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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转帖]神龙传 [打印本页]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2:50
标题: [转帖]神龙传
第一回 欲出山 却落难 身陷悬崖 谁与曹公帮 争天下


东汉末年,董卓胁献帝暴政,中原十八路诸候共讨之。董卓被诸候联盟打败于虎牢关,遂火烧洛阳,胁帝迁逃至长安。各诸候为保存己方实力,皆不肯追击董卓,唯曹操一路深追,却被伏兵大败于途中,几欲丢失性命。曹操虽败,其名声却因此大振。
各诸候俱回各自领地,曹操亦引兵归领地兖州,奉旨大破贼兵,收编了“青州军”二十万,声名日盛。时有荀或、荀攸、程昱等往投之,程昱又举荐了贤士郭嘉,曹操随即发聘书,让程昱去请之,程昱允诺并动身起程。
数日后,程昱持聘书来到颍川,逢人便询郭嘉处,郭嘉乃当今贤士,自然许多人知晓。不多时,程昱已至颍阴郭嘉住处,遂以手击门。门开处,但见一少年,书僮模样,程昱识得郭嘉,知这少年并非郭嘉。那少年道:“先生击门,不知有何见教?”程昱躬身行礼道:“在下专程前来拜访奉孝兄,烦请通传。”那少年亦回礼道:“既是少爷故友,无需通传,请随我来。”
二人进了客厅,见一少年立着等候。那少年高九尺开外,身穿紫灰色儒服,头戴蓝冠,手中持书,脸白若抹粉,唇红若涂脂,俊秀绝伦。那少年行礼道:“仲德兄平素鲜与奉孝来往,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必是为曹公而来,不知是也不是?”程昱亦行礼道:“久闻奉孝兄神机妙算、足智多谋,往日甚为不服,今为奉孝兄一语道破来意,拜服矣!”言罢,拜倒于地。郭奉孝急扶起程昱道:“公何故如此,奉孝乃一介布衣,怎受得如此大礼?曹公若要传召奉孝,只需一纸通传即可,何须劳烦大人前来,郭某有愧。”程昱道:“奉孝兄乃天下贤士,主公慕名已久,本欲亲自前来请教,因公事繁忙,无暇离开,故差仲德来此会请,望奉孝兄切匆推辞,程某不胜感激。”
郭奉孝不假思索,笑道:“十七路诸候皆为私,独曹公舍命追讨董贼而为公,奉孝有心投效已久,只是未得举荐之人,不敢轻动,今诚曹公如此看重,奉孝愿为曹公效犬马之劳。”程昱大喜,道:“奉孝兄如此直爽,程某愈加佩服。”
郭奉孝延请程昱落坐,自己亦坐于一旁,对书僮道:“任龙弟,上茶。”任龙允诺,自去备茶。郭奉孝转头续道:“今日天色已晚,仲德兄若不嫌弃寒舍简陋,就在此暂住一宿,奉孝明日与你同去参见曹公,不知公意下如何?”程昱称善。
次晓,郭奉孝吩咐任龙购了两匹马,自备齐了行装,与程昱一同望汉阳出发。
三人行至午时,均有几分饥饿,便加紧赶路。不多时,望见前方有一小镇,三人大喜。不料有道火光自小镇处冒出,随即浓烟滚滚直冲宵汉,沸沸扬扬的喧闹声愈来愈清淅,细听之下,原是哭泣声居多。郭奉孝不由的大骇,知道这是贼寇犯小镇,即对程昱及任龙道:“前面寇发,你们绕路先行回汉阳,向曹公报此处情景,奉孝欲凭三寸不烂之舌,前去说服贼寇归顺曹公,作为晋见之礼。”任龙素知郭奉孝之能,并不劝说,程昱却急止道:“此时万万不可,贼寇恶性难驯,非言语所能动之,先生切匆以身犯险,令程某无法向主公交代。”郭奉孝却道:“贼寇岂是天生的?他们同样有生活理想和人生志向,只是迫不得已才啸聚山林,逐步趋向为恶之道。”顿了顿,续道:“但若是无人唤醒他们,以言语令他们迷途知返,则愈加泥足深陷而无法自拔,最终受害的却是无辜平民百姓,没遇上贼劫小镇则罢,既是碰上了,我又如何忍心不解救他们?若是不救他们,我又怎能安心助曹公平定天下?程昱惭愧道:“先生教训极是,仲德时刻铭记于心,请先生多加保重!程某先行告辞了。”任龙亦道:“少爷一切小心谨慎,小任告辞了。”
郭奉孝策马前行,忽自两道旁草丛中窜出数人,拦住去路,郭奉孝急揪缰绳止马,定睛视之,五人手中各绰着一把短刀,身上衣服各自不同,应是贼寇中的探子。郭奉孝诧异了,此贼寇首领中居然也有能人,懂得在各处安放探子。
其中一探子道:“兀那书生,留下这匹马及值钱物事,然后自行离去,俺们不伤你性命。”郭奉孝恭手道:“诸位,在下郭奉孝,有事欲见你们首领,劳烦你们领路。”那探子道:“什么?过分笑?我们首领有四位,都是武艺高强、杀人不眨眼的,你不怕吗?”众探子听了皆捧腹大笑。郭奉孝亦笑道:“在下郭奉孝,借问一下,你们首领都喜欢杀人吗?”那探子回答道:“那倒不是,我们首领下令不可胡乱杀人,只需取得财物便可。”众探子听了此一问一答,又大笑。其中一探子却始终没发笑,问道:“您的处境如此危险,尚且谈笑自若,莫不是郭嘉先生?”一提起郭嘉名号,众探子皆肃然起敬。兖州人皆知郭嘉之名,而郭奉孝名号却鲜为人知。
郭奉孝笑道:“在下姓郭名嘉字奉孝,劳烦引见你们大首领。”众探子皆道:“愿为先生领路。”众探子领路前行,郭奉孝亦下马随之步行。众人进入小镇,只见四个首领模样均在马上,指挥小喽罗,大多小喽罗却分散于各户门口,户户门口皆跪着啼哭的男女,其中有座豪华楼阁淹没于火光之中,那楼阁之前却摆着许多物箱,估计是自楼阁中搜出的。
其中一文士打扮的首领扬声道:“大家莫哭,我等只要银子,不会伤害尔等性命,不过若有慌报家私或拒不纳银者,一经查实,则没收家产并烧毁房子,以示惩戒,那便是例子。”说着手指向烧火处。文士方说完,哭声不歇反而更大。
郭奉孝近前定睛视之,那文士首领原来是少时同窗好友简爱,怪不得能摆出如此阵式。由于郭奉孝牵着马,比较显眼,是以简爱也注意到他,注视了良久才认出,下的马来兴奋道:“原来是奉孝兄,多年不见,愈加英俊了,别来无恙,呵呵。”其它首领亦下马相见。郭奉孝喜道:“小弟向来康健,倒是简兄,多年未见,却为何做起无本生意来?”简爱叹息道:“说来话长,一言难尽,本不欲下来扰民,怎奈山寨人多,众弟兄不懂谋生计,坐吃山空,故下山借点银两,实出无奈。”郭奉孝道:“简兄不复有年少时的志向?甘愿为贼一生?不图创业,不为天下百姓计了吗?”
简爱低头默然无语,旁边那位持刀胡子首领不耐道:“我等在此大碗酒大块肉享用,不知有多快活,做贼有什么不好?创那贼厮鸟事业。”郭奉孝正色道:“你们睁大眼瞧,竖正耳听,那跪在地上哭泣的无辜百姓,他们若失去家业,拿什么来养家糊口?这与拿刀杀了他们又有何区别?大胡子,你还能快活享用吗?”那胡子首领一脸愧色,沉默不敢语。郭奉孝续道:“相信你们也曾有过家,有过平民的生活,将心比心吧,假若你们是平民而被抢,痛不痛心?妻离子散,痛不痛心?家破人亡,痛不痛心?”
简爱缓缓抬头道:“我等不欲如此,已完全违背了初建山寨时的宗旨,奉孝兄足智多谋,来此必有教益,吾等洗耳恭听。”郭奉孝喜道:“简兄既有悔过之心,郭某自有良言相告,曹操大人素有怜才爱民之心,你们不如随我前去投效,以图建功立业,青史留名,岂不比一辈子为贼好的多?”简爱道:“奉孝兄说的极是,奉孝兄比曹操更能体贴天下百姓心,我们不要曹操做我们的主子,只希望奉孝兄来统领我们,走出一条平定天下的太平之路。”郭奉孝道:“既是如此,你们可愿听我号令?”简爱等人喜道:“既奉主公为尊,怎敢不听号令?”众贼闻说郭嘉愿意领导他们,均欢天喜动,掌声轰动,“愿意”之声不绝于耳,百姓闻说郭嘉说服众贼改邪归正,亦站起大声呐喊。
简爱逐一介绍了其它三位首领,持刀胡子首领是飘渺皇族,使银枪的少年是老渝的爸,用长鞭的是枫色幻想。由于枫色幻想年纪为四人之最,故公推为大首领;老渝的爸武艺最强,为二首领;飘渺皇族最为直爽豪气,为三首领;简爱年纪最小,智力最好,为四首领。整个山寨俱有大小事,均由简爱打理,故众喽罗皆以简爱为大首领,枫色幻想却是有名无实。
郭奉孝下令众喽罗撤离小镇,那些百姓心里感激,皆望郭奉孝而拜。郭奉孝率领众喽罗逐渐离开小镇,往山寨而去。
夜里,郭奉孝心想:白天答应统领他们是出于无奈,如今我该速离此地,否则时日久了,便无法离开。思量了良久,提笔写了封信,作为不辞而别书,搁在桌面,趁着夜色离开山寨,为避开巡逻兵,往山后急行。边走边思虑如何脱身,一不留神踏了个空,陷下了悬崖,脑中闪过四个字:吾命休矣!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直往下堕。毕竟郭奉孝性命如何,请看下回。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2:50
第二回 逢凶化吉 乃天意 十面埋伏计 竟败于五环奇击


瞬间,郭奉孝坠落了四五丈深,挂到一颗自崖壁上长出的小树杆上,正欣喜间,不料小树杆吃不了郭奉孝下坠力道,径自折断,不由的绝望了。但求生意识却是人的本能,凡是有小树枝或滕条伸出,他都会去抓或攀。庆幸的是,那崖长出很多的树枝及滕条。他在跌落时总有小树杆被压断,或是滕条勾住他的衣裳,使衣衫撕裂,如此也消了不少的下坠力道。下滑了不出十丈,郭奉孝掉到一块柔软的物体上,那物体往下一沉,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他晕了过去。

火辣耀眼的阳光照在郭奉孝的身上,他轻轻地呻吟了一下,醒了过来。他见到崖壁上长了许多小树杆和滕条,拖拖勾勾的救了自己一命,暗自庆幸,心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遂坐起打量了四周,发现自己坐在一个极大的圆盘之上,圆盘四周是个两丈方圆的平台,平台正前方是深不见底的崖,身后却是一个山洞,洞门已断裂,倒在洞中,那巨响可能是那门裂倒塌发出的。洞门的正上方有三个字,写着“神龙洞”,门左右有付对联,上联是“神龙逢难入龙洞”,而下联则是“上人期盼来人中”。郭奉孝心想:这“神龙”和“来人”莫非是说我?

郭奉孝站起身,走进洞中,顿觉得寒冷难耐,与外面相比,截然是不同的两个世界,犹如阴间鬼惑一般。郭奉孝忍着寒冷,仔细地看了洞中情景,洞左壁刻着一段文字,那文字下面却是一张石床,石床上叠着三本书,那书面与石床皆裹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想来极久无人居此,洞右侧地上摆着两排瓦缸,瓦缸口处封的严实,不知里面是何物。

郭奉孝耐不住寒气,出洞外休息了一阵,复进洞观看,正方向壁上插着一柄剑,剑身没在壁内,只露出剑柄。郭奉孝好奇心起,近前伸手拔剑,使尽平生气力,那剑却纹丝不动。他长叹一声,双手放开剑柄,自嘲道:“郭奉孝啊郭奉孝,你学再多的兵法与谋略有何用,到头来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郭奉孝转身去看洞左壁上的文字,那文字写道:吾乃东华上人,与南华老仙同奉命寻真主,吾已算出,二十年后,真主必逢一劫临于此,故设计好一切,专候真主驾临。今有三册书赠于真主,望真主速学之,以后必有用,地上缸内干粮与水,供真主食用,待真主学完三册书,自有脱身之法。吾今回去复命也,望真主好自为之。郭奉孝大喜,思:真主莫非是指我?遂跪下朝文字叩了三个响头,道:“上人对奉孝恩同再造,奉孝无以为报,三响头不足为敬。”

郭奉孝叩完三个头,空中飘落一纸条。他伸手接住,读道:“看在你三响头的份上,再告知汝一事,先同时修习《遁甲天书》与《神龙掌法》可事半功倍。”郭奉孝觉得有趣,又朝文字叩了三响头,空中又飘下一纸条,上面写道:别再叩了,无其它事可以告知了。郭奉孝不禁大笑。忽一股冷气自石床处袭来,他忍不住退出洞休息。

休息了一阵,郭奉孝又进洞,走到床边,愈觉得寒冷。他伸手拍去书上的灰尘,拿起第一本,书皮上写着“遁甲天书”,再看第二本,却是“神龙掌法”,第三本是“神龙剑法”。因洞中寒冷,他无法在洞中阅读,遂拿了三书至洞外。他先翻开《遁甲天书》第一页,赫然写着六个大字“御寒御炎心法”。郭奉孝欣喜万分,三两下读完心法,便依心法修习起来,渐入迷蒙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郭奉孝自朦胧状态恢复过来,只觉得精神百倍,全身舒畅极了。

郭奉孝想起纸条上所写的,《遁甲天书》与《神龙掌法》先同时修习可事半功倍,亦拿起《神龙掌法》,翻开第一页,上面写道:“神龙掌法是至刚至烈掌法,讲求“猛”,昔日晋文公练成此掌法,走遍天下,竟无敌手,遂称霸于春秋,秦始皇得之,亦成霸业。郭奉孝心想:他二者仅得一掌就能称霸,而我多得了两本,岂不比他们更有成就?他接着看下去:修习者每习一遍,便会增加几分力道,故勤练下去,永无止境。神龙掌共三十二招,尽数学会后力量倍增。第一招“神龙有礼”,初次与人过招,当先礼后兵,方显英雄胸襟之广阔,行为之规矩。

郭奉孝记下“神龙有礼”的口诀与招式,默练了两三遍,觉得肚子有些饿,欲开缸取干粮,却想到一事:我落在此之前,洞门是关着的,洞内相当于冰窖,而这食物冰封在缸内二十年,不知是否已经发霉腐烂了?想念至此,心中难免又多了一层担忧,遂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第一个缸,发现里面装的是清水,轻轻地尝了一口,清甜无比,继而打开第二个缸,里头装的却是馒头,拿了个放在口中咬了一下,坚硬无比,庆幸的是食物并未变质。
郭奉孝填饱肚子后,拿着《遁甲天书》和《神龙掌法》继续研习,直至天黑,便在平台上休息,洞中寒冷,却是不敢住。郭奉孝如此练习掌法和天书,直是日益精进,一日之勤便有常人累月之功。御寒御炎能力逐渐增强。
话说程昱与任龙别了郭奉孝后,直奔汉阳,少有停顿,所幸一路上风平浪静,无节外生枝。不消两三日,二人抵达汉阳城,刘晔在城门等待已久,三人叙礼毕,刘晔直接引程昱任龙去见曹操。众人皆把任龙当作郭奉孝,快马急报于曹操。

曹操与众将正在商议如何开发境内,忽闻郭嘉到,心中喜极,独奔出议事厅迎接郭嘉,众将亦跟出。程昱、刘晔和任龙驾马将至曹府,远远望见曹操在府外等候,程昱和刘晔齐下马,任龙也跟着下马(不认识曹操),三人弃了马,皆上前拜见曹操,曹操原把任龙当郭嘉,见了之后大为失望,寻思:此人年纪不满十八,不知是否有真才实学,是否真如他们所说的足智多谋?曹操佯装高兴,扶起任龙,又令程昱与刘晔起身。“此人并非郭嘉。”忽有人惊道。众人视之,原来是郭嘉的同乡荀攸发话。

程昱见众人误会,急解释道:“此乃郭嘉先生的书僮任龙。郭嘉本与我们同行,因途中寇发,是以遣我们先行,回禀于主公,自己却前去游说贼寇,希望能说服贼寇来归顺主公。”众人方悟,皆颂郭嘉之德勇。
曹操闻郭嘉深入贼群,心下甚为担忧,即派细作探子前往打探,令程昱好生款待任龙,并安排宿处。曹操心里为郭嘉担忧,有点烦闷,无心再议事,遂遣散众将。

数日后,探子回报:郭嘉成功说服贼寇,并答应贼寇首领的邀请,统领群寇欲创太平基业。曹操闻之,怒不可遏,骂道:“郭嘉小儿竟敢欺我,吾誓灭之。”又对荀攸道:“速召集众将,发兵十五万剿灭贼寇。”荀攸劝道:“主公且请息怒,据公达所知,奉孝并非言而无信、见利忘义之人,关于发兵事宜,还请三思。”曹操觉得荀攸所言有理,问道:“依你之言,此事当如何解决?”荀攸答道:“先派细作打探贼寨,一可真实地了解郭奉孝是否真的成为贼首领;二可探听山寨各首领性格喜好等方面,以便于应用谋略,攻其弱点所在;三可摸清对方山寨地形,知已知彼,然后可定战略,如此会减少不必要的损失。此一举三利,主公以为如何?”曹操赞道:“妙极,正合吾意,此事交由你办,如何?”荀攸道:“定当不负主公所托,属下即刻派出细作。”

话说简爱等四首领,发现郭奉孝不见之后,即阅了搁在桌上的书信,皆以为郭奉孝去投了曹操,重惩了巡逻兵。郭奉孝虽然已离开山寨,但四位首领并没有忘记他的话,他们带领小喽罗到山脚下开垦荒地,逐渐种起庄稼,不再去抢劫村镇。又派发了探子去汉阳打听郭奉孝的消息,发现郭奉孝没去投效曹操,立即带人四处寻找。

时间飞快,匆匆之间又过了月余。时值秋天,凡微风过处,树叶皆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枝,片片荡落在地,终是归根。此时空气清爽,天气凉快,路上老少心情皆开怀。正是用兵的大好季节。

汉阳城经过曹操与众将的精心处理后,进入了鼎盛状态,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各商店顾客盈门,市集贸易井然有序。

“好一个曹孟德,不过短短数月间,竟把汉阳城治理得如此繁华,即便都城洛阳在鼎盛时间也不过如此。”汉阳酒楼二楼靠窗户的一位青年男子赞道。说到此长叹一声,续道:“若我英雄寨有此等人物,何愁大事不成。”言罢,归座位。那青年男子同桌坐着一位美貌青衣少女,那少女坐在青年男子对面,只听她说道:“英雄哥怎地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不信咱英雄寨找不到比他曹操优秀的人才。”

邻座一少年端着酒,闪电般地坐在青年男子右手座上,哈哈笑道:“两位原来是英雄寨的,久闻英雄寨寨主赵云枪法天下无双,豪气过人,在下非常敬仰,早有心投效,只是没有引荐之人,不知二位肯帮忙否?”那青年男子恭手道:“这位兄台好身手,区区在下就是赵云,草字英雄。”指着那少女道:“义妹苇间风,英雄寨排第五,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那少年听得他便是赵英雄,即起身拜倒道:“小弟穿心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之处,还请见谅。”赵云扶起穿心剑,欲言,苇间风却抢道:“以后不要再行礼了,我最讨厌这一套,我们英雄寨从来没这规矩。”穿心剑点头称是。赵云道:“义妹素来如此,心剑兄请匆见怪,不过,她说的是实情,英雄寨内俱以兄弟相称,彼此之间不需要行礼。”穿心剑笑道:“久闻英雄兄豪气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赵英雄道:“心剑兄刚才那招一剑凌空也是名符其实啊,才瞬间移动功夫真叫人钦佩。”穿心剑正要谦逊,忽闻下面街上飘来声音自远而近“急报,快让。”并有急促的马蹄声,赵英雄等三人不约而同往窗外看去。

原来那是单人匹马,马上的人左手持着一把刀,右手使劲地抓着缰绳,拼命赶路。只见那人骑着马到了曹府门口停了下来,飞快地进了府门,守门士兵见是熟人,不敢阻拦。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2:51
第四回 拔银枪老渝悟道 战曹操豪杰败逃

云稀星月亮,乘醉舞寒枪。
身轻失影迹,力强顽石穿。


月光下,一女将站在训练场上,左手握着银枪,右手托着坛酒往口中送饮,饮尽时,随手把酒坛抛在地上,摔的粉碎。她不动了,粉碎的酒坛在哭泣,却丝毫没引起她的注意,时间不停在移……
忽地,那女将挺枪起舞。初时一来往,还袅袅婷婷,如蜻蜓点水、燕子穿花;后渐渐舞得紧了,便看不见来去踪迹。一柄银枪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寒森森,就像一条银龙,左右盘旋。再舞到妙处,枪与人皆看不见了,只见冷气飕飕,寒光闪闪,一团银花,在训练场上来回滚动。
那女将舞了半晌,忽然就地一跃,挺枪刺向大石头,只听锵的一声,那银枪竟入石半截,再去拔时,却丝毫不能动,正焦急间,忽听见有人道:“苇姑娘莫急,我来助你。”那女将正是苇间风。
苇间风往发音方向看去,见是鬼思,不悦道:“你来做甚,谁要你来帮我了?”鬼思慌忙道:“在下自从在英雄堂见到姑娘后,脑中全是你的影子,浑浑噩噩,神不守舍,睡不能眠,食不能咽,酒欲全无,故趁其它首领喝酒没注意时,出来散步,透透气,希望心里好受一些。不料,正碰上姑娘在此舞枪,不敢打扰;在旁边观看,眼见姑娘的枪法精妙,在心里暗暗喝采,却不敢作声;看到姑娘拔不出枪来,心里一急,情不自禁地说出话来,还请姑娘原谅。”

苇间风见他说的可怜,气便消了八九分,让到一旁道:“那你来拔一下试试。”鬼思喜出望外,听了如奉圣旨一般,走近大石头,双手搭在枪柄上,运劲往外力拔,仍是纹丝不动。他本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现一番,不料运尽全力,仍无法拔出半分,怕丢了颜面,一直不敢松手,脸上涨得通红。
苇间风见他双手搭在枪上,却始终拔不出,失望道:“你也拔不出来,还是去叫英雄哥来帮忙吧,他一定……”话未说完,被一句声音打断了“不用叫,我们来了。”鬼思吃了一惊,双手放开银枪,往发声处望去,只见赵英雄和其它首领各提着一坛酒,远远地走过来。
苇间风“行的”两字未出口,听到赵英雄的声音,兴奋道:“英雄哥来得正好,我练枪时无意间将银枪刺进石中,我们拔不出来,快来帮忙。”赵英雄听她说到“我们拔不出来”,不禁看了鬼思一下,见他低着头不敢看自己,心里暗自好笑。
众首领听她一说,都往大石头望去,见银枪入石半截,大骇。原本是拔出容易入石难,而她亲手刺进去,却拔不出,其中定有玄机。
魏阿健觉得自己力大,足以拔出银枪,说道:“不用大首领亲自去拔,让俺大力士阿健来。”赵英雄道:“有劳。”

魏阿健将酒坛递给飘渺皇族,径自去拔枪,花了半晌功夫,依然拔不动,恼将起来,双手放开枪柄,去抱大石头。那大石头足有四五千斤重,谅十个魏阿健也抱不动。那魏阿健本想抱起石头砸碎,却如蜻蜓撼柱子般一动不动,发狠起来,拔出身上的双斧,朝大石头乱砍,石屑纷纷四溅。众首领见状,皆大笑。
魏阿健一惊,已在众首领面前失态,当即把双斧往腰间一别,接过飘渺皇族手中的两坛酒,躲到一边狂喝。鬼思见号称“大力士”的魏阿健也拔不动,总算挽回了一点面子,朝苇间风看去,见她笑的灿烂,不由的看呆了。
飘渺皇族道:“看天才飘渺取出银枪来与你们瞧瞧。”说着,走到银枪前,双手奋力一夺,亦是不动,遂往回走,道:“天才行事用智不用力,用巧不用蛮,用顺不用强,拔得出就拔得出,拔不出便拔不出,无需多浪费力气。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众首领见他拔不出银枪,却讲了一堆道理,忍不住又笑起来。

赵英雄心想:这天才讲得有理,凭我之力也未必拔得出银枪,先问清楚义妹是如何刺进石头再作打算。其他首领见天生神力的魏阿健和飘渺皇族都拔不出银枪,自然不敢上前献丑了,皆在旁边观望。
赵英雄问道:“义妹,你是如何把枪刺进石中,能否跟诸位兄弟说一下?”苇间风道:“好啊,你把枪借给我再舞一遍。”赵英雄摇摇头,苦笑道:“愚兄没带枪在身边。”
老渝道:“幸好我身不离枪、枪不离身的,否则就不知你是如何把枪耍进石头,哈哈。”苇间风接过老渝的银枪,笑骂道:“哼,就你有枪,老不死的鱼头。”老渝碰了钉子,不敢作声。
苇间风舞起银枪,舞到紧处,就地一跃,挺枪刺进大石中,两炳银枪齐齐排作一行,众首领喝采不绝。赵英雄和老渝齐声道:“我明白了。”两人相视一笑,赵英雄道:“老渝兄请了。”其他首领却看不明白,皆认为是不懂枪术的缘故。

老渝也不谦让,放下酒坛,大步迈开,打起拳法,众人不解,齐齐退开两丈。老渝的拳越打越快,虎虎生风,渐渐地,只能看见他的影子,那影风忽然朝大石头卷去,只听“锵”的一声,老渝顺利拔出了自己的银枪,舞将起来,寒枪点点发光,若舞梨花,银枪一送,也刺进了石中半截有余,回头又舞了一阵子拳法,再次拔出银枪,众首领见他神乎其技,皆瞠目结舌,忘了喝采。
老渝哈哈大笑,连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绰枪提酒到一边去喝,正好碰见魏何健喝完酒,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两个酒坛早已破碎。
赵英雄放下酒坛,照老渝的方式,打拳,拔枪,刺石,拔枪,俱是一气呵成。诸首领皆十分羡慕且佩服,掌声大响。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2:51
曹操正著《孟德新书》,望见有人进来,起身道:“乐将军,何事如此紧急?”那人却拜倒道:“乐进参见主公,属下听从荀参谋吩咐,领细作前去贼寨打探消息,不料被四首领简受识破,众弟兄护我逃离,皆已战死。”大喘了几口气,继道:“属下两天两夜不休回赶,总算不负主公所托。”曹操轻轻扶起乐进,道:“乐将军请起,辛苦了。”

乐进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递于曹操道:“此乃弟兄们探到的消息记录及山寨的地形图,郭嘉一直不在贼寨,也许已遭不测。”曹操接过册子,长叹道:“原以为奉孝可以助我完成霸业,不料未见面却先离去,老天对我何其不公。”翻了一下册子,对乐进道:“乐将军先下去休息,我明日即发兵,踏平贼寨,为兄弟们报仇。”乐进允诺,自去休息。

曹操立即召谋士与将军商议发兵事宜。众谋士先到,曹操把册子递给谋士看。众武将皆至,荀或献计:“文若有一计,名为‘十面埋伏’。”曹操喜道:“速速道来。”

荀或道:“贼寨地势险要,三面是崖,只有一面可攻,若是强攻,耗兵必定严重,而且一时之间难以攻下;若是围而不攻,耗钱粮亦甚巨,如今正是争天下之际,怎可为一小寨而严重损耗兵钱粮?”曹操道:“我正为此而烦,否则小小山寨如何挡得住我数十万大军。”荀或微笑道:“主公匆忧,待属下细细道来,主公要故意扬言欲出大军二十万,不惜一切消灭贼寨,为奉孝及众探子报仇,不达目的誓不回师。贼寇得知后,必无心恋战,卷寨而逃,我们需在他们逃走的路上埋伏下十个部队,作五段埋伏,一次次的伏击,使其毫无斗志,如此可一战而定,尽数歼灭贼寇。”

曹操赞道:“妙计,真吾之子房也。”荀攸道:“此十队当今日行,若明日同行,此计无效矣。”满宠、程昱、荀或皆道:“正是。”

曹操道:“吾正有此意,李典、曹洪各领五千兵,伏第一段;曹仁、于禁各领五千兵,伏第二段;夏候渊、满宠各领兵五千,伏第三段;鬼思、夏候淳各领兵五千,伏第四段;风化雨和典韦各领兵一万,伏第五段。着荀或为行军教授、总司马,立即点兵出发,吾明日自统大军十万前来接应。”

赵英雄、苇间风和穿心剑在汉阳酒楼喝酒,喝的正酣,下面却有许多军队陆续出城了,便四处探听,遂获得曹操要攻打贼寨的消息。赵英雄想:我英雄寨和贼寨相拒不远,若曹操灭了贼寨再来攻打英雄寨,那可唇完齿寒了,不如趁曹操未灭贼寨之前,我先发兵与贼寨军夹击贼曹军,即使不胜,也可立于不败之地,还可以将他们收归麾下。想至此,招呼了韦间风和穿心剑归英雄寨。

不消二日,赵英雄一行人回到了英雄寨,介绍了新入寨的穿心剑给众首领认识,又把众首领逐一介绍给穿心剑认识:英雄寨二首领梦中有,善用长棍,自制的一件通天银棍使得出神入化;三首领梦浪漫,书生出身,黄巾之乱后投入英雄寨,用的兵器是追魂铁扇,善长暗器;四首领是魏阿键,力气极强,兵器是双长斧;五首领便是苇间风,使的一手好银枪。

赵英雄与众首领商讨之后,决定分为五次出发:韦间风为先锋,带二千兵先行;魏阿键为次锋,领两千兵作第二队;梦浪漫领两千兵作第三队;梦中有领兵两千为第四队;赵英雄自统两千最后行;穿心剑领兵四千随时接应与救援。

简爱等四首领,接到探子回报曹操出兵的消息后,自知敌不住曹军,果然卷寨欲移往豫州汝南,飘渺皇族领三千兵先行,在前开路;枫色幻想与简爱共领四千兵押运粮草及行李,在于中间;老渝的爸领三千兵断后。

时值秋天,天气凉快。路上,树叶满天飘舞,偶有阵风,轻轻吹落树上的叶子,狠狠卷起地上的树叶,在半空中与飞舞的叶子混在一起,片刻间又四下散去。正是用兵的大好季节。

曹军十个埋伏队,依计而行,不敢轻动,故见英雄寨的兵队经过,亦不敢冲杀。

简爱军行到一坡处,忽喊声大作,伏兵四起,曹洪、李典各领五千兵从两边杀来,把飘渺皇族与老渝的爸的军队断在两边。简爱下令全军弃行李粮草,全力突围,可是军心涣散,小喽罗四处逃逸。老渝的爸大怒,手持丈二银枪,带头冲杀,所过之处,曹兵皆不能幸免,三千队紧跟其后。

漂渺皇族领兵左右冲突,皆不能出,被困在核心,奋力厮杀。简爱、枫色幻想身边的小喽罗越来越少,渐成孤势。忽然,一军冲杀过来,所过之处,曹军皆不能挡,旗上写的是“韦”字,正是韦间风领兵先到。韦间风手持钢枪,领头冲阵,竟无人敢能抵。李典自来迎战,不过十合,败阵而逃。苇间风和漂渺皇族领兵两边夹击,曹军纷纷逃散。曹洪原本就挡不住老渝的爸,又见李典已败,遂引军撤退。

四首领皆来与苇间风相见道谢,苇间风谦逊了几句,道明来意,简爱等首领大喜,思量着无处安身,又难得赵英雄如此仗义,皆愿投入英雄寨。五首领聚兵望英雄寨而去。

行不多时,伏兵又起,曹仁、于禁各领五千兵夹而来,五位首领合一处冲杀,曹军无人能挡,杀出一条血路。魏阿键恰好引兵而来,挺双斧来战曹仁,三十余合不分胜负。老渝的爸正杀的性起,解去盔甲,单枪匹马四处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忽逢于禁,挺枪直取,战不数合,一枪刺于禁下马。曹兵见主将失利,皆不顾性命,奋勇来救,老渝的爸一时抵敌不住,撤退而走。魏阿键军队与五首领军队两边夹击曹军,曹军大败,曹仁舍魏阿键而逃。

苇间风领四首领与魏阿键相见,相处之下,魏阿键和飘和飘渺皇族较为投缘,皆是憨直性格。众首领又聚兵前行。

行出一段路,伏兵又起,夏候渊、满宠领兵来杀。正巧梦浪漫引军前来,他把铁扇交于左手,右手探进袋中摸出两枚女娲针,朝夏候渊与满宠发去,针细不能见,正中夏候渊和满宠,二人翻身落马,曹兵救起两将,大败而走。

四首领又各自与梦浪漫相见,简爱与梦浪漫同是书生出身,因而说话间甚为投缘。众首领聚兵回寨。

没多久,夏候淳和鬼思领兵杀出,苇间风挺枪直取夏候淳,老渝的爸也截住鬼思厮杀,其余五首领引兵四下冲杀,势不可挡。又逢梦中有队杀到,曹军溃不成军,夏候淳知败局已定,遂撇下苇间风,趁乱逃去。那鬼思与老渝的爸杀的正酣,不知离去,五、六十回合间,渐露败象,忙回顾四周,曹兵不知几时皆已退去,大骇。老渝的爸大喝一声,鬼思措手不及,被老渝的爸生擒了。

梦中有聚得胜之兵,欲同众首领回寨庆功,四下里伏兵又起,团团围住众首领。原来是风化雨和典韦各领一万兵,杀奔而来,众首领四下冲突,曹军敌不住。典韦见了,怒目圆睁,持双铁戟截住老渝的爸,二人斗得难解难分。风化雨拖大砍刀四下里杀,遇到梦中有,两人斗了起来,二、三十合间,梦中有敌不住风化雨,舍其而去。苇间风正与曹兵交战,见梦中有抵敌不了,挺枪跃马,直取风化雨。

又有一队杀来 ,旗上书着“赵”字,正是赵英雄领两千队来。此时曹操领十万大军已到,指挥军队前来夹击。赵英雄见曹操亲自带兵前来,挺枪跃马,直冲曹阵,逢敌便杀,如入无人之境。曹操使乐进去战赵英雄,相交不过一合,被赵英雄刺中手腕,弃刀而走。 风化雨和典韦见曹操无将可挡,遂撇了对手,去夹击赵英雄。赵英难全然不惧,舞动单枪,敌住二人。
老渝的爸和苇间风少了对手,皆挺枪望曹操杀来,梦中有、简爱等众首领率兵直驱曹军。此时穿心剑也引兵前来接应,亦望曹阵冲来。曹操见势已急,忙拍绝影马撤退,曹军主将已退,士兵皆逃。典韦护主心切,撇了风化雨,直奔曹操。赵英雄少了个强劲对手,压力骤减,轻舒猿臂,生擒了着慌的风化雨。

老渝的爸见走了曹操,单枪匹马直追。欲知曹操性命如何,请看下回。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2:51
第三回 英雄寨豪杰小聚义 曹军营谋士大献计

曹操的绝影马是何等的快,老渝的爸刚追出没几步,曹操已消失在眼界之外。典韦见曹操逃掉了,亦松了口气,径自拍马回营。曹操的谋士和士兵片刻间也退尽,战场上只剩下得胜的英雄寨人马。
众首领俱过来见赵英雄。简爱、枫色幻想、飘渺皇族亦向赵英雄道谢行礼,唯老渝的爸不来这套。苇间风见了他们行礼,自然不免要数落他们一番,魏阿键乐哈哈的,不发一言,梦浪漫与梦中有却去聚集小喽罗。
赵英雄亲自邀请四位首领加入,而四位首领早有此想法,便爽快地答应了,赵英雄笑逐眼开,招呼穿心剑过来与四位首领相见认识,四位首领也颇知穿心剑名号,皆赞其轻身功夫了得。
赵英雄又得了五员将才,心情畅快,候梦中有和梦浪漫聚齐兵,即下令全军返寨。
赵英雄领军回到英雄寨,由于人数平添了许多,房子不足,令穿心剑带小喽罗去建房子,穿心剑领命去了。赵英雄带众首领来到英雄堂,请众人落座,令小喽罗把生擒来的两曹将押上来。
鬼思和风化雨的双手被捆绑着,在四个小喽罗的押送之下,来到了英雄堂,鬼思方进英雄堂,正望见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将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全身不禁一颤,仿佛着了魔似的,紧紧地盯着那女将不放。那女将自是苇间风,在战场上鬼思与苇间风隔的甚远,又不曾交过手,没有见过,而此时一见之下却为之着迷不知方向。苇间风发现鬼思直盯着自己,大怒,起身走近鬼思,扬起右掌,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骂道:“你这混帐东西,一直盯着我做什么?”鬼思一愣,半晌才道出一句:“你长得好看,我控制不了自己。”众首领闻之,哄然大笑。苇间风虽是豪气过人,却终究是女儿家,不禁大羞,满脸飞红,直把鬼思看的如痴如醉、神魂颠倒,不知身在何处。
众首领平日里皆把苇间风当作小女孩看待,不曾注意容貌,此刻经鬼思一提,才仔细观察,只见她脸上布满红霞,更加娇媚、明艳动人了,皆在心中暗赞不已,唯恨自己长得不帅,不能与之匹配。
苇间风见众首领都笑盯着自己,愈加羞涩,娇哼一声,跑出了英雄堂。鬼思见苇间风已跑,却仍痴痴的站在原地,回味那挨巴掌的瞬间,傻傻地笑着。
赵英雄见状,到鬼思面前问道:“你可愿降?”鬼思经他如此一问,清醒了许多,怔了一下,欢喜道:“降,当然要降。”赵英雄大喜,令小喽罗替鬼思松绑。风化雨见鬼思降了,又见众首领皆是豪杰,原抱定宁死不降之心懈去了六七分。
赵英雄转到风化雨背后,替他解了绳索,说道:“那曹孟德虽然雄才伟略,然疑心甚重,将军何不归顺英雄寨,和兄弟们共创太平盛世;若将军不愿归顺,我也同样放你回去,绝不食言,不过曹操必定见疑于将军,届时将军该何以自处?”
风化雨听了这番话,必中震憾不已,原以为赵英雄只是武功厉害,智谋、口才等方面偏差,岂料他的分析竟是如此的透彻、如此俱有说服力,不得不对他深为叹服,急忙向赵英雄跪下道:“承赵寨主如此信任,阶下之囚怎敢不知好歹,今后唯寨主之命是从。”
赵英雄喜上眉梢,请鬼思和风化雨入座,问道:“二位可有家眷在汉阳?”鬼思答道:“没有。”风化雨答道:“属下自幼是孤儿,如今孑然一身。”赵英雄道:“如此甚好,自由一身了无牵挂,曹操就无法威胁到我们。”
赵英雄心情大好,回到主座位上,续道:“今日大败曹军,又得众兄弟相聚,晚上当好好庆祝一番,不醉不归,众兄弟意下如何?”许多首领都大为赞成,唯梦中有、梦浪漫和简爱不赞成,那梦浪漫道:“赵兄难道忘了曹军还未退走,他今日虽败,但其势力仍远远在我们之上,随时都会过来劫寨,我们应当加强戒备,不宜掉以轻心。“
那魏阿键听了,不悦道:“曹操今天大败,魂都给吓跑了,他敢再来?我两斧就砍了他那颗黑不溜瞅的鸟脑袋。”飘渺皇族道:“他曹操要是敢再来,看我这天才不宰了他剁成肉浆才怪。”简受道:“你们以为曹操那么笨,吃过一次亏还会上第二次当?他只需派个上将统领十多万兵马上来劫寨,而他自己不来,你们要砍只能先砍掉那十多万兵,此是众弟兄未喝醉的情况下,还可防守一博,但若是大家都喝醉了,睡着了,那只有坐以待毙、引颈就戮了。”
赵英雄道:“不要紧,我马上派人去曹营下战书,来日与他决一死战,谅曹操也不至于食言。今晚我们仍旧庆功喝酒,不过要适可而止,不能喝得一塌湖涂不醒人事了。”风化雨赞道:“好主意,正该如此。”鬼思兴奋道:“真妙策,如此一来,既可饮酒又不用担心曹军来袭。”梦中有叹道:“赵寨主既然决定了,我也不能说什么,不过兵法有云‘兵不厌诈’,还需小心提防才是。”
赵英雄笑道:“梦二哥言之有理,今晚增派巡夜兵和探子兵出巡,我亲自压镇,但叫赵云在,绝不让兄弟们吃亏。”老渝的爸拍案道:“我老渝的爸除了郭嘉之外,就佩服赵首领这样的豪杰。”
梦浪漫道:“老渝兄佩服的郭嘉可是颖阴郭奉孝?”老渝的爸道:“不是他还有谁能让我老渝的爸佩服?先问过我手中枪再说。”飘渺皇族睁大双眼,大声嚷道:“我这样的天才,你也敢不佩服?贼厮鸟的,看刀。”众首领见状,皆哈哈大笑。
赵英雄问道:“曾听闻郭嘉足智多谋、智略过人,我只当是传闻,不大相信,不知是否真是如此?”简爱道:“奉孝兄是我少时同窗好友,我极佩服他的智慧和他那广阔的心胸。”枫色幻想也道:“原本我也不信,但那天他独自一人、手无寸铁的来游说我们,劝阻我们劫掠村镇,这仁义爱民之心和独来独往的勇气,怎不叫人敬佩?”
赵英雄赞道:“天下间居然有如此正义之人,我赵英雄没能与他结交,真是人生一大憾事,今后若见着,定要留住他,让他来统领我们走太平之路。”简爱道:“赵首领的想法与我们当初不谋而合,那天我们也是这样决定的。”遂把郭奉孝单人匹马游说他们及答应统领他们之事,详细地说了一遍,讲到郭奉孝失踪时,众首领皆长叹不已.
赵英雄安慰道:“奉孝吉人自有天相,而且足智多谋,不会有事,诸位无需过于烦恼。今天战了一场,兄弟们应该都累了,我们先谈到此吧,把新入寨首领的住房安排好,然后各自回去休息一阵,晚上再来相聚庆功。”

曹操败走之后,回营点将,见少了鬼思和风化雨,又见于禁伤势严重,心里难过极了,令夏候淳等诸将召集分散兵力,等候再战,自己回营帐休息去了。
不多时,忽报赵英雄派人来下战书。曹操宣使者进帐,批了战书,同意与赵英雄决战,赏了些银两给使者并打发他回去。决战在即,曹操急召众谋士和众将军前来商议对策。
不消一刻,众谋士与众将军皆至,于禁和乐进受了伤,故无法出战,未至。曹操把英雄寨下战书的事,大略说了一遍,然后让众谋士想计策,自己却去问众将聚集兵力之事,夏候淳报说:“士兵已集齐,经上次一役,兵折八千,伤五千,今营中可用兵为十四万七千数。”曹操叹道:“吾自出征以来,未尝败给贼兵,怎料一败却败得如此严重,吾誓灭英雄寨,以慰亡者在天之灵。”
荀或献计道:“属下有一计,可败英雄寨贼兵。”曹操见说,喜道:“文若有计,不妨直说。”荀或道:“属下已考查了英雄寨附近的地形,通往汉阳的路上有处极为隐秘的地方,可伏数万兵马,依愚意,可让曹仁将军领二万兵马,埋伏于道路左侧,让夏候渊将军带两万兵马埋伏在右侧,主公自统十万大军前去诱敌,佯装战败,务必往汉阳方向撤军,彼军以为主公败逃欲归汉阳,必定全力追击,届时曹仁将军领兵左出,夏候渊将军领军右出,而主公统兵回杀,三路军马夹击之下,可大败贼军。”
曹操赞道:“此计真妙,深合我意。”荀攸进言:“彼军欲决死战,定会倾巢而出,寨中则会空虚,若我方再出一支奇兵,待彼军追击主公远时,偃旗息鼓前进,轻袭了彼寨,使贼兵无归路,永绝后患。”曹操大喜,令曹洪领兵一万,待贼兵追远时,立即攻取英雄寨,绝其归路,曹洪领命而去。
曹操命荀或领曹仁、夏候渊两路兵马先去埋伏,再唤典韦和夏候惇,道:“明日你二人轮番搦战,待军中鼓响则诈败,务必使贼军追来,其若不追,再去搦战,此番定要灭掉英雄寨。”夏候惇和典韦依令离去。
不知二军胜负如何,请看下回。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2:52
次日,赵英雄闻曹操领兵已至,正在山下叫战,立马和众首领统兵下山,只留千余兵守寨。
曹操远远望见山上下来的小喽罗,排列齐整,毫无参差,各小队之间的易位,也是井然有序,丝毫不乱,心里暗自诧异,贼军中居然有治军之才,只可惜沦为贼寇,不能为我所用。

两军阵圆处,曹操望见风化雨和鬼思杂在敌军中,想必已降敌方。曹操怒道:“天兵到此,尔等何不早降,否则待到打破山寨之时,后悔莫及。”赵英雄道:“曹孟德休说大话,前日一战,汝军已败,今日若不想重蹈覆辙,
速领兵回去,倘有疏虞,性命难保,贻笑于天下。”

夏候惇大怒,拍马出阵搦战。那老渝好斗成性,见有人搦战,二话不说,冲出阵地,挺枪直取夏候惇。两人战了二十回合,老渝那银枪越耍越快,夏候惇遮拦不定,只能看见对方的枪影,心虚不敢再战,未等曹操下令擂鼓,便拍马望军中逃,老渝拈住枪不追。

典韦见夏候惇败回,挺双铁戟来战老渝,老渝心想:来得正好,我正要试试新悟出的绝招。两人互斗起来,未及五合,曹军中鼓响起来,典韦无奈,双铁戟虚晃一下,拨马退走。老渝的绝招还未试用,如何肯舍,拍马直追。曹操见状,急引兵往汉阳撤退。

赵英雄见曹军败逃,老渝追出,恐怕老渝势孤,急领军追上。风化雨、苇间风、梦中有、魏阿健、穿心剑、飘渺皇族和枫色幻想俱跟在赵英雄后面,而鬼思却跟着苇间风,几乎是寸步不离。简爱和梦浪漫隐隐觉得“穷寇莫追”,待要阻止,已是不及,也拍马紧跟在后。

追出将近二十里,忽喊声大作,炮声四起,左边曹仁、右边夏候渊带兵杀出,正不知有多少兵马。英雄寨小喽罗惊慌起来,四处逃散,互相践踏,死伤严重。曹操见后面喊声起,也率兵杀回。
赵英雄知大势已去,呼众首领紧跟其后,杀出重围。赵英雄前面开路,一柄玄钢枪,上下左右飞舞,中者立毙,曹兵战战兢兢,不敢阻拦,被他杀出一条血路。众首领也是武艺高强之辈,团结一块,势不可挡。老渝单枪幻而多变,韦间风银枪神出鬼没,风化雨大砍刀所向披靡,魏阿健双斧强而有力,梦中有驱马直行;枫色幻想一条长鞭、一柄短刀,丈余之内无有敌兵;穿心剑一柄长剑,合其轻功,时而马下杀敌、时而马上退敌,真可谓飘忽不定;简爱和梦浪漫虽系书生出身,武功却也不弱,斗将不足,杀兵有余,况且梦浪漫有一手暗器绝活,一旦碰上险情,即发女娲针,化险为夷;鬼思紧紧护在苇间风左右。

夏候渊和曹仁吃过亏,眼看着他们走脱,却不敢迎战阻拦,只引兵跟在后面追。曹操率兵离的较远,一时之间无法赶上。
赵英雄和众首领带着两百余骑欲归山寨,却有数名喽罗飞报,英雄寨已被曹将曹洪领兵袭了。赵英雄听了,跌手顿足道:“我太失策,中了曹贼的诡计,我赵英雄不诛曹操,誓不为人。”转过头续道:“诸位兄弟皆是我患难之交,还愿意跟从我否?”

苇间风道:“英雄哥这话也太无理了,众兄弟跟随你,一直以来都是无怨无悔,难道一次小小的挫折就能让平时豪气万千的英雄哥你变得如此惺惺作态?”其它首领皆道:“弟兄们唯赵首领马首是瞻。”风化雨道:“打从降入英雄寨开始,我这条命就不属于自己,任凭赵首领驱使。”
赵英雄感动道:“义妹所言极是,承诸位兄弟如此眷顾,我绝不能让你们失望。我不会再泄气了,还要找曹操报仇。”遂令来报的数名小喽罗,骑马跟在后面。
赵英雄掉转马头,招手道:“我们去南方发展,待访到优秀军师之日,便是我们回报曹贼之时。”
二百多骑奋足而起,扬尘投南方去。
未知他们如何东山再起,请看下回。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2:52
第五回 众豪杰大战幽灵军 赵英雄收伏智慧徒

赵英雄在战败后,带着二百余骑,一路上不停地往南奔驰,唯恐曹军赶上。

过了两日,众人进入了一个乡镇,欲寻客栈休息,不料该镇上的百姓,见来了许多带着武器的陌生人,皆纷纷躲避,那镇上的店也同时全关了门,路上人烟绝迹了。一片萧条荒凉,谁能想的到,片刻之前,这还是个喧闹异常的繁华小镇。

这是一个位于豫、衮、徐三州之间的小镇,此镇正是通往豫、衮、徐三州的中心所在,因此镇的规模较大。相传早期有位大官员经过小镇,见小镇的地理位置很好,便投资发展小镇,并给它取名为“四通镇”。

四通镇经过多年千锤百炼的建设,规模早已不在普通城市之下。这是一个热闹的城镇,镇中心有条大路,是通往各地的必经之路,道路两旁的房子造型十分别致,一眼便可看出房屋的设计,必定是出自工艺名家之手,虽不是雕栏玉彻的,却有种龙飞凤舞之象。那房子均作为店铺,各个店铺做着不同的生意,直是包罗万象,故所有投资的商家无需排挤对手、争夺生意,也能顾客盈门、红火鼎盛。

众喽罗见关了店门,都大吵大闹、叫骂起来。众首领也大怒,赵英雄引弓搭箭,把一张“四通客栈”牌匾射在地上。魏阿健奔过去,抡起双斧,把匾砸得稀烂,犹不解恨,一斧把店门砍了个洞。

那店中掌柜吓得面无人色、敖敖直叫,因痛惜店门被毁,竟喝店小二开店相求。那店小二硬着头皮欲开门,一声巨响,店门又被砍了个洞。店小二吓得魂不附体,顾不得店主的责骂,一溜烟奔到楼上,和顾客群杂在一起,缩在角落发抖。

店掌柜却不是个守财如命的人,在权衡财与命之时,也选择了逃命。他跑回卧房,卷了些银两、银票及值钱东西,躲到床底下默默祈祷。

正当魏阿健劈开客店门之时,正前方来了一队人马,那些士兵皆穿白衣,而坐下马均裹着铁甲。众豪杰皆大吃一惊,何处来的这些铁骑兵。魏阿健急奔回马上,以待有变。众喽罗皆上了马,不敢作声,一下子由喧闹变得鸦雀无声。

那队兵马在距众喽罗十丈处停下了,为首的三人的衣甲上都画着一个骷髅,而其他人却没有。处于中间的首领年约三十上下,手中握着一柄长剑,脸上现出甜甜的笑,令人望而生畏,他高声道:“你们是何方来头?竟敢在幽灵堡地界肆意掠夺,速速下马束手就擒,否则动起手来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这番话自然是冲着赵英雄等人说的。

以前的赵英雄若是听了这番话,必定一声不吭,直接冲去厮杀。但今时不同往日,赵英雄强忍下怒气,心平气和地道:“我等经过贵地,本想在此休息一宿,明日即刻离去,未曾想那些店家一见到我们就纷纷关门,弟兄们饥饿难当,故使了些性子,望贵方能相容,我先行谢过了。”

那首领见赵英雄如此低声下气地道歉,却并不领情,愈发傲气起来,脸上又是一笑,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他扬声道:“你不必解释了,我来真心手下岂有活口。”转头对其他二首领喝道:“江玲、天霆,你们此时不动手,还等什么?”

江玲和天霆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口气,也不生气。江玲回头道:“兄弟们,有人侵犯了我们的土地,堡主平时待我们恩义有加,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该我们出战的时候了,拿起你们的武器,杀奔前方,驱逐他们。现在正是你们建功的大好时机,冲啊。”

后面那些士兵听了士气高涨,发喊连天,皆拍马争先跟着江玲和天霆出击,那来真心却停在旁边观看。这时,两边店中才有个敢探出头观看,也有多数人在楼上打开窗子俯视下面情景,其中也有客栈的店小二在内。

赵英雄原本听了了来真心的话就非常气愤,此时见他们欲置己方于死地,早忍不住挺枪直冲过去。其它首领也愤愤不平,见赵英雄已出战,皆带着小喽罗望敌阵杀去。

来真心又是一阵发笑,认为对方是飞蛾扑火、鸡蛋撞石,实在是不自量力,己方出了一千精锐铁骑,兵力远远超过敌方数倍。

赵英雄见敌兵已到眼前,骤然一枪,刺入敌兵胸膛。那敌兵竟毫无抵抗,便死在赵英雄的钢枪之下。赵英雄左刺一枪,右刺一枪,又有两敌兵落马而亡。他抖擞精神,展开枪法,所到之处,无敌兵能挡住他一枪的。一会儿间,已有十多骑兵死在其枪下。

老渝和苇间风双枪并举,杀进敌兵阵中,如双虎入羊群,未有能挡者。其他首领列成一排,杀将过去,那敌兵便是一排排倒下,如农民割稻草、如厨师切青菜,场面极为壮观,百年难得一遇。

那来真心吃惊不小,怎么也没想到,对方武艺如此高强,己方铁骑兵在敌人的冲杀下,竟是不堪一击,不由的心惊胆战。他又笑了一下,这次却是苦笑。

江玲和天霆奔过来双战赵英雄。赵英雄感觉到两股很强的杀气,知道强敌已至,遂把劲力提升至十成。赵英雄刺死左右围上的两骑兵,闪过江玲刺来的一枪,横过玄钢枪挡住天霆劈来之刀,他刀相交的瞬间,天霆被震的虎口迸裂,大刀横飞出去,撞在一白骑兵身上,把那骑兵切成两段,惨不忍睹。

江玲的长枪又刺了过来,赵英雄急横过枪封住其来路。那江玲见赵英雄力大,不敢与他相碰,急忙收回长枪。左顾天霆,发现他早已不在,暗骂他不够义气,临阵先逃。

赵英雄见他收回长枪,知其所顾忌。忽觉得背后有兵偷袭,回马一枪,正中那偷袭者心窝。待要回枪和江玲交战,发现他也逃走了。

来真心见形势不妙,掉转马头就跑。那铁骑兵见主将撤退,也纷纷四下逃散。赵英雄和其他首领怎肯咽下这口气,拍马直追来真心。

在各商店里避难的顾客,见贼兵走了,都趁机溜回家。那店小二发现店主不见了,到处寻找,最终在夜里才找到,发现他抱着一个盒子,躺在床底下睡着了。

赵英雄带着其他人,离了四通镇,一路穷追来真心。约莫半个时辰,众人见来真心进了一个大院,急忙挥鞭跟上。众人到了那院前,发现这院子占地面积极大,周围房子相连者甚多,连绵不断,难望其边界。那院子外围是一堵高墙,居中设了一个大门,那门匾上写着“幽灵堡”三个大字。紧闭的大门,无人看守。门上有副对联,上联写道:白衣铁马辟幽径;下联是:旌旗金戈破灵霄 。

众首领见了对联,皆大怒,欲撞门而入。忽然,那门一开,从里面挤出许多白衣小卒。赵英雄见有人出来,便约束手下退开。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2:52
不一会儿,众小兵簇拥着一将出来,那将身着黄金甲,手持丈二黄金戟,头戴通天盔,骑着玉花马,在众人面前不怒而威,那将后面跟着来真心和另一员小将。只听那将说道:“尔等贼寇,生路不走,却闯死门,难不成幽灵堡是白叫的?今天你们通通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赵英雄哈哈笑道:”你们能有多大本事,竟敢大言不惭,识相的最好把来真心交出来,我们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否则夺了幽灵堡,那时后悔莫及。”

那将大怒,拍玉花马欲战赵英雄。在他身后的小将赶出来,道:“堡主,先让属下徐欢来会会他。”

老渝挺枪跨马而出,接住徐欢拼杀。量徐欢怎是老渝的敌手,不过十余合,被老渝一枪刺于马下。幽灵堡主大怒,持黄金戟来战老渝,戟枪相交的瞬间,二人虎口均是震痛,实力相当。老渝的枪法幻而多变,而那幽灵堡主的戟路却是玄妙异常,两人斗得难解难分。

老渝连日疲于奔波,体力终归有限,觉得银枪愈来愈沉重。新悟的绝招“雷霆一击”竟使不出来,遂败下阵来。

赵英雄见老渝败退,愤怒而出,拦住幽灵堡主交战。赵英雄一枪紧似一枪,每枪都震得幽灵堡主手臂生疼。那幽灵堡主料抵敌不住,不敢往堡内逃,竟弃了幽灵堡,逃往别处。赵英雄也不追赶,径自去寻来真心。

幽灵堡主败逃时,来真心忙带了一些亲信,迅速地跟着堡主逃走。幽灵堡的士兵惊慌失措,四下里逃难。

赵英雄与众首领大喜,幽灵堡主如此一逃,等于把整个幽灵堡拱手相让,众人便有安身之处了。赵英雄横枪立马,大声道:“归降者放下武器,一律免罪,若有执迷不悟者,杀无赦。”那些士兵闻之,皆抛戈弃戟,规矩地站在一旁,不敢言语。

赵英雄等人皆欢喜地下了马,步进大门。众豪杰吃了一惊,那院中居然作为训练场,可容下万人左右,难怪幽堡主在匆忙之际,还能聚集这么多兵。

众人进入大堂,只见一个十二、三岁少年横着小画戟,立在堂中央,怒目盯着众人。那少年身后有数位妇人,相倚而立,相偎而泣。其中一位年老过花甲的老妇人,坐在椅子上,竟与众不同,神态与那少年极为相似。

那老妇人见赵英雄等人进来,站起身不慌不忙道:“闻说英雄豪杰,虽胜敌军,却不会伤害其家眷,如今,老身一家性命全掌握在将军手中,任凭将军处置。”那少年挺着画戟道:“休想伤害祖母和娘亲。”

赵英雄见那一老一少极俱胆色,而且言辞之间略带智慧,不禁肃然起敬,微笑道:“老夫人勿用激将法,我等并非滥杀之辈,不会伤害你们一家,老夫人大可放心。”那一家人听了,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一样,松懈了许多。

赵英雄又道:“我们路过四通镇时,原打算略住一宿就离开,怎料那来真心带兵阻拦,欲害我等,我们迫不得已才与他交战。来真心败逃回幽灵堡,我们岂是随便任人欺负的,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遂穷追不舍,只想讨回公道,谁知幽灵堡主态度嚣张,包蔽和纵容来真心,因此夺了幽灵堡,不是出自我们本意。”

那老夫人叹道:“我多次告诫那不争气的儿子,来真心是狡猾之徒,要远离辞退这样的人,可他总是不听,今日果然有此报应,那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赵英雄道:“老夫人不要烦恼,待堡主回来,我们把幽灵堡还给他,然后离开此地。但是那来真心,我们不会放过他。”

老夫人感激道:“若如此,老身代那不孝之子感谢义士的大恩大德。”说着便拜倒在地。那少年和其他妇女也跟着拜倒。众首领皆道:“不可如此。”遂跪下还礼。

老夫人站起,说道:“众义士大德,我们铭记于心,大家都起来说话吧。”
众人都站了起来。老夫人续道:“还不知义士们该如何称呼。”赵英雄一一介绍,老夫人一时之间记不住。惊奇的是,那少年听过一遍就记住了,重复讲出来给他祖母听。

赵英雄想道:这小孩如此天赋,若能收之为徒,倒也不枉我平生所学,如果错过这机会,只怕以后再难找得到这等良才。心中大喜,说道:“令公子如此记性,世上罕有,我欲收之为徒,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

老夫人未发话,那少年抢道:“想收我为徒,先问过我手中画戟。”其中一妇女骂道:“小白,休得无礼。”那少年辩道:“娘亲有所不知,凡作为师傅者,本事必须大过徒弟,否则徒弟如何能学到本事,如此一来,师徒成为有名无实了。”

赵英雄也想试小白的武艺,说道:“夫人不用担心,我与小白切磋武艺,极有分寸,点到即止,不会有任何损伤。”老夫人喜道:“既然如此,小白,你就请赵师傅指点两招。”

小白答应了一声,跟着赵英雄来到训练场,二人相对而立。众人都跟着出去观看。那些小兵、喽罗也纷纷围过来,远远地看着。

小白发喊一声,挺戟刺向赵英雄,被赵一枪拨开。两人各仗武艺斗了起来。那小白的戟法,比之幽灵堡主,另有一番景象。幽灵堡主讲究“玄”字,而小白却走“实”字一路,讲究以力搏力,与赵英雄的“刚”路派有几分相似。

赵英雄暗赞道:如此年纪就有这等造诣,将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待小白使完这路戟法,从头再开始时,赵英雄一枪压在小白的画戟上,用巧劲借小白之力,上下挥舞,登时将小白的画戟牢牢控制在手。小白年小力弱,而且不懂“巧”劲法门,如何能摆脱赵英雄的控制。

其他首领见了小白的武艺也渍渍称奇,小白这番使法,深得画戟精髓,只是现在年纪尚小,也没有高人指点,所以很难进步。

终于,小白禁不住赵英雄的巧劲带动,知道与他相差极远,大声道:“师傅,徒弟服了,徒儿这下心服口服了。”赵英雄笑了一声,收回玄钢枪,一枪插在地上,直没至枪柄。在场的人看了,都矫舌不已。

小白愈加佩服,拉着赵英雄到大堂,请他坐在椅上,纳头便拜,行拜师之礼。

世间之事,原本难测。血刃之交,瞬间成为师徒之属,谁能料?
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大低便是如此。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2:53
第六回 神龙脱困

一轮红日东方出,唤醒冬眠树万株。
龙洞神龙脱困日,身游四海造民福。


冬去春来,悬崖上的秃枝,渐渐地长出新的叶子,生命的希望将在春季中得到升华。白雪纷飞的日子已远去,取代它的是阳光普照、暖气融融。春天是绿色的世界,春天是绿色的季节。

春天,给人类以温暖
春天,给生命以希望
春天,给万物以生长

屈指算来,郭奉孝被困于神龙洞中已有半年时间。在这半年时间里,他不停地苦习《遁甲天书》和《神龙掌法》两种绝学,终有大成。《遁甲天书》中包含着心法、轻功及兵法。心法,除了“御炎御寒心法”之外,还有一种叫“神龙心经”,那是一种至阴至阳呈中性、刚柔并济世间罕有的心法。

三十二路神龙掌以刚猛为主,一招比一招难练,一式比一式繁杂,也因此一招威猛过一招。尤其是最后一招“神龙无敌”极难领悟,以郭奉孝的智慧,也花了一个月功夫,才完全融会贯通。

郭奉孝把神龙掌法从头至尾重新练习一遍,陡然间觉得体内内力澎湃异常,全身周而复始的流转,如黄河决堤之水,狂奔不止,滚滚而行,又若月绕地球,周转而不出轨,一泻千里。郭奉孝站着不敢动弹,闭上眼睛,保持脑中一片空白,任内力长流。

过半盏茶时分,郭奉孝只觉得身子越来越轻,飘飘然欲离地面升到半空。他纳闷,自己没有用御云术,怎会有这种现象。

不知过了多久,滚动的内力终于停下了。郭奉孝轻轻睁开双眼,只见他眼中金光闪闪,若隐若现, 随即又消失了。他心想:三本绝学已练就了两本,只剩下一本 ,索性将它背起来,然后再慢慢练习。

他翻开《神龙剑法》,只见开头两字说明道:神龙剑法为黄帝所创,后历经各帝王的千锤百炼,已毫无破绽可寻,故亦极难练成。悟性差者切勿学习,有自残之险,天姿高者可先试练一招,若半月之内仍未练成,切勿再练,慎之!

郭奉孝心喜:越是难学的兵法越好,越难练的武功也应该越强。 换了别人或许练不成,但我一定可以,先看数遍再说。

越看下去越是惊讶,神龙掌最后一招“神龙无敌”已经极难练了,而神龙剑的后两招比“神龙无敌”还要复杂。原来神龙剑法一共只有四招,第一招最为好记,也最易领悟,而第二招却比第一招复杂许多。

郭奉孝用了六天时间,将神龙剑法背得滚瓜烂熟。此时的他不再惧怕冷气,晚上时常睡在石床上。原来那石床是一块冰床,所有的寒气都是它发出来的。

他走出洞外,展开御云术,双脚一蹬,整个人平地拔起两丈,折了根树枝,又轻飘飘地落回平台。现在的他与半年前相比,有天壤之别,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过一样,伸手弹足之间,总有一股使不完的强劲力道,仿佛世界尽在掌握之中,连听觉、视觉和感觉都灵敏了不少。

郭奉孝走进洞中,把树枝折成剑型,依脑海中的剑法练起来。神龙剑法的第一招“神龙问鼎”以刚猛为主,所以剑路变化较少。 他把树枝舞得呼呼作响,旋一转身,树枝点在空坛上,“扑”的一声穿进空坛。大喜,拔出树枝,跃到半空,刺向岩壁,树枝断为两截。

他又出去折了一枝,依样刺在壁上,树枝又断为两截。他再出去折一枝,再刺岩壁,又断了,如此反复地练,直练到第三天早上,树枝才不会断,而岩壁会出现半寸深的小孔。

“神龙问鼎”既成,遂练第二招“神龙追月” ,这招属灵巧型的,招式变化十分复杂。 郭奉孝练了两下,一个不小心被树枝打在肩上,火辣辣的疼痛。 他暗自庆幸,亏得用树枝练习,若用真正的剑,自己早就受伤了。不禁想到了剑法说明上所写的“悟性差者切勿练习,有自残之险。”遂不敢再大意了,放慢速度练习。

他练了半天,总觉得这招平平无奇,发挥不出威力,这样的难题不知该从何处突破。正在彷徨间,一眼望见壁上露出的剑柄。心想:这不是有一把现成的剑吗?我怎么就想不到呢,大概是把心思花在学剑之上,所以不曾注意,半年前拔不出来,现在一定可以的。

郭奉孝走过去,右手握住剑柄,微一运劲,往外力抽,“锵”的一声,长剑已握在手,光芒四射,金光闪闪。宝剑多年未出,聚集光华无数,如今一旦问世,竟发泄不止。忽“隆”的一声轻响,拔剑处开了道小门,郭奉孝吃了一惊,倒退两步,横剑护住身子。恰好看到剑上刻有“神龙剑”三字。

隔了半晌,仍不见门内动静,他轻轻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跨进门,只见里面空洞洞的,除了右壁角落的两个木箱子外,一无所有。他不知木箱子中装的是什么,不敢近身打开它,只用宝剑轻轻地挑开箱盖,只见里面有一张纸条,纸条下面是一件金黄色的衣服。他拿起纸条看,上面写道:神龙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望君笑纳。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2:53
郭奉孝拿起神龙甲,不禁失望,薄薄的小小的神龙甲,就算能穿,又何以刀枪不入?即便可以刀枪不入,又如何能穿?他心里愤愤不平,双手拉扯神龙甲,欲扯坏它,却越扯越长,竟长短如意。他喜出望外,不管能不能护身,先把它当成衣服穿了。

他此刻的衣服都已破旧不堪,索性脱下身上的衣服,套上神龙甲,感觉穿在身上挺舒服的,心里十分满意。他再用神龙剑去挑开另一个箱子,里面也有一张纸条,那纸条下面放着一把剑鞘与四碇银元宝。那纸条上写着:恭喜君神功已成,神龙剑与银子二百两奉送,请君笑纳。神功既成,请把三册书放进木箱子内,然后可以离开此洞。

郭奉孝收了银子,把剑归入剑鞘,交于左手提着。他退回原洞拿了那三本绝学,轻轻放进木箱子中。只听“隆”的一声,正中又开了一道门。他料想会再开通道,却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开门,还是被吓了一跳。他知道在他离开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他走到冰床前,朝壁上的文字拜了三下,空中又飘落一张纸条。他把纸条紧握在手,心中一阵温暖,一阵感动,他清楚地知道纸条上的内容,仍然会是那句“别再磕了,无其它事可以告知了”。

郭奉孝仔细地看洞中景致,想把它刻在脑海中。他心中非常明白,离开以后,只怕再也没有机会故地重游了。这山洞对他而言,有很深的感情和意义,自己曾在这里经历了由死到生的过程,同时这里又让他从手无缚机之力的书生,变成一个武艺高强的智者。

终于,他头也不回地迈出那道门,沿着通道摸黑前进。以他现在的眼力,虽看不清周围情景,却还辨得了路径。

不知走了多久,忽有一道岩壁挡在面前。郭奉孝毫不犹豫,一招“神龙有礼”打在岩壁上,那岩壁只震动了一下,丝毫无损。他见打不动,接着用上第二招“神龙归海”重重地击在壁上,岩壁晃了几下,还是完好无损。

他觉得有趣,运起神龙心经,使了招“神龙无敌”,双手拍在岩壁上,“轰隆”一声巨响,断裂的岩壁块直飞出去。陡然间,一股暖和的阳光透了进来,奉孝大喜,久违的广阔的美丽世界已在眼前。

他欢呼一声,跳出断岩口,发现自己正处于半山腰,想起往日领着众喽罗上山的情景,愰如隔世。正发呆间,整座山震动起来,愈震愈烈 ,来时的山洞瞬间被掩没在山土之中。他不禁有点忙然若失的感觉悟,方才山洞还在眼前,如今却深埋地下,人又何尝不是 。人总会老,老终会死,不管生前有多大成就,最终也要化作尘灰一坛,受一片之地 ,我又何苦去争名夺利?

这时,山不再晃动了,郭奉孝往山上走,边走边想:岁月如此匆忙,人生如此短暂,我生活在这世上,究竟该做些什么?老天给了我什么使命?要我完成什么任务?恐怕只有天知道。 思虑间,不知觉地到了山顶,和迎面来的人撞个满怀。郭奉孝清醒过,忙道:“ 对不起。”

只听那人骂道:“他娘的,你个穷小子瞎了狗眼,老子的路你也敢挡,你给我去死吧。”一刀劈了过来。郭奉孝本能反应地还了一掌,掌劲后发先至,结结实实地打在那人身上,那人直跌出去,一声不吭便已身亡。

郭奉孝这才看清,那是一个士兵,兵服上有个“曹”字,料是曹操的部下。

忽有人喊道:“ 不好了,严伍长,这次来了个真正的强盗,我们快逃吧。”郭奉孝望过去,只见数十间房子连成一片,与半年前相比,无甚变化,只是萧条了一些。那是一个士兵在房子外面焦急地叫喊,房内却传出不紧不慢的声音“一个强盗而已,你慌什么,抓强盗不正是咱官兵的天职?”那士兵听了这话,不再叫喊了,绰了刀独自逃难去了。

这时,房内走出一个中年士兵,四处张望一下,看到了郭奉孝,哈哈笑道:“ 胡三刀这小子,胆子也太小了,把这样一个有钱人看成了强盗,这会儿准去英雄寨找队长了。”房内又走出一个中年士兵,笑道:“严伍长,您别小看了胡三刀,这小子机灵、聪明、心细如发,做事从不拖泥带水。”

那严伍长道:“先不管胡三刀了,老程,你说眼前这小子该如何处置。”老程笑道:“老样子,得到的财物,咱俩平分,嘿嘿。”

郭奉孝听了,不禁大怒,当兵的不各司其职,却要以官兵的名义害人夺财,这样的人多一个在世上,百姓就多一分危难。

严伍长和老程都拔出刀,往郭奉孝走去。严伍长边走边道:“小子,你老实交代,身上穿的那件金衣服是在哪里抢来的,若不讲清楚,哎哟,是哪个混 蛋把树杆放在这里,拌倒了本大爷,让本大爷逮着,非治重罪不可。”

“啊,老朱怎么躺在这儿,嘴上流血,难道……。”老程说着,忽想到什么,拔腿就跑。严伍长觉得事有蹊跷,忙爬起来,看了下地上,天啊,这哪里是什么树杆,分明是一具尸体。不由得看了下郭奉孝,见他脸色不善,知他所为,哪敢再找他麻烦,发喊一声,急忙逃走。

郭奉孝哼一声,展开御云术追上,跃在半空,一招“神龙归海”凌空愤怒击向严伍长,严伍长“啊”的一声惨叫,被打的连翻出去,气绝而亡。老程听了这声惨叫,吓得魂不附体、肝胆俱裂,双腿一软,摔倒在地,竟跑不动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2:54
第七回 思世之心

郭奉孝慢慢地走到老程面前,举掌运劲劈向老程,斜眼间,见到老程乞怜的眼神,不由得心软了,打出的掌力尽数移到身旁的一棵小树上,小树顿时被劈成两段。

老程瞪着双眼,惊呆了,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天下间居然还有这样神奇的武功。他刚才去鬼门关走了一趟,才知道死亡原来是多么的可怕,尤其是等待死亡的那一刹那。以前自己杀的那么多人,他们一定是经历了很大的恐惧,今天被人杀死也是报应啊。

郭奉孝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程忙答:“小人程远志。”
郭奉孝惊讶道:“程远志不是被一个叫关云长的大胡子砍了吗?”
程远志道:“那关云砍死的是我的替身。”
郭奉孝道:“你以前不是在张角部下任职,为何现在却在曹操手下当士兵?”
程远志心想:好厉害啊,连我在曹操手下当小兵的事也知道。答道:“张角死后,黄巾军灭亡了,小人没地方可去,听说青州那儿还有部分黄巾军,小人就赶去投靠,后来曹操打败了黄巾军,降曹军者三、四十万,其中也有我,曹操不肯重用,只好委屈当个小兵了。”

郭奉孝盯着程远志道:“当士兵也是一种谋生手段,这本来也没什么。可是你们为何要用官兵的名义去害人夺财?难道那些被你们害的人,天生就该死?

程远志慌了,心想:原来他连这也知道,怪不得要杀我们,还以为是我们得罪了他,才惹他下杀手。”
郭奉孝见他眼珠乱转,问道:“你想什么?”程远志连忙道:“没、没什么,小人只是心里惭愧,不知该如何回答您的问题。”
“那你可愿意改过自新?”郭奉孝追问。
程远志道:“愿意,当然愿意啊,大侠若能饶了小人,小的愿意跟随大侠,为您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郭奉孝见他说的诚恳,扶起他,然后从钱袋中抓出一锭银子递给程远志道:“既然你愿意悔过,我也不用你做牛做马了,这五十两银子你且收下,不要当兵了,回乡下买些田舍,好好过日子去。”

程远志感激道:“大侠不杀小人,小的已经感激万分,怎敢奢望再收大侠的银子。”
郭奉孝发现他不再贪钱,心里很高兴,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你就拿去吧,用它多做善事,积点阴德也是好的。”

程远志跪下道:“大侠如此恩义,小人一生也无法报答,敢问大侠性名,小人好时时挂念,谨记大侠训诲,才不至于再犯糊涂事。”

郭奉孝心想:好一计“借尸还魂”,叫人不得过且过说出姓名,也罢,大丈夫敢做敢当,报个姓名又何妨。说道:“我是颖川郭嘉。你以后要好好做人,为百姓多做点事,不要再犯错了,若有下次,我绝不会再手软。”说完,长叹一声,又继续道:“你起来吧,别跪了。假如这世上人人都有一付好心肠,人人都争先行善积德,这天下也不至于出现诸候割据,烽火连年的局面,最终糟殃的是无辜百姓,成就的是所谓英雄。

程远志见眼前的年轻人就是传说中的郭嘉,心里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如此有名望的郭嘉竟是个年轻人,惊的是传言中的郭嘉足智多谋,原来武功也是超凡入圣,喜的是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他,认识他。

过了片刻,郭奉孝说道:“我怎么把上山的目的给忘了,……”
程远志愣道:“什么?你不是专程……”说到这里,下面的“来找我们麻烦的?”却不敢说出口。
只听郭奉孝继续道:“这个山寨以前住着很多人,如今都到哪儿去了,你可知道?”

程远志这才愰然大悟,原来他独自前来,是想以一人之力挑了整个山寨,心中不禁悠然神往,忙道:“您来迟了,这山寨和英雄寨早在几个月前,被曹操率兵攻打,败逃不知所踪。”

郭奉孝听了,自言自语道:“简兄啊,你当初要是早听我的话,投靠曹操,也不用到兵绒相见的地步。”一眼瞥见跪在地上的程远志道:“咦,你还跪着?快点起来,我不习惯别人这样跪着我。”

程远志咧嘴笑道:“小人这样跪着,心里舒服。”
郭奉孝忍不住笑道:“我要走了,记住‘浪子回头’,我们就此别过。”
郭奉孝展开御云术,往山脚下奔去。他的身子轻飘飘的,一脚可跨出好几丈。瞬间消失在程远志的眼中,程远志惊疑其为天人,愰若置身于梦中。

郭奉孝没想到御云术如此好用,象腾云驾雾一般,轻松自在,不禁想到东华上人的寄言:他说我是真主,将来必有九五之份,难道这就是上天给我的使命?非要我完成一统天下的任务?这样一来,天下间不知还要死多少人,还要多少人作为我开创太平之路、登上帝位的踏脚石?倘若我去辅佐别人平定天下,那结果不也是一样?这个混乱的国家总得有人来安定,结果还是一样要死很多人。对了,只要像刚才除掉坏人那样,去除整个国家所有的邪徒,那么这国家就不治而治、不安而定了。那该怎样去除邪恶本质呢,难不成要逐个地杀、逐个叫他悔改,那得花多长时间啊?啊,缺少教化多为恶,多方教育常行善,只要让世人都学习仁德,民风变得纯朴,官员变得廉洁,这国家的太平定矣。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2:54
想至此,他心里非常高兴,忽然想到“郭嘉”与“国家”读音相近,惊道:难道我注定要跟国家扯上不解的关系。

大约盏茶工夫,郭奉孝已到了山下,心想:先找个地方洗澡,然后再去找任龙,他应该是在汉阳曹操处;曹操未见我去投靠,以他多疑的性格必定恼我违约,恨我戏弄他;看来汉阳是不能去了,只需写封信请人送到任龙处,他收到信后自会来找我。

郭奉孝继续往汉阳奔去,少了山间树木、地形不平的影响,这下跑得更快了。双足连点,飘飘然移动如飞,两边景物在他的眼中一闪而没,有一种“山随平野尽”的感觉。

郭奉孝奔出三十多里,听到“哗哗”的流水声,便放慢脚步,循声而去。他走过两个小丘,拐了一个弯,远远望见一条清澈的小溪,缓缓地流向眼界以外,原来这条小溪恰巧与道路平行,偏偏在这儿转了个弯,流向它方,故一路奔来都没听见水声。

郭奉孝走到岸边,把神龙剑放在地上,褪下衣甲和裤子,往溪中跳去,身体直往下沉,他吃了一惊,心里有点慌乱,自己不识水性,事先却忘了试探水中深浅。他急忙闭气,屏住呼吸,运起御云术,身子轻飘飘地浮上水面。他高兴地叫道:“妙啊,原来这轻功还能用来游泳,真是妙极了。”他的双手在水中划动,竟能立着身子来回移动。

郭奉孝正畅游间,溪边来了三个小孩童,其中两个孩童拿了郭奉孝的衣裤,嘻嘻哈哈欲跑走,看到地上还有一柄长剑,遂叫空手的孩童拿剑。神龙剑非一般金属所铸成,重达三十多斤,一个小孩童如何拿得起。

郭奉孝迅疾往岸边游去,同时也喊道:“小朋友,别动我的衣服和剑。”那两个拿衣服的小孩童见郭奉孝正向他们靠近,吓得拔腿就跑,另一孩童发现伙伴跑了,惊惶失措,也跟着跑。

郭奉孝灵机一动,停到水中不动,大叫道:“乌龟,这里有只小乌龟,快来抓啊。”那三小孩童果然上当,抱着衣服往回跑,嘻嘻笑道:“乌龟在哪里?让我们来抓,大哥哥,你不要动他。”郭奉孝暗自高兴,说道:“行,等你们抓到了乌龟,大哥哥去买好吃的东西给你们吃。”

三小孩童更加欢喜,跑到岸边,放下郭奉孝的衣服,解了衣裤,迫不及待地问:“乌龟在哪里?”郭奉孝指着水里道:“就在这水中。”三小孩童也不怀疑,先后跳进小溪,皆往郭奉孝游去,原来他们竟然是游泳好手。

郭奉孝佯装惊讶道:“咦,还有一只金色的鱼。”把三小孩童喜得心花怒放,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即捉到它,一睹为快,遂拼命向郭奉孝所在的位置靠拢。郭奉孝趁他们分心之时,双手连连划动,往岸边游去。他明白小孩童所注意的是“乌龟”和“金色的鱼”,并不会在意自己。

过一会儿,郭奉孝划到了岸边,而那三小孩童却在溪中瞎摸,本来就不存在的事物,任凭他们多么用心寻找,又如何能找得到。三小孩童找了一阵子,仍然没有找着,待要质问郭奉孝,却发现他已不在溪中,而是站在岸上穿好了衣裤,向这边微笑招手。

三小孩童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已进入他的连环圈套。一孩童不服气道:“大哥哥骗人,不是好人,娘说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好人,还有一种是坏人,大哥哥不是好人,是坏人。”另一孩童道:“大哥哥刚才说要买好吃的东西给咱们吃,现在却要独自跑了,不给咱们买,是个不守信用的人。阿爹说,做人要像尾生那样守约,不能当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前一个小孩童又说道:“我家阿爹也说,大人骗小孩是最无耻的行为。”

郭奉孝面对小孩童们的责骂,并不生气,心想:这些小孩童骂人本事很厉害啊,竟不带一个脏字。嘻嘻笑道:“你们这些小鬼,阿爹阿妈平时没有教你们,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是不能随便动别人的物品,更不能拿走别人的物品吗?这也是坏人行为,你们为何只会说,不会做呢?况且是你们这些顽皮小鬼侵犯我在先,即使我骗了你们,那也只是求自保而已,不能算是过错,更谈不上无耻小人行为。”

那三小孩童见骂也骂不过他,都大哭起来。郭奉孝这下慌了,看他们嚎哭欲沉的样子,倘若出了意外,自己罪莫大焉。急忙道:“只要你们不哭,上得岸来,我就买好吃的东西给你们吃,买好玩的东西给你们玩,如何?”

小孩童毕竟喜欢吃和玩,却也不再轻易的相信他,一孩童边哭边道:“大哥哥说话可要算数啊,不行,我们还是拉钩钩吧,大哥哥要是再骗人,再失信用,那就是小狗了。”郭奉孝嘻嘻笑道:“拉钩就拉钩,大哥哥是要做好人……的。”他故意把“人”字拉得很长,是想证明自己已下定不再骗他们
的决心。又道:“如果你们再不上来,大哥哥可真的要走了。”

小孩童啼哭得快,笑得也快。三小孩童乐哈哈地回到岸上,抢着和郭奉孝拉钩。郭奉孝和他们逐个拉完钩,拿起神龙剑,叫小孩童们领路,带他们去买东西。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2:54
第八回 路见不平

三小孩童毕竟是本地长大的人,对道路异常熟悉,他们带着郭奉孝抄近路行走。没过多久,四人来到了一座县城外,来往行人甚多,他们挤在人流中,进了县城。城中却另有一番景象,宽阔的马路,行人虽多,却不再似刚才那样拥挤。

郭奉孝抬头望着城楼,只见正中竖着一面红色旗子,红旗上绣着一个蓝色“曹”字,旗子左右均站着数名士兵,兵服上也绣着一个“曹”字,这些士兵的装束与自己在贼寨山上所遇到的士兵的装束如出一辙。郭奉孝心想:原来这里也是曹操所辖之地。

三小孩童紧跟着郭奉孝,不时地催他购物。郭奉孝担心自己身上的神龙甲过于耀眼,容易引人注目,带着三小孩来到一家制衣店,买了一套儒服,随即换穿上,又要了一匹布,把神龙剑裹在里面。那店家见换上新衣后的郭奉孝,十分俊俏,英气逼人,欲雇他做伙计,以便招揽生意,被郭奉孝婉言拒绝了,店家唯有摇头叹息,似乎觉得这位年轻人不求上进,深深地为他惋惜。

郭奉孝带着三小孩出了制衣店,继续前进。三小孩偶尔见到好玩的物品,会央郭奉孝停下购买,郭奉孝也不惜钱,全部满足他们的要求。

四人正行走间,忽然一阵浓香味道扑鼻而至,郭奉孝四下寻望,原来是旁边一家酒店中传出的菜香。三小孩摸了摸肚子,大叫饥饿,郭奉孝也觉得有些饿,遂领三小孩进入酒店。四人坐定,郭奉孝让三小孩随便点菜。那三个小孩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几曾见过这等场合,况且不认识字,哪懂得点菜。

郭奉孝看着菜牌,随口点了几样菜。要了一些充饥物品和茶,四个人先吃。
没多久,菜都上桌了,三小孩各自咽了下口水,迅速出筷子,连连夹点,把郭奉孝看得吃惊不已。

突然,街上一阵沸沸扬扬的,一个年老带哭腔的声音叫道:“别抓我的女儿,是我老头子借钱,不关我女儿的事,求求你们放了他,要抓就抓我吧。”另一个声音斥道:“你这么老了,我抓你回去干嘛,养老?我劝你好好在家当你的老丈人,有我这样的女婿,是你十世修来的福,再说契约上的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难道你想反悔不成。”一女子啼哭道:“阿爹,救我,救我。”

年老的叫道:“我们说好了,还债期限为半年,如果半年内我没有还清,只怪我父女俩命苦,我女儿不得不嫁进你家,但现在离期限尚差五个月,你怎么就过来抢人了?苍天若有眼,就来评评理。”另一个声音骂道:“老头子,你给我看清楚了,这借据上写的就是一个月,今天若不是我的大喜日子,早拉你去见官了。”那年老者厮声道:“你欺我不识字,使诈骗人,一定会有报应的。”

郭奉孝问酒店伙计道:“这是怎么回事?”那酒店伙计低声道:“客官是外地来的吧,难怪不知这里的一霸,他的名字叫楚岩,是本地钱庄老板楚进的儿子,也是藏剑山庄庄主林海的外甥,这里没有人敢得罪他,稍微惹怒了他,就要往死里打。他家里已经有了十个妻妾,全都是强娶的。李老汉的女儿既漂亮又可爱,这次被他盯上了,也是难逃当妾的命运,真是可惜,年纪轻轻就要被毁掉一生幸福。”说完长叹一声。

三个小孩见外头围着很多人,都胡乱地吃了几口,跑出去凑热闹。郭奉孝结了帐,也提布包着的剑外出。

街道两边站满了看热闹的人,都只敢小声议论,只敢拿手指指点点,生怕让楚岩听到。郭奉孝挤进了人丛,只见几个家丁模样拉着一个美貌少女走在前面,那少女泪流满面,楚楚可怜。后面有位老者气喘吁吁地追,却被一个手持短刀的家丁拦着,无法追上。走在中间的年轻人四处张望,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围观者皆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都怕惹祸上身,这年轻人便是楚岩。

郭奉孝见了这等场面,胸中热血上涌,排众而出,指着楚岩骂道:“众目睽睽之下强抢女子逼婚,你还是不是人?”

楚岩打量了郭奉孝一下,看他书生打扮,不以为意,说道:“你是什么人?我这里有借据和契约,白纸为凭,黑字为证,如何说是强抢逼婚。”郭奉孝心里明白,李老汉不认识字,被楚岩骗签契约,如今与他理论只怕要吃亏。虽然如此,郭奉孝还是要帮助李老汉,否则就辜负了胸中所学。

郭奉孝心平气和地说:“我是颖川郭嘉,你把借据和契约给我,让我验证一下你说的是否属实。”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2:57
楚岩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又点点头,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究竟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他纳闷,自己有钱有势有理有地位,为什么还要回答这个假冒郭嘉的提问,这脸丢的太大了,怒道:“你小子哪来的这么多话,交了借据和契约,滚你的蛋吧。若延误了本少爷的时辰,看我不宰了你。”

郭奉孝扬了扬契约道:“既然如此,就请你把李伯的小女儿放了,带他的大女儿回去吧。这契约里写得清清楚楚‘由李铁之女作抵押’,并没有指明要李伯小女儿作抵押,所以按长幼之序,你该带走的人是李伯的大女儿。”

郭奉孝这番话使得整件事变得峰回路转,同时也出乎别人的意料。围观者中反应快的人,见郭奉孝一句话就把目标从老汉小女转向“大女”,都暗暗喝采,觉得郭嘉果然名不虚传。反应慢的竟无顾忌地喝采鼓掌。

楚岩听了郭奉孝之言,不由得看了一下“李老汉之长女”,见她脸型不错,却生就满脸麻子,丑陋异常。他怒火心中烧,骂道:“臭小子,原来你是存心来捣乱的。”又唤家丁道:“将假冒郭嘉的小子拉过来,往死里打。”那些家丁齐声应道:“是。”遂放开了李老汉之女,都赤手空拳欲打郭奉孝。围观者见楚岩要打郭嘉,都愤愤不平,却又不敢作声。

忽地人影一闪,郭奉孝面前多了一位少年,俊美绝伦,郭奉孝与他相比,仍要逊色几分。那少年说道:“郭兄好一计‘李代桃僵’,这些人让小弟替郭兄打发。”轻脆的声音,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那少年一转身,脚踏“太虚迷踪步”,与楚家家丁交上了手。那少年出拳如风,翻手抡拳间打倒了两个家丁。其他家丁见这少年厉害,都不去理会郭奉孝,围了过来。人数越多,方显出迷踪步的效用,那少年前进一步,右走两步,躲过两家丁的两拳,这两家丁本是对面而立,相对发拳,他们收势不及,相互打了对方一拳,都骂对方为什么要打自己,一言不合之下,两家丁内战起来。

那少年脚下“太虚迷踪步”,手上“碎石掌”,穿梭于众家丁之间,毫不费力。偶起两拳,把家丁打得鼻青脸仲、嘴中出血。没多久,楚家家丁都被打得躺在地上,不敢起来,只有那两个内战的家丁仍在相互揪打。

楚岩骂道:“全是饭桶,流星刀,你现在还不上,难不成要我亲自去。”那个原先阻拦李老汉的持刀家丁应道:“是,少爷。”

流星刀缓缓地走到那少年面前,一刀直劈过去,刀速真如流星。那少年一惊,后退一步,左跨一步,险险避过了这致命的一刀。流星刀一刀紧似一刀,瞬间劈出十六刀。那少年极力躲避,险象环生。

行家功夫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郭奉孝一眼就看出流星刀所使的是快刀,知道那少年非他敌手。

郭奉孝奔到楚岩面前,举右掌直击楚岩。楚岩系藏剑山庄庄主的外甥,武功自然有些基础。楚岩见这文弱书生来打自己,正要潮笑,见他右掌打来,忙出掌相迎,却见郭奉孝改掌为爪,长驱直入,一下卡住自己的喉咙,全身立即不能动弹。

郭奉孝喊道:“流星刀,你家少爷的性命还要不要?”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2:57
楚岩轻蔑地笑道:“郭嘉这样的书生竟然也有人冒充,真是可笑。也罢,本少爷今天高兴,又难得见到有人敢如此对我说话,就破例一次,给你看看吧。”那些家丁听了也纷纷大笑,两旁围观者态度各异,有的人幸灾乐祸、隔岸观火;有的人长吁短叹,不禁为郭奉孝捏一把汗;有的以为郭奉孝自不量力、螳臂当车;有的暗赞郭奉孝勇气过人、敢作敢为。

郭奉孝不想和楚岩多辩解,当即接过借据和契约,当众念道:“今年正月初九,平民李铁向任城钱庄借银五十两,限一个月内还清所有本息,倘若逾期则以女儿作抵押,而后钱庄可任意支配李铁之女,李铁本人不得过问……。”话未说完。

李岩哈哈笑道:“这下大家相信了吧,我楚岩从来都很重视王法,绝不敢以身试法,倘若哪位觉得不对,可以提出来。”一个家丁捧道:“公子是一等良民,平时礼贤下士,人人都很尊敬,不会做有损法规的事。”其他家丁也不甘落后,都极力吹捧,楚岩听了眯着眼呵呵受用。

郭奉孝心想:此事不难解决。问道:“只要是李铁的女儿都可作为抵押?”楚岩捧腹大笑道:“李老汉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难不成叫他刚死去的老伴再生一个,实在是太好笑了。”众家丁也哈哈大笑。

郭奉孝环顾四周,发现人群中有个满脸麻子的女子。他走过去,偷偷给那女子塞了十两银子,又附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那女子连连点头欢笑。

忽然,那女子跑到李老汉面前,跪下泣道:“阿爹,不孝女儿幼时和父母失散,今日重与父亲您相逢,请父亲把我收归膝下吧。”此语一出,围观者皆惊讶,随即又暗暗赞服那满脸麻子的女子,赞服她在父亲危难之时,还能挺身相认而不怕被祸及。楚岩却想:即使你李老汉多认几个女儿,也跟我毫无关系,对我毫无影响。最为吃惊的是李老汉,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曾经有个失散的女儿。李老汉正惊慌间,望见郭奉孝给自己使眼色。李老汉心里明白这位年轻人是在帮着自己,所以就下决心,认了这个女儿。

李老汉扶起那女子,眼里噙着泪花,感激地道:“女儿啊,阿爹能在晚年遇上你,真是前世修来之福,我现在就算死也死得瞑目了,哦不,小女儿还在他们手上,我还是死不瞑目。”那女子见李老汉真情流露,心中深深感动着,原本是一场假戏,却愈演愈真,简直真成了亲父女失散多年后的重逢。

楚岩却不耐烦了,骂道:“行了吧,李老汉,你们父女哭哭啼啼地相认,也不怕出丑,回家去说个够。”他骂完李老汉,正要指使家丁回府,可是总觉得还少了些什么,想了半天才明白,对郭奉孝说道:“假冒郭嘉,把借据和契约交回来,本少爷的吉时不能再耽搁了。”楚岩习惯于使唤别人,连说话的语气也改不掉。

郭奉孝呵呵笑道:“一个月之内未能还清本息,则以女儿作抵押,是吧?”楚岩点点头,表示认同。郭奉孝再问道:“自古嫁娶之事,皆由父母,承继之事,长幼有序,是吧?”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2:58
第九回 神龙无敌

这句话在流星刀的耳朵里,无疑是晴天霹雳,毫无征兆。流星刀大吃一惊,急忙撤招收刀,冷冷地道:“阁下欺负我家少爷算什么本事,有胆就和我单打独斗。”

那少年被流星刀抢攻了一阵,心里早就有气,骂道:“凭恃自身勇力与别人打架,那是蛮牛、笨牛所为,郭兄是个聪明人,岂会跟你这蛮汉一般见识。他只需一招‘擒贼擒王’就把你们都摆平了。”围观者中多数人曾受过楚家欺凌,见到这等场面,都大喊痛快不止,把平日里所受的气在此刻全部吐出来。

郭奉孝微微笑道:“这位兄台仗义帮助奉孝,奉孝感激不尽,还未请教尊姓名。”那少年转了半圈,走到郭奉孝眼前,咳了两声道:“郭兄你听好站稳了,别被我的名号吓着了。我就是上至三十三离恨天,下至十八层地狱,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打得楚家家丁毫无还手之力的唐烟雨大侠。”

郭奉孝不禁大笑道:“唐大侠,方才郭某摆平流星刀这位仁兄,用的不是‘擒贼擒王’计。”唐烟雨奇道:“那是什么计?”郭奉孝故作神秘,半天才蹦出一句话,把唐烟雨和围观者惹得心里奇痒、双目大睁。他说道:“是围魏救赵也。”

唐烟雨双颊飞红道:“胡扯,你救了谁呀,那只笨牛岂是我的对手,用得着你来救?”郭奉孝心想: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明明敌不过还要否认,效妨那种女子之态,他既然爱面子,就由着他吧,我又何必与他争。

流星刀见郭奉孝与唐烟雨相互对话,完全当自己不存在,心中大怒,冷冷地道:“没有人能够威胁我,老爷也不行。”他缓缓地朝郭奉孝走去,忽然转身刷地一刀,直劈唐烟雨,唐烟雨大吃一惊,原以为他要找的是郭奉孝,所以不曾提防,待要避开,已然不及。围观者皆惊呼起来,紧紧地凝视着现场。郭奉孝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也吃惊不小,待要相救,亦是不及,眼见唐烟雨就要命丧流星刀下。却见流星刀凝刀在唐烟雨额前半寸处不动了。

流星刀冷冷地道:“把少爷放了,我们来单打独斗。”

郭奉孝心里震憾,这流星刀大智若愚,把一计“声东击西”发挥得淋漓尽致,连自己也没看出来,不禁暗暗戒备,说道:“好,一言为定。”唐烟雨以为郭奉孝的武功很差,不是流星刀的对手,急忙道:“郭兄,你别上他的当,看他笨头呆脑的,谁知如此狡猾,暗算本姑……公子。”所幸“姑”与“公”字读音相近,没有人看出来。

郭奉孝自然明白唐烟雨的意思,见他竟不顾自身安危,也要为自己着想,心中十分感动,遂抽回搭在楚岩颈上的右手,说道:“请滚吧,楚少爷。”又对流星刀道:“现在可以放了唐兄吧。”楚岩被郭奉孝一招制住,方晓得他的厉害,一旦得脱,巴不得灰溜溜地逃走了,哪里还管什么十一夫人。

流星刀也遵守了约定,放开了唐烟雨。转身砍向郭奉孝,刷刷刷地一口气连劈出三十二刀。唐烟雨惊呼了一声,十分担心,在旁边观看的人大都也为郭奉孝担心。郭奉孝见他刀法迅捷,不敢怠慢,忙使出“神龙无敌”,双手在胸前交替划了两个半圆,呼地双掌平推。谅流星刀怎挡得住天下无双的神龙掌的威猛掌劲。流星刀“啊”的一声,被神龙掌打得跌出两丈有余,一把刀断为数截,尽数插在流星刀的身上。

流星刀奄奄一息,努力道:“师父曾说‘遇神龙莫战’这掌法果然厉……”
话未说完便已气绝身亡。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2:58
唐烟雨大为惊讶,足智多谋的书生竟有如此非凡的掌力,若不是自己亲眼目睹,焉能相信。围观者也吃惊不小,视郭奉孝为仙人下凡,随即掌声轰动,喝采声不绝于耳。楚家家丁哪敢再躺在地上装死,连滚带爬也挣扎着逃走,那两个内战的家丁自然也不例外。

郭奉孝自言自语道:“他师父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世间有神龙掌,难道他们师徒见过神龙掌法,否则流星刀如何知道我用的是神龙掌。”

流星刀临终前所说的话,只有郭奉孝听得明白,其他人没听过神龙掌,根本就不明白流星刀话中之意,也没把这话当回事。

唐烟雨走到郭奉孝前面,轻轻地拍了一下,郭奉孝这才醒悟过来。唐烟雨笑道:“郭兄一直深藏不露,原来是身负绝技,在下实在佩服,先前对郭兄所说的话让郭兄见笑了。”

郭奉孝嘻嘻笑道:“没关系,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唐烟雨也不甘示弱道:“原来郭兄气量如此狭小,还是把它放在心上了,否则也不会这样骂我。”

郭奉孝佯装不解道:“先前唐兄跟我说了好几句话,哪句让我见笑了,奉孝实在不明白。”唐烟雨急了,脱口而出:“就是那句叫你听好站稳了,别被我的名号吓着。”

郭奉孝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这句,和我所料的一样,当时唐兄说到‘上至三十三离恨天,下至十八层地狱’时,确实是吓了我一跳,直说到最后一句,我才知道唐兄是在耍玩笑,故意气那个流星刀的。”

这时,李老汉带着女儿过来,望郭奉孝而拜。郭奉孝急忙把他们扶起,说道:“李大伯不可如此行礼,折煞奉孝了,快快请起。”李老汉含泪道:“今日若不是郭恩公出手相救,我们父女都无生望,郭恩公对我们恩同再造,区区几个响头不能报答恩公恩情之万一。”

郭奉孝笑呵呵地望着那满脸麻子的少女,道:“这位姑娘帮了不小的忙,要谢就谢她吧。”又指着唐烟雨道:“唐兄也花了不少力气,至于在下,只是仗着口舌,在旁边掠阵而己,千万别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那满脸麻子的少女漠然道:“帮助阿爹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小时候脸上长满麻子,被父母所弃,流落江湖十余载,孤伶伶地捱过日子,到处碰壁,从未领略过家庭温暖、父母之爱,在阿爹的身上,我深深地体会到了。是阿爹给了我温暖,给了我从所未有的感动,谢谢阿爹,应该让我谢阿爹才是。”

唐烟雨红着脸道:“早知郭兄身手如此了得,我又何必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郭奉孝听了麻子脸少女说的话,对她非常同情,心想:她一个小女孩飘泊江湖十余载,无依无靠的,这期间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渡过了多少寒冷之夜,流下了多少辛酸泪。欲留她在身边加以照顾,却又觉得带着一个女子多有不便,不禁陷入了矛盾之中。

李老汉激动地说道:“你们都是英雄儿女,老汉今生有幸认识,不枉活一世。姑娘如果不嫌弃的话,阿爹仍然是你的阿爹,女儿依然是阿爹的女儿。”

那麻子脸少女泣道:“阿爹没有嫌弃女儿丑陋,已是女儿之福,女儿又怎么会嫌弃阿爹,从今以后,女儿吴丑女就是阿爹真正的长女,愿意侍奉阿爹、孝顺阿爹一辈子。”

李老汉的小女儿欢喜道:“花雪拜见姐姐。”
吴丑女见妹妹漂亮可爱,十分喜欢,拉着她的手,交谈甚切。

郭奉孝对这样的结果非常高兴,说道:“既然大家现在都安然无恙,李大伯又得一孝女,皆大欢喜,奉孝也该离开了。”观望了四周,却不见那三个小孩童。

唐烟雨埋怨道:“郭兄离去何太急?寒舍离此不远,郭兄若不嫌弃,请前往一叙,以尽我地主之谊。”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2:58
李花雪见郭奉孝欲离开,慌忙道:“我们现在虽然安然无恙,可楚家那厮日后还会再来,而那时郭大哥却不在这里,只怕、只怕……”说到这里,不敢再说下去,似乎结果相当可怕,以致不敢想象。

李老汉长叹一声道:“女儿啊,郭恩公乃人中之龙,志在展足天下,我们总不能永远拖累他,咱家受他的恩惠已经够多了,只怕一辈子也报答不了,都怪阿爹没用,保护不了你。”吴丑女忙安慰道:“阿爹您千万别这么想,作为父亲,您已经尽了最大的责任,妹妹是幸福的,而我的生身父母嫌我脸上有麻子,将我抛弃,他们不负责任的行为是无法和您相比的。”

唐烟雨拿出一个锦袋,塞到李老汉手中,笑道:“里面有一百多两银子,你们拿着它离开此地,去别处安居,这样就不会被那厮再欺凌了。”

郭奉孝赞道:“果然好主意。”继而又道:“老伯别再‘恩公长、恩公短’地叫了,我只帮得一点小忙而已,何当老伯如此挂怀。”李老汉连声应道:“是、是,恩公之命,老汉不敢不从。”郭奉孝无奈地摇摇头。

李老汉闻说锦袋中装的是百多两银子,急欲将它归还给唐烟雨,而唐烟雨极力拒之。李老汉感激道:“唐公子赠的如此重礼,老汉永生也难以偿还,请受老汉一拜。”唐烟雨忙道:“不可如此。”郭奉孝急扶住李老汉,不让他下跪。

李老汉又感叹道:“唐公子的主意虽好,但我的老伴未过七七,此时怎好离开?一个月前,老伴因急病去世,家中缺钱送葬,我就去楚家钱庄借了五十两银子,让老伴入土为安,谁知那厮使诈骗我,才发生后来这样的事,若非郭恩……郭义士出手相救,老汉早已命丧黄泉了。

郭奉孝心想:这位老伯念念不忘我对他的帮忙,倒是个知恩有情之人,我何不在此多逗留半个月,待他们离开任城后再走,方显得我郭奉孝行事有始有终,顺便送封信给任龙,我好在此等候他。”微微笑道:“老伯请放心,我还有事要办,暂且留在此地,楚家若再有人作恶,我决不饶他们。”

李老汉、李花雪、吴丑女面露喜色。李老汉道:“这样拖累郭义士,老汉实在过意不去。”李花雪欢悦道:“郭大哥来我家吧,我想跟你学打死坏人那一掌,以后就不用再怕楚家那厮了。”说完呵呵地笑。

郭奉孝看着李雪花甜甜的笑脸,也开怀一笑,不禁向她迈了两步。忽然心神一紧,发现自己差点忍不住要答应她。原来自己也抵挡不住她那纯真的笑脸,难以抗拒她那天真美丽的双眼。郭奉孝急忙收住双脚,移开目光,心想:原来她竟有如此惑人的魅力,难怪楚岩会想方设法抢她回去,我可不能跟她们回去,尽量避得远些,否则万一……。后面却不敢再往下想。

郭奉孝对李老汉道:“我是有事要办才留下来的,老伯不用觉得过意不去。”望一下李雪花,笑道:“对不起,李姑娘,我有要事要办,暂时不能教你武功,日后若能相逢,奉孝自当倾力相授。”转身对唐烟雨道:“唐兄的好意,奉孝心领了,以后有机会再去府上叨扰。”又侧过身子大声道:“诸位,郭某先行告辞了。”说完,转身离去。

李花雪心里不悦,依依不舍地跟了几步,嘴唇微微地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讲,却终于没有说出口。

唐烟雨转了一圈,嘻嘻笑道:“我也告辞了。”急步跟着离去。

李老汉望着郭奉孝离去的背影,脸上满是崇敬和感激的表情,直至郭奉孝消失在眼界之外,才轻轻地道:“女儿啊,我们回家吧。”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2:59
第十回 唐家之行

郭奉孝匆匆辞行,沿着长街往北面而去。没过多久,已到了城门,忽觉得有人跟着,疾回头视之,却见唐烟雨快步追上来,潮笑问道:“郭兄匆忙离开,真的是有急事要办?”郭奉孝似乎觉得心思已被看穿,脸上一红,说道:“实不相瞒,郭某确实有事要办,不过却非急事,而且这件事一时半刻之间也解决不了。”唐烟雨见郭奉孝红着脸,欲笑却极力忍着,郭奉孝见状,愈加不好意思。

两人徐徐出了城门,唐烟雨盯着郭奉孝手里布包着的剑,问道:“奉孝兄手中提的可是剑?”郭奉孝点头道:“正是,我的剑法还未完全练成,暂时还不能使用,是以用布裹着。”

唐烟雨恍然大悟,点点头表示明白,又道:“我家就在北城门外的绿竹林中,郭兄既然来到了这里,不如顺路去一下寒舍,我正要向郭兄请教谋略之道,郭兄不会再推辞了吧。”郭奉孝心想:这位唐兄弟慷慨大方,一掷百多两,刚才又仗义帮助我,不顾流星刀的威胁,也替我着想,这样有情有义的朋友世上难得,倒是可以深交,他家就在附近,我若不去拜访,反而显得我郭奉孝不近人情。

郭奉孝拉住唐烟雨的手道:“唐兄对奉孝如此情义,我若再推辞,就枉为人了。唐兄若不嫌弃,我们此时就结拜为兄弟,如何?”唐烟雨的俊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轻轻地挣脱了郭奉孝的手,不敢直视郭奉孝,迟疑道:“这个原本求之不得,只是……。”郭奉孝诧异道:“原来奉孝高攀不上唐兄,那就算了。”唐烟雨急道:“并非郭兄所说的那样,兄弟朋友之间原无贵贱之分,只是家父母健在,弟不敢擅自作主,需禀明父母之后,才能与郭兄结义。”郭奉孝见他孝顺,歉疚道:“对不起,是我曲解了唐兄之意。”

两人说话间,不觉拐进了一条竹林小道。周围皆是绿竹,长得异常茂密,片片绿竹迂回蜿蜒、连绵不断、漫无边际。竹林中有几个家丁模样,拿着工具正四处修剪并照护竹林。

唐烟雨指着周围的竹林道:“这儿所有的土地和绿竹都是我家开发栽种的,我家已经有好几代人都守着这片土地,直至今日,仍由家父执掌经营。”郭奉孝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赞道:“好大的家业,光靠这片竹林便能致富生财,怪不得唐兄能够一次出手百两银子,看来唐兄可以一生衣食无忧了。”

唐烟雨苦笑道:“郭兄取笑了,多亏了先祖几代的努力,始有今天这般家业,若说我承继这些家产,实在是受之有愧。”郭奉孝笑道:“父债子还,父业子继,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唐兄何愧之有?”唐烟雨似乎不愿意谈论这个问题,岔开话题问道:“郭兄刚才说有事要办,可否说出来?有用得着弟的地方,弟自当尽力替郭兄排忧解难。”郭奉孝一阵感动,说道:“有位朋友在汉阳曹操处,我想写封信托人转送于他,让他来这儿找我。”唐烟雨笑道:“仅此而已?”郭奉孝答道:“嗯,正是这件事。”唐烟雨道:“此事好办,包在我身上,你只需写好信就行了。”郭奉孝正要称谢,唐烟雨却先抢道:“如果还当我是兄弟,就别道谢了。”郭奉孝见他如此爽直,暗自惭愧。

唐烟雨顺手折了条竹枝,拿在手中把玩,见郭奉孝沉默不语,笑问:“郭兄可知如今天下大势?”郭奉孝忙然道:“半年之前的形势大致明了,这半年期间的形势还望唐兄赐教。”唐烟雨拿竹枝在手掌上轻轻地击了两下,故作老夫子之态,板着脸道:“你听好了,老夫只讲一遍,决不再重复叙述了。”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2:59
郭奉孝也佯装谦逊道:“学生洗耳恭听。”
两人都觉得对方扮相滑稽,不禁都大笑起来。唐烟雨挥了挥竹枝道:“董卓逃到长安之后,依然胁献帝暴政,被司徒王允使了个连环计杀于皇宫之中。吕布接替了董卓的位置,却被李催郭汜打败,赶出了长安。不想李郭与董卓一样残暴,惹得西凉马腾挥军杀奔长安,无奈李郭的军师贾诩智谋厉害,御而不战,马腾军粮食用尽,只好退回西凉。”

郭奉孝叹道:“天下间一旦坏人当道,百姓必定遭殃。我料贾文和也看不过李郭的所为,日后必定放走献帝,叛李郭而走他方。曹操若在此时挥军直指长安,加上百姓内应,不日之内长安城唾手可得。”唐烟雨笑道:“可不是?那个曹孟德一听父亲曹嵩被人杀死于徐州,简直是失去了理智,已经出兵去攻打徐州了,还扬言要杀尽徐州百姓以祭慰父亲,此举岂是仁君所为?”郭奉孝大惊失色,颤声道:“杀尽徐州百姓?不行,我要去徐州劝阻曹操屠城。”唐烟雨急忙挺身拦住道:“郭兄请稍安匆燥,曹军已出兵多日,只怕即将攻下徐州了,你现在去也无济于事,更何况曹操未必便听你的话,还有你对李老伯许下的承诺,说半个月之内不会离开任城的,难道你都忘了吗?”

郭奉孝想了想,觉得有理,歉疚道:“对不起,我只是不忍心看着徐州百姓无端受此祸难。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群雄割据、战事频繁的局面?”说完长叹一声。唐烟雨上下打量郭奉孝了一番,笑道:“原来郭兄如此关心天下百姓,我看你倒是个好君主。”郭奉孝脱口而出:“你怎么也这样讲?”唐烟雨眨眨眼,好奇道:“还有谁这样讲的?”郭奉孝漠然不语。唐烟雨见他不愿意讲,也没再追问。

两人一路无语,各自怀着心事,缓缓并肩而行。约摸过了两刻时分,郭奉孝只觉得眼前一亮,暖和的夕阳光照在身上,原来已出了竹林小道,进入眼中的是:长长的护庄河,绕着一座华丽的庄院,不停地奔流,不知最终流向何方;河的上方架着一座木桥,木桥上雕刻着各种各样的图案,在光线的照耀下十分好看;河的两岸零稀地长着一些柳树,柳树横向纵向都排列得整齐。原来这里面竟然别有一番天地。

唐烟雨指着庄院兴奋地道:“到了,那就是我家。”郭奉孝赞道:“好气派的房子。”两人过了木桥,郭奉孝一眼看到那院门上的牌匾,自言自语道:“原来这里是唐家庄呀。”这时,一位老者走过来,欢喜道:“小……”刚说了个“小”字就被唐烟雨打断了话,唐烟雨道:“定叔,屡次告诉你,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要再叫我小少爷,可你们为何总是不听。”那老者连声应道:“是,是,下次一定改口。”

那老者看了郭奉孝一眼,不悦道:“少爷,你带个书生回来老爷会不高兴的。”郭奉孝见他无礼却不生气,笑道:“书生怎么了?安邦定国哪样少得了书生。”唐烟雨神气地道:“放心吧,定叔,他可是个会家子,您要是不信,尽管可以一试。”

那老者半信半疑地望着郭奉孝,沉着脸道:“这位公子请出招吧。”郭奉孝笑道:“原来你们家都是这样招呼客人的,既然定叔要考较晚辈,晚辈只好放肆了,您是长辈,还是您先出招吧。”那定叔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公子胸襟广阔,谦虚有礼,非常人所能比,老奴发招了,公子留神。”刚说到“留神”时,呼的一拳打向郭奉孝,他担心郭奉孝接不住,这一拳只用了五成劲力。郭奉孝见他拳未到,而劲气先拂到自己的儒衫,不禁佩服他的内力精纯。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2:59
郭奉孝侧身让过一拳,眼见定叔第二拳又击到,感觉这一拳的劲力比前一拳增加了不少,遂不敢大意,右掌迎上去,轻轻挡住来拳,拳掌相撞,定叔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拳面火辣辣的疼,而郭奉孝却在原地不动,明显是定叔输了。

定叔红着脸道:“原来公子的内力如此深厚,老奴眼拙,失礼了。”言外之意是:你只是内力深厚,武功未必就好。郭奉孝岂会听不出来,笑而不答。唐烟雨道:“定叔别小看他的武功,那个号称流星刀的家伙平日里助纣为虐,多么的趾高气扬,被他双掌一推,却也立刻毙命。”定叔大惊失色,问道:“真是如此?”郭奉孝微笑点头。

定叔脸色大变,呼道:“祸不远矣,那流星刀是藏剑山庄庄主林海的师弟,他现在被你打死了,林海岂会善罢甘休,我劝你还是早早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所在,躲上十年八载的,免得把小命丢在这里。”唐烟雨不服气道:“流星刀在郭兄手下过不了一招,我看那个林海未必挡得住郭兄两招。”郭奉孝心想:我若是也直接来招“神龙无敌”,只怕他连一招也挡不住。说道:“流星刀如此德性,只怕他的师兄也好不到哪去,待他来找我时,我好打发他去见流星刀。”

定叔惊疑道:“公子真有如此神奇的武功?林海在任城未逢敌手,无人知道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只怕、只怕老爷也敌不过他。”唐烟雨骂道:“胡扯,我爹武功盖世,怎么可能敌不过林海,定叔为何总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定叔委屈道:“可是他的‘幻象剑法’……”唐烟雨打断道:“别可是了,我爹娘还没回来吧。”定叔答道:“老爷与夫人一早外出,至今未归。”唐烟雨喜道:“去帮我找两个跑腿送信的好手,让他们来找我。”定叔道:“老奴这就去。”说完转身离去。

唐烟雨看着定叔远去的背影,对郭奉孝道:“定叔是这儿的管家,他在我小时候就很疼我,直到现在,他也从来没有拂逆过我的意愿,他的先祖三代曾经也都是我唐家庄的管家,对我家非常忠心。”郭奉孝笑道:“无怪你一口一个定叔地叫。”

两人进入了唐家大厅,唐烟雨径自领郭奉孝到书房。唐烟雨取出了笔纸墨,然后请郭奉孝坐下写信,自己在旁边默默地看着。郭奉孝没想到他会把送信之事放在心上,心里十分激动,同时也非常高兴,遂提笔挥写,两封书信数百字在弹指间挥就而成,一封送往汉阳任龙,另一封送至徐州曹操,劝他停止攻打徐州,告诉他欲夺天下必争民心。唐烟雨见他文思敏捷,笔法流利,书法美观,一路写下来,未有停止,若行云流水,如万马奔放,竟一气呵成,不禁十分佩服。

唐烟雨取了两封信去寻找定叔,让他安排送信之事,郭奉孝自回客厅等候。

郭奉孝在客厅等了半个时辰,却迟迟未见唐烟雨归来,看看夕阳已下,月亮将出,心里十分着急,在大厅上来回走动。这时,外面进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两人走在一起,极不相称。那中年男子方脸型、阔嘴巴、长胡子、巨额前突,长相实在不敢恭维。那中年女子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容,虽年纪已到中年,却仍掩不住她那绰约的风姿,其长相与唐烟雨甚为相似。

那中年男子见到郭奉孝,脸色大变,沉着脸道:“小子,你是什么人?来我唐家庄干什么?如不老实交代,今天休想活着出去。”在这荒乱的年代,江湖上的杀戳,官府几乎是不会过问的。那中年女子见状,埋怨道:“你别那么凶,人家一介书生怎惊得住你的惊吓。”中年男子转过脸怒道:“你看他长得俊俏,又要帮他说话了。”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00
第十一回 初露锋芒

中年女子气得脸色发青,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烟雨请了十多位饱学之士为师,最终都让你无故赶走了,你自己不喜欢也就罢了,难道连烟雨的兴趣、烟雨的未来你也要管制也要影响?你真是一个不负责任、极为自私的父亲。”说完气呼呼地转过头低声哭泣。

中年男子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无理,忙道歉道:“对不起,阿蝶……我胡言乱语,你别放在心上,你也知道,自从十九年前发生过那件事以后,我一旦见到读书人,就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激起无名的怒火。”那中年女子泣道:“你胡言乱语的次数还少吗?我所做的所说的不都是为了烟雨?咱们做父母的不能为了烟雨的将来付出一切吗?”

郭奉孝听那中年男子口口声声针对读书人,忍不住道:“读书人怎地?天下可以缺少勇者,可以少了武士,却绝不可缺少读书人,为什么?第一:天下如果没有读书人,却哪来的制度、法律制约人们的行为?第二:读了书才懂得忠义孝礼仪,若非如此,人与禽兽之间有何区别?第三:少了读书人,世上便无人记载历史和经验,何来古事今鉴?第四:古之姜太公、周公及管仲等人对自己的国家作出了巨大的贡献,若不是念过书、学过前人的经验,他们能有这样的成就吗?第五:本朝高祖皇帝以老子道家学作为治国之道,孝武皇帝推崇孔孟儒家学为治国之道,这两种学识不就是读书人的学问吗?第六:老子、孔子和孟子不都是读书人吗?他们却成为人们心中永远的圣人。”那中年男子不服气道:“读书人多诈,读书人狡猾。”郭奉孝道:“那是你笨,怨不得人。”这段对话连续不断,犹如出自同一人之口。

那中年男子叫唐弃谷,是唐家庄的庄主,是唐烟雨的父亲。那中年女子叫郑蝶,是唐烟雨的母亲。

唐弃谷气极了,愤怒道:“好、好,我今天就让你尝尝自作聪明的滋味。”他再也顾不得夫人的责备,双手潜运内力,一时之间双掌变得像是被火烧过的铁块一样通红。他踏上两步,挥掌朝郭奉孝劈出一掌,以为瞬间就能将他毙于掌下,不料掌劈处空荡荡的,浑不受力,不由得一怔,才发现郭奉孝已不在原处。郑蝶在唐弃谷出掌之际,闭上双眼不忍心观看,却迟迟未听见惨叫声,好奇之下,轻轻地睁开了双眼,看到郭奉孝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丈夫的背后,悠闲地笑着,心里惊喜参半。

郭奉孝的武学修为已达到登峰造极、返朴归真的境界,只欠缺实战经验,因此他在武学修为方面很难再有进步,自然也难于练成“神龙剑法”。这一点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有突破这个极限,他的剑法才能浑然天成。再加上他那种书生的外表、洒脱的举止,使得别人看不出他身负绝学,而他自己亦不喜名利,不在乎别人如何看自己,所以通常抱着“有则固然好,无也不烦恼”的无所谓态度。

唐弃谷忽然看不见郭奉孝,大吃一惊,惊惶失措中急忙脚踏“太虚迷踪步”,双手打起“碎石掌法”护住周身,舞了一阵,转过身时才发现原来郭奉孝正笑嘻嘻地站在自己的背后,盯着自己。原本到此时,唐弃谷该认输了,然后双方和好,不料唐弃谷愈加恼羞怒,大吼一声,双掌上下纷飞,掌掌带足了十成劲力,欲置郭奉孝于死地。郭奉孝面对凶猛的掌力,心下不敢有丝毫大意,使开了“神龙掌法”,顿时整个大厅皆是呼呼出掌之声。郑蝶抵不住掌风的凌厉,忙退得远远。

伴随着招数的增加,越显得神龙掌的威力。神龙掌的招数一招比一招精妙,掌劲一招比一招刚猛,犹如海中巨浪,一浪高过一浪,后浪盖过前浪。郭奉孝一路使下去,到第十五招时,一掌把唐弃谷打翻在地。所幸郭奉孝无害他之意,掌下留了八分劲力。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00
忽然白影一闪,冲进来一个俊美少年,叫道:“别伤害我爹。”那少年正是唐烟雨。唐烟雨迟迟不肯现身,是怕郭奉孝一见到自己就要离开,而此时得知父亲与郭奉孝打斗起来,却不得不现身。郭奉孝一直呆着不离开,就是要等唐烟雨回来,然后亲自向他辞别,若唐烟雨不出现,只怕要一直等下去。

郭奉孝见唐烟雨进来了,喜道:“唐兄,令尊不欢迎我在府上作客,我这就走了,往后不会再来了,告辞。”“告辞”两字刚说完,人已在五丈以外了。郭奉孝用“不欢迎”三字实在是有些牵强,实际用上“讨厌”也不为过,委婉的说法只是不想唐烟雨心里内疚。唐烟雨气呼呼地瞪了一眼地上的父亲,跟着追了出去。

唐弃谷受了一掌,身体虽无大碍,脑子却被打得醒悟过来。原来自己口口声声说的书生竟是武学高手,本来自己可以趁此机会与他结交,这下因一时的怒气把他惹走了,心里悔恨难当,急忙跳了起来,赶了出去,盼望能够赶上,向他道歉。郑蝶也跟着追出去。

郭奉孝展开“御云术”出了唐家庄,再往前走了两步,正要过桥时,才发现来时的那座木桥已被吊了起来。原来那是一座活动木桥,白日里放下供人使用,到了晚间则吊起来防外人突然袭击或偷窃,以达到护庄的目的。

郭奉孝打量了一下护庄河的宽度,足有三丈多宽,他想:这样宽度的河是困不住我的。忽听到唐烟雨的声音“郭兄且匆急着离去,容我解释一下。”郭奉孝哈哈笑道:“唐兄不用解释,我并不介意,也没生气。”却听见唐弃谷的声音“少侠请留步,我凡眼不识真人,无意间得罪了你,待我来向你谢罪。”郭奉孝心想:我要是不会武功,不早被你打死了,现在发现我的武功高强才向我致歉,可谓势利,和如此势利的人接触,难免会“近墨者黑”,我还是及早离开为妙。

郭奉孝笑道:“我说过,我不介意的,只是不想像奴才那样,呼则来,挥则去。”说罢,弓腿一蹬,整个人如飞箭般向对岸射去,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轻轻落在彼岸。唐烟雨、唐弃谷此时恰好刚到,亲眼目睹了郭奉孝凌空飞渡的整个过程。他们几曾见过这样高超的轻功,直惊得目瞪口呆。唐弃谷不住地跌足称悔,唐烟雨却不去理他,默默地望着郭奉孝远去的背影,内心隐隐作痛。

郭奉孝跃过了河,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此时正是农历二月十三夜晚,近圆的月亮分外明亮,大地在月光的笼罩之下,如同披上了一层白纱,覆盖了一层冰霜。

郭奉孝借着月色进了竹林小道,一下子变得漆黑不能见物。他摸黑行出了一阵,心里正盘算着此时的城门是否已关,若是关了又该去何处借宿,却发现前面不远处灯火明亮、人影攒动,似乎是往这个方向移动。他急忙闪身,躲进小道旁边的竹丛中。

不一会儿,那些人影自郭奉孝身边经过,原来皆是举火把提长剑的武士,略数之下,约有数十人。忽然灯火闪处,郭奉孝一眼望见一个熟悉的面孔,心道:楚岩这厮带了这许多人去唐家庄,只怕要对唐兄不利,既已叫我撞着,我又岂能袖手旁观。郭奉孝见他们服色并非一致,心下有了计较,当即轻轻除下神龙剑上的布条,蹑手蹑脚地跟在那群人后面,不动声色地混了进去。

这群人来到了唐家庄,被护庄河挡住,纷纷将火把抛进了河中。一个文士模样的中年人走到河岸边,双掌互拍了四下,高声朝对岸道:“楚家钱庄。”过一阵子,那活动吊桥竟自半空缓缓而降,搭在两岸之间。许多人面露喜色,而那中年文士却毫无反应,似乎这一切尽在他的意料之中。

由于担心人多会相挤落河,又怕木桥身承受不了太大的重量,是以数十人分批过桥。郭奉孝为免被人认出,混在最后一批过河。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00
唐烟雨一家在郭奉孝离开唐家庄后,都失魂落魄地踱回了大厅。唐弃谷与唐烟雨各坐在一张椅上,斜着脑袋出神。郑蝶见到他们这般模样,也不知该如何劝解和安慰,只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唐烟雨,眼中充满了关爱之色。

不知过了多久,唐烟雨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身为母亲的郑蝶慌忙安慰,唐烟雨一下子扑进了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唐弃谷听到哭声,原本后悔的心里,更加内疚了,暗自决定往后不再干涉烟雨的一切自由,更想到自唐烟雨出生以来,自己成天忙着生意,一直都没有真正关心过他,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不禁惭愧。

突然,庄外隐隐约约传来了数下掌声,又有人喊道:“楚家钱庄”,接着又是一阵沸沸扬扬的声音。这时一名家丁来报:“禀庄主,护庄桥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人放下,过来了许多提剑的人,似乎是来劫庄的,唐管家差我来报,自己去组织家丁备战了。”唐烟雨见有人进来,急忙停止哭泣擦干泪水。

唐弃谷脸色大变,二话不说,冲了出去。唐烟雨轻呼一声“有内贼”,叫母亲先躲起来,郑蝶如何肯依,连称自己是唐家庄的主人,怎能逢难便退。唐烟雨无奈,只好携着母亲一同外出。

月光下,唐弃谷一眼盯住数十个武士中的领头两个中年人。右边中年人手中提着长剑,脸上不露丝毫神色,谁也猜不透他的心中所想。左边中年人一身文士打扮,偶尔脸上会现出诡异的笑容。唐弃谷紧紧盯着那文士,脸色渐渐发青,双拳捏得格格直响,骂道:“混蛋楚进,十九年前你欺骗了阿蝶的感情,我不去找你麻烦,你就应该烧高香、阿弥陀佛了,而如今你自己却上门来寻死,那就怪不得我了,阿蝶也不会责备我言而无信。”

唐弃谷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未等楚进回答,早运内力于掌,奔出数步,挥掌打了过去。斜刺里冲出一人,拍出一掌,与唐弃谷的右掌在空中相遇,“砰”地一声,那人退了一步。唐弃谷只觉得体内气血上涌,后退了四步才站稳,不禁张嘴吐了口血,右臂微微发麻。唐弃谷心中大惊,谁的内力如此强劲,定睛视之,原来那人是藏剑山庄的庄主林海,他的武功如此了得,自己欲杀楚进再也无望了。这时看到唐烟雨与郑蝶过来,又见唐定已带了数十个家丁站在后面,心下踏实多了。

林海冷笑一声,说道:“原来唐庄主的武功不过如此,请把打死我师弟流星刀的凶手交出来吧,否则兴盛百年的唐家庄只怕会在今夜永远消失。”

郑蝶见到楚进之时,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眼神里皆是哀怨之色,此时听得林海道出来意,淡淡地说道:“唐家庄与藏剑山庄历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不问缘由便闯庄索取什么杀人凶手,还用唐家庄的存亡作威胁,你这是强盗的语言、野兽的行为。让我来回答你吧,第一、唐家庄不认识杀死什么刀的凶手,无论如何是不会交的;第二、唐家庄能存在世间百年,自然有它的生存本领,岂能让你在一夜之间毁掉;第三、唐家庄人人都不是胆小怕死之辈,是不会被你的威胁所屈服的。”

这段话既骂林海的恃强行为,又道出了唐家庄绝不屈服的决心,还用了“胆小怕死之辈”数字,间接讽刺楚进遇强妥协的儒弱性格。楚进听了不免脸现愧色,低头不敢看郑蝶,原本的诡笑早已不见了。

林海被骂成强盗、野兽,胸中不禁有气,冷冷地道:“你或许不知道,但你家烟雨姑娘一定知道凶手的下落,你若不信,大可问问你家烟雨姑娘。”混在武士群中的郭奉孝闻之,大为惊讶,唐烟雨几时成了“烟雨姑娘”,林海连提到两次会错吗?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00
第十二回 神龙传人

唐烟雨看到众人皆盯着自己,心下有点惊慌乱,定了定神道:“是的,我知道他的下落,那又怎样?你林大庄主可不是他的对手,最好别去惹他,否则像流星刀那样被他一掌打死,那你辛辛苦苦拼来的一世盛名可要尽毁于一旦了。”

林海一向自负,哪里肯信她的话,冷笑道:“一个弱冠后生能有多大本事,既便打娘胎开始习武,也不过十余载光阴,怎能与我那习武二、三十年的师弟相比,一定是那书生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暗算了他,才致使流星刀丧命,否则天下间还没有能够轻松地取他性命的人。”

唐烟雨讽刺道:“原来林大庄主不仅剑法高超,连吹牛功夫也是天下一绝。我看呢,林庄主避强欺弱的行为也能算是一大特技。唐家庄自以为无人能杀得流星刀,而林庄主却向唐家庄要人,林庄庄此举不是避强就弱,是何也?‘手上不敢向硬摘,脚下专挑软的踩’大概是林庄主的做人原则吧。”

郭奉孝仔细观察唐烟雨的声音、语气及举止,越加觉得她是个女子,不禁暗骂自己糊涂,连男女都分不清,枉自负智力超群,愧对了“足智多谋”之名。

楚岩骂道:“混帐,你今天处处帮着那小子护着那小子,你和他不是一伙的吗?他害死了流星刀,你就是帮凶,我现在要为流星刀报仇。”

楚岩越众而出,刷地一声,长剑直指唐烟雨。他想在舅父面前表现,想在众武士面前立威,竟首先挑起了两家之间的仇怨,虽然这仇怨迟早会发生。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武功很差,此举非但无法得以表现,反而会大大丢脸。

郭奉孝听楚岩讲到“你今天处处帮着那小子护着那小子”时,不禁回想起唐烟不顾自身安危,劝自己莫放楚岩那一刻,心里起了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心想:她待我如此好,我一定要回报她、帮助她、保护她,决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郭奉孝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份责任。

林海被唐烟雨气得七孔生烟,早就有心出手,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便在众多人面前欺负一个小姑娘。此时见楚岩动起手,心里非常满意,指望他替自己出口气。

唐烟雨哼一声,叫道:“凭你也配跟我打,回去修练几年再来吧”。眼见楚岩一剑刺来,当即脚踏“太虚迷踪步”避开来剑。楚岩一剑落空,又连连刺出四剑,其剑路与流星刀的路数大致相似,速度却慢了许多,四剑又全部刺空。唐烟雨施展轻功不停地绕着楚岩游走,轻松地避过了楚岩刺出的每一剑,就像戏猴子一般,把楚岩耍得晕头转向。

林海此时才知道自己的外甥的武功极为差劲,正要唤他退回,却见唐烟雨扬起右掌,正中楚岩背部,打得楚岩扒倒在地。林海大怒,再也顾不得自己的面子了,急奔过去,挥掌打向唐烟雨,浑厚的掌劲未到,掌风已惊动了唐烟雨。唐烟雨欲要避开,已然不及。眼见唐烟雨将香消玉殒,忽然人影一闪,一人抱起她,纵跃两下,倒退了数丈。

唐烟雨原无生望,正闭目待毙,却被人抱起,如腾云驾雾般移动,心里又惊又喜,急忙睁开双眼,原来救自己的人竟是郭奉孝,不禁心花怒放,一双美目直盯着他,仿佛外界之事再也和自己无关了,只要有他在,什么事都能得以解决,什么危险都会变得安全,再也没有人能够危害到自己的家。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00
林海暗袭的一掌落空,顿时恼羞成怒,拔剑欲追击郭奉孝,冷不防斜刺里一人双掌掩至,却是唐弃谷。原来唐弃谷见到唐烟雨被袭,若相救已来不及,只得尽全力攻打林海,逼他回救,以达到“围魏救赵”的目的,却没想到唐烟雨已被郭奉孝救下了。

林海实战经验足,应变甚速,只见他身子不动,脚下却迅疾地平退了三、四步,恰巧避过了唐弃谷凌厉的双掌,即便如此,脸上还是被掌风刮得隐隐生疼。

郭奉孝放开唐烟雨,埋怨道:“唐姑娘对在下瞒得可紧哪。”唐烟雨见他识破了自己是女儿身,不禁脸上一红,扁扁嘴道:“亏你自负神机妙算,自己识不了我的身份,却来怪我?”

郭奉孝不愿意在这方面斗嘴,当即道:“行了,算我笨,不过你老爹现在一人斗两个,可要吃大亏了。”唐烟雨原本想再讽刺郭奉孝两句,听了此言,吃惊非小,忙往唐弃谷看去,只见他与一带刀一持剑两个中年武士斗在一起,招架起来非常吃力,身上已血迹斑斑,似乎受了几处创伤,若不是仗着步法的精妙,早已撑不下去了。

原来就在林海避开唐弃谷双掌之时,林海的两个师弟一刀一剑抢了出来,俱往唐弃谷身上招呼,而唐弃谷的武功与林海各师弟的武功相比,至多在伯仲之间,又在不曾提防之下,同时受到二人的攻击,立即受了数处创伤,情况极其危险。

唐烟雨大为着急,催促郭奉孝前去救缓。郭奉孝二话不说,展开“御云术”飘了过去,眼见唐弃谷避不了左边武士的刀锋,立时使了一招“神龙归海”打了过去,那把刀被郭奉孝的掌力一迫,竟不由自主地划向右边武士,右边武士不得不收剑封挡。

唐弃谷原以为就此毙命,怎料郭奉孝突然出现救了自己的女儿,又救了自己,心里的感激无法用言语来表达,郭奉孝以德报怨的行为更令他无地自容。他感激地看了一眼郭奉孝,在郭奉孝的点头中,趁着两武士刀剑相格之际,带着伤退开了。

左边带刀武士见郭奉孝轻松地救了唐烟雨,又以浑厚的掌力从自己刀下救走了唐弃谷,武功之强,世上罕有,不禁问道:“你是何人?我霸王刀下不斩无名之辈。”郭奉孝笑道:“你们不是正在找我吗?现在还来问我是何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林海、霸王刀等人尽皆动容,百思不解此人年纪轻轻却为何能练就一身常人一辈子也无法练成的武功。

霸王刀再次问道:“你就是郭嘉?”郭奉孝点点头,微笑不语。此时天上近圆的月亮已经十分明亮,把每个人的举止都照得清清楚楚,并不给人一点模糊的感觉。满天的星星一眨一眨地向着地面,仿佛是远方的观众在为人们纳喊助威。

右边持剑的武士大笑道:“好、好,我无影剑正要找你,既然你自己来了,也省去我们不少的麻烦。”话刚说完,与霸王刀相互使了个眼色,一左一右望郭奉孝杀来。

郭奉孝自从打败唐弃谷之后,对自己的武功更加有信心了。他待霸王刀和无影剑发招时,忙使出神龙掌第十六招“神龙翻江”,刚好避过刀剑的锋芒,就在对方一齐收招换招之时,郭奉孝突出双掌,分别打在霸王刀和无影剑的身上。两人皆口吐鲜血,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练了半辈子的武功,居然在一招之内同时败给初出道的少年。两人不明白为何会败,终于各自带着一个不解的问题离开了人间。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01
霸王刀与无影剑自拜师学艺开始,就互相配合,无论对手是一人或是许多人,均是二人齐上。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双方早已十分默契,将招式的破绽及其它不足之处都弥补过来了,唯有招式用老,换招的那一瞬间无法纠正,却被郭奉孝抓住机会,一下子破了,就像两种武功天生相克一样,将避刀剑锋芒及出掌的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使得两人到死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在场的人皆张口结舌,惊讶万分,不敢作声。林海一时之间心灰意冷、脸若死灰,轻轻地说道:“神龙掌,一定是神龙掌,师父曾说‘神龙是正义的化身,神龙是未来的君主,神龙一出,豪杰皆伏,邪恶尽除,遇神龙莫难,遇神龙莫战。’”

在寂静的黑夜,在雅雀无声的场地,尽管他的声音很轻,但是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郭奉孝的外号“神龙”由此传开了。

林海示意众弟子抬起已故的霸王刀和无影剑,并负起受伤的楚岩,随他撤离唐家庄。郭奉孝兴奋地道:“林海,你不是要报仇吗?我就在这里,为何你现在要走?”林海哈哈大笑道:“我林海纵然有三头六臂也不敢逆反天意,违抗师命。”笑声中充满了无奈。郭奉孝道:“既然如此,你往后不可再做害人的事,否则你不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林海自知再修炼一辈子也非郭奉孝之敌,忍气吞声道:“神龙已出,林海不敢再犯糊涂。”

藏剑山庄的人片刻间退尽。郭奉孝大声道:“唐家庄的内贼们注意了,你们私自放下吊桥的事今次不加追究,若再有同样的情况出现,绝不宽恕。”那些家丁视郭奉孝如天神,对他自然是言听计从。

唐弃谷此时十分敬佩郭奉孝,极力邀请郭奉孝至大厅,当即设酒席款待他。郭奉孝与唐弃谷、郑蝶、唐烟雨交谈至深夜方散。当晚,他只得留宿在唐家庄。

次日,郭奉孝欲离开唐家庄,唐烟雨三番五次挽留,郑蝶又从旁相劝,因盛情难却,再加上郭奉孝自己也觉得没地方可去,只得住下。闲得无聊之时,随手折了枝竹子作剑,练习神龙剑法。

他练了半晌剑法,总觉得毫无进展。却见一位绝色少女翩翩而来,手中还捧着一个花瓷小碗。她笑着对郭奉孝道:“原来郭大哥一向勤于习武,难怪武功这般高强,昨夜若非郭大哥相救,此刻烟雨已是他世之人了。你先别急着练,来尝尝我亲手为你做的燕窝粥。”郭奉孝仔细一瞧,原来是换过女儿装的唐烟雨。

他从未见过如此美的少女,一看之下,竟自呆住了。唐烟雨见郭奉孝只盯着她看,对她说的话始终没有反应,不由得脸红耳赤,当即翻过玉掌,轻轻地扇了一下郭奉孝的脸。郭奉孝这才回醒过来,发觉自己已经失态,急忙陪礼道歉。唐烟雨伸出纤纤细手,抚摸一下郭奉孝被扇过的脸,柔声道:“疼不疼?你若是想看,将来有的是时间。”

郭奉孝不禁心中一荡,被抚摸过的脸竟自发烫起来。他急忙移开目光,伸手接过瓷碗,不管味道如何,三口并着两口吃完。唐烟雨见状,心里非常欢喜,收了郭奉孝用过的空瓷碗,嘻笑着飘然而去。郭奉孝愕然在原地。

午饭过后,唐烟雨忽然找郭奉孝学习武艺,郭奉孝教了她“神龙心经”和“御云术”,而她始终学不会“神龙有礼”这一掌,似乎“神龙掌法”只有男子练得。与此同时,郭奉孝也学到了唐家庄的武学“碎石掌”和“太虚迷踪步”,无形之中增加了一些武学知识。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01
第十三回 汉阳之行

同样的“碎石掌”在郭奉孝手中和在唐弃谷手里,自有不同的威力。郭奉孝资质高,领悟力强,内力深厚,又学过上乘绝学“神龙掌”,即便是使用普通的武功,也强过普通人使用上乘武功。

不觉间过了半个多月,郭奉孝天天和唐烟雨研习文略武功,两个人的感情日渐深厚,直把唐庄主和郑蝶喜得如获至宝。唐家庄的家丁也早把郭奉孝当作主人看待。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唐烟雨的武功突飞猛进,上乘心法“神龙心经”的应用不在话下,连“御云术”也能应用自如。而郭奉孝的武功已到了顶峰状态,举步维艰,难以再进。

这一日,去汉阳的信使已回,报说吕布在曹操兴兵讨伐徐州之际,趁汉阳城内空虚,占据了汉阳。信使几经打听查访,才得知曹操的幕宾任龙并未随曹军出战,已被吕布军囚在汉阳牢房内,因此书信无法送到。聪明的信使还画了任龙被囚位置的地形图,以便于郭奉孝找寻。唐庄主重赏了该信使。

郭奉孝闻之,大吃一惊,决定独自前往汉阳解救任龙,唐烟雨想跟着去。郭奉孝多番相劝,始终没能劝服,只能另想它法。

及至深夜,郭奉孝心想:此时夜深人静无人知晓不走,更待何时。他包好了神龙剑,缚在身上,又写了封信,作为不辞而别书,匆匆地出了唐家庄。跃过了护庄河,往竹林小道的方向走去。黑暗中看见一个倩影从竹林中走出,郭奉孝不禁吃了一惊,只听得那倩影轻声笑道:“我料道郭大哥会在今夜动身,因此特来这里相候。”郭奉孝听的是唐烟雨的声音,近身一看,果然便是唐烟雨。他紧绷的心松了下来。

事已至此,郭奉孝不得不同意唐烟雨随去汉阳。当晚,他们出了那片竹林,往北步行。天色渐渐发白,太阳尚未露面,两人来到一座小镇,用过了早饭,各自购买了一匹快马作为脚力,继续往汉阳奔去。

他们一路上停留甚少,虽有一些残军败队来往频繁,却也风平浪静,无节外生枝。不过二、三日间,他们已进入了汉阳境内,到得汉阳城下时,但见城门士兵盘紧极紧,生怕有刺探军情的细作潜入。郭奉孝和唐烟雨急忙装得老实,只扮作乡下兄妹进城探亲。只是两人的装束较为华丽,马匹较为神骏,再加上他们俊俏的容貌,在诸多行人中极为显眼,因此城门校尉对他们紧紧盘问,不肯放行。

郭奉孝从钱袋中抓出一块银子,装作不小心掉在地上,然后又佯装迷惑问道:“这是谁掉的银子?”俯身拾起银子,交给城门校尉道:“我们皆是良民,不喜世间利,不纳路人遗,即便捡到银子也要上交给国家。”那城门校尉见到大块银子,如何不喜,怎会不收?急忙抓过银子,只觉得沉甸甸的,足有百两之多,不禁喜上眉梢,人生第一次尝到了当城门校尉的甜蜜滋味。

那城门校尉心里默默地盘算着:他们装扮如此高贵,出手如此大方,必定是富家子女,万万得罪不起,更何况得了这么多银子,只需分一些给手下士兵,剩下的……,嘿嘿。他心里想到银子,不由自主地咧开嘴笑了。

郭奉孝的话打断了城门校尉的白日梦。“我们既是良民,军爷是不是应该放行?”那城门校尉再次拈量一下手中的银子,眉开眼笑道:“公子有拾金不昧的精神,可算得上一等良民,当然可以自由出入,两位请。”队长如此一说,其它士兵都不敢阻拦。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01
行出数里,转过弯处,郭奉孝轻声对唐烟雨道:“传闻吕布武功天下无敌,我虽学会了神龙掌,却也没有把握胜他,更何况他手下士兵无数,若有异状,你还是骑着马先离开此地,免得我分心照顾你。”

唐烟雨极不情愿地说:“我自己能自保,用得着你多心照顾?快把地图拿出来,寻找一下你的朋友被关的位置所在,再定营救之策才是正事。”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是甜滋滋的。郭奉孝轻拍一下自己的脑袋道:“放心吧,都在这里面了,昨晚我把它全背下,省得动不动就要拿出来看。”

郭、唐二人按地图上的方向行走,拐过两个弯,正碰见数十名士兵押着十多位衣着鲜艳的男子往州衙而走。郭奉孝心里好奇,找了个当地人打听,原来被押走的男子俱是汉阳城中的富商,却也不明白是何原因。商人除了纳税之外,平时鲜与官府来往,基本上是不会得罪他们,却为何被捕,郭奉百思不解。唐烟雨一手牵马,另一手拉着郭奉孝道:“正事要紧,别管其它事。”

他们沿着地图中所标的方向继续前行。不过半个时辰,已到了汉中牢房。郭奉孝料道白天劫狱不易,便和唐烟雨找了个地方休息。太阳西下,黄昏已临,他们随便吃了些饭,便往汉阳牢房走去。

曹操治理过的汉阳城十分繁荣,虽然被吕布攻下了,其实那时城内空虚,并没有遇到抵抗而夺得城池,因此汉阳城并未受到损毁,依然保持着往日的繁华。此时汉阳城内万家灯火,路上行人丝毫不亚于白天,只是黑夜中的模糊,给人神秘的感觉。

过不多时,他们来到了牢房前,郭奉孝以手敲打关着的牢房门。只听得里面的人说道:“谁在外面敲门,打扰大爷们喝酒?”另一个声音笑道:“光喝酒过于单调,莫非是上天送美人来给咱俩助兴的。”前一个声音笑骂:“做梦吧你,心里只想着女人,难怪你要打一辈子光棍。”另一个声音又道:“彼此彼此,你的状况也不乐观,乱世中能苟存性命已是不错。”

郭奉孝示意唐烟雨出声,自己却闪到一边隐藏起来。唐烟雨走到牢房门口处,说道:“吕大将军亲自来探监,尔等还不速速过来开门?”里面的狱卒一听是吕布来了,似乎十分惊慌,竟不辨别真假,未等唐烟雨再次发话,已把门打开了。郭奉孝有点意外,原本打算让唐烟雨以女子的身份将他们诱出来一齐打晕,不料她另有一番想法,却收到更佳的效果。

那两个狱卒出得门来,四处张望不见吕布,唯有一位绝色少女亭亭玉立地站在眼前,心里正自欢喜,目不转睛地呆看着,被唐烟雨突出双掌,一掌一个打翻在地,连哼一声都没来得及便已气绝身亡。

郭奉孝大喜,来到唐烟雨面前,双手提起两具狱卒尸,扔到隐秘处,再观望一下四周,漆黑一片,不见任何人影。他见唐烟雨先走进牢房,也跟着进去,并随手掩上房门。

他们下了梯阶,进了内牢,均不禁骇然,眼及处十余间小木牢房密密麻麻地关着人,不知是不是因为处于乱世,所以俘虏多、做恶之人也多。只见那些被关着的人或坐或躺在地上,目光呆滞,面无表情,连出声都不愿意,更别说走动了。也许他们只想静静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或奇迹的出现。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01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喧哗声。郭奉孝情不自禁地循声而去,唐烟雨尾随其后。到得声发处,只见一群身穿曹兵服的俘虏围着一个少年疯狂地打,并不理会那少年的死活。郭奉孝瞧不见那少年的模样,却十分同情他,不平之心油然而生,高声叫道:“住手。”

那些围打的俘虏皆回头一看,随即又返身对被打得躺在地上的少年拳脚相加,似乎只当郭奉孝不存在。郭奉孝登时大怒,上前两步齐出双掌打在木牢的门框上,木头做成的门框应掌而折,整个木头门随框一起倒在地上。那群俘虏听到框折门倒声,不约而同地回头来看,还没来得及明白是怎么回事,已被郭奉孝随抓随抛,一个接一个地摔在木牢的角落,发出阵阵沉闷、哀号、呻吟之声。

郭奉孝蹲下查看那少年的伤势,发现他被打得鼻青脸仲、奄奄一息,处于昏迷状态,已然认不出他的模样。郭奉孝摇了摇他的身子,轻轻叫道:“兄弟、兄弟……。”过了片刻,那少年慢慢地醒转过来,轻轻地呻吟了一下,全身不能动弹,双眼望着郭奉孝,欢喜道:“少爷、少爷,我是不是又梦见你了?还是我已经死了?曹公的手下将领和士兵们都说你已经死了,都说我只是依仗你的名声成为曹公的幕宾,他们都鄙视我,离开你的日子好难过。”郭奉孝大吃一惊,原来躺在地上被人打的少年就是自己正要来救的书僮任龙。

郭奉孝的心里十分激荡,不知是喜是悲,一把扶起任龙,说道:“任龙弟,是我,奉孝啊,这不是梦,我们都还活着。”郭奉孝与任龙自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任龙虽然只是书僮身份,但郭奉孝一直以来都把他当成亲兄弟看待。此时见到任龙被折磨成这样,怎能不痛心疾首。

任龙虽然非常痛楚难受,却强颜欢笑道:“少爷,你失踪的这段日子里,我一直在找你,晚上也时常梦见你,我在汉阳没有朋友,孤独与寂寞终日在身边徘徊,唯有盼望你早日来汉阳相聚。”他忍不住张嘴吐了口血。郭奉孝急忙伸手抵在任龙的灵台穴上,缓缓地把真气输进任龙的体内,他知道任龙的五脏六腑均已破裂,已经回天乏术了,此举只是徒损真气而已,但也要倾力为他续命,活得一刻便是一刻。

任龙有了郭奉孝输给的真气,精神略好了一点,又继续道:“少爷,我原打算追随你一辈子,不过这个想法现在无法达成了。”郭奉孝含泪道:“不,你别再讲话,好好休息就会好起来的。”虽然明知他已回天无力,却还是好言相慰。只听任龙续道:“我的身体自己清楚,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来世还要当你的书僮,少爷不要难过,好好保重身体,我会永远祝福你的,来生……。”声音渐渐微弱,只见他极力想讲话,却始终无法出声,终于挣扎了数下,带着遗憾的笑容离去。

郭奉孝慌忙给他加输真气,可是输入的真气犹如石沉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毫无用处。他的泪珠直往下落,一颗颗滴在任龙的衣衫上,打湿了一大片。他后悔白天没有来,若是早点来,或许结果就会不一样。唐烟雨虽然未曾见过任龙,对他的死并不伤心,却为郭奉孝的伤心而难过。静静地站在小木牢外把风。

郭奉孝的满腔悲伤顿时化作愤怒,回过头骂道:“你们这些该死的人渣,羡慕也好嫉妒也罢,为何下这般毒手?难道曹公厚待他也成了你们杀人的理由?杀人者偿命,你们是自己了断还是要我动手?”那些俘虏不肯就此认命,都爬起来抖擞精神,其中一个俘虏道:“他只是一个会点妖法的书生,大家莫怕,一齐上。”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02
第十四回 大闹汉阳

那名俘虏刚说完话,抢先奔近郭奉孝,飞起一脚踢向蹲在地上的郭奉孝的头部。郭奉孝身子不动,反手一掌拍中那俘虏踢来的腿,打得他横飞出去,一头撞在木柱上,惨叫一声,脑袋迸裂而亡。其他俘虏也同时围向郭奉孝,乱拳夹着杂腿齐往他身上来,眼见就要陷入围困之中。但见他不慌不忙地放倒任龙,使起神龙掌最后一招“神龙无敌”,只见那双掌左右上下前后纷飞,掌影似幻若真,掌劲无孔而不入。在一瞬间,那些俘虏的身上均被郭奉孝浑厚的掌力击中,一整圈的俘虏就像石子投入水中激起的波浪一样向外排开。伴着“哎哟”、“啊”的数声,那些俘虏尽皆倒地死亡,形成了一个围着郭奉孝的死人圈。

郭奉孝的心里痛快了一些,不禁又泛起了一阵阵的凄凉。自从学成神龙掌以来,屡屡在紧要关头总要出手杀人,较之昔年不懂武功杀不了人,不知孰好孰歹。郭奉孝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去钻牛角尖,这个念头只在他的脑中一闪而过,便不再去想。他感激曹操对任龙的特殊照顾,痛恨吕布陷任龙于牢中,致使其受群殴而亡。遂决定帮助曹操夺回汉阳及整个山东。

他抱起任龙,出得小木牢,抽出身上的神龙剑交给唐烟雨,说道:“用这把剑将所有的牢门都挑开,让那些俘虏和囚犯逃出去制造混乱,我们好趁乱出城。”唐烟雨会其意,当即接过神龙剑,对准身旁的一个牢门的锁链斩落,剑锋过处,锁链断为两截,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唐烟雨大喜,持剑飞快地挑开了所有牢门的锁,与郭奉孝齐出汉阳牢房。唐烟雨初挑开牢门锁时,那些囚犯尚不敢去开门。待郭唐二人走远后,始有一名俘虏起身推门,那牢门“吱呀”一声开了,俘虏们见到牢门大开皆争先外逃,其它小木牢内的俘虏囚犯尽皆效仿。一时之间,牢房内的囚犯俘虏如洪水般涌出牢房,有的囚犯痛恨被牢房关得太久,纵火焚烧牢房,整座汉阳城霎时陷入了混乱之中。

郭奉孝和唐烟雨找到了白天寄好的马,齐蹬马往城南门奔去,郭奉孝所骑的马多载了具尸体,速度慢了不少,唐烟雨只得按马放慢马速。过不多时,他们乘马来到城门处,只见城门早已关上,道两旁站满了士兵,白天查问他们的城门校尉仍在那边。那城门校尉见到两骑飞奔来,迎上去喝道:“非将领者城内不得骑马,你们俩形迹可疑,速速下马受查。”

郭奉孝翻身下马,伸手抓住那城门校尉的肩膀,一把将他提起来,笑道:“想活命的话立即打开城门,若迟一点,你的肩膀就算废了。”城门校尉猝不及防,被郭奉孝抓住肩头,全身动弹不得,见他正是白天给自己银子的少年,吓得魂飞魄散。

忽然,一骑从远处飞奔而至,黑鬃马上是一位提大刀的白袍将军。白袍将军道:“何处来的小毛贼,敢在汉阳闹事?”挥刀直劈郭奉孝。

郭奉孝只觉得刀气逼人,知是劲敌。放开了那城门校尉,双腿交错,斜身避开大刀。那白袍将军“咦”一声赞道:“好个小毛贼,身手不弱。”挥动大刀四面八方地攻向郭奉孝。郭奉孝踏着“太虚迷踪步”挥掌和白袍将军斗在一块,一个马上一个马下打得难解难分。那些士兵平时常见两骑对阵,未曾见过这般斗法,竟似看戏般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02
郭奉孝暗赞道:“好强的刀气,若非刚猛的神龙掌早已敌不过他。”两人斗得良久,郭奉孝焦急了,如此耗下去,对方援兵一来,如何逃得掉。眼见白袍将军的长刀带着强劲的罡气挥了过来,郭奉孝不及思索,双足一蹬,身子滴溜溜地绕着马转了半圈,挥掌正中马头。那黑鬃马吃痛直立而起,把白袍将军掀翻在地,长嘶一声,倒地而亡。

白袍将军一跃而起道:“原来阁下如此身手,张辽甘拜下风,不知尊号如何?”郭奉孝道:“张将军的刀法精纯无匹,若非取巧焉能胜得将军,实属侥幸,在下姓郭名嘉字奉孝。”唐烟雨忍不住道:“他在马上和你徒步交战,以居高临下之势,占了不少便宜,况且他的手里又多了一把兵器,如何说是侥幸得胜?”

张辽动容道:“你就是衮州名士郭嘉?听闻郭嘉长于谋略,怎么武功也如此了得?几乎不在主公之下,张某连自己的战马都保不了,实在汗颜。”郭奉孝道:“此事说来话长,往后若有机会再详细相告,我们急欲离开这里,张将军是否还要阻拦?”张辽道:“且慢,值此乱世,郭兄有如此文韬武略,何不投效我军,与兄弟们共创太平盛世,图个青史留名,我当在主公面前全力为你举荐。”

郭奉孝笑道:“张将军的好意奉孝心领了,吕奉先自负武功高强,刚腹自用,非乱世之仁主,太平之明君,陈宫不明治乱之道,却意欲辅之成大业,迟早会刀剑加身,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张将军当仔细思虑。”张辽勃然变色:“阁下即使不愿投效我军,也不该诋毁我家主公,扰乱我方军心,张辽技不如人,拦不住你们,自当回去向主公请罪。”他徒步而走,方走出两步,又回头朗声道:“我张文远尚且拦不住他们,你们这些士兵挡得住?”说完径自走了。

城门校尉亲眼目睹郭奉孝一掌打死战马,就连骑着战马的张辽与之徒步对阵,都吃了败仗,自己这班士兵怎敌得过他的一招半式?听了张辽的话如同得了赦令一般欢喜,急命士兵打开城门。

郭奉孝跨上战马,心里默道:“多谢了,文远将军,今日承你之情,异日定当保答。”招呼了唐烟雨,双骑急驰而去。

汉阳城外密树林中,一对少年男女跪在一座新立的坟前。那少年身穿蓝色锦袍,腰缠白带,悬挂长剑。少女一身青衣,腰间也束着一丝白带,脸上略带疲倦之色。墓碑上写着:族弟任龙之墓(郭奉孝泣立)。原来他们出了汉阳城南门,欲去寻找曹操,却带着一具尸首,行动十分不便,便在汉阳城外寻了个环境清幽之地,连夜将它入土安葬。

如今天色已明,他们的周围逐渐绽放出各种鲜艳的花朵,树林之中处处透着春天的气息,清明节在不觉间来临了。只听郭奉孝轻轻吟道:“汉阳郭外青山在,密树林中花盛开。弱冠书僮何处觅?来生再聚颖川来。”

唐烟雨忽然问道:“任龙的家人在何处?”郭奉孝道:“他是个孤儿,在黄巾之乱爆发时与父母走散,我爹娘收留了他,让他当我的书僮。”唐烟雨又问道:“那你爹娘今何在?”郭奉孝道:“他们在五年前辞世了,后来我带着任龙四处游学,那时帮助许多人解决了烦事难题,不料声名因此而起,为了躲避世人的多方滋扰,只好回乡隐居。”唐烟雨恍然大悟,站起身道:“怪不得你的名声如此响亮,你一身的武功从何处学来?”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03
郭奉孝叹了声,将被曹操请出山,途中遇寇发,孤身入贼群游说之事讲了一遍。唐烟雨听得入神,脸上满是钦佩之色,说道:“我爹常说书生贪生怕死,我都说他对书生存有偏见,至少郭大哥的行为可以征明这一点。”郭奉孝点点头,又继续讲,说到自己跌落悬崖时,把惊险细节描绘得入木三分,听得唐烟雨心惊肉跳,如身临其境般惊心动魄。

郭奉孝又滔滔不绝地描述着神龙洞中遇到的情景,一直叙述到任城遇见唐烟雨才止。此时日已上枝头,不过阳光无法透过茂密的枝叶,林中仍是阴暗无光。

他们吃了些干粮,各自在原地休息。午后,两人皆已恢复体力,精神饱满,郭奉孝道:“曹操的根据地在汉阳之西,所设的营寨必定是在汉阳城西方向,我们往那边寻找。”唐烟雨“嗯”一声牵马先行,也许在她的心里,不管郭奉孝要去何处,她都会跟随左右。

他们出了密树林,蹬上马笔直往城西去。行出约五、六十里,果真出现一座营寨,寨门上树立着一面红色“曹”字大旗。两人大喜,飞马奔近营寨。将近之时,营寨中一弓箭手队长扬声道:“来者何人?此处乃兵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郭奉孝下马拱手道:“我是颖川郭嘉郭奉孝,欲求见曹公,劳烦兵大哥通传一下。”

曹操聘请郭嘉之事曹军将士皆知,那弓箭手队长不敢怠慢,恭敬地道:“郭大人来得不巧,上午汉阳城内富商田氏来此拜会主公,哭诉受吕布军欺压之苦,约主公下午去攻打汉阳,他将带领众商作内应,因此主公已领兵离开营寨,现在大概抵达汉阳城下了。要不您先进营休息,待主公归来我再通知您?”回头视之,发现大多士兵都看着唐烟雨,也往她看去,正巧与她的目光不期而遇,忽觉得似乎有股电流流遍全身。

郭奉孝忽然想到在汉阳城中遇到士兵押解商人那一事,不禁叫道:“不好,曹公中计了,那些商人必定是被陈宫所迫,才诈降赚骗曹公前去攻打汉阳城,倘若被彼军以空城计诱入城中,那可成了瓮中之捉鳖。”

唐烟雨道:“曹孟德好糊涂,没查问清楚便相信商人的话,好歹也该知道商人的本性是唯利是图,怎能如此轻易相信,既然败局已定,郭大哥,我们还是回去吧!”郭奉孝道:“不,在我落难之时,曹操能收留任龙并照顾他,这完全是出于我的缘故,而今他有难,避而远逃非郭奉孝之作风。烟雨,我要去汉阳营救曹公,此去处境相当危险,我不放心你跟去,不如你先回家吧。”

那弓箭手队长接口道:“不如留在军营中休息以待郭大人。”唐烟雨不由得看了一眼那些弓箭兵,见他们个个如狼似虎地盯着自己,心里不禁发毛,忙道:“昨日进汉阳救任龙之前,郭大哥你不是给了我那件刀枪不入的衣甲?有了它护身,刀山枪林能奈我何?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说着,不等郭奉孝回答便拍马先行,往汉阳奔去。郭奉孝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对那些士兵道:“你们一定要坚守营寨直到主公归来。”他蹬马望唐烟雨追去。

不过三、四十里,郭奉孝与唐烟雨已到了汉阳城西门外,远远望见漫地头戴盔身穿甲的士兵。他心里暗喜,甚幸曹军尚未进城,否则城门一闭,曹操插翅也难以飞出汉阳城。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03
第十五回 初战吕布

双骑急绕到曹军阵前,只见大旗上绣着“夏候”两字,却不是“帅”字,郭奉孝暗道:“不妙。”忙拍马上前问为首的持枪将军:“小生郭奉孝,曹公安在?”那持枪将军只觉得“郭奉孝”甚为熟悉,想了半天才记起来,惊奇道:“久闻郭嘉大名,我是夏候惇,孟德已挥军入城了,没想到今天不废吹灰之力便夺回汉阳,可恨前阵子白打了场败仗,损失了许多部队。

郭奉孝脸色大变,叫道:“糟,曹公中了空城计,夏候将军速领兵进城救援。”夏候惇大笑道:“你就少操心了,若是没有十分把握,孟德是不会亲自进城的。”

忽然,“呜呜”数声,原本敞开着的城门关上了,只见城中阵阵火光冲天而起。接着从城中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霎时间刀枪声、弓箭声、马鸣声等多种声音夹在一起,无法分清那种声音响些。这正是曹军遇伏两军交战之声。

夏候惇平时最佩服曹操的智慧,而此刻曹操未料中的空城计,却让郭奉孝看穿了。夏候惇不禁对眼前这位书生另眼相看,但曹军中伏的事情紧急,需要他领兵接应,因此无暇理会郭奉孝。

夏候惇正要下令士兵攻城,郭奉孝急忙阻止道:“城东火势较旺,敌方军力分布势必最为薄弱,曹公应当会往东方向突围,夏候将军若领兵去东门,保管能接应到曹公。”夏候惇觉得大有道理,与其在这里空费军力浪费时间攻打城门,不如绕道随时接应大军。心想:看来还是多动脑子好。

郭奉孝掉转马头,对唐烟雨道:“曹公命在旦夕,我先去救他,你跟着夏候惇队伍走,凡事小心。”他不等唐烟雨回答,双脚在马鞍上一点,身子离马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便到了城脚下,一跃而上城楼。

曹家众士兵皆惊赞一声,望着郭奉孝远去的背影,露出羡慕之色。夏候惇暗道:原来郭奉孝有如此高深的智慧和武功,难怪孟德总是特别优待他的书僮。想至此,对郭奉孝的佩服又多了几分。夏候惇口中发号施令,约束士兵加紧行军。

唐烟雨自知跃不上城墙,只得跟随大部队转移到汉阳东门。

且说郭奉孝上了城楼,发现汉阳城内处处皆火,老百姓哭声盈城,却被两军的交战声盖过。火光中许多人被火燃成了火人,凄厉的惨叫声和火烧“吡啪”之声让郭奉孝不忍去看。

道上火势漫长,行走比较艰难。郭奉孝索性施展轻功在房屋上奔走。沿途看见一座房屋倒塌,活活地把一位老人压在里面。郭奉孝欲下去救他,忽一阵风刮过,那座倒塌的房子烧起了大火。他料想老人不能幸免了,还是抓紧时间救曹操。

郭奉孝边行边想:任龙受了曹操莫大的恩惠,我若是不能替他报答,只怕会终生遗憾,九泉之下也难以面对任龙。

正奔走间,看到一个熟悉的白袍将军指挥着士兵救援平民,正是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张辽将军。郭奉孝泪水夺眶而出:若天下的文官武将都似张辽这般对待百姓,何愁江湖浪不平。

又奔出几步,看见一个文士模样的官员指挥着士兵攻杀曹兵,嘴里还时不时地吆喝着:“关紧城门,别让曹操跑了,若是走了曹操,所有守城门的士兵按军法处置。”郭奉孝大怒:陈宫啊陈宫,这一切战争都是你造成的,若不是你怂恿吕布奇袭汉阳,哪会有今日之战,任龙也就不会死,我今天就杀了你,免去百姓往后再受苦难。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03
郭奉孝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径自朝陈宫走去。

陈宫周围的士兵众多,见到一个书生独自而来,都不以为意,其中一个士兵持刀迎到郭奉孝面前晃了晃,吓唬道:“哪来的书呆子?滚一边去,惹恼了老子,俺一刀斩了你。”

郭奉孝不理会他,绕过那士兵,仍往了陈宫走去。

那士兵自讨没趣,登时大怒,挥刀向郭奉孝的后背砍去,猛然间注意到郭奉孝的背上缚着一柄长剑,心里潮笑:书生带把剑就能成为英雄豪杰?俺这刀下去让你去阴间当英雄吧。正思虑间,忽觉得眼前一晃,长刀已被郭奉孝夺了过去,霎时惊呆了。

郭奉孝扔了长刀,依然往陈宫走去。这时其它士兵也都注意到了郭奉孝,俱往他围拢。

郭奉孝心想:不如把事情闹大,引吕布过来,让曹操有逃走的机会。

面对众多士兵的包围,他全然不惧,果然是艺高人胆大。

他觉得自己的神龙掌使得有些不对,或许是欠缺火候和实战的缘故吧,总是无法达到收发自如的境界。有时并不想把人打死,可劲力往往控制不了,致人以死。他不知道该如何弥补这个缺点,此时周围都是敌人,不如借机练习一下神龙掌。

郭奉孝旁若无人地拉开神龙掌架式,转身施展第一招“神龙有礼”,“呼”地双掌齐出,分别打在两个偷袭自己的士兵身上,那两士兵平平地跌出半丈,昏了过去。幸亏“神龙有礼”的威力最弱,而且郭奉孝未存杀人念头,所使的劲力不足五成,让那两个士兵得以幸免。

吕军士兵见郭奉孝以一招打退两人,都没有敢带头去战郭奉孝,只盼着其他人先上,自己在后面找机会捡便宜,任凭陈宫如何叫唤指挥,却始终没有士兵敢率先出战。

陈宫虽然不知道郭奉孝为何会在这烽火连天的战争中出现,更不知道他的身份,却清楚地知道他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此刻那些士兵都不肯听令,自己又手无缚鸡之力,唯有坐以待毙了,看来是烧了那么多户人家所应得的报应吧。虽然如此,但他的心里仍旧盼望着吕布能来相救。

郭奉孝眼见无人阻拦,拔出神龙剑刺向陈宫。只见寒光闪闪,剑气直逼向陈宫身上。

陈宫大骇,失声道:“真龙之剑?”心想死在此剑之下也不冤枉。

那神龙剑将要刺在陈宫身上之时,突然一道白影闪过,神龙剑已被一柄大刀架开。一人厉声道:“勿杀我军军师,兄弟们,请你们过来保护军师。”

郭奉孝不及提防,被那人一刀架开,心里难免吃惊,举目望去,原来架开自己剑的人是张辽,难怪有这样好的身手。但见那些士兵都很听从张辽之言,都围守在陈宫的前后左右。

郭奉孝心想:张辽对我有援助之恩,我万万不能再和他交战了,既然杀不了陈宫,不如先去救曹操。

陈宫惊魂未定,对张辽道:“张将军,你来得正好,替我杀了此人,他手中持有真龙之剑,将来必是主公走向霸业的绊脚石。”张辽转身道:“我的武功不如他好,怎杀得了他?能保住你的性命就不错了。”陈宫见张辽有些动怒,不敢再讲。

郭奉孝笑道:“陈宫,像你这般治军,关键时刻士兵都不听你的号令,你也配当一军之师?残暴之徒往往没有好下场,上天终会降临报应的,张辽将军,小生告辞了。”郭奉孝往东奔去。

郭奉孝的一句“上天终会降临报应的”一直在陈宫的脑海中盘旋着,挥之不去。

陈宫思虑良久,自言自语道:“路既已迈出,焉能回头?为了主公的霸业,就算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又何惧报应?”

他欲唤张辽和士兵,却不知他们在什么时候已经散去,不明去向。只得咬咬牙,独自往东门走去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04
郭奉孝刚奔出几步,只见前面不远处,火光中许多人混在一处斗得正烈。其中一骑红马忽高忽低移动甚速,料想是吕布的赤兔马。

郭奉孝大喜,展开御云术,瞬间便到交战处,只见夏候渊和典韦双战吕布,却处于下风。吕布的方天画戟有如鬼神之助,每刺出一戟都令夏候渊和典韦手忙脚乱,式式都是攻击招数。

旁边不远处,曹洪与高顺对阵,乐进截住候成厮杀,李典带兵护着曹操缓缓向东门移动。

典韦舞着双铁戟,挟着深厚的劲力,连连刺向吕布,岂知吕布并不急于防守,反而挺戟直削典韦的双腕。典韦若仍进击不退,其双腕必先中戟而废,而刺向吕布的招数也随之消失。典韦自然明白其中道理,收回双铁戟护住周身。

吕布在赤兔马上一跃而起,避过夏候渊的长枪,顺势挥戟挑斩过去。夏候渊一枪刺空,眼见吕布忽然跃起挥戟而至,惊慌不知所措。幸有典韦挺双铁戟架住了这一杀招,而吕布从空而降所挟带的劲力震得典韦双臂发麻。

吕布借典韦之劲坐回赤兔马,方天画戟又迅速地刺向典韦,此时典韦的双手仍在麻木状态,怎避得过这迅雷之戟。夏候渊急骤起一枪直取吕布的心窝,以图他回戟自救。哪知吕布的画戟刺到半路却转了个方向刺在夏候渊的手腕上。夏候渊枪落在地,血流如柱,掉转马头落荒而逃。

典韦虽未完全回复状态,却仍然苦苦挡住吕布,他的双手舞着双铁戟,使的全是防守招数。

吕布拈住方天画戟,冷冷地说道:“恶来之名,果无虚传,不过你不是我的对手,让开,我不想杀你。”

典韦仍舞着双铁戟,毫无让路之意。

吕布大怒,方天画戟带着十成力道直刺典韦,画戟透过典韦的防御圈刺往他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旁边电闪雷鸣的一剑挡开了方天画戟。原来是郭奉孝早料典韦抵挡不住吕布的全力一击,故使了招“神龙问鼎”挡开了吕布的方天画戟,救下了典韦。

郭奉孝只觉得一股强劲的力道,由臂间传到胸口,十分难过,情不自禁地退了几步,鲜血脱口而出,好在有神龙真气护体,未伤及内脏。

吕布的情况也不乐观,被一股反劲震得跌下赤兔马,犹如受到电击一般麻木疼痛。他的内心无比惊讶,自艺成下山以来,从未有人能将他击下马,而今天是第一次。不禁举目望去,只见一位书生走到典韦旁边说道:“将军先去护送曹公离开,这儿交给我吧。”

典韦的嘴角动了动,拱手道:“典韦的性命全仗英雄保存,大恩不敢言谢,他日若有需要典韦处,风里来,雨里去,绝不推辞。”

郭奉孝低声道:“典将军说哪里话,对付吕布是我的使命,曹公的安全就靠你们了,快去。

郭奉孝眼见典韦到曹操身旁护卫,轻轻地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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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真龙之剑

忽然间有人喊道:“别走了曹操。”众人看去,原来是陈宫赶到。吕布经他提醒,立时跳上赤兔马,拍马向曹操追去,不去理会郭奉孝。

郭奉孝未及细思,一招“神龙无敌”打向赤兔马。却见吕布约马后退一步挥戟封挡,再一圈一引,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地上已多了一个大窟窿,他用的正是四两拨千斤的手法。

郭奉孝不禁骇然,不可破解的“神龙无敌”竟然被他三招两式间化解了,心里一酸:‘神龙无敌’真能无敌?

郭奉孝又是一招“神龙无敌”打向赤兔马,吕布仍然是约马后退,挥戟封挡圈引,地上又多了个窟窿。郭奉孝连连发掌,吕布屡屡后退,地上的窟窿不断地增多。如此一拖一缓,曹操已经走远了。但“神龙无敌”极耗内力,数十招间郭奉孝的手臂已见酸麻,使出的招式缓慢了一些。

随着曹操的退走,李典、乐进等武将也逐渐脱身而逃。陈宫令高顺、候成领兵去包围郭奉孝,又大声道:“此人身上带有真龙之剑,将来必是我军大患,绝不可放虎归山。”

郭奉孝大惊,迅疾地打量了四周,心中暗暗叫苦。四面已被吕布军围得水泄不通,如何逃得掉了?他虚发了一招“神龙无敌”,吕布惧怕郭奉孝的掌法厉害,不敢大意,依然后退一步封挡圈引,画戟却圈在空处浑不着力,不禁一怔,心下大为着恼。

郭奉孝趁吕布一怔之际,拔出神龙剑往东门冲去,候成引兵迎上来,被郭奉孝一剑挥下马。转眼间,郭奉孝斩杀了十多人。高顺、宋宪引军围到,高顺一马当先挥刀而至。郭奉孝心中大急,不知不觉间施展出“御云术”,手中舞开了神龙剑法的第二式“神龙追月”,高顺的大刀碰剑立折,吓得掉转马头而逃,围上的士兵尽皆倒下,一时之间无人敢再围上。

原来“神龙追月”要配合“御云术”才能使开,以前从未如此用过,现在身处险境反而迫使他又进了一步,浑然练成了神龙剑法的第二式。

郭奉孝提剑往东门,嘴里说道:“想活命的赶快让开,我的剑下绝不留情。”吕布先前被郭奉孝戏耍了一招,早已有气在胸,此时见到手下士兵因惧怕郭奉孝而纷纷退避,更是怒上心头,挺戟跃马直挑郭奉孝,此戟是吕布愤怒而发,威力自是非同小可。

郭奉孝早料到吕布有此一举,故心里早有防备,一招“神龙问鼎”迎向吕布,剑戟相交,“哗”一声,三丈内的士兵尽数被冲击波震倒在地。郭奉孝连退了十余步,鲜血脱口而出,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脑中嗡嗡作响。吕布又跌下了马,并未受伤。郭奉孝的内力和吕布原本就在伯仲之间,更何况郭奉孝已耗了那么多力气,已然无法和吕布硬拼了。

陈宫一见郭奉孝受了重伤,心里大喜,令众将引兵擒杀郭奉孝。高顺恨郭奉孝削断他的大刀,拍马当先冲向郭奉孝,欲纵马践踏他。郭奉孝心下着慌,左手一招“神龙出海”平推向高顺的马匹,发出的劲力不到平时的三成,尽管如此,那马匹被掌力一迫,立即停止不前,高顺前翻摔下马。

“嗖”的一声,一支劲箭射中郭奉孝的后背,只见陈宫呼道:“曹性好箭法,给你记一大功。”一执弓骑兵将领喜道:“谢陈军师。”

郭奉孝只觉得眼前黑压压的人群变得越来越模糊了,忽然身子一紧,被人用绳子一绑,提起横放在马上,全身动弹不得,心想是不能活命了。他只觉得身下的马左冲右突,忽地似乎有两股大力相撞,身上的箭又深入了几分,疼痛得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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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郭奉孝走出了绿竹林,正见到唐家大厅门口密密麻地聚集着许多黑衣蒙面人,心里一惊:这承天教怎地连唐家庄也不肯放过,实在可恶。一拍脑子,自言自语道:“他们既然能去火并龙虎帮,强抢薛氏家业,自然也能来唐家庄,我怎么就没想到?”
他提了口气,迅疾地跃过护庄河,只听得大厅内有人嘿嘿笑道:“今天郭奉孝那小子不在,你还是乖乖就范吧。”不由得心头火起,高声道:“谁说我不在?”奔近门口抓起一个蒙面人扔了出去,其他蒙面人有了警觉,皆奋起反抗,但无不在一招之内给郭奉孝抓住胸口、肩膀或手臂扔了出去,但见满厅之内飞舞着蒙面人的身体。他这番出手极快,因此那些蒙面人就像同时被抛出去一样,几乎是同时坠地,发出阵阵沉闷痛苦的惨叫声。
郭奉孝扔开所有蒙面人,一眼望见正和林海交手的唐烟雨,正要上前相助,却见唐烟雨结结实实地挨了林海一掌,鲜血从嘴角流出来。郭奉孝大为着急,高声叫道:“烟雨,烟雨……。”
只听耳边有熟悉的声音道:“怎么了?奉孝,我在这里。”
郭奉孝清醒过来,才明白原来是南柯一梦。举头一看,只见唐烟雨站在身边,笑靥如花地盯着自己。想到梦中的情景,不由得脸上一热,忙转过脸,不敢与她对视。
唐烟雨抿嘴笑道:“奉孝梦见我了?”眼见他闭口不答,又笑问:“做了什么梦?没想到你对我也如此紧张。”言语中大是得意。
郭奉孝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望着她说道:“你受了掌伤,我自然会紧张。”见她神情一呆,当即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关切道:“你的内伤未愈,不宜四处走动,好好在这休息,我去外面看看。”
唐烟雨道:“等等,我爹被林海抓去了,你要设法救他回来。”郭奉孝心里一震,吃惊道:“你说唐庄主被林海抓去了?难怪我来唐家庄这么久,还是没见到他。”
唐烟雨“嗯”了一声,掏出一册书,递给郭奉孝,说道:“我爹中了他们的幻术,神智不清,这册书中有记载幻术的解法,你有空就学一学。”郭奉孝接过书,诧异道:“天下间竟有此等邪术,倒是不可不防,好,我一定学,这样才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唐烟雨笑道:“我们所修习的神龙心经是幻术的克星,倒是不需担心别人用幻术对付我们。”
郭奉孝道:“那当然,幻术这种旁门左道的功夫岂是咱正宗心法的敌手?”唐烟雨啐了一口,说道:“少在我面前吹牛,我还不知道你那几招?”郭奉孝得意道:“我这几手神龙掌看似简单,不过你连一招都学不会。”唐烟雨白了他一眼,嗔道:“谁稀罕你那几招偷鸡摸狗掌?”郭奉孝笑道:“好了,好了,你好好休息吧,千万别动怒,我不打扰你了。”唐烟雨道:“还不都因为你?”
郭奉孝信步走到大厅,见到郑蝶愁眉不展地坐在椅子上发呆,知道她家遭逢突变,是以心事重重,当下不想去打扰她,欲走出大厅。哪知她突然喊道:“奉孝,烟雨的伤势怎样?重不重?”
郭奉孝转回身,说道:“唐伯母请放心,烟雨有神龙真气护体,只要调理得当,两三日内必见康复。”郑蝶脸色缓和了些,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郭奉孝道:“听说唐庄主被林海抓去了,等烟雨伤势痊愈后,我便去藏剑山庄救他,请唐伯母暂且宽心。”
郑蝶素知郭奉孝的能力,只要他想做的事,即使再难,他也必然办到。
她的心情略为好转,说道:“谢谢,我相信你。”郭奉孝道:“唐伯母见外了,我去集市买些药材回来,煎给烟雨服用,这样她的内伤才好得快。”
郭奉孝在任城转了一圈,买了一些补血养气的药材,回到唐家庄交给郑蝶,再去唐烟雨房间探视一番,见她睡得正熟,心下甚是欣慰。转身回到自己房间,拿起《幻术及解法》仔细地研读,感觉此术甚是玄妙,真是无法以常理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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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忽过了数日,唐烟雨经过精心的调息养伤,伤势逐渐康复。这日晚上,郭奉孝拿着《孙子兵法》正自研习,忽听见五丈内有细细的脚步声,心下大为震惊,寻常人在十丈之内施展轻功,便瞒不住自己的耳朵,而此人到了五丈内才为自己所发觉,此人定非泛泛之辈。
郭奉孝将书一合,挥手熄掉灯火,纵身跃到梁上,俯视下面情景,只听见“喀嚓”的一声微响,两扇门缓缓自开。郭奉孝料想定是门外之人用内力硬生生地震断门闩,推门进来,有这份功力的人当真是不能小觑。
郭奉孝瞧得亲切,一道黑影溜了进来,直掩至床边,举掌便劈在床上。郭奉孝心道:想要我的命,有那么容易么?当即跳下梁,厉声道:“何方鼠辈,胆敢偷偷摸摸地来行刺我?”眼见对方似乎一愣,挥掌便去抓对方的肩膀,哪知连出数掌都被挡开了。黑暗里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和外型,却感觉到对方赤手空拳不带兵刃,料想也是拳掌高手。
郭奉孝精神陡振,展开神龙掌法,掌力逐渐凝重。两人斗了二十余招,对方似乎感觉到郭奉孝的掌劲越来越猛,如此下去可招架不住,往后一跃,叫道:“且慢。”郭奉孝停止进击,说道:“怎么?”只听对方说道:“老夫是承天教左使张宝,听说三弟张梁败在你手上,老夫是极为不信,便亲自过来会会你,今日一见,果然有此本事,本教需求的是你这样的人才,如肯加入本教,这副教主之位就非你莫属。”
郭奉孝道:“绝不可能,你们承天教为非作歹丧尽天良,我郭奉孝堂堂七尺男儿岂肯和你们同流合污?”张宝“哼”了一声道:“从来就没人敢对我这样说话,好,既然如此,你明天就带着唐家小姐去黑豹堂,也就是以前的藏剑山庄,若明日午时还未见到你们,你们就准备给唐弃谷收尸吧。”
郭奉孝一呆间,见张宝“哼”了一声,拂袖而去。郭奉孝心乱如麻,不知道是否要截住他。他不知道张宝的武功有多高,倘若能抓住张宝,自然能换唐弃谷回来,若留不住张宝,那唐弃谷的性命立见危险。只这么一犹豫,张宝已然远去。
次日清晨,郭奉孝熟睡未醒,忽觉得有人轻轻推门进来,便清醒了,半睁开眼往外瞧去,只见一位身穿青衣的姑娘闪了进来,不是唐烟雨会是谁?
郭奉孝闭上眼睛,假装不曾知道,仍自睡着。只觉得脚步声渐近,忽然眼皮一紧,双眼已被捂住,听见一阵格格轻笑之声。郭奉孝忽地将头一偏,坐起身双手合拢,已将唐烟雨拦腰抱住,哈哈笑道:“烟雨,我早知道是你了,休想瞒过我。”
唐烟雨轻轻挣开郭奉孝的双手,坐在床沿,轻轻笑道:“不玩了,不玩了,每次都被你识破,一点都不好玩。”
郭奉孝正色道:“烟雨,别玩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唐烟雨目瞪口呆:“什么事?”郭奉孝遂将昨夜发生之事详细地叙述一遍。
唐烟雨听完,眉间紧锁,良久才道:“对方约我们前去,必然有备,情况对我们十分不利,可是我们又不能不去,这如何是好?”
郭奉孝道:“为此我想了一整夜,至今也毫无头绪,眼下是对方在算计我们,假使我们知道对方如何算计我们,那自然好办,可我们一无所知。本来若有庄丁在此听调,我倒可以使他们出去查探消息,不过想必他们都中了幻术,全跟林海跑了,连定叔也不例外。其实也该怪我,这几天我若亲自去藏剑山庄查探,现在也不用这样手忙脚乱了。”
唐烟雨叹道:“这不能怪你,这几日你要坐镇唐家庄保护我和娘,你分不开身的,所以不能怪你。”
郭奉孝缓缓道:“为今之计,只能见机行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信天下间还有什么事能难得住我郭奉孝。”
唐烟雨紧紧握住郭奉孝的手,说道:“我相信。”

藏剑山庄,一座在江湖上毫无名气的山庄,却是秦朝巧匠“赛鲁班”田齐所设计。田齐是齐国后裔,为躲避秦军的搜捕,不知在哪学到一身机关设计的好本领,在任城城东建起了藏剑山庄,遂迁移族人在此隐姓埋名,过起太平的日子。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埃及的金字塔就不敢保证了),最终为秦军所发现。秦军包围了整个藏剑山庄,又派兵在山庄里里外外搜了三遍,没发现任何人影,只得气败而归。奇怪的是,田齐全族人于次日又出现在藏剑山庄内,为了避免秦军再来相扰,便举族迁往别处,藏剑山庄从此无人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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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郭奉孝有幻龙驹作脚力,一日间便抵达任城。遥想当时在此初遇唐烟雨的情景,不禁感慨万千。往日唐烟雨在身旁时,尚且没有感觉,如今分开了数日,他才知道牵挂的滋味。心想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不由得有些兴奋。
他跳下幻龙驹,沿着竹林小道走向唐家庄。此时八脉已通,内力比之往日增长不少,走起路来,脚步欲轻则轻,欲重则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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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 强行收徒

那老人捋捋胡须,点点头呵呵笑道:“小姑娘的曲子吹得不错,正好给我解闷。”唐烟雨见他一副“天下唯我”的样子,厉声道:“呸,你想得美,我们只是给人设计打下来的,你以为我们要下来陪你解闷?”老人不怒反而拍掌笑道:“打得好,打得妙,不然我老人家可寂寞得紧啊。”唐烟雨大怒,举起竹笛向老人当胸点去。郭奉孝也想看看老人的本事如何,并不阻拦唐烟雨,但见那老人不慌不忙地将双手拢在袖中,在唐烟雨的竹袖即将点到之际,胸口倏忽退缩两寸。唐烟雨这招招式已用老,本来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进半分,更何况是两寸。但她的反应极快,一抖动竹笛,改点为刺,刺向老人。老人露出惊讶的眼神,随即赞许地点点头,右手迅速地从袖中抽出,登时将竹笛的另一端抓在手中,笑道:“小姑娘的武功不弱,竟能逼得我用出一手。”唐烟雨运劲数次都不能夺回竹笛,索性放开双手,退开两步,冷笑道:“你想要竹笛的话就拿去吧,我可不稀罕。”言下大有不认输之意。
老人一呆,随即向唐烟雨哈哈笑道:“好,好,你这小姑娘的性格我喜欢,你叫什么名字?”唐烟雨瞪了他一眼,说道:“我不告诉你。”拉着郭奉孝的手夺路便走,说道:“我们别理他,找出路去。”老人将竹笛往腰间一插,快步跟在后面,叫道:“喂,喂,你们别浪费力气了,这个地下室是出不去的,我老人家在这里面呆了十多年,都没找到哪里有出口。”郭奉孝不由得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此话当真?”老人不意郭奉孝会突然停步,险些和他撞个满怀,急忙退开两步,说道:“我老人家骗你们小孩子干什么?如果有出口的话,我就不会呆在这里了,你们以为我很喜欢住在地下?”
郭奉孝心下实是希望老人只是开玩笑的,盼他说出“骗人”之类的话,但他所说的话非是如此,而且句句在理,不由得自己不信,一时之间心灰意冷,心想终生出不得这地下室,虽然人还活着,却与死去毫无分别。如此一来,什么统一天下,什么安邦定国,统统都成了空想,一切都变得那样遥不可及。若是死了,毫无知觉,倒一了百了,而这样活着空有一身才学却不能为天下太平而努力,心里所受的煎熬,委实比死去还要难受。
唐烟雨哪里知道他这会儿心里的变化,但见他脸色惨白的样子,只道他旧伤复发,不禁大惊失色,一股真气从掌心缓缓传将过去。郭奉孝忽然感到一股真气注入掌心,立时从痛苦的思绪中脱离出来,精神陡然一振,潜运内力反而输送回去。唐烟雨马上有了感应,抬头见到他红润的脸色,不由得长长松了口气,放开他的手,柔声道:“奉孝,你没事吧?”郭奉孝摇摇头,指着老人笑道:“我没事,只是听这位前辈说这地下室没有出口,一时有些感慨而已,不要为我担心。”
唐烟雨一听是老人所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哼,都怪你这糟老头。”老人的一番好心劝告反受到责备,心里头极是委屈,若换成十年前,依他的脾气非好好报复一番不可,但在地下室困了十年,吸收了大量地阴之气,早已火气全无,没有怒气可发,只低下头淡淡道:“怪吧,怪我吧,有人怪总比没人怪好。”说到最后一句时反而有些欣喜之意。唐烟雨见他依然不生气,心里微有歉意,向老人展颜一笑道:“对不起啊老前辈,我是不想怪你的,不过你真的不能惹奉孝不高兴,他若不高兴,我也会不高兴的。”郭奉孝心下暗自好笑,连道歉都十分有理,同时也有一些感动。
老人喜得差点跳起,抢上一步去抓唐烟雨的手。唐烟雨待要避开,却哪有老人的手法迅疾,手早给他握住了。老人兴奋道:“我真是太喜欢你的性格了,做我的义女吧。”郭奉孝知道老人没有恶意,因此不加拦阻,只在一旁瞧着。其实就算他有心阻拦,也未必能拦得住,因为他伤势未复。唐烟雨运劲欲挣开老人的手,却怎么也挣不开,看着他满脸的虬须和手上的皱纹,不知不觉得感到一阵恶心,皱起眉头说道:“快放手,肮脏死了,我才不要做你的义女。”老人心想认义女不成,退而求其次,收个徒弟也行,当下微笑道:“那就当我的徒弟吧。”唐烟雨气得差点晕倒,想想这老人的脸皮真是够厚,竟会强烈要求别人做他的徒弟,怒道:“你看你这副德性,谁愿意当你的徒弟?”老人低头看看自身,抬头笑道:“我这副德性?没什么不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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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多久,三人将至伏洞,只见吕胜正呼呼地舞着木制画戟。郭奉孝心口一热,急步上前拜见。吕胜收住画戟,哈哈笑道:“灭一个小帮派要花一整天?”倪眼间发现他后面还有两人,其中一个昨日还和自己交过手,又问道:“怎么?还抓了两个人回来?”郭奉孝忙道:“你误会了,师父,他们已经改过自新,不再为恶了。”
田武一听眼前的老人是郭奉孝的师父,忙向前拜见。褚勇也向前道:“前辈,昨日老子,哦不,昨日小子无意冒犯了你老人家,你多多担待。”吕胜一副不解的样子,纳闷道:“怎么回事?这世界变化得也太快了,奉孝,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郭奉孝将如何过河,如何循着脚印跟至龙虎帮总坛,遇承天教杀人行凶,自己挺身而出的事说了一遍。吕胜恍然大悟,连声道好。褚勇和田武这才知道郭奉孝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龙虎帮,救了他们。
郭奉孝又道:“师父,我有些事要离开一阵,他们留下来照顾你,你若有空就指点他们两招,将来一统天下的大业还需要他们出力。”吕胜笑道:“什么事?是心急去见那女娃儿吧。”郭奉孝脸一红,说道:“什么女娃儿?师父,你都知道些什么?”吕胜道:“你们两个潜入汉阳地牢大闹一场,当真以为别人都不知道?若不是我在汉阳粮仓处放火一把,你们能轻易地溜出城吗?哈哈。”
田武和褚勇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郭奉孝却是一脸惊讶的表情,讪笑道:“原来师父你都知道,是我带她离家的,现下尚未有她的消息,倘若她有什么意外,我怎好向她父母交代,是以心下甚是担扰。”吕胜嘲弄道:“仅此而已?”褚勇似乎明白了,哈哈笑道:“原来郭公子喜欢上了某家姑娘,只要郭公子示下,我立马去抢她过来,给郭公子当媳妇,哈哈。”田武道:“三弟别胡说,郭公子岂是这等人?”褚勇委屈道:“让我开个玩笑,乐一乐都不行呀?”

时过中午,郭奉孝辞别了吕胜等三人,骑着幻龙驹往汉阳方向疾驰而去。他知道田武和褚勇的内家修为不同凡响,但武功招式却稀松平常,连三流打手都及不上,即使立即带他们去曹军营,也只能充当一个身手不错的士兵,基本上无关大局,所以让他们跟着吕胜学习武艺,艺成之后再去投军,便可充分发挥他们的潜力。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功”便是如此吧。

郭奉孝离开之后,吕胜便先教他们一些粗浅功夫,虽说是粗浅功夫,却比他们原先所修习的招式好上许多。田武和褚勇喜上眉梢,认真地练习各种招式,盖因二人资质有限,学习一招都要花上半天工夫,直把吕胜的嘴皮磨破了,两人才勉强点点头。伏龙山上树木繁多,杂草丛生,空气清新,白日里练习招式,晚间静坐吐纳练气,实是习武人修习武艺的绝佳之地,他们也因此大有进境。

且说郭奉孝御着幻龙驹往东北而行,只半日间便进入宛城。按照城内规定,非将者不得在城里骑马而行,郭奉孝只得下马步行,看看天色渐黑,便寻客栈投了一宿。次日清晨,他又提剑牵着幻龙驹继续上路,正行间,但见前方人头攒动,人影晃晃,只听得一年老声音道:“小老儿家业遭奸人所抢,家人为奸人所害,只剩下爷孙女二人,身无分文,飘泊至此,若觉得我们耍得好请赏个钱,若觉得我们耍得不好,也请赏个脸,谢谢了。”众人一听,大多数人散了,有人道:“切,我还以为是胸口碎大石呢,原来是耍剑,我也会耍,不看也罢。”
郭奉孝这才看清说话的老人,只见他身穿灰色短服,腰间扎着一条白布带,手中提着一柄刃剑,眼里噙着泪花,左首站着一位少女,一身红色短服,腰间同样束着白布带,手中的刃剑耀眼夺目,让人见了都不禁为之一寒。此少女虽非绝世容颜,却也算得上眉清目秀,虽非倾国倾城,也算是百里挑一。
郭奉孝胸口一热,摸摸身上的银袋,正要解下。只见一位身材槐梧的汉子提着杆枪,大步走到老人面前,将银袋递给老人,说道:“老人家,在下只带这些银子,请收下吧,若是不够时再随我去客栈取。”那老人十分激动,正想说些感谢的话,忽然人影一晃,银袋已被人抢去,只听周围有人颤声道:“城主的侄子张大少来了。乖乖不得了。”
那张大少拈量一下手中的银两,摇摇折扇道:“你这汉子倒也阔气,出手竟是这般大方,难道不知本少爷立的规矩吗?”说话间他的许多手下往他背后聚拢,个个铁棍梢棒在手,好不威风。
那汉子沉着脸道:“我不管你的什么规矩,把钱还给老人家。”张大少道:“哟呵,还挺牛的,够狂,我就是不还,瞧你能怎样?”他的手下都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说道:“牛啊,我怕怕,我把银子还给你吧。”另一个道:“算你识相得早,否则我这柄烂枪非在你身上捅个透明窟窿不可。”又一个笑道:“既然是烂枪,连衣服都刺不破,还能刺人么?”
郭奉孝心道:我且瞧着,看那汉子怎生应对,他若不行时,我再出手助他。只见那汉子勃然大怒,更不打话,挺枪刺向张大少,枪去若流星。张大少将扇子一合,往枪身拨去,料道可以拨开,刚触上枪身,只觉得扇子一滑,已然被对方的内力震开了。那汉子大喝一声,枪势不滞,当胸刺去。张大少心道:吾命休矣。只觉得手头一松,银袋已被铁枪上的银勾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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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烟雨真是哭笑不得,说道:“我不管你的德性对不对,我、只、要、你、松、开、我、的、手。”她最后一句话逐字加重音调,形容自己已忍到极限了,希望老人能够因此而退。谁知老人并不买她的帐,依旧笑道:“你拜我为师,我才松手。”唐烟雨板着脸道:“你到底松不松手?”举起右拳作势欲击。老人哈哈一笑,说道:“你打不过我的,我若是连你都敌不过,还有什么颜面做你的师父?”
唐烟雨大怒,右拳直击老人的面门,却见他举起竹笛挡在面前,不由得一愣,随即张开手掌去抓竹笛。老人顺势将竹笛塞到唐烟雨手中,指着她笑道:“这个东西我老人家不会用,也不稀罕,抓在手上碍手碍脚的,还是还给你好一些。”唐烟雨举起竹笛当胸戮去,心想你这回若要避开,就非放手不可。这老人确实有一身过人的本领,左手一拢,又将唐烟雨的右手抓住,这时竹笛的另一端距老人胸口仅有三寸,当真是险到了极致。
郭奉孝暗自一惊:这位前辈出手之迅,拿捏时间之准,恐怕天下间无几人能出其左右,即便自己没有重伤在身的时候,也未必能够办到,他自称不懂竹笛,那定然不是田齐前辈了,却又是谁呢?心里虽然惊讶,脸上却笑道:“烟雨,我看这位前辈的武功挺好的,你就委屈一下,拜他为师吧……。”那老人听了点点头咪着眼睛呵呵受用,大有一种遇上知己之感,差点将手缩回去捋胡须,只听郭奉孝继续说道:“待到青出于蓝而青于蓝时,你再背叛师门,自成一派,虽然此事并非我辈中人所为,但你现在身不由己,拜师非你所愿,却又另当别论。”老人一听脸色大变,急忙松手放开唐烟雨的双手,连退数步,摆摆手惊慌道:“不,不,这样的徒弟要不得。”唐烟雨揉揉被握疼的手,笑着朝郭奉孝竖起大拇指。郭奉孝看了此动作,自是心知肚明,明白她是佩服自己仅用几句话便说退老人。
老人见了却恍然大悟,向郭奉孝哈哈笑道:“好小子,真是诡计多端,险些着了你的道。”又对唐烟雨道:“好徒儿,快来拜师,否则为师又要抓你的手。”唐烟雨大吃一惊,后退两步,睁大眼睛说道:“你敢?”又向郭奉孝望去,只见他冲着自己微笑点头,心里不明白他为何要自己答应拜师,当下也不多想,向老人说道:“要我拜师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否则我死都不会做你的徒弟。”老人见她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只得说道:“你先说说看是哪三个条件?”唐烟雨道:“第一,我在拜师时不可以行拜师之礼,你答不答应?”老人哈哈一笑道:“我道是什么麻烦条件?原来是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拜师之礼只是形式,就免了吧。第二个条件呢?”唐烟雨道:“第二,拜师之后,我不称你为师父,你也别叫我为徒弟。”老人面露难色,迟疑了半晌,咬咬牙道:“行,这点我也答应你。”心想只差一个条件了,无论如何也要答应她。唐烟雨笑道:“好,第三,拜师之后你的话我可以不听,而且不能用武力强迫,保证我不受你的任何约束。”
老人跳了一下,大声道:“什么?连师父的话都不听,那我还要这样的徒弟干什么?这条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唐烟雨见他吃惊的样子,险些笑出来,学着他的口气说道:“什么?连这样的条件都接受不了,那我还拜你为师干什么?算了吧,大家一拍两散,互不相干。”老人大为着急,说道:“那可不行,你一定要当我的徒弟。”唐烟雨上前一步,昂首挺胸道:“我不拜师,你待怎地?难不成要把我给杀了?”大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概。老人呆住了,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不知应对。他的口齿原本就不如唐烟雨伶俐,再加上无理而争,三言两语间便给她将住了。
郭奉孝心想眼前这位老前辈的武功着实不错,烟雨若能学到他的本事,必定受益匪浅,也能成全了老人的一番苦心。当下向老人笑道:“老前辈,您是前辈高人,心胸应当是十分宽阔,何必跟我们后辈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再说了,您收她为徒不就是希望她能得到你的真传,将前辈的武艺发扬光大吗?难不成前辈收徒弟的目的是要人听命于你?”老人连连摇手道:“不对,不对,你最后一句说错了,其它的都对。”
郭奉孝拍手道:“既然如此,您就答应那三个条件吧,那些都只是虚名,远不如师徒之间的关系实在,我知道前辈是个明智的人,应该知道如何在虚实之间选择。”老人捻着胡须朝郭奉孝笑道:“小伙子会讲话,我知道你是在帮她说话,但我老人家听了高兴,也觉得大有道理,就勉强依了她那三个条件,接受这些不平等的条约。”唐烟雨不服气道:“我才是勉强答应拜师呢,你以为我很稀罕你的武功?反正都出不了这个地下室,即使学得天下无敌,又能怎么样?”
郭奉孝突然叫道:“我肚子饿了,有没有饭吃?前辈。”老人笑道:“当然有了,不然这十年时间我怎么活啊?跟我走。”说着抢到郭唐前面,领头先行。三人穿过数间石室,进入一间比寻常石室大若干倍的圆形石厅,只见这间石厅内开有六道大门,不知是通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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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唐烟雨跟着夏候淳大队沿着汉阳城从城西绕到城东。途经城南时,夏候淳见城上无守兵,急欲发令攻城,被唐烟雨的言语打消了攻城念头。唐烟雨道:“奉孝说曹大人必从东边脱身,而你现在却要攻打南门不去接应曹大人,万一曹大人只因你没去接应而遭不测,即使你打下再多的城门,也难逃失职之责。”

他们赶到城东时,正碰上诸将护着曹操涌出城门。夏候淳大喜,心想:郭奉孝果然料事如神,孟德真的从东门出来了。他慌忙带兵迎上去,问道:“孟德,你无恙吧?”曹操伸右臂指着被烧焦的胡须道:“我中陈宫老匹夫的诡计,烧伤了右臂和下颌,我军几乎全军覆没,吾誓报此仇。”

唐烟雨向前问道:“曹大人可曾遇到奉孝?”曹操望了唐烟雨一眼,问夏候淳道:“这位姑娘是……?”夏候淳解释道:“烟雨姑娘是和郭奉孝一起来的,是他们叫我在此接应大军。”

曹操道:“郭奉孝?他现在何处?”唐烟雨道:“你没遇到他?他去了哪里呢?我要去找他。”说着便要拍马入城。曹操阻止道:“且慢,烟雨姑娘,现在城内十分危险。”又问道:“刚才有位背负宝剑的年轻壮士帮我们挡住吕布,才使我们得以脱困,不知他是不是郭奉孝?”

唐烟雨焦急着:“他就是奉孝,他现在人呢?你们快去帮呀。”典韦道:“主公,那位英雄救了属下一命,属下愿意去帮他。”夏候淳也说道:“奉孝料事如神、武功盖世,我军若少了这样的人才,那可损失惨重了。”

曹操沉着脸道:“都不许去,奉孝足智多谋,自有脱身之法,你们此时进去只是徒增伤亡罢了,怎能帮得到他,我们好不容易出得城来,当回去重整旗鼓,伺机再战。”

唐烟雨一愣,原以为曹操可以不惜一切为父报仇,一定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奉孝有难,他定然会设法相救,不意他竟说出这样的话。她心中虽然气苦,脸上却不动声色,平静地说道:“曹大人既然如此绝情,小女子就只有独自设法营救奉孝了。”

唐烟雨话刚说完,一手提起缰绳,不顾众人的阻拦,往城里冲去。

忽地一声长嘶,城中一骑飞快地奔出城来,众人不觉地让出一条道,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一骑已消失在眼界之外。由于马速极快,众人都无法看清马上之人,似乎后面还伏着一人。唐烟雨一眼便认出后面伏的人是郭奉孝,急忙掉转马头,跟随其后。

荀攸说道:“此马浑身通蓝,行如闪电,头顶长着两根长而尖的角,莫非就是传言中的幻龙驹?”荀或道:“天下间有如此神速的千里马,唯幻龙驹是也,吕布的赤兔马也难望其项背。”曹操叹道:“我的绝影若有这么快就好了。”

夏候淳提醒道:“孟德,吕布快追上来了,赶紧撤退吧。”曹操提高声音道:“大家速速撤退,违令者军法处置。”

曹操班师回营后,引军大破汝南黄巾贼兵,在谯县逢得一位虎将,名叫许褚,自此之后全军休养生息,军力逐渐增强不在话下。

却说唐烟雨发现幻龙驹后面伏着郭奉孝,当即掉转马头,叫了数声“奉孝”,急急忙忙地驾马追去。那幻龙驹行速极快,一转眼就不见踪影,唐烟雨顿时没了主意。幻龙驹留下的脚印十分模糊,实在是无迹可寻,幸好此路甚是笔直,没有分支。她沿着大道飞速前进,希望能够见到那匹蓝马停下休息,她想知道郭奉孝究竟是出了什么意外,为何要伏在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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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出二十余里,忽现三条岔道,一条路径笔直地通向远方,另两条道路分别延伸于左右,唐烟雨心想:那匹骏马行走如飞,应当是取笔直的道路。心中既然有了计较,就纵马直奔而出。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唐烟雨来到一个小镇上,仍然不见郭奉孝的踪影,看看天色渐黑,便寻了一家客栈投宿。客栈的伙计悄悄告诉她:“镇上最近时常有年轻美貌姑娘失踪,如娘如此年轻漂亮,独自行路要多加小心啊。”她没有找到郭奉孝,心情不佳,淡淡地说道:“多谢小二哥,我会小心的。”伙计似乎对这种被人冷落的情景习以为常了,并不感到委屈或气愤,依然嘻笑自若,摆摆手道:“不客气,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小人告退了。”说完就退出去了。

这一夜,唐烟雨心事重重,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子时时分,忽闻门外有些动静,急忙穿起外衣,蹑手蹑脚地来到窗户旁边,只见一支透明的玻璃管顶破窗纸伸了进来。唐烟雨暗自庆幸:还好今晚没有睡着,否则被这厮用迷药熏了犹自不觉。她当下更不打话,双掌运劲推向窗木,唐烟雨自从练了“神龙心经”以后,内功修为进步甚速,这木制的小窗如何挡得这一掌。只听“哎哟”一声,外面的人似乎被打飞的窗木撞上了。

唐烟雨穿窗而出,忽见三枚暗器当胸射来,人在空中无法腾挪,只得任由暗器打在身上。“扑扑扑”三声,暗器打在她身上后尽数落地,她心里一暖:幸有奉孝的神龙甲护身,否则就中了此人的暗算。

唐烟雨轻落在地,往那人看去,只见那人蒙着脸,左手捂在脸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估计是对暗器伤不了唐烟雨之事感到很吃惊。

唐烟雨娇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暗算本姑娘?”那蒙面人默不作声。唐烟雨气上心头,脚踏迷踪步,一招“断石开碑”径袭蒙面人。那蒙面人没有躲避,他双手各出中指相交于额前,口中念念有词。唐烟雨忽觉得一阵晕眩,攒紧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松开了,轻飘飘的身体似乎要离开地面升上天空。

蒙面人说道:“跟我走。”唐烟雨被他施了邪术,迷失了心志,果真跟着他绕着院子走。过了片刻,出现一堵墙挡在前面,蒙面人毫不犹豫地翻过去。唐烟雨虽然迷失了心志,可武功却没失去,她提了一口气,自然而然地运起“神龙心经”,施展“御云术”跃了过去,忽觉得脚底有丝丝凉意,如在冰水上行走一般,脑中顿时一片空明。

唐烟雨恍然大悟,叫道:“好你个淫贼,竟然用妖法对付本姑娘。”说话之时也挥拳打向蒙面人。蒙面人哪里知道唐烟雨会自行破解邪术,在全然没有提防之下,早被唐烟雨一拳击在背上,似骨折般疼痛。

那蒙面人往常作案十分顺手,几曾遇到似今天这般怪事?三手绝活尽数被破。原来那蒙面人作案有三个手段,首先是施用迷魂香,一般不易失手;若不成功便采用醉心镖暗器,使人昏迷不醒,一般百发百中;最后一招也是三招中最厉害的招数,是失传已久的“幻术”,应用此术最耗元气,故从不轻用。

蒙面人心惊胆战,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头也不回地放足狂奔。唐烟雨被他连番加害,岂肯轻易舍弃,抬脚猛追上去。那蒙面人轻功却也不弱,唐烟雨追出十余里,仍和他相差一段距离。一个逃命尽力奔,一个心愤舍命追。

也不知奔到什么时候,那蒙面人忽然斜转身往右边树林奔去,几个起落便没入树林之中,这下大是出乎唐烟雨的意料。原本应当按照惯例“穷寇莫追”“遇林莫入”,可蒙面人施迷魂香放暗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让她非常不耻且憎恨。她想把蒙面人除掉,免得他再为祸世间。她正要踏入树林,只听“啊”的惨叫声,不禁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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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幻术之法

唐烟雨心想:这不是蒙面人的叫声吗?这片树林好古怪,不知是不是死林?随即又想:莫非是他故意惨叫,令我心生疑惑不敢进去追他?好厉害的一计“空城计”啊!

她心下好奇,非看个究竟不可,悄悄地往树林深处走去,没走出几步,只见一个黑影立在眼前不远处,手中持着一根状似铁枪之物。唐烟雨心想:他果然在摆空城计,以为我不敢进来,有恃无恐地站在那儿,等我离开后便立即逃去。

那个黑影见到唐烟雨,微微向她走近几步,似乎正要发话,唐烟雨却先说道:“你以为手里多了把木枪就能赢得了我?”她在黑暗中看不清那人手中的实物,隐隐觉得他花了些时间削出一根木枪来。唐烟雨不待他答话,便运拳如风打了过去。那黑影大骇,忙退后两步,避过唐烟雨凌厉的一拳,他连声说道:“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那个蒙面人。”

唐烟雨距他仅两步距离,这才看清对方并未蒙面,手中拳不由得松了,忽一转念:先前他蒙着面,我没看清他的脸,此刻他把面具摘掉,让我以为他不是蒙面人,以致放松警惕,此人当真是诡计多端。想到此,又攒紧拳头,呼的一拳,正中那人胸口,那人往后倒去。唐烟雨得意洋洋地说道:“你摘下面具,我就认不得你?”

那人本意向唐烟雨说清楚,她就不会误解,不会再出拳脚,哪知她不发一言便出拳,自己不知闪避,幸好百忙中往后仰了数寸,御去不少力道,结果还是挨了一拳,胸口郁闷难当。心下仍是不解,自己明明是感觉得到她是松了口气, 却为何会突然发拳,直到她说道“你摘下面具,我就认不得你?”才明白其中缘由,真是哭笑不得。

那个一跃而起,拖着枪往后退了几步,用枪指着地上,说道:“你过来看看,那蒙面人适才被我一枪刺死在此。”唐烟雨半信半疑,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犹豫道:“你踢它过来罢,我在这看便是。”她其实是怕那人施诡计引自己上当,不敢上前验证。那个闻言,明白唐烟雨依然对他起疑,微微笑道:“行,只要你不将我当成蒙面坏蛋都成。”只见他长枪往地上一挑一提一送,状似人形之物平平稳稳地飞向唐烟雨。“扑”的一声,状似人形之物在她面前掉落。她仔细一看,果真是一具尸体,那尸体蒙着脸,手指间夹着三枚醉心镖,尚未发出便被刺死。

唐烟雨这下疑虑全消,抬头问道:“朋友,好快的枪法,不知怎么称呼?”那人的武功确是以快枪为主,见唐烟雨只瞧一眼地上的尸体便道破他的武学之道,心里大赞:好聪明的姑娘,看来非是她疑心过重,倒是她独自行路,须小心谨慎,出不得一点差错。

那人应道:“姑娘缪赞了,一些粗浅枪法入不得姑娘慧眼,在下张合,姑娘如何称呼?”唐烟雨道:“我姓唐,对了,张大哥何以会在这片林子里?”张合见她只说个姓,也不以为意,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简略说一下,前些天我从河北过来,经过此镇吃饭时,正好听见一群人的谈话,说此镇屡屡有美貌姑娘失踪,便留在此处查探,总算顺藤摸瓜摸进了这片林子,适才我在树林深处的一洞中发现许多姑娘,原想救她们出来,不料她们个个似是迷失了心志,目光呆滞,一动不动的,任我如何呼喊,她们始终不瞧我一眼,无奈之下只得回镇上求助,也该那坏蛋倒霉,被我撞见一枪刺死。”

唐烟雨终究心细,眼见蒙面尸体怀中鼓着,蹲下去伸手往它怀中摸去,顷刻间摸出数枚醉心镖和一包不知名的粉末,它怀中尚有物品,唐烟雨再仔细摸之,抓出一册书和一枚令牌。她靠近书面一瞧,封面写的是“幻术及解法”,不禁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果然不错,那些神情呆滞的姑娘必定是中了幻术,只需知道幻术的解法就能救出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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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合大喜,说道:“唐姑娘真是聪明绝顶,竟能想到这一点。”唐烟雨抿嘴轻笑,并不作答,拿起令牌看了一眼便塞进怀里,她记得令牌正面刻着“承天教黄狼堂堂主”七个大字,她没听过什么承天教,也就没把它放在心上。

张合道:“唐姑娘既然知道幻术的解法,不如和在下一起去解救那些姑娘。”唐烟雨站起身,缓缓说道:“张大哥慈悲心肠,是个大好人,不过毋须急着救人,倘若你救了她们出来带回镇上,人家一定将你当成这个蒙面坏蛋,那时你纵有百口也辩不清,况且我也应当先学会幻术的解法,总不能即学即用罢,毕竟是性命攸关,若稍有差尺,岂不坏了人家的性命?”

张合顿悟,想到自己若是被人误当成歹人的情景,心底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心下佩服道:“唐姑娘深谋远虑,若非你提醒,张某的一世清誉只怕要坏于此,但现下情势,我们如何救他们?”唐烟雨笑道:“我们分头行事,我回客栈学习幻术的解法,你去镇上多找些人去营救她们,带她们回客栈,大家一起想法子替她们解了幻术。”其实唐烟雨穷追蒙面人大半夜,早已疲累困乏,以学习幻术解法为由回客栈休息。

张合大赞:“好主意。”

唐烟雨、张合相继出了林子,唐烟雨展开轻功遥遥在前,料道张合必定落后许多,当下脚步不停地回首一顾,却见他仅在自己身后两三丈处,心里大为不服,悄悄地加快脚步。无论唐烟雨如何快慢,张合总是不徐不疾地跟在她身后两三丈处,想来张合的轻功高出唐烟雨许多,却有意落在后面。

唐烟雨先前追赶蒙面人不觉得路程遥远,此时奔回却似乎有走不完的路,两人堪堪花了一个时辰才回到镇上。到了客栈,唐烟雨别过张合,独自回房休息。却听见张合高声叫道:“乡亲们,采花大盗已被我杀死,请大家召集人手随我前去树林中营救失踪的姑娘。”此时天尚未亮,街上少有人行。

东边有声音传出:“深更半夜吵甚?你不想睡觉我还想呢。”

东南方向却有人骂道:“再这般叫喊,老子可要下去揍你了。”

唐烟雨仔细倾听,街上有年老声音道:“壮士说得是否属实?小孙女前不久无故失踪,只要壮士救得,老汉等全凭壮士吩咐。”只片刻间,街上说话声逐渐增多,一时之间人声鼎沸,喧闹纷纷,想必众多受害家人皆围着张合寻问不休。东面、东南面的叫骂声再也传不出,或许已叫众多议论声压下去了,或许见到众多人数,不敢继续叫骂。

忽然声音静了下来,街上有人叫道:“老子的清秋美梦全叫你小子给扰了,老子说话算话,这下非揍你不可。”许多人纷纷怒道:“赖皮牛,别胡来。”也有人道:“壮士连采花大盗都杀得,赖皮牛岂是敌手?”唐烟雨只听见赖皮牛“哎哟”的一声,叫道:“老子的骨头断了,你小子踢了我一脚,快快赔医药费来,否则老子告官去。”

唐烟雨心想:这赖皮牛果真赖皮。她追奔了大半夜,委实疲困已极,昏昏沉沉真睡过去。一觉醒来,已是午时,一番梳洗过后,方要吃饭,伙计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弯腰喘气道:“一大般……般人往这……这边来了。”店掌柜大惊失色道:“采花大盗与我等毫无干系,他们来作怎?”唐烟雨笑道:“掌柜的莫慌,他们是来寻本姑娘的。”掌柜半信半疑道:“是吗?希望如此了,求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庇佑本店平安吉祥。”

唐烟雨不理店掌柜,只管用饭。自刻,一阵喧哗声由远而近传来,一个年老声音道:“全仗张壮士勇武,我等才寻得回姑娘,这份恩情我们永世不忘。”一个年轻的声音道:“张壮士,那唐姑娘真能替她们解了妖术?”话声未落,众人“哇”的一声,张合已走进客栈。唐烟雨笑道:“张大哥辛苦了,请坐下用饭,小二,加双筷子来。”伙计道:“好咧,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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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里张合瞧不清唐烟雨的容貌,此时见她长得十分好看,心里不禁暗暗喝采。张合也不说客套话,径自坐在唐烟雨对面,说道:“唐姑娘如此美貌,难怪蒙面人不寻她人,唯独找你。”张合虽不曾亲见蒙面人欲对唐烟雨不利,却见到她追赶蒙面人,此刻一加印证便大致明了。

唐烟雨见他枪不离身,不禁问道:“你这铁枪有何奇特之处?怎地一刻也不能相离?”张合道:“这是我自制的铁枪,枪尖处多了一个小银钩,似戈却非戈。”他倒转过枪,那铁枪头上果然多了个银色细钩,若非仔细观看,委实难以发现。

一位白发老者走进门口,说道:“张壮士,可否请唐姑娘给众位姑娘解除妖术?”张合欲言,唐烟雨抢先道:“大叔,请大伙稍等一下,我马上就来。”那老者喜道:“使得。”心想:她只要能为小孙女解了妖术,等多久都成。

唐烟雨取出《幻术及解法》,翻了数页,找到幻术的解法,认真地研习起来。张合道:“即学即用,行吗?”唐烟雨笑道:“有何不可?”未及半个时辰,唐烟雨已然记下解幻咒语。她走出客栈,立时有许多人欢呼起来。

白发老者拉着小孙女请唐烟雨解除妖术,唐烟雨面对那小姑娘念动解幻咒语,忽出右掌中指点向小姑娘的“人中穴”,那小姑娘“啊”的一声,转身打量四周,问道:“爷爷,我怎么会在这儿?我不是在自己房间里睡么?”

那边有个小伙子笑道:“解除妖术如此简单?我也会。”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一指点向对面姑娘的“人中穴”,那姑娘没吭一声便晕倒在地。旁人怒道:“我操,你自作聪明倒也罢,干嘛拿我妹妹做试验?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非找你拼命不可。”那小伙子面如土色,不敢作声,身子一晃便挤出了人群,匆匆而去。

唐烟雨走过去扶起那姑娘,口念解幻咒语,出右手中指点向那姑娘的“人中穴”,那姑娘悠悠地醒转过来,也是不明自己何以会在此地。旁边那人连声称谢,人群中人们指指点点,有人道:“这位姑娘年纪轻轻,就有一身好本事,不知是怎么学来的?”又有人赞道:“唐姑娘长得漂亮,本领又好,最难得她有一付好心肠。”也有人笑道:“唐姑娘一定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否则人间哪有这样美貌的姑娘。”

那解幻术看似简单,却极耗元气,若是不懂咒语或内力不足而强行施法,中术者便会晕倒,若十二时辰内无人解除幻术,中术者便会丧命。

唐烟雨刚解了六位姑娘便觉得真气不继,吩咐众人次日再来,众人千恩万谢,又声声称颂张合、唐烟雨之德,良久才散去。这时一人摇摇晃晃地从客栈门口走过,脸上青肿得如猪头一般,只听他嘴里骂道:“他奶奶熊,老子好心请那些鸟官兵吃喝皆足,让他们帮我揍人,谁知那些鸟官兵却翻脸不认人,奶奶的,老子只不过拍了一下桌面,就吃了一顿揍,鸟官兵真不可靠。”另一个声音道:“这年头官府尚且变化无常,更何况毫无权利的官兵,活该你倒霉啊赖皮牛。”

唐烟雨心想: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果然一点也不假。

张合吃罢午饭,绰了铁枪向唐烟雨辞别,刚走到门口,唐烟雨忽然唤道:“张大哥,小妹有一事相求。”张合转身笑道:“我们虽是初次见面,也算相识一场,唐姑娘有事但说不妨,张某若能办到的,自当尽力。”唐烟雨道:“小妹有位朋友,他叫郭奉孝,数日前失踪了,张大哥若是遇见他,请他回唐家庄,拜托拜托,小妹先谢了。”张合道:“我答应你,后会有期。”唐烟雨道:“后会有期。”张合转身便走,在门口转个弯就不见身影了。

唐烟雨回到客房,又练了一遍“神龙心经”,但觉得四肢百骸无不舒服,内力修为又上了一层。她翻开《幻术及解法》仔细研读,只觉得幻术之法有些不可思议,却又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07
第十八回 会承天教

原来“幻术”只需施幻者的意志便能控制他人的主观意识,而“幻术”咒语是施幻者用来控制别人的工具,心志不坚的人往往易中幻术,人在睡觉昏迷时心志最为薄弱,因此施幻者对这类人施加幻术几乎不耗元气。“幻术”与“神龙心经”有着相生相克的关系,合在一起使用则如虎添翼、威力倍增,若分开施用,“神龙心经”却有克制“幻术”的功效,唐烟雨当时被蒙面人施上“幻术”,后来能自行解开,全仗“神心心经”之功。

唐烟雨觉得“幻术”有趣,当下仔细地看,果真妙用无穷。不消一刻,便已领悟“幻术”之道,无形之中多了一种极厉害的招数,不过她自己尚未发觉。

次日,她解了八位姑娘的幻术后,大感真气不继,遂回客房调息,功行三周天毕,翻开《幻术及解法》的最后两页,上面记载的是醉心镖的制法及解药的配法。她吩咐伙计购买配置解药所需的药物,伙计欣然答应。

第三日,她解了八位姑娘的幻术;第四日,解了十一位;第五日解了剩下的五位;至此,该镇受掳的姑娘皆脱离了“幻术”之厄。

镇上的民众为答谢唐烟雨的解幻之助,大摆宴席邀她参加,她答应了。宴席结束时,已近黄昏,民众们欲送银子财帛给她以表谢意,被她一一谢绝了。这天夜里,她梦见父亲唐弃谷持刀与郭奉孝决斗,却死在郭奉孝的掌下,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惊醒过来,想家之心油然而生。此时天色已亮,她找店掌柜结帐,店掌柜却道帐已结过,是镇民们凑钱替她结的。

唐烟雨顿时百感交集。这里的人民热情如火,让她的内心有些不安,恐镇民再有热情之举,忙牵马离开客栈。路上有人认出她,问道:“这不是唐姑娘吗?牵马欲往何处,莫不是要离开这里?”唐烟雨道:“我辞家已久,心里甚是挂念家中父母,正是欲归家乡,后会有期。”

唐烟雨出了镇口,引马折向南行,一路上草青花红,景致秀美如画,而她却无心欣赏。行马半日,遇道旁一座凉亭,下马进凉亭歇息。正休息间,不知从何处冒出十余位持刀的黑衣蒙面人,向凉亭走去。唐烟雨心想:莫非遇上山贼强盗了?心里虽如此想,脸上却不动声色,故作不知。

那些黑衣蒙面人服色几乎一致,只是其中有位臂缠白带,若不仔细观看,很难察觉得到,也许缠有白带的蒙面人是他们的首领。只见他们走近凉亭,蒙面人首领伸手道:“拿来。”唐烟雨故作不解,问道:“拿什么?”蒙面人首领道:“非任本教堂主之职以上所不能持有之书《幻术及解法》。”

唐烟雨一怔,心想:原来他们不是山贼。问道:“你们如何得知《幻术及解法》在我身上?”那蒙面人首领哈哈笑道:“若连本教弟子的行踪都不能了如指掌,还能称为承天教么?那张合杀了黄狼堂堂主,我教绝计不会放过他,姑娘若肯交出那本书并答应今后不再干预我教行事,我保证我教无人敢动姑娘一根头发,否则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承天教也不会放过。”

唐烟雨道:“你威胁本姑娘?原本你要求还书,我还可以考虑,但你们承天教尽干些伤天害理的事,若要本姑娘不干预,千难万难。”

蒙面人首领嘿嘿冷笑道:“既然姑娘如此执迷不悟,就莫怪本座手下无情。”右手扬道:“兄弟们上,务必活捉。”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07
众蒙面人得令纷纷扬刀向凉亭奔去,当先两蒙面人未踏进亭子就被唐烟雨挥拳击中胸口,摔了出去。其他蒙面人见她武功不弱,再也不敢大意。唐烟雨据在亭口,对方一次只能出两人与她相斗,其他人只能在后面观看。过不数合,又有两人被打摔出去,一时之间爬不起来。果然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些蒙面人平时倚人数凌人,此时以二敌一胜不了,却因地势关系无法增加人手。

原来那座凉亭倚山而建,三面木柱贴着岩壁,实是天然之亭。建亭之人亦是别出心裁,选得这样一个地势建亭,不论是避风挡雨或是乘凉,俱是绝佳之所。

后面两个蒙面人又挥刀砍到,唐烟雨挥拳一一格开,突然闪身欺近,往两蒙面人胸口的“膻中穴”打去,那两蒙面人不及回刀护身,只得各出左手格挡,却挡了个空。“砰砰”两声,唐烟雨的双拳已击中他们的“气海穴”,他们弃刀捂住肚子,“扑扑”的两声,都横摔在地,登时晕了过去。

原来唐家“碎石拳”中有一招近身打穴法,先出招攻打敌人某个穴位,这招是虚招,敌人若是挥手挡,便移动开打其它穴位,但若敌人不挡,这招就成了实招。唐烟雨先打他们“膻中穴”,他们挥手挡了,唐烟雨便把拳往下移了一尺许,打中“气海穴”。这两个穴位均是人身要穴,“膻中”被击中则内气散漫、心慌意乱、神智不清,“气海”被击中则破气血淤、身体失灵。

蒙面人首领勃然变色,双手各出中指相交于额前,口中念念有词。唐烟雨暗道:“不好。”急忙运起“神龙心经”护住周身,果然不再有轻飘飘的感觉,心中大喜,再看众蒙面人,一个个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显然是中了“幻术”。原来“幻术”一旦施上,便不分敌我,在施展的范围内都是有效,而范围的大小和“幻术”的强弱便看个人的内功修为。

唐烟雨也出双手中指相交于额前,念动“幻术”咒语。那蒙面人首领见幻术都奈何不了她,不禁大惊失色,欲待转身逃走,刚跨出一步便不动了。唐烟雨笑道:“左摆右摆,摆不脱世事无奈,我逃你逃,逃得到天涯海角?”

她走出凉亭,嘴里叫道:“你们这群笨蛋,竟敢算计本姑娘,今天若不叫你们吃些苦头,不知道我的厉害,全都扒下。”“砰”的一声,蒙面人首领依言扒在地上,其它蒙面人却是不动。唐烟雨一愣,随即便明白:其他蒙面人不是中自己的幻术。她拍手哈哈笑道:“有趣,好玩,这次姑且饶了你们,如有下次,叫你们通通去阎王殿报到。”

唐烟雨撇下众蒙面人,独自乘马上路,路上倒也没再出现蒙面人拦路。又行了两、三日,回到了任城北门郊外,久违的绿竹林便在眼前。她从未离家远行,因此这次出行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在她心里却恍如隔世。她心中百感交集,归家这喜远远不及郭奉孝失踪在她心中之痛。

她下马走进那片竹林,看见两个庄丁依然在里面无休止地劳作着。她出了竹林小道,过了护庄桥,只见定叔迎面走来,唐烟雨笑问:“定叔,别来无恙吧?我爹娘可在家?”那定叔却面无表情,只说了一句:“小姐好。”便自行走开。唐烟雨心想:今天定叔好生古怪,莫非发生了什么事?

她将马系在柳树上,带着迷惑不解之心走进大厅,只见父亲唐弃谷和母亲郑蝶均坐在椅上,急忙上前说道:“爹、娘,我回来了。”他们见到唐烟雨进枯,皆站了起来,郑蝶从旁边桌面端起一杯茶,说道:“口渴了吧?来,先喝杯茶。”脸上却始终没有表情。唐烟雨接过茶正要喝,心念一动,偷偷瞥了郑蝶一眼,见她仍是毫无表情,再瞧父亲时,亦是一样。心想:难道他们也中了幻术?待我替他们解了。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07
第三十一回
郭奉孝仔细地打量着那个突石,猛地深吸口气,跃上半空朝突石拍出一掌。那突石受掌力一激,晃了晃即缩进去,突石边缘“哗啦”一声,现出一个三尺方圆的开口,开口处伸出一道铁梯,自上而下缓缓降落。
唐烟雨正自兴奋,朝郭奉孝看去,见他一只手捂住胸口,整个身体摇摇欲坠,脸上毫无血色,额上的汗珠不断渗出。唐烟雨吓得花容失色,急忙扶着郭奉孝并肩坐下,侧身运功替他疗伤。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两人才停止疗伤。唐烟雨见郭奉孝气色大有好转,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郭奉孝道:“我们上去瞧瞧。”唐烟雨点点头“嗯”了一声抢先爬上铁梯,郭奉孝继而跟上。
两人到了上面,铁梯自动缩回,开口自行关合。这间石室空无一物,仅左边壁上有些模糊的字迹。郭奉孝近前仔细观看,轻轻念道:“茶之道,在于准,泡时巧,温适高。茶能怡神,利肠胃,解百毒,故善茶道者均能延年益寿,百病不生。田齐茶道之见。”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08
唐烟雨笑道:“没想到饮茶也有诸多研究,这位田前辈真是高人。”郭奉孝道:“我曾在一本古书上见过,善于调茶的人调出的茶能解百毒治百疾,原本还心存怀疑,如今一见田前辈之茶道,倒有八成信了。”唐烟雨转身看了四周,说道:“这间石室应该是茶室了,只是为何一件茶具也没有?”郭奉孝道:“想必都给人搬走了,不过这儿真是好地方,将来天下太平了,我一定隐居于此。”唐烟雨愁眉苦脸道:“现在能否出去还是个问题,哪有什么资格谈将来?”郭奉孝道:“言之有理,我们去下一间看看。”
两人右转走进下一间石室,但见室内空无一物,左面石壁上也有一些模糊的字迹。两人近前拍掉灰尘,郭奉孝念道:“机关道,在择地,地势好,是个宝。机关学术,护自身,敌万人。故善机关道者皆能横行天下,御敌千军。田齐机关道之见。”念读之间,心中对这种机关道无限神往。
唐烟雨道:“原来机关学也有这等好处,这位田前辈真是高深莫测。”郭奉孝感叹道:“为将者不明机关之道是庸才,我郭奉孝一向自负多智,然而与田前辈相比之下,也是平庸之极,只可惜这间机关室未留下任何机关学典籍。”言下大有遗憾之意。
唐烟雨道:“眼下性命都难保,你就别想那么多了。”郭奉孝道:“此言差矣,若能学得机关之道,何愁出不了这地下室?”唐烟雨道:“你说的话都是对的,行了吧?看看下一间还有什么古怪的学问。”
两人右转行出数步,走进另一间石室,只见这间石室内空无一物,三面石壁都是千疮百孔凹凸不平,唯有左面石壁尚是平整,大概是有字的缘故。两人近前观看,才知道面前这些字是用剑刻下的,郭奉孝对着字念道:“武之道,在于剑,御剑术,仙难逃。剑能通灵,斩邪恶,辟鬼神。故善武道者皆能剑随心行,百步索命。田齐武道之见。”念及此,转身摸了摸其它三面的石壁,心下不禁骇然,说道:“田前辈连武学都修行至斯,真是天降奇才。”
唐烟雨诧异道:“御剑术,百步索命,闻所未闻,天下间真有这样的武功?实在是不可思议。”郭奉孝道:“神龙剑法的第四式‘神龙飞天’讲究以心御气,以气御剑,想必就是田前辈所说的御剑术了。”唐烟雨大悟道:“原来真的有这种剑术,武功练到这个境界岂不是天下无敌了?”郭奉孝点点头道:“应该是,像我练到这等境界,几乎已没有敌手,更何况是御剑术了。”唐烟雨笑道:“又在吹牛了,我看你还是抓紧时间练习‘神龙飞天’吧,等你练成之日,随便你怎么吹都没人反对。”郭奉孝道:“习武之道应当循序渐进,不可好高骛远,我第三式‘神龙合剑’尚且未成,怎能修习第四式?”唐烟雨不解道:“你不是知道御剑术的法门吗?照着修练不是可以?”郭奉孝哈哈一笑,说道:“一个人还未学会写字,你叫他写文章,可以吗?即使他知道怎么写,也写不来。就像你知道‘神龙掌法’的招式与口诀,却也学不会。”唐烟雨失望道:“算了,我们去下一室吧。”
两人右转走了数步,走进另一间石室,石室左下角有一只竹篓,竹蒌内装满了竹笛和竹箫,再也没有其它物品,左面石壁上同样有一些字。唐烟雨指着竹篓道:“这间肯定是乐室了,剑室里无利剑,乐室里却有乐器。”郭奉孝道:“剑乃金属所铸,来之不易,而笛箫是竹子所制,天下间竹子比比皆是,随手可取,制之甚易,想必他们懒得搬走。”
郭、唐两人走近左面石壁看字,郭奉孝伸手挥掉石壁上的灰尘,对字念道:“乐之道,在于精,去烦恼,起共鸣。乐能悦人,调心情,疗伤病。故善乐者皆能驱蝶起舞,催人泪下。田齐乐道之见。”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08
她将茶水带杯甩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一指点在郑蝶的“人中穴”。郑蝶清醒过来,惊慌地叫道:“这里是唐家庄,你们要干什么?”这时看到唐烟雨,又叫道:“烟雨,你怎么回来了?你快逃啊,林海带了好多蒙面人来了。”

忽然有人哈哈笑道:“烟雨姑娘真是聪明,连这样的圈套也能识破,难怪教主几次三番告诫我们说‘袁大公子夸她貌智绝佳,一定要娶她当老婆,你们不得伤她半分,更不要坏了她的性命。”话声中从正门侧门后门走进许多蒙面人,将她们团团围住,黑压压的一大片,正不知有多少。

后门蒙面人丛中让出一条道,林海和一蒙面人首领自后门进厅,林海臂间缠着黑带,若穿上黑衣便看不清黑带,那蒙面人首领臂间缠的却是青带。

唐烟雨道:“原来是你这厮,几时投奔了承天教?你忘了对奉孝说过的话吗?‘神龙已出,林海不敢再犯糊涂。”林海嘿嘿笑道:“老夫自知敌不过郭奉孝那小子,当初说那句话只是权宜之计,如今我弃暗投明依附了承天教,我还怕什么郭奉孝?”唐烟雨骂道:“无耻之极,堂堂庄主说话竟然像放……空气一样。”她原本想说“堂堂庄主说话竟然像放屁一样”,一想到自己的身份,硬生生地将“屁”改成了“气”。林海哈哈笑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能忍当忍,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唐烟雨道:“好个大丈夫,你们这许多大丈夫对付我一个女子,为何还要藏头缩尾地在茶中下药?”林海道:“教主吩咐过,不能损伤唐家小姐,所以茶中下药才是上策,不过你是如何识破的?”唐烟雨看了一眼母亲郑蝶,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冷笑道:“是你们太蠢了,你看我爹脸上可有表情?还有,定叔对我的问话毫无反应,这不奇怪吗?他平时不是这样的,我娘见到我就叫我喝茶,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这不奇怪吗?白痴或许会把茶喝掉。”众人都瞧了一眼唐弃谷,果然是面不改色,呆若木鸡。

林海一听,觉得大是有理,开口骂道:“是哪个笨蛋让那些庄丁四处走动?”身边有人道:“是我这么做,怎么?”林海循声看去,见是臂缠青带的蒙面人首领发话,心里一惊,忙强颜欢笑道:“原来是青龙堂倪堂主所为,我明白你的用意,让那些庄丁随意走动就不会引起她的疑心。”那倪堂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林海心想:我的‘幻象剑法’若是练成,岂容你这般放肆。

唐烟雨冷笑道:“自作聪明,庸才。”倪堂主道:“若非教主有令,你对本座如此无礼,本座早就对你不客气了,不过人的耐性终究有限,最好别再惹本座了。”这句话似是对唐烟雨而言,实是针对林海所说,含有“指桑骂槐”之意,林海并不愚笨,自然听得出来,觉得他没明指,没必要与他冲突,当下默不作声。

唐烟雨不知他们之间不和,自然不明倪堂主话中之意,讽刺道:“你是什么堂主?比之黄狼堂堂主如何?比之臂束白带的堂主,又如何?”

原来承天教共设八个堂,每个堂又设若干分舵,势力遍布北方,最近才转向南方,隐隐有跨越扩势之意。八个堂分别是:青龙堂、白虎堂、黑豹堂、黄狼堂、红狮堂、灰象堂、紫鹏堂、蓝鹰堂。各个堂主臂间缠带的颜色均与名称有关,束青带的是青龙堂堂主,束黑带的是黑豹堂堂主,而前面中了唐烟雨幻术的堂主束白带,便是白虎堂堂主。黄狼堂堂主和白虎堂堂主都在唐烟雨手下吃过败仗,此事承天教弟子都知道,而承天教各堂主的地位相若,唐烟雨言下之意是你倪堂主本领若是与他们两位一样,就不要大言不惭了。

林海趁机讽刺道:“他青龙堂堂主是我教八大堂主之首,自然不能等同视之。”唐烟雨的话中含有挑衅之意,再加上林海的讥讽,而倪堂主本身就是个火气十足的人,这下哪里忍得住。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08
唐烟雨转身抓起一支竹笛,用袖子拭了拭,摇摇头叹道:“厉害,厉害,这位田前辈真是博学多才,真不知他有什么不会的。”郭奉孝道:“田前辈是位千古奇才,对诸般学问无有不精,着实让人钦佩。”见唐烟雨拿着笛子在手中玩耍,便问道:“烟雨,你会吹笛子吗?”唐烟雨冷笑一声,说道:“我家是做竹子生意的,这竹笛子呀,我六岁就会了,我聘请的那些先生里不乏乐器高手,因此这乐道我也略通一二。”郭奉孝见她跃跃欲试的样子,随口说道:“来一曲看看。”唐烟雨微笑道:“你想听什么曲子?”郭奉孝道:“随便吧,你随意吹,我认真听。”唐烟雨板起脸道:“不可以随便,好歹也给我指定一曲,我什么曲子都会。”
郭奉孝想了想,说道:“《武陵无井曲》如何?”唐烟雨不发一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拿起竹笛便吹。初时笛声有些不顺畅,不过很快就进入了状态。郭奉孝听出前一小段的笛声较为平稳纯正,似是一个人年少时无忧无虑的平静心态;忽然声音一转,变得清亮悠扬,闻之,心情不由得欢快起来,似乎是一对恋人在一起,渡过一段快乐的美好时光。
相传汉朝文帝时,武陵人卫成幼年时十分孝敬父母,家中虽然清贫,但日子还算过得去。这卫成资质不同于常人,学什么都容易上手,在替富人家放牧牛羊时,学习吹笛子和画画,有闲暇时,便偷偷溜到书馆外听书,久而久之,他倒成为博学的才子,只是当时还没有科举制度,卫成注定要一辈子贫穷。有一次,卫成干农活回家的路上,正好碰见一位富家小姐被数名地痞流氓当众调戏。卫成的拳脚功夫相当了得,三拳两脚便打得地痞流氓跪地求饶。那位富家小时与卫成一番交谈后,知道他满腹才情,不禁对他深深爱慕,此后两人常常来往,卫成也知道她叫沈冰。
卫成和沈冰相互爱慕,彼此交往了两年,终于给沈冰的父母知道了。她父母嫌弃卫成家境贫寒,便亲自登门警告卫成不许和沈冰来往,无果而还,一怒之下便派出许多刺客去杀卫成,结果派出的人都被卫成打得落花流水铩羽而归。卫成的父母因此也劝告卫成放弃沈冰,而卫成却始终不答应。有天卫成外出回家,正巧发现父母被沈家派出的刺客杀死在地,一怒之下便将这些刺客尽数杀死,心想自己不听父母劝说,累及他们无端受害,悲愤之下投井而亡。
沈冰得知此消息后痛不欲生,遂作下了这首《武陵无井曲》,发誓要填平武陵城所有的井,却终不能如愿,也投井而亡。这曲子包含了她一生的经历,不同时期的经历带有不同的心情,在这首曲子中均能表现出来。
郭奉孝听那曲子时而柔情宛转,时而欢快愉悦,心情不禁为之所动。忽然那曲声变得呜咽低沉抑扬顿挫,郭奉孝也随之愁眉若脸忧心忡忡。半晌之后,曲声又变得铿锵有力坚实凝重,仿佛作曲人十分悲愤,有满腔怒火却无处燃烧,只得弃世寻求解脱。最后,笛声变得忧忧郁郁,依依幽幽,终于一片寂然。
郭奉孝擦掉眼角的一滴泪,正要喝采。忽听身旁有个声音哈哈大笑道:“十年了,终于有人下来给我作伴了,哈哈哈。”郭奉孝和唐烟雨大吃一惊,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只见一位满脸虬须、衣服破烂的老人站在身边,均想:他刚才若是悄无声息地拍一掌下来,我们哪还有性命在。
原来郭奉孝受了重伤,内力大损,又加上听曲子入迷了,竟没能发现那位老人过来。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08
唐烟雨立在门口,愤怒道:“我呸,奉孝死了,我也不会苟活于世。”纵身往下跳落。张宝和张梁急欲阻止,“嘶嘶”两声,各自只扯到一块青布。两人只是摇头大叹可惜。
郭奉孝正处于昏迷状态。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听得“扑通”一声巨响,一阵冰凉的感觉袭遍全身,精神为之一振,只觉得一股清水涌进口鼻,忙闭嘴闭气。下沉之势渐缓,终于停止反向上升,心想:真主就是命大,此番又捡回一条性命。
正思量间,已然浮出水面。但见眼前光线柔和,水面微波荡漾。周围十余丈俱是水面,四周水面的尽头似乎都有一条仅可容纳一人通过的小道。心想这里面居然别有洞天。
郭奉孝奋力往岸边游去,没游出多远,忽听身后“扑通”的一声巨响,水面水花四溅。寻思:定是烟雨跳下来了。心里不禁一阵阵感动,急忙返身向唐烟雨掉落之处游去,嘴里喊道:“烟雨,烟雨。”
原来藏剑山庄有个很大的地下室,当年田齐建造此庄时就曾想到秦军会来搜捕,是以建造了地下室,后来他的全族也因此得脱大难。郭奉孝和唐烟雨掉落之处正是地下室的唯一入口,当时田齐早已想到,秦军也有可能搜到入口处,若是普通的入口,秦军见了必定蜂涌而入,但若用此为入口,即使为秦军所发现,也无人敢跳下万丈深渊。数百年后被林海发现了此入口,他却以为下面是万丈深渊,掉下去必不能幸免,遂将之当作机关陷井。
郭奉孝和唐烟雨爬上那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道,确切地说,应该是个小洞,他们顺着小道往前爬行。郭奉孝在前说道:“烟雨,假如我们就此死去,你会不会觉得遗憾?”唐烟雨道:“自然有遗憾,遗憾不能侍奉爹娘到终老,爹落在承天教手里,我们若是死了,真不知道娘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郭奉孝道:“那你为何还要跳下来?”
唐烟雨轻轻一笑道:“傻瓜,我若不能和你一起死,只会更加遗憾。”郭奉孝心里汹涌澎湃,恨不得将唐烟雨拥入怀中,说道:“烟雨,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谢谢。”唐烟雨道:“说这个做什么?我不想听。”
爬出二十余米,终于发现一间小石室。郭奉孝拔出神龙剑,对准前方室内诸处敲敲打打,发现无异状后才爬进去,只见此间室内灰尘遍地,蛛网满结,数柄刀口已卷锈迹斑斑的单刀散落各地,想是数百年无人居住于此之故。
唐烟雨皱紧眉头,举袖在面前不断挥舞,说道:“这地方好脏。”郭奉孝还剑入鞘脱下外衣,挥掉空中的蛛网,又用外衣去擦地面的灰尘,说也奇怪,凡擦过之处均变得油光滑亮,不知地板是用何种材料所铺。
郭奉孝原先被张梁击了一掌,早已身受重伤,先前游水爬行全仗一口真气支持,此时擦完地面顿时累得几欲晕去。唐烟雨见他捂着胸口,脸上俱是痛苦之色,担忧道:“你怎么了,奉孝?”郭奉孝皱眉道:“我被张宝兄弟击了一掌,受了极重的内伤。”唐烟雨坐到郭奉孝背后,说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说话间双掌已抵在郭奉孝的灵台上,运气替他疗伤。
郭唐两人修习的内功同出一辙,真气不相排斥,疗伤起来更为容易。过了片刻,唐烟雨感觉到郭奉孝体内的真气能够自行运转疗伤,便放开双掌,自己运功调息。
过了半晌,郭奉孝恢复了一些元气,感到有些饥饿,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来时的小道,心想若是有人持刀守在道口,就没有人能爬得过来。
郭奉孝站起身,举手触摸四周石壁,试图寻出其中机关。搜寻了半天,依然一无所获。这时唐烟雨也行功完毕,说道:“奉孝,找不到出口吗?”郭奉孝苦笑道:“四周全找遍了,也没找着。”
“我休息一会儿,稍后再找。”郭奉孝仰身躺在地面说道。
唐烟雨道:“我们过来时,不是看到其它三个方向均有一个通道么?与其在这瞎找,不如进其它通道看看,或许这出口根本就不在这里面。”
郭奉孝眼珠一转,正见室顶右下角落有三个小石头突出来,若不仔细看当真是看不出来,心中一亮,欣喜道:“你看,这三个石头无故突出,其中必有蹊跷。”
唐烟雨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真有三个突石,笑靥如花道:“好家伙,你的眼睛倒挺尖的,石头缩在那边角落都让你发现了。”
郭奉孝笑道:“小时候听老人家说,书读得越愈多,眼睛就愈尖,因此拼命读书,才有现在的尖眼睛。”
唐烟雨笑骂:“啐,我越是夸你,你的尾巴就翘得越厉害。”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09
第三十回

直至二十七年前,林海的父亲迁家隐居于此,虽不参与江湖纷争,却也收授传人开宗立派,二十余年以来,与江湖中人相安无事,互不来往。近日,林海投效了承天教,同时也将藏剑山庄并入承天教,成为承天教黑豹堂,藏剑山庄自此消失于世。
柔和的阳光照在地面,微弱的春风拂向青青的麦田,令麦苗更增一份娇艳。两道身影迅疾地掠过田间,随即没入黑豹堂的大门。这两个人便是郭奉孝和唐烟雨,他们将郑蝶送至安全之处安顿好后,便直奔黑豹堂而来。
两人进入黑豹堂大门,环顾四周,只见周围偌大一块空地却空无一人,均隐隐觉得敌人正摆空城计,但此时即使敌人是用空城计,他们也只能往里钻。
郭、唐二人继续往里走,来到正厅,只见厅内桌椅整洁,墙间书画布置有序,却依然未见一人,便提高了警惕。他们继续前进,刚走出两步,郭奉孝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呼道:“九五,九五……。”心想:这不是救我的意思吗?便拉着唐烟雨循声而去。
他们向前穿过两间房子,又折而向左走了三十米左右,便看到唐弃谷坐在对面偏室的一张椅子上,脸上毫无表情,目光呆滞,嘴里只呼道:“九五,九五……。”那张椅子倚靠着墙壁,离门口至少也有三丈距离,若想救出他,就必须踏进去。
郭奉孝见唐烟雨欲冲进偏室解救唐弃谷,赶忙闪身挡在她面前,低声道:“别心急,莫乱了阵脚,以免中敌之计,也许敌人埋伏在室内,也许室内遍布机关,他们绝不会轻易放任我们救走唐庄主的,我们应当步步为营。”
唐烟雨定了定神,会意道:“好险,我刚才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冲动?”郭奉孝转身走近偏室门口,拔出神龙剑在地面敲击两下,不见有任何异状,便挺身踩上,跟着又以神龙剑敲击前方地面,发现没有异状,又往前踏去。唐烟雨立在门口,游目四周,丝毫不敢松懈。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惊。郭奉孝终于移至唐弃谷身前,只见唐弃谷毫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挤出一丝笑意,嘴里呼道:“五九,五九。”郭奉孝心道:适才“九五”意指救我,而如今“五九”难道就是匆救?还是无救?正思虑间,忽觉得地面向下一沉,身子已然悬空,暗道:“不好。”急提口气,和身扑向唐弃谷,伸手将唐弃谷的肩膀抓住,触手处陡然一空,抓到的却是一件衣服,心道:金蝉脱壳。
郭奉孝提神龙剑在壁上一点,微一借力,身子往门口窜去,但见唐烟雨据在门口与两位老者斗在一块,即将招架不住。左边的枯瘦老者曾和张合交过手,其看家本领是形意四合掌,注重见招拆招,招式以沉稳质朴见长,若非如此,唐烟雨早已抵敌不住。右边是个穿蓝袍的胖老者,使的是拳法,以柔劲见长,讲究借力打力。
郭奉孝左手一招掌法“神龙无敌”,右手一招剑法“神龙问鼎”,分袭瘦胖两老者。枯瘦老者瞧不出“神龙无敌”的关节所在,知道破不了,急忙往后跃开,仍然被尾劲扫个正着,在空中翻了三个跟斗,落地后又连退了五六步才稳住身子,忍不住吐了口血。那胖老者却不知厉害,欲以拳劲化开“神龙问鼎”的剑气,结果只卸去小部分,双臂硬生生地被一股剑气切断,惨叫哀号声中双臂血流如柱。
郭奉孝欲拉着唐烟雨跑开,忽觉得两股极强的掌风已至面前,危急中不容他多想,只得举起左掌迎上去,“砰”的一声巨响,只挡开了一掌,胸口已被另一掌推中,只觉得身体轻飘飘地退回偏室内,眼前的金袍银袍两位老者,瞬间变成十多位,感觉到身体一直向下坠落,隐隐约约还听见唐烟雨呼唤自已的声音。心想此番性命不保,有负烟雨之望。
原来那金袍老者便是承天教左使张宝,昨夜曾于郭奉孝交过手;银袍老者便是承天教右使张梁,在龙虎帮总坛与郭奉孝拼过一掌;而那个假扮唐弃谷的人自是林海;那枯瘦老者姓郑名野,是承天教的护法;双手被郭奉孝斩断的胖老者也是承天教的护法。
张宝和张梁齐声哈哈大笑,张梁道:“总算将姓郭的小子给杀了,真是不容易,否则将来必是大患。”张宝道:“没想到林堂主的计谋还挺管用的,连姓郭的小子也中了他的偷龙转凤金蝉脱壳之计。”
张梁神气道:“唐家小姐,姓郭的小子已死,你随我们去吧,给袁家大公子当媳妇是件多美的事,许多人盼都盼不来。”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09
郭奉孝心想:这手暗器功夫真是高明。须知暗器在空气中发射,一针穿双鱼并非难事,然而人看水里的鱼时容易产生折射,致使产生距离上的错觉,再者暗器在水里所遇的阻力很难把握准,所以稍有差尺便穿不过第二条红鱼。只听老人问道:“你们吃烤鱼还是煮鱼?”唐烟雨道:“随便。”老人见郭奉孝不说话,知道他没有意见,说道:“当年我初见到这个池塘时,钓到的鱼大多是烤着吃,因为烤的鱼味道好,若是煮的鱼,味道都跑到汤里头去,就淡了些,你们还是吃烤的。”
老人掀开锅盖取了两根长铁条,分别将两条红鱼由头至尾贯穿过去,对唐烟雨道:“阳兔,帮我生个火。”唐烟雨笑道:“我可未必要听你的。”她上前将土灶架着的铁锅搬开,又在旁边捡了数根火柴,投进土灶,向老人要了两个火石生开了火。三人围着土灶席地而坐。老人将铁条穿着的鱼架在火灶上烧烤,说道:“其实这个池塘和你们掉下来的那个大池是相通的。有一回,我跳进池里追捕一只怪鱼,从这池塘沿着地下直追到那边池塘,最后还是给它跑了,此后再也没见着它。”说完长叹一声,似乎对此深以为憾。
郭奉孝心念一动,问道:“前辈是怎么掉到地下室来的?”老人脸色微变,低头沉思了一阵,又抬头叹道:“我,我,我是被不孝的儿子骗进那间偏房,而后就迷迷糊糊地掉下来了。初时我还不知是他所为,后来回想一下才明白是为他所害。在我掉下之前,他跑到角落扳动了机关,随即就消失不见了。”郭唐二人均想:原来他是被他儿子所陷害,难怪说话吞吞吐吐的,换成别人未必会将‘家丑’外扬。唐烟雨愤愤不平道:“他岂止是不孝,简直是大逆不道。”郭奉孝问道:“前辈的儿子可是林海?”老人将两条红鱼翻转一下,应道:“对,就是他,我叫林是,原藏剑山庄的庄主。”
郭奉孝身子一晃,内心大为震憾,颤声道:“什么?你就是林是?外号可是千幻神剑?”林是一呆,瞪着郭奉孝,问道:“怎么?你认识我?”郭奉孝心想:林是前辈并非想象中那样坏,他与吕胜师父的过节已经久远,我也没必要旧事重提,免得令他难过。当下笑道:“不,不,晚辈只是听说的,‘千幻神剑’的名号在江湖上可是响当当的。”林是哈哈一笑,道:“是吗?想不到我隐居了近四十年,居然还有人记得我。”随即又想到:不对啊,这小伙子是在哄我开心,都过了近四十年,知道我名号的人非死即老,能有几人识得我?至于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号,也不去多想。
郭、唐二人闻到一阵烤鱼的香味,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林是看在眼里,忍不住哈哈大笑。郭、唐对视一眼,齐齐脸红耳赤,只听林是乐道:“没关系,这很正常,我第一次在这烤鱼时,刚闻到鱼香就垂涎三尺,没等鱼烤熟便抓在手里吃,害得我拉了一整天的肚子,你们只咽了一下口水,可比我好多了。“
没过多久,红鱼烤熟了。林是熄了火,将铁条连鱼取下,分别递给郭唐二人。郭奉孝这才看清铁条的一端安有木柄,难怪林是可以随意触碰而不怕烫。两人各自咬了一下手中的烤鱼,只觉得味道鲜美入口即化,不禁对这种食物赞不绝口。林是像待客的主人一样,听了客人的高度赞美,笑嘻嘻地望着他们。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09
第三十三回 千幻神剑

宽阔的石厅只摆着一张石桌和数张石凳,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想来这石厅只是地下室的中心汇集所,建造者并未将它当作大厅使用。三人自石厅径自进入对面的那道大石门,经过两间小石室,便看见一片果林。郭奉孝和唐烟雨只觉得眼前绿油油的一片,那树杆紧挨着树杆,树叶重叠着树叶,众树枝盘根交错,紧密相连,多数受果子的重量而垂向地面。郭唐二人看得心惊肉跳、惊讶不已,此等茂盛的果林几曾见过?即使是有此一半茂盛的果林,也不可多得。
老人随手摘了一个果子,咬了一口,看着他们吃惊的样子,哈哈笑道:“当年我初见这片果林时也十分吃惊,还以为是正在做梦,差点将小指头给咬下来,这些年来,这片果林倒是没什么变化。”郭唐二人见老人吃得津津有味,各自伸手摘了一个,望着手中青翠欲滴的果子,忍不住放在口中咬了一下,只觉得香甜爽口回味无穷,当下三两口吃完,又各自摘了一个。两人饥饿已久,又碰上如此美果,竟一口气吃了好几个。老人笑呵呵地看着他们吃果,见他们吃得差不多了,挥挥手道:“走,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定教你们欢喜。”
老人似乎对这片果林极为熟悉,在盘根错结紧密无间的林子果,硬生生地走出一条路来。一路上忽而左转忽而右拐,有时还一步三停折枝而过。郭、唐二人均想:若非这位老前辈带路,要想穿过这片树林,只怕也得花上许多工夫。唐烟雨吐了吐舌头,问道:“喂,老前辈,这条路又长又难走,有没有好走一点的捷径?”老人回头说道:“捷径没有,好走的路倒有一条。”唐烟雨眉毛一挑,叫道:“什么?有好走的路你还让我们走这条道,好你个老东西,居然这样戏弄我们。”老人闻言大乐,边走边道:“你说戏弄就戏弄吧。我先带你们到这里熟悉一下,免得将来你们好奇心起,偷偷从这里穿过去。”郭奉孝笑道:“寻常人走一步想一步,而老前辈你是走两步想十步,晚辈深感佩服。”老人微笑道:“小伙子的话很中听,我老人家听一回是乐一回,徒弟啊,看看人家是怎么说话的?学着点。”唐烟雨道:“不准叫我徒弟,不可以约束我,别忘了你答应的条件。”老人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苦笑着。
果林的尽头是个大池塘,其占地面积丝毫不亚于果林,池塘的两侧皆是坚壁,左侧坚壁上有一道门,或许就是通往老人口中所说的好走的路。三人走近那道门,只见门侧竖倚着一根渔竿,旁边不远处还立着一座用土堆成的灶,土灶上方架着一个铁锅,边缘乱堆放着一些木柴。老人说道:“若是没有这个池塘,我早就闷死在这地下室了。”郭奉孝道:“原来前辈对钓鱼感兴趣。”他听老人说及池塘,早已想到老人是靠钓鱼来打发时间。
老人哈哈笑道:“小伙子的脑子灵活,很好,不过倒不是感兴趣,只是鸡不择食而已,这地下室没有其它的事情可打发时间。”又向唐烟雨说道:“徒弟啊,啊不……,我该怎么叫你?”唐烟雨轻轻一笑:“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老人一呆,沉思良久才说道:“你活泼时像只深山里的白兔,温柔时却似草原上的绵羊,我就叫你羊兔吧?”唐烟雨眉头一皱,说道:“又是羊又是兔的,难听死了。”老人左手举起渔竿,边拉线边说道:“那么将绵羊的羊改为太阳的阳,你觉得如何?”唐烟雨喃喃地说道:“阳兔,阳兔,太阳下的白兔,这名字马马虎虎,还算过得去。”
郭奉孝这时已看清老人右手手指间捏着的渔钩,那其实是一枚细如针的暗器,是一枚直钩而非弯钩。只听老人说道:“阳兔啊,看看人家小伙子多聪明,你也应该放聪明点。”唐烟雨撇撇嘴道:“我要是聪明的话,就不会拜你为师了。”老人一愣,没有想到她会说这句话,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反驳,只是说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胆敢对师父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大逆不道。”郭奉孝有心帮老人说话,说道:“烟雨,正因为你不聪明,老前辈才要收你为徒,经过他老人家一番调教之后,你就会变得很聪明。”他明白唐烟雨只是争强好胜,并非有意要令老人难堪,但老人始终是前辈,说话时应当顾及他的颜面,因此帮老人说了这番话。他说话的同时还给唐烟雨使了眼色,让她别再争下去。
老人长笑一声,说道:“好样的,小伙子,你的脑子比我老人家好用,……”唐烟雨轻声说道:“那当然了,你怎能跟他相比?”老人似乎听到一点声音,问道:“什么?”唐烟雨笑道:“我是说您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是不能和年轻人作比较。”老人似有所悟,点了点头又继续向郭奉孝说道:“只可惜你是个文人,虽然你身上带有一柄宝剑,但始终还是个文人。”说着右手一抖,将渔钩掷入池中,正好穿过塘里的一条红鱼的鱼身,余势未歇,又将一条红鱼钉住。老人大喜,左手一提渔竿,登时将穿着渔线的两条红鱼提了上来,呵呵笑道:“你们这下有口福了。”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10
第三十四回

林是等他们吃完,便带着他们从侧壁那道门进去,沿路所经过的皆是寝室。林是道:“眼下你们也出不去了,这许多寝室,你们爱住哪间便住哪间。”郭奉孝心道:我现下伤势未愈,即使找得到出路,也敌不过张梁兄弟。只听唐烟雨说道:“林前辈,我心中有件事不明白,要向你请教。”但见林是双眼翻转,瞪着唐烟雨道:“没规没矩的,也不叫师父,什么事?说吧。”唐烟雨拿出那支竹笛,道:“我平时吹曲子的本事是稀松平常普通一般,为何能在乐室里吹出动人的曲子?莫非是这竹笛的缘故?”
林是哈哈笑道:“问得好,问题不在于竹笛,而是那四间石室。这世界极大,同一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所展现出的自身能力也是不同,这便是地利了。地利会影响人的心态和正常活动,比如说北方的军队在陆地上作战能力强,可到了南方多水域之地,作战能力至少要打个折扣,致使军队的心里压力增大,造成士气急剧下降。那田齐有惊世之才,居然给他找到那块宝地,又以他丰富的风水学和机关学经验,将宝地分成四块,建成四间石室,便是茶、机关、剑、乐四室。人处于这四室之中能发挥出人体的最大潜能,使人的精神智慧等方面都达到最佳状态,在那四室中学习指定的四道,效果是最佳的,若是错开学习,效果就差很多。我掉到地下室之前,家传的‘幻象剑法’只学会七成,剩下的三成无论如何也练不成,结果在剑室里尽数学会。”
郭奉孝惊讶道:“原来世上还有这种好地方,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只可惜无缘得见这位田齐老前辈之面。”唐烟雨连声道:“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又向林是问道:“你儿子林海为何要置你于死地?”原本这样的事是不该问,问了会令林是难堪,但她为人心直口快,心里容不得半点疑问,一旦有疑问就非找个机会问清楚不可。
林是说道:“其实这个问题在我心里缠绕了十多年,无时不在推测思考。我儿子林海自小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极深,即使别人触怒了他,他也从不当面发作,只在暗地里伺机报复。这些年来,每当垂钓时,我都把过去的种种事回想一下,总算明白了一些。记得有一次,林海问我有没有将‘幻象剑法’传给他,我说有, 不过他的表情告诉我,他不信,我想向他说明白,‘幻象剑法’极是难练,若不尽数学会,威力与普通剑法无甚差别,但是他未听我说就跑了,当时我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总之,他对我不满的事恐怕不止这一件,而他平时从未向我抱怨过,哎,出此逆子,真是家门不幸啊。”
唐烟雨安慰道:“您没必要为了这样的逆子费心。”说话间,三人又回到了石厅,林是道:“阳兔,跟我来剑室,我要将幻象剑法传给你,小伙子就别跟来了。”郭奉孝知道他怕自己学了幻象剑法,所以不让跟去,为了不令他难堪,当下悄悄地走开了。
唐烟雨冷笑一声,道:“奉孝才不稀罕什么幻象剑法。”林是呵呵一笑,往剑室走去,说道:“这是武林历来的规矩,不是稀不稀罕的问题。”唐烟雨心想他说得没错,便跟着走去剑室。
途经乐室时,林是自竹篓里取出一支竹笛,在腰间擦了擦,解释道:“幻象剑法的重点在于‘幻’字,也就是出剑要迅速,至于制造出的假象虚招象不象就无所谓了,这是练成剑法之后。但若未练成,只能在‘象’字上做文章,以弥补出剑速度的不足。”
林是走进剑室,以竹笛代剑,瞬间在面前划出三十二道圆弧,说道:“这三十二道圆弧中只有一道是真实的,其余的全是虚招,以此迷惑敌人,所以虚招越多,敌人就越不容易破解。”唐烟雨也举起竹笛在面前试划圆弧,可来来去去一次只能划出四道圆弧,皱眉道:“原来划圆弧还挺难的。”林是眼珠一转,道:“那样好划就不是幻象剑法了。”唐烟雨不解道:“光划圆弧如何与敌人交手?”林是随手在面前刺了三十二剑剑招,说道:“画圆弧其实就是练剑,当你能在瞬间划出三十二道圆弧时,同样也能刺出三十二招剑法,而里面只有一招是实招,试问敌人还怎么破你的剑招?”唐烟雨点头称是。
林是继续道:“当你能一口气幻出一百零八道圆弧时,幻象剑法便算是尽数学会了。”唐烟雨吃惊道:“一口气使出一百零八招剑法,还有谁挡得住?”林是笑道:“那也未必,剑法的最高境界是御剑术,那才是世上最快的剑法,但这种剑术只是传言,数百年来未曾有人见过。”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11
郭奉孝顺着各门各道仔仔细细地搜索一番,找不着任何出口,感到疲惫已极,随便找了一间寝室静坐调息。想到此处面积极大,寝室极多,以前必定有个大家族为躲避战乱而隐居于此,他们既然能够离开地下室,就证明此地必有出口之处。念及此,心中豁然许多,渐入忘我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郭奉孝隐隐闻见一阵悦耳的笛声,清醒过来。当下运气一试,感觉身上内力已恢复三、四成,便起身循着笛声走去。郭奉孝走到乐室门口悄悄望进去,只见唐烟雨背对自己横笛而吹,那乐声传入耳中,给人说不出的舒服受用。郭奉孝完全沉浸于乐曲之中,浑不觉得周身情景。忽然,他只觉得右肩一沉,一只手掌已然搭在自己的肩上,不由得大吃惊,心下尚未反应过来,头顶百会穴突兀间冒出一股冷气,经过睛明、人中直达肩井双穴,同时丹田内也升起一股热气,经由神阙、巨阙、鸠尾、中庭、膻中等任脉诸穴,直至肩井双穴,与冷气交汇,融合后的真气分别窜至双手太渊穴。这套神龙心经的运行路线,郭奉孝早已练得纯熟无比,此刻真气自发运行也就驾轻就熟了。
郭奉孝不由自主地反掌向后拍出,正是神龙掌中的一招“神龙摆尾”,这招出手方位奇特,一般人绝难想到。只听“哎哟”的一声,后面那人结结实实地挨了郭奉孝一掌。郭奉孝心下有种不祥的预感,急忙回身视之,但见那人靠着墙壁,一手捂住胸口,另一手去擦口中流出的鲜血,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不正是千幻神剑林是吗?
这林是武功极是高强,即便郭奉孝伤势痊愈内力尽复,也未必轻易伤得到他,何以在一招之下便被郭奉孝打伤?原来林是将手搭在郭奉孝右肩上时,身体过于靠近他,又一直以为他毫无武功,心下没有半点提防之意,而郭奉孝出手方位又十分奇怪,是以一下子被他打个正着。所幸他内力尚尽未复,否则纵有华佗在世,林是也非提前去阎王殿报到不可。
郭奉孝心里歉疚已极,慌忙上前数步,将林是扶住,道:“对不住,林前辈,我,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抱歉。”这时唐烟雨听到动静,也放下竹笛走过来,埋怨郭奉孝道:“林前辈是我师父,你怎能出手伤他?”郭奉孝心下纳闷,道:“我没有半点出手之意,可是不知为何双手不受我的控制?未等我反应过来便已出手。”林是深吸了口气,强自压下身上的伤势,微笑道:“这点小伤不碍事的,的确不能怪小伙子,内功练到一定层次时会产生自发功,人一旦感到危险时,身体自然而然会做出反应,这反应比人的思维更加敏捷,往往脑子尚未想到如何应对险境,而身体却先做出了反应,只是依我适才所受的掌力来看,小伙子的内家修为并未达到那般境界,难道小伙子有伤在身?”
郭奉孝看了一下唐烟雨,又看看林是,道:“晚辈确实有伤在身,但以往从未出现过自发功,我认为适才的情景多半是由烟雨的笛声所致,令我提前达到自发功的境界。只是失手打了前辈一掌,晚辈心里深感内疚。”唐烟雨举起竹笛,作欲敲击郭奉孝之势,双目盯着他,道:“我就知道你要将此事赖在我头上,今天一定要打得你哭爹喊娘。”说着,在郭奉孝的肩上轻轻击打两下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11
林是笑道:“阳兔,小伙子说得对,你这笛声容易牵动人的情绪,令人听了振奋不已,让人在不知不觉间提起内息。我原本在那边钓鱼挺痛快的,结果还是给笛声吸引过来。”又向郭奉孝道:“小伙子居然会武功,我这次真是走眼了,你这套神龙掌法可是东华上人所授?”
郭奉孝惊讶道:“是的,前辈何以知之?”
林是沉默半晌,终于说道:“三十多年前,我在宛城一带做了一些坏事,不知为何就给东华上人知道了,他来寻我打架,只用两招就将我制住,我当时以为必死无疑,哪知他只训了我一顿,把我给放了。自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胡作非为,心里暗暗盘算,在幻象剑法大成之日再找东华上人报复,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过了一段短暂的平静日子后,有个外号叫百胜神戟的年轻人来寻我决斗,我几番相避不过,又施了一端诡计,杀了那一家子(详见本书第二十回百胜神戟),教那吕胜以为我死了,内疚悔恨一辈子。事隔不久,东华上人似乎知道了这件事,又来寻我打架,并当面指责我死性不改,我当时也大为恼火豁出性命与他打了一百零八招,不多不少刚刚好,正是幻象剑法的总招数,我当时越打越是心惊,我的每招剑法都为他的掌法所克制,若非他有意相让,别说未练成的最后三十六招我使不出,就连前面七十二招也别想使出。一时之间,我心灰意冷,发誓再也不踏足江湖,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从此归隐。东华上人让我搬到藏剑山庄来住,说也奇怪,这藏剑山庄居然是个空壳,我们就心安理得地住下了,后来也收了一些徒弟,平时还告诉他们关于神龙掌之事,叮嘱他们,若遇上神龙掌的传人,莫要与他交战,不料今时今地我自己却碰上神龙掌的传人。”说完,长长地舒了口气。
郭奉孝想起流星刀和林海见到自己使出神龙掌时所说的话,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难怪他们见了我的掌法,都说‘遇神龙莫战,遇神龙莫难’,然后就全跑了,原来是林前辈叮嘱的缘故。”林是道:“我这套幻象剑法纯粹是以速巧为主,靠的是虚招迷惑对手,而神龙掌法则是以刚猛为主,是实打实的招数,任凭对方有多少虚招,他也是那样出招,绝不为对方的招式所动摇,所以幻象剑法天生就被神龙掌法所克制,我叮嘱他们是为他们好。”
郭奉孝点点头。
唐烟雨笑逐颜开地听着,心里忽然想到一事,“啊”了一声道:“我若学了幻象剑法,岂不是要被奉孝克制一辈子?我不要学这剑法。”郭奉孝道:“别闹了,烟雨,我们先扶林前辈回寝室休息养伤。”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11
第三十五回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过去一个多月,郭奉孝和林是的内伤已相继复原。这些日子里,唐烟雨的幻象剑法掌握了三成,也能在瞬间划出三十二道圆弧,刺出三十二剑剑招,把林是喜得如获至宝。林是说他以前学幻象剑法时,练到这等境界足足花了两年时光,连连夸赞剑室的妙用和唐烟雨的悟性了得。而郭奉孝却一直在寻觅地下室的出口,任凭林是好言相劝或是无情打击,他总是报以一笑,信心十足地坚持着。可是迄今为止,他依然是一无所获,不禁对自己的信心大为动摇,他感到很无奈、很疲累,只得压下离去之心。

郭奉孝见唐烟雨在剑室里练剑,左右觉得无事,也提着神龙剑来到石厅,研习修练神龙剑法的第三式,这招神龙合剑讲求身剑合一,剑通人意,攻敌所必取,在四招神龙剑法中以至稳称道。这四招神龙剑法是当年东华上人花了十余年时间创下的,融合了所有剑道的精髓。第一招神龙问鼎是以力搏力之招,属于至猛之道;第二招神龙追月是以御云术为辅的招数,战斗时可以迅速移动,绝不容许给敌众形成合围之势,多用于群战,属至巧之道;第三招神龙合剑虽说是以至稳称道,却也是以速度为主,是修练第四招神龙飞天的基础;神龙飞天便是传闻中的御云术,一旦剑通人意便能以心御气,从而以气御剑,属至快之道。

不知不觉过了两年有余,唐烟雨的幻象剑法于一个月前已尽数学会。这一日,唐烟雨一如既往地练习完剑法,便举着竹笛来到乐室吹奏。曲子吹到忘情处,忽听见石厅传来一声巨响,不由得大吃一惊,慌忙收住竹笛往石厅奔去。到得石厅,只见郭奉孝手提神龙剑,面对着石桌发愣。唐烟雨不知是何回事,只道他被巨声吓呆了,当即走到他旁边,举起竹笛在他眼前轻晃数下,看他是否有反应。不料郭奉孝略一定神,张口说道:“烟雨,你来得正好,适才听了你的曲子,忽然间意与气合,不由自主地斩了石桌一剑,这招神龙合剑算是练成了,但这石桌受此一剑居然丝毫无损,这其中必有蹊跷。”

唐烟雨目瞪口呆,道:“那声巨响是你斩石桌发出的?而石桌却毫发无损安如泰山,这石桌好生古怪,不知是何种材料所制?”这时林是也闻声而至,哈哈笑道:“这石桌定然是用神石做成的,不然世上哪有如此坚硬无匹的石头,以前我也曾无意中拍了此石桌一掌,当时见石桌完好无损,只是略感惊讶,之后就一笑了之。”郭奉孝一听到“坚硬无匹”四个字,眼睛忽然一亮,说道:“不对,我记得曾看过一册古书简,书简上有记载这类坚石,这种石头坚硬无匹,胜过所有金属,名为金刚石。”

唐烟雨道:“金刚石?你是说这石桌是以金刚石制成的?”郭奉孝点点头道:“嗯,错不了,这金刚石有指甲大小便价值连城,不知田齐前辈从何处弄来如此巨大的金刚石。”唐烟雨半信半疑道:“真的吗?那可发财了。”林是“嘿嘿”笑道:“我们出不了地下室,发财又有何用?”

郭奉孝听到“我们出不了地下室”这句话,心中一动,将神龙剑交给唐烟雨,双手环抱住石桌,用劲扭转。唐烟雨和林是见状,都大感奇怪,不明他此举是何用意,当下不发一言地瞧着,只见石桌被他扭转之下格格作响,忽听得一阵隆轧轧的响声,均循声望去,但见石厅右侧两扇门之间新开了一道高约丈余的口子,露出数级石阶。
作者: 触龙神    时间: 2006-5-20 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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