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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人在江湖，有情无欲----献给我三国的兄弟们》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回忆总是烟雨朦胧，细细的，柔柔的，缠绵入骨。仿佛轻柔的夜风摇曳着殷红的烛火，桃花染红了半个天空，落红满地，飞絮飘飘。
我叫扣儿。
我很喜欢桃花。
18岁那年，我离开了华夏，跟随一个男人来到了三国，在一个春天会漫山遍野开满桃花的镇子上住了下来，镇子的名字叫做当世枭雄。这个男人在我们第一天进镇的时候用痴迷的眼神定定的看着我跟我说一些永恒的话题。
初十七，立春，宜会友、开市，忌出行、嫁娶。
那一天，桃花灿烂。
玉黄临太岁，到处都有旱灾，空气干且风大，我经常用那件紫色的丝绸披风裹紧自己单薄的身体，徜徉在小镇的街头，任凭流苏拂过黄土地面。那天我在忧涕酒馆的门外驻足，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个酒馆的名字该读做什么，我喜欢酒馆里载着太多忧伤的故事，所以我把它叫做忧涕。就在那个酒馆的门口，遇到了一个叫刘协的男人，他把我带到了本镇最大的帮派名人堂，认识了白色堂主……
这天晚上，我带着一坛叫做“醉生梦死”的酒回到了我跟男人的家，白色堂主告诉我，“醉生梦死”喝过之后会忘记很多以前的事情，我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酒？他说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什么都可以忘掉，以后的每一天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你说这有多开心…….对于太古怪的东西，男人向来很难接受，于是，我独自喝光了这坛“醉生梦死”。可能这酒真的有效，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忘记了很多事情，第二天一大早，我离开了他….
在名人堂的那些日子是我在小镇上最开心的一段时光。我是这里唯一的女人，堂里的兄弟们会帮我做很多事情。阴天和再亮喜欢逗我笑，白色堂主和二当家快乐堂主杀人的时候总带着我，他们告诉我很多关于江湖的传说。快乐说：“一把刀和一把剑放在一起就是江湖。如果只有一把刀，或者只有一把剑，那就不是江湖。”他说的话，我不懂….
我开始强迫自己学习杀人，因为，我身处江湖。那一年，羽做了我的师傅，教我杀人。他给了我一把很小的剑，小到刚刚可以杀死人。羽对我很好，据说当初曾经是名人堂的几位元老之一。
初二日，雨水，宜祭祀、治病，忌开市、造船。
认识星空很偶然。清晨，我抱着几枝桃花准备给白色堂主送去插在花瓶里，因为有客人来访。刚一推门，屋子里一个陌生人警惕的看着我，他的脸棱角分明，长眉凤目。我放下桃花，走了出来，他跟着我，我们站在回廊边，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干净的指甲，仰起脸看着我问：你是谁？听着他年轻温柔的声音，看着他被风吹散的发丝，我笑了。后来我知道，这个清瘦的年轻人叫寞星空，我好奇怪会有人的姓氏可以叫寂寞的寞。星空是帝宫的第一杀手，传说中，他曾经是帝宫前任宫主。自那天开始，星空天天都陪我在似水小轩饮酒听曲，空气中到处飘荡着他轻柔的声音，醉了，我们便牵手登到山顶并排躺着看流星，我会给他讲我的桃花，每一次他都静静地听着。他醉了的时候，什么话也不讲，只仰望着天上的星星。那些日子，我默默许过一个愿，却不知能否实现。
我杀的第一个人是个胖子，一个据说在江湖上很有名气的胖子。那天晚上，风很大，星空打量着我的剑，问我：“会不会用？”我点头，从小我就偷看家里的护院练功，再加上羽的努力，成就了我自己独特的剑法。所以我的剑法只有一招——“纤云弄巧，飞星传恨”，剑意缠绵，以其柔克其刚，以其巧克其猛！杀胖子的时候，我冷静得自己都害怕。我用那把剑从他的咽喉刺进去，只刺进去一寸七分，我怕他的血会溅在我的衣服上。很久以后我仍清楚记得，胖子惊愕恐惧的眼神，他至死也不相信，我的剑会比他的刀快。其实我是非此不可，只能这样，因为星空在旁边看着我….
桃花就要残了，星空要带我回家，他说，会在帝宫为我建一个周围长满桃树的似水小轩，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看桃花，我拒绝了他，因为，那时候我有牵挂~~
花开花败是有季节的，可是没人知道生与死的距离。黄昏中的酒馆，醉眼迷离的我枕着自己的手臂，几欲在木桌上沉沉睡去。一个名字叫雪的女孩子坐在我面前，她告诉我她爱白色堂主，她担心白色堂主会把我留下。看着她美丽空洞的大眼睛，我叹了口气：桃花谢了，你回去吧。
离开的时候，我让伙计为她点一盏油灯，虽然她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羽的生日到了，我站在山头，看着山脚下的城郭、酒旗、遍地桃花，觉得好陌生。抚着羽的脸庞，看着那双黝黑的眼瞳中流出的天真，“羽，你知道生与死的距离吗”？“生与死的距离只差一点”。“是的，只差一点”，我幽幽的说着，说完，把羽送我的那把短剑，毫不迟疑的刺进了他的胸膛，刹时，桃花灿烂的耀眼，从那刻起，我没了牵挂….
江湖每日都有杀戮，桃花每年都会盛开，如果你是一个江湖人，如果你又喜欢桃花，那么你一定有机会看到鲜血染红桃花的那一份凄美。但你是否能够听到桃花心碎的声音呢？我听的到，桃花有时候就是我的生命，已经融入了我的灵魂。曾经我一直认为这个世上除了桃花我不会再喜欢别的什么东西，后来我才知道自己错了，一个女子除了桃花之外还是有许多东西值得她去爱去珍惜的，譬如感情。
离开小镇的那天夜里，天空飘起了雪花。雪不大，但极张扬地纷飞着，好奇怪，三月里的雪花，让我不禁想起了江南四月漫天飞舞的柳絮。看着名人堂那闪烁的点点灯光，我仰起脸，任雪花覆盖在额头，然后在城门关闭前那一刻策马奔出了城。
十七日，惊蛰，宜祭祀、开市，忌开光入宅。
辗转多日，我来到了一个叫战官渡的地方。在那里，遇到了一个在我短暂的三国岁月中一直陪伴着我的人，他叫独孤妙手。
那是一个江南的烟雨天，我斜依在马车里，看着窗外绵绵细雨，想着逝去的一些人一些事….
他骑着白马，在战官渡的官道上缓缓驰骋，一身白衣，长发随着晚风轻轻飘动，细碎的雨丝中朦胧的背影给我一种超然的宁静。他纤长的手指举着一壶酒，慢慢的凑到嘴边。忽然注意到我的目光，他转过身，停了下来，我的马车从他身边过去，濯濯无声。
我清楚的看到他的脸，眉梢拖延，一路旖旎入鬓角，眼角的潇洒灿烂若流云万端。他看着我，嘴角忽然扬起一抹笑容，在清凉的四月，第一次给我温暖的感觉，让我想起了似水小轩中星空轻柔的声音。那一刻，我清楚的听到了花落的声音。
月落黄昏起时，风吹落了王府前的旧联，昨日繁华烟缕空，一却朱门改黄联。这座旧时的府邸就是妙手的家，听说他的祖上是皇族。在战官渡，他控制着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海浪盟，海浪盟是最神秘的杀手组织，也是让江湖人谈之色变的杀手组织，不仅是近乎天价的酬金，还有绝无失手的记录。势力财力江湖无人可及，盟下网罗众多江湖一流杀手，掌握生杀大权，因为神秘，所有的杀手名字全部用数字代替，每人都用一个自己挑选的数字代替自己的身份，我猜，这数字一定可以为他们祈福，因为杀手的生命不由自己掌握。我无处可去，妙手收留了我，从此，我们师徒相称……….
他的剑术高超，而我也随着学了不少，在后来我独自飘荡的岁月里，我亦会时常忆起我们共处的时光，情人崖、小溪旁、夕阳下，他在长几上喝酒，一杯接着一杯，逸兴豪发之际，弹剑而歌，而我则陶醉的舞剑，轻颦浅笑，淡紫的衣服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更多的时候，妙手会陪着我看桃花，看着花瓣如何从枝干上分离、坠落、九转飘零，如何若迟暮的舞姬，挥舞水袖，跳最后一支伤春曲，曲尽，一生已终了。“我注定是这飘零的桃花。”这是我经常对妙手说的一句话。
海浪盟的人都很喜欢我，没任务的时候，楚31会帮我去折桃花，曹18和古2陪着我去看戏，算77和心5总叫我妹妹。师傅妙手也不例外，闯荡江湖的人视厮杀如家常便饭。但是无论到哪里妙手都不会让我只身试险，于是我于江湖实在是一无所知，只知道和他相处的旖旎时光，他对我的偏爱，造就了我简单且纯真的生活，那正是我流云轻袖，纤指拈花，小女人如水的日子。
十四日，霜降，宜理发、裁衣，忌出行嫁娶。
轻巧的回旋，利落的出击，当银色的软剑在空中幻化出一道惊鸿之时，一抹白影也迅疾的向后飞退，而在他原先立定的地方，一具身体僵直着砰然倒地……长剑尤在手中紧紧攥着，脸上满是惊骇不信的神气。
淡定的立在一丈开外，妙手的白衣上不见纤毫微尘，手中的软剑更是光洁晶润不见丝毫血气沾染的痕迹，然而，他仍自怀中抽出白绢，仔细的擦拭着剑身。
“第十一个！这已经是第三批人了。”我数了数。
“厌倦了？”轻微上扬的语调含了薄浅笑意，温情儒雅的气韵寻不着半丝暴戾气息，直教人怀疑刚刚手不抖、眼不花的结束了十一条人命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瞥过地上的尸体，全部是江湖各大门派一流高手。我幽幽的说“杀了这些人以后会有很多麻烦。”
“江湖就是这样的。”清淡的口吻透出心性上十足的凉薄。
我轻叹….. 帮他披上了黑貂长裘，天气越来越冷….
其实我知道，这次妙手没有派别人，而是亲自出手杀了这么多人，为的只是一个女人，一个跟他关系暧昧的女人——青州王妃倾城。因为王妃说过“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正道人物总是找她的麻烦”
妙手经历女人无数，到现在还不忘他曾经的妻—三国第一美女若夕。这也一度使我从未清楚他心底深处，有没有一块软软的小小的角落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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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4 15: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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