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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乘客》里那句“天空灰银色”,“银”字前鼻音咬得很准,是舌尖抵住上齿背轻轻咬字。我笑了,到底是北京人,普通话这样好。
北京是皇城,王菲自然有王者气概,不信请听《将爱》里杀气凛凛的高音。《单行道》则唱到人灰心惭愧,类似冰镇过的北京摇滚——我们不难看出地域性在音乐中的投射。这位北方女子的偶像是南方女子邓丽君,也算是南北对话心心相印惺惺相惜。犹记那年,她白衣似雪衣袂飘飘,立在台上唱《千言万语》到珠泪莹然,似一只细瘦忧伤的鹤。以后种种变故,几乎够一出苦戏,她泪亦鲜见。两个女子在音乐中相见恨晚——的确已经晚了,邓丽君红颜已逝。王菲不是绝对的桀傲不驯,正如郑板桥自甘“青藤门下走狗”。
这个世界上很少人从自己个性里挣出来,要么被同化要么被异化。王菲专心唱歌,世人虽多半好为人师,但没有老师不喜欢认真的学生,大家对她的爱里总有点对优等生的宠与护。
一首《乘客》,有三个版本:国语版《乘客》、英文版《GOING HOME》及粤语版《花事了》。国语版是快要散架的散文诗;英文版是从小孔里小心磕出的钢琴珠子;《花事了》是大量气声、唇齿间的擦音造就的懵懂。在国语版里清凉标准的北京腔优游自在地念歌词;英文版里我们的北京女子努力卷舌,百啭千啼,气流在舌尖上拨弄几下后方柔媚送出;而粤语版好温柔,是在中低音区徘徊的隐忍与难过,是车轮擦路面沙沙,是落寞晚风撩起新剪短的头发。情感暗涌,花事已了——是现代版的伤“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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