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罒炽天使 于 2015-6-3 15:22 编辑
又一次, 童英从同样的恶梦中惊坐而起,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和衣而卧的汗衫业已被冷汗所浸透,勉力支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胸口如风箱般起落,大口的喘着气。 他伸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手心里满是冷汗。然后将手伸入怀中,指尖如期的碰触到一件硬物,童英用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的将那硬物取出,放在掌心之中,一股温润平和的感觉沿着手掌的脉络传达到全身每一个毛孔以及五脏六腑,让他刚刚还烦躁不安的心绪稍微平复了下来。 借着皎洁的月色,童英仔细打量着手中的硬物,那是巴掌大的石璧,石璧边缘雕刻着一只青龙,中央则不规则的分布着九个圆孔,大小各异,一孔稍大居于石壁正中,另外八孔则错落有致的分布于外。整块石壁灰灰绿绿的,皎洁的月光照耀在其上,光线似乎被石壁所吞没般,丝毫不能将其照亮,看上去就象是一块普通的顽石般。 对于刚才的噩梦,童英能记起的并不多,他似乎梦到了很多的东西,然而停留在脑海中的却只有暴雨中夹杂的狂风,天地间一片昏暗的景象,触目所及尽是白茫茫的一片。 童英缓缓的别过头去,似乎不想再回想梦中的场景,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玉璧,嘴里轻声呢喃:“爹…” 夜深人静时,孤独寂寞中的人最容易想起的便是自己的亲人。可惜童英是一个孤儿,确切的说,是收养童英的师父说他是个孤儿。 童英的师父姓童名渊,在长安城内开设了一家武馆,自童英恢复记忆起,便一直在这家武馆当中跟着童渊修习武艺。 与别人不同,童英的记忆是从十八岁开始的,而十八岁之前的事情,他分毫的都不记得。童渊说他是头部受到撞击而失忆,当然童英也想不起来自己是为何受到撞击,不过童渊从未主动提起过。 童英的名字,自然是童渊为他取的,而他原本的名字早已在那次的撞击中随着记忆一同被抹去,童渊收养了他,便为他取名为童英。 虽然师父说自己是个孤儿,但是童英脑海中却有一个深深的记忆,自己是有父亲的,自己绝不是单独一人在这个世界上。证据便是,童英清楚的记得这块奇怪的玉璧便是父亲留给自己的,因而自己还拥有父亲这个念头如同一个鲜红的烙印一般,镌刻在童英的心头,从未有过半点褪色。 只可惜这么多年来,师父童渊派人遍访天下,却始终没有找到关于童英这个记忆中的父亲丝毫的线索,而父亲留给他的也就只有这么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壁而已。 虽是如此,但是童英却坚信自己终有一天能够找到自己的父亲,这是他心中最为坚持的一抹执念。 “喔喔喔…”一声高亢的鸡鸣声,让童英从失神中清醒过来,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窗外,一缕晨曦的曙光透过缝隙不安分的射入屋中。 童英将蟠龙壁放入怀中,贴身收好。旋即从床上一跃而起,顺手拿过倚在床边的银色长枪,快步走到门边,推开房门,一股渗入脾肺的清凉沿着呼吸进入到他的五脏六腑之中,让童英整个人顿觉神清气爽。 童英今年二十一岁,长的还算颇为文秀,就算身着粗布制成的武士短衣,仍掩不住他那骨子里透出来的一股贵气。 然而,粗黑而又笔直的双眉,却又显示着斯文的外表下,有着一股坚韧的个性。 他缓步迈入院中,开始练习起童渊昨日教授自己的枪法来,枪法虽不见得有高明,不过腿劲臂力倒是还凑合。 童英一口气练了半个时辰,虽已是大汗淋漓,手臂酸麻,却不止歇,他自然也知道人体有个极限,师父童渊也曾说过,他这样练法算得上十足的笨功夫,但笨功夫总比没有功夫的要强。因此他一直将童渊所言牢记在心上,每天不练到精疲力竭便不会收手。 “英哥哥!英哥哥!”不知何时,耳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使童英回过神来,缓缓收招,将银枪背负在身后,循声望向来人,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玲儿,有什么事幺?”来的是一位二八年纪的女子,但见她倚着屋檐转角的柱梁,正翘首望着自己,童英不由微笑着开口道。 “哼,英哥哥说话不算数。”被童英唤作玲儿的女子撅着嘴,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玲儿姓童名玲,是童英师父童渊的女儿,也算得上是他的小师妹。童玲自小乖巧可爱,模样也是分外标致,这让她在师兄弟之间很受宠爱,不过众多师兄弟间,这丫头却只爱黏着童英,常常对童英提出一些“非分”的要求,不过童英却也都是照单全收。扪心自问,童英对于这个玲儿小师妹,除了师兄妹间的兄妹之情,或许还有一些其它不足为外人道也情愫夹杂在其中,而至于童玲对他有没有这样的情愫,大抵也就只能问童玲本人了。 “我什么时候又说话不算数了?”童英微微一怔,有些不解的开口答道。 “哼,英哥哥忘了幺?”玲儿见他停止了练武,曳步走到院内,瞪了童英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昨日答应我的,今天陪我到章台街买鞋的,难不成过了一夜,你便忘得一干二净了不成?” 童英看着身前这个努力睁大了双眼,试图做出一副恼怒模样的可爱女子,不由自主的又笑了起来。 “可是等会你不是要练武幺?今天可是师父他老人家亲自考教你的武艺哦,你这样一声不说的便走了,也不怕师父生气?”童英忽然想起这件事,开口问道。 “哎呀,今天天气这么好,还练什么武哦。”童玲不耐烦的摆手道,“再说反正有英哥哥你保护我,我学了也没用武之地啊。” 我的武艺也还稀疏平常呢… 童英心有所想,略一迟疑,没有立刻答话。 童玲见他还在犹豫,忍不住走上前去拽住童英的一只胳膊,拼命摇晃起来,边摇还边嗔道:“我不管,反正你都答应我了的!” “好吧,好吧,我陪你去就是。”童英被她晃得无可奈何,苦笑着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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