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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遥想一个烂醉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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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6-10-22 21:56:0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遥想一个烂醉如泥的女人(一)
刚走出桃逸居饭店的门口,叶瑜就以一个漂亮的三米板跳水动作栽倒在路边,开始极其壮观地呕吐。后来她清醒时我提及此事,赞扬她栽倒的姿势如何专业而优雅,她先是沉默,然后无比愤怒地望着我,厉声叫道,你丫还是不是个男人,怎么不扶着我,就忍心看美女载马路上?旋即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
我当然想去扶她,只是没想到她灌了那么多白酒还能走得那么快,载倒的姿势还那么优雅流畅一气呵成。她载倒的时候饭店门口几个穿着开叉到腰间旗袍的迎宾小姐同时惊叫了一声,然后小声窃笑。我如芒在背,顾不上服务员找回的零钱,一个健步冲出门外,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找出几张纸巾把她吐得一塌糊涂的嘴脸擦干净。
“滚,有你……这么擦脸的吗?”她对我暴怒 ,因为我给她擦的时候用的是擦小孩那种鼻涕眼泪一勺烩的手法。
“怎么醉成这样,我送你回去吧。”我说。
“去……丫的,这点酒算……算什么……”她想挣脱我,不过身体早失去了平衡,“走,我们去……名典喝咖啡”。
这个时候再答应她去喝咖啡,那我无疑也是个疯子。我把叶瑜塞进出租车的时候她已经人世不省,身体像煮过了头的挂面摊倒在座位上。我打开车窗,午夜的风从四面八方灌进车里,吹开她的头发,她清秀的五官显得特别安详。
到了她住的小区,我实在没有勇气在门口几个保安的注视下把她背进去,可她却像深度昏迷,任凭我的呼叫与拍打,依然睡得甜蜜如故。
我围着出租车转了几个圈,抽了一根烟,还是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无奈之下跟司机商量,我给他10块钱,看能不能和我一起把她搬进去。出租车司机是个年轻而善良的小伙子,一看就比较喜欢从事搬运漂亮姑娘这种工作,他对我意味深长地一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叶瑜属于比较削瘦骨感的女人,所以搬运起来毫不费力,司机帮着我抬担架似的把她抬到电梯门口就走了。电梯在19楼停下,我托死狗一样把她托出来,那情景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脊梁窜凉气,好像我刚杀了这个女人,现在正要把她托到室内碎尸。我把叶瑜的小包打开,想找到房门钥匙,这个小包让我惊叹,原来一个女人的包可以装这么多东西!要想在这个瓶瓶罐罐刀刀剪剪乱成一堆的包里找出钥匙显然不是件很轻松的事。我索性把所有的东西都倒在地上慢慢寻找。
把她搬到沙发上躺好后,我开始为如何处置这个烂醉如泥的女人伤脑筋。她淡紫色的丝质衬衣上粘满了泥土和呕吐的污秽,如果这样不做任何处理就放到床上显然不太负责,可我能帮她脱掉这件污秽的衬衣吗?关于这样做的后果,我做了两个设想,一是第二天她醒来,一脸娇羞含情脉脉地对我说,昨天晚上谢谢你啊;另一个比较直白,她会怒目圆睁地走到我面前,根本不理会我的任何解释而劈手甩我一记耳光,怎么着,想占老子便宜啊?按她的性格,第二种方式的可能性会相当大,这让我陷入了两难境地。
我点了一根烟去思考这件事,是的,必须要做出选择,就像《matrix》中所说的,每个人都会面临选择,有怎样的选择,就会有怎样的结果,我的选择决定了我的结果。我掐灭了香烟,心里已经做好了被她抽一耳光的心理准备。
她的衬衣太脏了,让我找不到一个干净的地方好下手将它剥离。我用两个手指小心翼翼解开她粘满污秽的纽扣,她白色的文胸便理直气壮地出现在我面前。或许原本就不丰满,或许是平躺着的原因,她的胸部很不明显,一副若有若无的、心不在焉的样子。想到这里有点忍俊不禁,叶瑜如果知道我此刻的想法,肯定会因为我对她胸部的藐视再补我一记耳光。她的乳房显得小也可能是地心引力的结果,地心引力把它们摊开,像两块狗皮膏药一样贴在胸腔上。地心引力真不是好东西,它让躺着的乳房平坦,站着的乳房下垂,而这是每个女人都深恶痛绝的。
我把她的衬衣丢进洗衣机,又把她搬到卧室的床上,本来想在衣橱中找件上衣给她套上,想想还是算了,这样反而更加说不清,就让她穿着文胸睡吧,可能还舒服些。叶瑜的床头卧着一头老虎,一条狼,当然都是毛绒玩具。那条狼还是她生日时我送的,我问她要什么,要不买个hello kitty吧,她说不,我喜欢凶猛一点的动物,于是我就跑了几家店给她买了一条吐着红舌头的狼。
叶瑜的床比较宽大,空间足够两个成年男女变幻各种花样折腾。给她盖被子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床单,想寻找有没有男人留下的蛛丝马迹,结果毫无所获。
关上卧室的房门,我用冷水洗了把脸,感觉精神了一些。打开手机给女友发了信息,说我今天在公司住,不回去了,等了半天没有回信,想必她已经睡着了。
走到阳台点着一颗烟,午夜的清风扑面而来。叶瑜的阳台和所有女人的阳台一样,晾满了各式各样的小衣服小零碎,从这些衣服就可以判定,这是一个单身女人的阳台。根据经验,如果阳台上挂着床单布的大裤衩就说明这屋子里有男人,如果有大号太阳镜一样的文胸就说明有女人,如果有尿片就正明有孩子……一次我和叶瑜瞎侃的时候这样说,她马上鄙夷对我翻了一下白眼,说现在的孩子都用尿不湿,你还以为是你小时候用尿片?
外面传来的喧哗声逐渐逐渐消失,偶尔能听到卷闸门拉动的喀喀响声。在静寂的夜里,汽车轮胎和路面摩擦的沙沙声就愈发刺耳,摩擦声的音调由高到低,又由低到高,可以判断出汽车由远及近,然后又由近及远。忽然一辆汽车轰鸣的引擎声传来,这分明是赛车的引擎声,谁在这个午夜驾着赛车狂飙?这本来是个静寂的夜!
静寂的夜,久违的夜!静寂的夜里我们只能沉睡,不能思考!月光静静地飘洒,清风无声地吹动,暗淡闪烁的星光让这样的夜晚美丽得倾国倾城。
我在阳台上站了许久,感觉有点口渴,就打开叶瑜的冰箱。她的冰箱又让我赞叹不已,里面整整齐齐码满了罐装的金威啤酒!这个举止优雅的女人简直是个酒鬼,她说她平时不喝水的,看来我得相信了,虽然啤酒不过是注入酒精的水。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了罐啤酒,我的意识就模糊起来,疲惫和酒精开始一起围攻我的身体,使我陷入了一种半睡半醒的模糊状态,这个时候思维总是敏捷,而动作却很笨重,然而这笨重的动作却给自己一种很轻盈的假象,好象每个喝醉的人都会感觉自己走路健步如飞如履清风。喝酒喝到这个地步,就好像吸毒一样,都是用一种神秘的方式导入精神的迷狂,自己的身体好像飘浮在白色的云层上,只看到澄净的天空和无限的蓝色,仿如在无人之处的绝地上获得了快乐无比的平静。
在我半睡半醒之际,感觉卧室的房门被猛得推开,叶瑜浑身酒味地走出来,像个没有任何思维的夜游人脚步踉跄地直奔洗手间。借着窗外的光亮,我看到她不知什么时候把裙子脱掉了,只穿着白色的短裤和文胸,窗外朦胧的光把她的身体照得瘦削而苍白。我闭上眼睛,很快便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快近中午,叶瑜不知何时已起床。她可能刚洗过澡,头发湿辘辘地披在肩上,正坐在电脑前边啃苹果边打游戏。
遥想一个烂醉如泥的女人(二)
“你还不起来?”叶瑜头也不回地说,“吃早点吧,天津狗不理的包子。”
“你怎么起这么早,什么时候去买的?”我躺在沙发上抽烟,感觉头很晕。
“我早醒了,被熏醒的,你丫脚也太臭了吧,隔着一间房还这么呛,早上起来恍然以为煤气中毒呢!”
我笑了笑,没有和她说那天晚上的事,她也绝口不问。她坐在电脑前悠闲地玩着游戏,皮肤湿漉漉的,显得清新而明快。她笔直的双腿从裙摆下伸出,放在另一张凳子上,还微微抖动着。电脑桌上摆满了零食,烟灰缸里胡乱插了几支烟头……一切都好像自然而然发生,又悄无声息地结束,那天夜里暧昧尴尬的氛围,随着清晨的朝阳一起消失殆尽。
我洗了脸出来,觉得眼睛干涩,就来到她的梳妆台前,在一堆瓶瓶罐罐中扒拉了几下,问她有没有眼药水,她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没有。
“那我走了,回去还得补一觉!”
“滚丫的,”她回头望了我一眼,“把门关好,晚上喝酒时给你打电话”。
我认识她的时候,叶瑜就是这样,工作之余除了打游戏就是喝酒,她对酒的热爱已远远超越了生活本身,喝酒是她逃避的办法,也是她存活的目的,她为了这个目的而如痴如醉。这个疯癫的女人生活极不规律,公司里很多人见她深夜喝醉了在大街上踉踉跄跄地行走。于是,关于她的绯闻便流传开了。绯闻在不同人的嘴里、不同的时候有着不同的版本,有时我也会被卷入这个坊间谈闻,成了叶瑜绯闻的男主角。叶瑜对这些话从来不管不顾,她依然会在深更半夜给我电话,邀我去某个馆子喝酒,等我穿好衣服赶到,饭店往往临近打烊,空旷的大堂中只有她一个人的背影,那时我心里就会对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怜悯。
这是个孤单的人,只有孤单的人才愿意和酒精为伴。一次我问她为什么喜欢找我喝酒,她往我脸上吐了个烟圈,醉眼迷离地说,你是我最好的听众,我说的话,也只有你能听懂!在你面前我不用伪装,可以耍流氓,可以暴露我狰狞的嘴脸……说着就对我狞笑了起来。
叶瑜说她在成都工作的时候很堕落,看她说话时的神情,俨然她已经转变成良家女子一样,于是我就对她所说的“堕落“更感兴趣了。她说当年自己穿着漂亮的花裙子穿梭在各个酒吧里,周旋在一群为她争风吃醋打架斗殴的男人之间,那感觉真是太好了!然后又开始海侃自己的酒量,说自己几乎每餐都喝酒,中午也不例外,有时没人陪她喝,就一个人来到饭馆叫两个小菜,开两瓶啤酒,下午回到单位就是昏昏沉沉地睡觉;晚上下班就一头扎到酒吧,喝到凌晨一、两点,然后醉醺醺的回去,有一次醉倒,竟然在街头躺了一夜……她对我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恬淡,语气平和,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有时我惊叹自己的第六感,这种感觉来得如此迅猛而又悄无声息,然而每一次却无不出奇地灵验!在酒桌上我盯着她的眼睛仔细观察,分明从中读出了一种非人的恐怖。
一年之后,叶瑜的尸体在她住的小区天台被发现,这也证明了我的感觉又一次灵验。发现她尸体的是一个木讷的农民工,他的工作就是为漏雨的屋顶铺沥青。这天下午太阳白亮,天台的水泥被烤得火热,站在上面有种蒸桑拿的感觉,木讷的农民工将一桶乌黑油亮的沥青淋在炽热的天台上,就开始用一个木滚把它抹平。事后据他介绍,当时他忽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酒香,而他对这种香味是如此熟悉,这股香味引领着他在天台的隔热层下找到了那个裹得密不透风的大包裹。农民工对一切有可能值钱的东西都充满好奇,他努力从隔热层下把这个包扎得像粽子一样的大包裹拉出来,小心翼翼地解开外面的编织袋,他的内心满怀希望和期待,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置这批飞来横财!美好的前景让他心跳加快、双手颤抖,他用颤抖的手打开编织袋里面的被子,然后看到里面散落下来的缕缕黑发……
警方的验尸解报告表明,叶瑜已经在这个蛇皮袋里呆了将近一年,她的死亡日期应该是05年底,被发现时已经高度腐败,基本上只剩下骨骼和一些胸腔深处的脏器。在这漫长的一年里,叶瑜白嫩的身体在这个编织袋中慢慢变形,枯萎,发酵,腐烂……唯一没有改变的是她满头秀美的黑发和身上弥漫的酒香。
警方给叶瑜的家属发了领尸通知,叶瑜在深圳无亲无故,她远在成都的父母甚至还不知道她在深圳,更不知道她已经死亡将近一年。当初叶瑜一个人提着箱子来到深圳的时候早已和他们决裂,她挺着倔强的头走上飞机,对故乡亲人没有丝毫的眷顾。她意气风发,满怀希望,幻想着自己开始了一个全新的旅程!
在叶瑜被证明死亡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深深陷入了对她的追忆不能自拔。有时半夜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就会心惊胆战,我害怕接通后里面传来她的声音。叶瑜原来办公室的位置就在我的前面,曾经我每天都可以看到她,这个位置已经空了一年多了,现在搬来了另一个女孩,她的背影也是高高瘦瘦,也是披肩长发??和叶瑜那么相似!她每次回头看我,我都害怕会看到叶瑜的面孔。
我请了长假,每日在家中休息。有时也去钓钓鱼,只有夜晚的时候才去喝酒。我常常在我和叶瑜经喝酒的桃逸居饭店坐到很晚,深夜才醉醺醺回去。这时女友会默默地给我沏一壶浓茶,我不说,她就什么也不问。我知道她相信我,她明白我不告诉她自然有不告诉她的理由,这也是我始终不能离开她的原因!后来她劝我出去走走,借这个机会散散心,我说你去吗?她望着我,突然泪水滴落,缓缓道,你真得想我和你一起去? 我无言以对。
她最终还是没有和我一起去,她推托自己上班走不开,其实我知道,这是给我台阶下。她帮我仔细收拾好行李,又目送我走出家门。
我要去的地方是稻城亚丁,那是川藏交界处的一个世外桃源,和著名的《康定情歌》里唱得那个康定离得很近。据说那里有清澈的蓝天、洁白的雪山,是个思考前尘今世的地方。
一天老板打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上班,那时我正站在稻城的街上,傍晚的时候风沙滚滚,尘土飞扬,破旧的小镇天空上飘着浓重的彩色云朵,云朵下阴影和阳光的分界是显得清晰而诡异,我对着电话大声说等假期结束了再说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那些日子,我在稻城的五彩斑斓里遥想叶瑜,遥想她率真的话语与明亮的眼睛,遥想她清秀的面容与满身的酒味……那是十一月的季节,在经历了秋色与冬雪交织,这个小镇却显现出超凡脱俗的美丽!那里的雪山许多以菩萨的名字命名,让人仿若走进了太虚幻境,这是我生命中看到的最美丽的雪山,它们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就如叶瑜给我留下的。
我初次看见叶瑜的时候,她正坐在位子上专心致志写东西……{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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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06-10-22 22:41:00 | 只看该作者

好长啊,先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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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06-10-22 22:57:00 | 只看该作者
[em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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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06-10-23 13:01:00 | 只看该作者
不错,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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