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的太阳从东方升起。 唐周骑着快马一路奔驰,穿过田野……穿过乡村…… 太阳当顶照。 唐周汗流浃背,来不及歇息,一个劲驱马赶路。他用袖子擦了下满脸的汗水,从马鞍上取了水袋喝了几口,马儿四蹄如飞,穿过山川……穿过小桥…… 夕阳如醉,渐沉西山。 唐周驱马穿过河流……穿过城镇…… 夜色中,一弯浅月悬天。 马儿放慢了脚步,踢踏踢踏地在无人的街道行走。马上,唐周一脸心事,终于在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突然,他抬起头,一咬牙,将马拨向了另一条道,狠抽一鞭,马又开始快速奔跑。
半夜,封府外寂静无声,府门口墙上依稀可以看见用白土所写的“甲子”二字。 犬吠声突然四起,一支队伍秉着火把奔跑而来,将府第包围。一个骑马的将官(袁术)下了马,咣咣地猛扣大门。门叽哑哑声打开,封府一个家丁打着灯笼出现在门口。官兵们一涌而入,家丁忙阻拦:“常侍府不可乱闯!” 袁术在他身边拔剑出鞘,家丁倒在了地上,灯笼掉在他眼前烧了起来。 房门被一脚踢开,封谞从床上惊醒,忙坐起身。一只火把伸到他面前,将他脸照亮,封往后让,用手挡住眼:“谁人如此大胆?” 袁术:“皇上圣谕,封谞勾结黄巾乱党,欲行大孽之事。来呀,拿下!” 话音未落,两把刀架在了封的脖子上。
天亮后的洛阳校场,尸体堆成了山,而另一头,仍有一大排人绳捆索绑等待处决。刽子手们三三俩俩坐在一旁休息,地上扔了一大堆砍卷了刃的大刀,刀上的鲜血流下来,汇成了一个水潭。 刽子手甲用手抹了抹头上的大汗,再看看自己通红的双手,说道:“这样杀下去,军械处的大刀都不够用了。” 刽子手乙:“想不到洛阳竟然有这么多的太平教徒。张角这妖道可真厉害,招了这么多的弟子。” 刽子手甲:“张武呢?这么忙怎么他没来?” 刽子手乙一拍自己脑门:“哎呀,对呀!张武也是太平教的,他还曾经劝我入过教。” 刽子手甲:“糟了,让他跑了。快去禀报将军。” 刽子手乙忙用手捂住甲的嘴:“小声点,别把咱俩牵涉进去,否则我们也脑袋搬家。将军们已经杀红眼了。”
一张浩瀚的中华大地地图,忽地锁定在一点——河北宁晋县西南巨鹿郡。 午夜空旷处,火把照亮了半边天空。密密麻麻站满了穿着各色衣服的农民,有的手持大刀长矛,有的手持钉耙锄头,有的手持菜刀镰刀……但每人都头扎黄色头巾。 一个高台上,站着张角、张宝、张梁三兄弟,头裹黄巾,各穿道袍,袍上中央分别绣“天公”、“地公”、“人公”。 张武从后面楼梯上走上台,跪地禀报:“禀报大贤良师,天下三十六方弟子都已待命!” 张角走到台中央,大声说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众弟子听令!” 黄巾众人一起跪倒,高喊:“请大贤良师训示!” 张角:“教祖有令,持我戈矛,杀彼污吏,灭汉兴教,天下太平。”
回到地图,在南阳处发出亮光。 火光中,南阳城内到处是阵亡的官兵和黄巾军。张曼成、陆林、杨光领着黄巾教众冲进了太守府。太守褚贡一身官服,端坐在正堂上,左右站着四个高矮不一的子女,最小者高不过桌案,各执宝剑在手。 褚贡一拍桌案:“儿郎们,杀贼!” 三个男孩喊杀着冲向黄巾,只有小女孩掩袖啼哭。 张曼成大喊一声:“苍天已死!杀!” 黄巾军将几个小孩一一撞倒在地,瞬间淹没了大堂。 杨光上去,抱起女孩:“别哭别哭,大叔喜欢你,没有人敢欺负你的。” 陆林举起钢叉,用力叉进了褚贡胸膛。褚贡并不回避,双目圆睁而死。
地图上颍川地区。 黄巾军排成一条条长蛇,每条之间间隔五六米。咚咚战鼓响毕,大帅波才令旗一挥,一排排黄巾依次向前前进。 山坡上,官军排成数十个方阵,旌旗飘扬,弓上弦,刀出鞘,严阵以待。皇甫嵩在山顶华盖下端坐,身后旗帜上大书:“中郎将 皇甫”。 两军越来越近,战鼓骤然响起,黄巾前排手持长矛开始奔跑。 官军各阵中间均是弓箭手,开始松弦放箭。 黄巾中不时有人中箭,有人置之不理,有人倒地不起。 鼓声骤停,前排黄巾手中长矛一一抛出,直飞入官军阵中,官军纷纷中矛倒地,阵型大乱。 皇甫嵩站起身,喝道:“全军进攻!” 传令官将手中红旗一挥,大喊:“进攻!” 各队中将校一一依次高呼:“进攻!” 官兵冲下山去,两片人海冲杀在一起。 山坡侧面突然升起一面黄旗,一支黄巾军冲上山坡。皇甫嵩忙喝令:“退兵!”锣声当当响起,官军旗帜倒地,向后退却。
地图上汝南邵陵兵刃声乍起。 荒野上到处是官兵与黄巾军的激战。从空中望去,黄色旗帜逐渐围成一圈,将官兵围在中间。 一根“汉”字大旗下,太守赵谦一脸污垢,左手绷带缠绕,右手执宝剑欲自刎,旁边将校甲,乙二人死死抓住其胳膊:“大人不可!” 赵谦:“天要亡我啊!” 将校丙奔跑过来,扑到在地,刀插在地上。 赵谦忙问:“怎样?请求援军的信送出了吗?” 将校丙喘息道:“太守大人……冲不出去啊!” 将校甲上前单膝跪地:“大人,该是属下尽忠的时候了。”说完,站起身拔出刀,对身后几个士兵一挥手:“大家跟我来。” 几个士兵拔出兵刃,尾随而去。 将校丙:“太守大人,属下有一计,或许能让大人脱身,就是……” 将校乙:你快说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赵谦:“但说无妨。” 将校丙:“请大人脱下官服,头扎黄巾。” 将校乙:“大胆,你竟敢让大人投降黄巾贼?” 将校乙拔刀就要杀将校丙。 赵谦一把拦住:“只要能留得青山在,日后定当诛尽黄巾。扮作黄巾突围,不失为一种办法。”
(战斗还在继续)一个山坳处拼杀发生在两个黄巾和三个官兵上。转眼功夫交手十几个回合,黄巾甲小腹中刀,眼看不敌。后面冲来了头裹黄巾的将校丙,一刀刺死了一个官兵,另一个官兵一愣,被黄巾乙反手一矛刺倒。三个打一个,最后一个官兵坚持了四五个回合,终于是架住了刀,却被两支矛刺入了小腹,倒地身亡。 赵谦一身黄巾军打扮,从山后押着官军打扮的将校乙从山后走出。 将校丙迎上去:“赵大哥,你还抓到个活口啊!……狗官!”走上去,打了将校乙两个耳光。 赵谦:“先将他押给大帅处置。” 将校丙:“好啊!”走到受伤的黄巾甲身边,“这位教友伤得不轻啊,一起到后面医治一下吧!” 黄巾乙扶着黄巾甲一起往外走。 不远处山坡上,将校甲一身鲜血,挣扎着从尸体堆中抬起头,看到将校乙被押解着。从地上抓起一幅弓箭,用最后的力气拉弓搭箭,一箭射出。 赵谦脖子中箭,仰身倒地。
地图上广阳。 城内府衙外,幽州刺史郭勋和太守刘卫一身披挂。 郭勋:“黄巾贼众,广阳城恐怕不保,我领兵将贼寇引向南门,请刘太守从西门突围。” 刘卫:“刘某今日若能保命,全仗刺史大人。还请刺史大人保重。” 郭勋在马上一拱手,领着一队人一路往南门去。 郭勋回过头,对身后将军甲小声嘀咕了几句,将军甲会意,掉转马头而去。
一队黄巾从南门涌入。 将军甲一身黄巾军打扮,驱马冲到黄巾军内高声喊叫:“刺史郭勋和太守刘卫正向西门突围,大帅有令,速去西门增援。” 黄巾众人中计,调转方向向西门而去。
郭勋领着队伍,在墙后看着黄巾撤走,脸露喜色:“刘卫兄,对不起了。兄弟我也要保命啊!”回过头命令,“把旗帜都扔掉。” “郭”字大旗被扔在了地上。 郭勋领着一队骑兵冲出南城门,正往前走。一座山后转出一队黄巾军,见到官军纷纷大喊:“这儿还有官军。” 郭勋吓得拨马就跑,十几支长矛飞来,将他刺死。
地图上河北威县东广宗。 “汉”字大旗从城楼上被扔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十六字大旗。 张角端坐府衙正中,张武侧立身后。众黄巾分立两旁。 一名黄巾从外跑进来,跪地禀报:“禀报大贤良师,我们在城外抓到了安平王刘续和甘陵王刘忠。” 张角:“带进来。” 刘续和刘忠头杂黄巾,身穿破烂的锦袍,哆哆嗦嗦地被人押了进来。刚进厅堂,就跪了下来。 张角:“你们这等皇亲国戚,怎么就如此胆识?离本将军这么远,往前爬些。” 刘续、刘忠战战兢兢往前爬了几步。 张角:“看你们这身打扮,也想入我太平教啦?” 刘续刘忠连连磕头:“是!是,求大贤良师接受我俩,允许我俩入教。” 张角回过头:“张武啊,以后他俩就做你的弟子吧。” 张武哈哈大笑:“多谢大贤良师。” 满堂黄巾一阵大笑。
地图上,各处起义点火光四起,杀声震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