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是黑色的,没有一点光泽。城外的护城河里浮满了尸体,有敌人的,也有我们的。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粮草无几,但已经打了三年的仗,还要继续。敌人仍在持续不断的往上扑,而我们则在伺机反扑。战场在汉中——成固——南乡一线拉锯式的展开,已进入焦灼状态,成固更是几易其主。敌人的主营在南乡、上庸、魏兴和梓潼,而我们如果汉中被破,五丈原和眉也必亡。谁都知道,只要能在成固站住脚,并先拿下对方的一个主营,谁就赢了这该死的战争。
“报,成固失守!”外面的兵卒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老将黄忠震亡,友军也被俘、阵亡几员大将。”
“再探,再报!”
“报,南乡方面的三路敌军已经杀了过来!”
“报,巴西那面也杀过来了!”
“报,‘赤火阵’被破!”
“报……”一个踉跄着满脸血污的刀兵,还没说出下文就已经倒地身亡了。
我蹲下身来,抚摸了一下这位殉职的士兵,从他骨瘦如柴的身躯和清消的脸型上看,分明还是个孩子。为他拔去后背上的箭羽,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那霸已经卷了刃的残刀,走了出去……
手起刀落,敌人在我的眼前倒下;剑入骨中,我的士兵在我的眼前倒下;一片焦糊,敌人的将领在友军的“天火”中惨死;身首异处,友军的战将在合击中壮烈……
胯下的战马颤栗着,我手中的长枪在挑杀着,我大声喊着:“出兵,快出兵!”
而得到的回答确是:“我们没将可派了!”
我仰天长叹一声:“天要亡我,我不得苟活!”我恶狠狠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死胖子’,我们三个死了,你以为武都有天水、阳平之险就能给你多加点战功吗?”
我们用身体做成的一堵堵肉墙,却挡不住汉中士气的下降,城是守不住了!我拚尽最后一击,闭上眼睛向敌人扑了过去……
只觉得,一丝微风在我的项前掠过,接着一声脆响,便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马上栽了下去。我没什么感觉,怎么了?时间停止了还是死亡本该就是这样的感觉?
一串银铃般的声音在耳畔脆响起,“天不亡你,你欲亡而不得!”我慢慢得睁开双眼,只见一员枭将横在了我和敌兵之间。亮银盔上插着的红缨迎风摆动,衬出她粉面英姿。只见她身着金猊剑甲,暗日下绿里透兰,猩红斗篷在身后飘起,如一面号召三军的大旗迎风招展。手中的昆吾剑,虽已将敌将斩于马下,但未染一丝血痕,寒光挥舞如一条条银龙围绕在她的左右。胯下一匹金色龙麒麟翻蹄亮掌、昂首挺胸挡在我的身前。我未等思考,随后又掠过三支铁骑,一阵烟尘后传过她的话来,“保住实力,我解围后,随我踩阵攻城。”四支铁骑就像她的名字“风过而”一样,或如沾水清风用强弓努射后转身消失;或如一阵秋风席卷残兵败将;或如一眼龙卷飓风将某支顽敌连根拔起。时分时合,前突后刺,转闪腾挪,势如破竹。战局的天平由于她的出现,发生了戏剧性的改变。我主动向她发出了义结金兰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