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是捅破一切完美的罪魁祸首,它带来的多是尴尬和许久的沉寂。 怎样打破这寂寥呢?——转移话题。 护华强装镇定,半带笑意地说:“你刚才不是说,你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吗,我现在告诉你——” “大哥!——”无力打断大哥的话,让奥则的声音忽将八度,“我想知道,你们之间曾发生过什么。”他的声音很小,几乎只有自己听得见。 “我会讲给你听的。”护华说。 故事嘛,从来都是现实参杂着幻觉,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觉,??精彩,奇异,冗长,枯燥,哪一个是你的真实想法呢?大多数时候,听精彩的故事,是为了让自己有笑的理由,听奇异的故事,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听冗长的故事,是试图检验自己的意志,听枯燥的故事,是表示自己对演讲者的尊敬。 但,没人知道,奥则听这个故事的会有怎样的心情。 “奥则,这个故事已讲完,”护华说,“谈谈你对德馨的看法。” 奥则从未试图去评价一位女子,可是大哥的要求怎好拒绝? “我觉得,德馨是个多重性格的人,有时端庄淑雅,颇有大家风范,有时娇柔脆弱,似乎被人溺爱,有时天真而单纯,不食人间烟火,有时很任性,不顾他人感受,甚至以生命相威胁——” “她曾以生命相威胁?”听到“生命”二字,护华猛一惊。 “她曾自沉竹筏,欲坠湖中,也曾放火,想焚身,不过后来证实,她只是想引我现身罢了。” “那你怎么做?”护华问。 “大哥请放心,我自有办法,”说到这儿,奥则有些得意,“当她端庄淑雅的时候,我就用欣赏赞美的眼观看她:当她娇柔脆弱时,我就借用坚决的行动和坚毅的话语为她奠定信心;当她纯洁而天真时,我应表现出成熟和老练,让她明白江湖是现实的,不是幻想的;当她很任性时,我既不会任由她胡来,也不会强行将她的思想控制,而是让她明白他任性的后果——她深深的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我,和我的感情。” 奥则饶有兴致滔滔不绝的论述,早已表明他对德馨的真心——听着,护华欣慰地笑了,像是找到了寄托。 “这么做真是煞费苦心啊,你觉得自己可以办到吗?”护华一幅长者的恳切表情。 “我觉得自己总是不由自主地这么做,好像受一种奇异的力量控制,但我也确实也希望这样。” 护华说:“其实,你最该做的,是让她做她自己。” 奥则疑惑地问:“做回自己?” 护华点点头:“让她明白,任何事,只只要她想去做,就要开心去做。” 大哥的话仿佛是打开幽暗小屋里的一扇窗,阳光刹那间照得屋内一片亮堂。 “奥则明白,她应该遵从自己的心——她的所思,所想,所爱。” 19.紫岚萧 “这支笛子好用吗?”奥则问。 “不用试,我就知道它音质纯美。”似乎很得意这支笛子落入她手。 奥则看她很开心,便接着问:“你靠直觉吗?” 德馨觉得,如果说是,那就表示自己作出那个正确的判断是靠运气,于是她有些盛气凌人的说:“当然不是啦,直觉能总是有用吗?” “是吗?”奥则反问。 德馨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甚至想敲起她尖巧的小嘴。 “得了,我告诉你好了,”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博学的人,“这是一把用云梦山紫岚竹做的萧,它的音质绝不亚于玉笛。” 奥则见她如此高兴,奉承到:“也许,它是千年竹妖幻化而来的呢。” 奥则和德馨相视而笑,彼此的笑意仿佛能在这流动的空气中永存。 “那你怎么得到这紫岚萧的呢?” 德馨的一句话让轻松愉悦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这只萧是茗乐坊标价最高的乐器,”奥则拂去脸上残存的笑容,说,“我杀死它的大当家时,顺手拿来的。” 从活泼开朗变为忧郁冷森,懊恼让德馨成为冷美人:“护儿,当我亲手丢下玉笛时,你答应过我什么,你难道全忘了?” “是,我承诺,我不会再滥杀无辜,并且永远不会!”他的自信着实让德馨的自尊心软了一半。 “那乐茗坊大当家的死,你怎么解释?”她似乎有些失望,“沧浪城第一乐器行茗乐坊,从来都是正正当当做生意,它的大当家,也是正派人物——” “正派人物?”奥则不屑地说,“——何谓正派?” 德馨觉得奥则是强词夺理,厉声责问:“你是什么意思?” 奥则摆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似笑非笑地说:“这世道也不知挂的什么风,道貌岸然的全是正人君子。” 德馨听出些端倪,莫非护儿这么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她觉得自己在对这件事的处理上有些冲动,于是压低语气说:“也许我早该问问你,你 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 奥则莞尔一笑,颇为神秘的对德馨说:“想知道答案,跟我到汀州。” 20.风月场 一个隐藏在深山密林中的清泉,汩汩而流,晶莹的水花折射着月光,更迷人。 德馨正想上前玩弄一番泉水,被奥则阻止。 “不要碰那些水——有毒,而且都是鲜血!”奥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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