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夕阳碎在湖里,碎在雾气里,四周的树木用一种田园般的情调挡住了我的视线。有一种东西,像只鸟儿临飞前划过地面,轻轻地碎在某个凝固的心情里。月亮要从湖中上岸了,我感到一种凄凉的甜蜜,涌上心头。 我想找一个人说话,柔顺的与她说话。 我想起从前的月夜,荒野上暗镀着银亮的光。天的边缘,就在银亮里隐藏。一个长满白须的老人,坐在一堆燃尽的篝火边。 情感的大火,烧了这么多年。 在寂静的王国里,你用长长的头发埋着眼睛,看到四周有稀疏的光,仿佛是从这黑色的溪流中游出。有美妙的烟,浅紫色的烟,无声飘过。 你来了,带只透明的翅膀,无声地载着自己。而在那个梦里,我又看到你沉重的落入湖中。梦醒后,阳光从窗口进来,刺痛了我习惯黑暗的眼睛。 你轻声的笑出声来,是种深沉的生命之源,缓缓流出。 当我盼着邮差捎来消息时,你指给我流浪的路。 你指引了别人,自己却蒙着眼睛,一声不语。 我亲眼看到一匹优雅的小马,轻轻迈过我的领地。我带着惊愕看着小马顺着某种颜色走,有个危险均匀而轻盈的罩着它的背影。 我残忍地收起微笑,天宛如小时候见到的一样。 有许多无形的诅咒藏在大幕后面,谁都知道那是一颗颗随风飘动的心脏。 我已走上一条冰冷而没有温情的路,我要涉入水去,加入北国河流的队伍,走向淡淡的光。 什么时候,我才能在莽莽天宇下奔驰呵,真正地,像光一样。 我的灵魂从此变成一张苍白的纸,你的声音像血一样从中淌下来,如同破裂的笛膜上颤出嗓音的血,坚持下去,坚持下去。 同时,我却双手无力的滑行在雪白的墙壁上,滑行在月亮沙滩的表面,写着你的名字,然后交给风,吹成种子,种在情感最深处,从此再看不见。 我远离的你花园,却为你唱永恒的歌。 那美丽的一切,我要封进一个精致无比的器皿,封到泪水无声充溢,封到整个世界窒息。我不打开这一切,一辈子让我珍爱回味。 月黑风高之夜,的的确确有一种绝望的声音,封上了这一切。 有天你会看到大海捧出一颗灵魂,看到海浪无声无息载着一个人消失的消息。 当我老了的时候,当我无力的时候,你猛烈地撞碎我的门槛吧,让我流血,苍白,倒下,再站起来。然后,让封在器皿里美丽的一切获得新的生命,以一种新的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