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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雪中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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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一部很好看的书:鬼吹燈--盜墓者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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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
发表于 2006-09-27 16:54:00 | 只看该作者

又看完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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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
 楼主| 发表于 2006-09-28 16:47:00 | 只看该作者

220 湖中升起的照明弹

在起伏落错的蘑菇森林中,“丸瑕”突然缩成一团,站在“皇帝蘑菇”上的胖子也不断抡起拳头,打出紧急撤退的信号,我见状急忙一把揪住明叔的胳膊,倒拖了他向后便走。
  
  身后传来一阵阵蘑菇晃动的声响,听声音数量不少,至少是三面合围,只有湖边那个方向没有,我也顾不得回头去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只管向胖子所在的位置一路狂奔,胖子始终没有开枪,这说明那些东西离我尚远,或者没有追击上来,等我们攀着梯形蘑菇山,回到“皇帝蘑菇”上的时候,明叔立即倒了下去,“呼哧呼哧”像个破风箱一样喘作一团。
  
  我和胖子拿出望远镜,顺着来路向后望去,就在刚才那片蘑菇丛林的空地上,出现了数百只形态好象小狐狸或雪鼠的“地观音”,它们这种家伙皮毛胜似银,狐齿爪锋利,擅长打洞,又因其叫声似虎,所以学名叫雪虠,不过它只能在有温泉或者低热的区域生存,生性狡猾残忍,在客拉米而也有人俗称它们为地狼,或者叫“地观音”,很多当地人家中,都有这种动物皮毛制成的生活用品,价值极高,东北也有,不过数量少,毛皮样子也不如昆仑山的,更像是黄鼠狼。
  
  大群“地观音”像是一道白色围墙,将那只“丸瑕”紧紧围住,它们好象纪律森严,谁也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沉默的爬在周围,不多时,从队中爬出一直银毛“地观音”,他它似乎是这些“地观音”的首领,只见它抬着前爪人立起来,用爪子推着那一动不动的“丸瑕”,然后围着它转了两圈,便又回归本队。
  
  这时,其余的“地观音”纷纷上前,接近“丸暇”后,在极近的距离张开嘴,顺着“丸暇”紧紧缩住的硬壳缝隙吹气,没一会儿的功夫,那“丸暇”似乎耐不住痒一般,把缩紧的甲壳伸展开来,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被数十只“地观音”推翻过去,仰面朝天,只能任期宰割。
  
  由于距离太远,虽然这洞中到处都有荧光,但中间间隔黑暗的区域如果太多,光线也就被地下空间的黑暗吸收减弱了。我和胖子无法看清“地观音”使得什么邪招,只见那可怜的“丸暇”像只大虾一般,顷刻间就被剥去了壳,露出里面半透明的肉来,那群“地观音”们剥了“丸暇”的肉,扛在身上,抬向远处的角落里去了。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趴在“皇帝蘑菇”上,半天都说不出话来,那成百上千的“地观音”,我们倒不在乎,只是刚刚那一幕,确绝不是“地观音”这种野兽能做出来的行为,它们的习性都是三五成群,很少有这么多聚集在一起,而且又井然有序。最不可思议的是它们剥了“丸暇”的之后,并不争食,好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一般,将食物运到别处,可这些家伙绝不像白蚁那样有储藏食物的习惯,这种行为太反常了。
  
  胖子想了半天说:“也许它们知道最近物价上涨幅度比较大,想囤积点紧俏物资,这就是一群搞投机倒把的。”
  
  我摇了摇了头,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那些记载着古老仪式与传说的人皮壁画中,还有世界制敌宝珠大王的事迹里,都不止一次提到“魔国”的祭师可以驱使野兽,统称“妖奴”,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古时一些已经失传的药草和配方,确实可以控制野兽的简单行为。
  
  我感到那些“地观音”很不寻常,它们一定受到某种力量的控制,那些食物也不是给它们自己吃的,可能在那地下祭坛附近,有某种守护祭坛的东西,这些奴才可能都是给它运送食物的,如果Shirley杨和阿香误入祭坛,她们势单力孤,那可就麻烦了。
  
  眼看大群“地观音”远远离开,他们大概又去捉别的食料了,明叔也总算把那口气喘匀实了,我问他能不能自己走动?要是走不了,就留这里等着我们,我们得到第二层地下湖去找失散的那两个人了,可能这皇帝蘑菇上有种特殊的气味,一般的东西不敢靠近,留在这里应该还是比较安全的。
  
  明叔立刻表明态度,被水从神殿里冲下来的时候,没看见其余的人,仗着自己水性精熟,大江大洋也曾游过,才没喝几口水保下这条命来,现在当然是要一起去找,阿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死不瞑目,于是我们从皇帝蘑菇上下来,迂回到地下湖边,这里的大蜉蝣更多,不仅空中,地上也全是它们和未能褪壳的幼虫尸体,整个区域,笼罩在一片死亡的荧光之中。
  
  湖边还有几条巨大的天然隧道,地下湖的湖水分流而入,形成一条条庞大的暗河,这还只是暴露出来的,加上隐蔽在地下更深处的水系,造就了这里错综复杂的巨型水网,有件事不用说大伙也清楚,我们现在基本上已经迷路了,根本不敢离开双层地下湖太远,四周全是未知的区域,完全陌生的地质地貌,包括那些从没见过的古怪昆虫,而且那筛子般的弧顶,下来容易,上去难,没有可能再从那里回去,想到这些便觉得忧心忡忡,shinley杨身上带着照明弹和信号枪,按理说应该通过这种工具跟我们取得辽西,但迟迟不见动静……我实在是不敢往坏处去想。

这片地下湖甚大,我们沿着湖走了很久,才走了不到小半圈,始终是不见shinley杨和阿香的踪影,我看胖子倒是还行,什么时候都那一个德行,就是饥火难耐,到到什么都打算捉了烤烤吃掉,而明叔则是又累又饿,象个泄了气的皮球,于是给他们鼓了鼓劲儿,这地下湖里肯定有好东西,早就听说“龙顶”有龙王母炼的“龙丹”,说不定咱们走着走着,就能拣上一锅。吃一粒身轻如燕,吃两粒脱胎换骨,吃一把就与天地同寿了。
  
  胖子说道:“胡司令,你个二政委又来唬我们,我听这套说词怎么有点象算命的陈瞎子卖大力丸时侃的?你现在也甭提什么龙丹仙丸,能给我来把炒黄豆,我就知足了。”
  
  我对胖子说:“你这是小农主义思想,小富即安,炒黄豆有什么吃头?我真不是蒙你们,这片地下湖绝不是一般的水,这是什么地方?在风水中这是龙顶,这些水都是祖龙的脑浆子,不信你下去唱两口试试,比豆汁营养价值还高。喝几口也能解饱。”
  
  明叔一听我们说到吃的东西,咽了口唾沫。不以为然地说:“豆汁那是很难喝的嘛,想当初我在南洋,什么没喝过?当然是什么都喝过了,我们那里也很注重风水的。但是难道风水好的地方,水就有营养?没有这个道理嘛,胡老弟你这可就有点乱盖了。”
  
  我心想这港农又不是刚才吓得跟三孙子似的了,于是对明叔说:“风水一道。不得真传,终是伪学,您老人家对这里边的门道儿才了解多少?我实话告诉你说吧,这地下湖的水不仅好喝,而且还值大钱,中国的龙脉值多少钱,这湖就值多少钱,并不是有昆仑才有龙脉之发,没有这片湖,昆仑祖龙就什么都不是,古人有个很恰当的比喻,无襄阳荆州不足以用武,无汉中则巴蜀不足以存险,无关中河南不能以豫居,形势使然也,由于风与水本身就是客观存在的,同样,没有这些地下水,昆仑山也就不配为龙首了,虽然除了古代魔国的信徒,可能外人没见过这片地下水系,但在几乎所有的风水理论中,都已经认证了它的存在,这就叫天地之造化,阴阳之同理。”
  
  一番阔论,把明叔侃得哑口无言,但这一分散注意力,也就不觉得过于疲乏了,饿就只能忍着了,等把下落不明的Shirley杨和阿香找到,才能想办法去祭五脏庙,沿着地下湖的边缘绕了快一圈了,越走越心里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望着黑气沉重的地湖中,真怕她们都已经喂了大鱼了,或者是被冲进了更深的地方,这黑咕隆冬地可上哪找去。
  
  正当我们焦急不已,打算到那几条暗河河道里去找的时候,突然从下层地下湖的中心,升起了一枚照明弹,照明弹悬在空中,把湖面照得一片通明,四周受惊的蜉蚍拽着光尾四处飞散,流光乱舞,这时地景象,就如同在黑暗的天幕里暴开的烟花一样光芒灿烂。
  
  我和明叔、胖子三人惊喜交加,惊得是我们三人绕地下湖搜寻未果,原来在黑暗的湖心有个小小地湖心岛,确实出人意料,喜得是既然那边打出照明弹,就说明Shirley杨至少还活着,也许阿香就在她身边,但借着惨白地光亮,湖中的小岛上只有一个隆起的雏形山,却又不见半个人影,光线逐渐变弱,没等再仔细看,就消失在了湖中的黑暗里。
  
  明叔一惊,既然没有人?那照明弹是谁打地?而且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才发信号?这一连串的疑问,无外乎就是想说湖中的小岛上有陷井,这是引大伙上钩,冒然前往,难免被人包了饺子,还是应该从长计议。
  
  我没有理采明叔的猜测,趁着照明弹还悬在半空并未熄灭,举起望远镜仔细看了看湖中的地形,岛上确实没人,但是我留意到刚才那颗照明弹所射上来的角度,是垂直的,而不是我们通常采用的弧线发射法,另外高度不对,这说明照明弹是从水平面以下打上去的,湖中那个岛上一定有个洞口,她们有可能陷在其中,事不宜迟,只有尽快泅渡过去支援她们。
  
  三个人对身上的装备稍一整理,拿出仅剩的一个探照灯,一刻也没敢耽搁,便游入地下湖中,拼命游到湖心岛上,但却发现这孤伶伶的湖心小岛,附近不仅没人踪,就连地面也没有任何洞穴的痕迹,只在一块岩石后边,掉落着一把打光了子弹的M1911,弹壳散落在四周,似乎曾经发生了一场激战,而手枪的主人当然就是Shirley杨。
  
  这片岛有小半个足球场大,中国隆起,像个喇叭似的倒扣下来,地形非常奇特,我看了看脚下的岩石,对胖子和明叔说:“这是个地下山中山的死火山,上面是火山口,她们如果还活着,有可能掉进火山口了。”说完抢先跑了上去,胖子拖拽着明叔跟在后边。
  
  跑出没几步,我就发现火山岩中散乱着不少朽烂的硬柏,附近的石堆也可以看出是人为堆积的,难道死火山的山腹里,就是恶罗海城的地下祭坛?正走着,突然看到地上掉着一只断下来的人手,血迹还未干,那只是女人的手,指上带着个念吉祥的指环,是铁棒喇嘛送给阿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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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
发表于 2006-09-28 22:44:00 | 只看该作者

可怜的阿香.胖子娶他做老婆算了.不然没人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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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
 楼主| 发表于 2006-09-30 14:20:00 | 只看该作者
221 大黑天击雷山
    

我府身捡起地上的断手,可以肯定这就是阿香的右手,齐腕而看断面上齿痕参差,是被巨大的咬颌力,给生生咬断的,只有shirley杨身上带有照明弹,这样看来她和阿香应该是在一起,她们一定遇到了什么凶残的猛兽,最后避到死火山的活山口里求救。
  
    胖子拖着疲倦的明叔从坡下跟了上来,在与此同时,椎形山的上边,转出一只红凶的火蜥蜴,吐着尺许长的舌头,它还留着后冰川时期的古老特征,有数排锋利的牙齿。
  
    我和胖子立刻拨枪射击,一阵乱枪打去,火蜥蜴被子弹的冲击力撞得连连后缩,但它的皮肉坚固,仅此于“斑纹蛟”,轻武器虽然能射伤它,却都不足以致命,胖子从包里摸出三枚一组的拉火式雷管,当做手榴弹朝它扔了出去。
  
    火蜥蜴被子弹连续击中,本想后逃,但见弹雨忽止,便又挺身前冲,胖子扔出的拉火式雷管刚好投在它的头上,反撞落到了地上,它前冲势头不减,正好就扑在的雷管上。
  
    由于是在靠近火山口的位置突然遭遇,距离极近,而且拉火式雷管说炸就炸,炸石门的雷管威力很强,这么近的距离爆炸有可能同归于尽,我赶紧将明叔按倒,头顶处一声巨响,爆炸的气浪将火蜥蜴端上了半空,很多碎石弹在了我们身上,辛亏有登山头盔护着头上的要害,但暴露在外的手臂都被蹭了几条口子出来。

    刺鼻的硝烟散去,我抬头看了看那条火蜥蜴,倒翻在十几米的地方,被炸的肠穿肚烂,我刚想对胖子说你要是想学董存瑞不要紧,但是最好离别人远点,别拉着我们给你垫背。
  
    但这时候,我发现明叔两眼发直,盯着阿香的那只断手,我心中黯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居我所知,人的肢体断了,如果在短时间内进行手术。还可以接上,但这种与世隔绝的环境中,怎么可能进行手术?再说这断面不是切口,也根本无法再接,甚至还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活着。
  
    明叔楞了好一会儿才问我:“这…….是我干女儿的手?”也不等我回答,便垂下头。满脸黯然的神色,似乎十分心痛,又似乎十分自责,表情和心情都很复杂。
  
    胖子也看了那只断手,对我撇了撇嘴,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十分为难,明叔怎么办?我对他摆了摆手,越劝越难过。什么也别说了,赶紧架着明叔上山。
  
    于是我和胖子一人一边,架着明叔的胳膊,跟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锥形山的顶端,山口附近有大量的黑色火山砂。火山岩由灰白变黑,再形成砂状结晶,至少需要几百万年的时间,死火山也可以说是大自然中的一具尸体,踩着它走,切实的感受着那些恒古的巨变,会使人产生一种莫明失落的感觉,我甚至对走到火山口的这几步有些畏惧了,总是在担心看到死活山的山腹里,是她们的尸体。
  
    不过路再长也有尽头,到了山顶就要面对现实,火山口比我想象得要小许多,岁月的侵蚀,使得洞口消磨坍塌了很大一部分,剩余的洞口大小,也就像个工厂中的大烟囱,难怪那只火蜥蜴爬不进来,望内一张,底下有些绿色的荧光,那种光线我们很熟悉,是荧光管里发出的,我对下面喊了几声,等不及有人回答,就爬了下去。  
  
   死火山的倒喇叭口里,有很多石头与黑木的井式建筑,可能是用来给祭师通行用的,一直从地下码到顶,虽然木料已朽,但方形巨石还很坚固,我三下两下窜到山底,只见Shirley杨正抱着阿香坐在角落中,我见他们还活着,扑通扑通的心才稍稍平稳了下来。 
  
    阿香的断腕已经由Shirley杨做了应急处理,我问Shirley杨有没有受伤?阿香的伤势是否严重?

    Shirley杨对我摇了摇头,她自己倒没什么,但阿香的情况不容乐观,在水底神殿的“白胡子鱼王”与“斑纹蛟”一场混战,把殿底撞破,整个风蚀湖里的水都倒灌进了地下,Shirley杨被涌动的激流卷到了第一层地下湖,刚露出头换了口气,就发现阿香从身边被水冲过,伸手去拉她,结果两人都被水流带进了第二层地下湖,不等上岸就遇到了水里的“King Salamander”阿香被它咬住了手,拖到湖中的火山岛上,Shirley杨追了上去,在抵近射击中救下阿香,由于没有弹药了,只好退到山撒谎国内的火山口,这才发现阿香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被咬断了,便急忙给她包扎,但没有药品,不能完全止血,束手无策,等稳定下来,才想起来发射信号求援。  

这时明叔和胖子也分别下来,胖子见众人都还活着,便用嘴叼了伞兵刀,重新爬上去,想从火蜥蜴身上割几块肉,烤熟了充饥,实在是饿得抗不住了。
    
    明叔看了阿香的伤势,脸都吓白了,对我说:“胡老弟啊,你可不能因为阿香少了只手就不要她了,现在医学很发达,回去接上只假手,戴手套什么也看不出来,她一定能给你生个儿子……”
  
    我对明叔说:“她手没伤的时候,我就没答应娶她做老婆,我的立场不是已经表明了吗?我坚决反对包办婚姻,我爹我妈都跟我没脾气,您老现在又拿这说事儿,倒好像嫌弃她少了一只手似的,阿香就是三只手,我也不能娶她,她有几只手我都不在乎。”
  
    明叔说:“哎呀,你就不要推脱了,到什么山砍什么柴,你们就到香港去恋爱一段时间,那就不属于包办婚姻了,既然你不嫌弃她的手,难道你还嫌她长得不够漂亮吗?”
  
    Shirley杨显得有点生气了,微微皱着眉说:“什么时候了还争执这些事?你们怎么从来就不考虑考虑阿香是怎么想的?在你们看来难道她就是一个谈生意的筹码?别忘了她和你们一样有独立的意识,是个有喜怒哀乐的人。”
  
    我和明叔被Shirley杨训了一顿。无话可说,虽然知道救人要紧,但在这缺医少药的情况下,想控制住之么严重的伤势。却又谈何容易。阿香的手臂已经被Shirley杨用绳子紧紧扎住了,暂时抑制住血液流通,不过这不是办法的办法,时间长了这条胳膊也别想保住了。

我苦无良策,急得来回度步。一眼看见了刚才胖子下来的时候,放在地上的背囊,心中一动,总算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这时候胖子也回来了,搞回来几大片蜥蜴肉,我心想胖子和明叔这两意大利人,不帮不忙,越帮越忙。于是让他们俩去给大伙准备点吃的,由我和Shirley杨为阿香施救。
  
    Shirley杨拆下了阿香手腕上的绷带,由于没有酒精,我只好拆了一发子弹,用火药在创口上燎了一下。然后把胖子包里那几块褪杀龟的龟壳找出来,将其中一部分碾碎了,和以清水,敷在创口处,又用胶带贴牢,外边再缠上沙布。
  
    Shirley杨问我这东西真的能治伤吗?我说反正明叔是这么说的,能褪壳的老龟都有灵性,而且不会远离褪下的龟壳,还会经常用唾液去舔,所以这龟壳能入药,除了解毒化淤,还能生肌止血,他的干女儿这回是死是活,就看明叔有没有看走眼了,如果这东西没有他说讲的那种奇效,咱们也无力回天,虽然不是直接的致命伤,但阿香身子单薄,没有止疼药,疼也能把她活活疼死。
  
    阿香刚刚被火药燎了一下,已经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疼得呜呜直哭,我安慰她道:“伤口疼就说明快要愈合了,少了只手其实也不算什么,反正人有两只手。以前我有几个战友踩到反步兵地雷,那些雷很缺德,专门是为了把人炸残,而不致命,为的就是让伤兵成为对手的负担,结果他们受伤了之后,照样回国参加英模报告会,感动了万千群众,也都照样结婚,什么也没见耽误。”
  
    我胡乱安慰了阿香几句,这才坐休息,顺便看了看这里的地形,死火山是天然的,但在古时候都被人为的修整过的,底下的空间不小,我们所在的中央位置,是一个类似石井的建筑,但有石头门户,越向四周地势越窄,底部距离上面地井口的落差并不大,死火山虽然位于地下湖下边,但里面很干燥,没有渗水的迹象。
  
   胖子升起一堆火来,连筋带皮肉的翻烤着火蜥蜴。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我看见石壁上刻着很多原始的符号,像是漫天散布的星斗。其中一片眼睛星云的图案,在五爪兽纹的衬托下,正对着东方。Shirley杨曾和我说过,圣经的图上有这个标志,“恶罗海城”真正的眼睛祭坛肯定就在离这不远的东面。世界制敌宝珠大王的说唱诗文中,管这个地方叫做“玛噶慢宁墩”意为“大黑天击雷山”,“大黑天”是传说中控制矿石的一种恶魔。
  
    我想同Shirley杨确认一下,便问她这里是不是“击雷山”?没想到这句话刚出口,旁边的明叔突然“唉哟”了一声,胖子问他什么事一惊一乍的?
  
    明叔脸色都变了,看到阿香的断手时,我都没见他脸色这么难看,追问究竟,才知道原来明叔这人不是一般的迷信,尤其对批命八字更是深信不疑。他本名叫做“雷显明”,一听这地名叫做“击雷山”,那不就等于击他吗。
  
    我跟胖子都不以为然,不失时机的讽刺他大惊小怪。明叔却郑重其事的说:“你们后生仔不要不相信这些,这人的名字啊,往小处说事关吉凶祸福,往大处说生死命运也全在其中了。”
  
    明叔见我们不相信,就说:“那落凤坡的事太远,远的咱们就不说了,军统的头子戴笠你们知道吧?那也是国民党内的风云人物了,他年轻的时候请人算过八字,测为火旺之相,需有水相济。于是他请人取了个别名叫做江汉津,三个字全有水字旁,所以他在仕途上飞黄腾达啊。”
  
    我对明叔说:“是啊,飞黄腾达没飞好,结果坐飞机掉下来摔死了,改名有什么用?您就甭操那份心了。”
  
    明叔说不对不对,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戴笠还取过很多化名,因为他们军统都是搞特工的,有时需要用化名联络,他就曾经用过洪森、沈沛霖等等代名,就连代号都要有水,你们说是不是见鬼了,惟独他坐飞机掉下来那天,鬼使神差的非要用“高崇岳”这个名字,见山不见水,犯了大忌了,结果飞机就撞到山上坠毁了,收尸的那些人一打听,才知道,飞机撞上的这山叫“戴山”,残骸掉进去的这沟叫“困雨沟”,分明就是收他命的鬼门关,所以这些事,真的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胖子问到:“不是,那什么您先别侃了,军统特务头子的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到底是什么的干活?坦白从宽,抗拒的话我们可就要对你从严了。”
  
    明叔赶紧解释,跟戴笠没有任何关系,这些都是当年做生意的时候,听算命先生讲的,但后来一查,果不虚言,句句属实,所以很信这些事,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不行就赶紧撤吧,要不然非把老命留在这不可。
  
    我对明叔说:“一路上你也看见了,这地下哪里还有别的地方能走?咱信只有摸着死火山东边的地道过去,寄希望于祭坛附近能有个后门什么的,不过那也得等到咱们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再行动,现在哪都去不了。”
  
    明叔觉得反正这山里是不能呆了,他坐卧不安,恨不得赶快就走,走到东面的石门前,从缝隙中探进头去张望,但刚看了没几眼,就像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突然把门关死,用后背紧紧顶上,脑门子上出了一层黄豆大的汗珠:“有人……门后有人,活……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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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
发表于 2006-10-08 17:18:00 | 只看该作者
百合呀,偶要接这看哟,[em13][em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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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
 楼主| 发表于 2006-10-09 15:41:00 | 只看该作者
222 白色隧道
  
  
  看到明叔那刷白刷白的脸色,我心里不禁打了个突,他所说的门后有人,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怕,大不了兵来降挡,水来土淹也就是了,我自始至终最担心的一件事,就是明叔的精神状态,自打进藏以来,接二连三的出现伤亡,使他成了惊弓之鸟,而且这“大黑天击雷山”的地名,偏又犯了他的忌,明叔虽然也算是大风大浪中历炼过多少年的老水手了,但“多疑”是他的致命弱点。
  
  在这世界上有许多事,不能尽信,却不可不信,但过度的迷信,只会给自己带来无法承受的精神压力,即便是有再大的本事,也都被自己的心理压力限制住了,根本施展不得。
  
  此刻我已经无法判断明叔的举动是真是假了,也许他只是自扰,自己吓唬自己,但稳妥起见,我还是走到石门边查看究竟。
  
  明叔见我打算把石门打开,忙再次对我说:“门后有人,千万不能开啊,看来那边的祭坛是不能去的,胡老弟我看咱们还是想办法另找出路。”
  
  我抬手把明叔拨开,对他说道:“几百上千年没有活人进出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人?再说咱们现在走的是华山一条路,不管里面有什么,都有必要冒险闯一闯,否则……”我本来想告诉明叔今天再不进祭坛,其余的人倒还好说,你这死老头子八成是死定了,但转念一想还是别说这件事了,再给他增加点刺激,也许他就要和陈教授一样变成精神病了。
  
  我敷衍了明叔几句,将他劝在一旁,便来到地底石门之前。进了这死火山山腹中的神庙至今,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过这唯一的门户,此时到近前一看,这道并不厚重的石门十分的古老,底部有滑动的石球作为开合机关,门上没有任何多余地装饰点缀,只在石板上浮刻着两只巨大的人眼。眼球的图腾在精绝城以及恶罗海城中,可以说遍地皆有,屡见不鲜,但石门上的眼球浮雕却与从不同,以往见到的眼睛图腾,都是没有眼皮的眼球,而这对眼睛,却是眼皮闭合在一起的。
  
  古城中地先民们,认为眼睛是轮回之力的根源,但闭目状的眼睛浮雕又代表了什么?我当时只是微微一愣。并未多想其中的奥秘之处,便已拉开了石门。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身子,去看门后的动静,石门后是一处幽长的天然山洞,在黑暗的地下世界里,犹如一条蜿蜒地白色隧道,隧道并非笔直,数十米外便转入了视线死角。难以判断出它地长度。
  
  我见这门后的山洞虽然有些怪异,属于十分罕见的地质结构,但并非如明叔所言,哪里有半个人影?心想看来老港农大概真的已经精神崩溃了,正要缩身回去,突然听到白色隧道的远处。传来一阵缓慢脚步声。
  
  这石门后的区域,似乎极能拢音,脚步声虽远。但耳朵一进入门后,便听得清清楚楚,不会错,那缓缓迈动的步伐声,是一个人的两条腿发出来的,可能是由于地形关系,听起来格外的沉重,似有千钧之力,每一步落地,我的心脏便也跟着一颤。
  
  如雷般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节奏越来越急促,似乎在白色隧道的尽头,有一个巨人狂奔而至,落地的脚步声震人心魄,我心跳加快,一股莫名地惊恐从心地涌出,竟然竭制不住,再也不敢往隧道中张望,急忙缩身回来,“嘭”的一声,用力把那石门紧紧关闭,而那脚步声几乎也在同时嘎然而止。
  
  我长出了一口气,发觉身上已经出了一层白毛汗,一时心驰神摇,就连自己也想不明白,刚刚为什么对那脚步声如此恐惧,心中暗想真是他妈的活见鬼了,那山洞里肯定有什么东西。
  
  我很快就让自己镇定下来,调匀了呼吸节奏,把耳朵贴在石门上侦听,门后却又静得出奇。良久良久,也没有什么异常,仿佛那隧道中只有一片寂静的虚无,任何有生命的东西都不存在。
  
  明叔在我身后,显然是没听到那脚步声,但见了我的样子,便知道我和他第一次推开石门后的遭遇应该相差无几,但仍然开口问我怎样,看见了什么。

我心想现在我们这拨人又累又饿,还有人受了重伤,可以说是强孥之末,在进行休整之前难有什么作为。那石门后虽然不太对劲,但似乎只要关起门来,在这火山山腹中还算安全,不如暂不言明,免得引起大伙的慌乱,有什么问题都等到吃饱了肚子再解决。于是对明叔摇了摇头,表示什么也没有,装做一切正常的样子,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拽回胖子烤晰蜴的地方。
  
  明叔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提心吊胆的,两眼全是红丝,坐在火堆旁又对我说开了名字和命运、地名之间的迷信因果,劝我带大伙早些离开这“大黑天击雷山”。
  
  我无动于衷,只顾着吃东西填饱肚子,但明叔就好象中了魔障似的说起来没完没了。他先说了几件近代的著名事件,见我没任何反应,便越说越远,最后说起在后周显德六年,周世宗柴荣起大军北上伐辽,以取幽洲。真龙天子御驾亲征,士气大振,加之兵行神速,契丹军民上下无不惊慌,辽兵望风而逃,连夜奔蹿。周军势如破竹,连下两洲三关,分别是莫州、瀛洲、淤口关、瓦桥关、益津关。眼看着就能收复幽洲了,却不料在过瓦桥关的时候,柴荣登高以观六师,见三军雄壮,龙颜大悦,当地有许多百姓夹道迎接。世宗柴荣看此处地形险恶,占据形势,便问当地一个老者,此地何名,答曰:“历代相传,唤作病龙台。”柴荣听了这个地名,立刻神色默然,当晚一病不起,不得不放弃大好形势退兵,失去了收复幽洲的时机,而他本人也在归途中暴病而亡,可见这名称与吉凶……

我听明叔说了半天,有些事没听过,但有些又好象真有其事,但这恐怕都是心理作用。有道是国家积德,当享年万亿,人为善举,可得享天年。古代皇帝还都称“万岁”呢,也没见哪个能活过百年,可见都是他妈的扯蛋。我觉得不能再任明叔说下去了,我们听者无心,他说者有意,结果是只能让他自己的神经更加紧张,于是对胖子使个眼色,让他拿块肉堵住明叔的嘴。
  
  胖子会意,立刻把一块有几分烤过火了的肉递给明叔:“爬雪山不喝酥油茶,就像雄鹰折断了一只翅膀……当然,酥油茶咱们是喝不上了,不过这肉还算够劲道。我说明叔,您老也甭想不开了,想那么多顶蛋用!甩开大槽牙您就啃,吃饱了好上路!”
  
  明叔对胖子说:“肥仔你不会讲也不要乱讲好不好!什么吃饱了好上路,那岂不是成了吃断头饭?这谁还吃得下去……”但把肉拿到手中,闻到肉香扑鼻,确实也饿得狠了,话说一半便顾不上说了,气哼哼的大口啃将起来——看那破罐破摔的架势,真有几分豁出去了,是死是活听天由命的悲壮。
  
  我心里明白,如果一个人在短时间内情绪起伏很大决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此时此地只能干着急却没有咒念。不过,好歹算是把明叔给先稳住了,趁这功夫,我去找Shirley杨商量一下对策。
  
  Shirley杨正在照料阿香的伤势,那龟壳确有奇效,阿香的伤口竟然在短时间内都已愈合;只是由于她失血过多,十分虚弱,此刻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把那通往祭坛的石门之事对Shirley杨详细讲了一遍,Shirley杨对石门后的白色隧道从未知闻,以前收集的所有资料中,都没有提到这条通道,但可以预想到一点,喀拉米尔这片区域,一定有它的特殊之处,否则恶罗海人也不会把鬼洞的祭坛特意修在这里了,我们讨论无果,看来眼下只有先休息几个小时了,然后进入白色隧道,走一步看一步,除此之外,没有太多的余地可供提供了!
  
  于是众人饱餐一顿,按预先的布置轮流休息,明叔吃饱以后,也没那么多话了,把心一横倒下就谁,但是众人各怀心事,只睡了四个钟头,便谁也睡不着了,Shirley杨在阿香醒过来之后,给他吃了些东西,我把剩余的武器重新分配,胖子缴获明叔的那支M1911手枪,给了Shirley杨,这时我才发现,我们仅剩下三支手枪,一支运动步枪了,弹药也少得可怜,平均每人二十几发子弹,没了子弹的枪械还不如烧火棍好使,武器装备的损失大大超出了预期,给前方地去路,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事到如今,也只用自己安慰自己没有过不去地火焰山,硬着头皮往前走了,Shirley杨看了看石门山紧闭的双目雕刻,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于是众人分别将手中的武器保险打开,但因有前车之鉴,谁都没敢越雷池半步,仍然站在门外窥视里面的动静,而门后的隧道中,除了洞穴深处微弱的白色荧光,没有其余的动静。
  
  这次石门从门洞中完全拉开,我才发现门板的背面,也有闭目地眼睛浮雕,这另有些古怪的眼睛形图案,两段都是闭目的形态,中间的分为两格,各位眼睛的睁与合,睁开的那一部分,背景多出了一个黑色的模糊人影,我看的似懂非懂,好像中记载地,就是这条天然隧道的秘密。
  
  Shirley杨只看了几眼,便已领悟了其中的内容:“太危险了,幸好刚才没有冒冒失失地走进去,这条结晶矿石形成的天然隧道,就是传说中的邪神大黑天击雷山,这是进入恶罗海城祭坛的唯一道路,没有岔路,任何进入的人。都必须闭上眼睛通过,一旦在隧道中睁开眼睛那将会……将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
  
  我问Shirley杨在这条白色结晶的隧道中睁开眼睛,到底会发生什么事?Shirley杨说那就不知道了,石门上的内容,只起到一个警示作用,很笼统,也很模糊。人的眼睛会释放洞中邪神,至于究竟睁开眼睛灰看到什么,石门上并没有相关的记载。
  
  Shirley杨想了一下又说,传输“大黑天击雷山”是控制矿石的邪灵。当然那只是深化传说,大概就如同雪崩之神“水晶自在山”一样。构成这段隧道的。很可能是一种含有特殊异种元素地结晶岩,人体中隐藏着许多秘密,尤其只眼睛。人的眼睛中存在这某种微量的生物电,举个例子来说。某些人对别人目光非常敏感,甚至在一个人的背后注视,有时候也会使其察觉,这种微妙的感应就来源于词,我想这条白色隧道一定不简单,也许一旦在其中睁开眼睛,就回受那些元素的能量产生的某种影响,轻则丧失神智,重则可能要了人命。
  
  Shirley杨的意思是如果想进隧道,就必须保证在到达祭坛之前不能睁开眼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想她这是从科学的角度考虑,虽然难免主观武断了一些,但且不论那“大黑天击雷山”究竟是什么,入乡随俗,要想顺顺当当的过去,最好一切按着古时候的规矩办。
  
  闭着眼睛,等于失去了视力,在这样的情况下穿过隧道,是非常冒险的,而且在此之前,谁也没有过这种经验,但我们商议了一下,还是决定冒险一试,由胖子打头阵,将那支步枪退掉子弹,倒转了当做盲杖,明叔和阿香走在相对安全的中间,由于不需跋山涉水,阿香自己也勉强能走,我和Shirley杨走在最后,我仍然是担心有人承受不住黑暗带来的压力,在半路上睁开眼睛,那就要连累大家吃不了兜着走,于是在进入石门前,用胶带把每个人的眼睛贴上, 这才动身。
  
  由于没有足够的绳索了,只好后边的人扶着前边人的肩膀,五个人连成一串,紧紧靠着隧道左侧,一步步摸索着前行,我暗地里数着步数,而明叔则又开始紧张起来,唠叨个不停,我心想让他不停的说话也好,现在都跟瞎子似的,只有不断的说话,并且通过手上的触感,才能了解到互相之间的存在。
  
  这次闭着眼走入隧道,却没有再听到深处那惊心的脚步声,Shirley杨说在克罗拉多大峡谷的地底,也有一种可以自己发出声音的结晶石,里面的声音千奇百怪,有类似风雨雷电的自然界声响,也有人类哭泣发笑、野兽咆哮嘶吼一类的声响,但是要把耳朵帖在上面,才可以听到,被称为“声动石”,这条隧道可能也蕴涵这类似的物质,干扰人的听觉。
  
  人类可能对黑暗有种本能的畏惧心理,众人边走边说,还不时互相提醒着不要睁眼,分担了一些由于失去视力而带来的心理压力,但谁都不知道距离隧道的尽头还有多远,就这么断断续续的走出百余步,隧道中潮湿腐臭的气息逐渐变浓,四壁冷气逼人,我回想第一次从石门口向内张望,突然感到一股压倒性的恐惧,可能是由于这里环境造成的。现在闭着眼睛走在其中,仍然会产生惧意,虽然不象往里面看的时候那么强烈,但随着一步步的深入其中,那种感觉又逐渐加重,使整个人都感到极其压抑。
  
  这时前边的胖子开始骂了起来,抱怨在这隧道里,使得全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觉得别扭,原来不仅是我有这种感觉,所有的人都一样,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只听明叔说:“杨小姐你刚刚说被人盯着看的那种感觉,会使人觉得很不舒服,我好象现在也有那样的感觉,你们有没有感到有很多人在死死的盯着咱们看?上下左右好象都有人。”

  我听到我前边的Shirley杨说:“是有这种感觉,但愿这只是由于目不见无物而带来的错觉……不过这洞里好象真的有些什么。”
  
这时四周出现了一些响动,听那声音竟然是毒蛇游走吐信的动静,我们不由自主的停下向前挪动的脚步,我感到手指发麻,不知是不是因为把手搭在Shirley杨的肩膀上时间过长,所导致的酸麻,我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念头,很糟糕,先是视觉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被限制,随后听觉、嗅觉和触觉也有异状,进入隧道后, 我们的五感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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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09:04:00 | 只看该作者
223黑暗的枷锁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这里有着某种不寻常的存在,于是暂时停在白色遂道中间,借机活动一下发麻的手臂,并且由于环境的影响,人人自危,都有些犹豫不决,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我开始怀疑这段通往祭坛的遂道,根本就是一个陷井,里面的东西在不断干拢视、听、触、嗅、味等五感,始终保持固定姿态而产生的疲劳,会使人的肢体酸麻,失去原本敏锐的感觉,咸鱼般的腥臭,也使人心思紊乱。
  
  而且在眼睛贴着胶带的情况下,完全没有任何方向感可言,一旦过于紧张,稍微离开遂道的一侧墙壁,就很可能转了向,失去前进的参照物,但这非同儿戏,不敢轻易扯掉胶带去看遂道中的事物,只好提醒走在前边的众人:第一,无论发生什么,必须靠着左侧的墙壁,不要离开;第二,谁也不准擅自扯掉眼睛上的胶带,也不要自己吓唬自己,那等于自乱阵脚。
  
  我听到队伍最前边的胖子对我说:“老胡,这洞里有蛇啊,你们听到了没有?还他妈不少呢,再不摘掉胶带就要出人命了,难道咱就干等着挨咬?我是肉厚,身先士卒虽然不打紧,但本司令浑身是铁又能碾几颗钉?根本架不住毒蛇咬上一口的。”
  
  在正常的情况下遇到毒蛇,我们自是有办法对付,但如今五个人等于就是五个瞎子,要是这遂道里真有毒蛇,我们这样基本上等于是摆在案板上的肉。只有任其咬噬的份了。
  
  我把食指竖在唇边,对胖子说:“嘘……别出声,仔细听,先听听是不是当真有蛇。”连明叔等人也都秉住呼吸。静静地倾听四周的动静,有人说瞽目之人,耳音强于常人数倍。因为一个身体机能的丧失,会使另一个机能加倍使用,所以变得更加发达,不过我们现在只是自行遮住眼睛,并非真的失明,所以不知是暂时将全部身心都集中在耳朵上,还是这条白色遂道中,由独特结构产生了特殊拢音效果,总之就连一些细微的声响,都似乎是被无形地放大了,听得格外清晰,益发使人心中不安。
  
  细听之下。前后都有悉娑不断的声音。还有“咝咝咝咝”地毒蛇吐信声,而且数量之多,难以想象,有另一种可能,也许它们数量不多。但是声音被这条遂道扩大了很多倍,给人一种如潮水般掩至的错觉,听声可知,蛇群似乎正在迅速地向我们靠近,我不知道前边的几个人是什么感觉,但我可以感到,离我最近的Shirley杨已经有些发抖了,蛇鳞有力的摩擦声,以及蛇信吞吐时独有的金属锐音,都不同于任何其它种类的蛇,这声音很熟悉,只有那种精绝黑蛇才有。
  
  我们曾在沙漠中,见过一种身体短小,头上生长着一个肉瘤般怪眼的黑蛇,极具攻击性,面且奇毒无比,咬到人身的任何部位,都会在短短的数秒之内毒发身亡,而新疆的考古队员郝爱国,就死在这种罕见的毒蛇的毒牙之下,当天在扎格拉玛山谷中地残酷情形,至今仍然历历在目,想忘也忘不掉。
  
  那时我们并不知道它的名称种类,直到在影之恶罗海城的神殿中,才知道在古老的魔国,曾经存在这一种被称做“净见阿含”的黑蛇,是鬼洞的守护者。
  
  如果在这条通往祭坛的白色遂道中,遇到黑蛇“净见阿含”,也当属情理之中,但我们仍然缺少足够的思想准备,事先又怎么会想到,在这条需要闭着眼才能安全通过的遂道里,竟然会有如此之多的毒蛇。
  
  我想起沙漠中的遭遇,微微一分神,就这么个功夫,毒蛇似乎已经到了脚边,人们的呼吸也跟着都变得粗重起来,紧张的心情可想而知,都在用最大定力,尽力克制自己恐慌的情绪,因为众人都记得石门上的警告,绝不能睁眼,否则将会发生非常可怕的事情,那是恶罗海祭师的传统,恐怕一定也是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现在只能冒险相信它的正确性,不到最后时刻,绝不能轻易打破这一古老的禁忌。
  
  我突然想到如果有人沉不住气扯掉眼睛上的胶带,明叔肯定首当其冲,阿香虽然胆子不大,但好在比较听话,于是分别扶着前边Shirley杨和阿香的肩膀,摸到胖子身后的明叔身边,用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他要万一有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我尽可以提前制止。
  
  Shirley杨在后边提醒我们说:“倘若真是头顶生有肉眼的黑蛇,以它们的攻击性,早已扑过来咬人了,但听声音,蛇群的移动速度并不快,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先不要摘掉眼睛上的胶带。”
  
  我对Shirley杨说:“世上没有不咬人的素蛇,也许是这些家伙刚吃过点心,暂时对咱们没有什么胃口……”说到毒蛇咬人,我忽然想到在精绝古城中,所见到的一些壁画,壁画描绘了毒蛇咬噬奴隶的残忍场面,奴隶们无助地瞪视着双眼……对了,好像所有被蛇所咬的奴隶,都是瞪着睛睛,死不瞑目,几十副壁画都一样,仅仅是一种巧合吗?还是壁画中的住处有特殊的含义?或许是我记忆有误,主观产生的臆想,壁画中的奴隶的眼睛并非全是瞪视的,那些情景突然在脑海中模糊起来,但我仍然隐隐约约感到,说不定正是因为我们没有睁开眼睛,周围的毒蛇才不来攻击我们,可能黑蛇头项那肉瘤般的怪眼,感受到活人眼中的生物电,才会发现目标,所以在白色遂道中决不可以睁开眼睛,这就是“大黑天击雷山”的秘密?
  
  这个念头只在脑中一闪而过,却增加了几分不能睁眼的信心。我将明叔的右臂夹住,又把他的另一条胳膊塞给伴子,与胖子把他夹在中间,明叔大惊。以为我和胖子要把他当做抵御毒蛇的挡箭牌,忙问:“做什么?别别……别开玩笑,没大没小的。你们到底打算怎么样?”

胖子不放过任何找便宜的机会,哪怕只是口头的便宜,当下顺口答道:“打算当你爷爷娶你奶奶,生个儿子当你爸爸,呦……有条蛇爬到我脚面上来了……”黑暗中传来胖子将蛇踢开的声音,中间地明叔忽然身体发沉,如果不是我和胖子架住他,他此刻惊骇欲死,恐怕就要瘫倒在地了。
  
  我也感觉到了脚边蠕动着的蛇身,这种情形不由得人不从骨子里发怵。进入这条白色隧道就如同面对一份全是选择题的考卷,需要连续不断的做出正确判断,有时甚至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而且只能得满分,出现任何一个小小的选择错误都会得到生与死的即时评判,是不能挽回的。我们此刻所要立即做出选择的是——在群蛇的围攻下,是否要揭掉眼睛上的胶带,能不能冒险破坏那千年的禁忌——我有点按捺不住了,抬了抬手,却终究没有揭掉胶带。
  
  这时,只听得明叔声音发颤:“蛇啊,毒蛇……毒蛇爬到我脖子上了!救命啊,胡老弟!”我也正自心神恍惚,夹着明叔的胳膊稍稍松了,感到明叔突然抽出了他的右臂,大概是想用手拨开爬上他脖子的毒蛇。
  
  我反应过来,不等明叔的胳膊完全抽出便再次紧紧抓住他的手:“没关系,别管它!这他妈的都是幻觉,不是真的!毒蛇不可能凭空钻出来,现在前后都是蛇,咱们一路过来的时候可没感觉到有蛇……”话音未落,我觉得登山头盔上啪的一声响,由头顶落下一物,冰凉滑腻,咝的一声顺着头盔滑到了我的后肩。那种冰冷的恐惧立刻蔓延至全身,这不可能是“大黑天击雷山”使人产生的错觉,百分之二百是货真价实的毒蛇。
  
  我把先前的估计,也就是不睁开眼就不会被黑蛇攻击的想法丢在了脑后,顾不上再握住明叔的胳膊,赶紧用登山镐拨掉后背的毒蛇。忽听胖子大骂:“港农是不是你?老不死的,你怎么敢把蛇往我身上扔?身上的皮肉起绺了找练是不是?”可能明叔也趁机抽出手来甩掉了身上的毒蛇,却不料甩到了胖子身上。
  
  Shirley杨和阿香在不断拨开身旁的毒蛇,我们最初是一列纵队贴着隧道墙壁前进,后来为了监视明叔别做出格的举动就变换了队形,改为前三后二两列横队推进。这会儿,受到毒蛇的干扰,队形一下子乱了套。
  
  我眼睛被遮,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是谁撞了我一下,向边上踉跄了几步,脚下踩到团软呼呼的事物。不用看也知道是条蛇,我已经有点一个头两个大了,这些蛇都是从哪冒出来的?赶紧缩脚转身,等站稳了才感觉到,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这时,我听到胖子在附近喊道:“受不了啦!老子当够瞎子了,老子要睁眼看看!”我赶紧顺着声音摸过去,按住他的胳膊叫道:“千万不能扯掉胶带!那些蛇如果当真有意伤人,咱们恐怕早就死了多时了!你不看它们,它们就感觉不到咱们的存在,不会发动攻击!”
  
  其余的人听到我和胖子的叫喊声也都寻声摸了过来,众人重新聚拢。明叔惊魂未定,喘着粗气说:“胡老弟真不愧是摸金校尉众的顶尖高手,临危不乱啊!料事如神,大伙万万不可睁眼!从现在开始,你怎么做,我们就跟着怎么做。”
  
  Shirley杨低声对我说:“有这种可能性,但我觉得好象还不止这么简单。这隧道里危机四伏,而且人的自制力都有其极限,咱们的眼睛在这里反而成了累赘,多停留一分钟便多一分危险,必须尽快往前走!”
  
  要想重新前进就必须找对方向,但现在完全丧失了方向感,唯今之计,只有先找到一面墙壁作为依托再做理会。四周群蛇的游走声响彻耳际,保守估计也不下几百条。我拉着众人向一边摸索,遇到地上有蛇便轻轻踢在一旁,斜刺里摸到冰冷的隧道墙面。
  
  刚刚站定,便听隧道一端传来一串脚步声,距离非常之远,我赶忙伸手摸了摸周围的四个人,Shirley杨、阿香、明叔、胖子都在,那是什么人跟在我们后边?又或是迎头赶来?记起了先前从石门中探着身子向隧道里窥探的情形,难道那东西又来了?
  
  脚步声由远而近,置身在白色隧道之中,听那声音更是惊心动魄,带着回声的沉重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密,每一下都使人心里跟着一颤。我们此时跑也跑不掉,看也看不见,一时竟无计可施,五个人紧靠在一起。我把伞兵刀握在手中,冷汗涔涔不断。
  
  隧道中的群蛇也被那脚步落地声惊动,悉悉索索一阵游走,竟全然不知所踪。我忙在墙壁上摸索,摸到在距离地面很近的位置有一些拳头大小的洞穴,里面很深,手放在洞口能感到一丝丝微弱的冷风;这些蛇八成都钻进里面去了,我们想躲避却也钻不进去。
  
  我对Shirley杨说:“当真是结晶石里……天然就存在的动静吗?我听着可不太对劲。”盲目的迷信科学原理,与盲目的迷信传统迷信,本质上其实差不多,都会使人盲从,思维陷入一个固定的模式。我并非不相信Shirley杨所说,但设身处地的来看,确实与她推测的可能相去甚远。

说话间,那声音已经到了身畔,我还能听见胖子咬牙的声音,可想而知,所有人都紧张到了极点。但那轰然而响的脚步落地之声却忽然停了下来,由于白色隧道的地形特殊,加之又出人意料,我们竟没听出那东西落脚的哪里。前后左右都有可能,好象某个东西在附近一个角落里站定了盯着我们在看,不知道它究竟想做什么。这一刻猛然间静得出奇,远比有什么东西直接扑过来要恐怖得多。
  
  我们的神经紧绷,处于高度戒备状态。过了好一阵都没有动静,侧耳聆听,除了我们的心跳呼吸外没有别的什么响动。大伙这才稍微有分放松,心想大概Shirley杨说的没错,别再疑心生暗鬼了,这阵突然传来、如倾盆暴雨般的脚步声至少吓退了那些毒蛇。
  
  我摸索着再次清点了一遍人数,阿香哭哭啼啼的问我能不能把胶带摘掉,眼泪都被封在里面,觉得好难过。
  
  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的要求,想哭就等出了隧道再哭,便同胖子、Shirley杨研究往哪边走。由于现在根本搞不清我们手边的隧道墙是在哪一侧,所以必须先想办法确认方向。
  
  白色隧道虽然不宽阔,但它不是笔直的,人手总共才有多大面积,一点点地摸索,根本无法判断哪些地方有弧度转弯。虽然这里可能没有岔路,摸着一侧的墙壁走,最起码能回到起点,但恶罗海城地底这些举行古老仪式的神秘之地,进了祭坛的隧道,在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下转一圈又回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降临?我们谁也不知道,也不敢保证,但这种潜在的危险却是不能不考虑的。在可能的情况下,最好不走回头路。
  
  胖子说依本司令愚见,咱们得想个辙,往高处走。因为从死火山里面进去的时候,石门是对着西边开的,这等于就是从第二层地下湖底部,往高处的第一层地下湖底部走。祭坛肯定是在古城遗迹的正下方,越向西地势越高,高的那边就是西。
  
  我想了想,忽然有了计较,便对胖子说你知道是愚见就不用说了,向西边走肯定没错,但是你们不要忘了,从龙顶冰川到这白色隧道,恶罗海城有一个最大的特点,这些人崇拜深渊,咱们始终是在不断向下,越向深处也就越接近咱们的目标,所以我敢用脑袋担保,这隧道虽然通向西面的第一层地下湖底,但却是倾斜向下的,应该往下走。
  
  Shirley杨说:“向下走这个前提条件是肯定的,但咱们不能用眼睛去看,而且即使白色隧道向下延伸,这坡度也是极小的,凭感觉很难察觉,咱们又怎么能判断出哪边高哪边低呢?”
  
  我说这也好办,还是老办法“遇水而得中道”,说着取出水壶,将里面的水缓缓倒向地面,摸摸水往哪边流,就知道哪边低了。
  
  片刻之间解决了方向问题,于是众人重新整队,和先前一样,摸索着继续向里走。在这里想快也快不起来,只能一步一蹭向前挪动,隧道中那串神秘的脚步声时有时无,似乎是在紧紧跟着我们。我在心中暗地里骂了一通,却对它毫无办法,天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这时候只好发扬乐观主义精神,往好的一面想,也许就是“声动石”里的天然声响在做怪。
  
  又走出三四百步,仍然没有抵达尽头,但至少说明我们前进的方向是正确的,否则百余步便又回到出口了。这条白色隧道很漫长,走得时间久了,仍然是不能习惯其中的环境。如果长时间受到这种黑暗地困扰,对任何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都是考验,何况附近还有个鬼魅般如影随行的东西。
  
  走着走着,我忽然想到一件紧要的事情,想到这些全身竟然都有些发抖了,忙对前边的Shirley杨说:“从进隧道开始,我就忽略了一个细节。石门上有条隧道的禁忌,必须闭着眼睛才能进入,但我和明叔……早在咱们一同进来之前,就已经从石门后把脑袋探进去看过隧道了,那肯定是已经越过了门口的界限。也就是在一开始,就已经破坏了这里的规矩,肯定没错,当然这都是明叔带的头。”
  
  Shirley杨闻言微微一怔,那么说咱们所想的都偏离了方向。如果白色隧道中真有什么邪灵,或者其他侵害性的物质,它早就被释放出来的?为什么咱们没有受到真正地袭击?
  
  Shirley杨心念动得很快,刚说完心中的疑问,便已经自己给出了自己答案:“咱们是……祭品,那些黑蛇不来袭击,当然可能是与咱们闭着眼睛有关,更可能是由于咱们都被钉上了祭品的标记。”
  
  我叹了口气,身为一个魔鬼的祭品,自行走向邪神的祭坛,心中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真他妈的不是滋味。
  
  我正心中暗自叫苦,前边的胖子停了下来,只听他问道:“胡司令,那个什么祭坛是方的还是圆的?我这已经走到头了,你过来摸摸,这些石头很奇怪。”
  
  我过去摸到胖子,然后顺势摸了摸前方的石壁,那形状像是绞在一起的麻花,凭两只手根本无法辨认地形。我想摘掉胶带看看,反正已经是祭品了,又已经探进头来看过了,要死早死在隧道口了,但忽然心念一动,打起了明叔的主意。
  
  我想刚才遇到蛇的时候,我担心明叔控制不住,扯掉自己眼上的胶带,便和胖子夹住他的胳膊,但我现在突然觉得刚才的举动有些多余。以我对明叔的了解,他是一个多疑、有几分谋略,而且城府很深的商人。当然在险象环生的地方,他境界不够的一面就暴露出来,显得很做作,但他绝对是知道利害关系的。如果五个人中,先有一个人承受不住压力扯掉胶带,那么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明叔,但第二个就一定非他莫属。这次要不捉弄捉弄他,胡某人也就不姓胡了。
  
  我悄悄取出未用的胶带,暗中扯掉一截,轻轻帖在脑门子上,然后又把刚才对Shirley杨说的那番话,详细的对众人解释了一遍。现在摘不摘胶带,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至少我和明叔已经破坏了隧道中的禁忌,反正这里已经到了尽头,我就先带个头,睁开眼睛看看有没有什么危险。说着靠近明叔,把脑门上的胶带用力撕了下来,疼得我只咧嘴,这是故意让明叔听得清清楚楚。
  
  明叔听到我扯下胶带,却没什么危险发生,便跟着效仿。我听到他扯胶带揉眼睛的声音,又隔了一会儿,大概他的眼睛已经从黑暗中恢复过来,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只听他讶异的对我说:“有没有搞错啊,你不是已经摘掉胶带了吗?胡八一呀胡八一,你个衰仔坑老拐幼啊,这损招连狐狸精都想不出来。”
  
  我心中偷乐,也跟着摘掉了胶带,一时间眼睛看周围的东西还有些朦胧,却听明叔突然不再抱怨于我,转面惊声说道:“不对呀,杨小姐不是讲那脚步声是什么声动石结晶里发出的吗?那那那……那咱们身后的是什么?”
  
  我的眼睛还看不太清楚,只觉得四周有淡淡的白色荧光,使劲睁着眼向我们后边看去,数米开外,似乎依稀到到有个黑龋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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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
发表于 2006-10-11 13:42:00 | 只看该作者
终于更新了.百合.我等到花儿都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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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1 16:39:00 | 只看该作者

224 可以犧牲者

明叔腿脚利索,“蹭”的一下窜到了我的身后:“胡老弟,你……你看见没有?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好象就是它在一直跟着咱们,一定不怀好意。”我对明叔一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话,跟着拔出枪来,对准了后边那团黑色的影子,拼命摇了摇头,想使自己的眼睛尽快从一片白蒙蒙中适应过来,不远处那团黑影在我眼中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好象是一只黑色的手,比胖子的脑袋还要大上两号,我感到持枪的手开始发抖了,自从进入隧道以来,便不由自主的感到六神无主,不知为什么,心里始终很虚。

  这时shirley杨和胖子也分别扯下帖左眼睛上的胶带,但是与我有个时间差,我继明叔之后,终于第二个看清了隧道后面的东西,白色隧道中不需光源,便可以看清附近的事物,但在这种暗淡的荧光琢境中,眼中所看到的东西,也都略显朦胧,只见距离我们十余步开外,是个隧道弧,坡皮倾斜的比较明显,隧道在这里象是被什么力量拧了一把,形成了一个“8”宇形,就在“8"字形中间扭曲比较靠近顶上的部分,白色的墙壁上赫然呈现出一只巨大的黑手。

  不过这只手的形状并不十分清晰,我没敢冒然过去,只站在原地摸出“狼眼”手电筒,用强光去照,电筒的光束落在黑手之上,原来那只手并非是在隧道里面,而是帖在外头,与我们隔着一层隧道墙,白色隧道只有一层很薄很晶莹,却很坚固的外壳,至少顶端是这样,在通壁洁白光润的墙体上。那黑手的期影显得比较扎眼,目力所及之处,全是白的,唯独那手掌龋黑一团,但那段隧道曲折,看不到后边是否还有其余的东西。

  难道隧道中时有时无,忽快忽慢的脚步声,就是那只手发出来的吗?不过人手不可能有如此巨大,那是手还是什么野兽地脚掌?我记得从隧道一路经过的途中,会不时感到头顶有凉风灌下。可能隧道顶上每隔一段,便有缺口,上面的东西。可以随时进入隧道内部,再联想到那地下蘑菇森林里的大群“地观音”,这祭坛附近肯定存在这某种猛兽,寸步不离的守护着禁地,注视着每一个进入隧道的人,石门浮雕上所指的闭目通过,是给祭师的指示,而被“无底鬼洞”所诅咒的人们,在这里是没人拿你当人看待的,只不过是一群牛羊猪狗一样地“蛇骨”牺牲品。

  明叔在后边压低嗓子悄声问我怎么办?我对他说:“还是别找不自在了,这东西就是跟着咱们,可能不住回跑它就不会有什么特殊的举动,我说的只是可能,不信您老就过去试试,过去练趟一十八路扫堂腿,看看它有没有反应。 ”

  这时shirley杨摘掉眼上地胶带后,遂渐恢复了视力,看见隧道转弯处的外侧,贴着只一动不动的黑色大手,自然也觉得惊奇,我把情况简单的对大伙一说。幸亏咱们判断对了高底方向,否则一旦走了回头路,怕是已经横尸在隧道里了,现在没别的选择,别管后边有什么,只能接着向前走。

  于是众人怀着忐忑的心情,转身向前,尽头地石壁已在近前,但刚一挪步,就听整条隧道里“嘭”的一声巨响,如闷雷一般,我心中也随之一颤,急忙回头去看,只见后方的隧道顶上,又多了一只黑色大手,我们一停住,它便不再有动静,但显然在刚才我们前行的一听间,它也跟着迈了一步,隧道非常拢音,声音格外震撼人心,“击雷山”可能就是由此得名。

  现实中的存在,却硬要置之不理,这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现在睁开了眼晴,反而觉得更为恐慌,眼上帖着胶带的时候,至少还能自己安慰自己——那都是石头里的声音,可现在明知道后边实实在在的跟着个什么东西,却还要故意熟视无睹,实在是有些勉为其难。

胖子说,咱们现在有点象是南斯拉夫电影里,被押送刑场就义地游击队员,后边跟着纳粹党卫军的军官,是不是有这种感觉?

  我说胖子你这比喻很不恰当,你这不是咒咱们有去无回吗?要说咱们是上江州法场的宋江、戴宗还差不多,还能指望着黑道同伙,象什么浪里白条之流的来劫法场。

  这时众人的心情都十分压抑,虽然我和胖子嘴上装做不太在乎,但我心里明白,这条路怕真是有去无回了,事到临头,反而心平气和了下来,看了看面前刚才摸了半天的石壁,隧道确实已经到了尽头,四周墙上都是一只只睁眼地符号,这里所有的结晶石,都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起来,虽然天然造化的形成可以说是鬼斧神工,千姿百态,但这里的地形仍然是太特别了。

  一大块麻花形状的花白岩石,从地面兀突的冒出一米多高的一截,无法形容它是个什么形状,似方似圆,有些地方又象是复杂的几何图形,石体彻底的扭曲了,而且不是往一个方向,有的部分顺时针,有的部分又逆时针,所以摸起来象是麻花,外边有些又黑又碎的腐烂木屑,可能在以前有个木制结构围绕着这块怪石,可以蹬着爬到上边。

  我攀住顶端向里一看,这原来是个斜井的井口,深处白芒芒的一片,没有尽头,井口里面有台阶,但都快磨损成一条斜坡了,以前不知有多少奴束俘虏,被当做祭品从这里驱赶下去。

  大伙一商量,走吧,里面就是十八层地狱也得下去,这一劫无论如何是混不过去了,于是胖子把登山头盔和身上剩余的装备紧了紧,又是由他打头阵,我看他爬上去的姿势就别扭,但没等来得及提醒他,胖子就已经大头朝下,斜着扎了下去。

  然后是明叔和shirley杨和阿香,他们陆续跟着下去。白色隧道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心中立刻觉得空落落孤伶伶的,我不太毒欢这种感觉,赶紧再次爬上井口,在下去之前,我枯头看了一眼隧道深处那黑色的手印,猛然间发观,不知在何时,两手之间出现了一张脸的明影,鼻予和嘴的轮廓都能看出采。但这张脸只有下半部分,唯独没有眼晴和额头。

  黑色的面孔在结晶石中竟然越来越清晰,好象它根本就不是在外边。而是在隧道中地石头里,面孔的上部也在逐渐浮观,就在快看清它的眼睛之时,我过于紧张,脚下所踩的石坎又太滑,一下子没有站稳。趴在斜坡上滑进底部。

  井下的这条通道很宽敞,倒喇叭,口窄底大,象是一个极粗的地下天然晶洞,整体是圆弧形,斜度大约有四十五度,开始的地方有一些微微突起的台阶,下斜面上则有无数人工开凿的简易石槽,用来给下去的人蹬踩。又浅又滑,加之过磨损地过于厉害,大部分都快平了,一旦滑下去就等于坐了滑梯,不到尽头,便很难停住。 我头上脚下趴在地面顺势下滑,洞里的水晶石比镜子面还光,四面八方全都是我自己的影子,加上下滑地速度很快,眼都快要花了。

  我担心如果下方有比较突出的石阶,会把胸前的肋骨挫断,赶紧翻了个身,将后背半空的背囊垫底下,遇到过于光滑的地方,便甩登山镐减速,滑落了也不知多深,水晶斜坡终于平缓下来,我刚从洞中滑出,便发现只有阿香和shirley杨站在洞口,胖子与明叔不见了。

  shirley杨听以后边的响声,急忙转过来扯住我地胳膊,将我下滑的惯性消除,我看到前边数米远处,地形转折为向下的直角,心里一沉,胖子和明叔别在掉到悬崖下面去了?顾不得身上撞得酸疼,刚一起来,便先看shirley杨的脸色,希望能从她的目光中,得到那两个人安然无恙的溶息,shirley杨面有忧色,对我播了摇头,她在胖子和明叔之后下来,由于惯性的作用,也险世掉到下面去,多亏手疾眼快,用登山镐挂住了附近的一块大云母,才没直接挥下去,然后又拦住了跟着下来的阿香,只比我先到一分钟而已。

  我心中更是担心,忙到地层地断面处查看,只见我们身处之地,是一个大得惊人的水晶矿洞,高有数十米的穹庐上,不时渗下水滴,地下湖悬在头顶,水晶石脉纵横交错,头顶上全是一丛丛向下戟张的晶体,人在下边一动,上面就有无欺影子跟着乱晃,象是进入了倒悬的镜子迷宫,我们是站在入口的一个平台上,脚下尽是白茫茫地云气,这些象白雾、又象水蒸汽般的云气,是造山运动导致结晶体并化而产生的石烟,比晶尘密度要低,无嗅无味,凝而不散,而且都保持着恒久的高度,将洞穴从中间一分为二,截为两层,下边如同是个白云聚成的湖泊,由于看不见下面的情况,被石烟一遮,使得这洞窟显得又扁又宽,不过却并不怎么觉得压抑。

在这片云海中浮出一座黄玉般的山体,入口处的平台,与玉山的顶端,有一条石茎凌空相联,那是一个半化石半植物般的粗藤,被修成了一段通行用的天架,我踩了踩还很坚固,足可以承接人体的重量,站在上面向下看,云生足底,根本无法见到下面的地形,是深渊,是水潭?或者也如同头顶,都是密集的结晶体?胖子和明叔这俩人,肯定是没停住,掉到下面去了,我问阿香能不能看见下面,却见阿香的眼晴由于被胶带帖住,泪水都把眼睛泡肿了,看人都模糊,更别说看别的东西了,现在什么也指望不上她了。

  我和shirley杨向下喊了几声,没有回应,不禁更是忧虑,我正寻思着从哪下去找人,却忽听云层底下传来胖子的喊声:“胡司令,快点放绳下来接我,层股都挥成他妈的八瓣了。”

  我一听胖子这么说,顿时放下心来,从声音上可以制断出,下面没有多深,我们站在天架上。离胖子头顶距离不远,我对胖子说:“我上哪给你我绳子去?现找树皮搓一条也不赶趟了,你能不能自己找地方爬上来?对了,明叔怎么样了?是不是也掉到下边去了?”

  只听胖子在浓重的石烟下喊道:“港农的登山头盔掉了,一脑袋撞到了下边的水晶上,谁知道他是死是活,这地方就中间有层云气,下边这鬼地方都是镜子似的石头,我一动膀子,四面八方都跟着晃。我现在连路都找不着了,一动就撞墙,更别说能找着地方爬出去了。我说你赶紧的找绳子,明叔掉下来地时候都快把这地方砸塌了,说不定一会儿,我们就得沉湖里去喂王八了。”

  我一听明叔脑袋撞到了石头上,而且下面还有崩塌的危险,知道情况不妙,但登山索都在途中丢失了,哪有纯索可用。

  shirley杨突然想到可以甩身上携带装备的“承重带”与“武装带”,每个人身上都有,可以拆开来连在一起,而且足够结实,于是赶紧动手,把承重带垂下去之后,先让胖子把他和明叔的所有绳子带子,反正是结实的都使上,跟我们的带子连在一起。先把胖子的背包和步枪吊了上来,随后把明叔捆住吊了上来。

  明叔满脸是血,我伸手一摸不太象血液,不由得立刻叫苦:“糟了,明叔归位了,脑浆子都流出来了。”阿香一听她干爹脑浆子都流出来了。鼻子一酸又哭了起来。

  shirley杨说:“别乱说,这就是血,血红素开始产生变化了,他还有心跳,可能只是撞晕过去了,还是先给他包扎上再说。”

  我边给明叔包扎边劝阿香说:“别哭了,流这点血死不了人,最多落下个脑震荡……轻微脑震荡。”

  胖子在底下等得焦躁:“我说你们还管不管我了?要给明叔哭丧也先把我弄上去啊,咱们一起哭多好?”

  我这时才想起来,胖子非比明叔这身子骨,想把他吊上来可不那么容易,于是垂下承重带:“我可拉扯不动你,只能起到协力的作用,你得发挥点主观能动性。”

  胖子在下边扯了扯绳子叫道:“我虽然全身都是那什么主观能动性,但我也不是喷气式飞机,不可能直接蹦上去。”

  我把承重带扯向石茎天架边上的石壁上,胖子有了方向的指引,忽高忽底地在底下摸爬,从水晶迷宫里转了出来,扒住石壁上凹陷突起的位置,加上我和shirley杨在上边用力拽他,总算爬了上来,刚才那下摔得不轻,虽是带着护膝护肘,尾巴骨也疼的厉害,半天也缓不过来。

  明叔那边地血也止住了,我摸了摸他的脉搏还算平稳,但不尽快到祭坛里去解除身上的诅咒,恐怕他会第一个归位,所谓同命相联,我也不能丢下他不管,于是众人稍微喘了口气,由胖子背上明叔,踩着悬在云上的天架走上了淡黄色的石峰,这里地形是个很工整的半圆形,顶上一线旗云飘摇不定,给人以一种在虚无缥缈间地神秘感觉,头顶的晶脉中,不时有鬼火般的亮光闪烁,忽生忽灭,多达数百,望之灿若星汉。

  淡黄色的珠形山上,颜色略深的地方,隐隐似是一副苍老的五观,但不可能是人为修的,在近处也看不出石峰是什么地质结构,象圣、又象化石,偶尔还能听到深处流水泠然的清脆响声,寻龙诀中形容祖龙顶下有“龙丹”一说,看来并非虚言,这座地下的奇峰,可能就是风水术士眼中那枚生气凝聚地“龙丹”。

  我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情形,白色隧道中的那个东西,显然是停在了尽头,没有跟着进来,但来路算是彻底断了,但眼下顾不得再去想回去的时候怎么对付它了,而且最后在隧道中所见的那一幕,我没有对众人说,免得进一步增加他们的压力。

  天梁地尽头直达山腹,内部空间不大,地上有两个水池,壁上都刻着狰狞的恶鬼,在两侧,分列着数十尊苍劲古旧的白色石人像,比常人身材略高,每人都棒着一只大海碗一样的石盎,我记起人皮壁画描绘的仪式中,剜出人的眼球,就装在这样的器具里,于是往那石盎里看了看,却什么也没有。

  看见到了地方,胖子便把明叔放在地上体息,明叔这时候醒了过来,但似乎有点神智不清,胡里胡涂的,问什么也不说就会摇头,连他自己的干女儿也不认识了。

  祭坛中还有几处略小的洞窟,宗教神秘色彩极为浓重,我把献王的人头,也就是那颗“凤凰胆”掏了出来,问shirley杨有没有找到怎么使用的办法?夜长梦多,最好尽早了结掉这件生死攸关的大事。

  shirley杨正在凝视一个地方,那里四周都是古怪离奇的雕刻,地面上有个人形的凹槽,是张开四肢的样子,似乎是个行刑的地方,年深日久杀人太多,被积血所浸,石槽里已经由淡黄变为了暗红色,看看都觉得残忍。

  我连问两遍shirley杨才回过神来,她脸色很不好,深吸了好几口气也没说出话来,指着那些石板,示意让我自己看看。

  我虽然对于这世古老的神秘仪式不太熟悉,但这里的壁刻很直观,竟连我也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只看了几眼,也觉得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我才等着那黑红色的人形石槽问shirley杨:“想举行仪式,至少需要杀死一个活人作为牺牲品,没有这个牺牲者,咱们谁都不可能活着离开,可谁又是可以随随便便牺牲掉的呢?难道要咱们抽生死签吗?”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0-11 16:52:06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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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13 08:57:00 | 只看该作者
225 倒计时
   
      
    我和Shirley杨在“人形行刑坑”边观看四周记载的仪式场景,越看越是触目惊心,那些古老的雕刻图案,虽然构图简单,但带给人心理上的冲击,却丝毫不亚于亲眼看到,有活生生的人在面前生剐活剥,壁画中的一笔一划都似是鲜血淋漓。
  
    但比杀人仪式壁画更为残酷无情的,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现实,铁一般的规则没有任何变通的余地,想要举行鬼洞仪式,就至少需要一个人作为牺牲者,没有牺牲者的灵魂,就象是没有空气,蜡烛不能燃烧。
  
    壁画中线条简单朴拙的人形,可以清楚的区别出“祭品”与“祭师”,整个祭祀“蛇骨”的过程,都由两名祭师完成,他们身着异服,头戴面罩,先将一个奴隶固定在墙壁上,用利器从头顶开始剥下奴隶的皮,趁着奴隶还没彻底死亡的时候,再将他放置于地面那个行刑的石槽中杀死,随后一名“祭师”抱着已死的祭品,进入到祭坛有两个水池的地方,那里才是祭祀蛇骨的最主要场所,不论要进行何种方式的仪式,都要将死者与“凤凰胆”同时沉入分别对应的两个水池里,这似乎是为了维持某种力量的平衡。
  
    杀人仪式的场面太过残酷,我看了两遍,就觉得全身不适,似乎在鼻子里闻到浓重的血腥恶臭,心里感到又恶心又恐怖,我问Shirley杨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途径了吗?如果说为了活命,同伙间自相残杀,不管从道义上来讲,还是从良心上来考虑,都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同伙同伙,说白了就是一起吃饭的兄弟搭档,都在一口锅里盛饭吃,谁能对谁下得去黑手?把枪口对准自己的战友,那即使侥幸活下来,也必将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能摆脱鬼洞的诅咒,却永远也摆脱不掉对自己良心的诅咒。
  
    Shirley杨显然也产生了极重的心理负担,我安慰她说:“目前还不算死局,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一定能有办法的。”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心里完全没底,只是暂时不想面对这个残酷的问题,能拖延一刻也是好的。
  
    举行剥皮杀人仪式的石槽和墙壁,都令人不忍多观,我们回到了有两个水池的大厅,只见阿香正坐在明叔身边按着断手轻轻抽泣,明叔双目无神,垂着头倚墙而坐,而胖子则蹲在地上,正在观看一个古怪的水晶钵,他见我和Shirley杨回来,便招呼我们过去一起看。
  
    这透明的水晶钵我进来的时候已经见到了,但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此刻见似有古怪,到跟前一看,奇道:“这有些象是个计时之类的器物。”
  
    水晶钵的钵体像是个小号水缸,上面与玉山的山体相连,不过浑然一体,看不出接口在哪里,不知从何时起,一缕细细的暗青色水晶沙从上面漏下,钵底已经积了满满一层,我顺着流出“水晶沙”的地方向上看,与山体的接口处,有一个黑色的恶鬼壁画,面目模糊不可辨认,但我却觉得十分象是隧道中的“大黑天击雷山”,这只正在不停注入流沙的水晶钵,是一个古老的计时器吗?它莫名其妙的摆在这里又有什么作用?我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念头,但如那黑影般模糊朦胧,虽然脑子里很乱,但仍然感觉到这个计算时间的东西,并非善物。
  
    胖子对我们说:“从一进来,我就发现这东西就开始流进水晶砂了,以我的古物鉴赏和审美情趣来看,此物倒有几分奇技淫巧,且能在潘家园要个好价钱,不如咱们……搬回去当做一件纪念品收藏收藏。”
  
    我心中疑惑正深,便对胖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置可否,Shirley杨这时突然开口说道:“可能咱们进入祭坛后,无意中触到了什么机关,这水晶钵就开始倒计时了,如果在流砂注满前咱们还没有完成仪式,那么……”说着把目光投向那一团黑影般的恶鬼壁画。
  
    我顿时醒悟,是了,这地下祭坛是恶罗海人的圣域核心,自是不能随便进出,如果到了某一时间还迟迟不举行仪式,那隧道中的“大黑天击雷山”介时就会被从白色隧道中放入祭坛,我们还不知道,那黑影般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它似乎是某种存在于水晶石中的邪恶物质,是祭坛的“监视者”,那么我们究竟还剩下多少时间?
  
    以流沙注入的速度,及水晶巨钵的大小来判断,我们剩下的时间不超过两个半到三个小时,必须在这个时间以内,完成那残忍的剥皮“杀人仪式”。
  
    面对这不断流逝的死亡倒计时,我们的心跳都开始加快了,似乎那流出的不是“水晶砂”,而是灵魂在不断涌出躯壳,Shirley杨说时间还富裕,但留在玉山内的祭坛里,盯着这流沙看,只能陡然增添心中的压力,咱们先退到外边的石茎天梁上,商量商量怎么应付这件事。
  
    我和胖子也都有此意,于是带着阿香与明叔,众人暂时离开了那座邪恶的祭坛山洞,坐在天梁附近的石人像下,各想着自己的心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最后还是我先开口,一路上不断接触有关“鬼洞”、“蛇骨”、“虚数空间”以及从未听闻的各种宗教传说,使我对“无底鬼洞”逐渐有一个粗略的概念,我把我的概念对Shirley杨讲了一遍。
  
    精绝的鬼洞族,管埋有蛇骨的无底洞叫做“鬼洞”,而“恶罗海人”中并没有这个称呼,它们直接称其为“蛇骨”,那是一些来自虚数空间的尸骸,绝不应该存在于我们的现世之中,深渊般的洞穴,是那尸骸脑中的记忆,“恶罗海人”认为世界是一个生死住复的轮回循环,这个世界毁灭之后,会有另一个世界诞生,循环连绵不断,所有的世界都是一体的,而“蛇骨”也将在那个世界中复活,它们通过不断的牺牲生命供奉它,是期望恶罗海人也能在另一个世界中得以存留。
  
    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鬼洞的传说,会发现这些传说与中国古老的风水秘术,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风水之根本并非“龙砂穴水向”,归根结底是对“天人合一”的追求,什么是“天人合一”呢?“天”表示天地、世界,“人”表示人类、包括各种生灵、生命,在“天人合一”的理念中,它们都并非独立存在的,而是一体的,是一个整体,按Shirley杨的话所说就是如同后世的“宇宙全息论”。
  
    “天人合一”的理论中,提出阴阳二气,虽然分为两极,但既然是一体的,便也有一个融合的点,这个区域就是祖龙地脉的“龙丹”,深埋昆仑山地下的“龙丹”,是生气之总聚之所,抬头就可以看到头顶的晶脉,有的全变黑了,有的又光芒晶莹,一条龙脉的寿命到了,另一条新的龙脉又开始出现,这是所谓的生死剥换,全世界,恐怕只有喀拉米尔的龙顶下有这种罕见的地质现象,这里是“阴”与“阳”的交融混合之所,所以恶罗海人才会把祭坛修在这铉弧交叉的紧要位置,古人虽然原始愚昧,但也许他们对自然万物的认识,远比现代人更为深刻。

鬼洞的诅咒,不论是通过眼睛感染的病毒,还是来自邪神的怨念,想消除它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将一具被诅咒的祭品尸体,与“凤凰胆”按相反的位置,投入龙丹内的两个水池中,切断其中的联接,祭坛里的壁画中有记载,这条通道不止一次的被关闭过,关闭了通道,鬼洞与影子恶罗海城,包括我们身上的印记虽然不会消失,但它们都变成了现实中的东西,也就没有危害了,直到再举行新的祭祀仪式,不过这祭坛却不能进行毁坏,否则会对山川格局产生莫大的影响,那会造成什么结果是难以估计的。
  
    我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和Shirley杨商量了一个小时,想到了不少的可能性,但最终的结果,还是和先前的结论并无二致,没有一个牺牲者,全部的人都得死在祭坛里。
  
    胖子在旁听了半天,也插不上嘴,虽然没彻底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至少明白了个大概,便说道:“牺牲者还不简单吗?这不是现成的吗,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说着就看了看明叔,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潜在的台词不用说我也能明白:要死人的话,没人比老港农更合适了,反正是他自找的,说了八百六十遍不让他跟着咱们,偏要跟来,而且现在脑袋也撞傻了,加上他岁数比咱们老很多,鬼洞的诅咒是谁岁数大谁先死,所以说他现在跟死人也没多大区别,咱们就不用发扬革命人道主义精神了,按老胡的话说,那叫为救世人而舍身入地狱,成正果了,可喜可贺。
  
    阿香一听这话,吓得脸都白了,竟然连哭都哭不出来,紧紧抱住Shirley杨哀求道:“杨姐姐求求你们别杀我干爹,这个世界上只有干爹管我,我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
  
    Shirley杨劝她不要担心,然后对我说:“这件事不能做,你知道我是信教的,我宁可自己死了,也不能做违反人道的事,虽然明叔很可能活不过明天这个时候,但咱们如果动手杀了他,又如何能面对自已的良心,主教导我们说……”
  
    我对Shirley杨说:“你那位主尽说些个不疼不痒的废话,我不愿意听他的话,但你说的很对,我们迫于生活,是做了一些在道德上说不过去的事,别的不说,单是摸金校尉的行规,你数吧,能犯的咱们都犯了,可以说道德这层窗户纸,早已捅破了,不过捅进去一个手指头,跟整个人都从窗户里钻进去,还是有区别的,这种心黑手狠的事我还是做不出来,下不去手。”
  
    Shirley杨见我如此说,这才放心,说道:“如果非死一个人不可,我……”
  
    我知道Shirley杨始终都觉得在去沙漠鬼洞的事件中,连累了许多人,心中有所愧疚,她是个很任性的人,这时候怕是打算死在祭坛里,以便让我们能活下去,于是不等她说完,便赶紧打断了她的话,大伙都看着我,以为我想出了什么主意,我心乱如麻,看着明叔无神的表情,心中不免浮现出一丝杀机,但理智的一面又在强行克制自己这种念头,各种矛盾的念头,错综复杂的纠缠在一起,脑子里都开了锅,感觉头疼得像要裂开了,再看看手表,催命的死亡时间线在不断缩短,看到胖子正把“凤凰胆”一扔一扔的接在手中玩,便抢了过来:“小心掉到天梁下头去,下边水深,这珠子如果没了,咱们可就真的谁也活不成了,这是玩具吗这个?”
  
    胖子不满的说:“你们今天怎么突然变得心软起来?其实我看明叔现在活着也是活受罪,痴傻呆蔫的,我看着就心里不落忍,咱今天趁这机会,赶紧把他发送了,早成正果才是,阿香妹子你不要舍不得你干爹了,你不让他死是拖你干爹的后腿耽误了他啊,过这村没这店了,要是明天死就不算是为救世人而死,那就成不得正果,还说不定下辈子托生个什么呢,而且……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各位别忘了,明叔已经脑震荡,傻了,就是什么也不知道了,与其……”
  
    阿香被胖子的理论,说得无言以对,正要接着哭泣,却忽听一直默坐在那里没反应的明叔轻轻呻吟了一声:“唉呦……真疼啊,我这条老命还活着吗?”
  
    阿香看明叔的意识恢复了,惊喜交加,明叔显得十分虚弱,目光散乱,说刚才掉下云层底部的水晶石上,把登山头盔挂掉了,一头撞在什么硬东西上,就此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又问这是什么地方?
  
    阿香把刚才的情况对他一说,明叔抚摸着阿香的头顶,长叹一声:“唉,这苦命的孩子,胡老弟呢?我……我有话要对他说。”
  
   我看明叔那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知道他的性命只在顷刻之间,难道是找我交代什么事吗?于是半蹲在明叔身前,对他说:“有什么话您尽管说。”
  
    明叔请求Shirley杨和胖子先回避一下,他们知道明叔大概想说阿香婚姻的事,二人只好向后退开几步,明叔老泪纵横地对我说:“其实自打听到这击雷山的名字,我就已经有思想准备了,这次似乎撞伤了内脏,这是天意啊,一切都是天意,既然不死一个人,就谁也不能活着离开……那也就认命了……,不过阿香这孩子,我放心不下啊,你一定要答应我,以后照顾好她。”说着吃力的抓起阿香的手,想把她的手让我握住。
  
    我见明叔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心中突然感到一阵酸楚,于是握住阿香的手,嘴中答应着:“这些事您尽管放心,我虽然不一定娶她,但我会象对待我亲妹子一样永远照顾她,我吃干的,就决不给她喝稀的。”
  
    明叔的目光中露出欣慰的神色,想握住我的另一只手,生离死别之际,我心中也颇为感动,刚想伸过另一只手去和他握在一起,神情恍惚中见到明叔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光芒,我猛然想到另一只手里正拿着“凤凰胆”,脑中如同滑了一道闪电:“CAO你MA,这戏演的够真,但想蒙胡爷还差点火候!”
  
    不过我毕竟还是反应稍稍慢了半拍,就这么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明叔一把夺过“凤凰胆”,身子一翻从地上滚开,我还有一只手和阿香握在一起,我赶紧甩掉她的手,想扑到明叔的双腿把他拽住,但这里距天梁边缘不远,下边是镜子迷宫般的水晶石,而且有些地方还有水,那枚事关全部人生死的“凤凰胆”很可能在缠斗中掉落下去,我投鼠忌器,也不敢发力,竟没扑住他。
  
    明叔就象是只老猴子,从地上弹起身子,踩着石人像身前的石盎,蹭蹭两下就爬上了石人的头顶,举起“凤凰胆”说:“谁敢动我就把珠子扔下去,大不了同归于尽,胡仔肥仔,你们两个衰命仔,自作聪明想让我雷显明替你们送命,简直是在做梦,我什么场面没见过,还不是每次都活到最后,谁他妈的也别想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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