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策论坛

       找回密码
    登录  立即注册
搜索
楼主: 输不死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转帖]老山狙击手 最新章节 11.重返前线 (中)

[复制链接]
31#
 楼主| 发表于 2006-11-14 21:30:00 | 只看该作者

7.出击 (上)

刚出坑道时,觉得外面夜气很寒,光线也暗得很。顺着战壕走的时候,向前进在中间,想起一件事,说:“不知你们发现没有,越南人大都是打光脚板的,真的像老兵们传说的,走起路来无声无息。我今天早上从下面山谷里上来,一路上看到的人都是这样。还有,他们爬山奇快,扛着弹药,几大步就上去了。”前面的黎国柱说:“他们脚底下老茧也许很厚,我小时候也打过赤脚,现在不行了。”熊国庆走在旁边,也是想起一件事,就问:“老黎,你真的练过铁头功唆?不晓得有没有人会铁砂掌,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后面的张文书听了笑起来:“呵呵,我会一门功夫,有空传给你。”熊国庆问:“是哪样哦?”张文书说:“降龙十八掌。”熊国庆说:“龟儿子,你拿老子开玩笑嗦,降龙十八掌,你以为那是真的嗦?”

大家都笑起来。一个警卫说:“如果可以,我觉得还不如练蛤蟆功,欧阳锋就是毒了点,这门子功夫倒让我喜欢。”熊国庆说:“是的嗦,可惜后来洪七公跟他同归于尽了,不然的话,他活下来,你就可以跟他拜师了山。”大家又都笑起来。连长说:“你娃儿的些,只喜欢看金庸的小说唆。”

张文书说:“连长,难道你不喜欢?哦,记起来了,你喜欢看《薛丁山征西》,还有他老爸《薛仁贵征东》,《杨家将》······”连长笑起来:“你娃儿硬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哦?这几本书摁是要得!你们不喜欢看唆?”

黎国柱说:“当然都喜欢,我们没事儿就谈论薛仁贵是不是真能吃那么多。上次向前进硬是说杨令公撞死在了李陵碑上的那个李陵碑是个人的墓,我不答应,争到现在还没结果。上次为了这个事情,我们争得还差一点搞打了起来。大家说说,李陵碑是不是个人的墓碑?我还是反对的!没有根据。”

排长说:“你龟儿子的些,上次就为这个事情闹起来的唆?”

向前进正要回答,“什么人?口令!”突然传来前面哨位上马小宝的大喊声。原来他刚才得到命令,等会儿有自己人下山,听到动静先别乱开枪。他犯了个错误了,自己人都还没出发,哪有就从外面回来了的?

那一声喊话过后,只听到有人慌乱的用中国话回答:“自己人,自己人。我们是解放军。”又一个说:“来巡逻的,不要开枪。”

声音不大自然,向前进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劲,正要下令分散警戒,做好战斗准备,连长已沉声说:“大家赶快散开,做好战斗准备。”大家也都觉得不对,想要看一看情况,呆在原地等命令呢,闻言熊国庆快速向前面跑,插在了黎国柱的前头。他背着一具火箭筒,端着突击步枪,第一个抢占了前面的战壕交叉口射击点。黎国柱则散到左边战壕里,从一个梯窝里爬上地表,卧倒在上面。张文书跟特种兵在一起,连长又低声说:“你们两个留下来,跟爆破员在这里不要动。”显然是在跟他的警卫员下命令,“我跟一排长过去右边包抄。”一排长说:“右边让我去,你留下来指挥。”连长说:“废话,我留下来指挥谁?”说着,腿也不瘸了,沿着战壕里壁迅速摸着走过去。

前面战壕哨位上马小宝又大喊了一声:“解放军?那个部队的?口令!”

“兄弟,你紧张个什么?都说了自己人了,难道是越军特工队还不跑吗?我们是侦察兵,一直在外边,哪里晓得你们这里的口令!从这里巡逻路过的。”

马小宝大声说:“站着别动,再动就开枪了。说,你们当中有没有镇远省的兵?”

“镇远省的?有有有,我就是镇远省的,呵呵,想不到大家还是老乡。兄弟你哪个县啊?”那人干笑起来。马小宝说:“我是你妈的那个县的。”嗒嗒嗒······手中缴获的AK说话了。

战斗瞬间打了起来。

原来马小宝 父亲是贵州省镇远县人,来到云南安了家,他晓得贵州省有个镇远县。情急之下,他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个套问之法。

暗夜里,黎国柱在地表上很清楚的看到五六个敌人射击的枪口焰火,向着马小宝移动着来了,已将他压制住。那些压制的子弹打过来,打在了身边的泥土上。他趴在地表一声不吭,从焰火位置估摸着向敌人胸口部位搂火扫射了过去。与此同时,熊国庆也开火了,并扔出了一颗手榴弹。

右边连长过去时 眼睛好生厉害,虽然暗夜里,却看得见有人悄悄摸到第一道战壕外边来了。人影黑耸耸的一排,连长心里想:“狗日的些,都是一个二个打着你娘的光脚片,硬是没得一点声音。好在老子眼睛厉害,看得见你们。老子等你们再走近了一点再打!让你娘的全掉进战壕里来。”连长半蹲着,斜身出腿,大步无声的移动过去。

“来偷袭老子唆!老子打你狗日的山。”伴随着嗒嗒嗒的AK扫射声音,连长咒骂完毕,飞快地运动着冲到前面第一道战壕,去捡起来胜利果实。此刻三班的防守士兵们手中抢早都猛烈爆炒起来,连长身后排长也在对阵地前沿作压制射击,掩护连长冲过去解决掉下战壕的敌人。

“没见过你大爷出过手唆,你大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不凡哦!老子打你小狗日的。”连长在战壕里不管敌人死活,一路扫射过去。

战斗很快结束,连长将最后一名掉下来爬动着去捡枪的家伙干掉了,阵地恢复了寂静。此刻硝烟味在夜气里格外刺鼻,连长将六人小组召集拢来,问了各人情况,有伤着的没有,大家都说:“没有。”连长说:“好山,一出门,敌人就送来了这个大礼,老子牛刀小试,也干了好几个!这是个成功的预兆。狗日的些,没见过他大爷老子亲自出过手,今天领教了老子厉害了。”大家呵呵笑起来。

连长说:“废话少说了,时间不早,大家再检查一下装备,刚才战斗,莫掉了。”而后做了个简短祝语:“同志们下山小心些,尽量避开偷袭的残存特工,快去快回,马到成功!”大家齐声答应着:“是,保证完成任务。”于是继续出发。

出了战壕,大家都无一说话。向前进打头走,由跟友军阵地相连的那片密林中直插下去。那个特种兵很显然还习惯于走夜路,像是受过夜战训练。

大家武装精良,负重也不小,很小心的在漆黑一团的林子中溜行着。向前进、黎国柱、熊国庆等三个人虽然都是新兵,但入伍后有两个月时间针对越军作战特点,连队几乎每天都搞夜战训练,风雨无阻。所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现在运用得上了。

树林子里不时间嘀嗒嘀嗒掉下叶片承接不住的雾气凝珠,打湿在肩头上,格外要冷一些。但很快,大家就都适应了。

在林子里没下行多久,身上全都湿了。走在最后的张文书要好一点,浑身上下只是肩头打湿得多些。向前进的冲锋枪挂在一边肩头,他随时都可以右手一摸,提起来左手端接住枪前面护木部位就开火。这个动作他曾经反复训练过,只要一秒钟就可以形成作战杀伤力。

在黑暗中他尽量地找到感觉,往着林中低矮灌木丛的空隙中间走。这样的话可以尽量少弄出声音,减少暴露几率。二则可以减少湿叶沾湿身子,被凝结雾水露珠打湿那可很不好受,让人感觉冰凉。可是林中光线比林外要差很多,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他不得不下意识地不断地用手伸往前面,不断拨开前面的低矮灌木的枝叶。

走了一程,解放鞋也早透湿了,脚趾头老是往前面争挤着,想要出人头地。地上太滑,这鞋底面凸出印痕既不深也不多,得不到什么摩擦力,非常不适应在腐叶润湿的林中夜行,还不如没有,向越军那样打光脚片来得利爽。

越军这些年一直在打仗,本来在越战胜利后,应该集中精力搞建设,发展经济,不应该交恶中国。但这头白眼狼吃厌了中国的无偿支援粮食和打惯了中国无偿援助枪炮,胜了美国后,觉得天下无敌,号称世界第三军事强国,有点独孤求败的味道了,就一面侵入柬埔寨,一面开始在国内排华,并进一步在中越边界挑起战端。79一仗,越北地区被中国自卫报复,打得千疮百孔,寡妇哀村,哭声不绝。那一年,只要中国愿意,谅山以南的广大平原,将被全数占领,饮马河内,指日可待。由于连年战争,这个国家穷得要命了,军人一年都只能发一双解放鞋穿,而且是交战前线的军人。在越北山区,湿热多雾,一双解放鞋,也就够上山下山跑几趟。

这一来倒好,光脚片的特工无声无息,脚底下老茧一寸厚,能踩硬刺果板栗球,跑起来飞快。真所谓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越南人硬是跟我们较上劲了。

中国军人虽然有鞋穿,但向前进觉得很讨厌这种鞋。这种鞋虽然在平地上跑起来很送脚,但云南不是北方,云南、整个西南,都是高山仰止,令人望而生畏。尤其在云南山地丛林,湿热多雾,穿这种鞋作战,晴天上山还可以,下山,呵呵,像现在可就够呛了,脚趾头在透湿的鞋内老是往前挤,不利行走。

正生气自己脚指头弟兄间不团结,个个要出头,突然咚的一声,身后的黎国柱一跤滑倒,屁股蹲儿着地,脚往前一伸,蹬得向前进往前一个趔趄,差点扑倒。他赶紧用左手薅住旁边触手可及的东西,才稳住了身子。突然觉得手掌心很痛,又赶紧松了手,原来抓住的是荆棘,被刺伤了。

黎国柱这一跤,大家正在谨慎小心中,都吃了一惊。等明白过来是自己摔的,才又松了口气。向前进停下来,回身低声说:“你们后面的人,把保险都关了,不要打开。”黎国柱爬起来,想起一个问题,低声问:“敌人会不会在林子里埋地雷?向班长,走你来时候的路吧,安全一点。”向前进说:“应该没事,相信我。白天上来时的原路我找不到了,只能估摸着向这个方向下去。”熊国庆说:“不要走错了,走错了冤枉路,不划算,耽搁了时间。我还真担心越南人在这里埋地雷。他妈的苏联人援助他们的地雷可好了。小李子大一个,挂在草藤树枝上,绿色的,看见了,你也只以为是个果果儿,可以吃得的。”向前进说:“好了,不要多说话,保持安静。大家直接下去好一点,距离近,比外边安全。”黎国柱仍然强调他的意思:“我在担心,林子里敌人会不会设得有地雷?我建议还是走你来时候的路。”向前进说:“放心,白天我打死的那个敌人的侦察兵应该就是从这里上来的。不要再说话了,我们继续出发下去。”

坡势很陡,估摸在七十度左右,下行相当困难,主要是鞋的问题。这个问题,出战前他们曾经反映过,但没有得到解决。向前进走了一程,不耐烦了,干脆把鞋脱了,学起了越南人打光脚板,果然这样一来,便利多了,只是赤脚踩在腐湿的林中地上,立时就感到一种别样的冷。他叫后面的人全都把鞋脱了,有的扎进腰带,有的装入裤兜,这样走起来,脚步声小了,下行时候,十个脚趾头可以充分的钻进腐败的枯叶里,抓紧地面,脚板心弓起来,力量集中于一点,增加压力,稳当多了。

在丛林山野作战,国家也许应该训练一批赤脚战士。有那么一瞬间,他产生了这个伟大的念想。

下行到三点半钟时,树林子突然断了,前面模模糊糊,有了一点光线,看得见大约是一个山谷。大家都站在了山脚下等向前进继续带路。向前进辨别了一下方向,这应该是白天来时经过过的地方,那么,往左转身出谷去就是了。于是就说:“快到了,出去就是了。”

见不用再下山了,大家都松了口气。向前进轻声叫大家穿起了鞋,六个人轻悄悄的出山谷而去。

走了一阵,向前进想起白天临晨送他下山来的那两个兵中一个说的话,这山谷是越军特工越境偷袭的常走路线,心里突然升起来一点担心。这样的深夜,正是惯于夜战的敌特工活动的时候,会不会运气不好,恰巧碰上了他们?如果双方都无声无息,转个弯,竟然相互走到了对面碰着了,说不定额头起疙瘩大青包,都晕头转向了也是有的。

既然来了就不能回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入伍来那三个月的集训,是学到了杀敌的真实本领了的,现在自己人那么多,他更觉得什么也不怕了。

想起来入伍的三个月集训,那是实战在即的训练,没有任何花架子,大家都知道,训练不好,上了战场,第一个死于敌人之手的就可能是自己,所以拼命的练,没有任何一个人偷懒,溜号。大家都明白,面对的是作战经验异常丰富的越军,那是生死搏斗,不是请客吃饭,来不得半点马虎。每个人只要一想起来那三个月的苦和累啊,可能是有生以来受得最多的了,都难免感慨。人瘦下去了,但精神上来了,动作麻利了,变得勇敢无畏了。更时不时被领去参观我们受敌人特工越境偷袭得手的惨景,激起心中无比的忿怒和仇恨,训练时更加刻苦认真,培养了无比的悍勇之气。不训练的时候,大家则在一起就研究越军战法,模拟攻守,虚心听取作战战术指导。三个月后,紧张和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来临,一声令下,上战场!上就上吧,当作那不过是上级首长的一次检阅,用平时刻苦训练学到的东西,表演一番得了。现在,他表演得不错,他这个班表演得不错,这个排表演得也不错,整个连队,都不错!

说来真是奇怪,向前进自进了这个连队后,发现不一阵子再斯文书生气的新兵都有了一种不要命、不怕死的勇气,他自己当然也改变了。连队里大家总是骂骂咧咧,虽称不上文明之师,但绝对是勇敢之师。

军人是用来打仗的,在血火的疆场、生死的战地,文明已经退居其次了。邓小平说过,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在他看来,四川人硬是爽利,看问题直白,说话简洁深透,所以他喜欢四川人,喜欢邓小平讲的每一句话,这很合他的胃口。他也就喜欢学四川人说话,模拟他们的调门,说得越来越纯正。

“等仗打完了,我也许会讨个四川人做老婆。”这一刻他突然莫名其妙的想。这个想法毫没来由,走在暗夜里,带着阴森森诡奇惧怖的山谷,决不会让他产生这的联想。现在他要去作战,搞偷袭,想到的应该是害怕被发现。但他还就真那样想了,心里一点也没把这次任务当回事儿似的。除了刚才有点担心会碰上越军特工,到目前为止,跟弟兄们在一起,他还当真没怎么怕过。带来的六个人,除了特种兵他不知底细,其余五个,单兵作战,那是个顶个的好手!

他们年龄都不大,平均在19岁左右,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生龙活虎的年轻人,有的是热情,有的是豪气!他们是一群专门训练出来的对越防御作战的边防军,只要给他们时间,假以时日,他们一定会成长为令越军特工都闻之丧胆的作战精英!

带着大家走了好久,向前进有点担心了起来:“怎么还没到那地方?难道走错了?”他明明记得,刚才几乎是直接上去的,没怎么绕弯子,那么直接下来,不就对了?不应该走那么久才对。他心里有点虚了,但不作声,不能自乱阵脚。他又硬着头皮走了一阵,身后的同志们嘴里不说,心里也有了疑虑。但向前进不说话,只好跟着走。

山谷里的阴森诡奇渐渐的在空旷起来的模糊不清夜色中减淡了一些,两山夹的不再那么紧,视线好多了。向前进心里松了口气,只要山谷越走越宽,那么方向就没错。

两山间的距离越来越宽,前面山谷好像突然空旷了起来,向前进心里面一个喜欢:“他妈的,终于没有走错!”他突然站住,往后面扬起了手,示意大家停下。

大家一惊,迅速散开了一些。黎国柱和熊国庆赶紧往左边抢占制高点,张文书则斜斜的插过那边山脚去。两个警卫员紧紧地跟着特种兵,随在向前进身后。

向前进发现前面谷口接近坝子的左边,黑乎乎的新增加盖了一个防守哨卡。白天来时这个哨卡还没有的,怎么到晚上就有了?可能向前进白天上去,他们觉察到了一些异常情况,故而加强了防守。难怪今天夜里暂时停止了炮袭,怕暴露无遗。向前进心里有数:“小狗日的还真是警觉,你怕了就好!”

这个哨卡怎么通过去?一定要拔出锄掉,不留根须,才能免除后患。向前进轻轻用气声对那两个警卫员说:“看来敌人加强了防守,我先过去拔除掉哨卡里的人,你们保护好特种兵。”特种兵是个大学生,文人,恐怕还不会开枪,连长借来,也是心有惴惴,生怕有什么闪失,向上头交待不了,所以连自己警卫员都派上了,是重点保护对象!

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现在的特种兵作战的概念,也没有专门组建的特种兵,是在实战中吃了越军特工和特种兵的大亏后,各轮战军区才临时组建起自己的侦查大队,因应作战的。那时候不叫特种兵,叫侦察兵,而称炮观员、工程爆破兵、防化兵等为特种兵。我军在那之前也从来没有专门的训练过狙击手,都是临时代办,抽调神枪手、优秀射手来充当狙击手,反制越军的狙击手。建国后我们向来注重的是政治思想工作,军队内政治挂帅思想一直在79中越大战后才惨痛醒悟过来,始重军事训练。但一直到两山轮战期间,军事训练都没有跟上国际潮流。我们现在的特种兵建制及其作战经验,是在两山轮战中经战士们血洗出来的,发展起来还不到二十多年。

谁知向前进才交待完,那个塌鼻子腔音的特种兵就一手将他左前面的一个警卫员逮着了,一拉就拉到身后去了。“我不需要什么保护,我是习武人家出身,会铁砂掌!让我去!”向前进惊愕间,右手腕突然被他出手逮着,如铁钳紧箍,痛得像要断了,他差一点就要大叫讨饶。

特种兵手一松,向前进已痛得弯下腰去,左手赶紧为右腕舒筋活血,那右手腕也拼命甩动着,只想甩掉不要了,为的太痛。

三个人紧张地看着特种兵猫着腰往那哨卡摸去,只见他猫腰走了不到十步,突然贴地匍匐,转瞬间就看不到身影了。正不知什么情况,只听一个越军从哨卡里走出来了,到旁边来屙尿。尿水激动地面,声音很响亮。这名越军屙尿得正顺畅,特种兵借机已经爬过去到他身边了,正当这名越军感觉身边有点异常,噫的发出了一声惊疑过后,还来不及喝喊出声,太阳穴上猛地受到了一掌重击,整个人就摇摆着萎缩下去了。特种兵轻轻将他接住,放到地面上。然后转身,绕到了前面去。

大家赶快跟了上去,策应特种兵。

回复 支持 反对 引用

使用道具 举报

32#
 楼主| 发表于 2006-11-16 09:01:00 | 只看该作者

7.出击 (中)

特种兵单掌击毙了那个出来屙尿的越军后,一切都无声无息,可能是条件反射,他竟然也想屙尿了。但觉得接着再发出尿尿声,恐怕不妥,就忍着了。过去时他发现左边哨卡房有一个射击口,这防守哨卡旁边两步远处又有一丛灌木,为了不弄出响动,那个特种兵大着胆子,挨着原木搭建的哨卡房摸过去。里面的三个越军没有发现外面发生了情况,尤其负责旁边射击口的那人只以为过来的是自己出去屙尿的同伴,就没有出声。

那个特种兵绕到前面去了以后,躲在门口,蹲着身子,正在想把里面的人引出来,徒手搏击,杀人于无声之中。对付三五个人,他是有把握的。

但紧接着向前进等三人跟了过去,人多声杂,在草丛中弄出了点声音。哨卡里潜伏的专门负责旁边射击口的那名越军觉得不对了,怎么又有好几个人影儿过去了呢?不由就咦了一声。那个特种兵还蹲在前面门口呢,回头见是自己人跟来了,晓得坏事了,急忙将枪交给了向前进,嘴里衔着匕首,运气与掌,转身摸进了哨卡房去。

刚低着头从一个趴着在正门口的家伙肩头踩过,里面有些疑惑的那个家伙就问了声什么话。向前进在外面听得清楚明白,心悬到了嗓子眼儿,手心里汗都出来了。这特种兵不会说越南话,情急生智,就逼着嘴唇角跟鼻孔呜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一等眼睛适应了里面,看到那个旁边的家伙转身向他,就又呜哼着干咳了一声,一面快步向他走过去。

他看到那家伙站了起来,两人隔得相当近,特种兵家传铁砂掌运足了十二成劲力,猛然一掌击去,正正的打在那人胸口,将那人打得闭过了气去,一声不哼,坐倒下去了 。这时候那个趴着在地警戒门口的家伙晓得坏事了,赶忙爬了起来,腰还弓着,被特种兵一转身,又猛击一掌,用掌沿砍去,将他的背脊骨砍断。那家伙沉闷痛苦的呕了一声,重重趴下去,正要大喊大叫,被向前进抢进来,一匕首捅向他头脸部,没有声音了。

只到这个时候,最角落里轮休睡着过去了的最后一名活着的敌军才醒来了,迷迷糊糊间,叫了一声,大约是问同伴怎么了,见无动静,也反应过来,晓得坏事了,急忙去身边操枪。特种兵不待他拿枪在手,左手一飞刀,直射入那人脑门,再赶入一步,向他脑门上猛力推一掌去,将匕首柄也推没入了其脑门中,那家伙也没哼声就死了。

特种兵的匕首拿不出来了,就去这人身上搜,竟然搜到了两把,于是将一把插入腰带,一把仍旧像刚才那样,口里衔着,走了出来。这人太厉害了,向前进看得呆了一呆,跟他比起来,自己算什么?赶忙让在了一边,让他先出去。他没来得及奇怪这人怎么不进去侦察兵,反而搞爆破?只听外面灌木林哗啦啦一声响,大约有人钻出来了。

连长的警卫员还在外面警戒,这两人近身搏击功夫也不错,近距离发现出来的是个敌人,两人分散开的,这时一左一右,手中匕首同时并进,一刺嘴鼻,一刺胸口。这名越军愿来是个暗哨,一直躲在旁边灌木丛里,警戒着前面坝子,听得哨卡房里响动很厉害,以为是自己人打起来了,就摸过来看动静,想要劝架。但绝没想到一从灌木丛里现身出来就遭到刺杀,死得稀里糊涂的。

特种兵出来了后拿起靠在原木房上的枪,口里的匕首仍旧衔着。向前进跟在他后面,也拿起了枪。现在用枪扫射还为时过早,只能像特种兵那样用最原始的方法来杀敌,但很显然,这方面的功夫,他还得要多学习。到部队以后,他的左手飞刀技术练习得有一点成就,但跟这特种兵相比,也差得太远,他没有那么的劲道。当然,这种杀人方法是不得已为之,如果能用冲锋枪扫射而又不发出声音,那最好不过。但他们都没有微声冲锋枪,那是侦察兵们才配备的。

不到最后关头不能开枪,枪声惊动了敌人,完成任务就只能是一句空话。现在这场任务的中心人物转移了,变成了这个有家传武功的大学生特种兵。

向前进轻声学了一声丛林猫头鹰叫,接着又叫了一声,向黎国柱他们传递事先约好了的安全靠拢讯息。模拟声音,这是他的拿手好戏,就向他三个月不到,学得一口流利的四川话一样。人都靠拢了,向前进悄声问张文书:“你那边怎么样?”

张文书刚才插向山谷出口的坝子右边,这时说:“那边山脚我已经搜索过五十米了,很安全。”向前进问特种兵:“现在是不是走右边?”特种兵说:“你是指挥,我们大家跟着你。”向前进说:“好,那就走右边,敌人在左边加强防守,怕我们走下来,还好刚才我们绕远了一点。现在我们走右边,直接由山脚下摸过去。大家拉开距离,我跟张文书打头,后面接着黎国柱、熊国庆,麻烦两位警卫员同志殿后。”

这个坝子不是很大,可能就四个篮球场面积,几个人悄悄摸到那边山脚以后,已经接近临晨四点钟了。

由于坝子较山谷出口为大,这里视线又好很多了,所有人都已经适应了这种夜色,可以看到了八九米远的模糊黑影。

经过了刚才的搏击,大家异常谨慎,一路过去,都没有弄出什么动静。只见暗夜里,七个人猫着腰,由山谷出口迅速穿过了坝子,到了对面山脚。大家的行动极其迅速,一路过去,很快向前进就最先看到前面出现了那个炮阵地谷口。

这就是目的地了。

向前进轻轻转身嘘了一声,停了下来,大家赶紧半蹲下,靠着山,借着草丛隐藏着身子。那个特种兵由后面悄悄摸了过来,到了向前进身边,轻用气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就在前面?”向前进点点头,用手指了指前面,也是轻用气声说道:“拐进去就是了。”

现在到那个进口已经不到十米,近在咫尺。这里应该有敌人的防守部署,只不知力量是多少,位置在哪里。向前进身边再过去两步距离处有一块巨大的石头,这块石头由山上伸展出来,挡着了去路,要么顺着这块石头走出去五米左右,再包过来才能顺着山脚摸过去,要么直接爬上这块高过人顶的石头,翻下去。

向前进转头看了看,上山绕过这块石头是不行的了,一路过来都是断壁,高不可攀。他再往前面谷口看了看,担心那谷口的两边上面也部署得有人,居高临下,防守着进口。如果真如他所料,那么这边的人想要逾越这道阻住去路的石头,可就难了。看得出今夜敌人没有再打炮,显然是在防备着目标暴露,以免遭到偷袭。既然在那边加盖了防守哨卡,那么这里进口当然不会没有加强摆放人手的。

怎么才能进得去?行动太匆促了,没有任何准备,更谈不上经验,凭着一股热血就来了,根本没考虑过其他的什么后果。现在他有点着急了!贸然闯禁区是万万不行的,是会送命的,他不会那么笨。而要想办法来不及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一亮就什么也做不成了。既来之,则必定要满载而归,否则冒着生命危险,来之何益?

呆在这里不是办法,战果不是免费得来的!他决定冒险冒到底,先去进口探探。他对那特种兵说:“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先摸过去。”

一直顺着这块巨石,摸过去时很顺利,到了巨石尽头,有一棵树,脚脖子大小,因为受光好,枝叶很浓密。他在这棵树下停留了几秒钟,谛听了一下周围动静。正要转身绕过这块巨石,向炮阵地山谷进口过去,突然看到前面坝子的进口方向,好像有两道光柱,闪了一下就灭了,不像是闪电,接着又好像传来了汽车的马达声音。刚才那棵树的枝叶挡住了他对那两道光柱的位置判断,不知道距离这里有多远,但听马达声呜呜突突的,隐隐约约,应该还在前面山下。

他没去理会这些,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这边的禁地口来。此时除了那隔得很远的汽车声音隐隐约约外,周围都没有什么动静。刚一转身,一阵清凉的微风从后面山谷里吹过来,坝子草丛和靠后的中央一丛灌木叶发出轻微的嗄嗄响动。随风送来某种熟悉的喳的声音,这是有人在划火柴。还来不及回身,又一阵风吹过来,什么味道?香烟?向前进吓了一跳,怎么得了,谁烟瘾这么大,这个时候抽烟。该不会是熊国庆这家伙吧?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他赶忙回头去看后面。

这一看不要紧,有个亮点在夜里由距离他这里不到十米的地方向着他这里走过来了。向前进赶紧蹲下身,靠在石头边,面向着坝子。那亮点越来越近了,只有六米来远了,向前进趁着风再起时,顺着石头往后慢慢腾腾悄无声息退了一步,想要避开他,离得远些。此时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是背对着了敌人禁地的进口,身后又有了一块大石头,他只退了那一步就再也退不动了,给挡住了。进口那里有一个家伙好像已经发现到了什么,猫着腰,端着枪向他身后摸了过来。

向前进并不知道自己的现状处境是腹背受敌,只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前面那个吸着烟来的家伙身上。此时后面那家伙小心翼翼,前面那家伙则直接走了过来,距离向前进比后面那人要近,喜得他只顾走,并未发现到什么。

这一刻还是安全的,但向前进紧张不已,怕这家伙发现了自己,声张喝喊起来,答不上话,任务立刻就暴露失败了。不好,这家伙后面还有一个人。隔着稀疏草丛,向前进已经看得见了前面的那家伙将枪背着在肩上,烟在嘴里叼着,后面的一人则将枪横端着,在其后隔着三步来远。

那边大家无疑都紧张起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替着向前进捏一把汗。向前进想要趴下去,又怕反而弄出声响,暴露了,只得硬着头皮蹲着在那里,一心想借着稀疏的长草来掩护。偏生这时候头顶上面树枝叶上掉下来水珠,落在头顶钢盔上,连续不断发出别样的响声。

一对二,要是有那个特种兵跟来帮手就好了。特种兵还在大石头的另一边后面,向前进轻轻将枪放在了地上,刺刀握在了手里,又将专用搏击匕首像刚才那个特种兵一样,咬在嘴里。匕首太硬了,他觉得这样咬着等下不好使力气拼刺刀,又将它取下来,握在左手。

现在他一手握着三棱长形刺刀,一手握着双刃短形匕首,等待着跟敌人来个殊死搏斗。

前面那两人走起路来还真是夜猫子,赤脚无声,吸烟的那家伙已经到了向前进的前面五步的地方。他偏着个头,嘴角叼着香烟,看上去那香烟一抖一抖的像要掉下来。

只有四步了,向前进等待着,只要他再走两步,或者其有所察觉,那么他就将第一时间跃起,用刺刀向他胸腹捅去,将他刺穿,同时左手匕首由右边那么划过来,割喉。割喉以后,左手匕首就掷向后面那人。

突然那人将烟吐掉了,飞快地出手去右肩上拿枪。向前进猛地一个蹬步窜起,手中刺刀向着那家伙拼力刺去,进肉了!手中感觉就是不一样。那家伙左手还在右臂处取枪,很痛苦的往后退了一步。向前进左手匕首割裂他喉咙,然后侧身一掷,匕首带着寒光,往后面那家伙头上闪去。那家伙头赶紧一偏,但还是迟了一点,飞行的匕首进了他的右眼眶。他啊的叫了一声,枪掉在了地上,下意识地用两手去护着眼睛,只退了一步,就被一个人从后面伸过来匕首,捂嘴割喉,放下了地去。

解决这名敌军的人是黎国柱,原来他跟过来了。紧接着黎国柱的身后出现了好几个人,大家都跟来了。向前进本来想要探清了进口敌人情况的,不料人马全出现了,来不及了,现在只能用最快的速度突入禁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杀进去。向前进抽出刺入敌人胸腹的刺刀,退回两步,捡起地上枪来,一回头,发现身后石头上站着一个人,可把他吓了一大跳。

回复 支持 反对 引用

使用道具 举报

33#
 楼主| 发表于 2006-11-16 09:02:00 | 只看该作者

7.出击 (下)

这人是那个特种兵,刚才直接爬上巨石,由上方过来了, 无声无息用飞刀解决了向前进后面那名越军,不然向前进要吃亏了。此时特种兵轻轻跳下地去,不见了。这里黎国柱将向前进的匕首从那名越军眼里拔出来,交给了他。

向前进右手一指那两个警卫员,又向对面一指,这两个警卫员就提着枪,猫着腰奔过去到对面,控制禁地口右边。张文书断后,向前进带着自己班里的两人,绕过刚才身后这块石头,跟上特种兵。他看到特种兵已经接近了禁地谷口的左边了,在那里警戒,这家伙胆子真大,武功更是厉害,出人意外。

谷口右边两个警卫员过去时很顺利,直接突入到禁地的出口边,不管三七二十一,闪身进去了。特种兵也跟着一闪身,进了谷里去。向前进不敢延迟,带着身后三人,也快步奔到谷口。

进去了后,里面光线比外面的要暗很多,模糊不清,但还看得见特种兵在前面,向他们招了招手。向前进急行间,脚下绊着了什么,差点摔倒,低头一看,是个人。一抬头,旁边还有一个,站着靠在岩石上。向前进赶紧一刺刀刺去,那人没有任何动静,向前进急忙抽出刺刀,带动得那个人移动了一下,要倒下来。他赶紧将他扶住,免得倒下来,发出响动。一面心里只是佩服这特种兵的厉害。

那边两个警卫员也无声无息干掉了两个哨兵,正搜索过去,寻找潜伏暗哨。洞口在向前进跟特种兵这边,很快前面的那个特种兵就猫着腰蹲在山脚下地上草丛里不动了,黑乎乎带着点阴森森气息的洞口就在他旁边。

“找到了,在这里。”向前进跟进去时,特种兵轻声说“留下两个人在这里,教他们将炸药包解下来,炸洞口只要一个就够了,我们可以多带一个进去, 大家做好准备,我们得摸进去了。时候不早了,天亮之前我们一定要完成任务出来。”向前进留下张文书跟黎国柱在外面策应,剩下的人,则跟着特种兵,全进了洞去。

这特种兵经验老到,做起这一行来,驾轻就熟,动作利索得很,只不知越南人吃了他们多少闷亏,无疑今天这个是吃定了。

刚一进洞,立刻闻到一种陈腐气息,大家身上湿透了,里面倒是很温暖,给人感觉那陈腐的气息并不难闻。不过洞里面漆黑的一团,什么也看不到,大家在紧张之中,就像进入地狱,步步接近死亡一样。好在地下很平整,也可以摸着洞壁行走。

向前进紧跟着特种兵,在黑暗中摸索着走了一阵。大家悄无声息的走了大概二十米左右,突然听到前面不到三步远有人喊话。向前进只听到前面特种兵迅猛出招跟空气摩擦带起的风声,有人闷闷的呜了一声后,就再也没有搏斗的声息了。倒是啪的一声,有一把枪掉在了地上,在洞里弄出了很大的声响。

大家紧张不已,停下来谛听了一阵。还好,没有什么动静。

向前进手在壁上摸着过去,走了三步,感觉手一下子摸不到洞壁了,前面空了,估计那里是个猫耳洞,里面躲着个暗哨,又给特种兵干掉了。向前进于是估摸着直接走了过去,好几步以后,他的手又找着了洞壁。于是小心翼翼的继续摸着走。

洞里开始滴滴答答掉下来岩浆水,声音很响亮。越摸进去,回响就越大。啪啪啪啪,叮咚叮咚······

走着走着,隐隐约约看到前面不远有些黄黄的光亮,不知那里是不是爆破目标。光亮好像越来越近,向前进突然发现前面的特种兵不在了,后面也没有一个人跟着来。糟了,想是他刚才走错了!

原来刚才特种兵解决敌人的那里是个分岔道口,他身后的几个人都跟着特种兵往那里边去了,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照直走了过来。正想着该怎么办,是否走回去?突然身后嘘了一声,将他吓了一大跳。原来特种兵带着那几个人往里边走了一阵,没有去路了,就又回头,迅速跟来了。这时看见前面有了灯光,那特种兵处理这种情况显然很有经验,就示意大家停止行进,自己则快步走到了向前进前面来观察。

向前进等几个人却又像刚才敌人的枪掉在地上那样紧张担心起来。

黑暗中,向前进感觉到前面那特种兵趴了下去,他也跟着趴了下去。大家都跟着趴了下去。

那特种兵耳朵贴地,只有几秒钟,他听到了有好几个人的清晰的脚步声音由前面传了来,于是迅速站了起来,沉声说道:“散开,准备战斗!前面的趴下,后面的半蹲,小心开枪,不要误伤自己人。”这一来倒好了,敌情明朗化,不再紧张了,大家赶快依照特种兵的吩咐,分散在洞壁两边,做好了战斗准备。

出来的敌人有四五个,在提着的一盏煤油灯光的照耀下,看得越来越清楚了。五个人,中间掌灯的走在前面一点,他的左右两边各有两人。那盏马灯倒不错,玻璃罩子,不过好久没擦了,有点熏黑了。现在敌人在亮处,我方人员暗处,情势对我们有利。

但我们不是为了消灭这几个敌人而来,如果干掉他们,惊起来洞里的其他人,那就不好办了。现在首要的是找到敌军的掩藏的大炮,将之炸毁。走进这洞来大约有了六十多米了,还没有发现目标,是不是敌人的炮根本就没有躲藏在这里?还是这洞太深了,要进去很久才有较大的空间,大家心里都没底。不过看见前面有人出来了,估计要的东西就在里面。

特种兵突然转身向向前进轻轻说:“匕首,全拿给我!”向前进传下话去,大家赶快将匕首交了上来,一共三把。向前进递了上去。特种兵说:“你的也给我,快!”向前进说“我会!”特种兵说:“好!再给你一把,交换你的刺刀。别射拿灯那个,留到最后,让我解决。你负责最左边那个就好了。还有二十米,你过那边去,等我发刀你再动手。”

向前进赶紧将刺刀交换了他递过来的一把匕首。两把匕首射一个人,他完全有把握弄死他。他迅速爬过去洞的那边,然后半蹲起来。敌人越来越近,但在洞里,昏黄的灯光照不了多远,大家屏息宁声,等待着敌人走近。

敌人越来越近。向前进右手高举着,紧紧地注目盯着他们,突然他发现前面灯光处两道寒光一闪,立时右边的两名敌人同时撇了枪,各自用双手卡住自己的脖子,剧烈的干咳着。他赶紧发刀,匕首在洞里呜的呼啸着脱手射去。

中了!敌人甩了枪,摇摆着倒了下去。

剩下的敌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又是两道寒光,发自特种兵手中,剩下的两人全都在瞬间中了飞刀射击,那盏灯最后掉了下去,叮当一声,玻璃破碎了,光亮也灭了。刺中掌灯的那名越军的是向前进的那把刺刀,他看得很清楚。

灯一灭,特种兵就低低喊了声:“冲过去。”趴在地的迅速爬起来,大家迅速掩了过去。特种兵说:“赶快搜身,看有没有火柴和打火机之类,把灯点起来。等等,先换装!”向前进马上明白了特种兵的意思,他是要冒险,光明正大的进去。向前进脑子电光火石闪念,说:“等等,不用换,搞不快了,将他们的衣服裤子脱下来穿在外面。”大家迅速拔了敌人的衣裤,穿在外面,赶快扎好武装,背起炸药包。

火柴在一个警卫员的身上找到了,他赶忙划燃了一根,大家找到马灯,发现还有半盏煤油,刚才破碎的只是玻璃罩子,并不影响照明,这时点亮了。这已经足够了,有了亮,好办多了。敌人有好几个都没有断气,赤裸裸不停动弹,大家一一将匕首拔出,见还在动弹的又补了一刀,然后将尸体全拖到壁边去。

突然后面传来了越军的说话声音,在洞里嗡嗡作响。脚步声也听得到了,此时任务的边都还没有挨着,又有了敌人,大家紧张极了!那个特种兵说:“不要慌,背起炸药包了没有?赶快往前走。”向前进掌着灯,大家快步向前面洞里走去。

刚一转过弯,突然间看见前面灯光一亮,只见洞顶上吊着盏汽灯,里面浩大一个空间。十几门大炮摆停在里面,四周都熟睡着越军,密密麻麻。里面三个角落有掩体工事,架着轻重机枪,掩体里的越军也睡着了。一个角落堆满了军火弹药。大家好不兴奋,而又万分紧张。向前进轻轻一口吹熄了手中马灯,放下了在地。然后解下炸药,奔向了左边就近的一个掩体,控制那里的进口。

大家赶快解下炸药包,特种兵飞快的一一设置,然后迅速将三个炸药包安放在炮群中间,三个堆放在军火弹药旁。这个特种兵正要离开弹药堆旁,这时候身后跟来的那几人的脚步声已经在外面跑动起来了,大声的喊叫着什么。大家听来,在静夜里那叫声嗡嗡的作响,简直震动了整个大洞。

向前进身边掩体里的那名越军突然被吵醒了,一个激灵,从机枪旁边抬起头来,睁开眼看见一个自己人站在身边,于是咧开嘴笑了一下,打了个呵欠。向前进那个紧张啊,浑身汗都出来了,也向着他咧开嘴笑了一下,简直笑得比哭还难看。那名越军又打了一个哈欠,转头向外面狠狠地看了一眼,咒骂了一句什么。

他这哈欠一打,又来了声不耐烦的咒骂,大洞里睡着的本来有些警觉的其他越军已经醒了,这时一连也都打了几个哈欠,有好几个还坐起来了。此时外面脚步声已经急骤的响起,听来格外清晰,奔向了大洞里来。向前进身边的那名越军猛然觉得不对了,赶忙去抢那挺轻机枪。向前进枪口一摆,手指一动,AK近距离抵射,立刻将他打趴在掩体上。那几个坐了起来的越军哇哇怪叫起来,还没来得及去身边操枪,这里几个人的子弹纷纷扫去,将之全都打趴,接着猛烈的狂扫开去,立刻惨叫声响成了一片。

外面奔跑来的敌人的子弹这时也狂扫进洞里来,欲图冲进来,封锁几个人的退路。

战斗猛烈的在洞里打响了起来。敌人太多了,对角落里的一些人已经抄起来枪,子弹当当的打在大炮上。

特种兵最先大吼一声:“杀出去!”

向前进早已抢过那挺肚子下大弹鼓轻机枪,一边向着才爬起来的敌人狂扫,一边也跟着大吼一声:“杀出去!”然后飞快地调转了枪口,从侧面向外扫射出去。这样不行,外面敌人的火力根本压制不了。熊国庆大喊道:“班长闪开,我来。”蹲下身子,肩着火箭筒,向着外面进口就一炮发射过去。火箭弹斜飞过去一丈,触在洞壁上,轰的一声爆炸了。外面一片明亮的火光,照耀进洞里来。火光还未减小熄灭,射击进来阻断退路的子弹顿时就没有了。

“冲出去!”大家边打边退。

看着自己人被大屠杀,爬起来一个倒下去一个,成了活靶子,那边掩体里一个越军赶紧将枪口抬起向着洞顶的汽灯狂扫去。猛烈的枪声中,汽灯的玻璃破碎的声音格外刺耳,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洞里立刻变成了漆黑一团。

“赶快冲!只有一分钟就要启爆了。”特种兵大吼着。大家一听,不敢恋战,两秒钟的时间,五个人全都冲到了大洞外面,后面残存的越军们则哇哇怪叫着追赶过来。黑暗中熊国庆大吼了一声:“你们先走,老子用火箭弹在后封锁。”这一来提醒了大家,手榴弹立刻就扔了好几颗在大洞里,猛烈的连环爆炸开来。熊国庆吼道:“大家赶快跑!老子要近距离抵射!封锁出口。”

手榴弹的爆炸杀伤力减弱了敌人的追击力量,大家趁着爆炸映照出来的微光,拼命在暗洞里冲出去了十来米。但子弹啾啾声还是从众人耳边划过。熊国庆说:“大家赶快跑!我要发射了。”转身站立着,往大洞里枪口的焰火方向再抵射了一弹,转身就跑。只跑了一步,身后猛烈的爆炸声又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火光照亮了整个山洞,他只感觉一股热气浪滚过来,掠过耳际时尤其分明的感受到了。他趁着敌人倒下,没有子弹射来了,又装了一弹,准备再射击。

向前进在前面大喊道:“熊国庆,不要再打了,赶快冲出去,洞就要爆炸了!”熊国庆猛然才想起,转身就跑,去追赶大家。

脚步声杂乱的在洞里奔跑着,五个人气喘吁吁,只如吴牛。还没有跑到出口,突然听到外面也响起来了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从黑暗的洞里看出去,腾起一阵阵明艳艳丽的火光。

向前进知道是外面的张文书跟黎国柱跟敌人激战开了,神经高度亢奋,大喊一声:“冲啊!”大家也跟着猛吼叫起来:“冲啊!杀出去!”

回复 支持 反对 引用

使用道具 举报

3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19 00:14:00 | 只看该作者

8.周旋特工连(1)

还没冲到洞口,离着还十米远的样子,突然之间整座山都动摇起来,身后明光一闪,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后面推出来,将众人赶着走了好几步。大家都吓坏了!只见洞顶上岩石纷纷掉下来,像要大地震了!

特种兵没想到这次爆破威力竟然这么猛烈,看样子山洞摇动得就要倒闭!“赶快冲出去!”他跟向前进几乎同时大喊吼叫起来,声音都失了真了。

此刻外面也是火光冲天,爆炸声惊天动地,一波接着一波,此起彼伏,连环不绝于耳。原来众人进洞了后,张文书跟黎国柱二人在这里断后接应大家,没多久汽车的马达声响,有三辆运输大汽车由下面接连开来,进来外面坝子里了。敌人有两个排护送搬运,要将弹药卸下来这里存仓。先下手为强!黎国柱过去,火箭筒对着一辆汽车尾部,吹了一火,引爆了车上炸药包。如此一来,接二连三,牵五挂四,三车弹药,愣是自己炸得天光地明,一派辉煌壮丽,让人叹服不已。敌人万分惊怒,当发现只有区区两人,真恨不能捉来抽筋剥皮,碎尸万断,于是嗷嗷叫进攻。

两人阻击敌人,消灭无数,渐渐由炮阵地口退回到了洞口。

敌人火力猛,人也顽强,此际二人正在吃紧,弹药打得稀缺,已经退到了洞口里了,据着洞口处一块不大的岩石拼力抗击外面越军的进攻。敌人的子弹打得二人身周洞壁上火星乱闪,碎石末飞溅。这里五个人大吼着杀出去后,力量立刻就发生了变化。只见熊国庆疯了似的高叫着:“全都闪开!老子吹火了!”肩着火箭筒,轰的一声,一发炮弹呼啸着飞出洞口去。外面敌人尖叫着逃跑卧倒,枪声立刻就停了下来了。此时谁还进攻?都不是傻子,躲避火箭弹要紧。枪声一停下,外面连环的爆炸声音更加响亮;身后洞里的爆炸声则更为沉闷,震撼着整座大山,让人恐惧不已。

大家更不迟疑,立即猛冲过去,趁着外面火箭弹爆炸的烟雾,突击出到了洞口外。呵,外面的天地真是无比壮观!四野山谷还黑沉沉的,处在黎明前的那一阵黑暗中,大坝子上却明艳焰火光,惊天动地的爆炸生发出的强烈火光映红了众人脸庞。火光照耀中,到处都看得见是狂窜的敌人,那些人是闻声赶来的特工和附近的隐伏哨们。两个排的敌军士兵损失过半,剩下的一部分像没头苍蝇,被炸蒙了;有一部分则再次在指挥官的召集下,迅速组织起来,不顾危险,突入到了炮阵地口了。

那些早先攻入到炮阵地小坝子里跟张、黎二人驳火长久对射的四五个敌人,被众人的龙卷风般的冲出来气势吓着了后,纷纷后退,退到外面出口跟大坝子的毗连处,跟外面要冲进来的大约两个班的人挤在一起。

此时洞里洞外,爆炸如此猛烈,真个地动山摇,谁人不怕?在外面的人不赶快进来躲避就是个死,在里边的人则不退出去也是个死,两拨人马在那里乱做了一团。终于外面爆炸的弹片和火光像天女散花,热气灼人,顶受不住了,越军们只得又一起死命在谷口往前冲进来。

艰难的拉锯战展开了。

众人下山了后,高地上连、排长一直在坑道里焦急的等待着,不停出到外面来看了几十回。直到了四点半钟的时候,两人正走出来战壕前沿,大山突然震动起来,地皮颤抖了一下,接着又一下。这是那大洞在爆炸。两人晓得是成功了,心中有数,喜滋滋不尽,急忙伸颈向黑沉沉的山下眺望。紧接着山下坝子里剧烈的爆炸声音和随着那爆炸升腾起来的火光,映照红了半边天空了。

连长不明就里,不知道这是额外的收获,只是像吃了兴奋剂,跳脚叫起来:“娃儿的些,硬是得手了哦!”大喜之下,一转身就抱住了排长,搂得紧紧的。排长赶忙将他死命推开:“连长,你抱着我干啥子,还亲了老子一口,我又不是你婆娘!”

“得手了,得手了!”连长兴奋不已,“娃儿的些,硬是要得!”

山下那大坝子上爆炸太猛烈了,就算冲出去也是个死!向前进只看见外边巨大的闪光,像连接不断的巨大闪电。这时爆炸的浓烟滚滚过来了,洞里硝烟气浪则挟带着泥沙,也不断的呼啸而出。现在说什么都听不到了,看什么也看不见了。向前进等七人陷入了绝地,被困死在了这个死谷里,反复的跟敌人进行着较量。敌人的增援力量越来越大,但谷口太狭窄,想要冲进来也不容易,且很多就那样被大坝子上爆炸的弹片击中要害自己死了。但还是没有人退去,仍然是不停的冒着危险抢到谷口来。七个人分散靠着山脚,火力死死压住谷口那里,不漏一点空缺。

七个人浑身透汗,边打边退到了葫芦坝子的里边去,外面炮弹爆炸的弹片和啾啾乱窜的子弹完全的避开了,相对而言要安全了些。

但前面是出不去了,得要马上再寻出路。

坝子尽头的山坡颤抖得异常厉害,让人难免产生即将大地震的恐惧,树枝摇动,山坡上石头滚落。大家顾不了那么多,摸索找寻一阵,才顺着一条极小的山路鱼贯往上爬。冒着滚落的石块,一面回头打枪,一面相互掩护,一个劲儿往后面山上撤退。

这条上山的小路太陡峭,开始上去全得要踩着梯窝。向前进抢来的那挺弹鼓式轻机枪早打完了子弹,扔掉了。在用AK掩护所有人上去了后,他才提着枪,最后一个使劲往山上爬去。在上去了的人居高临下的掩护下,他却没回头打几枪,很快就跟大家在上面汇合了。

大家气喘吁吁,继续在草丛中爬了一阵。很快草就没了,山上是丛林,大家进入了丛林之中。

山洞里剧烈的爆炸仍然在持续着,不过地皮的震抖小很多了。山脚下坝子里爆炸的猛烈程度及其火光也小了下去。大家迅速翻过了一座岭,爆炸声音基本上就听不到什么了。林中空隙地上方,夜色已经淡了,有了一种灰蒙蒙的苍白。

天就要亮了。

大家随着山势,时上时下,一阵急走。在丛林里仍旧像刚才出发下山时的那样漆黑一团,大家只能够向着背离目的地的方向往上估摸着走,不辨方向。

现在已经完全摆脱了敌人的追击,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向前进问:“大家都没事吧?”熊国庆说:“格老子,刚才真是死里逃生。我没有事,就是脸上被一块弹片剐了皮,现在火辣辣的,可能出血了。不晓得其他人怎么样。”

报告上来了,只有连长的一个警卫员手臂上中了一枪,这时啊哟的叫了一声。向前进走过去一摸,沾了一手粘粘的血,那警卫员又啊哟哦叫了一声。“得赶快包扎一下,你伤得不轻。”大家听了下来,分散警戒,等向前进给那个警卫员作简易包扎。

还不能停留,必须得赶快离开这里。在丛林里,遭遇小股子特工或者反击打夜战,他们是不怕的,平日训练有素。再说就算有人追来,力量也应该是分散的,一对一,不在话下,敌人稍微多一点也无所谓。

天还没有亮,现在很安全,然而安全只是暂时的,这毕竟是在敌后。天一亮,说不定越军的特工就会组织大规模搜山。敌人吃了这个大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个只有那特种兵知道。

在密林中摸索着到达了一个山岭高地,稍微歇下来后,大家才来得及检查弹药。所有人坐在润湿的地上,盘点了一下,现在七个人加起来只剩下了两颗手榴弹、五个备用弹匣。弹药的严重不足,令得严峻的撤退安全形势摆在眼前!

那个特种兵说:“大家放松下来,再摸一摸身上,看有没有受伤。没有的话,我们不能呆在这里过久了,大家赶快离开,越远越好,尽量避开越军特工的追袭。想不到这一次干得那么漂亮,这个方向的越军至少得有三天不能动弹了。”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一次居然搞得这么大,真是出人意料。熊国庆说:“是真的嗦,看来老子们可以回去休息好几天了,打仗太累了。”特种兵呵呵笑了起来:“你们这群兵,真是不赖,我有点佩服你们!是不是受过特殊训练?都是老兵吧?我是打过79自卫反击战战来的,今年24岁。你们呢?”

大家呵呵笑起来,不说话。

特种兵问:“笑什么?我可不是哄你们,真的打过自卫反击作战。大家不能久停留,起来,赶路了!天要大亮了,现在越军一定在调集大量人马,要围攻我们,我们这次将他们······用你们南方人的话来说就是整惨了。”大家又呵呵笑起来,现在觉得他的塌鼻子腔音并没有什么特别了,觉得这话很有劲,激发了骄傲感。熊国庆说:“老黎,难怪你死活不肯答应叫你老弟来,原来是想自己过瘾,我还以为你是关照你老弟,怕他有危险。你是真想立大功来了。这一次,你把他们的三车弹药都毁了,河内的人可能都在骂娘。”大家又都笑起来。向前进说:“新兵时候,只见到他们的特工渗透到我们后防,搞得我们很惨,想不到我们这个,也来了个那个什么什么······我记不得了,慕容复那个什么?”

熊国庆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嗦?”特种兵说:“你们还真看金庸的书!走吧,别再坐着了,跟着我。”熊国庆说:要得。我们跟着你!79年的时候我还很小,十四岁,上初中二年级。你们呢?他是问张文书跟那两个警卫员。张文书说:我十三岁了。

特种兵问:“向班长你呢?”熊国庆说:“别问了,他不好意思说。”向前进不满了:“我怎么不好意思说了?那年我12岁。”特种兵说:“那么到现在17了。我当年参加反击作战时,也是17岁。我在战场上运气好, 立了点功劳,国家就非要感谢我,保送我直接去上大学了。”熊国庆说:“你是有点运气的哦,不晓得我们这次会不会也立点功劳,国家要是也很客气,非得要保送我,我还真不知该如何推辞。”大家又都笑了起来。特种兵说:“好了,不要多说话了。天色越来越亮了,我们今天白天看情况,如果敌人追得紧,不能走多远,就得要找个地方躲藏起来,晚上再赶路回去。”

熊国庆说:“要得,只是大家都没有带得有东西在身,到时候肚皮饿了,到哪里去搞点吃的?”大家都不去理会他的这句话,觉得这还很遥远。

林里光线越走越亮了,大家很谨慎,丛林里静悄悄的,除了这几个人的脚步和身子触动低矮灌木丛叶子的声音,就再也没有了别的什么了。

走了一阵,特种兵忽然转身回来说:“向班长,我觉得不对了,把你的指北针拿出来,我看一下方向。”

回复 支持 反对 引用

使用道具 举报

35#
 楼主| 发表于 2006-11-19 19:49:00 | 只看该作者

8.周旋特工连 (2)

大家此时到达了一个小高地上,于是都停了下来,等特种兵看指北针。

特种兵看了一下,抬起头来说:“他妈的,我们刚才在黑暗中走的是南边方向,走了很远了。咦,我刚才怎么骂流话了,我是个大学生,斯文人,不能骂流话的。”大家呵呵的全都低声笑了起来,笑过了,熊国庆自己又一次呵呵笑起来说道:“我们不如直接南下,走几天就可以踩到平原,再直接来个枪访河内。他们的特工在我们后防线上四处骚扰,来而无往非礼也,我们干脆回敬一次,来个直捣黄龙。”黎国柱说:“奇怪,你这次跟外人普通话说得很顺畅了。可是别天真了,就我们这几个人,你以为真有天将神兵这回事?都是神话里吹的。越军也不是吃素的,那么容易的话,这仗早就结束了。”熊国庆说:“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

特种兵说:“从现在起,都不要多说话,丛林里也不安全,恐怕有他们的反侦查特工在转悠。我估计现在越南人大量人马已经调动了,在我们回去的路上设伏。这样也好,我们就在他们的丛林里呆几天,别忙着回去,跟他们玩一回捉迷藏的游戏。”

熊国庆还是想到那个问题,就问:“那,吃饭的问题咋个解决哦?”特种兵见他很担心,就说:“这个太简单了,热带雨林中要找点吃的很容易。”黎国柱说:“四川省人多地少,他是饿怕了。”大家又全都笑起来。笑过了,向前进说:“好了,听特种兵吩咐,现在起不要乱讲话开玩笑了,真的因此而暴露了就不好了。”特种兵说:“大家也不用太过担心,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这个我很有经验。我们越往南走,就会越安全,但走得越远,也就越不安全。我们就在这片丛林里,离着自己阵地近,随时都可以趁机返回去。战场上,敌我双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很正常。如果运气好,能碰上渗透到敌人后方阵地的侦查兵,就可以跟他们要一把无声手枪。那东西比飞刀要好。总之大家不用担心,我会带大家回家去的。”

回家,大家听到这个词,格外来了精神劲头。

向前进说:“没有人担心,我们这个连的兵,都不怕死,你也看到了,单兵作战没得说哈。我们连、排长也是打过反击战来的,摸透了越南人,连里平日对大家专门搞过针对性的加强训练。再说,上了战场,大家谁也就没想过还要活着回去,这一次,大家更是都够本了,你们说呢?”

“那是!”

“怕死不是英雄!”

“不就是个深入敌后?电影里见得多了。打仗都这样!有什么好担心的。”

特种兵很高兴:“这样就好了!你们这个连的兵,都真有一手!我相当的佩服!原来你们连、排长都是打过反击作战的,这就难怪了,强将手下无弱兵!我见过的侦察兵,接敌时单兵作战的素质,也就不过这个样子。”

大家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又嘿嘿笑起来。

特种兵说:“但侦察兵们的丛林战和生存技巧比你们要多一些,专门训练过的,搞渗透,破坏,暗杀,捕俘,全都精通。我再说一句话,你们虽然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但这是无比的漂亮仗!这一次,越南人只怕还以为是我们最优秀的侦察兵给干的,一定会调集大量人马,劳师动众,可真是要辛苦他们了。”

别看这特种兵说话嗡嗡声,还真是幽默,不愧为大学生,大家又忍不住呵呵的低声笑了起来。笑了过后,都不再说话了,跟着打头的特种兵走。特种兵叫大家拉开一定距离,跟向前进走在最前面。他现在要带领大家,找个地方先躲藏起来。

连接几天了,大家都在高度紧张的战斗状态中,昨晚又都一晚上没睡,精力透支相当厉害,完全凭借着一股勇气,使用着青春免费的豪情壮志,满腔热血,不叫苦,不怕累,更不怕死。

这样在丛林中支撑着小心走到十点多钟的时候,大雾弥漫起来,湿度更大了,林里空气有一种格外的清凉。白丝丝的雾气,压下进林里每一个人的身边,一走一带,追着人来。趁着浓雾,他们在林海深处的一个谷地洞穴里升起来火,烤吃着打来的几只小禽兽。这特种兵打猎也有一手,飞刀厉害不已,又快又有准。

张文书和一个警卫员在外头山坡上负责警戒,他们觉得是连长身边的人,责任重大,不让警戒就不行,向前进只好依着他们了。

捡来的枯枝都是湿的,烟很大,好在有浓雾作掩护,大家也并不怎样的担心。吃着东西的时候,黎国柱问:“熊国庆,你们四川人对吃比较看中,这几年搞改革,大家日子应该好过点了吧?”

熊国庆说:“你说得轻巧,下放到户才几年?再说老子们四川地方人硬是多了一点,一个粑粑分下来,落到口里的就没有多少了,塞牙缝都不够。不比你们湖南,相对来讲,地广人少。晓得不?人多好做工,人少好吃葱。要搞生活,就得人少。”

大家呵呵轻声笑了。向前进说:“不错,所以现在国家才搞计划生育。”

熊国庆说:“你们不晓得,我是农村来的,家里人都还吃不饱饭。我入伍前上高中,一个姐姐上大学,上大学虽然不要钱,但我们还是把家里读穷了。我在学校时吃饭凶得很,一餐要吃三个票的,可两餐才能吃上三个票,还真是饿怕了。我来部队以后,家里人松劲点了,我也吃饱得气壮山河。”特种兵说:“饱得气壮山河?这是什么话?不明白。”

熊国庆说:“呵呵。总之家里穷,不过有奔头。”

黎国柱说:“那是的。等你姐姐大学毕业,出来有工作就好了。你姐姐长得漂亮不?”

熊国庆说:“咋个的?你莫非还想打她的主意嗦?”

黎国柱脸上倒红了:“也就随口问问,你莫生气。”

特种兵说:“大家说话声音再压小一点,安全起见。还有,别细嚼慢咽,赶快吃,要上路了,不能久坐。虽然越军特工一时半刻还找不到我们,我估计他们都在前线封锁,但谁又知道他们会不会打回马枪,满山乱窜,疯起来要找我们,抓我们去坐牢呢?”熊国庆说:“是真的嗦?看来同样是社会主义,老子们这次在他们国家犯了法了,破坏军用物质,这个罪名一定很大,老子好怕怕!你们呢?”大家呵呵呵一阵笑,又不敢太大声。

特种兵说:“老子······对不起,又说流话了,我打过自卫反击战来的,真没见过你们这种兵,大敌当前,还当作游戏,玩家家酒似的。一个二个都不怕死!乐观主义得不得了,人年轻,就是不一样。”向前进说:“哪里,前天早上第一次开枪杀人时我就怕得要死,不敢开,一个人又没有个倚靠的。后来就好了,豁出去了,一路猛打,找回了训练时的感觉······”特种兵说:“都一样,哪个新兵第一次开枪射人不紧张的?搞死一两个敌人就好多了。”

洞口外长草丛生,白雾气丝丝不停涌进来。向前进往外看了看,说:“好了,各位,莫要再只顾着说闲话了,哪个跟我我去替换在外头警戒的人进来吃东西。”

熊国庆说:“老黎,我脸上疤子有点痛,你跟班长出去下。警卫员同志,麻烦你屙点尿出来,帮我擦在脸上,消消毒。这是土办法,蛮有效的。”

那个手臂受伤的警卫员说:“这样行不行?你自己要求的,莫说是我屙尿着你。”

特种兵说:“你们莫提屙尿两个字,我还真憋得慌了,既然这样,你手臂不方便,熊老弟,让我来帮你。”

熊国庆想了想说:“算了,还是我自己来。以后你说出去,被你淋过尿,传扬到别的部队,笑死人。”

黎国柱提起来枪,说:“你们还穿着敌人的服装干什么?两根裤子,屙尿也不好屙。”熊国庆说:“是哈,都忘了脱了。”特种兵说:“不要脱。”黎国柱呵呵笑着说:“还想着拿它来蒙敌人呢?”跟着向前进出洞外去了。

二人前脚刚走,后面大家急忙把火熄灭,也就跟着出来了。特种兵两大步跟上来,对向前进说:“东西拿给他们,边吃边走。告诉他们,骨头不要乱丢,装进口袋里,免得敌人发现了,跟着追来。”

大家休息了这一阵,吃了东西,力气又复原了。张文书跟那个警卫员边走边吃东西,七个人都不再说话,沿着莽莽丛林中的山谷往上走。

雾气依然很大,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他们还是没有遇敌,走走停停,安全过了大半个白天。雾气曾经散过一阵,但很快又起来了。上了一个斜坡后,林深雾大,视线不好,不知该往哪里去了。

向前进叫大家原地待命,跟特种兵看了指北针,又爬上一棵树,想去察看方位。可这样大雾天气,哪里能够看到什么,下树来后,两人低声商量了一下,决定往北走。回头看五个人全都很疲惫的样子,散开在岭上,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有的靠在树上,端着枪正作休息,一面警戒着四周。还好,虽然身在热带雨林,但这几天并不如何炎热,丛林荫翳,雾气极大,早晚还很凉快,甚至在林中夜晚还很冷,要是大晴炎热天气,汗出如雨,没有水喝,人可能就不行了,受伤人的伤口也容易发炎化脓。

他们现在占据的是个斜坡断岭,东面截断面下方是片开阔地,地里边竟然长着些红艳艳的花,隐在草丛中,不过大家不是丛林生物专家,开先也没怎么留意。再说,大家一身透浇湿,疲倦不已,又处在异域丛林,生死两端,无论怎么讲,内心里还是有点忧心的,哪有闲情逸志去看花草,向前进手一招后,纷纷动身,准备跟着往北走。连长的那两个警卫员眼睛像猫头鹰在夜间骨碌碌似的转,格外警惕些,这时候走在最后面。突然那个受伤的警卫员一回头,透过林缝,看到岭下雾气中醒目的一丛红花摇动了一下。他一下子紧张起来,有了个下意识的引颈动作。

这两个警卫员在一起久了,有点默契,那个警卫员不用再看就晓得有了情况,于是第一时间沉声向大家简洁的传递了敌情:“有情况!”

“有情况”这三个字在战地上足以让所有军人一秒钟内紧张起来,马上转换为临战状态。多么奇妙的三个字,含义多么令人专一注重的三个字。

大家不经吩咐,迅速按站照平日的地形作战训练要求抢占战位。向前进扫了一眼,然后提着AK,猫着腰往东边岭截断面去加强那两个警卫员的压制火力。他看到那两个警卫员动作很快,贴地低姿匍匐,迅速到达了岭边沿了,每人一棵树后,摆好了射击姿势。

向前进发现那个受伤的警卫员左手臂好像也不痛了,持着枪,动作很是规范。来不及再细想什么,也赶紧卧倒,左手持枪,右手肘带动身子,腿脚在地上借力,半侧着快速跟了上去。

那片开阔地里好多敌人,一阵风吹过去雾气,只见清一色的钢盔,洗得发白的草绿色军装全在草丛里显现出来了,此时都在猫腰运动,向着岭下迅速逼过来。最前面的只要再过来五米,就可以接近岭下的灌木林,不利于我们的射击了。看来敌人已经发现了他们,要追上来了。

“三班长,打吧?”

向前进说“等等,看我手榴弹,我一脱手你们就开枪打前面的。”这是向前进身上的唯一一颗手榴弹了,他半蹲起来,一脱手向开阔地中央扔了下去。与此同时,两个警卫员的枪声响了,手榴弹还没落地,前面草丛中已经有了好几个人倒了下去。

手榴弹划着弧线,从岭上飞下去。敌人遭到突然的枪击后,前面的一下子纷纷卧倒,动作相当迅速,后面的则赶紧举枪射击,可在雾中还来不及散开,那颗手榴弹就在草丛中落了地,有几个敌人惊叫了起来, 尚未跑开,手榴弹就爆炸了。

向前进趁着敌人在手榴弹爆炸中的那一阵混乱,对两个警卫员说:“掩护我。”操起枪就冲了下去。他飞快的冲下山岭,直像一头狂窜不懂得转弯的野猪,这是相当错误的,可是这个时候,他可管不了那么多了,战机稍纵即逝,实在耽误不得!刚才他看到敌人的那一阵慌乱,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捡个大便宜 。可还没冲出灌木林,一颗子弹从他下颌边打过,热乎乎的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特种兵这个时候赶到枪声处来支援,只看到灌木丛一路惊动下去,向前进已经冲到空阔地带边沿了,望着草丛中连连开枪射击。突然敌人连连大叫起来,那几声大叫过后,竟然全都停止了开枪了。

左边草丛站起来一个敌人,跑到他的前面,向前进一搂火,竟然没打响,没子弹了。那人向他哇哇怪叫着,一阵子的挥手乱舞,像在解释什么,指指他,又指指自己,像在示意他停止。岭上特种兵急忙命令两个警卫员停火。难道两国停战了?向前进惊愕了一下。趁着岭上和他枪声停止的这一刻,十几个敌人从草丛里提着AK,站起来了。向前进赶紧换弹匣,那名越军手摇舞得更厉害了。

岭上特种兵为向前进捏了把汗:“千万不要开枪,赶紧离开啊!”他经验丰富,已经明白了一切。

现在那个在向前进对面的越军愤怒的向他吼叫着什么,指着他脚下一具尸体,又向着周围的草丛指了一下,像是要他给个解释。向前进猛然醒悟,急忙伸手去领口处将穿着在外面的那件越军服衣领捏拢来,将自己里边的军装领口遮盖住。鲜血从他的指头上流下来,顺着手背流进去袖口里。

他觉得自己将领口捏的太紧了,勒住了伤口,疼得不得了,就伸了伸脖子。他实在不能开口说一句话啊,那名越军显然原谅他了,就咒骂着,转身叫人来打扫战场,清理自己人尸体。此时向前进反而紧张得不得了,僵在了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突然岭上枪声再起,紧接着这块空阔地的右边也响起来密集的枪声。向前进一回头,看见自己人在岭上转身向着下面开火,晓得又有敌人追来了。还没回过头来,只听那十几个越军嗷的一声叫,已经向右边冲了过去了,不过三七二十一,向着那边就是一阵猛火射击。向前进赶紧松了手,顾不得脖子上伤口,弯腰捡取了脚下敌人尸首上的几个弹匣,而后趁着浓雾再次涌起来,飞快往后退上山岭去。

山岭脚下的战斗打得火热,双方都很勇猛,几乎胶着住了。激烈的枪声中,伴随着手榴弹一连串的爆炸。向前进奔上岭来,跑得气喘不止,看到了大家,赶紧又抹了一把汗,这一来,弄得满脸鲜血,触到了伤口,自己也惨叫了一声。低头看时,整个领口前胸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他妈的,我中弹了!”

特种兵说:“三班长,我给你包扎。”向前进一把推开他:“赶快走,来不及了。先撤退!”

岭上枪声没了,零下双方还在激烈搏杀着,浓雾中,双方都杀红了眼,都要将对方这支该死的解放军侦察兵小分队消灭掉。等到过了二十多分钟,浓雾快散去时,双方已经死伤过半。终于左边的人手少了些,抵挡不住了,剩下的几个人先后退回到刚才那片开阔地来。

右边的人马乘胜追来,当看到的都是自己人尸体时,才晓得上了共军的大当了。

回复 支持 反对 引用

使用道具 举报

36#
 楼主| 发表于 2006-11-20 20:04:00 | 只看该作者

8.周旋特工连 (3)

大家在丛林中一阵奔跑,向前进只觉得自己右边下牙巴骨跟脖颈相连处被衣领抵触,火辣辣的疼痛。血就是不断从那里流出来的,流势很猛,不肯就主动停歇的样子。这一次真的伤得不轻了!可能子弹打进去了。现在还没来得及治理,敌人随时都可能追赶过来,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撤退到安全地点。

他跑着跑着就落了后了。

刚才从枪声的密集程度来看,估计右边山岭下的敌人是一个排兵力,大家从那座岭上斜斜的插下沟里去后,就一直顺着这条山沟往里跑,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在水沟边响动着。雾气大,不辨方向,有路就好,大家一个劲的相互鼓励、沉声喝喊着往前奔。有好几次他觉得血流得太厉害了,就放慢了速度,边跑边用手去揩,抹得嘴脸上通红,还用手指去那里按住伤口,弄得五指鲜血淋漓,一甩地上一大片。就这样,他落后了。

他刚开始放慢速度的时候,战友们还边跑边催促他,伤势不严重,先别管,到了安全地带再说。但鲜血长流,总不是个好事,他记得自己嗯嗯答应着,几番下来后,浓雾中,战友们却不知不觉不知了去向。

现在身后的枪声是完全听不到了,但战友们的脚步声也听不到了。他一鼓作气,翻到这个山沟尽头的岭上时,四顾之间只见浓雾白茫茫一片,看不到远处的什么。这是在异域丛林中,不知该往哪里去才能跟上、找到自己人。虽然不是很慌乱担惊,但焦急却是难免的。他又回头看了一下,来路仍旧白雾茫茫,沟里上岭来的长草倒伏了一片。这很不利,自己暴露了行踪了。

此刻鲜血仍然肆无忌惮的流着,整个前襟里外的衣服都给染得黑红。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失血过多而休克,他停了下来,为自己做了个简易包扎,暂时把血止住得小些,心里也安稳些了。

其实他的伤口并不严重,只是擦伤皮肤,子弹由下颌下斜射过去,起了一个槽,又不停的剧烈运动,鲜血自然流个不停。

现在人很疲惫,他只想休息一下。

可能这里位置要高一些,雾气格外大。这边岭下能看到的全是树林,没有长草了。也许战友们是从这里下坡去了。他想看看周围的地形,然后决定如何走。

周围静悄悄的,听得到下面林子里的露珠下落的那种啪啪啪声音,单调而寂寞。偶尔弯着腰承受不住了凝结露珠的长草哗一下抖落晶莹剔透的珠子,直起来时将人吓一跳。向前进刚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到右边岭一个牛丰包形的岭上,忽然就听到下面传来了啪的枪声。

这一来,他的高度集中的精神变得有点兴奋,这是一种军人好战的兴奋。他的疲惫瞬间一扫而光,正想要下去看个动静,那枪声突又啪的响了一下。这一次他听清楚了,枪声来得不远,就在前面岭上。

现在他得要往这个山岭上去看看。估计那是敌人的枪声,自己人的绝不会这么小气。

此刻他的身上没有一处是干的,真的可以挤得出水来。在亚热带丛林中就是这样,没有下雨,也会打湿一身衣服。

今天丛林的雾从十点来钟到现在,只停过一阵子,这样大雾天气,非常不利于丛林脱险。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而言,浓雾是最好的掩护,在丛林水沟、草丛地方多了一层安全保障。这亚热带丛林的雾气很有些特点,虽然看上去是弥漫天际,可有时候在山脚下却连一点雾气丝儿也没有,草丛树叶都是干的。

他小心的顺着岭上骑线摸下去不到二十米,可就看到下面山谷里的雾没有了。原来这里雾气只是在山岭上,悬浮在空中,有一条很鲜明的界限过去那边岭。

不好,下面右手方山谷口里,有很多的人在顺着一条小溪流岸边奔跑着往他正面山谷里来。他想看个仔细,可距离太远,他看不清楚衣装,但估计那些人应该全是越军!从人数上看,大约又是一个排的样子。

一定是同志们在下面被发现了,或者行踪暴露了,这些人在追赶。如果这些人是刚才自相残杀的那些还好,证明敌人兵力不是很多。如果不是,那就惨了,可能敌人的大队人马已经在合围了。

看着那些敌人在匆匆忙忙的赶往谷里去,向前进心里紧张焦急起来。要是能有一把狙击枪就好了,他想,一打一个准,把他们压制在那里。这里的岭上是灌木丛跟长草,叶片上也都结满着那种晶莹剔透的露珠,他心里焦急,忙忙的走在其中,往下直赶,想要观察个清楚。走得急了,弄得草丛声音响亮,自己倒不在意了。

突然他听到前面岭的尽头传来了喊话声音,有一个越军从岭上浓雾边沿的草丛里站起来了,向后张望着。

他旁边不远还有另一个越军,却比他先有发现,看到是一个自己人,满脸血污走下岭来,放了心,就最先将举起的枪收回去了。向前进没注意到他,只看到那个喊话回头来查看的敌军,也不迟疑,起手就是一火,一枪打中他的脸部,那人啊的惨叫一声,哗啦一下,滚下悬崖去了。

那个先前一步发现他的越军心里吃了一惊,这才晓得下来的原来是敌人!赶忙啪的开了一火,子弹由向前进身边草丛打过。长草丛中看不见人,向前进赶忙端着AK-47向着枪声发出处一阵扫射,紧接着他又听到一阵惨叫声。他等了一下,周围都没有动静了,于是急忙跑下去。

他看到悬崖边上有两把我们79式狙击枪的前身,苏联军队1963年即装备到班组的德拉贡洛夫设计自动装填狙击步枪,看到这个东西,他心中欢喜不已。可惜他只能选取其中的一把带走,要是能够,两把他都想要。时隔一天,他又看到这个东西。看来越军们狙击手已经相当普遍了,越战时候就得到实战锻炼,跟美国人打出了无比丰富的经验的。79中越之战,我们的人不知吃了这些冷枪手的多少大亏!许多人在数倍于步枪杀伤力之外的距离,连对手的人影都看不到,就那样牺牲了。

现在他们又用同样的手法,还想再捡便宜!不知道刚才他们开的两枪有没有打中自己人。向前进来不及细想,急忙捡起一把来。

这时山谷里已经交战开火了,激烈的枪声由那条山谷尽头的岭上传了上来。看来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情势不妙!

外面的敌人突然听到枪声,急忙加大了步伐,在继续的往前奔跑着,像是要赶进去实行两面夹攻,转瞬之间,已经快速运动到了他的左手方向十一点位置了。那里是片较为开阔的地方,有对面岭间山谷冲出来的一个小坝子,坝子上长满丛林间常见的荒芜茂密的长草和几丛低矮的灌木。

现在情势相当危急,再不开枪阻断他们的前进,只怕让他们赶去参战,会给战友们造成很大伤亡。他急忙捡起来一把狙击枪,向着谷里瞄准。他知道一切测距准备那两个越军都已经为他弄好了,他只管开枪就是。狙击镜里看那些人异常清晰,真的是敌人。没有过多的瞄准,他即向着一个奔跑在前面的敌人超前一点距离开了一枪。

啪一声,枪声在岭上很清脆的再一次响起来。

他看到这一枪没有打中那个人,却将他身边的另一个人击中打倒在地了。越军们愣了一下,反应很快,马上停下了,有一些卧倒在草丛中,有一些则迅速往他们的右边运动,想要躲进山里。

没有人知道子弹来自何方,枪声在下面也许根本就听不到。向前进看到他们中的一些人在草丛中调转过身子来向着他这里看,想要找到狙击手的位置。

从这里到下面直线距离至少在800米以外,向前进还不会判读PSO-1瞄准镜的测距数线。他只管开枪,别的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敌人趴着藏身地的左边是小溪滩,沙石裸露,不可藏身,小溪里更不行了,长久暴露只会找死,所以没有人敢往到山脚下他不大够得着的射击死角地方来。

这一来可就便利了。

在瞄距镜中,那片草丛几乎等于没有,越军们完全裸露在射击范围下。他向着那些匍匐运动者连连射击,一枪一个准。开到第五枪的时候,越军们全都不敢动了。这一次是他占据地利,越军们吃大亏了,一个个全都趴在了地上,那般纹丝不动,只希望不要被发现就好。他们可能还从未吃过中国军人的这种大亏,这种被人远距离狙杀等死的滋味他们充分尝到了。

向前进不敢一阵子的开枪射杀,他怕子弹打完了,形成不了威慑。

大家僵持着,过了一阵,有几个大胆的越军,又开始了向山脚下爬行。他们一边爬,一边回头张望。向前进没有办法,只得继续打击,向着那爬在最先的人开火,杀鸡给猴看,以儆效尤。果然,越军们想要尽早脱离险境的行动又受到了控制了。

在这个岭上开到第九枪的时候,子弹没了,他赶紧扔下枪,转身捡起来另一把接着压制,控制场面。

(关于战地狙击手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79自卫反击作战时,曾经有一个解放军的排奉命去抢占一个要隘,刚到达山下的一块开阔地,竟然被那座山上的一个狙击手躲在树上,超长距离射击,杀伤大半。有两个运动到山下想要摸上山去解决他的解放军,被树丛中等着的十几把AK打得不像人形。我们吃这种亏何止一例,回来以后,才痛下决心,根据缴获的SVD仿制出了自己的第一把狙击枪。而我们的战地狙击手,则继抗美援朝后时隔三十年再一切从零开始。很多读者都对本文2.深入虎穴(下)向前进对战狙击手的情节提出批评意见,说是硬伤。其实不然,在当年的战地上,敌我双方的狙击手都很少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记住是很少,军人都是聪明的,会视情况而定,决定是否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当时配备到战地前线的越军狙击手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在超长距离外消灭敌人,很少顾惜自己的生命,都比较勇敢无畏。我们那时没法子了,没有专门狙击手啊,于是就抽调射击优秀的兵们来临时代办,反制敌方,半路出家,竟然还打成了个平手,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当然现在不一样了,狙击手是特种战王牌之一,专门训练了。理论也丰富了,自我保全越来越注重,而且轻易牺牲不得,因为训练成功一个狙击手太不容易,光射击训练一项,弹药消耗就是几万发。狙击手的作用也越来越大,甚至上升到了战略高度。就像我们的二炮导弹,是不会轻易运用的一样。用现在较为成熟的狙击理念去看当年的战争,说狙击手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开第二枪,这是扛挺机枪到南宋的历史架空观点,而且也是脱离战斗实际需要的。呵呵。告给大家,接下来,向前进就该是由最优秀的兵进入狙击手的行列了,我会写他完成十到十二个战地任务,包括刺杀敌军师团指挥官、对战敌军狙击手王牌、间隙战地猎杀、随队渗透观测及火力支援、擒杀特工连长、护送战地女记者、破坏数个观测哨、参与帮助消灭越境越陆军总司令部直辖特种部队等。无尽精彩,尽在此文,总之绝不会让大家白花银子。)

当他捡取了第二把枪半蹲着觉得不大稳妥又趴下去瞄准岭下山谷时,才发现越军们在久无动静后,已经大胆的全都站起来了,快速往前边和右边的山脚下运动。雾气也像是要由对面山梁上下来了,他急忙扫瞄,寻找到最可能逃脱前去参战的目标瞄准、射击。他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他们压制在那里,否则战友们在丛林中会吃这些人的亏。

场面变得有点混乱了,不可控制。

“不要跑!”他向着对面山脚下两个一前一后背对他的越军迅速开了一枪,打中后面一人的弓起的肩背处,那家伙扑到了前面那人的屁股上,慌得那人像被毒蛇咬了,屁股一缩,人就直起了腰杆,慌乱中继续往山上跑去。看来这两人是想奔上山去,从侧翼包抄那几个让他们恨之入骨的“侦察兵”。

那人速度很快,眼看就要上山了。“还想跑?”向前进瞄准他的后背,再开了一枪。一瞬间后,子弹穿过一丛树叶,打中了他腰背处,那人也往前一扑,倒在了一块凸出的岩石上,挣扎着翻过来,满地打滚起来。

向前进顾不得他死活,迅速将枪扫瞄过去。

这一看可把他吓了一大跳,搞得紧张起来。前面顺着溪流想要快速插进谷里去的越军还真不在少数。“你他妈的,不要命了就成全你。!”他仍然是向着最前面的打,稍一瞄准,啪的一枪,跑在最前面那人在草丛中停下来,摸了摸后脑勺,接着就摇摆着萎缩下去了。可能是前面枪声太激烈,这些人心急如焚,而又接到绝不能让这支解放军的侦察兵小分队逃掉了的命令,所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不停的有人站起来往里边跑去。

向前进呼了口气,抬起头来往山岭下看了看,心里异常沉着冷静下来。趴在岭上,他移动了一下身子,将SVD伸出去了一点。现在战略手段决不能变,仍得要看见谁跑在最前面就打谁。

这样往前压制开到第四枪的时候,敌人的骚动好了一点了。狙击镜中出现了一个高级点的人物,他看到一个持着手枪的了,躲在山脚下一丛灌木旁,在那里举着手枪叫喊着,对残存的手下人东一指,西一指,像是在对手下下命令。这家伙半蹲在那里,凭借着灌木丛旁的一块大石头作掩护,这样不停的叫喊指挥,上身晃动得很利害,向前进不好瞄准。

他迅速向着他手指的的方向扫描过去,不好,又有两个突击到前面去了。有一个眼看就要侧身绕到一株倒伏的枯树后面去。他这样猫着腰,侧身背对着向前进,一大片的弹着点,向前进怎么会有丝毫犹豫?他立即又开了一枪。只见这名中弹的越军扑倒马爬在那株枯树上面,腿脚一抽一抽的动弹着。第二个人则紧紧地趴在他后脚跟处,不敢乱动了,想要借着草丛来保护自己。

向前进将枪移动下来,也是对着他背部射了一颗子弹进去。透过了狙击镜,向前进看到那人痛得翻过了身,在那里打滚惨叫,吓得那个指挥官急忙躲到了灌木丛下面。直到这个时候,草丛里才又都没有了动静了。这种惩罚性的打击很奏效,不听话,我就处罚你。

到目前看来,越军们适应性还不错,在再一次付出了惨重代价后,现在都乖乖的呆在那里了。此时他这把枪也是开到了第八枪,那么,很可能只有一颗子弹在里面了。他刚才听到这岭上开了两枪,刚才那把枪打了九颗子弹,这一把枪也应该只有九颗。

必须得要马上找弹匣,他朝着左边回过头去,不由啊哟一声叫唤,原来牵动得下颌连接脖子上的伤口痛。他刚才包扎时用急救包将衣领隔开了,但现在扭回头,当然感觉到疼痛了。那名死在山岭上的越军,在他身后五六步远的地方。他迅速爬过去,在他身上搜到了四个弹匣。

回归原位以后,他迅速用枪扫瞄了一下狙杀地,还好,没有人敢动弹,都还在草丛里。透过狙击镜居高临下看那些草丛真是不错,慢慢的移动过来,他开始重点扫瞄观测那个指挥官的藏身点。约摸过了一分钟,只见他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右手高举中手枪,在那里一摇二晃,人头却看不到。这人就是不老实!他扫瞄下来,看到这个指挥官的后面一点的地方,隔着那丛灌木,有一个家伙调转了身,在那里用望远镜向他这里观测。

没看见这些人有狙击枪啊,向前进不明白他拿望远镜看着边干什么。

啪的一响,那家伙正一点一点的往上搜索,看得起劲,突然趴下在地一动不动了。向前进这一次很有耐心,瞄得很准,子弹几乎是由这家伙的脑门心穿透过去的,他死得最为安静,不像其他人惨叫凄绝,疼的满地打滚。

他赶快换了个弹匣。

这种射杀的感觉简直太妙了。所有敌人的生命都控制在自己手中,一个排呢,压制的头都抬不起了,向前进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现在他控制着整个战场的局势。谷里山岭上的枪声渐渐稀落下去了。不管那边的战况如何,这里他做得相当不错。

他决定将那个基层指挥官解除掉指挥权。要解除他的指挥权很容易,自己虽然不是他的上级,但是解除的方式和解释表述有多种。他的解除就是终身制的那种,他想要让这个指挥官终身不可能再碰枪,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那个指挥官在那里试探了好几次,向前进都忍住了,没有威慑性的开枪。他要等这家伙完全露头,有百分之百把握再解决他。

岭上枪声已经完全稀落下去了。这时候他应该趁机溜走了。可是他有点贪心,这个基层指挥官这一刻对他很有诱惑力。

“干掉他就马上溜走,去找战友们,决不再逗留。”他想,到现在为止,四周仍毅还是很寂静的,没有人为的其他声音。他静下了心来。等了有那么两三分钟的时间,他放过了好几个突击进谷里的越军,他想要引诱那个越军指挥官出来。

果然,在确认了安全,没有危险了后,那个指挥官慢慢从那块大石头后站了起来。他向着这边山岭上狐疑的看了两眼,然后手一挥,喊了句什么,立即又有好几个越军从后面草丛里站了起来,快步向他靠拢。

“站着别动,你只要停留两秒钟就好了。”向前进像在祈祷似的。他太专注于前面了,而且也太贪心,还犯了狙击手的长久呆在一个地方连续开枪的大忌!忽然身后岭上的草丛里响起来枪声。他毫不迟疑,立即向着那名指挥官开了一枪。这一枪打歪了,子弹击中在他身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火星子迸了出来。

身后的子弹打在周围的草丛中,他回不了头了,前面是悬崖。慌乱之中,他又立即向岭下的指挥官开了一枪。枪声的刺激性更大,身后的越军已经哇哇怪叫着冲了下来。

这些人是刚才自相残杀那些人,已经循着草丛倒伏迹象找来了。他们气疯了!

向前进没有了退路,他赶紧把身边的AK拿在了手中。想要转身反击,突然之间他觉得右边大腿后面肌肉像被什么虫子蜇了一下,紧接着又蜇了一下。他反手一摸,血!这下他慌了,赶紧向旁边打了个滚。那些越军边打边冲下来,已经逼得很近了。向前进不敢停留,赶紧抢过一把狙击枪来,连同AK-47一起抱着,向岭左边的斜面缓坡滚下去。还没有滚下去一仗,临空悬崖,他恐惧的叫了一声。

掉下去的那一瞬间,他脑袋里一下子变得一片空白。

回复 支持 反对 引用

使用道具 举报

37#
 楼主| 发表于 2006-11-22 09:09:00 | 只看该作者

8.周旋特工连 (4)

越南人冲到岭上悬崖边,发现岭上躺着一个自己的狙击手,西方人称之为SVD的狙击专用枪扔在了一边,又打中了“自己人”,心里那个悔,一个个气得跳脚。下面山谷尽头的岭上断断续续则又传来了枪声,很显然,刚才这个倒在岭上的自己人是在支援进攻。在自己的地方,再一次误伤了自己人,帮助敌人逃脱,是不可原谅的,责任重大!一个指挥官急忙着写记录。

一个士兵看到左边草丛倒伏一片,就跟着下来。大家在上面等着他,下面看不见底,被树枝藤蔓遮住了,于是这个兵赶紧往回去,报告了情况。指挥官写好了记录后,又再一次带领了几个人在悬崖边上查看了一下,发现还是找不到下去的路。不知那个被逼奋勇跳崖的自己人怎么样了,一定要把他救起来。指挥官叫大家退回去,集中在岭上。

现在那边还有枪声,不容迟疑,他赶忙着带领大家从原路退回去,退到从那边山谷里上来的地方时带领大家迅速下了山。

一大部分人进入林子,顺着枪声去了,只有两个兵顺着那边崖底摸了过来。他们得到命令,一定要查看到自己人到底怎么样了,没死的话,要尽量施救,否则被他活着回去告一状,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他们恨透了穿着他们军装的“自己人”,一切都是“自己人”惹的祸。有时候自己人真的很难分辨,这也怪不了他们。

他们只是前线特工,就懂得装扮成解放军,而河内陆军总司令部的直辖特种部队,有时候就更是完完全全的解放军,一人两套服装,大家都会说两种语言,习惯于浑水摸鱼。这一次,如果打死的是他们中人,那个责任就更大了。

他们搜索过去,发现了一个满脸血污的自己人躺在一丛杂草里面,果然是两套服装的,赶忙用手去鼻子根下试了试,还很暖,可以施救。两人不敢大意,转头见旁边摔在地上的是两把枪,枪还没坏,一个赶紧捡起来,又搜索过去,不到一丈远,发现还有一个自己人,已经死了很久了。

两人于是急忙回过头来施行救助两套服装的总司令部的特种兵向前进。

不知过了多久,向前进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抬着走,他迷迷糊糊,想挣扎起来,可是脖子很痛,尤其左臂,根本抬不起来,可能骨折了。他只能努力半睁着眼睛,模模糊糊看了一眼就又昏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觉得有很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尤其脸上,最能感觉得到这种温暖。他不想努力睁开眼睛,觉得那要花费很大的力气。他懒洋洋的享受着这种温暖,感觉到仍然是有人在抬着他走。

但很快这种温暖的感觉就不存在了,他的耳朵里听到了越南人的说话声音。

听到越南人的说话声,他的第一个意识就是“敌人!”他赶紧睁开眼来,同时想要伸手去摸枪。枪没有摸到,却很清楚的看到眼前一个越军肩上吊着青藤在抬着担架。 见他醒了在动,抬着他的那个越南军人说了句什么话,行进停了下来。“不好,做了俘虏了。”他还有点昏糊的神志在当俘虏的意识下立即变得完全清醒了。

惨!他明白过来了,担架上的人就是他自己。他被他们抬着走,这是怎么回事?他显得紧张万分,心中狂跳不已!屋漏偏逢连夜雨,左臂的骨折处在刚才的摸枪动作中生发出的剧烈疼痛,现在也感觉得到了,他只得死命咬着苍白的嘴唇,咬出了血印。

他现在身体还相当虚弱,他的左臂骨折,右腿两处枪伤,而且失血过多。昨天从悬崖上摔下去,虽然被藤蔓树枝挂住减小了势能的转换,但还是摔得立即昏死。腿伤及脖子伤口裂开,昏迷中失去了太多的血。若不是这两个越军搜索过来看到,觉得还有点鼻息,帮他止了血,他早就报销了。

现在这两个越军抬着他们认为的陆军总司令部直辖的特种兵在山谷中走了大半个早上了,从昨天到现在,抬得很辛苦。

那两名越军将他轻轻放下地来,这人看起来年纪轻轻就做了陆军总司令部直辖的特种兵,他们是很佩服的,昨天一场误会,将他打下悬崖,全都要怪自己的指挥官,莽撞了一点。昨天大部分人马追过去了,现在不知逃走的解放军侦察兵小分队被全歼了没有。如果逃脱,无疑自己的指挥官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大家也都会挨批评。现在唯有对这个自己人好一点,心里才能过意得去。

“你醒了,同志?”停下来了以后,担架后面的那名越军居然用中国话问道。他走过来给他检查伤口。“哎呀,同······同志,你真是好样的,大难不死啊。你别说话,不然你脖子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你真不赖,看上去那么年轻有为,不知这次你们在前线的特种兵有多少参加了追捕。中国兵也学得你们这一套了,两套衣服,可惜他们国家太大,云南边境上参军的人少,没有几个会说我们越南话。”

“你应该经常出入中国吧,装的真像是个中国人,连说梦话都用中国话了。特种兵跟我们特工比起来就是不一样,要是河内总司令部的人看得起我,也把我选去严格训练,连说梦话都用中国话那就好了。”前边那个抬担架的兵在一块岩石上休息,这时候接过话去说。

越军的特工都会说中国话,不会的不会被选派作特工。不然他们对我后防线的渗透袭扰就不会总是那么容易得手。

现在怎么办,自己动弹不了,这样被他们当作上宾抬回去后方,那可真就难得脱身了。

“阮文雄,你看好他,我去找点吃的。那边树上好像有野果,我去搞点来,特种兵一定也饿了,吃点东西,好让他尽快复原。他左手的夹板好像松了,你再捆绑紧点。”那个在岩石上休息的兵又说。

“好了,土狗你去吧,我晓得了。果子要采大一点的,爬到树梢上去,莫偷懒,昨天在地上捡几个就回来,吃得你娘的酸掉牙。现在特种兵醒了,要采最大最好的来。”

休息的土狗就去那边山上采野果去了。

现在一对一,脱身倒是个机会,然而动弹不了,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身子还虚弱得很,脱身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走一步看一步了。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今天阳光真是不错,向前进冰凉的身上,越来越有了暖气。他的身上衣服开始冒热汽,时间还很早,大约是早上八九点钟,如果一直是这种太阳,到中午浑身上下就可以全干了。

整个山谷四周都在升腾着雾气,白丝丝的蒸发着,脱离开林梢。白雾空隙中的天空,也变得一片湛蓝,格外惹人喜爱。

照着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的处境不会有危险。只是不知道现在距离国境线有多远,这两个越军抬着他走了多长距离。他们一定是抬着他向南边走,如果走上大路,出了丛林,那就更不好办了。他想自己的伤,看样子不是很严重,右腿还能够动,只要等精力渐渐复原,那么最多也就三两天,应该可以自己走。到时再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挨回国去。

正在心里这样盘算着,忽然听到山谷外传来了一阵叽哩哇啦的声音,又是一群越军。山上采果子的土狗最先发现了人,急忙溜下树来,抱着果子向这边跑,边跑边向山谷外用越南话大声喊着。

山谷外的一个班的越军特工就向这里走进来了。向前进心里特别紧张起来,怎么办?要是被这些人看穿了那就完了。

“四班长,你们排怎么样?有收获没有?解放军的侦察兵小分队呢?”土狗老远就问。

来人中一个声音边走边答:“没有,那些人有点厉害。我们排死了几个弟兄,我班里也倒了一个。听说昨天三连的一个排被一个狙击手压制射击,硬是没有通过开阔地,贻误了战机。那次本来可以干掉他们的,谁知道他们的狙击手那么厉害。我们也派了狙击手了,不知怎么搞的,好像没起到作用。”

这话正打中了要害,土狗干咳了一声:“这个,这个······四班长,吃果子。”

“不吃了,我们刚才吃过了。噫,怎么你们还抬着个人?不像是你们班的,伤得好像不轻啊,我看看怎么样了。”

向前进本来紧紧闭着眼睛,哪里敢睁开来看他们,这一次更是紧张的不行,背脊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惨!很惨!脸上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哎呀,是个解放军!”这个班长那么一说,立即他手下的兵们哗啦啦踩过草丛围上来,枪口赶紧指着他。向前进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土狗和阮文雄赶忙将众人分开拦住:“别开枪,千万别开枪,误会了,你们误会了,不要看他里边穿着解放军的服装,他是陆军总司令部直辖的特种兵,昨天被我们误伤了,连同那几个狙击手也被我们给打了。”土狗一心急,把刚才那个班长说的派出的狙击手不起作用了的原因也说了。

“怎么回事?”

“说起来都是误会,我们当时追赶那队侦察兵,跟着草丛倒伏的印子追到一个山岭上,哪里晓得那里的人却是我们的狙击手,正在那里狙击已经跑到下面山谷里了的敌人 ,不知道是哪一部分的人正在跟他们接火,那几个狙击手本来在帮忙,却被我们排长下令给打了。”

那个班长说:“把枪收起来!这次你们排惨了!连带总司令部的特种兵都给弄成了这个样子,打自己人那么厉害,搞不好统统要吃花生米哦!惨,很惨!”

阮文雄和土狗都慌了,赶忙问:“四班长,会不会你说的是真的?统统都要吃花生米?我们只是小兵,听从命令而已,排长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应该跟我们无关吧?”

四班长皱了皱眉头,说:“嗯,有可能!那要看这个特种兵回去怎么汇报了。再说,这次解放军的侦察兵要是解决了还好,解决得不好,你们还是难脱干系。依我看,现在关键是这个总司令部的人,你们也小心点么,不管怎么误杀自己人也不要误伤到他们。你想想,这种事情,直接就让总司令部知道了,你们还有好果子吃?平日犯点事,到了营里团里日子都不好过,何况这一次?总司令部啊!总之,你们排惨了!还好误伤他的人不是我们。我看我们还是得赶快走,免得惹火烧身。弟兄们,走!”

土狗怔怔的站在那里:“四班长,真的走啦?不吃果子啦?”

四班长回头说:“你自己捡大个的撑个饱吧,明天就没你的好果子吃了。你以后看见我莫老远的就四班长四班长的喊得那么亲热,我跟你不是一个连的,没有任何关系。弟兄们,走快一点。”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1-22 9:10:54编辑过]
回复 支持 反对 引用

使用道具 举报

38#
发表于 2006-11-23 10:10:00 | 只看该作者
好文章,不过没看到结尾,有点郁闷
回复 支持 反对 引用

使用道具 举报

39#
 楼主| 发表于 2006-11-23 14:49:00 | 只看该作者

8.周旋特工连 (5)

四班长带着人走了后,这里阮文雄和土狗还站着在那里。两人被四班长恐吓后,想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都有些担心。

看到向前进一直紧紧闭着眼睛,只当他又晕过去了!看来伤势是很严重的,要是人活不过来,那么每个人的责任就更大了。

“不晓得是谁开的枪,打中了这个特种兵。”阮文雄说。

“我也不知道啊,当时大家一个劲的冲下来,每个人都有开枪。当时我是在左边,我看到排里的武士春开枪开得最多,还边打边喊叫,像是猫叫春,他妈的,一定是他打中了特种兵的,应该抓他去枪毙!”土狗回答道。

阮文雄说:“是吗?”

土狗说:“是啊,我是实话实说,有一句讲一句,没有半点虚假。他妈的我最看不惯武士春这个人了,总以为自己很英雄似的,那样子啊啊啊的叫起来也不好听,真个的就跟猫叫春没有两样。他妈的个烂东西,这次倒好,将自己的特种兵打伤了。你想当时特种兵在狙击敌人,有没有回过头来跟我们开过火?他要是反击,我们就都没有命在了。他一心放在敌人身上,我们那样子冲下来,他还冒着枪林弹雨,向敌人开了两枪,真是让人感动。一定要把武士春抓起来枪毙,否则我第一个不答应。你看看,他把这个总司令部的特种兵打成了什么样子。他喉咙边受伤了喊不出话来,只能任我们向他开枪,一定是当时腿上受伤后站不稳就滚下坡去了,手臂杆也滚断了。狗日的武士春!国家一定要抓他去枪毙才行!”

阮文雄说:“等等,土狗,你莫一口一个武士春,咬定是他。我记得当时武士春是在中间,你才是在最左边,而且你冲在最前面,会不会是你打伤了特种兵的?我觉得应该是你,特种兵从左边滚下去,而你又在最左边前面。”

土狗跳起来:“喂,老阮,要不要说得那么肯定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打伤了特种兵了?”

阮文雄说:“左边这只,右边这只,两只都看到了。”

土狗急了:“我说老阮,我们平时交情不错,所以我的烟都拿给你抽了。你也太绝情了吧,这个时候,你赖给我,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我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阮文雄说:“事实就是事实,我也是实话实说。”

土狗软了下来,说:“我承认我当时是在最左边,但你要不要真的说得那么肯定、绝情啊?我这个人你是晓得的,心肠软,看见了敌人都还只照着腿脚等不致命处打,何况还是自己人?我会连接打他腿上两枪?”

阮文雄说:“你把他当敌人打了,所以他腿上就吃了你两颗子弹。”

土狗急忙一阵子的摇手,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绝对没有打过他腿上两枪。阮文雄,你真的不用说得那么直白吧?我们交情好象一直还不错啊,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了?如果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了,我那里还有两包烟,你也晓得的,我平日不大喜欢抽。是中国货,昆明卷烟厂的春城牌,你喜欢的话,回去我拿给你赔罪。不过我绝对没有打过这个特种兵。”

阮文雄说:“嗯,可能是我当时眼睛看花了,没有就没有吧,我也不是无中生有的那种人,你放心好了。你采的果子呢?拿一个来我吃。”

土狗急忙说:“好的,我拿到那边河水里去给你洗洗,这样直接吃不卫生。”

这一天土狗和阮文雄抬着向前进没有走多远,二人很细心,怕总司令部的人伤得重了,受不住颠簸,等他再次醒来,喂他吃了几个果子后,就让他一直在山谷里晒太阳,恢复元气。直到衣服差不多都干了,总司令部的人脸上也恢复了点血气,才又在下午三点多钟抬着他起身走。

这样最好不过了,向前进想,要是二人迷了路,走向了北方则更让人感激不尽。

他的右腿两颗子弹射入得不浅,伤到了骨头,幸得昨天在悬崖下被这两个越军蛮干,用匕首挖出来了。这两个越军好人做到底,毕竟是总司令部的人,二人格外用心些,又急忙采了草药来捣烂给他敷上。他左手臂的骨折也给他用树枝上了夹板,固定好了。

天黑的时候,三人在林中的一个崖洞下歇息了。虽然身份没有暴露,也没有在林中遇到其他越军,但这样走下去始终不是办法,向前进想,必须得要尽快脱身。

他不能说一句话,这两个越军认为他脖子上的“伤”不能让他说话,这太好了。这是目前最好的掩护。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那两个在崖外边一点的越军醒了,土狗爬站起来,走了两步去撒尿。向前进也有了尿意了,就挣扎着移动了一下。 阮文雄听到担架响动,急忙弯着腰过来问候。向前进就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下边。

土狗扭头回来看到了,对阮文雄用越语说了句什么,两人哈哈笑了起来。大清早的,这两个越军倒是好心情。土狗尿完了,就来帮着阮文雄扶起总司令部的人,两人一边一个帮衬着他,向前进用左脚一跳一踏的走了出去,自己掏出东西来尿了。

刚尿完,突然间土狗像是发现了什么,他弯下腰去看着前面的树林。向前进也顺着看过去,太好了,他看到了几个自己人!几个穿着解放军军服的士兵,正向着这里摸过来。这些人应该是真正的解放军侦查兵,不知道他们渗透到这里来干什么。

他心里一阵激动。

他想喊叫,又觉得不妥,要是这两个特工发现自己不是他们总司令部的人,不在第一时间开枪杀了自己才怪。再说,侦察兵们都有自己的任务,他现在动弹不得,无疑会成为他们的累赘。他没有作声,反而希望他们不要发现这边有人,但又在心里面觉得有点舍不得他们离开,想要跟他们走。

阮文雄也看到了,显然他们两人都有点紧张,急忙扶着总司令部的人往后退。现在保护总司令部的人要紧,得要赶快将他藏起来。阮文雄低声对土狗说:“你保护总司令部的人,我去把他们引开。”说完,提着枪,猫着腰就往上边林子里摸去,很快在上边不远的地方响起来一声枪击。

向前进心都要紧张得跳出胸膛了。只听见前面林子里哗啦啦一阵响动,声音往下边去了,很快就听不到了。侦察兵们来这里是有自己的重要任务,决不在干掉一两个敌军上。

阮文雄很快就退回来了,说:“刚才真是好险!”土狗说:“我们赶快走吧。”

二人很快就又抬起担架,往上边去,免得走下边碰上解放军的侦察兵。今天那么快就动身,二人一定会抬着他走很远的地方。向前进真是担心会被他们抬到后方去,那就相当危险了。

然而到第四天的时候,三人还在丛林中转悠,显然向前进之前的担忧是多余的了。这时候,向前进的伤腿已经好很多了,他估摸着能够自己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走了。但还是不能让这两个越军发现这个秘密,每次方便的时候他都是让这两个家伙扶助自己。

这两人不停的找草药为他换,他觉得手臂上的骨折在草药的包敷下好得要比腿上的枪伤快。不知道这两人找的是什么药,厉害!这些越军,不光在丛林中打仗有一手,自我救护手段也非同寻常,相当有经验。

这样又在林中转悠了几天,向前进计算着,已经是到第七天了,三个人还是没有走出丛林。第六天的时候,也就是昨天,他们又转回了那天遇到了我们侦察兵的地方去了。现在那两个越军有点泄气了,向前进心里却暗暗欢喜。

第八天的清晨,三个人在一个山谷里的洞穴中过夜。向前进还在迷糊睡梦中,就被土狗摇动醒了,只听他很紧张的说:“不好了,前面有一大队解放军侦察兵,向着这里过来了。你在这里不要动,我们留下你的枪,你自己注意点,我们出去看能不能把他们引开。”洞口是茂密的长草,两个人很快猫着腰,在洞口边观察了一下,就转出去了。向前进赶快爬起来,现在他已经能一步一步挪动了。还没到洞口,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了过来,紧接着又是北方人的普通话声音传了来:“跑了两个,这里有个洞,进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其他人警戒,一班的,进去两个人。”向前进急忙喊:“外面的是解放军吗?我也是解放军,在里面,不要开枪。”

外面洞口草丛哗啦一下响动,有人厉声问:“你说是什么人?赶快说!不说就开枪了!”

向前进赶紧回答:“我是边防军,出来执行任务,跟战友们失散了。”

“部队番号?”

向前进赶紧说了,又补充了一句:“我真的是中国军人,我受了伤了,不大能走,你们进来个人,扶我出去。”外面又一个声音说:“会不会是越军特工假装的?这里怎么会有边防军来执行任务呢?我们侦察兵还差不多。先叫他把武器双手举在头上自己出来,数到三,不出来就开枪。”

向前进赶紧说:“千万别开枪,我照办,武器举在头上出来。我左手受伤了,举不起来,我用右手好不好?”

外边的那人说:“不行,必须是双手。”

这下子惨了,向前进慢慢的努力举起左手,还没抬动手臂,却先啊哟叫了一声。

“快一点,双手举枪,再不出来就扔手榴弹了。”外面又厉声喝道。

向前进说:“我手臂真的受伤了,举不动。这样吧,我空着手出来,你们着个人到洞口顶上去监视着好不好?”一班的那两个兵很较真,害怕是越军特工,到时候隔着草丛来一梭子,自己还不吃大亏?这样小心是没错的。

说标准普通话的北方人说:“那好吧。一班的,第一小组,上!第二小组,再上去,到这边山上压制着,快!”随着几声简洁的“是”声,草丛哗啦啦一阵响。

向前进耐心等待着。

“一班一小组就位!”

“一班二小组就位!”

普通话声音再次响起:“好了,你可以出来了。”

向前进说:“小心别走火啊,我出来了。”

刚走出去,还没来得及欢喜,洞口左边的一个兵喝道:“越南人?举起手来!”紧接着,向前进胸口上挨了一下,他退后了两三步。

当兵到现在,他还没被自己人打过。上战场来十天了,杀敌也算不少吧,胸口上敌人连碰都还没碰过。现在居然被自己人打了,重重的来了那么一枪托,他觉得很受委屈。

那个得到命令要进洞的还没有动过手的另一个兵正要给他再来一下,旁边讲标准普通话的人开口了:“别乱动手,优待俘虏!他已经投降出来了。问他动里还有没有人?”

“问你呢?还有没有人?死越南鬼子,不老实!不说我再打。”

“还有,说!你穿的里面的解放军服装是哪里来的?不说老子干掉你!”

这回可真是冤哉枉也了。

回复 支持 反对 引用

使用道具 举报

40#
 楼主| 发表于 2006-11-26 23:37:00 | 只看该作者

9.国境线 (上)

当时有两个侦察兵用微声冲锋枪往里边打了几枪,然后冲进去,不一会儿搜出来一把AK,一把SVD,两个弹匣,一副担架,还有些果子。

看守着他的一个侦察兵又用枪口戳了戳他的领口,厉声问:“还不说?你这身衣服哪儿来的?不要再告诉老子是你自己的。”

“同志,真的是我自己的,外面这身越南人的服装是那天晚上执行任务时我们在洞里抢的敌人的。”

“你他妈的真是摸透了我们的俘虏政策,不打不招是不是?告诉你,我们干掉你谁也不知道。”

“我知道,我真的是边防军,部队番号已经说给你们了,怎么就不相信呢?”

“部队番号?越南特工连我们前线每一个排长的姓名都知道呢,番号?我也知道你们越南人的部队番号,是不是我就是你们的人了呢?搜他的身!”

这两个兵接着就有一个背起枪,要来搜身。那个说普通话的军官说:“等等,我是连长,这里我做主。你们问问他,既然是边防连的,出来执行任务,是什么任务?有多少人,都叫些什么名字?”这些人真是搞侦察的,太细心了。

向前进急忙说:“原来你是连长,报告连长,战斗打响的第二天晚上,我们连里派出了我们六个人,还有个营里借来的特种兵,一共七个,从驻防阵地B高地出发下山,去炸一个山洞,那是敌人的一个炮阵地。任务完成了后,我们没能及时返回,当时情况有点难以控制,我们就躲进丛林里了。”

“后来呢?你怎么会跟两个越南兵在一起的?说,是不是做俘虏啦?”要搜身的兵问。听到这个话,向前进吓了一跳。这个问题可大可小,做俘虏,那是最可耻的,押回去要吃军法的啊。

他愣了一下。

“说,后来呢?是不是做俘虏了?你要贪生怕死,做了俘虏,老子第一个蹦了你,吃不吃军法是我的事。”那个兵抓住了他胸口越军军服,一手扬起了拳头。

这时突然有人从刚才那两个越军离去的方向跑过来,边跑边大喊:“报告连长,刚才我们从那边打包围,逮到了两个越军。刘邦他们正押过来了,叫我上前来报告。”向前进赶忙说:“你们先去审问那两个人,他们是特工,把我当他们自己人了,一切他们会说清楚的。”连长说:“看住他,先审问那两个俘虏。”转回头去向那个来报告的兵说道:“好!你回去叫他们快点押过来。”他还想要从他们口中探听到点越军在后防丛林中的兵力部署情况,这个也是很要紧的。

不一会儿,俘虏从岭上押下来了。那两个人一个手臂中枪,一个肩胛骨被射穿了。手臂中枪的是阮文雄,肩胛骨被射穿了的是土狗,两人此时都疼痛的要命。原来两人跑出去后,见解放军并没有上当沿着山谷追过来,而是发现了那个洞口,停住了。这二人担心总司令部的人,怕以后追究起来,自己猫抓糍粑脱不了爪爪,就想要冒险救回自己人,所以又绕道岭下,折了回来。没想到还没怎么接近,在山脚下草丛里时突然被几颗子弹无声无息的给打了,自己枪掉在了一边,还没来得及去捡起来,稀里糊涂就又做了俘虏。

连长叫押过来后,两人向大家惊恐的扫了一眼,当看到总司令部直属的特种兵也被解放军用枪口指着,心想这次完了,想要救助援手,也已经无能为力了。垂着头,各自捂着伤口,被押进洞里去审问了。

向前进被押到了一边去,在山洞外面谷地的进口处紧张的等待着,不知这两个越军会怎么说。他想自己的身份应该还没有暴露,两人应该不会抹黑自己,来个猪八戒倒打钉耙。

连长带着两个负责人进去后,边作记录边问:“说,外面被我们抓住的那人是什么人?”

两人装聋作哑不说话。

连长问阮文雄:“你说,外面那个人是不是解放军?我这已经是问了第三遍了,还是不说?我知道你们特工听得懂我们的话,我再问你一次,外面的那个是不是解放军?老实交待!我们的政策你们是很明白的,如果是解放军,做了你们的俘虏,那我们会立即枪毙他。”

这两人都晓得解放军的政策,自己人做俘虏,押回去绝对没有好果子给他吃,是敌军的呢,那又不同。

但阮文雄捂着手臂不作声。

连长做了个凶态势,冷笑了一声,说:“这么说,那是个解放军了,老子们军人在前线打仗,流血卖命,不惜牺牲,最痛恨的就是自己人贪生怕死当俘虏了。既然不跟你们是同一身份,那就好办,排长,马上出去毙了那个当逃兵做俘虏的。”排长嗖的掏出腰间手枪来,一手持着微声冲锋枪,一手持着微声手枪,大步走了出去。

土狗看见情势危急,望了阮文雄一眼:“老阮,说了吧。你不说,我说。说了他还可以留一条命,回去大家日子都好过点。你不说,解放军生气了,枪毙了你。你家里还有老娘,儿女一大群,我是无所谓,光棍一个。”

“嗯?中国话说得不错嘛,也在情在理啊,继续说,说下去。”

“好吧我说,不过解放军优待俘虏,你不能等会儿枪毙了我们。”

“解放军枪毙俘虏是犯法的,你们也知道,就不用我说了。”

“土狗,不要说。”阮文雄还是很硬气。

土狗说:“特种兵是我们害的,你还想他被当作解放军的俘虏冤死?说了起码还可以保住他一命。那个排长,等等!我说。”

出到洞口去了的排长又转身走了回来,口里骂道:“他妈的,老子们不要命的逮住几个俘虏,政策上敌人的俘虏却又要优待,没劲!”

土狗说:“你们不要枪毙他,他是我们的人,是陆军总司令部直辖的特种兵,十天前被我们当作解放军侦察兵打伤了,滚下了山坡悬崖,我们明白过来已经晚了,好在他还有一口气,没摔死,我们想把他抬回去后方医治,但我们迷了路了,又怕碰上你们的人,不敢走熟悉的老路。那个被你们抓住的特种兵他不能说话,脖子上有伤,你们审问他时别认为他是充当硬气汉,生气了打他,解放军优待俘虏,是不是?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解放军同志,没有什么不清楚的了吧?你们优待俘虏的对不对?你们能不能先帮我们治伤?”

连长说:“先等等,还有几个问题,早点说,就早点给你们治疗。你们把怎么打伤他的,地点时间说个大概。”

土狗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审问完毕了后,连长已经有了数,又出来,吩咐那个排长过来跟向前进核实这两个越军说的一些情况。

那个排长就大踏步沿着山谷,从草丛中过来了,站在向前进前面问道:“你接着刚才的说,你们的任务完成了,本应该一起撤退离开,怎么会失散的?”

向前进就一五一十的回答了。

排长还是很狐疑的样子,又问:“那你叫什么?是不是叫麻包雄?我们这次来就是找这个人,要带他回去。”

向前进问:“麻包雄?不是,我姓向,叫向前进。怎么,你们要找麻包雄吗?”

“你真的叫向前进?”排长一脸惊喜。

“是啊。我是向前进,不是你们要找的什么麻包雄。”

“找的就是你!”

那个排长话音未落,哗啦一下子,大家都围了上来了。

“闪开闪开,让我进去!”说普通话的指挥官分开众人,走到向前进跟前,紧紧握住他的手,使劲抖着:“向班长,英雄啊!可算找到你了。我们是参战野战军侦察大队的人,我是侦察大队的一连长,这位是张排长,后面这位是李副排长。他们这些都是我手下一排的兵。我们进来四天了,可算找到你了!英雄啊!”

一下子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向前进有点懵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信,这些人相信他了。他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浑身颤抖着。

“哎哟!我的手。”

连长仅仅握着他的手,摇动的太厉害了。

“救生员过来,赶快!其他人散开,扩大警戒面!”

大家简洁的答应着“是”,卫生员小跑过来,给他检查伤口,上下都看了一下,说:“原来敷了专治疗跌打创伤的草药了,应该没什么事,伤好得很快。向班长,你怎么跟大家失散十天了,一个人人还活得那么滋润!?”卫生员话是那么说,还是赶紧给他打了两针消炎药。

“那两个越军没有怎么样你吧?”一连长又问。

向前进嘿嘿笑道:“没有,山人自有妙计,骗过了那两个家伙,你们看我这个样子,皮白红润,伤口也没有发炎化脓,就知道敌人很优待我了。真的没有一点事,就是身上脏得不行,一身臭汗。你们站开一点,小心熏倒了,非战斗减员。”

大家为他的幽默呵呵笑了。

一连长说:“英雄就是英雄!大家看到没有,乐观主义是克服一切困难的个人首重要素。看来邓老伯要接见你是应该的,我们服!”

“什么邓老伯要接见我?我不认识什么邓老伯。”

“向班长,看来你是在敌后真不知道啊?你的事迹,现在全国都传开了,连人民日报上也都登载了。老人家也说,向前进这个名字不错嘛,人如其名,一路向前,硬是要得。你现在是全国人民心目中景仰的英雄,我们的最高首长要接见你,是你应得的荣誉!虽然都是在前线拼命,但这一刻,我们服你,老人家要见你,我们没有二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向前进还是有点不明所以。

“这里不太安全,我们呆得太久了,还是先离开这里,到安全地点再谈。”

一旁的通讯兵问:“连长,是不是打开静默,发报说找到人了?前敌总指再三吩咐过,找到人第一时间上报。”

一连长说:“还不行,敌人会侦测到信号的,我们用的都是同一型号的通信器材,不能自己暴露自己。登上了飞机再说。”

“飞机?”

向前进问。他有点羡慕了,同样是打仗,这些人还有飞机坐,脑子里闪念想起潜伏接敌的那几天,拼命地在黑夜里高一脚低一脚乱走的那种辛苦,几乎累得吐血。

“你们是坐飞机来的?”向前进又问。

一连长说:“你莫提这个事情,敌人的对空火箭弹厉害得很,谁叫苏联人给他们撑腰呢?而且高射机枪到处都是,专门对付直升机的。若不是军命难违,我敢保证没有一个人喜欢乘坐它来这里。你好像还很喜欢这个东西,你不知道这其中的苦衷。怎么样,是不是用继续担架抬着你走?”

向前进说:“不用,叫个人扶助我就好了。”

一连长说:“好吧。麻包雄,你过来!”

“是!”

立刻过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向向前进嘿嘿笑道:“向班长,干脆俺扛着你走,利索。”大家都笑起来。

麻包雄身高1.85米,典型的山东壮汉,躯体壮如铁塔。手一抄过来,向前进立刻变得像是只小鸡,在他铁箍一般的手臂中动弹不得。他脚不点地,几乎是被这麻包雄挟带着走。他也不算矮了,南方人,1.72米的个头,而且精壮结实,平时体力弹跳都很棒的。

走了一程,向前进受不了了。他要求下来,自己走。这麻包雄的手臂太有力,挟带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而且自己右手抬高着搭在他肩上也很费力。

麻包雄说:“干脆我扛着你。”不容分说,稍微一弯腰,左手臂一用力,向前进就被他送上了肩去了。向前进像只死狗,趴在麻包雄的肩上,眼睛望着地面。

翻山越岭,走到九点多钟的时候,麻包雄也喘气了。正走到一个半山岭上,前面突然传来啪的一声清脆枪声。麻包雄立即将向前进放下地来,交给卫生兵和两个战士,喘着气奔向前面去抢占制高点位置。只是一瞬间,岭上各个方向的战位都给大家奔上去占据了,立时间枪声大起,从那边岭下传过来,不很清晰,但很分明。

侦察兵们装备的都是微声冲锋枪,射击时听来只像轻微咳嗽声音,此起彼伏,声音传到向前进耳朵里,已经没有什么了。正在担心岭上的情况,连长从岭上跑下来了,对向前进和三个兵说:“你们先撤退到东边方向,我们在这里阻击敌人,一会儿就来跟你们会合,快!”说完转身又奔上岭去了。向前进身边的两个战士问:“向班长,能不能运动?我们过去,不行的话就先到那边灌木丛里去,躲一躲。”

向前进说:“没问题,你们带我一把。”那个卫生兵说:“你们两个看好他,上面可能有需要,我上去了!”

卫生兵刚一转身,看到一个越军已经打包围,盘过岭来了。紧接着他的后面又有两个越军,一上一下,从林中藉着树干作掩护,快速摸过来。三三制啊,学习的不错,也打出经验来了。卫生兵急忙大喊:“卧倒!”手中冲锋枪嗒嗒嗒轻微的声音响了十好几下。

回复 支持 反对 引用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分享按钮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