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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08-16 15:40:0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汉献帝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十二月二十九
  荆州南郡
  
  
  ▲以下情节发生在子时一刻(深夜11点到11点15分)
  事件实时发生
   南郡某地,一处破落的院子里,沉沉夜色笼罩,一丝月光透过满天阴霾,映射着地上的积雪。院中有两个黑影正在秘密商议着什么。
  其中一人低声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另一人阴恻恻地答道:“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吕蒙活不过今晚!”
   “听说孙权今晚也来南郡,要不要把他也干掉?”
   “这样就太冒险了,还是先除去吕蒙再说。”
   “我永远也忘不了九年前的那个晚上,真是太惨了!这一切都是吕蒙做的好事,今晚我们一定要为那些惨死的兄弟复仇,亲手干掉吕蒙这个屠夫!”
   “好吧,我们现在行动!”
  
  ★ ★ ★ ★ ★ ★ ★ ★ ★ ★ ★ ★
  
  南郡就是江陵,这里应该算是荆州的总后勤部。无论是当初的荆州之主刘表、关羽,还是现在的孙权,无不把这里当做储备军事物资的仓库,可谓重地。
  今天,孙权率领众多文武来到南郡,同驻守此地的大将吕蒙一起,共度除夕,喜迎新的一年。
  这个除夕非比往昔,因为就在几天以前,吕子明白衣渡江,偷袭了荆州,杀得关羽父子败走麦城,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的悲惨下场。吕蒙率军驱逐了关羽的余部,占领了荆州全境,又收降了南郡太守糜芳和傅士仁。从此,荆州易主,皆归江东所有。
  由于吕蒙的谋略,使得孙权得以无限容光地踏上了荆州的土地。他的大船在码头靠岸,只见岸上排列众多江东士兵,各个盔明甲亮,威风凛凛。孙权不见吕蒙踪影,却见有位白袍小将匆匆而来,拜伏在他的面前,口称:“末将马忠参见主公。”
  “马忠?就是你在临沮设伏,擒杀了关羽父子?”孙权很是欣悦,忙问马忠。
  “正是末将,全都仰仗主公鸿福,末将才得以成功。”
  “我早听子明说起过你的事迹,还特意下令,将关羽的赤兔马赐给了你,现在那马还驯服吗?”
  “回禀主公,赤兔马性子太烈,不服管束,两天前竟然饿死了。”马忠沮丧地说,“末将有负主公赏赐,请主公降罪。”
  孙权叹道:“你有何罪?赤兔忠于故主,以死殉难,比他的主人可强了许多啊。”
  马忠不解孙权此话何意,不禁一怔。这时孙权突然发现马忠身边还有一位摇着羽扇的年轻人,只见他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相貌俊朗,身材挺拔,头戴纶巾,身穿锦袍。如今是寒冬腊月天气,朔风凛冽,人们裹着棉衣尚不取暖,此人竟然还手摇羽扇,怡然自得,在人群中甚是瞩目。
  孙权微笑着来到那人近前,拱手问道:“这位莫非就是廖立先生?”那人收起羽扇,昂然面对孙权,道:“不错,在下廖公渊,在吴侯面前,我无非一降臣而已。”
  孙权知道,这个廖立原是刘备手下,一直在荆州任职,曾经担当过长沙太守。不过四年以前,孙、刘两家第一次争夺荆州,吕蒙率领军队进攻长沙,廖立却不抵抗,弃城逃回了成都。谁也不知道他为何这样做,连负责进攻长沙的吕蒙都感觉莫名其妙。更加令人费解的还是刘备,廖立弃城逃回以后,刘备非但不将他治罪,还让他担任长水校尉的职务。
  但是廖立此人桀骜不驯,他在成都期间,把刘备手下文武得罪个遍,他甚至连诸葛亮、李严这样的重臣都不放在眼里。刘备无奈,只得又把他打发回了荆州。后来关羽战败身亡,廖立则随同糜芳投降了江东。
  出人意料的是,吕蒙非常看重廖立,他在写给孙权的书信中,不止一次提到了廖立的才智,认为可以重用之。但是鉴于廖立在刘备集团中的坏名声,使得孙权也对他提不起兴趣。
  今日孙权一见廖立的那副模样,不禁有些反感。因为羽扇纶巾让孙权立时想起了周瑜的音容笑貌,当初周瑜在赤壁大战时,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之间,数十万曹军灰飞烟灭,何等气概。从此之后,羽扇纶巾可谓周郎专利,而今廖立这副打扮,难免给人以东施效颦之感。然而碍于吕蒙的面子,孙权还是亲热地跟他打个招呼。
  而后,孙权忙问马忠:“怎么不见子明?他不知道我今夜来南郡吗?”马忠道:“末将正要禀告主公,吕将军本想亲自迎接主公,但是出了突发事件,吕将军必须出面处理,所以他命末将来迎主公,请主公恕罪。”
  孙权一惊,忙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马忠道:“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还是等到吕将军回来后,主公亲自问他吧。现在太守府已经打扫干净,吕将军特意腾出内宅,作为主公的行宫,请您先到那里安歇片刻。”
  孙权急道:“不行,子明现在哪里?带我前去。”
  马忠无奈,只得带领孙权等人前往城东处的营寨。
  
  ★ ★ ★ ★ ★ ★ ★ ★ ★ ★ ★ ★
  
  与此同时,吕蒙正在城东营寨内召集众将。
  原来,在夺下荆州以后,为了安抚百姓,吕蒙下令众将,必须将营盘扎在城外,士兵们不得抢掠百姓,不得骚扰民宅,甚至不得在百姓家中借宿,临时借用百姓家中的物品都不可以,违者就是死罪,绝不轻饶。
  但是昨天,南郡一带下了一场大雪,士兵们出行不便,驻守城东的将军邓彤便自作主张,派人到临近百姓家里借来扫帚,扫清营盘周围的雪,百姓们见江东士兵如此爱民,也都很欢迎他们。邓彤手下极为恭敬地去借扫帚,那些百姓随即应允了。
  本来是一件小事,但是被吕蒙知道以后,可就闹大了,他立即下令将邓彤捉来正法。无论邓彤手下如何为自己的主将求情,吕蒙只是不依,他一定要按照自己先前制定的法令,将邓彤以骚扰百姓的罪名处死。最后,临近百姓也纷纷出面为邓彤说情,吕蒙抚慰了百姓,却还是处死了邓彤。
  邓彤死于今天下午,事后,吕蒙抚尸痛哭,他垂泪说道:“彤儿,休怪我无情啊,只是军令如山,我都不能违抗,何况是你。”他哭得伤心欲绝,这时人们才明白,原来邓彤是吕蒙的亲外甥,其父亲邓当是吕蒙的姐夫,当初吕蒙是邓当一手训练出来的,并且带他投军,引他逐步成为一代名将。
  而在今天,吕蒙亲手处死了自己的亲外甥,立时全军哗然,谁也不敢再接近民宅半步。可是在傍晚时分,邓彤所部突然哗变,带头闹事的是邓彤麾下副将应览,他是邓彤生前的结义兄弟,一见兄长毙命,他怎能答应,随即率领手下兵变,妄图杀进南郡,向吕蒙寻仇。
  吕蒙闻讯,他也顾不得去迎接孙权,遂将军中事务安排给了潘璋、马忠等将领,他则率领本部人马赶往应览营寨,阻止兵变。
  就在孙权及其文武的大船刚刚靠岸的时候,吕蒙军队已然来到应览营盘。那应览全副武装,跨在马上,与吕蒙对阵。
  吕蒙戟指应览,喝道:“荆州刚刚安定下来,你却率兵哗变,置荆州百姓于何地?”
  应览冷笑:“吕子明,你休得拿百姓说事,我们拼死为你效命,你却寡情薄义,视我们将士如同草芥。邓彤可是你的亲外甥,你连他都杀了,我们又岂在话下?再不举兵反抗,迟早也会成为你的俎上鱼肉!”
  吕蒙朗声说道:“弟兄们,非是我无情,只因军令如山。我们辛苦夺得荆州,刚刚坐稳这块地方,不能因为些须闪失,而拱手丧失啊。关羽之所以失败,其实是败在民心。他在穷途末路之际,得不到荆州军民的援助,故此自寻死路,我们绝不能重蹈他的覆辙。赢得了民心,才赢得了天下,我才制定了那些不得扰民的军令。今日我杀邓彤,也是迫不得已,他与我有骨肉之亲,难道我不心痛吗?但是为了我江东的基业,为了我们不陷入关羽那样狼狈的境地,我也只能如此。”
  说到这里,吕蒙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最后说道:“请弟兄们监督,倘若我违反了军令,我也将自行了断。”
  此话一出,将士们无不动容,应览手下士兵议论纷纷,阵脚顿时混乱起来。应览惊慌失措,急忙招呼手下,士兵们却不再听从他的命令。应览气急败坏,纵马举矛,杀向吕蒙。不等吕蒙还手,却见他的身边立时跃出一骑白马,马上跨坐一名年轻将领,只见此人如同风驰电掣一般,冲到了应览近前,手中的青龙刀一举,劈向应览。应览急忙招架,他自知不是那年轻将领的对手,随即虚晃一枪,夺路而走。
  那名白马将领欲追,后面吕蒙叫声:“花索,放他去吧。”这个叫花索的将领方才收刀,返回吕蒙身边。应览纵马逃出了百米,见吕蒙没有追赶,他回过头来,厉声喝道:“吕子明,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我要你活不过今天晚上!”
  花索大怒,还要追赶应览,却被吕蒙拦住。吕蒙来到应览那些士兵近前,道:“应览已逃,如果你们想继续追随于他,我绝不阻拦;若想留下,我将既往不咎,赦免你们适才哗变的罪行。”
  士兵们闻听,无不欢呼,纷纷跪伏在吕蒙马前。吕蒙连忙让他们都起来,又道:“不过我有言在先,军令不可违,倘若再有扰民者,我将严惩不贷,邓彤就是先例。”
  士兵们连声称是,吕蒙这才下马,率领手下进了大帐。他吩咐身边两名心腹花索和太史恩暂时领导邓彤所部兵马。
  花索生得相貌奇伟,赤面虬髯,身高将近两米,一派英雄气概。由于他长得酷似关羽,吕蒙在夺下荆州之后,便将关羽生前所用的青龙刀赐给了他。
  再说太史恩,他是江东勇将太史慈的亲兄弟,也是勇冠三军,原来一直在周瑜手下。十三年前,其兄太史慈突然病逝,一点征兆没有。太史恩悲痛之余,不禁为兄长的暴死而感觉蹊跷。这时,孙权为了表彰太史慈为江东作出的贡献,特意加封了太史恩的官职。不久,太史恩就成为了吕蒙身边的左膀右臂。
  刚刚安置好了哗变的士兵,吕蒙随即想起孙权将到南郡,他本想让花索和太史恩暂时统领邓彤所部,自己火速去迎接孙权。不料这时,花索和太史恩进帐,将一个锦盒呈给了吕蒙。
  吕蒙奇道:“这是什么?”
  花索道:“我们在营寨周围巡哨时,一个士兵偶然发现这个锦盒在地上,便拾了起来。我们发现盒上还有一张卷帛,上写——吕蒙将军亲启。我们不敢怠慢,便来呈献给将军。”
  吕蒙愈发诧异,当下吩咐花索将那锦盒递给他。旁边太史恩忙说:“将军当心,里面可能会有暗器!”花索笑道:“太史兄太夸张了吧?”吕蒙也笑道:“即便是哪个江湖术士的骗人把戏,我岂会惧他?”
  说着,吕蒙从花索手中取过锦盒,发现上面果然有张卷帛。这个锦盒呈长方形,有一台普通的笔记本电脑那么大小。吕蒙揭去卷帛,打开锦盒的盖。花索和太史恩也近前观看,却见锦盒里面又覆盖着一张卷帛。吕蒙又打开这卷帛,发现上面写着——同时点燃锦盒内三柱香,而后将此卷帛置于香上熏烤,自有字迹出现。
  吕蒙也是好奇,当下按照卷帛所示去做。他们发现在此卷帛下面,果然放置着三根熏香,都有筷子粗细。除此之外,锦盒之中再没其他东西。
  吕蒙随即吩咐花索设置香案,将那三根熏香同时点燃。顿时,帐中烟雾弥漫,香气缭绕。吕蒙当下将那张卷帛放在香上熏烤,两分钟后,那卷帛果然浮现出一行小字——
  吕子明注意,等到三根熏香全部燃尽之时,就是你的性命了结之刻!
  花索和太史恩无不大惊失色,吕蒙也是一怔。
  就在此时,手下来报,说是孙权已经驾临。(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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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献帝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十二月二十九
  荆州南郡
  
  
  ▲以下情节发生在子时二刻(深夜11点15分到11点30分)
  事件实时发生
  竟然有人威胁要在一柱香(即一个时辰)之后要了吕蒙的性命,花索和太史恩顿时警惕起来,纷纷要求彻底调查此事。吕蒙却不以为然,他只认为这不过是个恶作剧。
  这时,孙权在马忠的带领下,率同文武来到。吕蒙连忙出迎,将孙权请进大帐。随同孙权的文武有顾雍、虞翻、步鸷、周泰、蒋钦、陈武、凌统、陆逊、朱然等等,张昭留守建业,没有同来。
  进得大帐,孙权抬眼发现帅案正中燃着三柱香,不由开玩笑地说:“子明燃香,莫不是在祭奠关羽吗?”吕蒙笑道:“若真是祭奠关羽倒好了。”
  孙权奇道:“子明所言何意?”
  不等吕蒙答话,旁边太史恩遂将适才拾得奇怪锦盒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而后又将那锦盒以及卷帛呈献给孙权等人观看。
  孙权震惊不已,遂对花索和太史恩吩咐道:“你们必须加派人手,保护吕将军的安全,如果出现意外,我唯你们是问。”
  吕蒙忙说:“主公不必担忧,这不过是恐吓而已,当初臣取荆州之前,也接到过关羽派人发来的许多恐吓信。”
  孙权道:“莫非这次也是关羽在荆州的余党所为?”
  旁边陆逊忙说:“据臣所知,关羽全军覆没,即便有余党,也都四散逃往了西川,所以在荆州不会有他的余部。”
  吕蒙劝慰孙权:“主公不必理会这些了,不要因为此事冲了喜庆气氛。我们还是回到城里,臣已然安置好行宫,请您早些安歇,等到天明再说。”
  孙权盯着那三柱香,道:“快把香灭掉吧,看着让人丧气。”
  吕蒙却说:“臣天生就不信邪,姑且让它燃着,等其燃尽,看我能有什么性命之危。”
  于是,孙权、吕蒙等人离开大帐,返回南郡城中。吕蒙打算留下花索和太史恩驻守营寨,孙权却不答应,他不想在此危急时刻,使吕蒙身边少了两个得力护卫。但在吕蒙的一再坚持下,孙权只得同意让太史恩留守大营。
  动身之前,孙权瞒着吕蒙,私下找来太史恩,吩咐道:“你一定要彻查那个锦盒的来源,揪出凶手。” 太史恩连连称是,孙权又道:“我会让虞翻协助你秘密调查的,但是记住,不可让你们吕将军知道此事。”
  太史恩忙说:“末将明白,吕将军虽不在乎,主公却记挂他的安危,故此不让他知道,等到末将擒住凶手,再向主公禀明。”
  孙权、吕蒙等人去后,太史恩将虞翻请进大帐。这时,他发现虞翻身边还有一位摇着羽扇的年轻人,太史恩立即认出,此人不正是荆州降将廖立吗?
  太史恩冷冷地问:“廖公渊,你在这里做什么?”
  虞翻忙说:“公渊足智多谋,又是荆州故臣,有他协助调查,自有益处。”
  这虞翻并非象演义里所说那个被诸葛亮舌战的群儒之一,其实此人文武兼备,论文才,他谋略多端,曾经在荆州之战时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劝降了驻守南郡的糜芳和傅士仁;论武功,史载他轻功盖世,手下豢养众多门客,皆是江湖奇人。虞翻人称为“武侠谋士”,他已是孙权身边的红人,首屈一指的谋士,太史恩不好得罪于他,只得不再做声。
  这时虞翻说道:“如果排除了关羽余党恐吓,那么试图谋害吕蒙的只有北方曹操了。不要忘记,我们杀了关羽以后,将其人头送往曹操那里,由此可使刘备以为是曹操授意我们杀害关羽,他必然起兵去找曹操报复,我们则坐山观虎斗,这一切皆是子明的计策。倘若曹操收到关羽人头,识破了子明的计策,一定会痛恨子明,想办法害他的。”
  太史恩道:“话虽如此,可以据我分析,关羽人头恐怕还没有送到许都。吕将军是在本月二十六日那天派人去送人头的,这里距离许都路途甚远,使者肯定未到,所以曹操不可能知道我们的祸水东引之计。”
  虞翻不悦地问:“那么你认为会是什么人欲害吕蒙呢?”
  太史恩道:“您肯定知道了今天处死邓彤之事了,晚上其部将应览哗变,被吕将军镇压下去,应览出逃。可是不出一刻,吕将军就收到了那个恐吓锦盒。所以我怀疑,这一切应该是应览的阴谋,他想以此恐吓吕将军,伺机报复。”
  虞翻还想再问,忽听旁边的廖立叫道:“二位不要再争论了,这三柱香都快要燃尽了!”
  虞翻、太史恩急忙过来,却发现帅案上摆放的那三柱香正在快速燃烧,已经烧了一半了。虞翻惊道:“这不对啊,按照正常的速度,一柱香应该在一个时辰以内烧完,可现在还不到子时二刻,怎么就已经烧了一半呢?”
  廖立道:“这不是普通的熏香,如果那恐吓之语是真的,那么吕将军就活不到子时三刻了。”
  太史恩怒道:“你这降将,竟敢咒我家吕将军?”说着,他手按佩剑,那架势就要立刻宰了廖立。虞翻连忙过来劝阻太史恩,廖立却是满不在乎,他冷笑着对太史恩道:“你杀了我就能救吕蒙了吗?时间紧迫,还不快想想怎么追查凶手?”
  虞翻忙问:“难道公渊有了计策吗?”
  廖立道:“吕蒙虽是曹、刘两家的劲敌,但我们完全可以排除曹操,他已称魏王,现在只想取代汉室而称帝,无暇对付江东。至于西川方面,刘备可能已经知道荆州丢失、关羽遇害,但他即使想杀吕蒙,也没有时间这么快派出杀手。”
  太史恩喝问:“全是废话,那么你怀疑谁呢?”
  廖立道:“关羽在荆州并非没有余党存在,甚至那些已经投降江东的关羽部将,也都可能谋害吕将军。再者,我们也不能排除江东内部有人想加害吕将军的可能。”
  虞翻奇道:“我们内部谁会对吕蒙起杀心呢?”
  廖立道:“为今之计,只有取消明天的除夕宴会,仲翔(虞翻,字仲翔)必须劝告吴侯和吕将军,连夜离开荆州,回转公安,静观变化,这是能够保住吕将军性命的唯一办法,因为南郡已成为是非之地。”
  虞翻为难地说:“这恐怕不好办,主公已然打定主意在南郡过春节了。”
  太史恩道:“休得听廖立胡言,我还是去抓了应览回来再说。”
  廖立忙说:“应览只是丧家之犬,抓了他也是白费功夫。”
  太史恩哪里听得进去,他整顿人马,便离开了营寨。
  此时,虞翻、廖立再看那香案,三柱香已经燃了三分之一了。
  
  ★ ★ ★ ★ ★ ★ ★ ★ ★ ★ ★ ★
  
  与此同时,南郡城一座将军府内。
  糜芳身穿便装,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显得心绪不宁。他与兄长糜竺追随刘备二十多年,可谓不离不弃,忠心耿耿,甚至在刘备最为危难时刻,他们兄弟都与主公并肩作战,从无背叛的念头。
  可是现在,由于他拱手献出了南郡,致使江东人马垂手而得荆州,还断送了关羽的性命。糜芳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所为,但是当时形势所迫,他也是无奈之举啊。尽管他在荆州负有秘密使命,但是关键时刻,他还是辜负了主公刘备的重托,没有保住荆州。
  几天以来,糜芳寝食不安,时常担心关羽的鬼魂会来向他索命。当晚,他正在客厅焦虑地踱步,手下悄悄来报,说是傅士仁将军到了。糜芳大喜,急忙请他进来。
  傅士仁可是糜芳的心腹,当初献城投降,就是傅士仁的计策。但是自从归降江东以来,傅士仁就行踪诡秘,经常神出鬼没,糜芳很是疑惑。傅士仁早已看出糜芳的心思,遂在白天告诉他,晚上将来其府中拜访,有要事商议。
  于是糜芳苦苦等待,快到子时二刻的时候,傅士仁终于来了。傅士仁面带倦容,神情有些沮丧,他向糜芳见礼以后,便坐到了旁边的榻上。
  糜芳忙问:“你不是说有要紧事吗?快说吧,我已经很困了。”
  傅士仁道:“大半夜不睡觉,你以为我容易啊?将军肯定认为我这些天行踪诡秘,有什么事瞒着你。事到如今,我索性都说了吧。当初我说暂且归顺江东,只是权宜之计,日后伺机再动,这话没错。我也一直在为将军能够重返西川而忙碌着,我们深受汉中王(刘备)隆恩,岂可背叛?”
  糜芳道:“这话说的不错,说说你都忙活什么了?”
  傅士仁诡秘地说:“吕蒙为了赢得人心,没有为难我们这些降将,还都委以重用,这是他最大的失策。如果我们暗中联合旧部,伺机起义,岂不可以再图收复荆州?”
  糜芳冷笑:“吕蒙不是傻子,他既然有偷袭荆州的本事,就绝不会给我们反叛的机会。”
  傅士仁笑道:“不错,我也不是白痴,这些天来,我秘密联合了许多荆州将领,其中就包括吕蒙外甥邓彤的部下应览。”
  糜芳奇道:“就是那个在城东带头哗变的应览吗?”
  傅士仁道:“正是此人,我原本打算利用他与邓彤的关系,安插一个刺客去杀吕蒙,结果那邓彤违反军令被吕蒙斩首,应览竟然因此兵变了,计划没有成功。”
  糜芳很是扫兴,道:“谋划得确实不错,如果我们提着吕蒙人头返回西川,主公非但不会治罪于我们,还会加以奖赏,可惜……”
  傅士仁忙说:“将军不要失望,您难道忘记了关君侯生前安插到吕蒙身边的那个卧底了吗?”
  糜芳眼前一亮,问道:“那卧底还在吕蒙身边吗?”
  傅士仁道:“不错,而且他深得吕蒙信任,我也是费尽千方百计,才同他联系上,他在给我的密信中说,吕蒙将会在今晚子时三刻以前死掉!”
  糜芳喜道:“消息准确吗?那个卧底到底是谁?”
  傅士仁道:“我根本见不到他,他是派了个心腹给我送的密信,看来他要动手了。”
  糜芳忙问:“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
  傅士仁道:“我还要去寻找应览的下落,他虽然败逃,手上还有一些人马,我们联系到他以后,等到吕蒙遇刺,荆州内乱之时,我与将军联合应览,里应外合,不仅可以收复荆州,幸运的话,还可以活捉孙权呢。”
  糜芳兴奋得手足无措,他又问道:“你知道应览现在哪里吗?” 傅士仁道:“据我的线报称,应览逃到了临沮,躲藏到山林之中,就是关羽被生擒的那个地方。”
  糜芳当下吩咐傅士仁速去寻找应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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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权、吕蒙等大队人马回到城中,吕蒙恳请孙权到行宫安歇。孙权却不放心吕蒙,执意要他也住在自己行宫内。吕蒙哪敢答应,他百般推脱,孙权方才同意。
  君臣吃了夜宵以后,遂去各自安歇。吕蒙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在乎那个一柱香后丧命的恐吓,但他躺下之后,仍是无法入睡。他的脑中胡思乱想,眼前不时浮现出关羽被杀时的情景。
  外面夜色宁静,谯楼之上报时,正是子时二刻。吕蒙翻了个身,突然,他发现窗外有个人影闪过,稍纵即逝。吕蒙大惊,他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用手去摸放在枕边的佩剑。
  当吕蒙的目光再次看向窗外时,眼前的景象顿时令他魂飞魄散。原来,窗外伫立一人,一身盔甲,内罩绿色战袍,生得赤面长髯,手横青龙刀,怒视吕蒙,这不正是关羽吗?
  凭你吕蒙是什么身经百战的勇将,见此情景,也吓得他脸色煞白。他突然感觉心口一阵绞痛,冷汗涔涔而下!(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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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08-16 15:46:00 | 只看该作者
汉献帝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十二月二十九
  荆州南郡
  
  
  ▲以下情节发生在子时三刻(深夜11点30分到11点45分)
  事件实时发生
  关羽的鬼魂竟然在深夜出现,吕蒙惊吓之余,犯了心脏病,顿时惨叫一声,昏死在床上。
  外面的守卫闻声闯了进来,他们手忙脚乱地将吕蒙搀扶着,让他平躺下来。这时孙权、顾雍等君臣也蜂拥而来,孙权推开众人,抱住吕蒙,大声呼唤。
  “主公切勿妄动,将军有心口痛的老毛病,这里有药。”随着话音,花索匆匆而来,从吕蒙的枕头下面翻出了一只小木盒。他打开木盒,从里面取出一粒丸药,塞进了吕蒙口中。
  而后,他又吩咐手下士兵取过水来。孙权连忙接过杯子,亲自给吕蒙喂水。过不多久,吕蒙缓缓醒来,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窗外,口中喃喃说道:“关羽……关羽显灵了!”
  众人无不震惊,纷纷注视窗外,哪有什么关羽。
  孙权连忙安慰他道:“子明,好好安歇吧,这些天你太累了。”
  吕蒙仍然说道:“是关羽的鬼魂,我看到了,刚才就在窗外!”
  孙权叹了口气,遂问花索:“子明一直都有心口疼的毛病吗?”
  花索忙说:“不错,只要急火攻心,吕将军就会犯病。还好荆州这里有位名医,是华佗的徒弟,他亲手为吕将军制了这些丸药,只要病一发作,立即服下,果然见效。”
  吕蒙犯的就是现在常见的心肌梗塞,而华佗徒弟的丸药,也就是三国版的速效救心了。
  孙权当下吩咐,在吕蒙卧室周围加派兵力守卫,并且命令花索,一定要把那位名医请来,亲自为吕蒙诊治病情。
  吕蒙忙说:“主公不必担心,臣不会有事的。”
  孙权拉住他的手,动容地说:“子明,不管怎样,我都要医好你的病,快些好起来,江东不能没有你呀。”
  吕蒙感动得垂泪不止,他目送着孙权等人离开,遂也缓缓睡去。花索则奉了孙权之命,连夜去寻找那位名医。
  孙权却拒绝返回行宫,他下令在吕蒙卧室的隔壁房间里准备床榻,他要睡在那里。众人无奈,只得从命。房间打扫干净以后,孙权还下令将他与吕蒙卧室之间的那堵墙壁打通一个小孔,这样他就可以随时关注吕蒙在隔壁的情况了。
  他对吕蒙的关心可谓难以言表,众人无不感动。
  这时,孙权收到了虞翻派快马从城东大营送来的书信。虞翻认为廖立说的有理,奉劝孙权带领吕蒙离开南郡。
  孙权观信以后,随即抛在一边,不加理会。旁边陆逊见状,忙说:“虞仲翔所言在理,现在荆州已成是非之地,燃香恐吓虽然针对吕蒙,却也难说他们也会危及主公啊。再者,子明向来不会妄言,他说看到关羽鬼魂,虽说不可能,却也难免有人假扮关羽形象,从中捣鬼啊。”
  孙权道:“我也不信什么关羽显灵之说,确实有股势力在暗中对抗我们,我非要查出不可,我们既然已经杀了关羽,夺了荆州,还怕他们那些余党吗?”
  无论陆逊如何劝告,孙权只是不答应离开南郡,他还下令,支持太史恩去缉拿应览,如果有必要,孙权会增派兵力,支援太史恩。
  
  ★ ★ ★ ★ ★ ★ ★ ★ ★ ★ ★ ★
  
  与此同时,太史恩根据探马得报,应览已然躲藏到了临沮山中,太史恩随即率领人马直奔临沮。
  按照情报,太史恩顺利寻到了应览所部的躲藏之处。他当即吩咐手下四散列开,向着应览的营寨逐渐围拢过去。当时应览丝毫没有察觉会有敌人偷袭,他正在帐中饮酒,这时有个小校进来,应览问他:“有没有联系上傅士仁将军?”
  小校答道:“卑职化装潜入城中,寻到了傅将军府,谁知他不在家,卑职不敢久留,方才火速返回。”
  应览忿忿地道:“若非他以重金赠送,老子岂会这么快就起义?现在他又把老子抛在一边,真是过河拆桥。”
  他随即屏退了小校,继续喝着闷酒。
  突然,万弩火箭从远处射来,立时点燃了应览军队的大营,其手下士兵呼号惨叫,夺路而逃。应览正不知所措时,太史恩的军队已然冲杀出来,立时将应览营寨团团围困。
  双方一番厮杀过后,应览手下大部分被歼灭,其余的见无处可逃,纷纷弃械投降。应览孤身逃窜,狼狈不堪。不料后面赶来了太史恩,紧追不舍。
  应览一阵狂奔,却见前面荆水拦路,他已无路可走。这时,后面的太史恩赶了过来,点指应览喝道:“你这叛将,还不下马投降?”应览见状,叹了口气,拨转马头,对太史恩道:“兄弟,你我都是江东人,何必赶尽杀绝呢?”
  太史恩喝问:“我且问你,为何举兵哗变,背叛江东?”
  应览恨恨地说:“我与邓彤恩若兄弟,情同手足,他却无端被吕蒙那厮杀害,我岂可坐视?再不反抗,我迟早也会成为吕蒙的刀下之鬼!”
  太史恩道:“吕将军执法如山,堪为我辈表率。你岂可因私废公,背叛主公,实属大逆不道!”
  应览冷笑:“太史将军,不要用谎话蒙人了。邓彤是吕蒙的亲外甥,如今都被其斩首杀害,何况你我?那吕蒙刻薄寡恩,在他手下当差,不会有好下场的。如果你不幡然醒悟,迟早会落得个邓彤的下场!”
  说罢,应览将手中长矛一挥,喝声:“横竖都是个死,老子索性跟你拼了吧!”他纵马上前,挺矛便刺太史恩。
  太史恩略一招架,忽地问了一句:“将军可知道吕蒙今夜将死?”应览一怔,忙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太史恩冷笑道:“将军还在装糊涂,不是你搞的鬼把戏吗?恐吓吕蒙在三柱香后必死?”应览怒道:“明人不做暗事,我才没那么无聊呢。”
  太史恩笑道:“不管是不是将军所为,今夜子时三刻之前,吕蒙必死无疑。”他见应览诧异万分,不禁又道:“如今孙权得知此事,认定就是将军欲害吕蒙,已在南郡内外遍布兵力,誓欲拿将军问罪。你已然无处可逃,不过我却可以助你脱险。”
  应览听得莫名其妙,却仍用敌视的目光盯着太史恩。太史恩道:“你现在只能相信我了,不要怀疑我有什么诡计,如果我想拿你献给孙权、吕蒙请功,可谓易如反掌。”
  应览问道:“你打算怎么助我?”
  太史恩道:“非常简单,临沮地势复杂,只要你按照我的指点,躲进深山,自可逃过孙权手下的追杀。”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张卷帛,掷到了应览手中。
  应览打开卷帛一看,上面竟然画着临沮地图。太史恩又道:“你且按照地图所示地点,速去那里安身。等你到了那里,自会有我的人接应你。”
  应览疑惑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
  太史恩冷冷地说:“象你一样希望吕蒙死的人。”
  应览收起地图,拱手说道:“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差遣,应某将万死不辞。”
  太史恩笑道:“将军暂且安歇一下,也许今天我就需要你的报答。”
  这时,后面火光闪亮,人声嘈杂。太史恩忙说:“我的手下已经过来了,将军速从小路离开这里。”应览点了点头,当下依照太史恩指点的方向,一头钻进了旁边的树林里,随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等到江东士兵赶到,太史恩指着前面滔滔奔流的荆水,当众说道:“应览那厮走投无路,畏罪投水身亡,我们回去交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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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权回到自己卧室之后,他难以入睡,通过墙壁上凿出的小孔,窥视隔壁吕蒙的情况。
  吕蒙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已然睡下。见他稳定下来,孙权不禁松了口气,暗自祷告道:“子明,快些好起来吧,我不能没有你啊。”
  正在这时,孙权发现吕蒙突然醒来,只见他两眼圆睁,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而后手捂胸口,痛苦地挣扎起来。孙权大惊失色,竟然忘记了招呼门口的守卫。吕蒙在床上来回翻滚,似乎极为痛苦,脸部已经扭曲,他忽地仰起头来,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溅到了墙壁上。那些血迹穿过了墙上的小孔,溅到了隔壁孙权的脸上。
  孙权这才想起呼唤侍卫,他随即冲出房门,率领手下闯进了吕蒙的房间。
  却见吕蒙颓然地瘫软在床上,面朝下,一动不动,他适才喷出的鲜血溅得墙上、地上都是,真是惨不忍睹。
  孙权发疯般地冲了过来,上前扶起吕蒙,呼唤着他的名字。这时,闻声而来的陆逊过来,用手探了探吕蒙的鼻息,不由向孙权摇了摇头。孙权紧紧抱着吕蒙的尸体,立时痛哭失声。
  此时,正好是子时三刻。(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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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08-16 15:47:00 | 只看该作者
汉献帝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十二月三十(除夕)
  荆州南郡
  
  
  ▲以下情节发生在子时五刻(即午夜12点到12点15分)
  事件实时发生
  临沮山林茅屋。
  应览正想溜走,却发现那些白衣女兵各自亮出兵器,向他逼近。应览故作镇静,质问鲍三娘:“姑娘这是做什么?” 鲍三娘冷笑道:“既然乔茂已死,有些事情只能请教将军了。”
  应览忙说:“姑娘莫非怀疑我和乔茂是同党吗?”
  鲍三娘厉声叱道:“假如不是的话,你心虚什么?到底谁给你的地图?”
  应览还在狡辩:“我怎么知道是谁的地图?是我仓皇逃跑时在路上拾到的。”
  鲍三娘冷笑:“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们可是人多势众,而你是单枪匹马,本姑娘可以轻易将你捉住。到时候就休怪我不客气了,适才乔茂的下场你可是亲眼目睹。”
  说罢,她将手一招,那些女兵如狼似虎,蜂拥向应览扑来。应览早已疲惫不堪,他自知无法抵敌鲍三娘她们,当下喝声:“好吧,反正老子今天晚上也够倒霉了,索性告诉你吧。”
  鲍三娘立时制止了手下女兵的进攻,只听应览道:“那地图确实是吕蒙身边一位将军亲手交给我的,他让我按照地图指示来到这个地方。我当时慌不择路,只得依他行事。”
  鲍三娘又道:“这就奇了,既然你是被叛军冲击,那么遇到吕都督手下将军之后,你们为什么不一起杀回去平叛,而要选择继续逃跑呢?并且还逃到了这个关羽余党隐匿的地点?”
  应览忙说:“当时我杀得晕头转向,身边没有一人,突然遭遇那将,情急之下,也只得依他指示而暂且躲藏起来。等到缓过劲来,我再去城里禀告吕将军。”
  这个谎话编得还算合理,鲍三娘点了点头,终于问到了关键:“给你地图的那个将军究竟是谁?”
  “太史恩!”应览似乎极不情愿说出这个名字。
  鲍三娘不由一惊,她追问一句:“果真是他?你没有看错吗?”
  应览不耐烦地说:“不会错的,吕将军身边两员大将,花索和太史恩,谁不认得?”
  鲍三娘闻听,喃喃自语道:“真是意想不到,我现在就得去回禀都督。”
  应览道:“我可全都告诉你了,姑娘可不要再纠缠我了。”说着,他紧步来到院门处,打算解开他战马的缰绳,就要离开。不料鲍三娘猛然飞出了手中的那条红绫,顿时缠绕在应览的脖子上。鲍三娘勒紧红绫,用力向后一拽,应览立时站立不稳,向后倒退了几步,便仰面倒下。
  不等应览起身,几个女兵已然猛扑上来,她们七手八脚将应览死死按倒在地,就用那条红绫把他的手脚捆绑结实。
  这些女兵似乎受过特殊训练,动作极其麻利,都不容得应览有任何反抗的机会。等到捆缚停当,鲍三娘微笑着来到应览身边,俯下身去,说道:“你得跟本姑娘一同去见吕都督。”
  而后,鲍三娘吩咐手下把应览捆在他的战马上,押解回南郡。应览真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他是吕蒙通缉的叛将,现在又担上了谋害吕蒙的罪名,如果被押回去,孙权、吕蒙还不将他五马分尸?但是他现在浑身被绑,丝毫没有逃跑的机会,看来必死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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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郡行宫。
  吕蒙的尸体就停放在行宫的偏殿内,孙权一直守在这里,他把所有文武都打发出去,自己则默默地为吕蒙守灵,不住地垂泪。
  这时,顾雍悄然进来,他没有打扰孙权的静思,而是面对吕蒙遗体,肃然而立。但是孙权似乎感觉到了顾雍的到来,他忽地喃喃说道:“子明英勇善战,又精通谋略,可谓我江东不可多得的将才啊。”
  顾雍含泪点了点头,只听孙权又道:“我与子明虽然名为君臣关系,但他年长我三岁,其实我一直待他为兄,有什么心里话,我也从不向他隐瞒。记得当年他戎马倥偬,却无暇读书,我便向他直言相告,成大事者,应该博古通今,而不该仅是一介武夫。书不必死读,但是各方面都要涉猎一些。子明当即就采纳了我的建议,日积月累,他读过的书竟然超过了宿儒耆旧。”
  顾雍忙说:“不错,我还记得鲁肃都督在世时,一次他去陆口视察军务,当时子明正好驻军那里。鲁肃以为子明是武夫,便很是轻视他。两人对饮之时,子明问鲁肃如何对付荆州关羽,鲁肃尚未想好对策。结果子明慷慨一席话,讲明了及早夺取荆州、解决关羽的策略,说得头头是道。鲁肃惊得越席而起,惊呼子明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了。结果子明笑着说,士别三日,自当刮目相看。”
  长学问吧,“吴下阿蒙”以及“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些现在耳熟能详的词语,其始作俑者皆是吕蒙。
  听得顾雍这般述说,孙权愈发悲从中来,他哽咽着说:“从今以后,哪里还有吴下阿蒙啊?”
  这时,陆逊进来禀告:“主公,虞翻到了。”孙权回过神来,随即命虞翻觐见。顷刻,虞翻与廖立进来见礼,他们又在吕蒙遗体前默哀了片刻。
  孙权道:“仲翔,子明死的冤啊,我钦命你来调查此案,务必查出凶手,为子明复仇。”
  话音刚落,他忽地发现廖立也在这里,不禁有些反感,随即冷冷地问:“怎么廖先生也来祭奠子明吗?”
  廖立不理孙权,只是摇着羽扇,不住地冷笑。虞翻忙说:“对于子明之死,公渊自有见解,主公不妨听听他的分析。”
  孙权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廖立也不在乎,随口便说:“在下已然从陆伯言那里得知了吕蒙临死时的情景。他的住处有重兵把守,况且吴侯又住在吕蒙隔壁,通过墙壁凿孔,时刻观察他的病情。也就是说,吕蒙死时,许多人可以作证,根本没有人闯进他的房间。”
  孙权不耐烦地说:“对于这些,我们都知道了。”
  顾雍也对廖立道:“现在最为蹊跷的就是这里,既然无人闯入,子明为什么突然暴亡呢?难道仅是因为心口痼疾发作而猝死?”
  廖立道:“如果没有先前的那三柱香恐吓,我也认为吕蒙是因病猝死,但是问题就出在那熏香恐吓上。因为就在吕蒙暴亡的那一刻,我们这里的三柱香也同时烧完了,难道世间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孙权、顾雍、陆逊等人都摇了摇头,廖立道:“当然不是巧合,在从城东大营到城里的路上,我仔细研究了那些烧完的香灰,发现这不是普通的熏香,这香灰里面竟然还含有一种草药的粉末。至于这草药的名字,我叫不上来,但是可以肯定,吕蒙正是闻了那三支含有草药的熏香,而最终要了他的性命!”
  孙权惊道:“莫非是香气中含有剧毒,子明闻过之后,中毒而死吗?”
  廖立点了点头,顾雍、陆逊无不惊诧莫名。顾雍又问:“既然熏香中有剧毒,子明为什么没有突然被毒死呢?而且他死前的症状都是心口痼疾发作的表现,而没有任何中毒症状呢?”
  廖立道:“这是慢性毒药,不会瞬间发作的。既然行凶者声称香火燃尽之时,是吕蒙送命时刻,看来他已是算准了吕蒙毙命的确切时间了。”
  孙权却提出质疑,他问廖立:“不对,既然闻到香气即可中毒致命,当时除了子明,花索和太史恩也闻到了,而且你和仲翔一直守在那三柱香的旁边,为什么你们没事,惟独子明中毒呢?”
  这可是个问题,还是孙权聪明,想到了这一点。顾雍、陆逊恍然大悟,也都期待廖立能够做出解答。
  廖立却面带微笑,他以眼色示意身边的虞翻。虞翻沉吟片刻,对孙权道:“是这样的,公渊认为,那种草药确实有毒,却只是口服致命,但若混杂在熏香中一并点燃,人闻到以后,不会引起任何中毒反映。”
  孙权等人更加糊涂了,顾雍忍不住质问:“适才廖立还说闻香有毒,怎么又没毒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虞翻道:“诸位且待我详细解释,适才我说的没错,单纯闻到那毒药被点燃后的气味,确实不会中毒。但是如果我们事先服下了另一种药,再去闻那熏香,其下场将同子明一样,在劫难逃了。”
  顾雍问道:“莫非是子明事先已经服下了一种毒药,而后又闻到了熏香中的毒药,这两种毒药在他体内混杂一起时,产生了致命剧毒,便要了子明的性命吗?”
  廖立连连点头,道:“现在关键就是,吕蒙生前到底服用了什么药?而这种药物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接触过的,只有吕蒙服用的。”
  孙权忙说:“子明一直有心口痛的老病,听花索说过,曾经有华佗弟子为子明制了一种丸药,只要子明痼疾发作,服下这丸药之后,立即就好转了。”
  顾雍也说:“不错,子明去世以前,今晚就发作过一次,据说他是做梦撞见了关羽鬼魂,方才导致心口绞痛,亏得花索在他床边寻到了那丸药,给子明服下,使他得以稳定下来呢。”
  虞翻惊道:“莫非这种治心痛的丸药也是毒药?它与熏香里的毒药混合之后,才危及了子明的性命?”
  廖立道:“现在不能排除这种怀疑,为了破解吕蒙死因,我们首要寻找到华佗那名弟子,就是为吕蒙开出治心痛丸药的那人。”
  孙权忙问左右:“你们谁知道那人的下落?”
  顾雍道:“主公怎么忘记了?当时子明自称梦见关羽鬼魂,而引发心口绞痛,主公便命花索去寻那医生过来,亲自为子明诊治。花索好象说那医生就住在城中,他去请那医生过来,已经走了一段时间。等到他们回来,主公再讯问那医生,一切岂不都明白了吗?”
  孙权点头,当下派人出去打听着,只要花索与那医生回来,就速带他们过来。
  孙权不禁对众人说道:“到底什么人想害子明?他们真是煞费苦心啊!”
  廖立突然想起了什么,遂问孙权:“吴侯适才说吕蒙梦见过关羽鬼魂,才引发了心口痛的发作吗?”
  孙权道:“不错,就在快到子时二刻的时候,子明大呼看见关羽鬼魂伫立在窗外,他当时心口痛得要死,花索方才翻出丸药,为他止了痛。”
  廖立问道:“吴侯相信世上有鬼吗?”
  孙权犹豫片刻,未置可否。廖立又道:“我可是从来不信什么鬼神的,可以这样推测一下,吕蒙在城东大营闻到了熏香中的毒药,毒气已然聚积在他体内,却不足以有性命之忧,就象我与虞翻、花索、太史恩那样。但是吕蒙回到城中以后,凶手为了使毒性发作,便假扮关羽的形象,去吓唬吕蒙,使其心口病发作,必须服用那丸药。也只有这种所谓治心口痛的丸药,催化了吕蒙体内熏香之毒,最终断送了他的性命。”
  虞翻问道:“这么说来,所谓关羽显灵之事,也是阴谋的一部分?”
  廖立道:“不错,但是这又牵涉到另一个问题,吴侯行宫紧邻着吕蒙住处,众多文武大臣也住这里,其守卫自然森严,可谓针扎不进,水泼不进,可是即便如此,那个凶手不仅安然地混了进来,还打扮成关羽生前模样,更有甚者,他竟然还出现在江东大都督吕蒙的卧室外面。这些,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顾雍、虞翻等人听得心惊肉跳,他们都已明白了廖立话中之意,却都不敢把答案说出来。
  “你是说,凶手就在南郡,就在我们中间!”还是孙权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廖立点了点头,继续陷入沉思……(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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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08-16 15:47:00 | 只看该作者
汉献帝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十二月三十(除夕)
  荆州南郡
  
  
  ▲以下情节发生在子时四刻(即深夜11点45分到午夜12点)
  事件实时发生
  吕蒙已是身体僵硬,直到死时,他的两眼还是瞪着的,一双空洞的目光显得愈发可怖。
  孙权为吕蒙擦拭掉了嘴角的血迹,却仍然紧紧抱着吕蒙不放。群臣站立旁边,也都被眼前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惊呆了。
  还是陆逊比较清醒,他来到孙权近前,轻声说道:“主公,子明已经去世了,我们还是尽快查出凶手吧。”
  一句话点醒了孙权,他忽地喃喃说道:“对呀,子明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就住在他的隔壁,一直用墙壁上的小孔观察他的情况,适才并没有什么人闯进屋中谋害他,他是突然心口发作而死。”
  旁边步鸷插了一句:“会不会真的是关羽鬼魂索命?”
  话音未落,孙权厉声斥道:“步子山,休得胡言乱语!即便关羽有灵,子明也不会惧他,害怕的应该是他关羽才是!”
  步鸷羞愧不已,臊个满面通红,退在一边。这时顾雍又道:“听说子明生前就有心口痛的毛病,不久前他就犯过一次,刚刚稳定下来。会不会刚才再次发作,当时身边又没有人,他无法拿到药丸,所以才……”
  陆逊道:“如果子明真是老病突发而亡,那么此前的熏香恐吓又怎么解释?再者,此前主公收到虞翻的书信,他信中说以那三柱香的燃烧速度,不到子时三刻就会燃尽。如果那香烧完之时,正好是子明丧命之刻,则事情愈发蹊跷了。”
  孙权恨恨地道:“不管怎样,一定要追查到凶手,我要将他碎尸万段,祭奠子明在天之灵!”
  顾雍又问:“等到天明,主公将无法隐瞒子明之死,可是一旦公布出去,又恐引起荆州的动乱啊。”
  陆逊忙说:“我们必须抽调专人,连夜调查子明死因,揪出凶手。子明暂时停灵此处,秘不发丧。等到事情调查清楚,主公可以对外宣称,子明是因痼疾发作而逝,同时,主公再任命一位新的都督,统领荆州兵权,这样就不会引发动乱了。”
  孙权点了点头:“就依伯言的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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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子时三刻刚到,摆在虞翻、廖立面前的三柱香彻底烧完。虞翻大惊失色,他急忙派出快马,吩咐去城中打探吕蒙的情况。
  不久,太史恩率领军队返回。虞翻忙问:“将军去围剿应览,进展如何?” 太史恩得意地说:“大获全胜,应览那厮走投无路,连人带马投进荆水而死。不过在他死前,我讯问过他,他已承认用熏香恐吓吕将军之事了。”
  虞翻奇道:“这么说来,事情就如此简单?已经结束了?”
  太史恩笑道:“那是自然,那应览也无非以此恐吓而已,他根本没有胆量刺杀吕将军的。”
  说着,他一眼发现了帅案上那三支已经烧完的香,遂问:“怎么香都燃尽了吗?”
  廖立冷冷地道:“不错,子时三刻已过,还不知吕子明安危如何呢?”
  太史恩笑道:“放心吧,我家都督吉人自有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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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应览,他按照太史恩的地图所示,钻进了临沮的山林之中。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应览穿过沿途密布的荆棘,终于发现密林隐藏出闪现出一座茅屋,这里也就是太史恩的地图上所指的去处。
  应览牵着战马,慢慢靠近那间茅屋。茅屋外面是个方圆十平米的院落,用篱笆围着,中间有道柴门。应览拴住战马,轻轻叩打柴扉。但是茅屋里面漆黑一片,看来此间主人早已睡下。
  应览有些不耐烦了,随即纵身翻过篱笆墙,跃进院中。他快步来到屋门前,重重地叩门,问道:“里面有人吗?”话音刚落,却见屋内点燃了蜡烛,然后听得里面传出了脚步声。
  屋门一开,里面出现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他披着外衣,手端着蜡台,脸色有些惨白,额头还隐隐渗出血迹。
  应览见状,连忙拱手说道:“有人让我来这里避难的。”说罢,他将太史恩的地图递了过去。那人看了一眼地图,点了点头,他忽地向应览使个眼色,应览不解,那人突然脸色大变,一把将应览推搡出去,喝声:“大半夜的,你瞎敲什么门?告诉你找错人了,快离开吧。”
  应览愈发诧异,他正欲再说,却见院子四处闪出十多个火把,亮如白昼一般,手持火把的是一群身穿白色紧身衣裤的年轻女子,她们从暗处冲了出来,立时将应览团团围困起来。
  应览大惊失色,而门口那人似乎被从后面狠狠推了一下,踉跄了几步,当下扑倒在地。立时闪出两名白衣女子,将那人死死摁在地上。而后,屋内又出现了一名女子,也是全身白色衣裤,年纪也就在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俊俏,身材匀称,她的手中握着一段血红色的绫绸,冷笑着对应览道:“真是不容易啊,终于把你等到了。”
  应览感觉面前此女非常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当下亮出佩剑,喝问:“你们是什么人?我只是个迷路者,到这里打听路的。”
  那女子不理应览,她却娇声叱问那个男子:“你说,他是不是你的联系人?适才他给了你什么东西?”
  那男子被两名女兵按住,动弹不得,他怒视着红绫女子,只是不住地摇头。红绫女子眼尖,当下从他手里夺过地图,仔细端详了片刻,又问那男子:“这地图是什么意思?”
  男子仍然不答,红绫女子随即吩咐手下女兵:“把他押进屋中,继续拷问。”
  女兵们不由分说,便把那男子捆绑起来,推搡进了茅屋里。红绫女子又问应览:“是谁让你拿着地图找到这里的?你是不是关羽的荆州余党?”
  应览定睛打量着那红绫女子,他忽地想了起来,忙问:“姑娘可是叫鲍三娘?你是吕蒙部将花索的未婚妻?”
  红绫女子一怔,反问应览:“你又是什么人?怎么识得本姑娘?”
  应览确认了她的身份,不由打定了主意,忙说:“在下应览,也是吕蒙将军部下,而且与吕将军的外甥邓彤是结义兄弟。对了,不久前在城东大营发生的兵变之事,姑娘可知道?”
  鲍三娘摇了摇头,仍然警惕地问:“你三更半夜到这个荒山野岭做什么?”
  应览料定她也不知道自己举兵叛乱的事,忙说:“今天白天时,邓彤违反了军令,私自取了百姓家中财物,结果被吕将军处斩。不料邓彤手下士兵因此哗变,我打算去通知吕将军,结果被他们追杀,方才夺路而逃,不想到了这里。姑娘又在此作甚?那个男人又是谁呢?”
  鲍三娘这才松了口气,吩咐手下女兵们退下,她遂对应览道:“吕都督怀疑荆州还有关羽余党存在,惟恐他们生事,所以秘密派我探查此事。我果然截获了江东内部人发给关羽余党的密信,方才循着踪迹追查到此。”
  应览好奇地问:“姑娘说我们内部有奸细私通关羽余党,那会是谁呢?”
  鲍三娘道:“现在尚未查出,茅屋里住的那名男子名叫乔茂,我们抓住他时,他正打算销毁书信。这家伙嘴很硬,不过本姑娘还是让他开了口。他承认近日图谋欲杀害吕都督,却不承认与关羽余党有私通。”
  话音刚落,却听得屋内传出那个男人的惨叫之声。应览不禁打个寒战,不知里面那些女兵如何折磨那男子。鲍三娘一阵冷笑,对应览道:“将军随我进去看看吧,今晚本姑娘一定要撬开他的铁嘴。”
  应览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跟随鲍三娘进屋。此刻他感觉被太史恩蒙骗了,就是太史恩让他钻进了这个陷阱。可是,如果太史恩想抓应览,又何必这么费事,当时应览走投无路,已成为了太史恩的囊中之物,他又何必放走应览,让他落入鲍三娘的圈套呢?
  看来唯一合理的解释是,太史恩根本不知道鲍三娘会在这里,也不知道那个乔茂已经暴露了。乔茂和太史恩本来就是一伙,由此断定,鲍三娘所说的内部奸细也正是太史恩。
  应览与鲍三娘进入茅屋,却见乔茂上身被剥个精光,绳捆索绑地被吊在房梁上,有个女兵正挥动着手中的牛耳尖刀,剜割他身上的肉。乔茂浑身血肉模糊,每一刀下去,他都发出一声惨叫,令人血凝,这叫声在如此静谧的深夜,极为刺耳。
  鲍三娘狠狠地问:“你到底说不说?是谁和你通信来往?你们打算何时谋害吕都督?”
  乔茂仍然咬紧牙关,狠命地摇了摇头。
  鲍三娘将手一挥,却见两名女兵各持一根挠钩套索,两只铁钩猛地钩进了乔茂的锁骨中。而后,两名女兵死死拽住套索,向后猛拉。乔茂连声惨叫,嘶心裂肺一般。应览不忍再看,不由得转过身去。
  鲍三娘却笑对他说:“应将军何必心疼,对付这种顽抗者,不使用非常手段,他是不会招供的。”
  紧接着,她又嫣然含笑,对乔茂道:“还是乖乖说出来吧,否则我的手下会把你浑身上下所有骨头都拆散的。”
  乔茂疼痛欲绝,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他高声喊道:“兄长啊,我此生不能为你复仇了!”
  说着,他紧咬舌根,嘴角流出鲜血,顿时垂下了头,身子瘫软下来。鲍三娘大惊,急忙吩咐那两个女兵住手,她上前扳起乔茂的头,发现他已然咬舌自尽了。
  鲍三娘叹了口气,又吩咐手下,将乔茂的尸体放下,拖到院子里掩埋起来。应览却彻底放心,他还假意对鲍三娘道:“真是可惜,现在我们还是没有查出奸细。”
  鲍三娘忽地笑道:“也不尽然,线索还没有断呢。”
  应览一怔,这时他才发现,那些白衣女兵已经逐渐向他的身边围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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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近午夜十二点时,正在城东大营的虞翻接到通知,说是吕蒙已经去世了,孙权让他火速返回南郡城中,商议调查吕蒙之死。
  “唉,子明还是死了,到底是谁想害他呢?” 虞翻喃喃地说。
  “吴侯在信中,说没说起吕蒙的死因?”廖立忙问。
  “这正是我感觉蹊跷的地方,” 虞翻说,“当时子明房里根本没有陌生人闯入,外面守卫森严,苍蝇都飞不进去。可是子明却莫名其妙地突发疾病而亡。”
  “行刺之事会不会只是一场虚惊?吕将军莫非真的是心口病突发而暴亡的?”太史恩道。
  “我认为并不那么简单,”廖立说着,将帅案上的那些香灰收拾起来,用一张卷帛包住,“也许这香灰可以解开吕蒙死因呢。”
  虞翻不敢怠慢,他留下太史恩继续驻守大营,自己则带领廖立,星夜前往南郡。(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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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08-16 15:48:00 | 只看该作者
汉献帝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十二月三十(除夕)
  荆州南郡
  
  
  ▲以下情节发生在子时六刻(即午夜12点15分到12点30分)
  事件实时发生
  孙权君臣说话之间,有人报称,花索将军回来了。
  顷刻,花索风尘仆仆地闯进偏殿,他早已听说了吕蒙的死讯,如今进来一眼看到了吕蒙的遗体,他也顾不得拜见孙权,径直扑到吕蒙尸身近前,痛哭失声。
  这样一来,再次勾起了孙权的伤心之情,他也陪着花索止不住地落泪。顾雍、虞翻见状,只得又劝慰孙权一番。好不容易劝住了孙权,他们又来安慰花索,让他节哀。
  孙权止住悲伤,忙问花索:“将军去寻那医生,可有下落?”
  花索拭着泪水,回禀道:“其实吕将军一直有心口痛的毛病,每当发作时,他都极力忍受,总算扛了过去。但是两个月前,此病再次发作时,更加厉害,将军痛得死去活来。我们经过多方打探,才得知南郡有位名医,叫做华庆童,自称是神医华佗的弟子,其医术高明,药到病除。我就乔装潜入南郡,那时这里还是关羽的地盘。我们以重金请出华庆童,他开了丸药,果然见效。后来我军夺下荆州,吕将军再次拜访华庆童,他就住在南郡城西一所宅院内,又为将军调制了许多丸药,将军对他极为感谢,每次皆以重赏。可是今晚我去寻访华庆童时,却发现其家中无人,经过四处打探,也没有华庆童的任何消息,他好象是平空消失了。”
  众人闻听,无不惊诧。这时廖立道:“如果那个华庆童也是同谋之一,他肯定知道吕蒙今晚必死,所以才趁机潜逃。若想彻底查清吕蒙死因,现在首要目标是在全荆州范围内通缉华庆童,只要抓住了此人,他定会为我们揭开谜底的。”
  孙权随即吩咐花索,在南郡、襄阳、南阳等地发布通缉令,捉拿华庆童。花索识得华庆童的相貌,他连夜找人画影图形,将华庆童的画像贴遍南郡城。
  花索按照孙权吩咐,正欲下去,廖立却过来问他:“将近子时二刻的时候,吕蒙梦见了关羽鬼魂显灵,那时将军在何处呢?”
  花索极其厌恶地瞪了廖立一眼,喝问:“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怀疑我乔装关羽去吓吕将军吗?”
  廖立笑道:“将军不要误会,吕蒙之死事关重大,所以我们要排查他身边的每个人,我可没有怀疑将军的意思。”
  花索恨恨地哼了一声,他遂拱手对孙权道:“末将追随吕将军多年,鞍前马后,忠心耿耿,难道主公也怀疑末将吗?”
  孙权忙说:“花将军,你的忠心有目共睹,我岂会疑你?”
  花索道:“既然这样,主公何必任凭廖立这一降将在此挑拨离间?”
  虞翻却对孙权道:“臣以为公渊所言在理,既然内部有了奸细,我们必须彻查清楚,找出幕后凶手,才可告慰子明在天之灵啊。”
  孙权沉吟片刻,吩咐花索:“花将军,请你回答廖立适才所问。”
  花索一怔,他打算发作,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说道:“回禀主公,子时二刻,臣在吕将军卧室外面巡视,有几名侍卫可以作证。主公若不相信,可以把他们找来。”
  孙权又问:“你巡视四周,就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花索摇了摇头,道:“周围皆是末将手下,而且他们各司其职,无一人擅自离岗。当然,末将更没有看到什么化装成关羽的人了。”
  廖立连连点头,笑道:“花将军,我没问题了,你可以忙去了。”
  花索又是狠狠瞪着廖立,他遂向孙权拱了拱手,出殿而去。
  目送着花索的背影,虞翻遂对廖立道:“花索可是子明的贴身侍卫,深得子明喜爱,而且此前,花索曾经拼得性命,在战场上几番救了子明的命,你不该怀疑他啊。”
  廖立却说:“吕蒙之死并不简单,现在我们最好谁也不要轻信。”
  孙权赞许地点了点头,他对虞翻道:“调查子明的案子,就由仲翔负责吧,廖先生会协助于你。我就在行宫,有了什么线索,尽快禀告于我。”
  虞翻、廖立拱手退下,顾雍忙问孙权:“如此重大命案,主公却交给一名降将去调查,会不会有风险呢?”
  孙权笑道;“我相信廖立,仅凭他适才对于子明死因的那些分析,我就可以断定,破解此案非他莫属。”
  再说虞翻、廖立出了偏殿,廖立忽地问虞翻:“仲翔,你发现那花索的相貌象谁呢?” 虞翻略一思索,不禁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花索确实有些酷似关羽,但他可是子明生前极为器重的一员虎将,你可不要再乱猜疑了啊。”
  
  ★ ★ ★ ★ ★ ★ ★ ★ ★ ★ ★ ★
  
  再说鲍三娘率领女兵们,押解着应览,离开临沮,正往南郡而来。
  夜色愈发浓重,前面雾气笼罩,已然遮没了星月。鲍三娘忽地发现远远来了一队人马,大约有几百人。由于天色太黑,看不清对方的旗号。鲍三娘急忙命令女兵们纷纷下马,躲藏在两侧的密林之中。为了防止应览出声,两名女兵把他拖下战马,按翻在地,还用绢帕塞住了他的嘴。
  等到前面那队人马接近,鲍三娘方才认清,他们也是江东的军队。鲍三娘率领几名女兵冲了出去,拦在那队人马面前,她高声叱问:“你们是谁的部下?”
  对方为首将领纵马来到近前,见是一队白衣女兵拦路,不由也问道:“我乃糜芳将军手下的傅士仁,你们又是谁?”
  原来是荆州降将,鲍三娘真有些后悔自己贸然露面了,但她也从不把糜芳、傅士仁之辈放在眼里,随即说道:“我是吕蒙将军手下,正在执行秘密使命,你们快些闪开。”
  傅士仁随即招呼手下收起兵器,他翻身下马,来到鲍三娘近前,定睛一看,不由笑道:“原来是鲍姑娘,花索将军的未婚妻,真是失敬啊。”
  鲍三娘却仍很警惕,她对傅士仁道:“你且命令手下闪到旁边,等我们过去。告诉你,本姑娘执行的可是吕蒙将军密令,不可耽搁。” 傅士仁满面堆笑,连连点头,当下吩咐手下列立两厢,先让鲍三娘等人过去。
  等到女兵们押解着应览在傅士仁身边而过时,应览还看了傅士仁一眼,目光中充满着乞求。傅士仁也立即认出了应览,他的心头一惊,打定主意之后,连忙高声唤道:“鲍姑娘留步,在下还有话说。”
  鲍三娘顿时警觉起来,她勒住战马,回身问傅士仁:“将军有什么事请尽快说,本姑娘可没有时间。”
  傅士仁故意抬高嗓音,问道;“姑娘可知道吕蒙将军已于今夜子时三刻突然病逝了吗?”
  此话一出,那些女兵们无不震惊,鲍三娘险些栽落马下,身边女兵急忙把她搀扶住,扶她下了战马。鲍三娘踉跄着来到傅士仁面前,急切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吕将军怎么会……”
  傅士仁叹了口气,道:“真是想不到啊,半个时辰以前,吕将军还好好的,他是突发心口疾病而猝死的。但是……”
  说到这里,傅士仁把鲍三娘唤到旁边,低声说道:“吴侯怀疑吕将军是被人谋杀的,他们现在正追查一个名叫华庆童的医生,认为此人与吕将军遇害有关。”
  鲍三娘仔细听着傅士仁的叙述,全部注意力皆被他的话所吸引,殊不知那傅士仁故意压低声音,见鲍三娘没有留神,便悄然拔出一把匕首,猛地刺进了鲍三娘的后肩。
  鲍三娘只觉一阵剧痛,她已知情况不妙,当下狠命地推开了傅士仁,急忙用手拔出扎在肩头的匕首。她厉声喝道:“傅士仁,你这贼子!”
  鲍三娘打算招呼手下女兵,与傅士仁交战,不料她突然感觉眼前一阵发黑,身体瘫软,再也站立不稳。傅士仁立即上前,抱住了鲍三娘,她便软软地倒在了傅士仁的怀中,昏迷过去。
  那些女兵大惊失色,不知所措。傅士仁叫道:“你们不想死的,速速弃械投降,否则的话,我现在可以轻易把鲍三娘杀掉,即便放你们走,你们回去也无法向花索交代。”
  原来,傅士仁的匕首上煨了麻醉药,刺中鲍三娘之后,她便迅速昏迷,全无反抗之力。
  那些女兵无奈,只得扔了手中兵器,跪到地上。傅士仁当即吩咐手下,把那些女兵们全都捆住,押在队伍后面。
  这时,傅士仁方才来到应览面前,为他松绑,还安慰道:“将军受惊了,我得知将军发动兵变失败以后,就连夜出来寻你。真是巧遇,在此救得将军。”
  应览气急败坏地说:“姓鲍的那臭婆娘太狠毒了,老子非亲手宰了她不可。”
  傅士仁劝道:“将军稍安勿躁,暂且留着那姑娘,也许还有用处呢。”
  应览怒气不息,他忙问:“吕蒙真的死掉了吗?是你们干的吗?”
  傅士仁诡秘一笑:“并非我们亲手做的,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早已在吕蒙身边安排了一个卧底,半个时辰以前,他给我发来密信,说吕蒙活不过子时三刻。结果,我适才在寻找将军的路上,又收到他的密信,他说吕蒙已死,看来大功告成了。”
  应览又问:“将军所说的那个卧底,莫非是太史恩?今夜亏得他襄助,我才逃出了重围。”
  傅士仁一怔,忙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卧底是谁,当初关君侯驻守荆州时,料想有朝一日会与江东发生战争,方才秘密派遣了一员大将潜入吕蒙身边充当卧底,除了关君侯以外,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如此算来,他隐藏在吕蒙身边已有两年了。”
  应览喜道:“不错,太史恩在吕蒙手下,也有将近两年时间了。”
  傅士仁道:“我可不敢轻易断言,对了,将军怎会被鲍三娘抓去呢?”
  应览叹道:“全都是太史恩的好主意,他确实在危急关头救了我,让我按照地图去临沮寻找安身之地。结果我刚到那里,就中了鲍三娘的埋伏,她是奉了吕蒙密令,来追查关羽余党的。”
  听得应览的叙述,傅士仁却连连摇头,道:“我可不认识那个乔茂,也许他和太史恩是单线联系,也许太史恩并不知道乔茂已被发现。可是,到底这个太史恩是不是关君侯安插的卧底,我也不敢肯定啊。”
  应览忙问:“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傅士仁道:“我给你一队人马,你押解鲍三娘返回乔茂住处,隐藏起来。千万不可让那鲍三娘逃跑,你还可以在乔茂家中寻找一下线索,看他到底是不是我们的人,一直在和谁来往。”
  应览问道:“将军又去哪里呢?”
  傅士仁道:“根据卧底密信,此案与一个名叫华庆童的医生有关,他让我火速寻到华庆童,将其隐藏起来,或是直接灭口杀掉。现在孙权已经开始通缉那个华庆童,我们不能让他落入孙权之手。”
  应览明白,他当下与傅士仁分手,再次返回乔茂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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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郡城东大营。
  主帅大帐之中,点燃着微弱的烛光,太史恩心潮澎湃,他披着外衣,从床上坐了起来。而后,他在一卷包袱里面,翻出了一个灵牌,他极为恭敬地将那灵位摆放在帅案正中,又燃起了三柱香。
  太史恩面对灵位,连连跪拜,眼中含着泪水,喃喃说道:“子义,你放心吧,大仇已报,吕蒙下了地狱,你的冤魂不散,可以安心上天堂了。”
  只见灵位上写——家兄太史慈之位。(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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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献帝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十二月三十(除夕)
  荆州南郡
  
  
  ▲以下情节发生在子时七刻(即午夜12点30分到12点45分)
  事件实时发生
  傅士仁率领本部人马,悄然接近了南郡城北的一所宅院。四周寂寥无声,院内屋中黑着灯,傅士仁轻轻叩打门环,唤道:“华医生在吗?我们是自己人,是偃月派来接你的。”
  偃月就是关羽派驻吕蒙身边那个卧底的代号,适才傅士仁没有把实情全部告诉应览,其实此前,“偃月”已经见到了华庆童,并且把他带出城去,安置到这里。而后,“偃月”又命傅士仁派兵将华庆童接应出来。
  听得“偃月”之名,却见房门立时开了一道缝,从里面探出一张苍白的脸,此人疏眉细眼,眼珠来回转动,看不清他有多大年纪。他把傅士仁端详了许久,方才蹑手蹑脚地出了屋门,来到院中,打开了门。
  “你真是偃月派来的?我好象见过你吧?”那人警惕地问。
  “我叫傅士仁,曾经是关君侯部下,一直驻守南郡。您就是华医生吗?”
  华庆童点了点头,道:“我只是一时贪图财宝,才答应你们去害吕蒙,谁知道江东确有高人,识破了我用药的方法,若非那位偃月将军及时通知我,恐怕我现在已被孙权手下抓去了。”
  傅士仁也不好向他打听那个“偃月”的详细情况,惟恐华庆童对他生疑,随即说道:“此地不可久留,我带你去一个安全地点隐藏。”
  华庆童道:“你们可不要出卖我啊,我用那些毒药巧妙地毒死了吕蒙,可为你们立了大功。一旦我的事情曝光出去,肯定会有损我师傅华佗的名声。”
  傅士仁连连冷笑,禁不住说:“你以为你师傅华佗有什么好名声吗?”
  华庆童顿时大怒:“你怎么敢污蔑我师傅呢?”
  傅士仁知道自己语失,现在也不是与华庆童争辩的时候,他忙说道:“算我胡说,我们现在必须起程,否则孙权人马搜查过来,一切可就晚了。”
  华庆童哼了一声,跟随傅士仁来到院外。傅士仁早已为他准备了坐骑,旁边早有士兵搀扶华庆童上马。
  不料,那华庆童刚刚坐到马背上,却见不远处闪出一道寒光,直奔华庆童的后心射来。华庆童丝毫没有察觉,还是傅士仁眼尖,他一眼看到那寒光,当即大喝一声:“华医生闪开!”华庆童尚未反应过来,只见傅士仁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将华庆童推下了坐骑。
  与此同时,那道寒光也射了过来,立时射进了华庆童适才乘坐的那匹战马。那马一声嘶鸣,当下倒地,它的后颈处渗出鲜血,那马已然毙命。
  傅士仁抢步上前,拉起华庆童,问声:“你没受伤吧?”华庆童已是吓得魂飞魄散,他颤抖着点了点头。却见傅士仁来到那匹死马近前,猛一伸手,从那马的后颈处取出一件血淋淋的物件。
  众人一看,那物件却是一枚铁蒺藜形状的飞镖。此时,傅士仁手下早已冲向了飞镖射来的方向,却见附近草丛里跃出一个人影,正欲夺路而逃。傅士仁见状,随手便将那枚铁蒺藜飞镖发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射中那个人影。
  那人叫了一声,顿时倒地。士兵们将他包围起来,傅士仁冲开人群,奔到那人面前,却见此人一身黑衣,还用黑布蒙面,腿上中了飞镖,已是奄奄一息。
  傅士仁喝问:“这飞镖可是你的,你也知道它有剧毒,快告诉我,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暗害华庆童?”
  黑衣人痛苦地摇了摇头,他的身体扭动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傅士仁见他已经断气,遂掀去其蒙在脸上的黑布,发现此人是个年轻男子,模样很是陌生,从未见过。傅士仁又在他的身上搜寻了一番,也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傅士仁还不甘心,他将华庆童唤来,又把那枚铁蒺藜飞镖亮给他看,问道:“你能够辨别出来这飞镖上的剧毒吗?”
  华庆童看了一眼那黑衣人的死状,说道:“飞镖上喂的毒药应该叫做北海巫蛊,是种草药,剧毒,生长在山东北海郡一带的山上,此草药周围总有毒蛇盘踞,故此毒性极为厉害,一滴北海巫蛊草的汁液,足以毒死一匹战马啊。”
  傅士仁暗想,这刺客若非是山东人,却也与北海有些联系。纵观江东文武,听说也只有虞翻门下豢养众多门客,皆为江湖顶级高手。莫非这刺客是虞翻手下门客?不对呀,虞翻与吕蒙感情很好,他为什么要还吕蒙呢?或者,这刺客是曹操手下,是曹操一手策划了吕蒙谋杀案?
  傅士仁越是胡思乱想,脑子里越乱,他决定还是带着华庆童火速离开,等到会合了应览,再想办法从华庆童口中撬出消息,查明究竟谁是谋杀吕蒙的幕后人物。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暗中联盟那个凶手,共同对付孙权,收复荆州。现在傅士仁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和糜芳都没有杀害吕蒙。但是,那个代号“偃月”的卧底是否有嫌疑呢?
  
  ★ ★ ★ ★ ★ ★ ★ ★ ★ ★ ★ ★
  
  与此同时,应览率领部分人马,押解着鲍三娘前往乔茂所住的茅屋。
  应览没有按照傅士仁所说的去做,他命令手下寻个僻静地点,将那些被俘女兵全部杀害,尸体掩埋起来。
  而后,他亲自押着正在昏迷状态的鲍三娘,终于再次回到了临沮山林中的那所茅屋。应览命人将鲍三娘捆绑结实,吊在房梁之上,等她醒转。
  经过一路颠簸,麻醉药的药力已然缓解了许多,鲍三娘缓缓醒来,她发现自己已被捆吊起来,那应览正在恶狠狠地瞪着自己,随即全都明白了。
  应览得意地说:“臭婆娘,看看咱俩到底谁狠毒,老子也要把你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说着,他命令手下取来两只挠钩,欲钩在鲍三娘的锁骨中。
  鲍三娘忙说:“将军饶命,你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应览冷笑道:“你这狠毒婆娘,还自称什么香玉?老子不会上当了!”
  眼见两名士兵已经撕开了鲍三娘的衣衫,露出她那雪藕般的肌肤,他们正要把挠钩钩进鲍三娘的锁骨,却听得鲍三娘又柔声说道:“将军住手啊,今夜小女情愿服侍将军。”
  鲍三娘娇嫩的声音顿时令应览魂销骨酥,他抬眼一看,却见鲍三娘纤腰婀娜,身上的雪白色紧衣半掩着,掩映着香肌玉肤,她的目光含情,勾魂摄魄,见之让人心动。
  应览见到鲍三娘的美色,禁不住垂涎欲滴,他瞪着色咪咪的双眼,吩咐手下把鲍三娘放下来,让她躺在床榻之上。应览有近前检查了一下,看看是否把鲍三娘捆绑结实了,而后他挥了挥手,命手下出去。
  鲍三娘依然含情脉脉,修长的玉体卧在床上,愈发显得动人。应览卸去自己身上的软甲,只穿着贴身战袍,便一下子扑到了鲍三娘身上。
  鲍三娘娇声说道:“将军且先为小女松绑吧,你身边那么多人,我是不会跑的。”
  应览笑道:“那可不行,我可是领教了姑娘的厉害了。”
  说着,他扑在鲍三娘身上,动手便要去脱她的外衣。鲍三娘道:“将军错了,还是先为小女褪去靴裤吧。”
  应览连连答应,他便跪到鲍三娘的两腿之间,先给鲍三娘脱下了一双靴子。应览猛然抱起鲍三娘的一只脚来,在她的白袜上来回亲吻着。鲍三娘见时机已到,忽地飞起双腿,用力夹住了应览的脖子。
  应览没有丝毫防备,立时被鲍三娘的两腿死死夹住脖颈,感觉窒息难当。他用手抱住鲍三娘的双腿,试图将其掰开。无奈鲍三娘双腿好似铁钳一般,应览根本无法撼动。他被夹得发出闷哼之声,却丝毫不能挣脱。鲍三娘低声叱道:“快给本姑娘松绑,否则把你的脖子夹断!”
  应览本想腾出手来,去掐鲍三娘的咽喉,可是他的两手根本用不上力气,只要鲍三娘的两腿稍一使劲,应览便觉得出不来气,脖子险些就要断掉了。
  无奈之下,应览只得为鲍三娘松开了她手臂上的绑绳。那鲍三娘两手获得自由之后,她一把揪住应览头上的发髻,双腿死命夹住应览的脖子,猛然向旁边一带,应览便随之一头栽倒在床上。紧接着,鲍三娘腾身而起,当下就骑坐在了应览的胸口上,仍然把他的头死死夹在自己的双腿之间。
  不等应览有所反抗,鲍三娘立即抖开那条适才捆住自己的绳索,迅速地又捆缚在应览的手臂上。而后,鲍三娘把应览翻了个身,让他头朝下卧在床上。鲍三娘随即又骑在应览背上,把他的两条手臂反手拧了过来,然后用绳索反绑起来。
  动作极为麻利,不容得应览有什么反应。等到鲍三娘反身坐到他的屁股上,又去捆绑他的双脚时,应览方才回过神来,扯着嗓子大喊救命。
  门外士兵们慌忙闯了进来,却见应览浑身上下被绳索捆住,蜷缩着卧在床上,而鲍三娘则骑在他的身上,用一条红绫勒住他的脖颈,只要应览稍一挣扎,鲍三娘手中的红绫便收紧一些,勒得应览满面通红,喘息不得。
  士兵们各执兵器,逼近了鲍三娘。鲍三娘却厉声说道:“你们再敢上前一步,本姑娘这就勒死他!他可是你们傅将军的客人,若是死了,你们如何向傅士仁交代?”
  听得这话,那些士兵再也不敢靠近。应览却顽强地叫道:“你们快些拿下这臭婆娘,不要管我!”
  鲍三娘用膝盖顶在应览的后颈处,死死勒紧手中红绫,斥道:“你还真不怕死啊!”
  那些士兵哪里敢上前拼命,纷纷退让。鲍三娘命令他们:“快给本姑娘准备一匹战马,你们全都闪到外面,谁也不要近前!”众人只得按照鲍三娘的吩咐,缓缓出了茅屋,又牵过一匹马来。
  鲍三娘方才起身,又把应览拖了起来,然后押解着他出来。而后,鲍三娘竟然一手掐住应览的后脖颈,一手拖住他的身子,腾的一下将应览抛到了马背之上。
  那应览的头脸朝下,俯卧在马鞍上。却见鲍三娘动作甚快,猛然跃上马背,按住应览的身体,催动战马,就在那些士兵的众目睽睽之下,纵马疾驰而去。
  士兵们惊诧之余,方才想起追赶,可惜鲍三娘跨马绝尘而去,哪里还追赶得上啊。
  
  ★ ★ ★ ★ ★ ★ ★ ★ ★ ★ ★ ★
  
  南郡行宫。
  顾雍劝说孙权暂时休息,孙权的眼睛已经有些红肿,他问顾雍:“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顾雍道:“还不到丑时,离天明还早着呢,主公还是休息一下吧,不要熬坏了身体。”
  孙权叹道:“才过了半个多时辰,我却以为已经过了一天呢。”遂又问顾雍:“全城缉拿华庆童,有什么线索了吗?”
  顾雍摇了摇头,道:“现在没人发现那医生的下落,估计他已经逃出了南郡。”
  孙权怒道:“即使他逃到天边,我也要将其捉到,剜出他的黑心,祭奠子明!”
  顾雍连连劝慰孙权,他想转移话题,遂问孙权:“主公,听说尚香郡主也要来南郡?”
  孙权道:“是她执意要来的,想见识一下子明的风采。唉,当初她嫁给刘备那厮,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最终还黯然离开了荆州。她这次回来,心情应该会好些吧。”
  突然,陆逊匆匆来报:“主公,驻守城南的降将夏侯兰突然发动叛乱!”(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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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情节发生在子时八刻(即午夜12点45分到凌晨1点)
  事件实时发生
  夏侯兰发动叛乱,此事可是非同小可。
  那夏侯兰最初是曹操部下,而且还是曹操的亲戚,当年刘备依附刘表时,占据新野弹丸之地,他却不甘寂寞,时常出兵骚扰驻守宛城一带的曹仁、曹洪。结果双方在博望坡展开恶战,那刘备定计设伏,击败了曹军,还活捉了曹仁麾下将领夏侯兰。
  当时赵云非常器重夏侯兰,恳请刘备将他赦免,赵云还与夏侯兰结为兄弟,共同辅佐刘备。
  顺便再说一句,博望坡之战完全是刘备亲自指挥的,当时诸葛亮尚在隆中隐居呢。
  夏侯兰感念赵云,便忠心于刘备集团。后来刘备入川,就将夏侯兰留在荆州,让他辅助关羽。等到关羽兵败身亡后,夏侯兰本想拼一死战,却被糜芳劝说,终于投降了江东。
  现在听说夏侯兰突然造反,孙权大惊失色,忙问原因。陆逊道:“吕蒙死讯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夏侯兰知道以后,立时举兵叛乱,还声称是老天赐死吕蒙,为关羽复仇。”
  孙权大怒,立即命令陆逊代理南郡太守,接替吕蒙的职务,率领军队前去平叛。陆逊正欲离开,顾雍忙说:“主公不可妄动,那夏侯兰可是在城南造反,那里正是南郡码头所在,主公难道忘记了尚香郡主乘船将至吗?夏侯兰已然扼守了长江,一旦截杀郡主船队,那可如何是好?”
  孙权方才醒悟,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急得顿足捶胸。
  陆逊忙说:“还是这样吧,臣率一队精兵,现在由城西出发,出城以后,再乘战船沿江而下,希望能在郡主船队抵达南郡之前,将她拦下,避开夏侯兰的叛军,而后臣再带郡主绕路返回,来见主公。”
  孙权大喜,当下吩咐陆逊依计行事。
  陆逊离开以后,孙权心急如焚,派出几拨探马去打听陆逊的动向。这时,虞翻与廖立闻讯而来。孙权忙说:“你们来的正好,我正自奇怪,对于子明之死,我们一直封锁消息,那夏侯兰怎么会知道呢?”
  廖立微笑着说:“这很简单,只要凶手往夏侯兰军营里走一趟,那夏侯兰不就什么都知晓了吗?”
  孙权奇道:“知道子明去世的只有我们君臣几人,现在他们都在行宫里呢,而且我也吩咐封锁城中四门,严密盘查出城者,凶手如果就在我们中间,他也没有办法把密信带出去呀。”
  廖立反问:“吴侯难道忘记了那些现在城外的知情者了吗?”
  孙权苦思冥想,喃喃说道:“还在外面执行任务的只有花索和太史恩啊,莫非……不可能,他们都是子明的心腹爱将,怎么可能是凶手呢?再者,太史恩一直驻守城东大营,我也并未派人向他通报子明死讯啊。”
  廖立遂对虞翻道:“仲翔,还是你对吴侯说吧。”
  虞翻点了点头,道:“主公派出花索去缉拿华庆童之后,臣就依照公渊的计策,私下派出手下门客去监视花索的行动。”
  孙权立时斥道:“你们怎么可以胡乱猜疑别人呢?”转瞬之间,他又急切地问:“监视结果怎样?”
  虞翻一笑,忙说:“臣的手下飞鸽传书过来,说是花索去过夏侯兰的大营,在他离开不久,夏侯兰就宣布叛乱了,这难道只是巧合吗?”
  孙权摇了摇头,廖立接着说:“当然不是,也许那花索就是杀害吕蒙的凶手,而且他与夏侯兰等荆州余党早有阴谋,先害吕蒙,引起江东内部混乱,而后他们趁机叛乱,妄图夺回荆州。”
  孙权恨恨地说:“真是没想到啊,变生肘腋。”他随即吩咐虞翻:“速速派出你的手下,一定要把那花索生擒而回,我要亲自审问他。” 虞翻道:“就等主公下旨了,花索已在臣的控制之中,随时可以捉他。”
  廖立又道:“还有一个情况,必须禀告吴侯知道。”
  孙权一怔,只听廖立道:“吴侯手下将士四处缉拿华庆童,他们在搜查到城北的一处宅院时,发现了一个蒙面黑衣人的尸体,他身中毒镖而死,身份不明。另外,守城士兵发现傅士仁率领一队人马出了北门。”
  孙权奇道:“怎么又牵扯到傅士仁了?他不是糜芳的部下吗?我吩咐缉拿华庆童,可是并没有派遣糜芳所部啊?”
  虞翻道:“现在有必要派人监视糜芳府邸,他毕竟曾经是刘备的亲信,此番虽然献城投降,却也难保他不生变。况且夏侯兰已经造反,对于糜芳就不得不防了。”
  孙权点头应允,但他现在唯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妹妹孙尚香,不知陆逊能否及时截住尚香,使她不会落入夏侯兰之手。
  
  ★ ★ ★ ★ ★ ★ ★ ★ ★ ★ ★ ★
  
  与此同时,傅士仁带着华庆童,率领手下来到了临沮山林里的乔茂茅屋。原来他派给应览的那些士兵皆是垂头丧气,围坐在院子里发愁。傅士仁见状,立时下马,匆匆进了院子,厉声喝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应览将军呢?”
  一个小校忙说:“应将军非要调戏那个女子,结果被她捉住作为人质,她现在已经挟持了应将军乘马离开了。”
  傅士仁怒道:“你们这么多的汉子,竟然对付不了一个女人,还眼睁睁看着她跑了?我要你们何用?”
  小校道:“她手中挟持着应将军呢,应将军是您的朋友,我们怎敢让他有些闪失?所谓投鼠忌器,只得放那女子走了。”
  傅士仁忿忿不已,他斥责那小校道:“回头再找你们算帐。”说罢,他下令将华庆童唤来,华庆童忙问:“这里安全吗?偃月又在哪里?” 傅士仁道:“我都不知道偃月是谁,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下毒害死吕蒙的?”
  华庆童一怔,惊问:“怎么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傅士仁厉声追问:“他们是谁?我再问你一句,是谁让你去杀吕蒙的?你是怎么下毒的?”
  华庆童执拗地说:“既然你和他们不是一路人,我凭什么告诉你?偃月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你是偃月派来的,所以我才信任你。即便有话,我也必须要和偃月当面讲。”
  傅士仁恼羞成怒,立时抽出佩刀,横在华庆童的颈前,再次威逼。华庆童却不畏惧,他坦然地说:“你没胆子杀我的,一旦偃月知道你敢伤害我,他是不会饶了你的。”
  傅士仁只得收了刀,缓和了语气,说道:“实不相瞒,我是前任南郡太守糜芳的部下,无奈之下才投降了江东。但是糜将军时刻想要为关羽复仇,夺还荆州。现在既然有人杀了吕蒙,他就是我们的朋友。所以我需要从华先生这里得知是谁指派了你,我们好去联盟于他,共同对付孙权。”
  华庆童点了点头,傲慢地说:“我可不管你们孙、刘之争,只要给钱,我就办事。一直与我联系的人名叫乔茂,他给了我万两黄金,托我在给吕蒙看病时,下毒将其害死。”
  “乔茂?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傅士仁终于想了起来,应览对他说起过这个名字,而且现在这个地方正是乔茂的住处。傅士仁忙问:“华医生来过这里吗?你说的那个乔茂可就住这儿啊。”
  华庆童摇了摇头,道:“乔茂都是去我家里的,我可没有来过他的住所。”
  傅士仁随即按照应览所言,命人在院子里的地下挖出了乔茂的尸体。而后他急忙让华庆童过来指认,华庆童身为医生,并不惧怕死人,他来到近前,俯下身去,对着乔茂尸身端详半天,连连点头。他忙问傅士仁:“是谁把他折磨死的?我看他两个锁骨都快断了。”
  傅士仁道:“我们迟早会抓住凶手的,那么你可知道乔茂此人的来历?他是自己想杀吕蒙呢?还是受人之托?”
  华庆童道:“我只管收钱办事,其他一概不问。”
  傅士仁又问:“先生可认识太史恩?”
  华庆童笑道:“什么太史恩?我只知道太史慈是谁。”
  看来他也只是个雇佣杀手,其他一概不知。傅士仁笑道:“那么请先生讲讲下毒的经过吧。”
  华庆童得意地说:“这算你问到点子上了,即便我师傅在世,他也不会想出如此高明的计策呢。我一直知道吕蒙有心口痛的痼疾,并为他调制一种丸药,在心口猝痛时口服,立即见效。吕蒙对我万分感激,他夺下荆州之后,特意在南郡城中为我新置了宅子。这时,那乔茂找到了我,而且馈赠重金,让我毒死吕蒙。我随即同意,但是不可贸然下毒,惟恐吕蒙觉察。于是我苦心研究草药,终于发现一种名为诱毒香的草药,此药混合在香料之中,随同熏香一起燃烧,诱毒香的毒气将会被散发,只要人闻了此香,毒气就会渗透到体内。”
  傅士仁忙问:“只要闻到那诱毒香,即可致命吗?”
  华庆童道:“当然不会,诱毒香的毒气会在人体内聚积起来,等待此人再服用其他草药,诱毒香即可将那些草药的毒性诱发出来,与诱毒香本身之毒合并,这样才可致人死命。将军应该知道,所有草药都是有毒性的,而诱毒香的功能,就是把那些草药的毒性放大、吸收,而后杀人。”
  傅士仁惊道:“真是太狠毒了,难道所有闻过诱毒香的人都会死吗?”
  华庆童道:“只有在闻过诱毒香前后的两个时辰内,又服用过其他草药的人,才会送命的。吕蒙就是闻了含有诱毒香的熏香以后,又犯了一次心口痛,服用了我调制的丸药。于是丸药中的毒性被诱毒香诱发出来,最终杀了吕蒙。”
  傅士仁恍然大悟,此前他在“偃月”的密信中得知,吕蒙死前撞见了关羽鬼魂索命,由此受了惊吓,导致他仓促去服救心丸药。这样看来,那个所谓的关羽鬼魂,不过是凶手事先安排的。
  傅士仁暂时把华庆童安置起来,而后他派人去追查鲍三娘和应览的下落。
  
  ★ ★ ★ ★ ★ ★ ★ ★ ★ ★ ★ ★
  
  与此同时,鲍三娘挟持着应览,跨马逃离了险境。那应览两手被反绑着,头冲下俯卧在马鞍之上,经过一路颠簸,他早已是晕头转向。即便如此,他也并不甘心就此被鲍三娘生擒回去。
  战马奔驰之中,他的头几次都撞到了鲍三娘的腿上。这时他才发现鲍三娘的脚上只穿着白袜,原来当初他欲强暴鲍三娘时,已经褪去了鲍三娘的靴子,鲍三娘只顾擒拿应览,最后也没有穿上靴子。
  于是,应览趁机使劲把头低垂,凑近了鲍三娘的脚,突然他一张口,便狠狠咬住了鲍三娘的左脚。鲍三娘负痛,慌忙把自己的左脚从应览嘴里抽了出来,紧接着她的左脚离开了马蹬,同时她的身体也从马鞍上翘了起来。
  应览正在死死咬着鲍三娘的脚,鲍三娘突然躲闪,那应览扑了个空,身子一栽,险些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只见鲍三娘把脚从马蹬上撤出,猛然一抬左腿,跨过了应览的身体,而后她用力向下一坐,正好把应览连头带肩死死骑压在她的胯下。
  应览根本动弹不得,他两腿乱蹬,浑身扭动,还打算挣脱手臂上捆绑的绳索。鲍三娘恼怒不已,她一手按住应览的身体,另一只手则从后面揪住他的发髻。同时,鲍三娘稍微把身体抬离马鞍,又用力把应览的头狠命摁在鞍上,紧接着她再次往下一坐,当即就骑坐在了应览的头上。
  那应览被憋得透不过气来,逐渐也停止了挣扎。
  不久,战马跃过一个山坡,鲍三娘两腿夹紧马身,战马奋力一纵,飞过了山坡。鲍三娘夹紧两腿时,却忘了那个被她坐在屁股底下的应览了。战马飞跃山坡的同时,鲍三娘只听得噶蹦一声,等到她勒住战马,抬起腿来,却见应览脖子扭在一边,身子软软地栽落马下,他的口鼻流血,却是已然断气了。
  原来鲍三娘适才用力催马时,不慎用两腿夹断了应览的脖子。鲍三娘无奈,又把应览尸体拖到马上,然后又跨马而走,终于回到了南郡城。(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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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楼主| 发表于 2007-08-16 15:54:00 | 只看该作者
  汉献帝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十二月三十(除夕)
  荆州南郡
  
  
  ▲以下情节发生在丑时二刻(即凌晨1点15分到1点30分)
  事件实时发生
  等到鲍三娘讲述完她在今晚的那些遭遇,虞翻惊道:“怎么太史恩也参与了叛乱呢?那傅士仁是个降将,我们原本就对他怀有戒心。可是太史恩身为太史慈的兄弟,他为什么背叛江东呢?”
  廖立道:“如果鲍姑娘所言是真,我们就要立即把太史恩捉来,一问便知真相。”
  虞翻却是满腹狐疑,他说:“且等我禀明吴侯,再做决断吧。”
  他仍然将鲍三娘软禁起来,自己带着廖立去见孙权。
  鲍三娘在偏殿里坐立不安,她思索片刻,突然推翻了榻上的饭菜,立时栽倒在地。外面守卫的两名士兵见状,急忙闯了进来,他们搀扶住鲍三娘。却见鲍三娘处于昏迷状态,口吐白沫。士兵们大惊失色,其中一个仓皇跑到外面求助。
  另一个士兵打算把鲍三娘扶到榻上,不料鲍三娘突然睁开眼睛,一把将手中的红绫缠绕在那士兵的脖子上。那士兵不及挣扎,就被鲍三娘按在地上,鲍三娘用膝盖死死压在他的身上,手中勒紧红绫。不消片刻,那士兵就翻了白眼,身子瘫软下来。
  鲍三娘随即剥下他的军装,自己换上,又把那士兵的尸体拖进了屏风后面隐藏起来。而后,化装成江东士兵的鲍三娘悄然出了偏殿。这时外面很是混乱,刚才跑出去的那个士兵去禀告孙权,惹得其他守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场有些骚乱。
  鲍三娘就趁乱混杂在人群之中,轻易地就来到了宫门前。她刚想混出行宫,门口守卫立时将她拦住。鲍三娘把声音变粗,学着男人的腔调答道:“里面有名疑犯突然食物中毒了,吴侯命我出去请医生,十万火急,不敢耽误啊。”
  那守卫仍不放行,又问:“可有主公手令?” 鲍三娘连连点头,她随即把手伸进怀中,装做取手令的样子。
  就在这时,距离宫门不远处跑过来一名士兵,他一见鲍三娘的背影,以为是熟人,问了一句:“刘老弟,你是出去找医生吗?” 鲍三娘也不敢回身,只是点了点头。那士兵又说:“吴侯大发雷霆了,必须要救活那个姑娘,你快去吧!”
  说着,那人就直奔偏殿而去。宫门守卫闻听,也显得有些惊慌,他急忙吩咐鲍三娘:“快去吧,别拿手令了。”
  鲍三娘不禁松了口气,她低着头,快速出了宫门,随手牵过一匹战马,当下跨马而走。
  
  ★ ★ ★ ★ ★ ★ ★ ★ ★ ★ ★ ★
  
  当时,虞翻与廖立向孙权汇报了鲍三娘所言。孙权极为震惊,旁边顾雍却说:“主公不可听信鲍三娘一面之词,臣以为她是为了给花索开脱,而故意诬陷太史恩的。”
  虞翻也说:“臣也思索半天,觉得鲍三娘的话不可信。即便她被傅士仁绑架是真,但她所说的什么太史恩指点应览去乔茂小屋会合等事,皆是应览说的,鲍三娘并未真正见到太史恩反叛。而今应览被她杀了,死无对证,她想怎么说都行了。”
  顾雍接着说:“不错,况且子明生前是否密令她去追查荆州余党,这也值得怀疑。为什么别人都不知道此事?她的证人也只有子明一个,可惜子明已死,又是个死无对证,谁会相信呢?”
  虞翻道:“据守城官兵称,鲍三娘进城时,倒是给他们亮了子明亲笔签名的令牌。”
  顾雍不以为然,道:“谁知她是从哪里盗来的令牌?她口口声声说截获了密信,方才追查到了乔茂。那么密信在哪儿?”
  孙权仍然默不作声,顾雍又道:“她所谓的证人都已不在人世,可是主公不要忘记,她那夫君花索勾结夏侯兰叛乱的事,可是千真万确,我们不可为她花言巧语所迷惑。”
  孙权点了点头,遂问廖立:“公渊怎么看呢?”
  廖立苦笑:“在下不甚了解太史恩,故此也无法妄下断言。”
  顾雍却说:“这事与太史恩有什么关系?原本就是鲍三娘受了花索指使,从中诬陷太史恩!”
  正在这时,马忠匆匆来报:“主公,软禁在偏殿的鲍三娘突然逃跑了!”
  众人无不惊诧,孙权忙问怎么回事,马忠道:“适才看守鲍三娘的卫兵突然过来,说她突然倒地昏死。末将就立即派人前往偏殿,却不见鲍三娘人影,只在屏风后面找出了另一名守卫的尸体,他已被勒死,身上军装也被扒去。末将认定那鲍三娘肯定化装成了我们士兵模样,打算混出宫去。随即下令封锁宫门,仔细盘查,却还是没有寻到她的踪影。”
  孙权勃然大怒,厉声喝道:“继续给我搜查,就算把南郡掀翻,也要把那臭娘们抓来见我!”
  马忠唯唯称是,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不知孙权为何发了这么大的火气,而且言语有些失态。这时顾雍理直气壮地对廖立道:“看到了吧,那鲍三娘如果心里没鬼,她逃个什么?”
  虞翻叹道:“看来我适才太轻信她了,元叹说的有理,她是在诬陷太史恩,子明也没有给她什么密令。”
  廖立默然,是啊,如果鲍三娘所说都是实情,她为什么要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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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再说夏侯英、夏侯杰兄弟,率领一队水军沿江而下,前往阻截东吴郡主孙尚香的船队。而孙尚香船队在靠近油江的地方停了片刻,就再次出发,直奔南郡而来。
  油江是长江支流,这里距离公安不远。孙尚香之所以命船队驶入油江,她是想从这里眺望一下公安。
  因为距今十年以前,孙权把她嫁给刘备时,她就是被送到公安,与刘备完婚的。其实公安是个令她伤心的地方,她与刘备的婚后生活并不幸福。这是一桩名副其实的政治婚姻,丝毫谈不上什么两情相悦。孙尚香从小娇生惯养,常犯郡主脾气,加之她与刘备的年龄差距太大,他们只是名分上的夫妻,实则同床异梦。
  八年以前,刘备夺下益州,却耍无赖不还荆州,还指使关羽驱逐了孙权派往三郡的官员,由此孙、刘两家反目,战争一触即发。此时孙权派人将妹妹从公安接回了柴桑。从此,刘备与孙尚香成了没有离婚证书的离异夫妻。
  孙尚香也对得起那位夫君,她回到江东不久,就把刘备全然忘记了。
  历史往往是没有那么些传奇色彩的,首先,刘备没有过江东提亲,更加没有在什么甘露寺相亲,何况当时那甘露寺并不存在。而且以刘备和孙尚香的感情,孙尚香绝不可能因为刘备死而去殉情。
  只有一点,演义里说的是实情。那就是孙尚香确实从小喜好练武,她的手下也确实有一班女兵。
  此时已近丑时二刻,孙尚香伫立在楼船之上,迎着江上的寒风,她陷入了沉思。
  现在的孙尚香还不到三十岁,她的模样不算特别美貌,却也有着迷人气质。此时她穿着红色锦衣,外罩软甲,披着猩红斗篷。由于朔风凛冽,她禁不住把斗篷紧裹在身上。
  这时,从船舱里出来两名女兵,她们一个叫擒云,一个叫捉月,皆是孙尚香的贴身侍卫。
  擒云来到孙尚香身边,轻声说道:“郡主,外面太冷,还是回到舱中吧。”
  捉月也劝道:“现在还不到寅时呢,郡主还是回去睡会儿吧。”
  孙尚香幽幽地说:“再次回到荆州,感觉真是大不一样啊,叫我怎么还睡得下呢?”
  擒云道:“荆州这个破地方太让郡主伤心了,出发之前,吴侯都劝郡主不要来,郡主却偏偏不听。这个荆州有什么好?郡主大老远的非要跑来,不就是庆贺我们夺了地盘吗?”
  孙尚香嫣然说道:“你们哪里知道,夺下荆州全都亏得吕子明白衣渡江,智取关羽。我兄长为了能有他这样的将才而高兴,方才执意要在荆州过春节,给足了吕蒙的面子。我在江东也闷了许久,荆州有这样的热闹,我怎么会不来凑凑呢?同时也想见见昔日的吴下阿蒙,如何就变成了现在的江东英雄呢?”
  一提到吕蒙的名字,孙尚香的脸颊上就掠过一丝绯红。
  
  ★ ★ ★ ★ ★ ★ ★ ★ ★ ★ ★ ★
  
  这时,陆逊水军沿江而下,急行数十里,希望能够及时见到孙尚香的船队。雾气越发浓重,根本分辨不清已经到了哪里。一个在楼船上巡视的士兵突然来报陆逊,说是在前方不远处发现了一支船队。
  陆逊急忙登上楼船,却见远处迷雾中隐约闪烁着灯光,逐渐显现出对面船队的轮廓。(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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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献帝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十二月三十(除夕)
  荆州南郡
  
  
  ▲以下情节发生在丑时一刻(即凌晨1点到凌晨1点15分)
  事件实时发生
  鲍三娘返回南郡之后,发现这里气氛有些紧张,城门紧闭,外面有十多名盔甲鲜明、荷枪执戟的士兵来回巡哨,城头排列着许多弓弩手,虎视眈眈,只要发觉城下势头不对,他们便开弓放箭。
  鲍三娘见状,愈发感觉疑惑,也似乎证实了傅士仁的说法,莫非吕蒙都督真的出了危险?
  按照规矩,必须等到寅时以后方才可以开城放人。但是鲍三娘心急如焚,她也顾不得什么规定,牵着战马,径直闯到了城门口。
  守城士兵立时过来拦阻,他们见鲍三娘的马上还驮着一具尸体,更加认为可疑,当下把她连人带马包围起来。鲍三娘忙说:“诸位别误会,小女是吕蒙都督手下花索的未婚妻,我在执行吕都督的秘密任务,现在回来交令的。”
  说着,她从怀里取出一个令牌,上面还有吕蒙的亲笔签名。士兵们一看,立时明白,转而对鲍三娘恭敬起来。有个士兵指着她马上的尸体问:“姑娘,这是谁呀?” 鲍三娘笑道:“就是你们整晚都在通缉的那个叛贼应览,我本想活捉他去见都督,谁知他不禁折腾,竟然死了。你们且把那厮尸体卸下吧,等我去见了都督再说。”
  士兵们随即把应览尸体从马上拖了下来,鲍三娘悄声问他们:“城里没出什么事吧?怎么如此戒备?”士兵们说:“我们也不知道,都是陆逊将军吩咐这么做的,我们也是执行命令。”
  鲍三娘奇道:“陆逊?你们应该直接受吕蒙都督的调遣啊。”
  士兵们懵懂地摇了摇头,鲍三娘知道从他们这里不能得到什么消息,当下跨马直奔太守府邸。
  不料,吕蒙府非常冷清,四外一片肃杀之气,这种气氛使得鲍三娘感觉浑身发冷。她叩门半天,方才有个老院公把门开了一道缝,那老者睡眼惺忪,打着哈欠,问道:“半夜三更的,是谁叫门啊?”
  鲍三娘识得这老院公,忙说:“老人家,是我呀,请问吕都督在家吗?”
  那老者道:“哦,是鲍姑娘,我们都督从昨天下午就出去了,现在都半夜了,他一直也没有回来,夫人都急死了。”
  鲍三娘忙问:“那么都督是否在行宫侍奉吴侯呢?”
  老者道:“夫人早就派人去行宫打探了,不仅没有见到都督,那些守卫竟然连门都不让进。唉,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鲍三娘感觉势头不妙,她失望地辞别了老者,离开吕蒙府。现在看来,她也只有闯一闯行宫了,一定要得到吕蒙的确切消息。
  
  ★ ★ ★ ★ ★ ★ ★ ★ ★ ★ ★ ★
  
  城南大营。
  夏侯兰坐镇帐中,听取各处探子的禀告。他年纪也就在三十左右岁,生得满面虬髯,目光如炬,龙精虎猛,甚是雄壮。尽管他是曹操的亲戚,但他在刘备集团的地位也颇为特殊。由于当初张飞掳了夏侯渊的女儿做了老婆,由此张飞就成了夏侯家的女婿。而夏侯兰是夏侯渊的侄子,也就成了张飞的远房小舅子。由于这种特殊关系,再加之夏侯兰与赵云义结金兰,使得他在刘备阵营非但没有受到歧视,反而倍受重用。
  夏侯兰在协助关羽镇守荆州期间,由于关羽与张飞情同手足,关羽也并没有亏待夏侯兰。夏侯兰感念刘备和关羽的恩德,虽然在关羽败亡麦城之后,他投降了江东,但他的这种投降却与糜芳、傅士仁有着本质区别。
  早在关羽未失荆州以前,他就派出一个代号“偃月”的卧底打入到吕蒙身边。关羽死前,他密令夏侯兰诈降江东,并且与“偃月”联络,伺机起义,收复荆州。
  于是,夏侯兰在向吕蒙诈降以后,按照关羽生前嘱托,终于与“偃月”取得了联系。就在昨天上午,“偃月”密信相告夏侯兰,说是有人打算在当晚谋害吕蒙。只要吕蒙一死,他便可以率军起义。同时,“偃月”还告诉夏侯兰,孙权之妹尚香郡主也将于当晚抵达南郡。由于夏侯兰所部扼守着南郡码头,而这里又是孙尚香船队停靠之地,所以夏侯兰将捉住她作为人质,要挟孙权撤出荆州。
  现在,夏侯兰举兵已有一些时候,他得知陆逊军队并未直接来围剿于他,而是出了城西,乘船南下。夏侯兰立即明白了陆逊的企图,他立即唤来手下两个兄弟夏侯英和夏侯杰,吩咐道:“你们时刻留意从柴桑方向过来的船队,若是有孙尚香的消息,立即通知我。”
  夏侯杰问:“兄长真的打算扣押孙尚香为人质,迫使孙权就范吗?到时候汉中王会援助我们吗?”
  夏侯兰道:“我们隐忍至今,等待的就是今天。放心吧,偃月计划得天衣无缝,收复荆州就是现在了!”
  夏侯英和夏侯杰点头称是,纷纷下去准备了。
  而后,夏侯兰紧步来到帐后,里面还有一位高大威猛的武将,背对着夏侯兰,坐到了他的元帅椅上。夏侯兰道:“一切安排就绪,请问偃月将军还有什么吩咐吗?”
  偃月道:“将军派人再去城中联系一下傅士仁,现在我们需要他了。还有,你让夏侯杰去把鲍姑娘接出来,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可不希望她成为孙权的人质。”
  说罢,偃月起身,来到夏侯兰面前。原来,他正是花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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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郡行宫。
  孙权仍然守侯在吕蒙遗体前,尽管有些打盹,但他还是强打精神,为自己的爱将守灵。
  这时,顾雍、虞翻和廖立进来。孙权忙问:“尚香的船队到了吗?陆逊是否及时接应她了?”
  顾雍忙说:“主公且请放心,伯言已然率领水军沿江而下了,一定可以接应到郡主的。再说,郡主船队刚过油江,还有些时候才到呢。”
  孙权急道:“我还是不放心,应该火速派人乘快船直接去见尚香,携带我的亲笔信,让她不要过来!”
  顾雍叹道:“夏侯兰已然封锁了长江,现在只能期盼伯言了。”
  孙权怒道:“真是该死,他们害了子明,又要叛乱,只要关羽阴魂不散,我们就没有片刻安宁!”
  虞翻道:“我们过来打扰主公,是有要事相告。”
  孙权一怔,现在他已经有些禁不起突发事件的打击了。一见顾雍、虞翻神色凝重,孙权的心顿时揪了起来,今晚这一连串的事情险些将他击倒,他似乎感觉也传染上吕蒙的心脏病了。
  虞翻忙说:“主公不要担心,臣只是禀明,那鲍三娘突然要来求见子明,看来她确实不知子明去世的消息。”
  廖立道:“根据仲翔线报得来的消息,那花索正在夏侯兰军中,可以肯定的说,他就是关羽余党。我与仲翔、元叹(顾雍,字元叹)商议了一下,打算暂时扣押鲍三娘,作为同花索对抗的筹码。”
  孙权眼前一亮,当下吩咐虞翻:“暂且将她带到偏殿,软禁起来再说。”
  虞翻领命,他遂与廖立来到行宫门口。此时,鲍三娘正守侯在那里。她见虞翻出来,急忙问道:“大人,吕都督在里面吗?我确实有要紧事情向他禀报啊。”
  虞翻笑道:“子明正在吴侯那里议事,他让我先行接待姑娘,姑娘请随我来。”
  鲍三娘也没有怀疑,随即跟随着虞翻来到了一间偏殿里面。这里早已备下饭菜,虞翻道:“姑娘一定累了,且请先吃些夜宵,然后在此安歇一下,等到天明,再去见吕蒙不迟。”
  鲍三娘忙说:“我已忙活了一晚,死里逃生,必须现在面见都督,这可关系到江东大业啊,请大人一定再去通禀一下。”
  虞翻支吾半天,他偷偷向廖立使个眼色,二人便退了出去。鲍三娘还不甘心,打算追出。不料殿外闪出数名武士,各个横眉立目,呵斥着命令她回去。
  鲍三娘惊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阻止我去见吕都督?”
  虞翻回过身来,正色说道:“实话告诉你吧,你的夫君花索是荆州余党,他已勾结夏侯兰发动了叛乱。所以,我们必须把姑娘软禁起来,以防不测。”
  鲍三娘闻听,不由得倒退了几步,虞翻之话好似一记炸雷,劈得她晕头转向。
  “不可能的,我们两人皆受都督隆恩,花索怎么会背叛都督?一定是别人诬陷他的!”鲍三娘恳求虞翻道,“大人,你要查明此事啊,花索死也不会反叛的!”
  虞翻叹道:“事实如此,而且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吕蒙将军已在一个时辰之前去世了。”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鲍三娘还是经受不起这一打击,她惊叫一声,险些栽倒。亏得廖立过来,将她扶住。
  廖立道:“吕蒙之死,极为蹊跷,我们怀疑花索与此事有关。就在吕蒙去世以后,花索就跑到了夏侯兰军中,夏侯兰立时发动叛乱,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鲍三娘泣道:“我原是一孤女,从小父母双亡,流落陆口,被都督收留,认为义女,他待我却如同亲生,百般呵护。后来花索投奔在都督麾下,我见此人英武气概,便动了心。都督看出我的心思,便把我许配给了花索。都督对我们的婚事非常上心,他决定过了明年正月,就亲自操办婚事,谁想……”
  虞翻也不禁叹息起来,廖立问道:“听说姑娘还带回了叛贼应览的尸体,这是怎么回事?”
  鲍三娘道:“其实都督夺下荆州以后,一直怀疑关羽余党会在暗处作乱,所以他秘密派我追查。几天以前,我的手下截获了一封密信,是从南郡发往外面的。可以肯定,我们内部出了奸细。我手下女兵严刑询问那个送信人,可惜因为拷打过重,那人只说出了信要发往临沮一个叫乔茂的人那里,却没讲出谁是发信之人,他就毙命了。于是,我就率领手下直奔乔茂家中,将其擒获。……”(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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