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策论坛

       找回密码
    登录  立即注册
搜索
楼主: 罒炽天使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其他] 《卧龙战记》[无聊的打发时间来看连载小说]

  [复制链接]
11#
 楼主| 发表于 2015-06-24 13:06:47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过汉武帝时,由于武帝厌恶,在朝廷的大力打压下,游侠之盛已经不复当年,不过仍有不少人以游侠自居,行惩恶扬善之举,而许多商社也乐意雇佣少量的游侠保护商队的安全,因为这样的人虽然团队协作能力不如武馆的武师,但是单打独斗却是胜人一筹,想来这个邓茂也是因为如此才被白迟看重的吧。
童英悄悄打量着这个叫邓茂的男子,他长得并不威猛,身材颀长,双眉浓重,鼻直口阔,更兼谈不上不上英俊潇洒,但是让人一眼看过去,便会很轻易的看出此人绝非庸手。
“哦,那此行还要请邓茂兄弟多加关照了。”张绣朝邓茂发出一个善意的笑容。
不曾想,邓茂却根本不加理会,假意抬起头望天,假装没有看到张绣的示好。
张绣不以为意的轻笑了一下,但身后的童玲柳眉一挑,正待出言,却为张绣的眼神所止。
幸好,那白迟的老头出来打圆场:“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张绣再望了眼那些看上去有些另类的商队脚夫们,一跃骑上了心爱的骏马,手中长枪一挥,走在了队伍最前面,童英望着他的背影,愣了半晌,终究是扁了扁嘴跟了上去。
整只商队连绵数百米,张绣一骑当先的走在了最前面,之后是童英和童玲,童家武馆的数十位武师分别护卫在队伍的两侧,中间自然是白氏商社的脚夫和货物,而白迟和邓茂走在了最后。
“教使,你看…”此时的白迟却是换了一副模样,骑在马上,望着张绣身后的童英二人,毕恭毕敬朝身边的邓茂轻声开口道。
“不用理会,一切按教主的计划行事,不过才多出两人而已,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的。”邓茂依旧是一张淡漠的脸,语气甚为冰冷,而目光却一直锁定在张绣身上,眸子中掠过一丝挑衅之色,“我倒要看看这个传说中的枪王到底有何本事。”
第四章 旅程
从长安到许昌大抵有两条路可选,其一是往东,过华县出潼关,一路经灵宝、新安等地入洛阳,再从洛阳转南,过颍川到许昌,这条道所到之处皆是京畿之地,官路要道上皆有禁卫军把守,甚为安全,只是路途遥远,所需的时间较多;其二便是往南,过商县出武关,一路经宛城、方城、叶县入许昌,这条道路途较短,但是沿路匪患丛生,亦是黄巾乱贼出没较多的地方,并不太平。
本来张绣是主张走洛阳中转许昌这条路的,虽然耗费时间较多,但毕竟重在安全,而行走在外“平安”两字绝对是重中之重,何况此次白氏商社的货物甚为贵重,价值不菲,若是一旦出了问题,任谁也担待不起这个责任。
可是白迟作为白氏商社的掌事却力主走宛城到许昌这条路,他所持的理由是既然此行的货物价值重大,就更应该在最短的时间送到许昌,如此才能更多的减少更多的风险,而且他说相信张绣所率领的童家武馆武师的能力,想来不会出任何意外。
毕竟白迟是商队的主事人,而张绣不过是个外人,两厢讨论的结果自然是以白迟的意见为主,商队走宛城入许昌这条路,张绣虽然心中无奈,却也只有在一路上加倍小心,非但每日所食和饮水都是要经过自己亲自检验过,才会留给众人食用,夜里更是亲力亲为,安排夜间职守的人,总之一切都尽力做到极致,以备不测。
幸好,这一路走来倒也没遇到太大的麻烦,虽然有几股小毛贼来骚扰,但是都被众人击退,甚至连童英和童玲都没有出手的机会,这让跃跃欲试的童玲很是郁闷。
因为货物众多,所以商队行进得很慢,一天走不了几十里路,一直到第三天,一条碧波宽广的长河出现在众人面前,童英知道均水到了。
均水也被称为钧水,乃是汉水支流之一,北通弘农,南达均县,亦是一条漕运要道,其下游汇合淅河以后便是著名的丹江。
张绣吩咐众人在此处暂歇,让驮行一日的马儿休息片刻。自己则策马来到均水河岸,下马伫立许久,凝眸注视着缓缓流淌的河水,似有所思。
“大师兄,喝水。”童英和童玲缓步来到张绣身边,童英从马背上取下牛皮水袋递给张绣。
“哦,谢了。”张绣接过水袋,往嘴里灌了一口再还给童英。
“我看大师兄你眉头不展,似有心事,不妨说出来与我俩参详参详。”童英接过水袋,犹豫了片刻,还是轻声开了口。
张绣闻言,瞥了童英一眼,来回踱了两步,脸上浮起一丝苦笑。
“小师弟你不觉得这两日来,一路上都太过平静了幺?”沉吟片刻,张绣幽幽开口道。
“平静还不好幺?”童玲不解的开口道。
“事过寻常必有妖。”张绣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从长安往许昌我也走了不下十数次了,一路上虽不说太过艰险,但是绝不似今次这样平静异常,只有一两波毛贼。”
“大师兄你的意思是?”童英似有所悟,抬起头来,正巧接触到张绣的目光。
“你俩看看他们。”张绣眼神越过童英和童玲投向远处的众人,童英二人亦是扭头看去。只见那些武师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许聊天说地、或嬉戏打闹,脸上根本看不出一丝紧张的味道。
“今次我带出来的都是这几年一直随我一起的老武师,本以为他们的经验和武艺都胜过那些毛头小子,出来必定会是事半功倍。”张绣望着那些心不在焉的武师们,眉头锁得更紧了,“却不曾想,这几年来无一失手的经历却成了他们如今的心魔,过度膨胀的自信使这些人反而失去了进取心,甚至连必备的小心谨慎也少了许多…”
童英和童玲安静的听着张绣说着心中所想,两人都能听出这位大师兄此时的郁结心绪。
“再加上这两天来,一路上风平浪静,只怕让这些人丧失了最根本的警惕性,若是此时有大股贼人来袭,只怕我们会面临万劫不复之境地!”
童英沉思有顷,尝试着说道,“既然他们都在大师兄你手下多年,想必大师兄所言他们必定都会遵循…”
张绣不待童英说完便截道:“正因为他们为我带了多年,我每日在他们身边耳提面命,只怕他们对我所言多有轻慢之心,如今即便是如何提醒,也难以让他们打起十分精神来。何况,如今这些也不过都是我的猜测而已,他们又如何会信。”
童英默然,他自然知道张绣说的是实情,现在与那些武师说这些事,恐怕任谁很会觉得张绣所言不过是在危言耸听,但是童英与张绣相处多年,早已知道这位大师兄的心性,没有把握的事情,他绝不会胡乱开口,如今既然都这么说了,只怕这以后必然不会太平,这不是什么预知能力,只是一个在外行走多年的武者日积月累所磨练出来的警觉之心而已。
“罢了、罢了,刚才我与你二人所言,你俩记在心中便是,也无须对他人说,毕竟你们两人是第一次护卫商队,只怕说出来这些人更不会相信,自己心中加倍小心便是。”张绣轻声朝童英二人嘱咐了两句,然后揽辔上马,挥舞着马鞭朝还在歇憩的众人高喊道,“准备出发!日落之前务必赶到析县!”
众人闻言,懒洋洋的站起身,牵过自己的马匹晃晃悠悠的接着上了路,在最后的白迟和邓茂互望一眼,嘴角皆是浮现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回复 支持 反对 引用

使用道具 举报

12#
 楼主| 发表于 2015-06-26 12:56:5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连数天,天空都下着小雨,就像张绣的脸色一样,阴沉得有些怕人,就连只有童英和童玲在的场合他也大多是沉默不语,已经有好几个犯了点小错的武师被他狠骂了,可是队伍里大多数人还是那么松懈涣散。
童英和童玲知道张绣烦闷的是什么,却又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只好少在他面前晃悠,免得殃及池鱼。因此这两人倒多出了许多单独相处的时间,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大师兄明日商队就能到叶县了,大概再过三日就能到许昌了。”童英瞥了眼缓缓前行的商队,朝身边的张绣轻声说道。
“嗯。”张绣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仰头望天,“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啊!”
童英微一蹙眉,正待开口,前方的马队却是突然有点混乱,过了一会儿竟是完全停了下来。
张绣脸色一变,立刻策马往前奔去,童英心中一动,沉吟片刻,扭头望向童玲,见到她也向自己望来,彼此都看到眼中的疑惑,旋即二人一紧马肚,赶紧追了上去。
“怎么回事!”张绣来到商队边缘,瞥了眼混乱不堪的队伍,面露急色,扯过一个武师问道,童英和童玲也恰巧赶到了他的身边。
“有一匹骡子拉稀。”这武师童英认得,姓金名亮,也是一个老资格的武师了,在武馆里待了好几年了,金亮苦着脸开口道,“拉车没有抗住,掀翻了货车,现在那辆车陷在前面挡住了商队的去路。”
“哼!”张绣冷哼一声,放开抓住金亮衣襟的手,开口道,“带我过去!”
几人一路策马来到商队最前方,一辆原本的马车只剩下车厢横在泥泞的道路上,车轱辘被卡在两块青石之间,完全挡住了车队前行的道路,好几个脚夫正手忙脚乱的推着车厢,可惜似乎卡得太紧,众人使了半天里,也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白老,怎么回事?”张绣一见此场景,扭头朝一旁的白迟开口道。
“佑维你有所不知,此次不只是这一匹牲口出了问题,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八匹马,十一头骡子拉屎跌蹄,只怕今天是没办法走了。”白迟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张绣目光在四周搜寻片刻,果然看到不远处好几匹牲口瘫倒在地,几个兽医模样的人正在围着这几头牲口转悠,不过看他们忙得满头是汗,躺在地上的牲口依旧没有丝毫起色,就知道什么叫束手无策了。
“难道是有人下毒?”童英见状,皱着眉头轻声说道。
“不可能!这几天里商队里所有人和牲畜进食和用水都由我亲自检验过,不可能会被人下毒!”张绣斩钉截铁的说道。
“既然如此,张大侠你如何解释这么多的马匹和骡子同时犯病的事实呢?”想不到一旁的邓茂幽幽开了口,看向张绣的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张绣没有回答, 只是沉默不语,现在局面明眼人一看便知,决计是有心人故意为之,否则如何也解释不通,但是张绣这样一个经验丰富的武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让别人在牲口的食物或用水中下毒呢?或许这是横亘在所有人心中的一个大大的问号。
“想不到张大侠亦是这种不敢面对现实的人,是不是怕承认了会坠了自己的威名?”邓茂冷笑两声,开口道,“看来果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哼,我大师兄行事如何有你这种小人置喙的余地!”向来心直口快的童玲对着邓茂便是一通抢白。
“哈哈哈哈,既是如此,那我倒想看看大名鼎鼎的张佑维如何应对今日之局!”说完,邓茂连正眼也不看张绣三人,转身扬长而去。
“佑维你不要在意,此人行事一向就是如此张狂,不知天高地厚,你莫要放在心上。”白迟叫了邓茂几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扭头歉意的朝张绣拱手道,“想来这些牲口明日应该就能恢复了,佑维无需太过担心。”
“无妨,或许今日之事的确是我疏忽大意了。”张绣摆摆手,垂下头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如今天色不早,但是我们商队车马不行,佑维你看…”白迟瞥了眼还在奋力想要将挡路的车厢推出来的众脚夫,有些迟疑的看向张绣。
“罢了,唯今之计今夜只能在此处歇息一晚,等到明日马匹好转再行上路吧。”张绣沉思有顷,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做出了这个决定,仰头看了看天,皱眉道,“今夜会有大雨,还请白老寻个好地方给众人安营扎寨。”
“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去安排,先吩咐他们准备生火造饭,等会还我亲自去寻个合适的地方作今夜歇脚之处。”白迟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开了。
“金亮,吩咐下去今夜所有人分为三班职守,务必小心谨慎,不要让人有可趁之机。”张绣目送白迟远去,想了想,又唤来金亮,开口道,“还有今晚晚饭所有人食用自备的食物和水,不要用商队的吃食。”
“是。”金亮亦是点头称是,快步走到武师最密集之处,向众人传达张绣的话。
“大师兄,你是怕…”童英忍不住开口问道。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这些时日一直担心有外人觊觎我们所护卫的这个商队,因而都将注意力放在外围。”张绣压低声音,轻声说道,“但是今日之事给我提了个醒,只怕我千算万算却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只将精力放在外人身上,而忽略了商队里出现内贼的可能。何况,商队里的这些人是最明白我们今次所押运的物品的贵重所在,其中有人起了贪念也未尝不可能。”
童英和童玲互望一眼,眼神中交换着一丝忧虑,显然都是想到了张绣所言的可能性极大。
“何况对方是有心算无心,今次已经着了一次道了,我们决不能再掉以轻心。”张绣郑重的说道,“因此今晚你们一定要小心…”
“大师兄放心,今晚我俩也不睡,加入夜间职守之人中。”童英闻弦歌而知雅意,赶紧点头说道。
“大师兄你是不是怀疑那邓茂会是…”童玲依旧是想到哪里便说到哪里,未加思索便开了口。
“哎,小师妹,慎言。”童英赶紧打断童玲的话,眼角的余光迅速的将四周搜索一遍,确认没有商队的人在附近,这才压低声音道,“没有证据,可不能胡乱猜测。”
“哼!”童玲嗔了他一眼,不过还是依言止住了话头。
“小师弟说得对,此时不宜与商队中人再起纷争,我们自己做好准备便是,毕竟有备才能无患。”张绣点了点头,语重心长的说道。
“知道了,大师兄。”童玲低下头轻声说道,却悄悄伸脚往童英小腿上踹了一下。
张绣装作没看见痛的龇牙咧嘴的童英,说道:“我先去安抚一下商队里的人,你们俩人自己小心一些。”
说罢,张绣也不待二人回应,自顾自的朝商队人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都怪你,这下好了,让大师兄骂我!”待到张绣走得远了,童玲没好气的瞪了童英一眼,嗔道。
“这…关我什么事?”童英一脸茫然。
“哼!”童玲柳眉一竖,再哼了一声转身大踏步离去。
“诶,玲儿你去哪啊?”童英被她这小性子耍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童玲转身离开,赶紧追了上去。

回复 支持 1 反对 0 引用

使用道具 举报

13#
 楼主| 发表于 2015-07-01 11:35:1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罒炽天使 于 2015-7-1 11:37 编辑
山风阵阵,天气很是阴冷,童英举头远眺,天边已经现出一道亮白的光色,头顶的浓云却是黑压压的有如墨染。正如张绣刚才所言,今晚这场大雨想必是逃不掉了。
不过好在白迟也算是常在外行走,所以选的地势很好,所有商队的人都把帐篷扎在高处,这样就算是倾盆大雨下下来,也不会对休息有什么妨碍。
“玲儿,这样不太好吧。”一个硕大的帐篷外,童英刻意压低声音对身边童玲说道,“若是被别人发现了,到时…”
“哎呀,你这么婆婆妈妈干什么,我早就看这个叫邓茂的不顺眼了,今天他还当众挑衅大师兄,必定是有所图谋,不搞清楚的话,今晚怎么能安然入睡!”童玲亦是压低声音说道,然后轻轻将脸贴近帐篷,里面的人声便清晰的传入耳里。
童英不敢说童玲这番看似义正言辞的话里有几分私心,但是他也对今日邓茂的言行有些疑惑,本来天灾人祸之下,大家就更该同心协力、众志成城的渡过难关,此人却是趁此机会对同伴撂下狠话,很难说其中是不是有阴谋的成分,因此童英也不再多言,学着童玲一样,将头放在蓬帐上倾听里面的人声。
“晚上的事都安排妥当了幺?”里面传来一个男子声音,童英和童玲对视一眼,显然是都听出了这是邓茂的声音。
“回教使,都已准备妥当。”这次开口的是白迟,听他的声音满是恭敬,这让童英心中疑惑更深了几分——一个如白氏商社这么大的商会管事竟是对自己请来的游侠如此礼敬,这本身就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情。
“如此甚好,待到功成之际,我会在教主面前为你请功的。”邓茂言语中透着几分尽在掌握的自信,“如此大功一件,等到教主夺了天下,你便是从龙有功之臣,高官厚禄必定少不了你一份。”
“多谢教使!多谢教使!教使大恩大德,小人必定永生难忘!”白迟的话语里充满了谄媚巴结,“此次计划全赖教使你的奇计,否则如何会能一举功成,说起来,教使你才当记首功啊!”
“哈哈哈哈哈哈……”两人的狂笑声充斥在帐篷里,传入童英二人耳中,引来两人一阵厌恶。
“好了,等会你就去将那张绣引到后山,到时我会亲自出手…”笑声暂歇,邓茂开口说道。
“啊,他们要对付大师兄!”童玲闻言,心神激荡之下忘记了压低声音。
“谁,出来!”邓茂和白迟同时发现了问题,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童英和童玲偷听的方向。
“不好,快走!”童英面色一凛,拉着童玲起身便跑。
“教使?”等到邓茂和白迟追出来之时,童英二人趁着天色一晚早已悄悄离开,白迟望向邓茂,显然是请问他的意见。
“无妨,你照原计划行动,切记只要将张绣引出来即可。”邓茂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是,我这就去办。”白迟点点头,转身离去。
**********************************************************
“你们所言当真?”这边的帐内,张绣听完二人的叙述,目光望向童英。
“千真万确,大师兄今晚你千万不能为那白老头所蛊惑。”童英还未答话,童玲已经抢先开了口,面色急切的说道,“我和英哥哥亲耳听到那两人在密谋如何对付你,说是要将你骗去后山,由那个叫邓茂的亲自出手对付你!”
“嗯,玲儿说得没错的确是我和她亲耳听见的,大师兄你千万要小心。”童英也出言附和。
张绣蹙起眉,站起身在帐内来回踱了几步,久久没有言语。
童玲望着他那踟蹰的模样,忍不住急道:“大师兄现在不能再犹豫了,赶紧要先发制人才是!”
“先发制人?”张绣止住脚步,瞥了童玲一眼,颇为玩味的开口道,“小师妹,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先发制人呢?”
“立刻召集商队所有的人和武馆的武师,当众宣布那两人的阴谋,然后把这两人赶出去啊!”童玲有些讶异,自己平常一向精于常人的大师兄为何会在此时优柔寡断、犹豫不决。
“你有真凭实据幺?”张绣面色一变,冷声反问道,“事不目见耳闻,如何能臆断其有无?没有证据,你让别人如何相信你,何况那白迟乃是白氏商社的大管事,更是白氏商社族人,你要那些商社的人如何会相信白迟会害自己?何况,我也与白老相交数年,我相信他的为人,所以你们不用再说了!”
“大师兄!”童玲不可思议的望着一脸严肃的张绣,突然感觉自己刚才说了这么多怎么都象是在对牛弹琴,张绣根本就是无动于衷,难道他真要坐以待毙不成?这还是那个对自己和蔼可亲、百依百顺的大师兄幺?何况难道亲如自家人的小师妹还会骗你幺?
想到这里,童玲只觉满腹的委屈,眼中不知何时已是噙着泪水。可惜张绣却是似乎没看到般转过了身去,不去看她。
童玲一跺脚,捂着脸转身便跑了出去。童英望了一眼张绣,叹了一口气,快步追了出去。
“小师妹!小师妹!”童英好不容易追上了童玲,童玲的眼泪已是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好了,不要哭,不哭了,已经是大姑娘了,还哭鼻子,被人看到也不怕幺?”童英望着哭得雨带梨花的童玲,伸手帮她拂去从脸颊滴落的泪珠,轻声宽慰道。
童玲本想瞪了他一眼,却感觉到童英的手轻轻拂过自己的面庞,却是不自觉的脸色一红,眼泪倒是暂时止住了。
“大师兄肯定也有他的苦衷,你也不要太怪他。”童英思忖了片刻,勉强给张绣找了个理由。
“哼,就你会做好人。”童玲嘟着嘴,没好气的说道。
“你…嘘!”见童玲不再有眼泪滑落,童英微微一笑,正想再说点什么,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间瞥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经过,掀开了张绣帷帐的帘幕钻了进去。
“白迟!”童英和童玲互望一眼,童英压低声开口道,“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童玲再瞪了他一眼,同样压低声道,“当然是等会儿跟上去看情况啊,难道让大师兄孤身去犯险啊?”
“哦,现在你不怪大师兄了?”童英笑道。
“谁说不怪他了。”童玲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我是去看等会他落到了别人的陷阱里,还有什么话好说。”
“好吧,这样吧,你我先回去将兵器取来,到时见机行事。”童英知道她又是在逞强,不过现在也不是继续开玩笑的时候,沉吟片刻,轻声说道,“若是待会当真有何异变发生,至少也是增添一分助力”
话虽如此,不过童英心中却是暗自叹了口气,毕竟他二人武功如此平庸,只怕对大局也无甚帮助。现在只能奢望大师兄能够早些发现对方的阴谋,让整件事有足够的回寰的余地。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与2015-07-01 11:37:00修改过】
回复 支持 反对 引用

使用道具 举报

14#
 楼主| 发表于 2015-07-02 18:25:08 | 显示全部楼层
“白老,此时天色已晚,您这是何事来寻我啊?”帐内的张绣听见脚步声,微微睁开眼,见来的是白迟,不禁微微一笑。
“实在是有要紧之事,否则我也不会在此时来叨扰佑维你。”白迟似乎没有张绣这么好心情,面色有些不善。
“既是如此,白老你随便驱使一人来唤我便是了,何须自己亲自前来。”张绣缓缓站起身,依旧是面含笑意,似乎并没有将白迟所说的要紧之事放在心上。
“我刚才得到可靠消息,说是豫州黄巾贼看上了我们的商队,准备出手劫杀!”白迟假意四下张望片刻,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说出这个“要紧之事”。
“哦,豫州?”张绣眉梢一挑,沉声道,“我们商队如今还在荆州境内,他豫州的黄巾党人就已经风闻而动了?”
“千真万确,今日商队里就已经有人在后山山坡发现了少许黄巾贼的踪迹回报于我,我想大概探子前来探听我们的虚实的。”白迟接着说道,“刚才我收到从许昌来人传来的消息,确认是黄巾军渠帅彭脱亲帅的颍川黄巾…”
“想不到白老消息如此灵通,连这波黄巾贼来自何处、头目是谁也了解得一清二楚。”张绣忽然看似无心的插了一句。
“这…”白迟微微一愣,面色忽然有些不自然,嗫嚅半天不知该如何作答。
“哈哈,久闻白氏商社情报网如天罗密布,如今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张绣却是哈哈一笑,抚掌道,“幸好白老你提醒得及时,否则今日这天气若是被黄巾贼人偷袭,只怕我们大家都有性命之虞。”
“佑维谬赞了,唯今之计,你看…”白迟悄悄拂去后颈不知何时滑落的冷汗,开口道。他见张绣似乎并没有起疑心,便准备按与邓茂商量好的计策行事。
“你刚才说后山发现有黄巾贼的踪迹,事不宜迟,我这就与你走上一遭,看能不能抓获一两个黄巾贼的探子,以了解此次豫州黄巾贼到底有多少人来了。”张绣一摆手,转身拿过自己的长枪,满是自信的开口道,“走吧,这几天老是遇到些小毛贼,我都没机会出手,早就技痒了。”
白迟一怔,须臾便反应过来,努力掩饰嘴角的那抹笑意,忙不迭的说道:“好,好,我为佑维你带路。”
旋即转过身,跨步掀开帐幕走了出去,他想不到自己准备了许久的说辞都不用说出,张绣便自动自发的上了钩,真是天助我也!
第五章 激战
白迟领着张绣往山上行去,很快便隐入山林之中。
从山腰回望商队的营地,其实可以颇能看出几分门道,整支商队的扎营并非是四角有看守,而是依山取势,所有的武师都分配在山下两角,成犄角对冲之势护住商队。
因为扎营之前,张绣就已经带人巡视过后山,确认没有任何人潜伏在其中。如此一来,即便是此处有匪患出没,也只会从平原进攻,而不会从山上杀下来,由此可见,张绣这么多年护卫商队无一失手,绝不是偶然。
不过这样的阴天,鬼都懒得出来,更不要说是马匪,所以也有些人认为张绣这样的安排实在有点多此一举。
“怎么办?”一直守在张绣营帐之外的童玲望着自己的大师兄和白迟远去的背影,着急的朝身边的童英开口问道。
“没办法了,只有先跟上去了!”童英攥紧手中的长枪,直起身子,悄然跟着张绣二人而去。
只是经过一个营帐的时候,想起张绣这一手布置的营帐布局,他心中忍不住闪过一个疑惑:若是真有黄巾军来攻,即便张绣不在,有这么多经验丰富的武师护卫,那么从山下来袭必定也是吃力不讨好之事,那为何刚才白迟和邓茂二人还如此自信满满的认为自己的计谋必定会成功呢?
白迟二人沿着山坡前行,没有走了太远,就绕了众人歇憩的营帐,到了山的另外一面,这里有块平地,林木遍及,灌木丛生,颇为僻静。
忽然,张绣缓缓止住脚步,目光如炬的扫过前面一处灌木丛,前头的白迟有些诧异的转头看向他,正待开口,却听张绣枪尖一挑,厉喝道:“什么人,出来!”
不远处的童玲心头一惊,身形微微一动,却为身畔的童英阻止。
童英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面色凝重的望向远处的张绣。
“呵呵。”伴随着两声轻笑和脚步踩在残枝腐叶上的沙沙声,一个男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借着黯淡的月色,张绣认出了来人正是白迟招募的游侠邓茂。
“张大侠果然是小心谨慎,不枉在下在此专程守候。”邓茂遥遥朝张绣一拱手,笑着说道。只是他的笑容被天色一染,看起来和此时的山风一样阴冷。
“哦,在下是应白老之请,特来擒拿黄巾贼的,却不知道阁下在此有何贵干,难不成亦是和我有一样的想法?”张绣也是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确是如张大侠所说,在下正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邓茂目中精光时隐时现,上前一步接着道,“而且方才我已经发现了几个黄巾贼的踪迹,不若张大侠随我入林中好生商议一番如何应对,可好?”
张绣道:“为什么要去林子里面,这里不行?”
“此处雨势甚大,在下邀张大侠你入到林中,只是为避雨而已,如果你真的不信,大可回转营帐之中,我绝不阻挡!”邓茂似有不悦的说道。
“我自然是信得过阁下的。”张绣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瞥见看到邓茂和白迟眼中喜意一闪,忽然沉声道:“不过月黑风高杀人夜,我更相信在林子里面杀人,神不知鬼不觉,事后更容易撇清关系,不是吗?”
闻言白迟二人当下变了下脸色,邓茂斜跨出一步,看似无心,却是截住了张绣的归路,然后淡淡道:“在下不知张大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张绣对他这个小动作仿佛视而不见,缓缓开口道,“我只想请问阁下,今日那些马儿中的毒,可是你下的?”
“佑维,你此话是从何说起…”闻言,白迟脸色大变,正待出言相问,却只见邓茂伸手打断了他的话,目中精光一闪,淡淡的说道,“你是从何而知那毒是我下的?”
“阁下难道自以为你们的行事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幺?”淅沥沥的小雨打在张绣手中的长枪枪尖上,泛起点点白色的涟漪,“其实昨日那些马儿进食的时候,我便已经发现其中藏有问题,只是隐而不发而已。”

回复 支持 反对 引用

使用道具 举报

15#
 楼主| 发表于 2015-07-08 14:54:02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昨日便发现了,为何不…”白迟心中一惊,脱口问道。
“为何不向众人说明,你想这么问对幺?”张绣斜乜白迟一眼,淡淡的说道,“我若是向众人说明了这一点,又如何能揪出幕后黑手呢?”
“你又如何知道幕后黑手就是我呢?”邓茂脸上再次浮现出一丝笑意,出言问道。
“这几日商队一直走的都是偏僻小径,一路上根本没有任何可疑的人来往,而且更兼有如此多的武师保护,那么外人下毒的可能性便可以排除掉。若是商队中人做的手脚,那么能下药毒马的人,当然会和牧马的人多少有些关系。”张绣笃定的说道,天边忽然想起了阵阵雷声,闷郁得有些动人心魄,顿了顿,他接着道,“最大的可能自然是负责整个商队安全的我,不过我自己当然清楚那毒不是我下的,那么就只有可能是能够调动商队人员的阁下你了。”
“就单凭这一点吗?”邓茂并不承认也不否认。
“自然不是,若是只有这一点的话,那么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并没有真凭实据,不过今日我倒发现了一个蹊跷之处…”张绣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何处?”邓茂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今日我不经意间瞥见阁下脚边沾有一些黑色的泥土,或许你没有想到,单是这点就已经泄露了天机。”
“泄露天机?”邓茂低头望了眼足部,不过天色太暗,根本看不到什么,转瞬抬头,“单是这些黑泥能说明什么?”
“因为我发现所有病马都有一个特征,就是蹄子上也有阁下鞋子上一样的黑泥。”张绣淡淡的说道,“这就让我想起昨夜商队一干马匹饮水的地点有两处,其一便是一处水潭,那里的土壤便是黑色。而另一处是河水,河边只有泥沙,并未有黑泥,也算是老天有眼,或者是天网恢恢,我这才想起,阁下并不掌管牧马,也向来由手下做事,为什么鞋上会沾上黑泥呢?会不会是兄台你向潭水中投了药物,不经意的沾上了泥土?”
“原来如此。”邓茂长叹一声,点头说道,“张大侠果然是名不虚传,能在不动声色的知晓和推出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过奖了。”张绣面沉如水,看不出丝毫的心理波动,“其实我并没有说完,后来我想起阁下是有白老推荐而加入商队的,因此我不禁对白老也起了一丝疑心。”
张绣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白迟,白迟感觉到他的目光,却是不自觉的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本来我与白老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本不该对他心生疑虑的,但是我这个人天生就是比较谨小慎微,事情既然有了苗头就会想着去证实,若是证明是我多心,那自然一切都好,但是很不巧的是,两位实在是太不够小心了,竟然被我的两个师弟和师妹听到了密谈,并来告知于我。”张绣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在嘲笑两人的大意,“然后白老又好巧不巧的特意来寻我,我自然要多留一个心眼。”
“原来如此,刚才在帐外偷听的就是你那两个师弟和师妹幺?”邓茂恍然大悟,“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何还有胆量来这里见我?”
“为何不敢来了?”张绣扬了扬眉,笑着说道,“因为我心中还有疑惑没有解开。”
“哦?有什么疑问便说吧。”虽然张绣刚才说了很多,但是邓茂却并无丝毫慌乱,反而镇定自若的开了口。
“其一,白老你贵为白氏商社大管事,而且亦是白氏族人,为何会与外人勾结来图谋白氏的财产呢?”张绣目光灼灼的望向白迟,显然是在期待他给出个答案。
不过白迟依旧是低着头,久久没有抬起,阴冷的山风拂过他的额头,掀起几缕花白的额发,让本来就一把年纪的他更显老态。白迟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喃喃自语,又似乎只不过是被此时恶劣的天气冻的,但就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
“既然他不愿说,那我便帮他说罢。”等了许久没等来白迟的回应,倒是邓茂缓缓开了口,“让他背弃家族的唯一缘由便是…”
“加入了我们太平道!”邓茂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道。
“太平道!”张绣先是一愣,俄而望着低头不语的白迟长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原来如此,久闻太平道甚能蛊惑人心,想不到白老你也…”
“哼,什么蛊惑人心!我太平圣道度化万民、济世救人,岂是你等所想!你可以问问此人,入教可是有人逼迫。”邓茂冷声打断张绣的话,一指身边默然的白迟,白迟身子一震,依旧没有开口。
“何况‘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太平’,如今汉帝无德无能,天下灾祸不断,百姓民不聊生,他却只知贪淫享乐,如此无德君主,人人得而诛之,这大汉朝的天下又有何取不得!”邓茂大义凛然的慨然道,神情严肃而认真。
出人意料的张绣并没有反驳邓茂所言,沉吟许久,才又开口问道:“那你为何又选中了我所护卫的这支商队呢?”
“这个自然是因为张大侠你了。”邓茂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张绣,嘴角浮现起一丝笑意。
“这又与我何干?”张绣淡淡的追问道。
“久闻张佑维不仅武艺了得,更是深通兵法布阵之道,如此人才,我太平道自然是求贤若渴。”邓茂脸上的笑意更盛,“在下谨代表我太平圣道的‘大贤良师’邀请张大侠你加入圣道之中,共襄盛举。”
“原来还是来招揽我的。”张绣闻言,不禁哑然失笑,“我能请问下,若是我加入了你们太平道…”
邓茂不等张绣把话说完,便抢着答道:“只要你愿意加入圣道,在下担保阁下能位列十二教使之一,荆、豫两州任一大方的渠帅,阁下可自取!”
说到渠帅,就不得不说说黄巾军建制了,和历来的起义军一样,黄巾军的体系亦是很松散,太平道的入道群众一度达到几十万人之多。为了将分散在各地的力量组织起来,入道的群众被编为三十六方,大方一万多人,小方六七千人,每方立一“渠帅”。可以说能当上黄巾军的渠帅,也就意味着进入了太平道的核心阶层。
而教使就更不必说了,相传太平道教主张角自立为“大贤良师”伊始,便将最为忠心的八位手下派往各处,分别到各地进行传道,这八人便被称为太平道教使,如今随着太平道规模的扩大,教使的数量也随之增多,但从邓茂的话语中来看,如今太平道教使的数量也不过十二人,他们竟然舍得用如此重要的职位来招揽张绣,看样子是对此事志在必得了。


回复 支持 反对 引用

使用道具 举报

16#
 楼主| 发表于 2015-07-10 13:24:33 | 显示全部楼层
“‘教使’、‘渠帅’,好大的手笔。”张绣自然也知道这两个称号对于太平道和黄巾军意味着什么,不由轻叹一声。
“那么张大侠是准备…”邓茂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若是我不愿入你太平道,又会如何?”张绣眉梢一挑,出言截道。
“以阁下之能,难道也看不出如今汉室已是大厦倾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阁下现在不投我圣道更待何时?”邓茂脸上的喜意微微一滞,急声说道,不过见张绣笑而不语,只是拿眼望着自己,不禁面色转冷,淡淡的开口,“如此人才,即便不为我圣道所用,亦是不应该为朝廷所用。”
“是吗?”张绣瞥了邓茂一眼,依旧是用不疾不徐的语调开口道,“你的意思便是说,若是我不入你太平道,今日便不能活着离开了?”
“阁下三思。”邓茂不置可否。
“说起来我的确很怕死。”张绣缓缓抬起长枪,一字一句的说道,“但是我更怕后人指着我的坟墓惋惜的说: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邓茂脸色陡然一变,右手按在腰际系着的长刀刀柄上,沉声说道:“那就要得罪了!”
话音刚落,从林中走出数人,黑暗中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但是脖间系着的那根黄色绸带却是如此刺眼和醒目。
“张佑维,我敬重你是条汉子,若是你现在肯回心转意,加入我圣教,那今日之事便一笔勾销,不然,休要怪我们人多…”邓茂抽出长刀,声色俱厉的说道。
“怎么你当真以为我是一个人单独赴会?”张绣又笑了,也不转头,忽然将左手拇指和食指圈起放在口中,吹出一声尖锐的口哨。
哨音未落,他身后已然多出了数位大汉的身影,看那装扮都是童渊武馆的武师。
见状,邓茂脸色一变,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白迟,显然是在无声的质问他,这些人是如何来的,你这一路上居然都没发现。
而白迟亦是大吃一惊,畏畏缩缩的往张绣身后望去,只见人影憧憧,他完全没发觉什么时候还有这么多人跟在后面。
而童英和童玲一直在嗓子眼的心也回到了胸口,二人手执长枪也缓步走了出来,一左一右和张绣并肩站在一起。
邓茂现在才知道为何张绣能一直面不改色的与自己交谈这么久,想来只怕他不仅早已洞察了己方的企图,而且也早就做好了应对之策,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可是事到如今,开了弓的箭便再没回头路可言了。邓茂只能一咬牙,狠下心沉声道:“点子扎手,并肩上,不要留下一个活口!”
“你们也来了。”张绣眼见一干黄巾贼人涌了上来,却还有闲情雅致朝身旁二人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这么好玩的事,大师兄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童玲根本想也未想,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只见黑暗中银光一闪,伴随着的是一个黄巾贼的惨叫。童玲出手虽然无甚章法,但在众黄巾贼还没完全上前之际,她凭借手中兵器较长的优势,挑落了一个黄巾贼。
望着安躺在潮湿的林地上,脖颈间还汩汩冒着温热鲜血的同伴,众黄巾贼竟是有些畏惧的往后退了一步,邓茂见状,脸色剧变,旋即长啸一声,挥刀迎了上去。
“小心!”童英见状,心头大急,也是纵身一跃,枪尖直指邓茂。
见童英从旁杀出,邓茂厉喝一声,来不及反击,提刀就挡,只听到‘乒乒乒乒’响声不绝,黑暗中,长刀与枪尖相撞,火花四射!
“他交给我,你俩对付其他人!”张绣虽是最后一个出手,却是直接找上了对方的主将邓茂。
“好。”童英点点头,放过邓茂划来的刀锋,跳出战圈迎上了其余的黄巾贼,而童玲撇撇嘴,亦是转头攻向另一人。
黑暗中,刀光枪影交错往来,碰击之声有如密鼓急雷,响个不停,早已盖过了淅沥的雨声。电光火石之间,张绣与邓茂已经过了十数招之多,而一向自诩颇高、在太平道教使中武艺亦能排进三甲之列的邓茂却是被张绣杀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张绣的枪带着破空之音而来,如灵蛇出洞般,每每攻敌必救之处,挑撩、刺、压无一不是让邓茂难受之极,在他那灵动的枪法下,邓茂已是左支右绌,好几次都是将将躲过枪势,可以说是险象环生、危险至极!
邓茂间不容发的躲过张绣刺出的一枪,大口的喘着气,他显然也发现了自己与张绣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脑子飞速的转动起来,想着能让自己反败为胜的方法。
天空雨下个不停,地面早是泥泞一片,邓茂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忽然一脚踢出,地面的泥水化成一道水幕,劈头盖脸的浇向张绣,挡住了他的视线。而邓茂则趁着这个机会,身形一闪,已经是飞快的靠近张绣,长刀无声无息的斩向张绣肋下。
他这招可谓是狠毒之至,而且完全没有考虑防守,胸口大开,手上大刀没有丝毫的停滞,显然是追求一击制胜,哪怕是两败俱伤他也愿意!
可惜张绣岂是庸手,长笑一声,身形已如螺旋般冲天拔起,不但躲过泥水,而且右手长枪一挥,有如苍鹰搏兔般临空刺出!
天空中陡然一个霹雳打下来,映照四野,也照出邓茂云一样苍白的脸,“当啷”一声响,邓茂终究是棋差一招,被张绣的枪尖刺中小腹,殷红的鲜血顿时流淌出来,吃痛之下单刀落地,人也不自觉矮了下去。
张绣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变枪为棍,一记横扫千军重重的打在邓茂身上,邓茂惨叫一声,却是顺势滚到旁边的草丛之中。
刚挑落一名黄巾贼的童英不经意间转过身,正好瞥见了张绣这惊鸿一刺,心中却是不自觉的想,““大师兄的武艺…似乎比师父还要更胜一筹啊!”
此时,众武师也将其余黄巾贼杀得七七八八,余者皆是心神俱裂,四散逃窜,童玲意犹未尽的还欲追击,却为童英所止。
“玲儿,不要追了,前方敌情不明,小心有埋伏。”童英扭头看了眼张绣的方向,开口道,“走吧,去找大师兄先。”
“好。”童玲点点头,两人走到张绣身边,找了找附近没有看见邓茂的尸首,童玲诧异的问道,“大师兄,那个人呢?”
“被他跑了。”张绣摆摆手,意兴阑珊的朝众武师招了招手,朗声说道,“罢了,我们先回去吧。”
“那里还有一个人!”忽然,童玲眼尖的指着不远处的低矮草丛里大声喊道。

回复 支持 反对 引用

使用道具 举报

17#
 楼主| 发表于 2015-07-15 14:20:32 | 显示全部楼层
童英和张绣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一个畏畏缩缩的男子蜷着身子匍匐在灌木中,看样子是在装死,但是或许是因为天气太冷、抑或是害怕的缘故,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起来,暴露了自己的行迹。
“出来!”童英厉喝一声,正想去把此人抓出来,张绣却往前一步站在他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
张绣长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白老,你起来吧,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只见白迟花白的头发被地上的脏水完全打湿,胡乱的贴在额头上,单薄的身子在黑夜的冷风中被吹得瑟瑟发抖。
“你走吧。”伫立许久,张绣缓缓松开手,别过头,不再看他。
白迟不敢相信的微微抬起头望向张绣,不过张绣留给他的只有后背。
“多谢佑维!多谢佑维!”丝毫不顾混杂着污泥的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急切的朝张绣拱拳,然后转过身仓皇的向后逃窜。
“大师兄,就让他这么走了?”童玲望着白迟狼狈的背影,不解的问道。
“我毕竟与此人相交多年,要我亲自出手杀他,实在于心不忍。”张绣微微摇了摇头,缓缓转过身来,望向白迟离开的方向,“只是今日这些贼人事败,即便我不杀他,太平道人只怕也不会轻饶于他。”
张绣语气很平淡,但是其中却是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张绣望着白迟逃离的方向,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
“对了,大师兄,这些黄巾贼人觊觎商队的财物,我们商队光是用来承载这些东西的马匹和骡子就有数十匹之多,而且即便是除掉了你,也还有这么多武师在,只怕…”童英沉思有顷,忽然朝张绣说道。
“只怕什么?”张绣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瞥了眼童英。
“我觉得他们不应该就只怕这么点人来,只怕还有后手,不得不防啊。”童英
“后手?”张绣抬头看了看天,天际依旧是乌云密布,只是雨似乎更小了些,冰冷的雨丝打在他脸上,让他不自觉的闭上了眼,“难道就只有他们有后手幺?”

第六章 大汉羽林卫
“大师兄,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他们的阴谋,那为何方才在你的营帐里,你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回去路上,童玲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
“哦,那小师妹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张绣瞥了眼童玲,颇为玩味的开了口。
很显然童玲也想到当时的情状,现在想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弄得一清二楚,先发制人的邓茂等人被打得落花流水,而后发制人的张绣却大胜而归,这让她不禁有些脸红,不过好在天色已晚,谁也看不到自己脸上的红霞,童玲这才嘟着嘴说道:“起码大师兄你应该告诉我俩你的计划吧。”
“呵呵,你知道的事情不等于全商队都知道了?”张绣大笑两声,连带着童英亦是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翘。
这次即便是在黑暗中,也能看到童玲两颊的绯红,她恨恨的瞪了开自己玩笑的张绣一眼,就要嗔怒,不过张绣不愧是谨慎之人,一见惹不起的小师妹发怒,赶紧止住笑意,换上一副肃容。
只可怜,无辜的童英转换表情没他那么熟练,嘴角的笑意还来不及完全消融,腰间便被童玲狠狠来上了一记九阴白骨爪。
“其实不告诉你也是有原因的,你俩年轻气盛,若是知道真实情形,必定会去找邓茂和白迟的麻烦,那我的计划可不就落空了幺。”张绣同情的看了眼童英,扭头对童玲正颜说道,“刚才大师兄对你语气有些不善,小师妹你不要放在心上。”
“好啦,早就没放在心上了。”童玲一摆手,佯作大度的说道。
而一旁的童英想起刚才这丫头气急败坏的模样,忍不住又是掩嘴偷笑。
回到山下的宿营地,看上去一切与往常并无不同,朵朵灰色的帐篷在雨中错落有致的排开,静悄悄的听不到丝毫声音。而原本熊熊燃烧着的篝火也在雨中慢慢失去的威势,缓缓熄灭,只留下几缕青烟慢慢飘荡。
不对!不对!望着这安宁的一切,童英心中却是弥漫着一股怪异感,仿佛有个声音在呐喊着。他迅速开动脑子分析起来,须臾便看出了这整个营帐的破绽所在,太静了,静到似乎这里根本就从没有住过人一般。
对!没住过人一般!童英终于明白了怪异之处在哪里,这里根本连一个人都没有,原本应该值勤守夜的武师不在;原本应该在帐篷内呼呼大睡的商队脚夫也不在;甚至连商队里整日整夜不曾休息的马儿和骡子也不见了踪影。
“大师兄,你看…”童英恍然大悟,扭头看向张绣,正准备跟他说出自己的“重大发现”,可惜…
“不用说了,都看到了。”可惜张绣懒洋洋的开口打断了他的话,笃定的说道,“放心吧,他们带着这么重的货物,走不远的。”
说罢,他眼盯着地面,缓缓朝前迈进,幸好雨势不大,而且那些马儿和骡子驮的是繁重的商队货物,留下的痕迹也足够深,张绣并没花多大的功夫便找到了这些人离去的正确方向,然后一干人加快速度追赶了上去。
随着前路的车辙越发的凌乱,众人终于能够听到不远的前方传来纷杂喧嚣的人声,童英先是一喜,而后仔细聆听了一番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转头看了大师兄一眼,张绣却依旧是神色不变。
“大师兄,前面有打斗之声。”童英见此,忍不住出言提醒。
“哦。”张绣淡淡的应了一句,并不置可否。
“那我们…”童英对张绣的反应有些不解。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这些跳梁小丑,不让他们先得意一番,他们是不会主动跳出来的。”张绣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句话,童英似乎隐隐明白了点什么,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再往前,喧嚣声虽然越来越大,但是打斗声却是越来越小,再转过一个拐角便能追上商队之时,童英听见打斗声已经完全停止了。
“快点,快点,地上这些死人不用管了,把弄翻的货物全部放回车上,弄快一点,走过了这个山谷,前头便有人来接应…”眼前火光一闪,喧嚣声也缓缓平息了下去,童英终于听清了一个人声,声音很熟悉,是那个叫金亮的武师的。
借着火光,童英三人看清了眼见的全景。
入目满是打斗的痕迹,两三辆马车被掀翻在地,各种货物胡乱被堆放在一起,地上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数具尸体,从服饰上看,死的都是武馆的武师,而且看这些死者的脸色,大多挂着不可思议的模样,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无比惊讶的事情,而且很多人的刀都还揣在腰上,根本连拔都没拔出来。反观那些商队的脚夫们,个个手里头都握着各式的兵器,而且兵器上都带着几丝血红的印记,脸上挂着残忍而快慰的神色。
看到这样一幅场景,童英和童玲互望了一眼,忍不住在想——刚才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只有张绣,依旧是一脸淡定,表情面沉如水。

回复 支持 反对 引用

使用道具 举报

18#
 楼主| 发表于 2015-07-17 14:50:11 | 显示全部楼层
“教使!你怎么了,教使!”当邓茂捂着还在往外冒血的小腹出现在约定的地点时,一干黄巾兵士拥了上来,一见他苍白的脸不由得尽皆大惊失色。
“嚷嚷什么!”见到了自己人,邓茂一直紧绷的心弦才松了下来,却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过听到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在自己耳边聒噪,他忍着痛,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还死不了!”
看得出邓茂平日在这些兵士中威望颇高,见他如此声色俱厉的开口道,众人皆是噤声。
“扶我起来。”邓茂扭头斜乜了身边那个黄巾兵士,沉声说道。
那黄巾兵赶紧伸手将邓茂缓缓搀扶起来,眼见邓茂捂住小腹的指缝间不时有殷红的鲜血冒出,忍不住皱眉道:“教使,你的伤…”
“不碍事。”邓茂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微抬起头,目光越过簇拥着自己的十数个人,却发现在外围更是人影憧憧,数目不下百人。
邓茂不禁一怔,俄而抓住身边黄巾兵士的衣襟厉声道:“怎么所有人都在此处,我不是让你们去接应白氏商队了幺!”
“教使,我…我们去了的,可…可是…”被他大声质问的那个黄巾兵士唯唯诺诺的喃喃道。
“可是什么,说啊!”邓茂见众人违背自己的命令,加上今夜诸事不顺,心中升起一股邪火。
“就在我们准备接应那商队的时候,有探子发现了…发现了…”那黄巾兵士低着头吞吞吐吐的不敢接着往下说。
邓茂一怒之下狠狠将他掼在地上,顺手再抓过一个黄巾兵士,厉声喝道:“你说!探子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发现了朝廷羽林军!”
“羽林军?”邓茂先是一愣,旋即脱口而出,“这里怎么可能出现羽林军!休要欺瞒于我!”
“小人真不敢欺骗教使大人,在我们预先准备与商队汇合的山谷之中,真的发现了羽林军的踪迹。”见邓茂发怒,那黄巾兵士诚惶诚恐的说道,“而且…而且他们打着的旗号是…旗号是…”
“他们打的什么旗号?”
“大汉朝北中郎将卢子干。”
“卢子干?!”邓茂轻声将他所言重复了一遍,缓缓将目光转向商队的方向,神情变得无比复杂。
“你们在做什么!”望着眼前的场景,童玲柳眉一竖,往前一步,大声朝金亮质问道。
“啊,大师兄,你怎么来了?”金亮讶异的转过身,目光却落在童玲身后的张绣脸上,失神之下甚至连紧握的长刀也掉落在地。
“怎么,看你的样子似乎很不想看到我。”张绣往前一步,他的脸完全被火把明黄的光亮所照亮。
甫一见到童英等三人不期而至,那些拿着兵器的脚夫都围了上来,目光不善的望着这几个不请自来的人。
“我…我…不…不是…”金亮一脸惶恐,好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或许你并不是不想看到我。”张绣嘴角泛着笑意,手中的长枪枪尖寒光四溢,“而只是觉得我现在应该是后山上一具死尸了吧。”
“大…大师兄,你这是哪…哪里的话。”金亮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却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哦,是幺?”张绣再往前踏了一步,目光灼灼的望着金亮,逼人的气势竟是让金亮不由自主的身子往后倾,不敢与他对视。
“那能否请你解释一下,这些是怎么一回事?”张绣右手微举,缓缓扫过地面上那些武师的尸体,朝金亮问道,“或者说你将刚才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我说一遍?”
闻言,金亮身体微微一震,抬头望了张绣一眼,须臾又将目光转向一旁,他身后的那些人则是眼中凶光尽显。
“既然你不愿说,那不妨让我来猜一猜。”张绣丝毫不惧,语气依旧很平淡,“我被白迟从营帐中骗走之后,你便用我的名义,召集所有的武师和商队人员,让他们立即连夜启程,奔赴叶县,或许用的借口是说在山上发现了黄巾军的探子,继续呆在营地中不安全,我说的对幺?”
“大师兄,我…我…”金亮显然对张绣的洞若观火十分吃惊,脸色微微一变。
“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张绣摆摆手,接着道,“然后所有人受你一时的蒙蔽随你来到这里,终于有武师发现情况不对,可能他们问的就是为什么不见我在,你开始用我会在前面等着和商队汇合的借口来搪塞,而到了这里之后发现再也搪塞不过去,终于图穷匕见,痛下了杀手,我猜得对幺?”
然后伸手往金亮身后一指,缓缓道:“而这些人才是真正的黄巾贼,而且还并非是普通的黄巾兵士,只怕是多年习武的太平道中人吧。”
“你怎么知道?”金亮一怔,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商队脚夫?商队脚夫怎么可能个个都只有一手长茧,而另一只手光滑如斯,而且商队上货之时我也看过了,这些所谓的脚夫根本连如何装卸货物才能更快更省力都不知道,我自然会对他们的身份起疑心。”张绣轻蔑的瞥了那些所谓的“脚夫”一眼,开口道,“我说得没错吧。”
“跟他啰嗦什么,杀了他们赶快上路,教使他们已经等不及了。”金亮虽不言语,但是他身后的人却等不及了,一个人走到金亮身侧压低声音,却狠厉的开口道,“他们也就几个人,难道你还怕他不成!”
金亮闻言,眼中精光不时闪烁,片刻之后,他忽然弓身捡起刚才掉落的长刀,缓缓指向张绣,一字一句的开口道:“大师兄,平日我敬你三分,但今天事关重大,你和小师弟、小师妹,若是现在速速离去,我绝不会为难于你,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你又当如何?”张绣收敛起嘴角的笑意,沉声道,“你要与我动手不成?”
“大师兄,你不要逼我!”金亮提高音量大声道。
“逼了你又如何!”张绣往前一步,手指挡在地上的众武师尸体,寒声道,“你连这些整日同食同寝的手足兄弟都敢杀,还怕与我为敌吗!”
说罢,张绣长枪一凛,大喝一声:“来吧!”
“大师兄!”童英和童玲二人异口同声的喊道,他俩显然都为张绣的豪气所感染,不约而同的往前一步,与张绣并肩站立,虽然对面敌人众多,但是三人心中却是毫无畏惧。
金亮见情势已是如此,自知唯有一战,因而也不再犹豫,刀锋一指,正待开口,却只听山间传出一声巨响,顿时旌旗飘舞,无数兵士从两侧的山腰杀了出来。
刚才还面露凶恶之色的金亮以及他身后的一干黄巾贼人,一见两股铁甲洪流朝自己的方向涌来,尽皆是开始惶恐不安,仓皇四望。
而童英三人和身后的几个武师见到这些兵士,却都是为之一振,面露喜色,童玲眉梢一挑,伸手指向山间,兴奋的开口道:“大师兄、英哥哥你们看!”

回复 支持 反对 引用

使用道具 举报

19#
 楼主| 发表于 2015-07-21 13:49:21 | 显示全部楼层
童英和张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见一面赤色大旗在冷风中猎猎飘舞,旗帜上其它的看不清,只有一个硕大的“卢”字引入眼帘。“想不到他竟然会亲自率兵前来。”张绣嘴角微微上扬,好似自言自语般轻声说道。
只片刻的工夫,大汉的军士已经冲到了原本站在张绣对面的黄巾贼们面前了,甫一接触,便能看出两军的差距。那些伪装成脚夫的黄巾贼或许在单兵能力上并不逊于这些突然杀出的汉军兵士,但是在纪律性和团队协作上,双方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再加上数量上的不对等,因此出现在童英等人面前的便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汉军兵士通常都是三人为战,用两人缠斗住一个黄巾贼人,而另一个找准机会一击毙命。
不多时,那些快慰杀戮童家武馆武师的黄巾贼人们深刻体会到报应来得是如此之快,这才多久的时间,他们的立场便马上对调,陷入了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的境地。
“好了,我们也去帮帮忙吧”张绣眼见到了收官阶段,局面也慢慢明朗起来,这才开口说道。他之所以没有在汉军出现的时候立刻上前,毕竟此时天色已晚,而黄巾贼为数众多,汉军都是成建制统一行动,令行则止,己方数人贸然插入进去,搞不好被汉军当做敌人也未尝不可能。
童英三人各自找上了对手,张绣找上的正是武师金亮。
此时的金亮早已是杀红了眼,手上长刀啪啪的往下滴着鲜红的血珠,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呼…呼…”金亮喘着粗气,双目赤红的望着来人,忽然沉声道,“这些羽林卫都是你请来的。”
金亮显然现在已经明白,只怕今天之事一切都在张绣的鼓掌之中,自己不过是迷局中的一粒棋子罢了。
“你以为呢?”张绣脸上挂着一贯的淡淡笑容。
“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挟持整只商队的?”金亮急促而迫切的问道,看他的样子,不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只怕连死都不会瞑目。
“对我会去请朝廷羽林卫的事情很费解幺?”张绣斜看了眼金亮,缓缓说道,“其实我的举动并不难理解,只要知道你与那白迟的相互勾结,一切疑问便都自然水落石出。”
金亮睁大了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我与那白迟相交多年…”
“我自然知道你与他相交多年,毕竟你随我一起护卫商队也并非短时,和那白迟打交道也有过几次。”张绣似乎并不想和金亮多言,出口打断他的话,说道,“但是他和你一直都不过是泛泛之交,你生性好色,常常流连风月场所,身为武师,所得却并不丰厚。不过从上月开始我发现你每每出入妓院却都是召的红牌,试问你金亮何来这么多的钱…”
听到这里,金亮脸色开始微微发白,不过张绣仿似没注意到一般,兀自接着说道:“后来我从他人出得知,每月供你招揽这些红牌的银钱都是白氏商社的白迟管事给予的,当时我便想了,他与你泛泛之交,如何会这么大方的拿钱出来供你玩乐?从那时起我心中便有了个疑问在盘旋,直到武馆接到了这趟护卫白氏商社的任务,而你又主动要求参与其中,我便知当中必有蹊跷…”
金亮一脸惨白,他想不到自己和那白迟商议许久后得出的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早就露出了破绽,而原来张绣从一开始便对自己有所怀疑。想不到自己一念之差却是行差踏错落到如此境地,可是他又不自觉的想,若是当时张绣便出言劝阻自己,自己还会和那白迟设计这么一齣自投罗网的戏码幺?
思虑及此,他目中不禁闪过一抹怨毒。
“至于这些羽林军,我是过了均水进到析县,便。”顿了顿,张绣瞥了眼脸色苍白的金亮,接着暗中派人联系,很不巧那北中郎将卢子干与我曾相识,当即便同意了我引蛇出洞的计划道,“最后便是今日,我故意随那白迟离开营帐,为的就是让你自己跳出来,好将你们一网打尽,现在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幺?”
金亮望着张绣嘴角那抹笑意,只觉心中有股郁结之气无法排解,忍不住仰天大喝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扑向张绣!
可惜此时他心神已然打乱,招法根本毫无章法可言,张绣甚至只出了半成气力,便很轻易的在金亮两腿上各刺了一个血窟窿。
金亮身子一矮,跪倒在地,他并不去捂住伤口,反而脖子一昂,破罐子破摔般,恨声道:“你杀了我吧!”
“我杀你做什么?你我好歹相交数年…”张绣却是缓缓收招,瞥了眼一旁缓缓走来的两个羽林军兵士,开口说道。
“哼,休要如此假仁假义,落在别人手中,难道我就有活路了幺?”金亮用尽最后的气力,拿起长刀往自己脖子上狠狠的抹了一刀,嘴中带着无限怨毒的声音,怒吼道:“张佑维,我金亮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金亮鲜红的血溅出老远,甚至连张绣的靴子也沾染了几滴。
“蝼蚁尚且偷生,你又何必如此呢。”张绣望了一眼金亮的尸体,轻叹了一声,这才缓步走开。
张绣巡视了一眼四周,战斗业已结束,只有羽林卫们在打扫着战场。
所有尸体都被分成了两堆,一堆是那些黄巾贼人的,他们大抵逃不过一场集体火葬的命运;而另一堆则是遇害的武师,他们的尸身则会被运回长安城中,由各自的亲属认领后,好生安葬。
“咦,小师弟,你怎么了,受伤了吗?”张绣不经意间瞥见童英伫立在武师们的尸堆旁,不发一语,面色似乎有些苍白。他不由走到童英身边,关切的问道。
“哦,大师兄,我没事。”童英循声望向来人,见是自己的大师兄,却是勉强挤出个笑容,轻声答道。
“哦,那就好。”张绣将童英好生打量了一番,发现小师弟身上的确没有任何伤痕,微微松了口气。不过见童英仍旧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些武师的尸体,脸色越发苍白,张绣只以为童英是初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心中难受,便拍拍他的肩膀,出言宽慰道。“你以后见多了这样的场面便不会觉得压抑了。”
“嗯。”童英低着头轻声应道。
张绣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去,却听到身后传来童英的声音:“大师兄。”
“嗯?你还有什么事幺?”张绣扭头看向童英,诧异的问道。
童英努了努嘴角,欲言又止。隔了半晌终究是低声道:“我有些乏了,先回营帐歇息,可以幺?”
“嗯,好的,你去吧。”张绣笑着点点头,“今晚辛苦你了。”
童英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一路走回了在远处的商队营帐,这里看不到半个人影,抑或是现在这整支商队就只剩下童英三师兄妹和那几个武师罢了。
不过这样也好,安静的环境可反倒以让童英烦躁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他瘫坐在地,抬头仰望着天际,雨丝打在童英的脸上,让他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

回复 支持 反对 引用

使用道具 举报

20#
 楼主| 发表于 2015-07-24 13:06:44 | 显示全部楼层
“猜猜我是谁?”一双冰凉的小手忽然从后方伸出盖在童英眼睛上,一个熟悉而悦耳的女子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童英站起身轻轻拨开挡在眼前的手,站起身回头望向来人,童玲那张如花笑颜在黑暗中依旧是那么闪闪发亮。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缓缓开口道:“小师妹,你怎么来了?”
“我一直都跟在你后面啊,谁叫你警觉性这么低,这么久都没发现我。”童玲嘟着嘴,没好气的说道。
“哦。”换做以往,童英必定开口解释,不过今晚他实在没有这个心情,只淡淡的应了一句没有再开口。
“怎么了,我看英哥哥你心绪不佳。”童玲似乎并不觉得很诧异,轻声说道。
“没什么。”童英摇了摇头。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男子汉要坦率哦。”童玲努力睁大了眼,装出一副大人的模样,出言说道。
童英望着她故作老气横秋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笑了出声,不过旋即又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只是觉得那些武师的枉死,自己也有一分责任。”
“武师的枉死?”童玲闻言不禁一愣,诧异道,“他们如何是枉死的了?不是被那些黄巾贼人偷袭的幺?”
“不是吗?”童英摇了摇头,“若是我们能将这些黄巾贼人的奸计早些告知于他们,他们又如何会死在偷袭之下。”
“可是…”
“这些武师愿意加入我们武馆,就是因为信任我们武馆,信任我们能将他们平安的带出来然后带回去。”童英的语气分外低沉,“现如今只能将他们的死讯带给他们在长安城的亲人,我不知以后若是遇到他们的妻儿时,该是以何种面目来面对…”
“英哥哥你不必自责,这也并不怪你啊。”童玲望着童英懊恼的模样,出言劝慰道,“何况你事先并不知道这些黄巾贼人的奸计,是大师兄他看破那些人…”
说到这里,童玲止住了话头,瞥了眼童英,却见他摇头道:“我并不是在责怪大师兄,想来大师兄所为自有他的想法,对于大师兄我只有崇敬之意,毕竟若不是他,只怕今次你我二人再也无法回转长安城了。”
童玲点了点,显然很是赞同童英的话语。
“只是我觉得为了引蛇出洞, 却牺牲这么多无辜的性命…”童英攥紧了拳头,仰头看天,脸上满溢着痛苦。
“你是在怪大师兄吗?”
“大师兄一直都很能干, 可能是我太幼稚了吧…”
两人在雨中沉默片刻,童玲轻叹一声, 转身钻进自己的营帐中取出一把油伞,轻轻挣开为童英挡住头上的雨丝。
“我明天就要离开商队了。”许久,童英终于又开了口。
童玲微微一愣,诧异的问道:“你要去哪?”
“颍川水镜山庄。”童英轻轻道出了自己自己此行原本的目的地。
“颍川?英哥哥你去那里做什么?”童玲越发的惊讶。
“我要去拜访水镜先生,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他。”童英沉吟片刻,开口答道。
“那你也可以等到商队到了许昌之后,在转道去颍川啊。”童玲想了想,不解的说道。
“不了,我想明天入了叶县便单独去颍川一趟。”童玲所言本是童英最开始的计划,不过他在刚才改变了主意,说是临时起意也罢,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再呆在这支商队之中,“想来有大师兄在,那些黄巾贼人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必不敢再来打商队的主意,何况还有朝廷的羽林卫,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
“哦,是吗?”童玲扬起头望向童英,笃定的说道,“那我和你一道去。”
“你和我一道?”童英一怔,俄而无奈的说道,“你去做什么?”
“怎么,我陪陪你不行幺,这里也不需要我了呀!”童玲脸上挂着笑容,想也不想的开了口。
童英哑然,不过他实在想不到拒绝的理由,思虑片刻,终究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在山那头的一处羊肠小道里,邓茂领着一干黄巾兵士在山中穿梭在群山之中,他小腹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除了两脚有些发沉,他看上去已经没有大碍。
忽然邓茂止住脚步回首望向远处,那里是这天地间唯一一处有醒目光亮的地方,邓茂久久的望着那里,若有所思。
“教使…”一个黄巾兵士走到邓茂身边,轻声道。
“只怕我们的兄弟都已经遭了那些羽林卫的毒手了吧。”望着远处的明黄亮色,邓茂缓缓说道。
兵士脸色一黯,没有开口。
然而不知为何,邓茂脸上竟是浮起一丝笑意:“想不到我们精心布局了这么久,到头来却是被别人处处占了先机。张佑维,果真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可惜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我圣道所用…”
“教使,你也无须自责…”那兵士低声劝慰道。
“自责?我自责什么!”却不想,邓茂脸上的笑容越盛,“我是在庆幸,庆幸自己竟然能从他手中留下这条性命来。”
兵士愕然的望着邓茂,邓茂瞥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难以捉摸,目光转向:“或者说是该庆幸他的手下留情。”
一座临时搭建的木棚内,张绣与一披坚执锐的中年男子相对而立。此人身材颇高、气势逼人,一看便知其在军中地位不低。
他便是张绣口中所言与自己有旧的故人,亦是这些羽林卫的首领,新近上任的朝廷北中郎将卢植卢子干。
“想不到如今的黄巾贼竟是如此猖狂,从豫州一路杀到荆州来了,当真是欺我朝中无人吗!”翌日清晨,听张绣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诉说一遍,卢植却是重重的一捶拳,厉声道。
他本来嗓门就大,如今含怒出声,高昂的语调更是震得这座临时搭建的木棚瑟瑟作响。
棚外的侍卫早已作鸟兽消散状,为了自己听力着想,离此处越远越好。
不过张绣就没这么幸运了,他避无可避,只能是伫立在木棚中忍受卢植对自己双耳的摧残。
而对于黄巾贼的猖獗程度,相较卢植,久在各处行走的张绣自然更是清楚得多。如果说这黄巾贼是一场人祸,那么朝廷派来剿灭太平道的官员们负的责任必定要比其本身要大得多,这些官吏们在如何贪污腐败上是一把好手,但是对如何行军打仗却是一窍不通,原本战斗力就不算强的汉军在他们手中更是屡战屡败,这才使得黄巾贼人敢如此猖獗。
“所幸此番朝廷拜卢大人你为将,想必剿灭贼人便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不过贪污腐败这些话,张绣却不敢对卢植讲,只能隐晦的提上一提。
“呵呵,佑维你还是和往常一样,在我面前不说实话。”卢植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如今这状况,除了司、凉、雍、益州等地,其余各州那里没有黄巾贼患,尤其以豫州和青州两地为甚…”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匪患频仍,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卢大人你这是哪里的话,以大人之才,实在是平乱的最佳人选,否则…”张绣顿了顿,瞥了眼卢植笑道,“否则也不会四府共推你为这北中郎将一职。”
“那些都是虚职而已,陛下信任植,我自会竭尽全力,平患以慰陛下。”卢植叹道,“然而事成与不成,却是未知之数。”
说到这里,卢植抬头望向张绣,眼中闪过一丝热切:“不过若是有你这样的贤才相助…”
“卢大人,你也知道我现如今不过闲云野鹤之人,无心官职,还望大人你见谅。”张绣苦笑一声,打断卢植的话。
“你呀,罢了,罢了。”卢植指着张绣,亦是笑道,“等到哪天你回心转意的时候,随时可以来找我。”
“大人,张先生。”忽然一个卢植的侍卫快步走进了棚内,拱手道。
“何事?”卢植眉梢一挑,瞥了那侍卫一眼。
“刚才张先生的师弟与师妹从军中借去两匹马,然后一道离开了。”那侍卫禀报道。
“借去便借去吧。”卢植挥挥手,并不在意。
只是张绣却是皱起眉,开口问道:“他们有说去哪儿幺?”
“那位童公子说了,说是要往颍川一行。”那侍卫接着答道。
“颍川吗?”张绣似乎陷入了沉思。

回复 支持 反对 引用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分享按钮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