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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罒炽天使

[其他] 《卧龙战记》[无聊的打发时间来看连载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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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03-04 11:38:41 | 显示全部楼层
子龙把话说完,不待卧龙先生开口,抢先接着说道:“对了,今次子龙深入南中之地,探查了数个蛮人部族,总算不负先生所托,查到了些许那人后裔的蛛丝马迹...”
“当真?”卧龙先生闻言,面色一喜,追问道,“他们现在人在何处?”
“我按照先生所描述的其人后裔特征细加查探,总算是......”子龙缓缓将自己在南中所见所闻与卧龙先生详细的说了一遍。
“是么,他们已经与那南疆人易俗通婚了,彻底融入其中了。”卧龙先生听了子龙所言,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轻叹道,“南中瘴疠之地,生活不易,他们如此选择也无可厚非,哎...”
“先生其实也不必如此感慨,他们如今已经完全融入了当地蛮族人的生活,一言一行与之毫无差异,而且据我观察,他们亦是完全将自己当做了当地人,生活平静而安详,如此选择在我看来对他们而言也并非不是件好事。”子龙见卧龙先生长叹不已,不由开口劝慰。
“是啊,祸福相依,我又何须如此喟叹。”卧龙先生点点头,俄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既然他们一言一行和蛮人无异,那么子龙你又如何查找到他们的呢?”
“虽然言行无差,不过他们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南疆人,何况卧龙先生你说过,他们中必定有人还有异术在身,我便是根据这一线索寻访的,后来查到南疆有一蛮王的妻子精通异术,在族中被奉为神灵,我便一路寻访过去,果然是要探寻之人。”子龙笑着说道。
“子龙你心细如发,若非有你相助,只怕我也无法这么快便得知他们的下落。”卧龙先生亦是点头道。
“那先生以为,下一步我们是否要与他们取得联系呢?”子龙思虑片刻,开口问道。
“时机未到。”卧龙先生却是摇了摇头,轻声道,“想来他们也不想自己平静的生活为别人所打破。寻找到他们的下落,我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若非迫不得已,就让他们一切照旧吧。”
“先生所言甚是。”子龙闻言,不由微微颔首。
“不过有一事...”卧龙先生似乎欲言又止。
“先生请说。”子龙见状,当下正色道。
“子龙你才从南中归来,风尘仆仆想必是劳累之极,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而且十分紧迫,我思前想后也只有你一人堪当此任...”卧龙先生皱眉道。
“先生这是哪里的话,先生恩义,子龙肝脑涂地不能报。”子龙摇头道,“但凭先生吩咐,子龙绝无推辞。”
“既是如此,那么此事便拜托子龙你,我想让你去营救一人。”卧龙先生看了子龙一眼,开口道,“其实此人与你也有莫大的干系。”
“唔?”子龙应了一声,轻声问道,“那此人现在何处。”
“刚才我为她卜了一卦,卦象显示此人如今身在北方......”
第三十五章 虎与狼
刘宏的葬礼是在一场淅沥沥的秋雨中进行的。德阳殿外,黑压压的匍匐着数千人,最前头的官员们皆是全身素镐,穿着白色单衣与白色头巾,头上无任何冠冕。而刘宏的遗体由太常寺的寺卿小心翼翼的经过沐浴、饭晗、盘冰、小敛、大敛等诸多礼仪,最后被安放在德阳殿正中央的灵柩中,按照礼制,何皇后和董皇后带领着诸宗室女子于灵痛哭。
大殿外,袁隗则手奉《尚书·顾命》高声宣读着:“惟四月,哉生魄,王不怿。甲子,王乃洮頮水。相被冕服,凭玉几。乃同,召太保奭、芮伯、彤伯、毕公、卫侯、毛公、师氏、虎臣......”
袁隗宣读完毕之后,一位年纪尚幼的男孩在张让的牵引下缓缓步入德阳殿中,随着小男孩的迈入,殿中的众人旋即止住了哭声,皆是低着头,却又悄然目不转睛的望向来人。
“辩皇子,请站在这里。”走到一旁,张让松开手,轻轻指向那樽放着刘宏遗体的灵柩对身边的小男孩开口道。
小男孩自然便是刘宏的长子刘辩了,今日之事他自然已经为母后百般叮嘱,只见他一步一步的走到灵柩前,然后沉稳的望着面前的众人,展现出一丝与之年纪不相符的稳重,而举手投足间亦是隐隐带着一抹上位者的气势来。
“大行皇帝德配天地,光照上下。不获胤嗣之祚,早弃万国。择贤近亲,考德叙才,莫若皇子辩,年十三,嶷然有周成之质,春秋之义,其以辩为大行皇帝嗣!”张让从怀中取出一卷黄色卷轴,来到大殿之中,高声诵读起来,声音虽不大,然而大殿中静谧无声,他的话一字一句的清晰落到所有人的耳中。
俄而,两位宫娥来到刘辩身边,缓缓搀扶着这位小皇帝走到堂上的龙榻上坐下,然后再搀扶起刚才还伏在地上痛哭的何皇后,来到龙榻侧后方早已准备好的太后位,二人正准备要扶何皇后坐下,何皇后却是双臂使力,挣开两名宫娥的手,缓缓转过身凤目中精光闪烁,扫过大殿之中众多昔日与自己平起平坐、而如今只能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嫔妃们,脸上不自觉的闪过一抹若有似无的得色。
待到刘辩和何皇后各自就位,太尉杨彪缓步入到殿中,双手高捧着一物,正是那枚由和氏璧所刻、从秦始皇之时便流传下来的传国玉玺。秦汉时期必须要有了此物,君王的即位才能被视作正统。杨彪东面跪授刘辩玉玺,这也标志着刘辩正式即大汉皇帝位,成为又一位少年天子。
其后中黄门掌兵以玉具、随侯珠、斩蛇宝剑授太尉杨彪,杨彪起身走出德阳殿,告令群臣。
“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见到太尉持随侯珠、斩蛇宝走出大殿,皆是不约而同的高呼万岁。何进跪在百官最前方,因此任谁也看不到他眼中闪过的自得意满之色...
萧瑟的秋风之中,簇拥着白盖车的送葬队伍缓缓驶出洛阳城北门,来到早已修建好的文陵之外。文陵乃是依山开凿,所依之山是为邙山,山方三百步,高十二丈,在雒阳西北,去洛阳二十里,乃是一块绝佳的风水宝地,东汉王朝便有数位帝王的陵寝在此山之中。
刘氏宗亲将刘宏的灵柩送入陵寝之中,一干内侍缓缓将陵墓的大门阖拢,再也没有一丝光线能照耀到其中,至此大汉朝便正式告别了这位十二岁便登基为帝、在位二十余载的君王。
三公为刘宏议定的庙号为度宗,谥号为孝灵皇帝。用“灵”字来称呼刘宏,也不知算不算是一种讽刺。
喧嚣片刻之后,浩大的队伍缓缓离开文陵,邙山再次归于冷清。远处,一轮血红的夕阳缓缓落下,只留下些许余晖撒过巍峨的山脉,留下无尽的落寞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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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03-04 11:39:27 | 显示全部楼层
世人皆言:一代新人换旧人。佛家亦是有语:人死如灯灭。新的君王即位,那么第一件事便是要抹去旧时代的所有印记,所以更换年号就是所有君王即位后的第一件大事。
只是对于新帝第一个年号定为什么,朝堂上却有了一番不同的争论。
本来太常寺的鸿胪卿等老学究们研究了许久,进谏说可将年号定为“昭甯”,董太后听了深以为然,说是大汉朝自中平元年黄巾之乱陡起,已然动荡许久,昭宁二字对于需要安宁和修养生息的大汉朝时局甚为贴切。
然而何太后(也就是刘辩生母何皇后)却是持反对意见,不知是何人为她想了一个“光熹”的年号。熹者,光明也,在何太后的眼底,在自己儿子的领导下这大汉朝的前景必是一片光明,因此她坚持应该定此为年号。
因为刘辩尚幼,按照惯例,由太后辅政。这样问题便出现了,在年号这个事情,两位太后皆是争执不下,谁也不肯退让半步,那么到底应该听谁的呢?
董太后年长德高,乃是先帝刘宏的生母,先帝在世之时,她在后宫中一向是说一不二,如何看得起其他宫人;然而何太后却是当朝天子的生母,有道是母凭子贵,如今自己的儿子做了皇帝,何太后自然觉得自己应该凌驾于后宫所有人之上,自然亦是不会妥协。
就在两个女人僵持不下,将此事放在朝议上与众大臣商议之时。何进却是首先站了出来,旗帜鲜明的支持定“光熹”为新帝年号。
而何进一出言,朝堂上顿时形成了一边倒的局面,出了少数默然不语的朝臣,绝大多数官员都附议何进所言。
眼看众怒难犯,董太后无奈,只得勉强同意以“光熹”为刘辩登基后的第一个年号,不过任谁也看得出她心中的愠怒,甚至拂袖而去之时,连睬也未睬身侧的何太后一眼。
朝议散了之后,一辆牛车晃晃悠悠驶出禁宫范围,一路向北,在一处占地颇丰的宅院外停了下来。
俄而,驾车的车夫从车上搀扶下一人,面色从容、气度不凡,正是那前任袁隗袁司空,不过如今他已是身居太傅之职了。
“老爷,你回来了。”袁府管家看清来人,赶紧迎了出来。
“嗯,他们到了么?”袁隗微微颔首,开口问道。
“二位公子和荀大人都已到了,如今皆在后院的密室等候。”管家轻声应道。
袁隗不再开口,径直朝后院走去,推开密室的木门,里面正有三人束手侍立,正是袁绍、袁术和荀爽,他们并未窃窃私语,只是不约而同的望着门外,面色似有些凝重。
“见过叔父(太傅大人)。”见到袁隗到来,三人皆是赶紧拱手行礼。
“无须多礼,都坐吧。”袁隗摆了摆手,示意三人各自坐下。
“叔父,你今日召见是有何事?”甫一坐下,袁术便是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今日朝议之事你们可是都知道了?”袁隗并没有回答,只是眯着眼轻声问道。
众人皆是点点头,今日朝议众人皆是都参与了的,虽然所处位置在大殿比较靠后,但是所议之事自然都是明了。
“慈明,此事你如何看?”袁隗望向荀爽,开口问道。
“对新帝年号之正值虽看似不过琐事,本朝亦是屡见不鲜,然而窃以为新君初立,任何小事都值得我等仔细思量其中深意。”荀爽沉吟片刻,缓缓开了口。
“哦,你且说说,其中有何深意?”袁隗淡淡的追问道。
“今日朝议虽是年号之争,不过究其根源可算作是两宫之争。”荀爽顿了顿,接着道,“本朝大凡幼年天子即位,惯例是由太后辅政,先有吕后,后有桓、灵二帝时的梁后与窦后,皆是此例。然而如今天子虽然同样年少,太后却有两人,何况这两位太后皆是不落人后者,今日朝议之争便可见一斑,日后只怕这二人之间…”
荀爽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他的言外之意,众人皆是心中明了。
“那慈明以为我们该如何做?”袁隗没有开口,袁术却是急急问道。
“公路以为大将军待我等士人如何?”荀爽忽然微微一笑,反问道。
“这...”袁术为他所问,先是一愣,思虑片刻仍旧有些踟蹰说道,“大将军待我还...算不错吧。”
他原本想说很好的,只是敏锐的捕捉到自己叔父袁隗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之意,不由当下改口道。
在袁术心目中,如今的大将军何进对自己这些士人们确是分外倚重,新帝甫一登基,大将军便奏请擢升自己为虎贲中郎将,擢升袁绍为司隶校尉、为西园八校之首,还有其他一些士人也得到了一定程度提升,譬如提拔何顒为北军中候、许攸为黄门侍郎、郑泰为尚书。甚至连袁隗也成为了太傅,是为三公之首,并且与何进同为录尚书事,主持朝政。如此殊遇,在袁术看来,已是相当程度的厚待了。
“不错?”不曾想,袁隗却是冷哼一声,“公路你如何会如此短视!那屠家子何曾将你等视作心腹?你却还犹不自知的为他说好话,当真是愚不可及!”
袁术没想到自己一席话却得来袁隗这一顿训斥,不由吓得连声道:“叔父息怒,侄儿懵懂,还请叔父指点。”
“目光短浅,竟是为些许蝇头小利而心动。”袁隗连连摇头道,“那何进不过将你等视作家奴而已,如今朝局动荡、人心思动,他自然要百般恩惠于我士人,而等到时局安定之后,只怕届时我等被其弃之敝履也犹未可知。”
“这...还不至于吧。”袁术哑然,虽然袁隗说得如此严重,他心中却是颇为抵触,对其所言并不以为然。
“不至于?”袁隗冷声道,“如今天下兵马尽入他之手,即便是他要做第二个王巨君,只怕也无人能阻!”
王巨君自然便是那篡汉自立的王莽了,听到袁隗如是说,荀爽和袁绍不禁面色一变,荀爽赶紧提醒道:“太傅慎言。”
袁隗冷哼一声,不再开口。他如此愠怒自然是有原因的,本以为外戚与宦官一番火并之后,士人能够渔翁得利,攫取最大的利益。何尝想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朝政大权尽落何进之手,如今其人手掌天下兵马大权,权势一时无两,甚至连十常侍也不过就死了一个蹇硕而已,张让等人依旧深受何太后和小皇帝的信任,自己处心积虑,不过只得到一个太傅的虚衔,最重要的是除了西园一校,仍旧没有一兵一卒在手,如此境遇与当初又有何异?
“其实如今局面虽不容乐观,却也并非死局。”作为袁隗最为倚重的幕僚,荀爽自然是深明袁隗的心思,只见他沉思有顷,缓缓开口道,“那十常侍侥幸逃得一命,却又如何甘心大权旁落?”
“慈明的意思?”袁隗瞥向荀爽,沉声问道。
“太傅,如今时局,那驱虎吞狼之计依旧可行。”荀爽呼出一口浊气,微微一笑,“只不过昔日之虎变为今日之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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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03-04 11:40:13 | 显示全部楼层
就在士人们在一起商议时局的时候,大将军府中,何进与何苗兄弟二人亦是在对饮小酌。
其实这兄弟二人关系一向不佳,不过因为拥立侄儿刘辩一事,两人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如今也能坐在一起喝酒论事了。
酒酣之际,何苗微醺着开口道:“大哥,如今辩儿登基为帝,我何家的势力可算是稳固了,不过可不要忘了昔日对我们有恩惠的人啊。”
何进瞥了自己的弟弟一眼,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又是为谁做说客而来?”
“嘿嘿。”何苗干笑两声,放下酒杯开口道,“听说大哥你有意要从民间新选一批内侍入宫?”
“哦,这事你也知道了?”何进不置可否。不过正如何苗所言,何进是准备借着蹇硕今次谋反之事,将宫中之人换上一遍,多遣些自己的心腹入宫,以免宫中阉宦势力再次坐大,以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我觉得此事就不必了吧。”何苗开口说道,“其实上次大哥你带兵入禁宫,大杀四方,已是将宫中之人吓得不轻,宋典他们...”
“我就知道你是来为那些阉宦说情的。”他话还没说完,何进已是摇头沉声道,“你可知那日我们可谓是命悬一线,若是让那蹇硕等人奸计得逞,我何家只怕要被其连根拔起,如何又有今日之辉煌。”
“可是此事谋划皆是由蹇硕一人而已,其他人毫无相关,甚至可说是并不知情,大哥你又何必迁怒于他们。”何苗摇头道。
“我知道你素来与那些阉宦交好,小妹入宫之初亦是多受他们照顾,不过这些人奸诈狡猾,可不是那么容易掌控的,你自己好自为之,休要与他们走的太近。”何进正色说道。
“奸诈狡猾?”何苗闻言却是冷笑一声,缓缓道,“那么大哥你身边那些个清流士人们便都是正人君子么?他们为何依附于你,难道大哥你心中不知?”
“这...”何进蹙眉不语。
“那些个士人们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然而私底下却是所做之事又有多少见得光,能摆上台面来的呢?”何苗满是不屑的开口道,“在我看来,那些阉宦比这些人要好不知多少,至少他们不会表面上对你感恩戴德、忠心不已,背地里却暗中捅你一刀!”
何进无言以对,良久才缓缓说了一句:“我的事自有分寸。”
“其实这也是小妹的意思,大哥你也应该考虑一下小妹吧。”何苗摇头道。
“小妹她又如何了?”何进皱眉道。
“如今灵帝新丧,小妹她独自一人寡居深宫中,还要照顾辩儿,心中的苦楚又有何人能知,若是身边没有些熟识的内侍陪着消愁解闷,谁又能解她的忧愁呢?”何苗开口说道。
闻言,何进沉默许久,终究是叹了口气:“既是如此,只要他们以后安于本分,不要再干涉政事,那么留他们在宫中亦是不无不可...”
“大哥你放心,想来那些奴才必不敢再生二心,蹇硕的下场可是前车之鉴。”何苗见何进无奈答应,满心欢喜的说道。
“反正宫中之事也要让小妹看紧些,休要让辩儿也被那些阉宦所蒙蔽。”何进还是不放心的补了一句。
“这个我自然省得。”何苗点头说道,想了想又开口说,“对了,既然说道宫中之事,那董家碎女子...”
“是啊,此人在宫中多方制肘,确实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角色。”何进摇头道,“今次为了年号与她起了一番争执,只怕她对我们已是怀恨在心,留她在宫中终究不妥,只是这人的身份特殊,一时又奈何她不得。”
这兄弟二人说得自然便是那董太后了,虽然知道这女子与己方不是同心,但是毕竟其人是先帝刘宏的生母,如今亦是暗律临朝协政,朝中有事都不能完全绕过她,若是什么事她都要来插一手,这倒教人好生为难。
“这碎女子倒是好运,本家并非什么名门望族,自己也不过嫁了一个三等侯爵藩王为妻,谁又料到她竟能成为太皇太后。”何苗感慨说道,看他感想万千的模样,似乎浑然忘记了自己一族未发迹之前也不过是南阳宛城的屠户而已。
“侯爵藩王...侯爵藩王...”听到何苗的感慨,何进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中念念有词。
“大哥,你...”何苗听到何进自言自语,不禁开口想要发问。
“有了!”何进忽然抚掌大笑道,面色甚为欣喜。
何苗眼见何进如此高兴,却不知这喜从何来,不由愣在一旁。
何进瞥了眼身边发愣的何苗,笑着开口道:“既然留她在宫中要为其多方掣肘,那么想个办法将她赶出宫去不就完了?”
“啊?”何苗听了却是撇嘴道,“赶她出宫?那碎女子如今可是太皇太后,大哥你如何赶得走她?还是另想他法吧。”
“哼,若她单单只是太皇太后便罢了,可别忘了她原本不过一藩妃而已,按照祖制,藩王妃子不可在宫中久留,既是如此,何愁赶不走她?”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闻言,何苗恍然大悟,亦是抚掌大笑道。
许县颍川郡外,有一支数百人的朝廷军队行进在官道之上,一行人驱驰着胯下的战马,飞快的朝北奔驰而去。
“驭…”望着前方遥遥出现在地平线上的颍川郡城,队伍最前头的一位兵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勒转马头来到一身披甲胄将军模样的人身边,拱手道,“将军,前方就是颍川郡了,我们是否要入城?”
“入城就不必了吧,让大伙都原地休息会儿。”那将军对兵士缓缓开口道,“这几日没日没夜的赶路,大家都累了,反正也来不及了,不用这么着急。”
“喏!”兵士点点头,转身去传命。
这支风尘仆仆的队伍便是童英率领的护卫荆州牧刘表赴任队伍了,可惜他们根本没有抵达荆州的治所襄阳便急匆匆的原路返回,原因无他——大汉皇帝驾崩,作为刘氏宗亲的刘表自然要回京吊唁。
只是此番路途太过遥远,他们还未赶到许县,已有朝廷的使者来报,说大行皇帝已经出殡,新帝也完成了登基大典,让刘表前往襄阳赴任,就无须再往洛阳一行了。
同时,使者还带来了一队羽林卫接替了童英率领的西园禁军的护卫任务,说是大将军传令让童英率军速速返回洛阳。对于这样的命令童英自然并没有丝毫的抵触,只是联想起在路上听来的一些有关新帝即位时的事情,不由得让他心中明悟了许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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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03-04 11:40:50 | 显示全部楼层
蹇硕死了,死于谋逆的大罪,这其中实在是颇为蹊跷。童英在西园中曾见过几次蹇硕,其人虽不通军事,但一言一行间处处都流露出对刘宏的忠心耿耿,无论如何也让人想不到蹇硕会有谋逆的想法。更何况他身为内侍,早已没有传承后代的能力,即便他当真是篡夺了天子之位,后继之人又当选谁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童英想起在广宗之时,卢植被押解回京时的场面,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而蹇硕身为上军校尉,统帅西园诸军,如今他一死,西园禁军群龙无首,其兵马皆为大将军所收,而众校尉虽依旧各居其职,但手中的兵马却大多打散重组了,其用意不言而喻。唯一例外的便是童英手下一校,似乎仍旧按兵不动,显然便是在等待他的回转,这军令催得如此急,想来缘由便在其中。思虑及此,童英不由再次想起何进那张满是堆着笑容的面庞,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感觉。
“童将军,怎么队伍停下来了?”身边忽然想起一个较为尖锐的声音,童英循声望去,一个面白无须的小黄门站在自己身边。
“大人,连续赶了几天的路,大家都人困马乏,实在是走不动了。”童英看着那小黄门缓缓说道。
“唔...”那小黄门听了童英的解释,沉吟片刻,点头道,“既是如此,那么便让大伙休整一会儿吧。”
“多谢大人。”童英见他如是说,不由拱手开口道…
借着这短暂休息的时刻,童英微喘了口气,理了理思绪,脑海中却是又浮现起这一个月来洛阳城中发生的错综复杂的事件的源头所在——汉帝刘宏。
对于刘宏,童英不过只与他见过两面,然而印象却是无比的深刻。御花园里的初会,童英眼拙,一开始并未认出刘宏来,只是将他认作普通工匠,而刘宏竟是也没有责怪。 如今这位曾对自己青睐有加,也曾厌恶不已的帝王去世,童英依旧有些丝丝惋惜。
“将军喝口水吧。”忽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
侯惇拿着一个牛皮水袋递到他胸口,笑着说道。
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童英亦是笑着点点头,接过水袋开口道:“多谢了。”
往喉咙里灌了一口凉水,童英整个人为之一轻,疲惫也少了不少,不经意间瞥见不远处,一群士卒正簇拥着几个内侍似乎在说着话,不由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要不然我们过去看看?”侯惇摇了摇头,笑着建议道。
“反正闲来也无事,走吧。”话音未落,童英举步朝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侯惇则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
“大人,你说皇上他一日三餐,都吃的是些啥啊?”人群中,一个士卒朝一随小黄门来宣旨的内侍开口问道。
那内侍年岁不大,看来是才入宫不久,还未养成阉宦惯有的自傲,非但没有与这些普通士卒保持距离,反而是对着周围簇拥在自己身边的人们侃侃而谈。
“当然都是些山珍海味了,你们不知道啊,甚至连皇上吃的米也是专门培育的黄、白、紫三色米,以及各地进贡的上等‘贡米’...”那小内侍小声说道。
“黄色的米?”人群有一士卒闻言不禁一怔,下意识的开口道,“那不是和那啥一样了么?”
众人皆是会意,不禁顿时轰然大笑起来。
那小内侍瞪了那不开眼的士卒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这话要是在宫中被听到,只怕你吃饭的家伙就不是自己的了!”
那士卒被他这一吓,不自觉的一缩脖子,有些害怕的四下张望了下,看到都是自己熟识的战友,不由拍拍胸膛,松了口气。看到他这幅表情,站在靠外的童英和侯惇不由相视一笑。
“要知道我们在宫中伺候皇上那个不是小心翼翼,连大气也不敢出。”那小内侍微一昂头,接着道,“万一是一不小心惹得皇上或是让公不高兴了,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用。你们不知道,休说我们这些小人物,就连那名扬天下的卢植卢中郎,就是因为惹了让公,不也被捕下狱了么?”
卢植的大名众人自然都是听说过的,而卢植获罪下狱大家也都知道,只是卢植是因为惹了张让不高兴才受的牢狱之灾,众人却是第一次听说,不由纷纷表达心中的震惊和感慨。
侯惇则明显的感觉当那小内侍说出卢植之名的时候,自己身边的童英脸上表情顿时闪过一抹不自然。他知道童英曾是卢植的亲卫,想来二人关系匪浅,童英能在广宗立下军功也有卢植赏识和提拔的原因在内。
“不是说上次天牢中有人劫狱,卢中郎趁乱逃脱、不知所踪了么?”士卒中还是有消息灵通之辈,连朝廷中严密封锁的事情也知道少许。
“逃脱?有这么容易么?”未曾想,那小内侍却是冷笑一声,忽然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小声说道,“我跟你们说,听闻河东太守在辖区内发现了此人的踪迹,而且...他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小内侍话音刚落,人群之外突然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却看到童英死死的望着那内侍,然后一步步走了过来,士卒们见他走来,纷纷侧身,让出一条道来。
童英走到那小内侍的身边,脸上毫不掩饰的流露出震惊和激怒之色:“你刚才说谁死了?”
“卢...卢植。”那小内侍为他气势所摄,却又不知自己因何惹得这位校尉如此生气,只得颤声答道。
“他是怎么死的?!” 童英厉声问道。
“我…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他好像是被朝廷官兵射…射杀的…”那小内侍结结巴巴的答道。
童英久久没有出言,脸色却是阴沉的可怕,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炙热的杀气。
“将军,将军。”侯惇自然也察觉到了童英的异样,快步走到他身边,轻声唤道。
“传令!全军启程,日落之前我要看到洛阳城!”说罢,童英头也不回的转身上马,高扬马鞭,往北奔驰而去,“张让,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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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03-04 11:41: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六章 十常侍
洛阳城郊,张让别院。
“你这消息准确与否?”后院的密室中,黑龙使幽邃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开口问道。
“上使明鉴,属下所言确是事情。河东太守前日上书,说是在辖境发现一具无名男尸,神似前任北中郎将卢植,朝廷便派了卢植的家人前去辨别,确认的确是卢植。据说死因时为流寇所害...”
“流寇?哼,你也以为卢植这样的人会死在流寇手中么?”却不想,那黑龙使冷哼一声,打断了张让的话。
“属下也认为卢植必不会这么容易为流寇所害...”张让敏锐的感觉到黑龙使自听到卢植之死后,言语中多出了几分隐隐的恼怒,只是他不知这股恼怒从何而来,因此也只能低头答道,“而且京畿重地,鲜有大股流寇出没...”
“卢植是否是你暗中派人所杀?”黑龙使忽然厉声开口问道。
张让一怔,显然不知黑龙使此问何来,旋即跪倒在地,惶恐的连连摆手道:“属下拿性命担保这卢植之死与我无关,还请上使明鉴!”
“起来吧。”黑龙使深知张让性格绝不敢有这么大的胆子瞒着自己私下行事,刚才那一问也只是试探而已。
黑龙使蹙着眉,沉思有顷,却始终摸不着头绪,不禁喃喃自语:“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呢?”
“上使为何如此在意这卢植之死呢?”张让见状不禁开口问道。
“此事自然是要搞清楚。”黑龙使沉声道,“无论是谁都必须要在我们的掌握中,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大人的计划中绝不容有未知的环节。”
“喏。”闻言,张让也不禁肃然答道,俄而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轻声开口说,“那河东太守已经派人将卢植的尸首护送回京,上使是否要...”
“河东太守?”黑龙使闻言却象是发现了什么,开口打断张让的说,“董卓董仲颖?”
“莫不是上使你怀疑此事是董卓所为?”张让见状,轻声问道。
“此事我自会调查清楚,你只需时刻关注那董卓的动向,虽是回报于我便是。”黑龙使把手一挥,开口道。
“喏。”张让拱手答道。
“好了,说说这些时日里朝廷中有何异动吧?”黑龙使暂时撇过卢植之死的事,开口问道。
闻言,张让却是苦笑两声:“何太后虽然念及昔日之恩,对我还算信赖有加,可是朝政却是对其兄何屠夫言听计从,如今朝中权柄尽为何屠夫所掌握,虽然他依照宫变那夜的誓言对我等敬而远之,只是他身边围绕着的那些士人...”
说到这里,张让不禁顿了一顿,拿眼看了看身边的男子,低声说道:“上使,杀掉那个人当真做对了么?”
“怎么,你敢质疑大人之令?”黑龙使冷冷说道。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听到“大人”二字,张让忍不住浑身一颤,连声辩解道,“只是我以为如今我们对朝政的掌控远不如昔,是否应该要想些办法来扭转才是?”
“你所言倒也不无道理。”黑龙使微微颔首,“正巧大人也有令传来,需要你去办。”
“大人有令,张让莫敢不从。”张让闻言,当下跪倒在地,高声说道。
“罢了,你先起来,到近前来说话。”黑龙使摆摆手,让张让到自己跟前来,然后附耳低声对他说了几句。
“此事...”听了黑龙使所言,张让却是有了几分迟疑。
“怎么,你不敢?”黑龙使望着张让缓缓说道,“皇帝都杀得,难道还杀不得他了么?”
“杀是杀得,可是...”张让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是杀了他会不会引得军中大乱。”
“军中大乱岂不是更好,你等正好收了他的兵权,日后便再无一人能威胁到你在朝中的地位!”黑龙使淡淡的说道。
张让沉吟片刻,脸上却是闪过一丝狠戾,当下点头道:“好,我这就去联系众人布置此事!”
何进府,议事厅。
自新帝刘辩即位之后,何进将自己的府邸又扩建了一倍有余,不仅新添了数间宅院,连原有的一些房间也扩大了不少。而今日,偌大的议事厅中稀稀拉拉的坐着数人,看上去显得有些稀疏和冷清,不过众人讨论事情的氛围却是颇为热烈。
“大将军,张让、段珪等人四处散布流言,说是大人您为了独揽朝政而鸩杀了董太后,这些人居心叵测,只怕要对大将军你不利,若不乘此时诛灭阉宦,以后必将招来大祸。昔日窦武等人欲谋诛内竖,然而却因谋划不周密,反而被阉宦所害...”大堂中,袁绍端坐于案边,慷慨激昂的对堂上的何进朗声进言道,“如今大将军所率的部署和士卒皆是精锐之士,只要我们同心戮力,何愁大事不成,此乃天赐良机,一旦错失,机不再来,还请大将军三思!”
旬月之前,何进联合袁隗等人上了份奏章,奏章上说:“董太后原系藩妃,不宜久居宫中,仍应迁于河间安置。”
可怜董太后身为先帝刘宏生母,如今一朝天子一朝臣,群臣之中无一人为她争辩,到头来她只能带着十数个服侍了自己十数年的宫娥内侍踏上前往河间之路。
然而前几日董太后的死讯却是蓦然传入了京中,让天下之人一时尽皆哗然。
望着声色激烈的袁绍,何进心中却是有些不耐,这些士人天天都在自己耳边聒噪阉宦之害,鼓噪自己早些动手,先发制人诛灭宦官,听得多了,任谁也会烦。何进略一皱眉,不过他还没说话,堂下另一人已然开了口。
“本初此言差矣。”出言的是何进之弟,车骑将军何苗,“黄巾之乱初定,天下黎民无不希望休养生息,而大将军如今辅佐新君,自当修德政,行仁慈之举,如何你却反劝将军专务杀戮?何况十常侍为宫中之人,平日谨小慎微,并未行乱举,若是无端杀之,只怕是为取乱之道吧。”
“哼,十常侍狼狈为奸、横征暴敛、卖官鬻爵,使得民怨沸腾,百姓无不欲生啖其肉,车骑将军如何却说他们未行乱举呢?”然而,何苗话音刚落,堂下却有一人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众人循声望去,开口的竟是刚从荆州归来的童英,只见他昂首阔步走到大堂正中央,朝何进拱手道,“十常侍皆是外表忠厚,实乃十恶不赦之人,童英愿率一虎狼之师,为大将军荡平奸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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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03-04 11:42:10 | 显示全部楼层
童英此言一出,举座皆惊,这童英一向是不显山不露水,平日里大家聚商朝事他也从未出言,今天为何又如此迫不及待的进谏何进诛杀十常侍呢?
连曹操和袁绍都是大惑不解,目光皆是不约而同的投向堂中的童英,目光在空中短暂的交错,两人都看出对方眼里的诧异。
而童英如此旗帜鲜明的站出来自然也是有他自己的一番考虑,卢植待他如师如父,卢植的仇童英终是要报的,而若是以童英以往的性格,他必定是回到洛阳后便孤身一人杀入宫中寻那张让报仇雪恨。但是现在的童英却已经没有那么冲动,他早已不再是不知进退的愣头青,毕竟他心中也清楚,且不说禁宫中高手如云,他想要杀死张让实在难上加难,更何况即便杀得了张让,接下来又将如何?刺杀禁宫官员,他必定会沦为太尉府四处通缉的罪犯,到那时师父和大师兄的仇,又让谁人来报呢?
所以童英仍旧需要这典军校尉的职务来查访杀害师父和大师兄的仇人究竟是谁,所以这张让是要杀的,但是怎么杀也要想个万全之策。若是能借重大将军,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而何苗被童英这一番义正言辞的驳斥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思虑半晌却无言以对,只得转头看向何进,拱手道:“大将军难道忘了,太后曾有言在先:‘内侍管理禁省,乃祖宗留下来的法度,不能说变就变。况且,先皇尸骨未寒,新皇年幼,张让等人皆先皇近臣,先皇大行未久,你这就杀他的近臣,岂不是让先皇寒心?’”
何进闻言,面色一沉,这确是宫变之夜何太后当着众人的面所说的话,如今何苗旧事重提,显然是想要用太后来压众人。
“如今太后辅政,此事她不允,又为之奈何?”不过对于诛杀宦官,何进心中本就十分犹豫,如今有了太后之言来堵这些士人的悠悠之口,倒也不失为他寻了个拖延时间的借口。
“大将军明鉴。”袁绍见状,心知何进犹豫不决的原因何在,当下便将叔父和荀爽等人议定之策,向何进娓娓道来,“若是大将军向四方藩镇发一檄文,召他们率军共赴京师,尽诛宫中阉宦,到了那时事权从急,即便是太后也不得不从。”
闻言,何进脑海中飞快的计算起此计的得失来,因为董太后莫名其妙的暴毙,世人皆将矛头指向了他,毕竟谁人都知道那董太后是被他赶出京城的,甚至连董太后出殡,何进也借口身体抱恙而没有出席。
但是何进心中清楚,董太后之死与自己绝无干系,他当初不过是只想将那碎女子赶出京城而已,甚至当董太后的死讯传来了,他也觉得惊诧莫名。
而他虽有诛阉宦之意,但却一直下不定决心,顾忌的也是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而袁绍此计召藩镇之军进京铲奸,一则是可以让自己完全撇清干系,二则自己还可以伺机吞并一些藩镇的兵力,壮大自身实力,这一举两得之计似乎或可为之。
思虑及此,他脸色稍霁,颔首道:“本初此计甚佳...”
“不可!大将军三思啊!”孰知他话音未落,座下却又一人大呼不可,何进投眼望去,这次开口的是主薄陈琳,此人才思敏捷、文才颇佳,所以为何进征召为主薄一职,专门负责处理公文。
只听陈琳此时高声说道:“大将军此计万万不可!如今大将军您皇威正隆,掌管京城所有精锐之师,若是想要诛灭宦官,不过轻而易举。只要行动迅速,当机立断,便可轻易的一举功成,赢得天下人的顺应,但若是反其道而行,发檄文召边关藩镇来京,到时候四方英雄聚会,各怀一心,这便是所谓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只怕到时不但大事难成,反而平添祸乱啊!”
“孔璋此乃懦夫之见,杀这么区区几个阉宦,如何又会有何祸乱?”何进摇了摇头,当下说道,“我意已决,就按本初所言罢。”
座下一直没有开口的曹操微微仰起头,望向春风得意的何进,嘴角却是不自觉的泛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与此同时,在洛阳南宫某个偏殿里,十来个个畏畏缩缩的身影躲在大殿的阴影中,小声的窃窃私语着。
而若是有宫中之人走进了便会认出,这几人平日皆是在宫中说一不二、趾高气昂的几位中常侍,当然宫外的那些士人们也厌恶的称他们为“十常侍”。
不过“十常侍”只是泛称而已,真正而言十常侍一共有十二人,是为张让、赵忠、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宋典等十二位宦官,他们都任职中常侍。
“让公,今日你召我们来此处,是有何要事密商么?”开口的是赵忠,先帝刘宏在世之时,尤以张让与这赵忠最受重用,此人历任大长秋、车骑将军,并被封为都乡侯。刘宏甚至曾公然覥颜称:“张常侍乃我公,赵常侍我母”。
他一出言,众人皆是将目光投向最内里阴暗处的那个身影。
“张让敢问,诸位大人以为如今境地与先帝在时有何差异?”张让并不着急说明自己召集众人的原因,反倒是开口反问道。
“让公亦是明眼可见,如今新帝年幼,太后辅政,事事依从大将军,不再倚重我们,我们如今已是备受冷落,哎...”
“先帝在时,我们谁人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遭虾戏,那些个大小官员竟是连正眼也不瞧我们了。”
“是啊,先帝一去,那些官员也不再进贡钱帛孝敬,只知依附大将军,着实可恶!”
众人皆是七嘴八舌的诉说这些时日境遇,哀叹自己如今的落魄。
张让安静的听着这些人的诉苦,脸上面无表情,直到众人郁结已久的情绪稍稍发泄了些,他才又开了口:“那诸位大人认为我们唯今之计又当如何?”
“如何?”说话的还是赵忠,他自然明白张让的言外之意,苦笑着摇了摇头,“让公你是没经历那宫变之夜,该死蹇硕自己寻死便罢了,差点连累了我们,若不是为太后托庇,只怕我们也早就死在乱军之中了,现在哪还有命站在这儿。”
“是啊,是啊,多亏太后庇护,否则那些如狼似虎的羽林卫只怕也会将我们归作乱党了。”众人又是齐声附和。
“按各位大人的意思...”张让往前一步,有一半侧脸为殿外射入的光线所照亮,让他的面目变得似乎有些诡异,“那我们便坐以待毙不成?”
“不坐以待毙又能怎样,那何屠夫如今尽领洛阳精锐兵马,我们所掌控的不过是区区禁宫兵士,某非让公认为我们能与左右羽林卫和西园禁军抗衡么?”十常侍皆是心思敏捷之辈,自然早已从张让的言语中听出了他的意思。
“是啊,在我看来既然有太后庇护,大将军也不至于欺人太甚。”一向与何进交好的宋典缓缓说道。
“嘿嘿! 看来你们都被大将军宽厚的外表给骗了, 诸公若是如此想,只怕离死期也不远了。”却不想张让冷声开口道,“诸公想想董太后日前被鸩杀是谁下的毒手? 连一个已经毫无威胁的藩妃都要斩草除根,那对于仍旧掌控禁宫的我等呢? 就算大将军或许因为太后的缘故对诸位心慈手软, 不忍痛下杀手,可是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清流士人呢?难道他们会无视这一举铲除我们的机会?须知三人成虎,那何进本就是个耳根软之辈,一旦他在那些士人的鼓噪下起了歹心,只需率一校兵马进宫,你我只怕就只能束手就擒,那时太后也保不了我等。”
张让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沉默不语,他们都知道张让此言绝非危言耸听,毕竟如今的形势对于诸人而言,可谓是人为刀殂、我为鱼肉,说是任人宰割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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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03-04 11:43:03 | 显示全部楼层
“让公所言确是不无道理,只是我们如今势单力孤,又有什么良策扭转时局呢?”十常侍中一直唯张让马首是瞻的段珪皱眉开口道。
“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张让一字一句的开口道,“君不见梁冀、窦武之辈,谁人不是权倾朝野,势力雄厚,然而一旦为人先手制住,其从者也自然如土鸡瓦狗,不攻自破,所以只要我们抓住了何进,其余宵小之辈决计奈何不了我们。到那个时候,皇上年幼,太后少有主见,朝政自然再次回到我们手中,到时天下任由我等予取予求,不比今日任人欺凌的好?”
张让话音一落,众人又是一阵沉默,他所言确实无差,昔年梁冀和窦武也都是如今天的何进一样,权倾一时,然而终究是在宦官的设计下,一举被诛灭,不得不说张让所言的确很是有诱惑力,这些中常侍们哪一个不是对权利充满了渴望,哪一个不憧憬再次回到权利的顶峰,像刘宏在世时,为天下人所瞩目。如今看到了一丝希望,他们自然愿意冒着百倍的危险去搏一次。
“可是如今京城中所有兵士皆在何屠夫掌控之下,我们即便有心却也无力啊。”十常侍中的郭胜皱眉道。
“错了,还有一处是他所无法插足的。”张让摇头说道。
“哪儿?”郭胜急急问道。
“这儿。”张让伸手指向大殿,开口道,“至少这禁宫的部署还尽在我们掌握,只要能将他诱入宫中,岂不是瓮中捉鳖么?”
“让公高见,让公高见啊!”众人闻言,皆是大喜。
诸人议定整个计划的每一个步骤和环节,这才缓缓走出大殿,各自下去召唤心腹安排部署,张让是最后一个走出偏殿的,望着弹冠相庆的诸人,他伸手掸了掸衣角,嘴角浮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这一日,何进正与袁绍、童英等人商议着西园禁军的事宜,何府的管家却是匆匆走入了议事厅,拱手禀报道:“老爷,有宫中使者求见。”
“宫中使者?”何进闻言先是一愣,俄而开口道,“请他进来吧。”
袁绍和童英对视一眼,此刻已经是戌时,时序过了黄昏,乃应是休憩的时候,按理宫门也该关闭了,如何此时还会有使者前来。
“见过大将军。”来人是一张生面孔,众人都未见过。只听那小黄门朝何进拱手躬身道,“太后命奴婢来宣大将军入宫觐见。”
“嗯,这么晚了,太后她有何事相召?”何进诧异的问道。
那小黄门似有些迟疑的看了看何进身旁的袁绍和童英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们都是我心腹,你有话照直说便是。”何进见状,不禁皱眉道。
那小黄门惶恐的赶紧说道:“奴婢听说好像是为了董太后之事。”
“董太后?”闻言,何进脸色反而为之一松,只要说得出原因就好,而对于董太后之死他也早已准备好了说辞,毕竟此事与自己的确毫无瓜葛,早些说清楚也好安心。
思虑及此,何进摆了摆手,开口道:“你且稍待,我去去就来。”
何进进到内堂换了一身衣服,便与那小黄门一道离开了。走之前,他还对议事厅中的袁绍和童英笑道:“都散了吧,西园禁军改制之事暂且放在那里,过些时日我们再行商议。”
见何进如此说,袁绍和童英自然没有再多做停留的道理,纷纷告辞离开。
袁绍却没有径直回自己家,而是先行前往了太傅府,求见自己的叔父袁隗。
“这么晚,本初你有何事求见。”袁隗年迈,这个时候已经用完了晚膳,准备休憩了,听到袁绍求见,便让人将自己的侄儿引到内室,屋中只有叔侄二人。
“见过叔父。”袁绍先行朝榻上的袁隗行了一礼,俄而开口,“侄儿方才从大将军处归来。”
“哦,还是为了西园禁军之事?”袁隗冷笑一声,“他尽揽了左右羽林卫还嫌不够,还要将手伸到西园里来。罢了,罢了,由他去吧,如今他何进势大,这些细枝末节我们也犯不着和他计较。”
“侄儿并非为了此事而来。”袁绍却是皱眉轻声道,“刚才有宫中内侍前来宣召,说是太后请大将军入宫。”
“唔,此时宣召...”袁隗闻言,先是一怔,俄而陷入沉思之中。
“侄儿左思右想,总觉得其中似乎有地方不对劲,所以特来请教叔父。”袁绍缓缓说道,“那内侍说太后宣召是为了董太后之死一事,您说他们会不会知道这事是咱们...”
“哼! 董太后之死?那不过只是个幌子而已。”不想,原本靠躺在软榻上的袁隗却是蓦地坐直了身体,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冷笑道,“嘿嘿! 咱们董太后这步棋已经让十常侍们感到危机迫近了,而这虎今日就要吞狼了!”
袁绍听到袁隗此言,不由一惊,旋即问道,“叔父此话怎讲?”
“那何太后虽是良家子出身,但向来颇识得大体,又极为爱惜名声,如此才会赢得先帝宠爱。何时听闻过她在宫门关闭之后宣召大臣入宫商议事情?即便何进乃是其兄长,只怕这是那十常侍的伪诏,要杀何进!”袁隗缓缓说道。
“叔父,那我们应如何应对?
“此乃何屠夫的危机,却是我们士人的天赐良机。”袁隗肃然说道,“你速速整备自己的部属,在禁宫之外集结,一旦宫中有变,立刻入宫诛尽阉宦,决不能让阉寺矫诏传出!”
袁绍伫立在原地,思虑良久,脸上变幻数次,终是对着自己的叔父深深的行了一礼,低头轻声道:“侄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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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03-04 11:43:59 | 显示全部楼层
因为天色已晚的关系,童英并没有回军营,而是到了城中何进赐给他的府邸休息。只是不知怎的,回去的路上,他心中一直感觉到有些不安,抬头望天,天色已然完全黑了,天幕中没有明月,也没有闪耀的繁星,一片漆黑如墨。
“老爷,曹大人来了。”在家中休息片刻,府中下人进来说道。
“孟德来了?”童英仰起头,连声道,“快请,快请。”
“呵呵,童将军,孟德叨扰了。”片刻之后,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望着熟悉身影出现在门口,童英赶紧起身相迎,望着来人笑着说道:“孟德就不要调笑我了,来,请坐。”
“我前些日子回了陈留老家一趟,今日才归,听到你提前从荆州回转,便来看看你。”曹操甫一坐定,便开口说道。
“孟德有心了。”童英由衷的谢道。
“童英你这是哪里的话,本来白日我便想来了,只是听闻你和本初被大将军召去,因此才拖到现在。”曹操摇头道,“大将军召你二人所为何事啊?”
“还不是为了西园禁军改制一事,你也知道这西园本是独立一军,直接听命于皇上,并不受大将军节制。”童英缓缓说道,“当然如今新帝年幼,大将军代为驱使,倒也不为过。”
童英没注意到,当他说到新帝年幼之时,曹操脸上却是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稍纵即逝。
“那大将军如何这么早便放你回来了?”曹操脸上再次挂上笑容,开口问道。
“大将军为太后宣召入宫,说是为了董太后的事情...”
“太后宣召入宫?”曹操闻言却先是一愣,俄而打断童英的话,反问道,“你此话当真?”
“当真啊。”童英见曹操面色有异,开口答道,“我亲眼看到宫中来人宣召的。”
曹操摇了摇头,站起身,在屋中来回踱了几步,忽然站定面色凝重的望向童英,沉声道:“不好,只怕大将军有危险!”
“孟德何出此言?”童英亦是站了起来,诧异的问道。
“我早就知道那些阉宦居心不良,决计不会甘心失势,前些时候行事低调也不过是蛰伏而已,如今...”曹操口中念念有词。
“孟德,你快说大将军有何危险啊?”童英却是一脸急色的追问,俄而他似乎听到了曹操所言,寒声道,“莫不是那些阉宦欲对大将军不利?可是也不对啊,如今京城兵马皆在大将军掌控中,难道他们就不怕...”
“杀了大将军,挟持太后和皇上...只需太后一纸诏书,则整个京畿兵马,尽归阉寺。”曹操声音虽轻,但言语中却透着一股笃定。
“不好,我立刻去拦在大将军的车。”童英迅速站起身,就要往外奔去。
“童英!童英!”曹操冲着童英的背影急喊,却发现童英已经走远,只得狠狠一跺脚,此刻去拦车决计已经晚了,只怕何进已经入到宫中,若是让宦官奸计得逞,只怕这洛阳必定是一片腥风血雨,或许再上演一次党锢之乱也犹未可知,到那时这大汉朝...
思虑及此,曹操攥紧双拳,亦是转身快步离去,只是他行进的方向乃是往西,那是西园所在......
夜幕中,一辆牛车晃晃悠悠的停在皇宫之外。何进缓缓下了车,在那小黄门的引领下走入宫内,才往前行进了小半刻,却发现情形似乎有些不对。
“太后宣召,自当往北宫去,如何你却带我往南宫走?”何进止住脚步,皱眉问道。
那小黄门见何进止步不前,脸上并无任何慌乱之色,只是转过身来低头说道:“何太后正在南宫嘉德殿中陪皇上,因此让奴婢将大将军直接带到嘉德殿。”
“唔,原来如此。”何进听对方如此说,疑心稍解,再次移动脚步跟着小黄门往前走去。很快的就进了南宫,过青琐门,直奔嘉德殿而去。只是在他们经过之后,青琐门被缓缓关闭,重重的门闩也被严丝合缝的插上。
很快,巍峨的嘉德殿便出现在何进眼前,里面人影憧憧,似乎还能听到钟磬的金戈之响。
何进昂然走进了嘉德殿,却没有看见自己的妹妹何太后与小皇帝刘辨。偌大的宫殿之中,却只看到数个淡淡人影,何进惊觉似的转过头去,带自己进到宫中小黄门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何进只得硬着头皮再往前走了进步,前面的几个人影逐渐清晰起来,却是张让和段珪。
“怎么是你等?太后和皇上呢?”何进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勉力使自己稍微镇定一些,将颤抖的双手藏到身后,缓缓开口问道。
“为何不能是我等?”段珪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你不过一介区区屠户,如今却能飞黄腾达、位列三公,然而却恩将仇报,欲要将我们置诸死地。难道你忘了,若非我等相助你妹妹能得到先帝的宠爱?你何进能有如今的辉煌?”
段珪所言让何进无言以对。而后张让又是厉声喝道:“何进,董太后何罪之有,你竟然擅作主张,将其流放,而且还派人在半途鸩死?太后国葬,你身为三公非但不出席,还谎称有病躲在家中饮酒作乐。你不过是个屠家子,若无我等相助,将你举荐给先帝,你又何来今日荣华富贵?而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寡廉鲜耻,非但不念我们的好处,反而步步相逼,暗中宣召外藩如今,欲要除我们而后快...何进,非是我们想要杀你,只是你逼着我们非杀你不可。今日在这嘉德殿上,我等就要杀了你这不仁不义的无耻之徒!”
张让话音未落,大殿的四门突然大开,只见无数甲兵冲入大殿之中,而在他们身后,则是一脸冷笑的其余几位十常侍。
“董太后并非是我杀的!”何进下意识的高声感到,只是须臾便发现自己的辩解是如此的苍白和无力,难道已经到了这个局面,还指望十常侍放过自己一命么?
唯今之计,只有做殊死一搏了,何进早年出身屠户,气力胜过寻常人,而且还曾在行走江湖的游侠身上学过一招半式,也算是有武艺在身。虽然这些年身居高位,享尽了荣华富贵,当年的武艺也放下了许久,但并不代表他便是个手无缚鸡之徒。
何进望了眼逐渐朝自己的靠近的甲士,心中一横,忽然高声呼号道:“我乃当朝大将军,手掌天下兵权,谁敢杀我!”
他这声断呼来得突然,那些甲士们闻言,皆是一愣,只有赵忠冷声喊道:“休得听他胡言乱语,还不速速将此人拿下!”
而何进却借着这些甲士走神的片刻功夫,蓦地抽出腰际的长剑,飞快的朝殿门冲了过去。等到他离得近了,站在前面的几个甲士才反应过来,手执戈矛正想要将何进拦下,只听“锵锵”几声,他们手中的兵刃全数断成两节,这才发现何进手中泛着寒光的长剑绝非凡品。何进手中宝剑剑纹巍巍,犹如流水之波,切铁如泥,锋利无比。也是借着宝剑之锋,他竟是一举杀入人群之中,莫有敢挡者,所到之处皆是血肉横飞,一时间众甲士只能将何进团团围住,却不能靠近他的身体,更无法阻挡他的步伐缓慢的朝殿外挪去。庄严肃穆的嘉德殿,一时间是喊杀声不断。
危机时刻,何进浑身竟是爆发出惊人的潜力,手上宝剑不住的挥舞,气力看似没有尽头,也正是如此,竟让他生生从人群中杀出一条生路,逃出嘉德殿,奔着北宫就走,他心中清楚的知道,只要出了这北宫,那么自己就还有一线生机。
何进浑身浴血,一路狂奔来到青琐门,与此同时,他隐约听到宫墙的另一头响起嘈杂的人声,其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分外响亮。
“本初救我!本初救我!”那分明就是袁绍的声音,何进眼见自己有了生的希望,刚才身上连绵不绝的气力反倒是尽数散去,他拄剑而立,口中喘着粗气,高声朝宫墙那边喊道,“我是何进,阉宦欲要杀我,本初你速速砸开宫门,救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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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02-20 08:17:2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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