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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罒炽天使

[其他] 《卧龙战记》[无聊的打发时间来看连载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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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06-12 15:39:29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容易,我也来支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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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06-17 13:39:26 | 显示全部楼层
“师父。”一走进武堂,童英便在一干正在练武的师兄师弟中寻到了童渊的身影。
“哦,英儿来了。”童渊循声望向来人,见童英缓步走来,不由微微一笑。
望着童渊脸上和煦的笑容,童英知道师父并没有将昨天之事放在心上,心头不自觉的涌起一鼓暖意。
“英儿有何事来寻为师?”童渊见他不语,笑问道。
“哦,徒儿欲往颍川一行,还望师父同意。”童英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说明自己的来意。
“哦,颍川?”童渊一怔,瞥了童英一眼,开口道,“你去颍川做什么?”
“嗯,徒儿想去水镜山庄拜访一下水镜先生。”童英老实答道。
“哦,水镜先生乃是世外高人,你若是能与他多亲近亲近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童渊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童英闻言心中一喜,既然童渊这么说了,想必不会阻拦自己往水镜山庄一行了。
“只是你与他素未谋面,只怕他未必肯见你,若是空手而归岂不是白走一趟。”
“师父勿忧,徒儿必定能见到水镜先生的。”童英急道,还是没有将那单福之事说出来,这些年童渊为他寻找父亲业已耗费了不少的精力,这次他不想再让师父操心了。
“哦,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师父也不再阻拦你。不过世道艰险,如今关东之地,匪患频仍,你独自一人前去,为师实在有些不放心。”童渊皱起眉头,思量片刻,忽然拍手道,“对了,前些日子白氏商行的管事托我派人护送他们家的商队前往许昌,我让你大师兄带武馆弟子随行,不若你与他一道前去,师兄俩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是,师父。”童英见童渊坚持,心想能随大师兄一道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便点头应了下来。
“好吧,你去和你大师兄商量何时启程吧。”童渊点点头,将视线转向武堂中练武的弟子们。
童英朝他行了一礼,转身走了出去。童渊眼角的余光目送他离去的背影,脸上却是浮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童渊一共收了三个嫡传弟子,不过如今在武馆中的就剩下了两个,除了童英,余下的便是大弟子张绣,而另一人早已出师谋取功名去了。作为大师兄的张绣虽同样早已出师,不过却一直留在武馆中,似乎并没有像师弟一般,准备去求个一官半职,反而闲云野鹤的当起了武师,偶尔为来武馆寻求保护的商队保驾护航,而有他压阵的商队从没有一次被劫,渐渐的也打出了童渊武馆和他自己的声名,找上门来的商社越来越多,而且大多数商行都指定要张绣与自己的商队随行。
张绣住在武馆的南院,也有自己一间僻静的宅子,童英寻到他的时候,正巧望见自己的大师兄在练武,他便不着急出言,只在一旁观看。
“哈!”张绣双手一挑,银色枪头如灵蛇般直刺向院内的大槐树,枪尖没入三分,带起许多干枯的老树皮屑。
“好!”童英也是爱武之人,看到大师兄这神乎其神的枪法,一时没忍住,抚掌大声喝起彩来。
“呵呵,今儿个是什么风把小师弟你给吹来了。”张绣抽回银枪,转身望着童英笑着开口道。
“大师兄说笑了,你刚才那一招百鸟齐鸣可真是神乎其技,让人叹为观止啊。”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给我灌迷魂汤了。”张绣摆摆手,开口道,“有什么事你便照直说吧。”
“嘿嘿,既是如此,那师弟我便直说了。”童英嘿嘿一笑,将自己要往颍川一行的事和张绣说了一遍,“师父说白氏商社的管事托师兄你为他的商队保驾护航,便让我来找师兄,让我和你一块前去。”
“哦,既然师父如此说了,那我自然只有遵命。”张绣思虑片刻,缓缓说道,“不过如今各地乱民众多,尤其是那黄巾贼四处流窜,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只怕一路上你也要小心才是。”
“黄巾贼已经这么猖獗了?”童英闻言不禁有些诧异,他自然是听说过这风头正劲的黄巾叛逆的。
相传黄巾军的主导乃是太平道,而太平道的由来却是和一场疫病有关,数年前,一场大瘟疫在中原之地毫无征兆的爆发,诸多百姓感染上了疫病,而太平道便是从那个时候慢慢发展起来的,起先太平道的道人是借着为人治病之名,开始进行传教活动,因而朝廷并没有在意。后来渐渐的太平道的名声大了起来,其首领张角在各地百姓中发展了大量的信徒,也积蓄了不少的财富。不过当时这张角的信众中不乏豪强、官员、宦官等,所以汉室也并未多加理会。
可是不久之后,张角便图穷匕见,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他积极向信徒们传播汉朝的腐败,并号召这些人起来反抗暴政,甚至还喊出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积极准备起义之事,而且将起义的时间定在了甲子年。
可惜后来有人向朝廷通风报信,汉帝得知此事后震怒,捕杀了大量的太平道徒,张角见自己谋逆的行迹败露,自然也不能按原计划行事,于是当机立断,提前率领教众起义,这些太平道人每一个都在头上包上黄色头巾,故而也被称为黄巾军。
先前童英只听说黄巾军是在青、徐、幽、冀几州较为活跃,想不到张绣却说自己这一行也可能会遇到黄巾贼人,要知道从长安到许昌,是属于司州范围,西都长安便不说了,那颍川之地亦是离如今大汉朝的帝都洛阳不远,说是天子脚下也不为过分,连这里也有黄巾军活动的踪迹,可以想见黄巾贼是多么的猖獗。
“是,小弟必定谨记师兄所言。”思虑及此,童英郑重的朝张绣拱手道。
“嗯,在外行走,多留个心眼,多几分准备乃是必备的,你回去收拾收拾,休息一下吧,我们明早出发。”张绣拍拍童英的肩膀,笑着说道,“这是你第一次离开长安吧,不用担心,想来那些贼人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来劫我压阵的商队的!”
童英点头称是,然后便离开张绣所在的南院,缓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自己要远行的东西收拾妥当,而后躺在床上无边际的想着自己的事情,兴许是一宿未眠的缘故,此时睡意来得很快,不一会儿眼皮便抵不住浓浓的睡意慢慢合在一起,让童英陷入沉沉的美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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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06-19 13:18:25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的黎明了,童英照例起床将枪法练了一遍,出了身臭汗,这才满意的回屋换上一套干爽的衣物,拿起昨日收拾好的行李准备去寻张绣。
“小师弟来了。”张绣远远的看见童英走入院子,快步迎了出来。
“嗯,大师兄可以走了幺?”童英身上的东西并不多,一个装有换洗衣物的包袱和一杆长枪而已。
“呵呵,你小子比我还着急,好吧,你等我一下。”张绣笑着摇摇头,转身进了屋,片刻又走了出来。
“走吧,先去给师父道别。”一站定,张绣便开口说道。
“好。”童英点点头,二人一前一后往武堂走去。
“你们此行诸多艰险、贼人众多,一定要小心谨慎,若是商队被劫那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武堂内,童渊望着自己的两个爱徒,仔细的叮咛着。
“师父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自身的。”张绣拱手答道。
“嗯,英儿你是初次行走江湖,做事一定不要鲁莽,一切听你大师兄吩咐,不得妄自行动,知道吗?”童渊将头转向童英,眼底闪过一丝暖意,开口嘱咐道。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童英见童渊一脸郑重,赶紧肃颜答道。
“好了,为师便不多耽搁你们了,早去早回吧。”童渊也不再多言,挥挥手让童英二人上路。
童英和张绣不约而同的给师父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就准备离开,身后却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爹,我也要和英哥哥他们一块去!”
闻言,童英二人步伐不禁为之一滞,互望一眼,流露出一丝无奈。
不过比他俩更无奈的自然是童渊,他瞪了一眼来人,不悦的说道:“胡闹,你两位师兄是去办正事的,你一介女子跟着瞎闹腾什么!”
“爹你偏心,为什么英哥哥去就是办正事了,我去就是瞎闹腾?”来的自然是童玲,想不到一向惧怕父亲的她却是涨红了脸毫不畏惧的与童渊对视。
“你英哥哥男儿之身,一身武艺,去了是一大助力,你去…”童渊眉梢一挑,瞪了一眼童玲。
“男儿又怎么了,我不也是修习武艺的幺?”童玲打断了童渊的话。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童渊干脆不理自己的女儿,抬头看向一旁驻足不前的童英和张绣,开口道,“佑维,英儿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童英二人被他这么一说,赶紧缩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童玲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气得狠狠的一跺脚,嘟着嘴念念有词,显然不是说的什么好话。
张绣和白氏商行的人约定的地点是在长安南门外,长安城内是不允许驰马的,因而童英和张绣只能徒步从章台街通往约定的地点。
两师兄弟一边走一遍叙着话,张绣向自己这初出茅庐的小师弟说着一路上需要注意的事项,童英仔细听着,将张绣的话都记在了心里,却没注意前头一道黑影,一不小心迎头撞上。
“怎么是你?”童英看清了来人,不禁一愣。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来人的自然是童玲,她把眼一瞪,没好气的说,“就许你去得,我就不能去了啊?”
“这…小师妹,此行困难重重,你一介女子…”童英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不知这丫头是如何从武馆里偷跑出来的。
“女子又怎么样?”童玲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原地转了一圈,开口道,“你看得出来我是个女子吗?”
童英上上下下将童玲仔细打量了一遍,这才发现这丫头竟是换上了一身男装,配上她那原本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倒是颇有几分男儿气。
不过童英瞥了一眼她光滑如玉的脖颈,只怕有心人很轻易便能认出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可是师父他…”童英仍旧迟疑。
“哎,你管他做什么,我都已经跑出来了,爹还能怎么样?”童玲满不在乎的开口道。
童英哑然,不过嘴上虽没有开口,心中却是暗自腹诽:昨日你见了师父还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现在他老人家不在身边了,便开始说起大话来,这便是典型的逞强表现了。
当然童玲这种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小动作”也不是第一次了,童英无奈,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张绣,寄望他能站出来说几句话。
可惜童玲逞起强来,大话已经说出了口,又如何会听张绣的话,一见童英看向张绣,,当即提高音量说道:“反正我是不会回武馆的,若是大师兄你不带我去,我就跟在商队后面,你们走到哪儿我便跟到哪儿…”
张绣无奈,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妹当真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如此一来,万一出了状况,他更加无法和师父交代。
“既然如此,小师妹你便和我们一道吧,不过此行诸多艰难,一旦小师妹入了商队,便要听从我的指挥,否则…”张绣沉吟片刻,面色肃然的郑重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都听大师兄你的便是。”童玲不等张绣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满是笑意的走到童英身边,得意洋洋的朝童英投去一个胜利的笑容。
三人出了南门,再沿着官道往前走了约莫小半时辰,便遥遥的看到一大群人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喧嚣声只怕长安城里也能听见。其中间或有着不少鞍马脚夫,看样子准备得都差不多了,一车车的货物都已经上车装好。
张绣领着二人走到人群中,其中一个面色清矍的中年人站在其中,正在和旁人吩咐着些什么,看得出他即便不是这个商队的头领,也是一个说得上话的管事人。
“佑维你可算来了,我们可是在这儿等了你好一会儿了。”那中年人一见张绣,便迎了上来,笑着开口道,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汉子。看的出这个中年与张绣很是熟稔,不然也不会一开口用张绣的字来称呼他。
张绣朝他歉意的一拱手,开口道,“让白老久等了,在下实在心有不安。”
“呵呵,罢了,佑维你就不用和我客气了。”那中年男子摆摆手,瞥了一眼张绣身后的童英和童玲,开口问道,“这两位是?”
“哦,他们是我的师弟,这位姓童名英,这位是姓童名礼。”张绣将童英和童玲介绍给中年男子,来之前便已经商量好了,因为女扮男装的缘故,童玲在这趟行程中将改名为童礼。
“这位是白氏商社的掌事白迟白老。”张绣指着中年男子给童英二人介绍道。
“见过白老。”童英和童玲朝那白迟拱手行了一礼。
“呵呵,不用多礼。”白迟笑容很和蔼,依次看了二人一眼,目光在童玲身上停驻了一段较长的时间。张绣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知道这个老狐狸看出了童玲的异样,不过他本身也没打算瞒过白迟,毕竟白迟是这个商队的主事者,这些小事并没有瞒住他的必要,而且张绣与他交往多年,彼此都知根知底,只要白迟相信自己不会害这个商队便行了。
“两位少侠都是少年英才,如此年轻便可以与佑维一样独当一面了,可惜此处无酒,否则老夫必定敬二位一杯。”
“呵呵,白老谬赞了,我这两位师弟不过都是初出茅庐,还望你多多提携才是。”张绣知道童英二人不善言辞,干脆自己帮他俩出言答话,好奇的看了一眼白迟身后的那个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此人,不觉有些奇怪,“这位是…”
“哦,这是我商社里新招募来的游侠,名叫邓茂,他将与我们一道出发去许昌。”白迟微微一笑,指着身后的男子说道。
汉朝的游侠文化由春秋战国继承而来,而且在这个朝代得到了极大的发展,著名的侠士譬如大侠郭解,甚至能够在司马公的史记上占有一席之地,也算是青史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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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06-24 13:06:47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过汉武帝时,由于武帝厌恶,在朝廷的大力打压下,游侠之盛已经不复当年,不过仍有不少人以游侠自居,行惩恶扬善之举,而许多商社也乐意雇佣少量的游侠保护商队的安全,因为这样的人虽然团队协作能力不如武馆的武师,但是单打独斗却是胜人一筹,想来这个邓茂也是因为如此才被白迟看重的吧。
童英悄悄打量着这个叫邓茂的男子,他长得并不威猛,身材颀长,双眉浓重,鼻直口阔,更兼谈不上不上英俊潇洒,但是让人一眼看过去,便会很轻易的看出此人绝非庸手。
“哦,那此行还要请邓茂兄弟多加关照了。”张绣朝邓茂发出一个善意的笑容。
不曾想,邓茂却根本不加理会,假意抬起头望天,假装没有看到张绣的示好。
张绣不以为意的轻笑了一下,但身后的童玲柳眉一挑,正待出言,却为张绣的眼神所止。
幸好,那白迟的老头出来打圆场:“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张绣再望了眼那些看上去有些另类的商队脚夫们,一跃骑上了心爱的骏马,手中长枪一挥,走在了队伍最前面,童英望着他的背影,愣了半晌,终究是扁了扁嘴跟了上去。
整只商队连绵数百米,张绣一骑当先的走在了最前面,之后是童英和童玲,童家武馆的数十位武师分别护卫在队伍的两侧,中间自然是白氏商社的脚夫和货物,而白迟和邓茂走在了最后。
“教使,你看…”此时的白迟却是换了一副模样,骑在马上,望着张绣身后的童英二人,毕恭毕敬朝身边的邓茂轻声开口道。
“不用理会,一切按教主的计划行事,不过才多出两人而已,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的。”邓茂依旧是一张淡漠的脸,语气甚为冰冷,而目光却一直锁定在张绣身上,眸子中掠过一丝挑衅之色,“我倒要看看这个传说中的枪王到底有何本事。”
第四章 旅程
从长安到许昌大抵有两条路可选,其一是往东,过华县出潼关,一路经灵宝、新安等地入洛阳,再从洛阳转南,过颍川到许昌,这条道所到之处皆是京畿之地,官路要道上皆有禁卫军把守,甚为安全,只是路途遥远,所需的时间较多;其二便是往南,过商县出武关,一路经宛城、方城、叶县入许昌,这条道路途较短,但是沿路匪患丛生,亦是黄巾乱贼出没较多的地方,并不太平。
本来张绣是主张走洛阳中转许昌这条路的,虽然耗费时间较多,但毕竟重在安全,而行走在外“平安”两字绝对是重中之重,何况此次白氏商社的货物甚为贵重,价值不菲,若是一旦出了问题,任谁也担待不起这个责任。
可是白迟作为白氏商社的掌事却力主走宛城到许昌这条路,他所持的理由是既然此行的货物价值重大,就更应该在最短的时间送到许昌,如此才能更多的减少更多的风险,而且他说相信张绣所率领的童家武馆武师的能力,想来不会出任何意外。
毕竟白迟是商队的主事人,而张绣不过是个外人,两厢讨论的结果自然是以白迟的意见为主,商队走宛城入许昌这条路,张绣虽然心中无奈,却也只有在一路上加倍小心,非但每日所食和饮水都是要经过自己亲自检验过,才会留给众人食用,夜里更是亲力亲为,安排夜间职守的人,总之一切都尽力做到极致,以备不测。
幸好,这一路走来倒也没遇到太大的麻烦,虽然有几股小毛贼来骚扰,但是都被众人击退,甚至连童英和童玲都没有出手的机会,这让跃跃欲试的童玲很是郁闷。
因为货物众多,所以商队行进得很慢,一天走不了几十里路,一直到第三天,一条碧波宽广的长河出现在众人面前,童英知道均水到了。
均水也被称为钧水,乃是汉水支流之一,北通弘农,南达均县,亦是一条漕运要道,其下游汇合淅河以后便是著名的丹江。
张绣吩咐众人在此处暂歇,让驮行一日的马儿休息片刻。自己则策马来到均水河岸,下马伫立许久,凝眸注视着缓缓流淌的河水,似有所思。
“大师兄,喝水。”童英和童玲缓步来到张绣身边,童英从马背上取下牛皮水袋递给张绣。
“哦,谢了。”张绣接过水袋,往嘴里灌了一口再还给童英。
“我看大师兄你眉头不展,似有心事,不妨说出来与我俩参详参详。”童英接过水袋,犹豫了片刻,还是轻声开了口。
张绣闻言,瞥了童英一眼,来回踱了两步,脸上浮起一丝苦笑。
“小师弟你不觉得这两日来,一路上都太过平静了幺?”沉吟片刻,张绣幽幽开口道。
“平静还不好幺?”童玲不解的开口道。
“事过寻常必有妖。”张绣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从长安往许昌我也走了不下十数次了,一路上虽不说太过艰险,但是绝不似今次这样平静异常,只有一两波毛贼。”
“大师兄你的意思是?”童英似有所悟,抬起头来,正巧接触到张绣的目光。
“你俩看看他们。”张绣眼神越过童英和童玲投向远处的众人,童英二人亦是扭头看去。只见那些武师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许聊天说地、或嬉戏打闹,脸上根本看不出一丝紧张的味道。
“今次我带出来的都是这几年一直随我一起的老武师,本以为他们的经验和武艺都胜过那些毛头小子,出来必定会是事半功倍。”张绣望着那些心不在焉的武师们,眉头锁得更紧了,“却不曾想,这几年来无一失手的经历却成了他们如今的心魔,过度膨胀的自信使这些人反而失去了进取心,甚至连必备的小心谨慎也少了许多…”
童英和童玲安静的听着张绣说着心中所想,两人都能听出这位大师兄此时的郁结心绪。
“再加上这两天来,一路上风平浪静,只怕让这些人丧失了最根本的警惕性,若是此时有大股贼人来袭,只怕我们会面临万劫不复之境地!”
童英沉思有顷,尝试着说道,“既然他们都在大师兄你手下多年,想必大师兄所言他们必定都会遵循…”
张绣不待童英说完便截道:“正因为他们为我带了多年,我每日在他们身边耳提面命,只怕他们对我所言多有轻慢之心,如今即便是如何提醒,也难以让他们打起十分精神来。何况,如今这些也不过都是我的猜测而已,他们又如何会信。”
童英默然,他自然知道张绣说的是实情,现在与那些武师说这些事,恐怕任谁很会觉得张绣所言不过是在危言耸听,但是童英与张绣相处多年,早已知道这位大师兄的心性,没有把握的事情,他绝不会胡乱开口,如今既然都这么说了,只怕这以后必然不会太平,这不是什么预知能力,只是一个在外行走多年的武者日积月累所磨练出来的警觉之心而已。
“罢了、罢了,刚才我与你二人所言,你俩记在心中便是,也无须对他人说,毕竟你们两人是第一次护卫商队,只怕说出来这些人更不会相信,自己心中加倍小心便是。”张绣轻声朝童英二人嘱咐了两句,然后揽辔上马,挥舞着马鞭朝还在歇憩的众人高喊道,“准备出发!日落之前务必赶到析县!”
众人闻言,懒洋洋的站起身,牵过自己的马匹晃晃悠悠的接着上了路,在最后的白迟和邓茂互望一眼,嘴角皆是浮现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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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06-26 12:56:5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连数天,天空都下着小雨,就像张绣的脸色一样,阴沉得有些怕人,就连只有童英和童玲在的场合他也大多是沉默不语,已经有好几个犯了点小错的武师被他狠骂了,可是队伍里大多数人还是那么松懈涣散。
童英和童玲知道张绣烦闷的是什么,却又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只好少在他面前晃悠,免得殃及池鱼。因此这两人倒多出了许多单独相处的时间,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大师兄明日商队就能到叶县了,大概再过三日就能到许昌了。”童英瞥了眼缓缓前行的商队,朝身边的张绣轻声说道。
“嗯。”张绣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仰头望天,“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啊!”
童英微一蹙眉,正待开口,前方的马队却是突然有点混乱,过了一会儿竟是完全停了下来。
张绣脸色一变,立刻策马往前奔去,童英心中一动,沉吟片刻,扭头望向童玲,见到她也向自己望来,彼此都看到眼中的疑惑,旋即二人一紧马肚,赶紧追了上去。
“怎么回事!”张绣来到商队边缘,瞥了眼混乱不堪的队伍,面露急色,扯过一个武师问道,童英和童玲也恰巧赶到了他的身边。
“有一匹骡子拉稀。”这武师童英认得,姓金名亮,也是一个老资格的武师了,在武馆里待了好几年了,金亮苦着脸开口道,“拉车没有抗住,掀翻了货车,现在那辆车陷在前面挡住了商队的去路。”
“哼!”张绣冷哼一声,放开抓住金亮衣襟的手,开口道,“带我过去!”
几人一路策马来到商队最前方,一辆原本的马车只剩下车厢横在泥泞的道路上,车轱辘被卡在两块青石之间,完全挡住了车队前行的道路,好几个脚夫正手忙脚乱的推着车厢,可惜似乎卡得太紧,众人使了半天里,也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白老,怎么回事?”张绣一见此场景,扭头朝一旁的白迟开口道。
“佑维你有所不知,此次不只是这一匹牲口出了问题,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八匹马,十一头骡子拉屎跌蹄,只怕今天是没办法走了。”白迟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张绣目光在四周搜寻片刻,果然看到不远处好几匹牲口瘫倒在地,几个兽医模样的人正在围着这几头牲口转悠,不过看他们忙得满头是汗,躺在地上的牲口依旧没有丝毫起色,就知道什么叫束手无策了。
“难道是有人下毒?”童英见状,皱着眉头轻声说道。
“不可能!这几天里商队里所有人和牲畜进食和用水都由我亲自检验过,不可能会被人下毒!”张绣斩钉截铁的说道。
“既然如此,张大侠你如何解释这么多的马匹和骡子同时犯病的事实呢?”想不到一旁的邓茂幽幽开了口,看向张绣的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张绣没有回答, 只是沉默不语,现在局面明眼人一看便知,决计是有心人故意为之,否则如何也解释不通,但是张绣这样一个经验丰富的武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让别人在牲口的食物或用水中下毒呢?或许这是横亘在所有人心中的一个大大的问号。
“想不到张大侠亦是这种不敢面对现实的人,是不是怕承认了会坠了自己的威名?”邓茂冷笑两声,开口道,“看来果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哼,我大师兄行事如何有你这种小人置喙的余地!”向来心直口快的童玲对着邓茂便是一通抢白。
“哈哈哈哈,既是如此,那我倒想看看大名鼎鼎的张佑维如何应对今日之局!”说完,邓茂连正眼也不看张绣三人,转身扬长而去。
“佑维你不要在意,此人行事一向就是如此张狂,不知天高地厚,你莫要放在心上。”白迟叫了邓茂几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扭头歉意的朝张绣拱手道,“想来这些牲口明日应该就能恢复了,佑维无需太过担心。”
“无妨,或许今日之事的确是我疏忽大意了。”张绣摆摆手,垂下头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如今天色不早,但是我们商队车马不行,佑维你看…”白迟瞥了眼还在奋力想要将挡路的车厢推出来的众脚夫,有些迟疑的看向张绣。
“罢了,唯今之计今夜只能在此处歇息一晚,等到明日马匹好转再行上路吧。”张绣沉思有顷,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做出了这个决定,仰头看了看天,皱眉道,“今夜会有大雨,还请白老寻个好地方给众人安营扎寨。”
“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去安排,先吩咐他们准备生火造饭,等会还我亲自去寻个合适的地方作今夜歇脚之处。”白迟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开了。
“金亮,吩咐下去今夜所有人分为三班职守,务必小心谨慎,不要让人有可趁之机。”张绣目送白迟远去,想了想,又唤来金亮,开口道,“还有今晚晚饭所有人食用自备的食物和水,不要用商队的吃食。”
“是。”金亮亦是点头称是,快步走到武师最密集之处,向众人传达张绣的话。
“大师兄,你是怕…”童英忍不住开口问道。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这些时日一直担心有外人觊觎我们所护卫的这个商队,因而都将注意力放在外围。”张绣压低声音,轻声说道,“但是今日之事给我提了个醒,只怕我千算万算却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只将精力放在外人身上,而忽略了商队里出现内贼的可能。何况,商队里的这些人是最明白我们今次所押运的物品的贵重所在,其中有人起了贪念也未尝不可能。”
童英和童玲互望一眼,眼神中交换着一丝忧虑,显然都是想到了张绣所言的可能性极大。
“何况对方是有心算无心,今次已经着了一次道了,我们决不能再掉以轻心。”张绣郑重的说道,“因此今晚你们一定要小心…”
“大师兄放心,今晚我俩也不睡,加入夜间职守之人中。”童英闻弦歌而知雅意,赶紧点头说道。
“大师兄你是不是怀疑那邓茂会是…”童玲依旧是想到哪里便说到哪里,未加思索便开了口。
“哎,小师妹,慎言。”童英赶紧打断童玲的话,眼角的余光迅速的将四周搜索一遍,确认没有商队的人在附近,这才压低声音道,“没有证据,可不能胡乱猜测。”
“哼!”童玲嗔了他一眼,不过还是依言止住了话头。
“小师弟说得对,此时不宜与商队中人再起纷争,我们自己做好准备便是,毕竟有备才能无患。”张绣点了点头,语重心长的说道。
“知道了,大师兄。”童玲低下头轻声说道,却悄悄伸脚往童英小腿上踹了一下。
张绣装作没看见痛的龇牙咧嘴的童英,说道:“我先去安抚一下商队里的人,你们俩人自己小心一些。”
说罢,张绣也不待二人回应,自顾自的朝商队人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都怪你,这下好了,让大师兄骂我!”待到张绣走得远了,童玲没好气的瞪了童英一眼,嗔道。
“这…关我什么事?”童英一脸茫然。
“哼!”童玲柳眉一竖,再哼了一声转身大踏步离去。
“诶,玲儿你去哪啊?”童英被她这小性子耍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童玲转身离开,赶紧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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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07-01 11:35:1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罒炽天使 于 2015-7-1 11:37 编辑
山风阵阵,天气很是阴冷,童英举头远眺,天边已经现出一道亮白的光色,头顶的浓云却是黑压压的有如墨染。正如张绣刚才所言,今晚这场大雨想必是逃不掉了。
不过好在白迟也算是常在外行走,所以选的地势很好,所有商队的人都把帐篷扎在高处,这样就算是倾盆大雨下下来,也不会对休息有什么妨碍。
“玲儿,这样不太好吧。”一个硕大的帐篷外,童英刻意压低声音对身边童玲说道,“若是被别人发现了,到时…”
“哎呀,你这么婆婆妈妈干什么,我早就看这个叫邓茂的不顺眼了,今天他还当众挑衅大师兄,必定是有所图谋,不搞清楚的话,今晚怎么能安然入睡!”童玲亦是压低声音说道,然后轻轻将脸贴近帐篷,里面的人声便清晰的传入耳里。
童英不敢说童玲这番看似义正言辞的话里有几分私心,但是他也对今日邓茂的言行有些疑惑,本来天灾人祸之下,大家就更该同心协力、众志成城的渡过难关,此人却是趁此机会对同伴撂下狠话,很难说其中是不是有阴谋的成分,因此童英也不再多言,学着童玲一样,将头放在蓬帐上倾听里面的人声。
“晚上的事都安排妥当了幺?”里面传来一个男子声音,童英和童玲对视一眼,显然是都听出了这是邓茂的声音。
“回教使,都已准备妥当。”这次开口的是白迟,听他的声音满是恭敬,这让童英心中疑惑更深了几分——一个如白氏商社这么大的商会管事竟是对自己请来的游侠如此礼敬,这本身就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情。
“如此甚好,待到功成之际,我会在教主面前为你请功的。”邓茂言语中透着几分尽在掌握的自信,“如此大功一件,等到教主夺了天下,你便是从龙有功之臣,高官厚禄必定少不了你一份。”
“多谢教使!多谢教使!教使大恩大德,小人必定永生难忘!”白迟的话语里充满了谄媚巴结,“此次计划全赖教使你的奇计,否则如何会能一举功成,说起来,教使你才当记首功啊!”
“哈哈哈哈哈哈……”两人的狂笑声充斥在帐篷里,传入童英二人耳中,引来两人一阵厌恶。
“好了,等会你就去将那张绣引到后山,到时我会亲自出手…”笑声暂歇,邓茂开口说道。
“啊,他们要对付大师兄!”童玲闻言,心神激荡之下忘记了压低声音。
“谁,出来!”邓茂和白迟同时发现了问题,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童英和童玲偷听的方向。
“不好,快走!”童英面色一凛,拉着童玲起身便跑。
“教使?”等到邓茂和白迟追出来之时,童英二人趁着天色一晚早已悄悄离开,白迟望向邓茂,显然是请问他的意见。
“无妨,你照原计划行动,切记只要将张绣引出来即可。”邓茂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是,我这就去办。”白迟点点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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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所言当真?”这边的帐内,张绣听完二人的叙述,目光望向童英。
“千真万确,大师兄今晚你千万不能为那白老头所蛊惑。”童英还未答话,童玲已经抢先开了口,面色急切的说道,“我和英哥哥亲耳听到那两人在密谋如何对付你,说是要将你骗去后山,由那个叫邓茂的亲自出手对付你!”
“嗯,玲儿说得没错的确是我和她亲耳听见的,大师兄你千万要小心。”童英也出言附和。
张绣蹙起眉,站起身在帐内来回踱了几步,久久没有言语。
童玲望着他那踟蹰的模样,忍不住急道:“大师兄现在不能再犹豫了,赶紧要先发制人才是!”
“先发制人?”张绣止住脚步,瞥了童玲一眼,颇为玩味的开口道,“小师妹,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先发制人呢?”
“立刻召集商队所有的人和武馆的武师,当众宣布那两人的阴谋,然后把这两人赶出去啊!”童玲有些讶异,自己平常一向精于常人的大师兄为何会在此时优柔寡断、犹豫不决。
“你有真凭实据幺?”张绣面色一变,冷声反问道,“事不目见耳闻,如何能臆断其有无?没有证据,你让别人如何相信你,何况那白迟乃是白氏商社的大管事,更是白氏商社族人,你要那些商社的人如何会相信白迟会害自己?何况,我也与白老相交数年,我相信他的为人,所以你们不用再说了!”
“大师兄!”童玲不可思议的望着一脸严肃的张绣,突然感觉自己刚才说了这么多怎么都象是在对牛弹琴,张绣根本就是无动于衷,难道他真要坐以待毙不成?这还是那个对自己和蔼可亲、百依百顺的大师兄幺?何况难道亲如自家人的小师妹还会骗你幺?
想到这里,童玲只觉满腹的委屈,眼中不知何时已是噙着泪水。可惜张绣却是似乎没看到般转过了身去,不去看她。
童玲一跺脚,捂着脸转身便跑了出去。童英望了一眼张绣,叹了一口气,快步追了出去。
“小师妹!小师妹!”童英好不容易追上了童玲,童玲的眼泪已是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好了,不要哭,不哭了,已经是大姑娘了,还哭鼻子,被人看到也不怕幺?”童英望着哭得雨带梨花的童玲,伸手帮她拂去从脸颊滴落的泪珠,轻声宽慰道。
童玲本想瞪了他一眼,却感觉到童英的手轻轻拂过自己的面庞,却是不自觉的脸色一红,眼泪倒是暂时止住了。
“大师兄肯定也有他的苦衷,你也不要太怪他。”童英思忖了片刻,勉强给张绣找了个理由。
“哼,就你会做好人。”童玲嘟着嘴,没好气的说道。
“你…嘘!”见童玲不再有眼泪滑落,童英微微一笑,正想再说点什么,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间瞥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经过,掀开了张绣帷帐的帘幕钻了进去。
“白迟!”童英和童玲互望一眼,童英压低声开口道,“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童玲再瞪了他一眼,同样压低声道,“当然是等会儿跟上去看情况啊,难道让大师兄孤身去犯险啊?”
“哦,现在你不怪大师兄了?”童英笑道。
“谁说不怪他了。”童玲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我是去看等会他落到了别人的陷阱里,还有什么话好说。”
“好吧,这样吧,你我先回去将兵器取来,到时见机行事。”童英知道她又是在逞强,不过现在也不是继续开玩笑的时候,沉吟片刻,轻声说道,“若是待会当真有何异变发生,至少也是增添一分助力”
话虽如此,不过童英心中却是暗自叹了口气,毕竟他二人武功如此平庸,只怕对大局也无甚帮助。现在只能奢望大师兄能够早些发现对方的阴谋,让整件事有足够的回寰的余地。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与2015-07-01 11:37:00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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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07-02 18:25:08 | 显示全部楼层
“白老,此时天色已晚,您这是何事来寻我啊?”帐内的张绣听见脚步声,微微睁开眼,见来的是白迟,不禁微微一笑。
“实在是有要紧之事,否则我也不会在此时来叨扰佑维你。”白迟似乎没有张绣这么好心情,面色有些不善。
“既是如此,白老你随便驱使一人来唤我便是了,何须自己亲自前来。”张绣缓缓站起身,依旧是面含笑意,似乎并没有将白迟所说的要紧之事放在心上。
“我刚才得到可靠消息,说是豫州黄巾贼看上了我们的商队,准备出手劫杀!”白迟假意四下张望片刻,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说出这个“要紧之事”。
“哦,豫州?”张绣眉梢一挑,沉声道,“我们商队如今还在荆州境内,他豫州的黄巾党人就已经风闻而动了?”
“千真万确,今日商队里就已经有人在后山山坡发现了少许黄巾贼的踪迹回报于我,我想大概探子前来探听我们的虚实的。”白迟接着说道,“刚才我收到从许昌来人传来的消息,确认是黄巾军渠帅彭脱亲帅的颍川黄巾…”
“想不到白老消息如此灵通,连这波黄巾贼来自何处、头目是谁也了解得一清二楚。”张绣忽然看似无心的插了一句。
“这…”白迟微微一愣,面色忽然有些不自然,嗫嚅半天不知该如何作答。
“哈哈,久闻白氏商社情报网如天罗密布,如今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张绣却是哈哈一笑,抚掌道,“幸好白老你提醒得及时,否则今日这天气若是被黄巾贼人偷袭,只怕我们大家都有性命之虞。”
“佑维谬赞了,唯今之计,你看…”白迟悄悄拂去后颈不知何时滑落的冷汗,开口道。他见张绣似乎并没有起疑心,便准备按与邓茂商量好的计策行事。
“你刚才说后山发现有黄巾贼的踪迹,事不宜迟,我这就与你走上一遭,看能不能抓获一两个黄巾贼的探子,以了解此次豫州黄巾贼到底有多少人来了。”张绣一摆手,转身拿过自己的长枪,满是自信的开口道,“走吧,这几天老是遇到些小毛贼,我都没机会出手,早就技痒了。”
白迟一怔,须臾便反应过来,努力掩饰嘴角的那抹笑意,忙不迭的说道:“好,好,我为佑维你带路。”
旋即转过身,跨步掀开帐幕走了出去,他想不到自己准备了许久的说辞都不用说出,张绣便自动自发的上了钩,真是天助我也!
第五章 激战
白迟领着张绣往山上行去,很快便隐入山林之中。
从山腰回望商队的营地,其实可以颇能看出几分门道,整支商队的扎营并非是四角有看守,而是依山取势,所有的武师都分配在山下两角,成犄角对冲之势护住商队。
因为扎营之前,张绣就已经带人巡视过后山,确认没有任何人潜伏在其中。如此一来,即便是此处有匪患出没,也只会从平原进攻,而不会从山上杀下来,由此可见,张绣这么多年护卫商队无一失手,绝不是偶然。
不过这样的阴天,鬼都懒得出来,更不要说是马匪,所以也有些人认为张绣这样的安排实在有点多此一举。
“怎么办?”一直守在张绣营帐之外的童玲望着自己的大师兄和白迟远去的背影,着急的朝身边的童英开口问道。
“没办法了,只有先跟上去了!”童英攥紧手中的长枪,直起身子,悄然跟着张绣二人而去。
只是经过一个营帐的时候,想起张绣这一手布置的营帐布局,他心中忍不住闪过一个疑惑:若是真有黄巾军来攻,即便张绣不在,有这么多经验丰富的武师护卫,那么从山下来袭必定也是吃力不讨好之事,那为何刚才白迟和邓茂二人还如此自信满满的认为自己的计谋必定会成功呢?
白迟二人沿着山坡前行,没有走了太远,就绕了众人歇憩的营帐,到了山的另外一面,这里有块平地,林木遍及,灌木丛生,颇为僻静。
忽然,张绣缓缓止住脚步,目光如炬的扫过前面一处灌木丛,前头的白迟有些诧异的转头看向他,正待开口,却听张绣枪尖一挑,厉喝道:“什么人,出来!”
不远处的童玲心头一惊,身形微微一动,却为身畔的童英阻止。
童英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面色凝重的望向远处的张绣。
“呵呵。”伴随着两声轻笑和脚步踩在残枝腐叶上的沙沙声,一个男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借着黯淡的月色,张绣认出了来人正是白迟招募的游侠邓茂。
“张大侠果然是小心谨慎,不枉在下在此专程守候。”邓茂遥遥朝张绣一拱手,笑着说道。只是他的笑容被天色一染,看起来和此时的山风一样阴冷。
“哦,在下是应白老之请,特来擒拿黄巾贼的,却不知道阁下在此有何贵干,难不成亦是和我有一样的想法?”张绣也是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确是如张大侠所说,在下正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邓茂目中精光时隐时现,上前一步接着道,“而且方才我已经发现了几个黄巾贼的踪迹,不若张大侠随我入林中好生商议一番如何应对,可好?”
张绣道:“为什么要去林子里面,这里不行?”
“此处雨势甚大,在下邀张大侠你入到林中,只是为避雨而已,如果你真的不信,大可回转营帐之中,我绝不阻挡!”邓茂似有不悦的说道。
“我自然是信得过阁下的。”张绣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瞥见看到邓茂和白迟眼中喜意一闪,忽然沉声道:“不过月黑风高杀人夜,我更相信在林子里面杀人,神不知鬼不觉,事后更容易撇清关系,不是吗?”
闻言白迟二人当下变了下脸色,邓茂斜跨出一步,看似无心,却是截住了张绣的归路,然后淡淡道:“在下不知张大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张绣对他这个小动作仿佛视而不见,缓缓开口道,“我只想请问阁下,今日那些马儿中的毒,可是你下的?”
“佑维,你此话是从何说起…”闻言,白迟脸色大变,正待出言相问,却只见邓茂伸手打断了他的话,目中精光一闪,淡淡的说道,“你是从何而知那毒是我下的?”
“阁下难道自以为你们的行事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幺?”淅沥沥的小雨打在张绣手中的长枪枪尖上,泛起点点白色的涟漪,“其实昨日那些马儿进食的时候,我便已经发现其中藏有问题,只是隐而不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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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07-08 14:54:02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昨日便发现了,为何不…”白迟心中一惊,脱口问道。
“为何不向众人说明,你想这么问对幺?”张绣斜乜白迟一眼,淡淡的说道,“我若是向众人说明了这一点,又如何能揪出幕后黑手呢?”
“你又如何知道幕后黑手就是我呢?”邓茂脸上再次浮现出一丝笑意,出言问道。
“这几日商队一直走的都是偏僻小径,一路上根本没有任何可疑的人来往,而且更兼有如此多的武师保护,那么外人下毒的可能性便可以排除掉。若是商队中人做的手脚,那么能下药毒马的人,当然会和牧马的人多少有些关系。”张绣笃定的说道,天边忽然想起了阵阵雷声,闷郁得有些动人心魄,顿了顿,他接着道,“最大的可能自然是负责整个商队安全的我,不过我自己当然清楚那毒不是我下的,那么就只有可能是能够调动商队人员的阁下你了。”
“就单凭这一点吗?”邓茂并不承认也不否认。
“自然不是,若是只有这一点的话,那么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并没有真凭实据,不过今日我倒发现了一个蹊跷之处…”张绣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何处?”邓茂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今日我不经意间瞥见阁下脚边沾有一些黑色的泥土,或许你没有想到,单是这点就已经泄露了天机。”
“泄露天机?”邓茂低头望了眼足部,不过天色太暗,根本看不到什么,转瞬抬头,“单是这些黑泥能说明什么?”
“因为我发现所有病马都有一个特征,就是蹄子上也有阁下鞋子上一样的黑泥。”张绣淡淡的说道,“这就让我想起昨夜商队一干马匹饮水的地点有两处,其一便是一处水潭,那里的土壤便是黑色。而另一处是河水,河边只有泥沙,并未有黑泥,也算是老天有眼,或者是天网恢恢,我这才想起,阁下并不掌管牧马,也向来由手下做事,为什么鞋上会沾上黑泥呢?会不会是兄台你向潭水中投了药物,不经意的沾上了泥土?”
“原来如此。”邓茂长叹一声,点头说道,“张大侠果然是名不虚传,能在不动声色的知晓和推出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过奖了。”张绣面沉如水,看不出丝毫的心理波动,“其实我并没有说完,后来我想起阁下是有白老推荐而加入商队的,因此我不禁对白老也起了一丝疑心。”
张绣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白迟,白迟感觉到他的目光,却是不自觉的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本来我与白老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本不该对他心生疑虑的,但是我这个人天生就是比较谨小慎微,事情既然有了苗头就会想着去证实,若是证明是我多心,那自然一切都好,但是很不巧的是,两位实在是太不够小心了,竟然被我的两个师弟和师妹听到了密谈,并来告知于我。”张绣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在嘲笑两人的大意,“然后白老又好巧不巧的特意来寻我,我自然要多留一个心眼。”
“原来如此,刚才在帐外偷听的就是你那两个师弟和师妹幺?”邓茂恍然大悟,“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何还有胆量来这里见我?”
“为何不敢来了?”张绣扬了扬眉,笑着说道,“因为我心中还有疑惑没有解开。”
“哦?有什么疑问便说吧。”虽然张绣刚才说了很多,但是邓茂却并无丝毫慌乱,反而镇定自若的开了口。
“其一,白老你贵为白氏商社大管事,而且亦是白氏族人,为何会与外人勾结来图谋白氏的财产呢?”张绣目光灼灼的望向白迟,显然是在期待他给出个答案。
不过白迟依旧是低着头,久久没有抬起,阴冷的山风拂过他的额头,掀起几缕花白的额发,让本来就一把年纪的他更显老态。白迟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喃喃自语,又似乎只不过是被此时恶劣的天气冻的,但就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
“既然他不愿说,那我便帮他说罢。”等了许久没等来白迟的回应,倒是邓茂缓缓开了口,“让他背弃家族的唯一缘由便是…”
“加入了我们太平道!”邓茂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道。
“太平道!”张绣先是一愣,俄而望着低头不语的白迟长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原来如此,久闻太平道甚能蛊惑人心,想不到白老你也…”
“哼,什么蛊惑人心!我太平圣道度化万民、济世救人,岂是你等所想!你可以问问此人,入教可是有人逼迫。”邓茂冷声打断张绣的话,一指身边默然的白迟,白迟身子一震,依旧没有开口。
“何况‘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太平’,如今汉帝无德无能,天下灾祸不断,百姓民不聊生,他却只知贪淫享乐,如此无德君主,人人得而诛之,这大汉朝的天下又有何取不得!”邓茂大义凛然的慨然道,神情严肃而认真。
出人意料的张绣并没有反驳邓茂所言,沉吟许久,才又开口问道:“那你为何又选中了我所护卫的这支商队呢?”
“这个自然是因为张大侠你了。”邓茂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张绣,嘴角浮现起一丝笑意。
“这又与我何干?”张绣淡淡的追问道。
“久闻张佑维不仅武艺了得,更是深通兵法布阵之道,如此人才,我太平道自然是求贤若渴。”邓茂脸上的笑意更盛,“在下谨代表我太平圣道的‘大贤良师’邀请张大侠你加入圣道之中,共襄盛举。”
“原来还是来招揽我的。”张绣闻言,不禁哑然失笑,“我能请问下,若是我加入了你们太平道…”
邓茂不等张绣把话说完,便抢着答道:“只要你愿意加入圣道,在下担保阁下能位列十二教使之一,荆、豫两州任一大方的渠帅,阁下可自取!”
说到渠帅,就不得不说说黄巾军建制了,和历来的起义军一样,黄巾军的体系亦是很松散,太平道的入道群众一度达到几十万人之多。为了将分散在各地的力量组织起来,入道的群众被编为三十六方,大方一万多人,小方六七千人,每方立一“渠帅”。可以说能当上黄巾军的渠帅,也就意味着进入了太平道的核心阶层。
而教使就更不必说了,相传太平道教主张角自立为“大贤良师”伊始,便将最为忠心的八位手下派往各处,分别到各地进行传道,这八人便被称为太平道教使,如今随着太平道规模的扩大,教使的数量也随之增多,但从邓茂的话语中来看,如今太平道教使的数量也不过十二人,他们竟然舍得用如此重要的职位来招揽张绣,看样子是对此事志在必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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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07-10 13:24:33 | 显示全部楼层
“‘教使’、‘渠帅’,好大的手笔。”张绣自然也知道这两个称号对于太平道和黄巾军意味着什么,不由轻叹一声。
“那么张大侠是准备…”邓茂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若是我不愿入你太平道,又会如何?”张绣眉梢一挑,出言截道。
“以阁下之能,难道也看不出如今汉室已是大厦倾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阁下现在不投我圣道更待何时?”邓茂脸上的喜意微微一滞,急声说道,不过见张绣笑而不语,只是拿眼望着自己,不禁面色转冷,淡淡的开口,“如此人才,即便不为我圣道所用,亦是不应该为朝廷所用。”
“是吗?”张绣瞥了邓茂一眼,依旧是用不疾不徐的语调开口道,“你的意思便是说,若是我不入你太平道,今日便不能活着离开了?”
“阁下三思。”邓茂不置可否。
“说起来我的确很怕死。”张绣缓缓抬起长枪,一字一句的说道,“但是我更怕后人指着我的坟墓惋惜的说: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邓茂脸色陡然一变,右手按在腰际系着的长刀刀柄上,沉声说道:“那就要得罪了!”
话音刚落,从林中走出数人,黑暗中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但是脖间系着的那根黄色绸带却是如此刺眼和醒目。
“张佑维,我敬重你是条汉子,若是你现在肯回心转意,加入我圣教,那今日之事便一笔勾销,不然,休要怪我们人多…”邓茂抽出长刀,声色俱厉的说道。
“怎么你当真以为我是一个人单独赴会?”张绣又笑了,也不转头,忽然将左手拇指和食指圈起放在口中,吹出一声尖锐的口哨。
哨音未落,他身后已然多出了数位大汉的身影,看那装扮都是童渊武馆的武师。
见状,邓茂脸色一变,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白迟,显然是在无声的质问他,这些人是如何来的,你这一路上居然都没发现。
而白迟亦是大吃一惊,畏畏缩缩的往张绣身后望去,只见人影憧憧,他完全没发觉什么时候还有这么多人跟在后面。
而童英和童玲一直在嗓子眼的心也回到了胸口,二人手执长枪也缓步走了出来,一左一右和张绣并肩站在一起。
邓茂现在才知道为何张绣能一直面不改色的与自己交谈这么久,想来只怕他不仅早已洞察了己方的企图,而且也早就做好了应对之策,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可是事到如今,开了弓的箭便再没回头路可言了。邓茂只能一咬牙,狠下心沉声道:“点子扎手,并肩上,不要留下一个活口!”
“你们也来了。”张绣眼见一干黄巾贼人涌了上来,却还有闲情雅致朝身旁二人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这么好玩的事,大师兄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童玲根本想也未想,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只见黑暗中银光一闪,伴随着的是一个黄巾贼的惨叫。童玲出手虽然无甚章法,但在众黄巾贼还没完全上前之际,她凭借手中兵器较长的优势,挑落了一个黄巾贼。
望着安躺在潮湿的林地上,脖颈间还汩汩冒着温热鲜血的同伴,众黄巾贼竟是有些畏惧的往后退了一步,邓茂见状,脸色剧变,旋即长啸一声,挥刀迎了上去。
“小心!”童英见状,心头大急,也是纵身一跃,枪尖直指邓茂。
见童英从旁杀出,邓茂厉喝一声,来不及反击,提刀就挡,只听到‘乒乒乒乒’响声不绝,黑暗中,长刀与枪尖相撞,火花四射!
“他交给我,你俩对付其他人!”张绣虽是最后一个出手,却是直接找上了对方的主将邓茂。
“好。”童英点点头,放过邓茂划来的刀锋,跳出战圈迎上了其余的黄巾贼,而童玲撇撇嘴,亦是转头攻向另一人。
黑暗中,刀光枪影交错往来,碰击之声有如密鼓急雷,响个不停,早已盖过了淅沥的雨声。电光火石之间,张绣与邓茂已经过了十数招之多,而一向自诩颇高、在太平道教使中武艺亦能排进三甲之列的邓茂却是被张绣杀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张绣的枪带着破空之音而来,如灵蛇出洞般,每每攻敌必救之处,挑撩、刺、压无一不是让邓茂难受之极,在他那灵动的枪法下,邓茂已是左支右绌,好几次都是将将躲过枪势,可以说是险象环生、危险至极!
邓茂间不容发的躲过张绣刺出的一枪,大口的喘着气,他显然也发现了自己与张绣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脑子飞速的转动起来,想着能让自己反败为胜的方法。
天空雨下个不停,地面早是泥泞一片,邓茂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忽然一脚踢出,地面的泥水化成一道水幕,劈头盖脸的浇向张绣,挡住了他的视线。而邓茂则趁着这个机会,身形一闪,已经是飞快的靠近张绣,长刀无声无息的斩向张绣肋下。
他这招可谓是狠毒之至,而且完全没有考虑防守,胸口大开,手上大刀没有丝毫的停滞,显然是追求一击制胜,哪怕是两败俱伤他也愿意!
可惜张绣岂是庸手,长笑一声,身形已如螺旋般冲天拔起,不但躲过泥水,而且右手长枪一挥,有如苍鹰搏兔般临空刺出!
天空中陡然一个霹雳打下来,映照四野,也照出邓茂云一样苍白的脸,“当啷”一声响,邓茂终究是棋差一招,被张绣的枪尖刺中小腹,殷红的鲜血顿时流淌出来,吃痛之下单刀落地,人也不自觉矮了下去。
张绣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变枪为棍,一记横扫千军重重的打在邓茂身上,邓茂惨叫一声,却是顺势滚到旁边的草丛之中。
刚挑落一名黄巾贼的童英不经意间转过身,正好瞥见了张绣这惊鸿一刺,心中却是不自觉的想,““大师兄的武艺…似乎比师父还要更胜一筹啊!”
此时,众武师也将其余黄巾贼杀得七七八八,余者皆是心神俱裂,四散逃窜,童玲意犹未尽的还欲追击,却为童英所止。
“玲儿,不要追了,前方敌情不明,小心有埋伏。”童英扭头看了眼张绣的方向,开口道,“走吧,去找大师兄先。”
“好。”童玲点点头,两人走到张绣身边,找了找附近没有看见邓茂的尸首,童玲诧异的问道,“大师兄,那个人呢?”
“被他跑了。”张绣摆摆手,意兴阑珊的朝众武师招了招手,朗声说道,“罢了,我们先回去吧。”
“那里还有一个人!”忽然,童玲眼尖的指着不远处的低矮草丛里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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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07-10 17:28:43 | 显示全部楼层
哇,楼主精神可嘉,我也支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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