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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罒炽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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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卧龙战记》[无聊的打发时间来看连载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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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08-07 16:13:27 | 只看该作者
童英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毕竟听到这里他也不知道水镜先生说的这个故事与磐龙壁有何关联,与自己又有何关系。
水镜先生显然是看出了他脸上的疑惑,接着说了下去:“大禹建立夏朝至今已有两千余年,天下数次大乱,而每一次乱局之中都能发现共工一族的踪迹,他们妄图趁乱浑水摸鱼,得到大禹所铸的九鼎,以救出共工。 而为了对抗共工一族, 大禹以女娲之补天石作成磐龙璧, 派遣了一位使者携带着磐龙璧四处寻找传说中九星玉的下落, 这位使者便称之为”玉使”, 玉使将磐龙璧代代相传, 而寻找星玉的下落成为他们家族的使命。”
“九星玉?”闻言,童英神色愕然。
“这九星玉存在于许多传说之中, 据说秦始皇之所以能统一六国跟某些星玉的强大力量有关。”水镜先生道。
“那我这磐龙璧…?”
“没错,你便是今世的玉使。”水镜先生望着错愕的童英,一字一字的说出了这个让童英瞠目结舌的结论来。
“先…先生你…你是说…说我就是今…今世的玉…玉?”童英睁大了眼睛望着水镜先生,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连一旁的童玲亦是伸手掩住嘴,一脸讶色。
“是的,你便是今世的玉使!”水镜先生再次强调了一遍自己的话,眼中满是郑重,“这块磐龙壁便是最好的证明!”
童英怔怔的望着手中的磐龙玉璧。
“每一位的玉使身边都会出现这块磐龙壁,而完成使命之后,磐龙壁也会随之消失,直到下一位玉使出现,磐龙壁也会再次现诸于世间。”水镜先生瞥了眼磐龙壁,淡淡的说道,“因此只要见到磐龙玉璧出现在某人身上,那人便是当世的玉使。”
“那磐龙壁中的玉石又是何物呢?”童英问道。
“此物便是星玉,收集九颗星玉亦是玉使的使命之一,而玉使也只有收集齐九颗星玉才能顺利完成自己的使命。”
“那九星玉又是从何而来?”童英追问道。
“关于九星玉,老夫也不甚了解。”水镜先生苦笑一声,“因为《古文尚书》也未记载九玉的来历。”
“古文尚书?”童英又是一愣。
“《古文尚书》乃是上古奇书,书中记载有上古先秦的事情,曾险些毁于前朝暴君嬴政之手,而世上唯有老夫山庄中还留有一孤本。”水镜先生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关于磐龙壁与玉使之事,我也是从这本奇书中知晓的。”
童英低头不语,心中充满了迷惘。他并不是不相信水镜先生所言,只是童英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平凡人而已,若是能寻到自己的父亲,然后和师父小师妹一起平平安安度过这一辈子便是最大的幸福。
而如今水镜先生说自己是什么承天景命、挽救天下苍生的“玉使”,这如何能让他相信呢?就像对一个整天混吃等死的人说他是天命所归的九五至尊一般,只怕他亦是完全不能接受。此时的童英便是如此的心境,一面明知水镜先生没有必要骗自己,一面却又不敢相信水镜先生所言,心中矛盾之极。
“对了,虽然《古文尚书》没有记载星玉的来历,不过书中说了,当每颗星玉周围积满龙魂后,便会发出奇异的光芒。此时玉使只要激发这颗星玉,就能获得它潜在的力量。”水镜先生继续说了下去。
“龙魂?潜在的力量?”
“是的,每一颗星玉都是神物,自然有其不凡之处。玉使得到星玉之后,便能大幅提高自己能力,从而更好地完成使命。因此你当务之急便是收集龙魂,以得到这颗星玉当中的力量。”水镜先生指着磐龙壁上的星玉开口说道。
“哦,那我该到何处去收集龙魂呢?”童英下意识的问道。
“童公子你可还记得刚刚老夫提到大禹铸九鼎之事?”水镜先生缓缓开口问道。
“当然记得!”童英闻言,当下答道,“师父常跟我聊起九鼎的典故,相传夏王大禹划分天下为九州,集天下之金,铸造九鼎,并将全国九州的名山大川、奇异之物镌刻于九鼎之身,以一鼎象征一州,同时将九鼎集中于夏王朝都城。这样,九州就成为中国的代名词。而九鼎亦成了王权至高无上、国家统一昌盛的象征。后来夏都几经迁徙,九鼎也随之在各处流浪,其后商汤逐桀,九鼎就迁之于商朝的都城毫邑。而武王伐纣之后,九鼎又被迁到了周朝的国都镐京。及至成王在洛阳营造新都,便又先将九鼎安置在郏鄏,其名谓之“定鼎”。这便是书中所记载的‘夏后氏失之,殷人受之;殷人失之,周人受之。夏后、殷、周之相受也’。”
“虽然九鼎被夏商周三朝皆奉为镇国之宝。然而到了前朝,暴君嬴政误信方士侯生及卢生之言, 却是将九鼎及六国史书尽数焚毁,史称”焚书”;但不知何故, 嬴政事后十分后悔误信侯生及卢生, 大怒之下遂欲捕杀侯生、卢生等 但此时侯生等人已经逃脱, 秦始皇遂下令拷问咸阳400多名术士,欲寻侯生未果,于是将相关460名术士全部坑杀。此一事件,后世往往和焚书并列,合称为焚书坑儒!”
“童公子所言大致无差,但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水镜先生微微笑道,“九鼎原是大禹集天下之金铸造而成,得天地之灵气,夺世间之造化,乃是神物。不过公子可知,嬴政毁去的并非九鼎而只有八鼎。”
“只有八鼎?”童英闻言,不由大吃一惊。
“确是如此,昔年嬴政听信方士卢生和侯生所言,欲毁去了其先祖秦昭襄王攻灭周朝时,从周都取得的九鼎。然而天幸秦昭襄王在将九鼎迁往秦国都城咸阳之时,路过泅水,装载九鼎之一的雍州鼎的船舶竟是在风浪中沉没,雍州鼎也随之没于泅水。后来嬴政南巡之时,曾派遣数千人在泅水中进行打捞,想要寻找到雍州鼎,可惜江水滔滔,沉船无从觅处,只得徒劳而返。所以彼时嬴政毁去的乃是八鼎,仅有雍州鼎得以幸存。”
“啊!”童英恍然大悟,“那么雍州鼎如今又是何在呢?”
“秦皇暴政,天下揭竿而起,我朝高祖取秦而代之,建国号为汉,及至武帝年间,由于黄河改道,连通泅水,致使雍州鼎在汾阴出世,武帝闻之大喜,定鼎于长安,并改当年年号为元鼎。而光武帝建都洛阳, 于是又将雍州鼎迁至洛阳太常寺中了!”
“那么…”童英欲言又止。
“《古文尚书》中记载若是将星玉放置于九鼎之中,得九鼎之助,便可使星玉在最短的时间内积蓄龙魂。 而你若欲解开身世之迷, 或许透过雍州鼎去激发星玉之后, 会有进一步的线索。”水镜先生道。
“既是如此,那我便往洛阳一行吧!”听水镜先生说完了整个故事,童英思绪乱成一团, 沉默了许久之后缓缓说出了这么句话,然后与童玲拱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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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楼主| 发表于 2015-08-11 15:34:33 | 只看该作者
“老爷,童公子二人已经离去了。”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老许进到了里屋,朝水镜先生尊敬的拱手说道。
“哦。”水镜先生只是凝眸望着窗外,淡淡的应道。
“老爷…”老许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水镜先生显然是听出了他的踟蹰,转头开口道。
“刚才临走之时,我见那童公子似乎对老爷你刚才所言十分困扰。”老许瞥了眼面色淡然的自家主人,轻声说道。
“困扰?”水镜先生缓缓重复了一边老许的话,却是呵呵笑了起来,“若换做我是他,听了相同的话,同样会有困扰。”
“这…”老许一愣。
“许老,你我二人相识十数年,虽名为主仆,但我却从未对你有所隐瞒。”水镜先生在屋内来回踱着步,“今日此人此事甚为蹊跷! 雍玉分明在孔明手上, 为何此人却也有雍玉?! 如果是孔明给予这少年的, 此子又有何德何能让孔明亦对其另眼相看?孔明啊孔明, 你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啊!”
此时,庄外遥遥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
“老爷。”老许面色微微一变。
水镜先生却是一抬手,沉着的说道:“不要急,随我出去。”
说罢,他当先一步从内堂走了出去,老许赶紧跟了上去,护在他身边。
密集的蹄声越来越近,马蹄与青石铺就的石板路相互撞击,传来宛如敲击战鼓时发出鼓点一般,打在老许心头,让他不禁有些慌乱,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家老爷脸上泰然自若的神色,暗自定了定神,缓缓将微微有些颤抖的双手藏到身后。
“去开门吧。”水镜先生站在院中,凝眸望着紧闭的院门,对老许开口道。
“是。”老许点点头,正待往前去打开庄门。却只听见“崩!”的一声, 两扇已老朽的木门被直接撞飞,一队头戴毡帽身着皮甲的西凉铁骑策马闯入山庄, 带头的校尉四下张望了片刻,但见前头站着两个貌不惊人的老头,不由昂起头高呼:“司马徽呢?司马徽在哪?速速把他给我叫出来。”
“老夫正是司马徽! 汝等西凉兵胆敢来我中原之地撒野!” 水镜先生当下叱道。
“你就是司马徽?”那西凉兵的校尉只是上下将水镜先生打量了两眼,俄而扭头开口道,“正好,找的正是你!听说你家藏有前朝禁书,速速交出来!”
“老夫虽藏书颇丰,但从未私藏什么前朝禁书…”
“哼。”不待水镜先生把话说完,那校尉便是大手一挥,朗声道,“来人,给我搜,把这几间宅院翻过来也要将东西找到!大人说了, 只要找到《古文尚书》就重重有赏!”
“喏!”众西凉兵士齐声应道,旋即纷纷下马,径直走进屋内。顿时, 幽静的水镜山庄陷入了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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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2
公元225年,蜀建兴三年,南蛮泸水之滨
蜀汉丞相诸葛亮沉重的拿起案上的纸笔写下“马前课”三个字,又过了许久,叹了口气,在马前课下方写下:
第一课 
无力回天 鞠躬尽瘁
阴居阳拂 八千女鬼
“阴居阳拂…阴居阳拂…”
这个卦象说明了蜀汉以及诸葛亮自己的悲惨结局。 但是此时诸葛亮已经无暇顾及到自己是不是要”鞠躬尽瘁”了,他的注意力全被“阴居阳拂”这四个字所吸引住,一股强烈的不安侵袭着他的心口。
诸葛亮皱了皱眉,继续往下卜卦…
第二课 
火上有火 光烛中土
称名不正 江东有虎
“火上有火…炎…曹炎? 司马炎?” 诸葛亮喃喃自语…
…………………………
第十一课 
四门乍辟 突如其来
晨鸡一鸣 其道大衰
卜到第十一课时,诸葛亮突然脸色大变,平素的泰然自若消失殆尽。
“四门乍辟…四门…天地人鬼四门…乍辟…突然同时开启… 五行失序…阴阳倒置…”
诸葛亮颤抖着掐指算了起来。 过了许久,诸葛亮面如死灰的喃喃自语道, “晨鸡一鸣…晨鸡?…辰龙年…第十一课…一千八百年……世界毁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面临如此惊人的卦象,诸葛亮颓然靠在椅上,原本有些灰白的头发,竟然霎时变成满头雪白:”玄龙啊玄龙,你知道为了你自己的野心,你造了多大的孽吗?!
过了许久,诸葛亮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始不甘心的盯着桌上散落的古钱,似乎想寻找着一线生机。过了半响,诸葛亮原本死灰的双瞳突然亮了起来,于是急忙的拾起古钱,再度的卜起卦来…
第八章 帝都洛阳
“英哥哥,去洛阳不是该转北么?”童英和童玲离开水镜山庄,牵着马儿并行走在官道上,童玲望着面色凝重、不发一言的童英,终究忍不住开了口。
童英慢慢停下了脚步,驻足举目四望,但见远处绵延的官道渐渐隐入了天际尽头,仿佛看不到出路,心中越发茫然。
“要不然我们先回长安,与爹他商议一下?”童玲见他迷惘的神色,不禁微微叹了口气,轻声建议道。
“罢了,我们还是先去洛阳吧。”许久,童英终于下定了决心,若要求证那本《古文尚书》所言,看来只有往洛阳一行,寻访到仅存的雍州鼎才行。
“好吧。”童玲见他如是说,不由点了点头。
二人翻身上马,勒转马头沿着官道,一路往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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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楼主| 发表于 2015-08-14 17:02:09 | 只看该作者
洛阳,因地处古洛水北岸而得名。此城北据邙山,南望伊阙,东据虎牢,西控函谷,四周群山环绕、雄关林立,有“八关都邑”、“山河拱戴,形势甲于天下”之称;而且洛阳盘踞“天下之中”,东压江淮,西挟关陇,北通幽燕,南系襄荆,人称“八方辐辏”、“九州腹地”、“十省通衢”。另有传说此处乃是中华大地的龙脉集结之所,所以历朝历代均为诸侯群雄逐鹿中原的皇者必争之地。
昔年周公旦曾说洛阳“此天下之中,四方入贡,道里均焉”;而汉高祖亦是称洛阳曰“吾行天下多矣,唯见洛阳”;汉班固在《汉书》中也说过“光汉京于诸夏,总八方而为之极”。
自周成王东迁定都洛邑起,洛阳与长安便是东西相望,是为天下并举的两座雄城。而如今洛阳城乃是汉王朝帝都所在,若是论及城市的恢弘、人口的众多较之天下诸城胜出多矣,即便是与洛阳并举为两座雄城的西都长安亦是远远不如。
甫进到洛阳城中,童玲便拉着童英在街上逛了一天,直到这小丫头累得筋疲力尽,这才满载而归。
两人在城中随便找了间还算凑合的客栈住下,躺倒在床上的童英久久无法成眠,结果第二天红着眼睛又被兴致不减的童玲拉着上街去游玩。
没有来过洛阳的人,很难明白这座都城的宏伟。自光武皇帝中兴大汉朝,把都城由长安迁移至洛阳,历经十代皇帝,对这座洛水边的城市进行多次扩建和改建,如今的洛阳城已被国人誉为大汉第一城。
非但如此,贵为帝都的洛阳亦是吸引了无数文人骚客的涌入,大街上到处可以看到羽扇纶巾的儒生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附庸文雅、或探讨诗词歌赋,一个个摇头晃脑似有满腹经纶。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
跑在前头的童玲一不小心与一人撞了个满怀,那位看似风度翩翩的年轻文士被这么一撞,捂着胸口退了两步,怒目横视着童玲:“你走路都不知道看路的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童玲涨红了脸,连连摆手,朝文士致歉。
这位文士并不是独自一人在此,在他身后还有数位同样是一身白衣的士子,一见同伴出了状况,尽数围了上来。
“哪儿来的粗鄙村妇,在洛阳城中横冲直撞,如此不懂礼数,有辱斯文!”这群白衣士子见自己的同伴一脸怒容望着童玲,自然而然的将事情的由头全部归咎于穿着普通的童英二人身上,皆是义愤填膺的出口帮衬。原本一件小事,在他们口中便成了“有辱斯文、不懂礼数”无礼之举。
童玲何曾遇到过这样被群起攻之的阵仗,而且对方人多势众,自己还来不及辩解,就被完全淹没在这些“斯文人”的唾沫星子中。
眼见事情闹得大了,周围的路上也纷纷围了上来,一位浓眉细眼、腰系三尺宝剑、身穿锦衣的男子不经意间瞥见这一幕,嘴角微微一笑,也轻移脚步,悄然隐入围观的人群中,饶有兴致的望着当中发生的事情。
别看这些太学生一个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可数落起人来却是花样百出。虽然言语中不带一个脏字,但是句句都是引经据典,专找那些尖酸刻薄的话来说。
一向好脾气的童英也被这些人说得有些恼了,将童玲拉到自己身后,往前踏了一步,正欲出言,身畔却有一男子站到了他前面。
童英一愣,眼角的余光瞥见此人鬓角挂着两缕雪白,然而却有一张清秀的脸,再定睛一看,竟是自己二人在往水镜山庄的路上遇到的那位叫郭嘉的年轻人。
郭嘉站在童英二人身前,朝众太学士子微微一拱手,朗声说道:“我观诸位都是饱学之士,平日里也是研读圣贤之书,如何今日却又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方才的经过在下都看到了,这位小姑娘不过是无意中与这位兄台相撞,二人皆有过错,何况人家已经给这位兄台致过了歉,诸位又何必如此小题大做、为难对方呢?”
那些太学士子正将童英二人数落得痛快,冷不防旁边却又杀出一人反来数落己方诸人小题大做,皆是大怒,望着郭嘉,冷声道:“你又是何人?”
“在下颍川士子郭奉孝。”郭嘉坦然说道。
“颍川士子?”闻言,众太学生互望数眼,俄而哄然大笑,“我等乃是太学士子,该不会你此番入京便是为投太学而来的吧,若是如此,我等还可以为你引荐一二。”
这些太学生久处在帝都之中,早已养成了妄尊自大的心性,尤其对其他地方的士子颇为轻视,即便是郭嘉来自颍川这种毗邻洛阳的地方也不例外。
面对众人的讥诮,郭嘉面色不变,淡淡的说道,“在下已随恩师修习多年,暂无投太学之意。”
“哦,是么?那你说说你的恩师高姓大名,让我等好生敬仰一番,可好?”那群太学生中有人满是不屑的高声说道。
也无怪乎这些人如此嚣张,太学之名始于西周,汉朝始设于京师。汉武帝时,董仲舒献上“天人三策”,提出“愿陛下兴太学,置明师,以养天下之士”的建议,由此太学的地位得到了大大的提高,成为整个大汉朝最为顶尖的学府,能在其中任教的人,无一不是当世鸿学大儒、学优德劭,甚至在东汉时代,明帝以皇帝之尊到太学中太学行礼讲经,可见太学地位之崇高。而能入到太学中的士子自然也都是有才之辈,少有滥竽充数者,眼高于顶也属正常。
“恩师不喜在下逢人便提其名讳,因此还请各位见谅。”郭嘉摇头道。
“不喜?我看是不敢吧!”太学生们又是一阵讥笑,“只怕不过是哪儿的山野村夫,少有人相识,妄自收徒,自然不敢让弟子在外提及名讳!”
“无妨,无妨。郭兄但说便是,我等就当是一阵风罢了,左耳进右耳出,不会将你家恩师的名讳记在心上的。”其中一人得理不饶人,继续出言挤兑道。
郭嘉听闻众人辱及恩师, 正欲说话, 此时旁观的人群中有一人出言高声道: “这位郭兄乃当代大儒蔡伯喈之关门弟子!”
蔡邕,字伯喈, 博学多才,经史、天文、音律、辞赋无一不通,门中名士如云, 桃李满天下, 连天子也是对其礼遇有加。但七年前突然闭关不再收徒, 相传是因为收了一名天资极高的少年弟子, 以致蔡邕发出“天下英才止于此矣,吾此生无憾!”的感慨, 于是关门不再收新弟子, 使得许多幕名的士子议论纷纷, 大失所望之余也对那关门弟子感到十分好奇。开口的正是在人群中伫足良久的那位带剑锦衣人,只见他分开众人,缓步走到郭嘉身边,拱手开口道:“郭兄乃家师最得意的弟子, 虽未曾见面, 但是老师早就把他夸得如雷贯耳呢! 哈哈!”
此言一出,众太学生皆是面面相觑,此时一太学生犹不服气, 高声问道:”那阁下又是何人, 难道也是蔡大师的弟子?”
“在下顿丘令曹孟德,乃蔡老师门下大弟子, 见过诸位大贤。”这位自称是曹孟德的男子朝众太学生一拱手,开口说道。
“顿丘令?曹孟德?”众人议论纷纷,童英也在仔细打量着这位曹孟德,只见他年纪约莫二十五、六岁左右,整个人器宇轩昂却又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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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08-18 16:56:35 | 只看该作者
“曹孟德...曹孟德...”太学生中有一人将来人的姓名反复念了两遍,忽然大声道,“原来你就是那位杖毙蹇图的北部尉曹操!”
“这位兄台所言无差,在下正是曹操。”曹操平静的望向开口出言的那位太学生,微笑颔首。
那人说的“杖毙蹇图”之事乃是数年前曹操初入仕时发生的一件震惊洛阳的大事。昔年曹操被举为孝廉,入洛阳为郎。不久,被任命为洛阳北部尉。而洛阳贵为帝都,乃是皇亲贵势聚居之地,很难治理。
而曹操一到职,便申明禁令、严肃法纪,造五色大棒十余根,悬于衙门左右,有犯禁者,皆棒杀之。彼时皇帝宠幸的宦官蹇硕的叔父蹇图违禁夜行,曹操竟是毫不留情,当众将蹇图用五色棒处死,一时京人大惊,皆是畏惧曹操,从此京师敛迹,无敢犯者。
不过曹操也因此得罪了蹇硕等一些当朝权贵,只是碍于其父曹嵩的关系,他被明升暗降,调至远离洛阳的顿丘,任顿丘令。
“既然顿丘令在此,那么我们便不再计较此事了。”一位看似这些太学生中的领头人朝曹操开口道,旋即转身对己方众人一挥手,说道,“走吧,今日是许先生月旦评的日子,可别耽误了时候。”
听他这么一说,众太学生纷纷转身准备离去,不过依旧有一两个不甚甘心的狠狠瞪了郭嘉和童英二人一眼,这才悻悻而去,不过走在最后面的一人瞥了眼童英等人的装扮,忽然脑中灵机一动,嘴角闪过一丝讥诮,看似无意却又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开口道:“曹兄郭兄皆为大才, 但另外这二位却是所谓弱小村夫,不识三代夏商周。”
此言一出,作为外乡人的童英等人皆是脸色一变,连一直泰然自若的郭嘉也是面露不悦之色,不过一向以机敏见长的他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词句来反驳这句话。
就在那个太学生扔下这么句话,满脸傲色准备扬长而去之时,郭嘉身后却是响起了一个声音。
“俊秀才子,唯读四诗风雅颂!”郭嘉讶异的转过头,却发现出言的竟是看似有些木讷的童英。
“你!”刚才还洋洋得意于的那位太学生闻言,面色先是一滞,双眼望向童英,满面怒容。
“还嫌丢人丢得不够么!”原本走在最前头的那位领头太学生却是朝此人怒骂一声,拽着他的衣角,快步离去。
周围的众人见那些太学生走远,却是齐声朝童英发出一声喝彩,毕竟这些人大多都是贩夫走卒,算起来也都属“村夫”之列,因此刚才那太学生一句话亦是将他们涵盖在其中,而童英却是让那些一向是心高气傲的太学生吃了回憋,如何不让他们也感到解气。
待到周围的人群慢慢散去,童玲拽着童英的手,一脸兴奋说:“英哥哥你真棒! 我怎不知你还会吟诗作对啊! 哈哈!”
“我…”童英脸上看不出太多喜意,反而稍有困惑之色,搔搔头,小声道,“刚才那人说的话我怎么总觉得在哪里听过,随口便答了出来。”
“呵呵, 这位兄台才思敏捷, 不必过谦了。”一旁的郭嘉笑着开了口, “郭兄谬赞了,我不过一粗鄙武夫,刚才所言不过侥幸为之,如何能比得上您博才多学。”童英连连摆手,“而且我师兄妹俩还要多谢您仗义执言,否则今日之事想来决计不会如此善了。”
“呵呵,举手之劳,兄台不必放在心上。这些太学生们自持身份欺压二位,即便我不出言,自然也会有正义之士主持公道,天子脚下还由不得他们任意妄为。”郭嘉摇头道,“上次在水镜山庄外,对兄台多有得罪,还望您莫要放在心上,对了,还未请教二位高姓大名。”
“在下姓童名英,这位是我的师妹童玲。”童英闻言,赶紧开口道,“无论如何,今日我俩也要多谢郭兄。”
“呵呵,童兄不必如此,何况今日最应该谢的非在下,而是曹大人。”郭嘉微微侧过身,望向一旁的曹操,“久仰师兄大名, 师父常对我们师兄弟说大师兄文武双全, 不畏权贵, 乃当世豪杰也!”
“呵呵,师父还记得我这最会惹事的弟子啊? 哈哈!”曹操却是一直没有离开,只是负手含笑望着童英几人,如今见提到了自己,便笑着说道,“此处毕竟不是说话之处,相请不如偶遇,不若我请诸位到附近酒楼中小酌一番!”
“这…”童英略一迟疑,而郭嘉瞥了他一眼,笑着问道,“若是童兄无他事,那么我们便随曹师兄走上一遭罢,可别拂了师兄的雅意吧。”
“好吧,不过今日我兄妹俩全耐二位兄台仗义施以援手,这个东道该由在下来做。”童英沉吟片刻,点头道。
“这个好说。”曹操微微一笑,“走吧,这洛阳城在下甚为熟稔,就由我来带路。”
洛阳城是借鉴成周的都城营造制度进行修建的。整个布局是一个大大的井字,按照井田之设计,用纵横街道将整座城市分为九区,所谓市井一说便也是由此流传开来的。
曹操将众人引到一间装潢铺陈看似都较为普通的酒楼里,寻了个临窗的位置请童英等人坐下。
“此处虽看似老旧,然而供应的清酒却是口味纯正,绵柔爽口,待会儿各位不妨饮上一杯,口中必定是余味无穷。”曹操对众人微笑说道。
不多时,小二端来一壶酒,两碟菜,一碗熟牛肉。童英品了一杯酒,果然如曹操所言,这里的清酒醇厚绵软,入喉后口齿留香、余味无穷。
四人边喝边聊,曹操和郭嘉都是善言之辈,童英虽然有些木讷,却最懂得的便是微笑聆听,而童玲小丫头更多的是将目光投向窗外的景色,此处不单是有美酒,而且视野辽阔,窗外便是最繁华的市集,童玲偶见有趣之事便拉着童英一齐观看,倒也是乐在其中。
“对了,曹兄。我方才听那太学生说什么‘月旦评’,这…”酒足之际,童英忽然想起太学生临走时说的话,不由朝曹操开口问道。
“这‘月旦评’可是子将先生每月在那清河岛上开办的讲坛?”郭嘉闻言亦是将目光投向曹操。
“确是如师弟所言,这‘月旦评’便是那许邵在清河岛开办的讲坛,每月的今日便开坛讲演天下大事,品评四方人士。”曹操淡淡的说道。
从二人各自简单的话语里,童英听出了少许不同。郭嘉将这个许邵尊称为“子将先生”,而曹操却是直呼其名。
郭嘉自然也听出来了曹操言语中对许邵其人的蔑视,略有些诧异的瞥了眼曹操:“曹兄似乎对此人无甚好感…”
曹操淡然应道:“我对这许邵自然无甚好感,此人虽确有识人之明,若能得他评定,甚至比得到那孝廉、茂才之类的功名更加有用,然而其人却也不过为一沽名钓誉之辈,孤高便不说了,说是一月只有三评,谁能得其侧目,进得了大门,才为谁做评定。我也曾上门想看看他是如何评我, 没想到被拒之门外, 还说我是宦官之后, 不评也罢!”
“真是欺人太甚!”童英和郭嘉相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叹道。
“欺人又有何法?”曹操摇了摇头,轻叹道,“总归是我去求人,评与不评不过在他口舌之间。”
“师兄是觉得其人不公?”郭嘉忽然微微一笑,轻声开口道。
“吃了闭门羹,心中自然有口恶气。”曹操抿了口酒,随口答道。不过抬头却看见郭嘉脸上的笑意似乎有些狡黠,不由问道,“师弟可是有…”
“走吧,我们也去看看这‘月旦评’,凑个热闹。”郭嘉笑而不答,缓缓站起了身。
闻言,曹操笑道:“既是师弟你有此雅意,那我们便走上一遭吧,说实话虽然我对许邵此人颇为不屑,不过倒也对他这‘月旦评’心往久矣。”
“童兄,我们走吧。”郭嘉望向童英二人,开口道。
“哦,好。”童英见郭嘉和曹操执意要往那“月旦评”一行,自己自然也不好拂了他俩的美意,亦是站起身,唤来小二结了帐,四人慢步走出了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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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发表于 2015-08-21 07:54:15 | 只看该作者

看过《寻秦记》,古龙的《七种武器》之后,现在的小说还有几部能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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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08-21 17:11:22 | 只看该作者
童英四人一路来到清河岛,或许是晚来的缘故,这里只剩下寥寥数人,看得出今日的“月旦评”已经进入了尾声,而许府的大门紧紧关闭着,相传只有入了许邵法眼的贤才才能进到门内,得见许邵真容,并得到此人品评。
曹操见状,对着郭嘉微微一笑,郭嘉亦是笑着点点头,上前两步轻叩了许府大门的门环。
“来者何人?”门内传来一个男子倨傲的声音。
“颍川郭奉孝,听闻子将先生在此,特来拜会。”郭嘉朗声答道。
“郭奉孝?”男子想也不也的开口答道,“我家主人今日的点评业已结束,请下月来早。”
“阁下误会了,在下知子将先生一诺千金,因此今日非是要请他点评,而是奉师命前来拜会先生的。”郭嘉开口道。
“哦。”男子略一迟疑,“敢问尊师是?”
“在下师从蔡伯喈。”
“原来是蔡先生的弟子。还请公子稍候,待小人先请示我家主人。”男子开口道。
“有劳了。”郭嘉微微一笑。
不多时,紧闭的许府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走了出来,对着门外的曹操拱手道:“我家主人有请诸位公子进府一叙,请随我来, 但请女客在门外稍候!”
“多谢。”听声音,这男子便是刚才在门那头与自己隔空对话的人,郭嘉点头道了声谢,悄然给曹操和童英使了个眼色,两人压抑住心底的笑意,赶忙跟了上去,独留下童玲一人郁闷的站在许府门外——许邵是从不为女子作评的。
管家一路将童英三人领到内堂门外,单手平伸请诸人进到内里。童英甫一跨步进门,只见堂上有一男子端坐于前,正目光炯炯的望着自己三人,他心中便知这便是那许邵许子将了。
许劭字子将,汝南平舆人。童英悄悄拿眼打量着这个许邵,来时他已经听闻许邵年过四旬,却不想此人长得却是很清秀,虽已经过了不惑的年纪,却依旧是齿白唇红,脸上看不到半点皱纹。颌下三缕黑须,一袭青衫,外罩锦袍,两眼微闭,似醒未醒,不过更让人注目的是他有一双蒲扇般的耳朵,硕大的耳垂几可与那白马寺中的弥勒佛相提并论。
“见过子将先生。”郭嘉朝许邵拱手行礼道。
“你便是蔡伯喈的弟子?”许邵依旧是半闭着眼,缓缓开口道。
“是的。家师久闻许先生大名,多次嘱我若遇到先生,必要保持恭敬。”郭嘉看似诚恳的说道。
“哦,是么?”许邵面色不改,轻声说道,“令师乃是大儒,不过和我素无交集…”
“先生不知,家师有言,先生乃是不世出的高人,他与你神交已久。”郭嘉从袖中拿出一纸卷,开口道,“非但如此,家师还让我将他亲手手书的《述行赋》赠与先生你。”
“唔。”许邵闻言,不自觉的睁开了眼,站起身从郭嘉手中接过纸卷,展开来,目光在上面扫了一遍,不禁微微颔首,“久闻令师乃是旷世逸才,经史、天文、音律、辞赋无一不通,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先生谬赞了。”郭嘉谦逊的说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许邵眯缝着眼瞥了瞥郭嘉三人,“我生平从不喜欠人人情,既然令师如此客气,那我自然也应该回礼。你三人今日前来,想来并不单单是来送礼的吧。”
“先生慧眼。”郭嘉淡淡的说道。
“既是如此,那我便破一次例,为你三位品评一番。”许邵先看了郭嘉一眼,淡淡的开口:“腹内藏经史,胸中隐甲兵,豪杰虽冠群英,然却是时运不济,命运多舛;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可惜了,可惜了。”
闻言,郭嘉浑身一震,俄而低下头默然不语,似有所思。
许邵收回投向郭嘉的目光,转头看向身侧的曹操的,微微一愣:“是你?”
“见过先生。”曹操对许邵施了一礼。刚才他只是随意的站在郭嘉身后,而许邵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郭嘉身上,以至于根本没注意到他。
许邵沉思有顷,样子颇为踌躇。曹操却是凝视着他,他倒想看看此人会不会当着三人的面出尔反尔。
“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也!”许邵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便不再看曹操。
曹操先是一怔,俄而露出一个快意的微笑,而刚才还埋头不语的郭嘉惊讶的抬起头望向曹操,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至于你…咦…”许邵最后将目光投向离自己最远的童英,只看了一眼,却是蹙起了眉,久久不语。
“先生?子将先生?”童英见他只是怔怔的望着自己,却不开口,不禁颇为诧异,忍不住出言提醒。
“你今年贵庚几何啊?” 许邵不提他面像, 倒是问起了童英几岁。
“在下今年二十有一。” 童英恭敬的回答。
“那你怎么还活着?” 许邵突然冒出了这句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话。
“…”童英无语。
“你颌下小痣煞气和折,本该在十八岁那年夭折,然而如何现在却仍活生生的站在这里?怪哉,怪哉!”许邵面色凝重,并不像在诓骗人。
童英一愣,半晌才问道:“大师您说我应该已经死了?”
“从面相上来讲,的确是这样。”许邵再看了他许久,犹豫道。
三年前?童英迅速陷入了疑惑中,反复回想自己三年前曾发生过什么,却蓦然想起,三年前不正是师父童渊所言,自己因头部受到撞击而失忆的时间么?
“那先生对在下还有何品评吗?”片刻,童英追问道。
未想许邵却是摇了摇头,肃然道:“你的命格过于怪异, 恕我无法品评,或许他日有缘,自有高人为你点评。”
高人?童英三人互望一眼,心中皆是暗想:这世上还有能比以善相名扬天下的许邵许子将更会相人的高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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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楼主| 发表于 2015-08-26 14:03:55 | 只看该作者
许府外,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童玲总算见到童英三人从府中缓步走出,赶紧迎了上去拽着童英的手,急促的问道:“怎么样,那人给你评了么?”
“这…”想到她这一问倒教童英犯了难,想了半天,这才轻声道,“他虽然没有给我下定评语,不过那老头儿说了很多话,我却听不怎么懂。”
“他说什么了?”童玲看了眼许府,府门已然紧闭。
“他说我本该已经夭折了…”童英开口答道。
“一派胡言乱语!”童英还没说完,童玲便撅着嘴截道。
“我看这许邵是不是老胡涂了, 你要是死了还能在这说话嘛! 难道你是鬼不成!”童玲怒道。
童英叹了口气, 转头看向后方的曹操和郭嘉,这两人一个满脸的喜色,一个却是面色凝重。
面色凝重那人自然是被许邵评为“时运不济,命运多舛;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郭嘉,他紧皱着眉,沉默不语,不过却又不时转头望向曹操,似有所思。
“多亏了师弟,不然只怕我等今日连许邵的面都见不到。只是可惜了那册老师手书的《述行赋》。”曹操微笑着看向郭嘉,开口道。
“师兄无需客气,其实那册《述行赋》非是老师手书,不过是我平日抄写的罢了。”郭嘉亦是笑道,“师兄你也不必可惜,只是平日偶闻许邵此人癖性怪异,却鲜有欠人人情之举,故出此下策。”
“无论如何,师弟你此举遂了我的心愿,师兄当真是感激不尽。”
曹操面色坦然,拱手说道。他虽然打心底看不起许邵此人,但是却也能坦言自己的确想要让许邵为自己品评一番,不过要让他低声下气的去求一个自己厌恶的人,他自然很难做到。而今日郭嘉妙施小计,便使他得偿所愿,曹操自然是对郭嘉大为感激。
郭嘉连连摆手:“师兄无须多礼,这等雕虫小技也只能用在许邵这种人身上,若是遇到旁人,只怕便不奏效了。在下还要恭喜曹兄得偿夙愿…”顿了顿,他望着曹操缓缓道,“‘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
“此言只怕是拿许邵随口所言,师弟不必放在心上。”曹操笑着摇了摇头,截道,“其实在下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如冠军侯霍骠骑那般,为我大汉开疆扩土,马革裹尸而还,何尝不是人生一大幸事! 哈哈!”
曹操接着对郭嘉说: “师弟亦是不必将那许子将所言放在心上,什么‘时运不济,命比纸薄’,只怕是那老儿胡言乱语罢了。”一路出来,曹操其实也发觉了郭嘉心绪不宁,如今总算得到机会出言劝慰,“未知师弟有何志向?”
“封侯非吾意,只愿汉疆平。”郭嘉缓缓说出了这句童英曾在水镜山庄中听过的话,他面色看似平淡,眸子里却满是笃定。
“说得好!”曹操闻言,不禁抚掌赞道,二人互望一眼,不约而同的转头望向童英。
童英闻弦歌而知雅意,见两人将目光汇聚到自己身上,当下开口道:“我可没有什么大志向,如今但求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吧!”
“哈哈,童老弟没把许邵那老儿的胡言乱语放心上就好!。”曹操大笑道。
“对了,未知二位接下来欲往何处?”笑声暂歇,童英朝曹操和郭嘉开口问道。
“天色不早了,我还得回转府上,但愿今日圣上没有传见,否则便又是罪过一件。”曹操微笑道,不过他脸上却看不到丝毫忧色,想来他家父便是宫中之人,若是皇帝当真今日要传见他,他也不会出现在大街上。
“今次岁举,在下为郡守举为孝廉,如今要往郎署为郎官,承担宫廷宿卫之任。”郭嘉亦是开口答道,俄而对童英说,“未知童兄你二人又欲往何处呢?”
童英未曾想这郭嘉也将入朝为官,想不到今日自己是与两位朝廷官员聊得如此投机。思虑及此,他瞥了曹操一眼,开口道:“我兄妹二人久闻雍州鼎之名,心有向往,原本想要前去太常寺一观。不过我二人不过布衣白身,想来那太常寺必定不是任谁也能入内,看来只好作罢了。”
“太常寺这几年倒是有些落魄了,昔年山东各地灾祸连连,太常寺里的几个老儒生非要说是圣上不行德道,因此才会天降大祸,圣上一怒之下将那几人下狱问罪,后来虽然都放了出来,但是也连累太常寺为圣上不喜,如今其中的人无一不是想要到其他地方任职,所以目前太常寺剩没几个人在管理了。”曹操闻言却是笑了笑,开口道。
“哦,是么?”童英道。
“至于雍州鼎?”曹操顿了顿,接着说道,“那玩意儿又大又笨重,其实并无甚好看,不过若是童兄真想要进到太常寺中一观,倒也简单,守卫此物的司鼎张恭乃是我故交,你执我信物去寻他,想必张恭不会为难你。”
“如此大善!”闻言,童英自然是大喜。
“喏,这块玉佩你拿着,想来张恭见了此物便知你是我的朋友,自然会行方便。”曹操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递给童英。
“多谢曹兄!”童英接过玉佩,感激道。
“你我三人一见投缘,何须如此客气。”曹操轻捻长须摇头笑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就此告别吧,日后有缘相见再叙。”
“好!”童英和郭嘉齐声应诺。
曹操笑着对两人一拱手,洒脱的转身离去。童英握着手中的玉佩感激的目送曹操的背影走远,扭头想要寻童玲一道离开,却看见郭嘉依旧凝眸望着曹操消失街际,默然不语。
“郭兄,郭兄。”童英唤了他好几声,郭嘉才恍然般转过头来,开口道,“童兄有何事?”
“天色不早了,我二人也要离开了,郭兄你保重。”童英和童玲朝他拱手道。
“哦,童兄你俩也保重。”郭嘉回了一礼,童英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和童玲并肩朝客栈的方向走去,只是走出了很远,童英下意识的回首,却发现郭嘉依旧是像座雕像般低头伫足于原地,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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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楼主| 发表于 2015-08-28 13:31:58 | 只看该作者
楔子-3
公元225年,蜀建兴三年,南蛮泸水之滨
「马前课」第十一课的惊人卦象,预言了世界末日的来临。从震惊中回神的蜀汉丞相诸葛亮,发现了第十一课的卦象虽然大凶,但似乎尚留一线生机,于是继续往下卜卦…
第十二课 
拯患救难 是唯圣人
阳复而治 晦极生明
“圣人出世,阳复而治…圣人出世,阳复而治…”诸葛亮反覆的唸着这八个字,苍老的声音中带着希望,但也有些许失落…
“难道姜维不是传说中的圣人吗? 难道我们还是无法阻止玄龙的逆天吗? 难道人类的浩劫还是无法避免吗? 难道圣人还必须等到一千八百年后才会出世吗?”诸葛亮不停的问着自己。
诸葛亮所说的姜维时年二十三岁,现居于天水郡,乃魏天水郡中郎将。经诸葛亮多方确认,姜维乃大禹时期玉使姜申之后,持有磐龙神璧,为当今玉使。 诸葛亮计划收服姜维,以合力阻止共工出世。
“姜维…磐龙神璧…召唤…”绝望中,诸葛亮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大胆而奇特的念头,然后这个念头像洪水溃堤似的不可遏止…
苦思了许久,诸葛亮脸上现出一股坚决,“没有别的选择了,这是唯一的出路!”
诸葛亮缓行出帐,凝视着天上那有如巨大黑龙的乌云,伫立了半响,仰天长吁一口气道,”玄龙啊玄龙,你要逆天,那就休怪我也要逆天了!

第九章 雍州鼎
太常寺位于洛阳之南,与太学毗邻。不过与人声鼎沸的太学相比,这里几乎是门可罗雀。
太常寺的没落自然与如今的汉帝喜好息息相关,当朝天子刘宏是东汉第十一位帝王,年幼登基,然而却是一直沉湎于酒色之中,尤其宠幸身边的宦官。
太常寺原本是掌管礼仪祭祀,更是安排宫中礼乐等一干事宜。不过那些宦官们为了巩固自身的权势,自然是将这些能够轻易取悦皇上的事情掌握在自己手中。而加上这些年几乎每年都有天灾人祸发生,太常所里几位老寺卿隐晦的向刘宏说是这些天灾乃是不行道德所致,结果却是惹得刘宏龙颜大怒,一下子太常寺就变成了最冷门的部署。
“来者何人!”太常寺外两位原本百无聊赖的卫士一见童英二人缓步走来,不由站直身手上长戟一斜,两柄长戟交叉挡住了来人的去路,“此处乃是太常寺,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二位大人,在下童英,有事求见司鼎张恭张大人。”童英朝两人一拱手缓缓道。
“张大人?”一位卫士瞥了童英一眼,肃然道,“你等可是为公务而来?”
“非也。”童英摇了摇头,从袖中摸出曹操给予自己的玉佩,递给卫士,“我今日寻张大人乃是私人之谊,还劳烦您将此物交予张大人,他见到此物便知我的来意了。”
“那好,你二人稍等。”那卫士接过玉佩,转身进到太常寺内。不多时,他一路小跑着走了出来,将玉佩递还给童英,拱手道:“张大人有请二人。”
“多谢。”童英将玉佩小心的放回袖中,和童玲并肩随卫士走进到太常寺中。
童英没想到这太常寺门外是门可罗雀,进到内里却更是空无一人,许多屋子都是大门紧闭,一路走来竟是连侍者都看不到一个。
“张大人在里面,二位请。”卫士将童英二人领到难得的一间敞开大门的屋外,伸手请他俩进去。
“两位便是孟德的朋友?”屋内一名身着华衣的男子望着进门来的童英缓缓开口问道。
“见过张大人。”行了礼,童英往前一步答道,“确是曹兄引荐我二人来寻大人您的。”
“那孟德与我乃是故交,不过我与他亦是数年并未相见了,若不是你手上拿着我赠予他的那枚玉佩,只怕我都以为他早把我给忘了。”张恭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被贬到顿丘,一晃数年未见,听说如今奉诏回京,我正准备去寻他叙旧,他倒是先让你二人找上了门来,说吧,你二人有何事?”
童英见张恭语气随和,言语中看得出他与曹操倒是颇为熟稔,于是放下心来,开口道:“在下久慕雍州鼎之名,此次入太常寺便是想要观鼎而来,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雍州鼎?”闻言,张恭先是一愣,俄而好生将童英打量一番,见他脸色诚恳不象是作伪,忍不住开口道,“你的确是寻对了人,自武帝时雍州鼎现世,我家便世代为司鼎守护这物事,只是除了初出世时,雍州鼎曾引得世人竞相争睹,到了如今却是鲜有人对它感兴趣,想不到小兄弟你倒是有此兴趣…”
顿了顿,张恭点头道:“也罢,既然是孟德的朋友,那我便开这方便之门,引你二人一观便是。”
“如此,多谢张大人了。”童英口中称谢。
“随我来吧。”张恭领着童英二人走出门。
转过几个回廊,童英不经意间发现走过的地方仍旧是到处大门紧闭,看不到一个人影,忍不住开口问道:“张大人,这里…”
“你们今日运气不错,若不是我有些要紧的事务要来署里处理,你们不知多久才有机会能一睹雍州鼎的真容。”张恭不待他说完便开口道。
“哦?”童玲闻言,似有些不解。
“来与不来又有何分别?如今的太常寺早已不如当初,圣上宠幸宦臣,那些阉人亦是逾制将我太常寺中的事务尽数收取,即便是每年的祭祀亦是形式而已,署里的几位老寺卿下狱的下狱,告老的告老,这偌大的太常寺不过是虚架子罢了。”张恭淡淡的说道,“君王厌之,人心思动。这里面有能力早已离开,剩下的也就是我这样的无升迁也无调离希望的人在混吃等死罢了。”
童英默然,倒是童玲无心中插了一句:“可是我看那些太学生们还挺威风的嘛…”
“他们?”张恭脸上闪过一丝轻蔑,“一群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罢了。现如今的太学与太常寺有何异?不要看表面上热闹非凡,其实内里早已是今时不同往日。党锢之乱后,太学里有傲骨的士子几乎都下狱受刑,更多的人被流放边疆,如今的太学里剩下的不过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庸才罢了,如何还能恢复昔年‘清议’闻名天下之举,又如何还能再出郭泰此等的大才?”
“罢了,我与你二人说这些干什么。”张恭忽然止住话头,自嘲的一笑,“时势造英雄,如今朝堂上已无陈蕃、李膺这些盘盘风骨的大臣,又如何能奢求这些大臣们真能做出什么匡扶社稷之举呢?”
童英闻言微微一愣,却发觉张恭已经止住脚步,站在一间大殿之外。
“到了,这大殿之中便存放着九鼎之一的雍州鼎。”张恭开口道,”但是两位在进去之前我有一言相告。”
“张大人请说。”
张恭沉默了一下, 原本昏沉的双眼放出异光, ”九鼎乃天地神物, 尤其这雍州鼎更具灵性, 当年秦武王率军直入洛阳, 欲灭东周, 觊觎九鼎, 但不知何故, 秦武王竟然自恃神力, 欲举雍州鼎扬威, 不料在举鼎之时, 雍州鼎竟活生生将秦武王右脚压断, 一代枭王当晚暴毙!”
“啊?!...”童英两人听的目瞪口呆。
“因此, 九鼎神器惟有德者可御之, 二位好自为之,我还有些公务缠身就恕不奉陪了。”
“哦,谢谢张大人教诲, 有劳了。”童英朝他拱手道,目送张恭的身影远去。
“好了,我们进去吧。”童英和童玲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一人一手忐忑的推开有些沉重的大殿殿门,一股腐朽陈旧的气息便从殿内扑面而来。
两人举步迈入大殿之中, 这间大殿已有些时日没人打理了,看来正如张公所言,这九鼎似乎已经被人所遗忘。殿内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却依旧掩不住大殿的宏伟,雕栏玉柱虽蒙上了一层尘埃,却仍能看出些许昔日的繁华,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大殿当中那个硕大的青色巨鼎。
童玲围着雍州鼎转了一圈,似乎没看出这东西有何特异之处,忍不住转头望向童英开口问道:“英哥哥,我看此物也无何神奇之处啊?”
那青鼎虽大,但的确也无甚好看,整只鼎早已覆盖上了厚厚一层灰,鼎身上刻着谁也看不懂的铭文和青铜纹路,唯一的特异之处大概是铭文上面还雕刻着一条青龙,然亦是被尘埃所掩盖,看不清本来的面貌。
童英亦是围着这只雍州鼎转了一圈,面色凝重,微微蹙起了眉头。俄而他又深吸了口气,缓缓将怀中的磐龙壁拿了出来,放在右手手心,慢慢伸向雍州鼎。
就在童英的指尖已经能感受到大鼎传来的丝丝寒意之时,异变突生!
只见磐龙壁忽然青光大盛,巴掌大的玉璧竟是在青光中升起在空中。而青光照耀到雍州鼎上,雍州鼎也瞬间焕发出了异样的光彩,原本蒙尘的鼎身那些古朴的铭文和青铜纹路渐渐变得清晰,那条青色长龙也仿佛是活过来了一般,在青光中载沉载浮。
童英二人愣愣的望着这一幕,完全说不出任何话来,青色的光芒照耀在他俩的脸上,泛起点点涟漪。童英先是微张着嘴,面露惊叹之色,须臾却又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时间变得有些苍白。
异变还在继续,磐龙壁越飞越高,缓缓升到了雍州鼎的上方,童英二人的视线为大鼎的鼎身所阻,赶紧往后退了两步,仰望雍州鼎正上方的一粒光点——那便是磐龙壁。
磐龙壁散发的青光和雍州鼎发出的光芒交汇在一起,二者水乳交融,仿佛本就是一体的,整座大殿被笼罩在绿意当中,光芒蔓延到每一个角落。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从雍州鼎上发出的光芒慢慢暗淡下去,而磐龙壁也盘旋落下,当玉璧再次回到童英手上之时,雍州鼎也恢复了古朴蒙尘的模样,青色的纹路再次变得模糊,那条矫首昂视的青龙也隐入了鼎身之中。
童英凝眸端详着手中的磐龙壁,整个玉璧依旧散发着淡淡的流光,而镶嵌在玉璧当中的那枚雍玉更是光芒大盛,甚至童英似乎能从其中看到一条金龙在游弋。这让他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和不敢置信,仿佛刚才自己看到的一切不过都是虚幻。
“英哥哥,英哥哥!这是怎么回事?”直到耳边传来童玲的呼唤,才让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童英抬起头看了童玲一眼,微微摇摇头说:”我也不太明白”,俄而将磐龙壁放入怀中,开口道:“走吧。”
二人走出太常寺,童玲嗔道:”哼! 你怎么跟爹一样, 神神秘秘的, 人家问啥都不说!”
童玲顿了一下, 随即吐吐舌头的说道:“不过出来这么久了,只怕回去不被爹骂死才怪!”
“你也知道怕了啊。”童英点点头,被她的样子逗乐了,笑着说道,“偷偷跑出来也不给师父说,我看你这次会被禁足多久。”
“哼,不准看我的笑话。”童玲一撇嘴,拽着童英的胳膊嗔道,“到时我爹生气的时候,你可要记得帮我说好话哦!”
“知道了,知道了。”童英被这小丫头摇得东倒西歪,赶紧连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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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楼主| 发表于 2015-09-09 13:27:49 |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惊变
时维二月,大节之后的西都长安似乎又变得萧条了许多。
还未过申时,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酉时过半,天空已完全的黑了。冰凉的北风呼啸而过,刮在人的脸上如同刀割一般。相较于前几日,今天的夜尤其黑,天空上只有少许几颗暗淡的星星,而月亮则早已隐入乌云之中,所有的月光都被乌云所吞没,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长安城城楼上的卫士点燃了风灯,城中的百姓也将家中的油灯点亮,为照亮亲人的归途。
再过几日便是立春了,天气已经有了要渐渐转暖的趋势,不过乍暖还寒之际却是最难将息之时。
童家武馆内,馆主童渊的屋子里灯火微明。一个男子在屋中来回踱着步,明黄的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如今黄巾贼患频仍,四处皆是匪乱,却还是偷偷跑了去。待到这次回转,看我不禁足她半年,好生磨磨这丫头的心性。”屋内的男子自然便是童渊了,他止住脚步瞥了眼案上那盏泛黄的信纸,苦笑着叹道。
“想不到此行竟是如此凶险,多亏了佑维料敌之先,非是如此,只怕今次必然被那邓茂得了手。”信纸是张绣差人从许昌送回的,其中张绣详细记下了此行的经历,自然也少不了与黄巾军的斗智斗勇的过程,童渊看完了信,知道童英和童玲无事,也放下了心。
“只是想不到连京畿之地也有黄巾贼出没,难道真要让这些贼患成了气候,皇上才知民心可载舟亦可覆舟?”童渊长叹了一口气,恨声道,“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若是我童渊还能再上沙场,岂能让这些宵小鼠辈猖狂,可叹!可恨!”
童渊一拳重重捶在案上,脸上表情又是懊恼又是愤怒,看他的模样,恨不得当下就能上阵杀贼,可惜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已是带罪之身,只怕此生已无可能再上沙场。然而张绣却是有勇有谋,昔日在军中深孚众望,临阵亦有大将之风,让如此人才屈居于自己的武馆中而不能为国效力,实在是可惜了。
童渊深吸了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摇了摇头,他深知张绣此人至情至性,昔年曾受过他些许恩惠便执意留下报恩。童渊皱着眉,如今正值国难当头,为天子分忧才是当务之急,如何能让张绣此等人才因小节而失大义?
“那我先与子干修书一封,听闻他如今贵为北中郎将,率领大军平叛,想来定是求贤若渴,不若先为佑维引荐一番,想来他必定会卖我几分薄面吧。”思虑及此,童渊坐回案边,取出纸笔,沉吟片刻缓缓写道,“子干吾兄,一别数年如故……欣闻你为朝廷启用为北中郎将,不胜感慨,忆往昔你我二人沙场并肩作战,更是唏嘘。如今你正值用人之际,兄本欲效犬马之劳,然如今负罪在身,心有余而力已不足……吾为你举荐一人,其人原本为我部下,曾受我恩惠,当年我蒙冤下狱,他不远千里回转京城欲救我出牢笼,虽未成行,然如今却宁在吾身边报恩而不愿重归军籍,此人乃是凉州武威人氏,自幼熟读武书,其人有惊世之才,武略远胜于我,若他能为国效力,必将成为你左膀右臂……此人姓张名绣,字佑维,吾将开其心结,劝其入你麾下……”
放下笔,将信纸上的墨迹小心翼翼的烤干,然后折好放入怀中,却是不经意的碰到胸口的一个硬物。
童渊心念一动,将硬物取出,那是一本纸质的小册子。童渊将册子放在手中摩挲着,脸上表情有些复杂。片刻之后,他却是将册子放在案上摊开来,再次提笔在上面疾书。
写到了一半,门外却是传来一声高呼——
“走水了!”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童渊皱着眉,却并不着急起身去开门,先是将小册子收入怀中放妥后这才去将门打开。
“馆主,不好了!不好了!”来人是武馆里的一位武师,只见他一脸焦急,嘴里不迭的喊道。
“不要慌,慢慢说。”童渊伸手让他先不要着急。
“馆主,刚才不知是何人打翻了烛台,现在武馆里有好几处房屋都走水了。”那武师暂时平抑了心情,急促的开口道。
童渊闻言赶紧举目四望,果然如来人所言,武馆东北面火光通天,将黑漆漆的夜晚也照亮了许多,众人喧嚣声不绝于耳,几乎掩盖了黑夜里其他所有的声音。
“那你赶快组织武师灭火,将柴房的易燃之物通通移走,还有告知官府请周围邻人帮忙。”童渊处变不惊,有条不紊的吩咐道。
“是,我马上去。”那武师点点头,快步转身离开。
童渊长出了一口气,转身进屋,正准备收拾一下去指挥众人灭火,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却瞥到窗外有道黑影迅疾的闪过,心中顿时升起警兆,转过身对着烛台飞快呼出一口气,熄灭烛火,屋内迅速陷入一片黑暗中。
嗖嗖嗖!就在灯灭的同时,一阵密集的弩箭划破空气的呼啸声不期而至,纸糊的窗户上顿时出现了十数个小洞,弩箭几乎插在了屋内每一个隐蔽的角落,看得出这群来袭的杀手早已洞察了屋内所有物品的方位,所选择的出手位置也是精心挑选过,若是寻常人只怕已经被击杀了。
不过童渊岂是常人,他几个闪身躲过了所有弩箭,然后蜷着身子屏气凝神静静的等待时机。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外面的人不再听到屋内传来任何声音,两个黑影借着夜色逼近到门口,互望一眼,微微点头,俄而伸脚想要踹开屋门。
就是现在!屋内的童渊心中一凛,趁着屋门被踹开的一刹那,他翻身来到床边,取过床头的长枪,高速窜起刺向来人!
两个黑影未想到童渊隐忍许久就为了等待这一刻,其中一人眼见银枪刺向自己,闪避不及,被枪尖正中咽喉,竟是连警讯也未来得及发出,便倒了下去。
而另一人见状,眼中寒光闪过,手上的匕首斜斜刺向童渊,可惜童渊早有准备,枪身横扫,精准的打在他的手腕上,那人吃痛之下手上的凶器“哐当”落地。童渊挽了个枪花,凌厉的枪尖刺穿黑衣人的胸膛,黑衣人闷哼一声,亦是当场倒毙。
只几个呼吸的工夫,童渊便快速的解决了两人,足见他虽不在军旅中久矣,但一身精湛的武艺却是丝毫没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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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楼主| 发表于 2015-09-15 16:28:29 | 只看该作者
非但是武艺,童渊的胆识亦是过人。虽杀掉了两个杀手,但是他敏锐的觉察屋外依旧是危险重重,所以并不着急突围出去,反而是躬身伺立在墙角的阴影中,静静的等待着下一个时机的到来。
“故人来访,童大人你又何必畏首畏尾,出来吧。”屋外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语调冷漠而不带一丝感情,就象是此时吹入屋子的寒风一般。
童渊闻言却是猛然一震,脸上的表情须臾变得分外复杂,俄而站直了身子,手执长枪,缓步走了出去。
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的婆娑树影下,一个身材伟岸的男子伫立在其中,浑身上下为黑衣所包裹,黑暗中完全看不清楚他的样貌,若不是那两点如繁星般闪烁的眼眸,只怕谁也无法在黑暗中发现他的存在。
“三年不见,故人可曾安好?”眼见童渊走了出来,男子又开了口,语气平静而淡然。
“你我二人从来不是朋友,何必如此装模作样?”童渊直视的他,缓缓开口道。
“昔年你我曾有过为友的机会,奈何你拂了我的好意…”
“好意?如果你是善意的, 为何一直不敢以真面目示我?”童渊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语,寒声道,“更何况汝等狼子野心,我如何会助纣为虐?你们行此逆天之举,必无善果!”
“逆天之举?”想不到男子却是轻蔑一笑,“若是我说我行的乃是顺应天意,你又待如何?”
童渊面色一凛,正待出言,男子却是又开了口,“历史总是由胜者来书写的,你以为对的事情,未必就为真,而你认为错的事情,未必就不是对的。”
男子的话语一直很平淡,语调不温不火,就仿佛真是在与多年未见的老友叙旧一般。
“是对是错又如何,三年前你无法说服我,难道今天就想这么轻易的说服我么?”童渊肃然道。
“说服你?”男子哑然失笑,好整以暇的打量了童渊一眼,缓缓道,“三年前我的确是想说服你,然而今天却不然,我今日前来只为了一件事…”
说到这里,男子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道:“取你性命!”
“想要杀我?”童渊却是笑了,语带讥诮的大喝一声,“我倒要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童渊话音未落,整个人毫无征兆的朝前跃出,几支来迟的弩箭蹭蹭蹭的射入他刚才站立的地上,金属制的箭头与石制的平台猛烈摩擦,溅起几点火星。
童渊手执长枪跃进院落,双足在泥地上一点,继续向前跳跃,长枪直刺向刚才与自己对话的男子。
而男子只是淡定的望着泛着寒光的枪头,丝毫没有闪躲的想法。随着童渊离他越来越近,甚至已经能从男子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而就在长枪即将刺入男子身体的时候,童渊直觉里产生一丝危险的警兆,这是武者经过多年习武而产生的一种本能,他们对未知的危险有远比常人更敏锐的洞察力。
只见童渊一咬牙,在空中硬生生将身子一拧,一道寒光擦着他腰际的衣襟闪过。虽然童渊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但是长枪也失去了准头,堪堪从黑衣男子肩膀上刺过,只割下几缕长发随枪尖飘落。
“三年前你得人相助,从天牢里逃出,难道今日还能逃得了么?”黑衣男子冷声道。
“逃?”童渊攥紧长枪,朗声笑道,“我根本就没想过要逃,今日鹿死谁手只怕还犹未可知!”
笑罢,童渊举枪便刺,此时黑衣人身旁早有十数人手执长刀,从黑暗中冲出,往童渊呼啸而去。
童渊早知如此,眯缝着眼睛,嘴角一丝讥诮,轻叱一声,出枪直刺而出。他的招式平和中冲,看起来并不迅疾华丽,然而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十数柄长刀楞是奈何不了他这一杆长枪。
刀光剑影中,童渊闲庭信步般在敌阵中穿花绕蝶,每一枪的刺出都会带起几缕血色,准确的找到对手的破绽。小院子里不时响起一声声惨叫,一个个黑衣人在和着叫声倒下。不多时围攻童渊的人尽数死在他的枪下,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嘿嘿! 不愧是 ‘枪绝’…”黑衣人连看都不看地上的手下尸体一眼,轻拍了两下手,望向童渊道。
“死到临头,饶舌又有何用!”童渊厉喝一声,打断他的话,自己纵身跃起,挥枪直刺。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童渊眼见对方退步,面色一凛,空中吸气,身子一折,半空居然紧追不舍,枪势更添三分威力,看他的样子,势要将此獠一击必杀于枪下!
然而就在枪尖将要刺到黑衣人身体的时候,童渊却是只觉眼前闪过一抹亮色,随即胸口如受雷击,整个人倒飞出去,双足着地后踉跄了几步,终究是无力的跌坐在地,长枪也是离手而去,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童渊捂着胸口,连大口的喘息都不敢,每一次呼吸都牵动胸口的痛楚,来不及计算这一击到底打断了自己几根肋骨,他已感觉到对方的影子笼罩在自己的头上。
缓缓拂去嘴角的血丝,童渊仰头望向身前的蒙面男子。其实他出手之前早已将此人会带来的变量算计在了其中,然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没想到着蒙面人的出手来得竟是如此的快,如此的狠厉!
童渊努了努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话未出口,却先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几缕血丝再次流下。
“阁下武艺高强,想来必定非是无名之辈,何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虽身处绝境,童渊却依旧是目光炯炯的望着蒙面男子,缓声问道。
“这世上有人活的是一张脸,有人活的却是一颗心,我但以心示人,何须露出面目。”蒙面男子眼神飘渺,缓缓应道。声音低沉沙哑,似乎是刻意为之。
“好一句以心示人。咳咳咳…可是阁下为此人做事,助纣为虐,可曾问过自己的本心?”童渊咳了几声,接着问道。
“助纣为虐?”蒙面人冷笑两声,开口道,“所谓破而后立,我行的便的破立之举,难道这点道理你也不懂么?”
童渊勉强挤出个笑容,开口道,“人之将死,你还不肯让我看一眼面貌么?我想知道自己是死在谁的手里!”
“嘿嘿! 人生一场大梦, 是非成败何必执着...” 蒙面人缓缓扯掉了那张黑色的面纱。
当看到对方的脸庞时,童渊一直淡然的脸上竟是出现了一丝惊骇的神色,他微微嗫嚅着,“你…你…..”
话音渐渐变得低沉缓慢,话还没说完,童渊整个身体已是瘫软,随着惯性往前倒了下去。
许久,黑衣男子拉上了脸上的黑纱, 蹲下身伸出手将童渊脸上未干的血迹擦掉。
“嗯?”忽然蒙面男子似乎发现了什么,将手伸入童渊的怀中,探索了片刻,缓缓取出一张信纸和册子,他张开信纸瞥看了一遍,摇了摇头。
俄而再展开那分带血的册子,翻到其中一页轻声念出上面记载的文字:“中平元年,得人之助逃脱樊笼,然行至潼关之处,恩人突逢大难,渊心中有憾,誓要…”
蒙面男子的话语忽然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虽然压抑着没有丝毫变化,但是一向冰冷的眼中却是流露出一丝震惊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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