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国家幻想的人,想必也相信国家必须由优秀的或具有智慧、道德的伟大人物所指引,然而实际并非如此。执掌国家权力核心的人物,与一般市民相较之下,思考更幼稚、判断力更差、道德标准更低落,此例俯拾皆是。他们比一般市民真正优秀之处在于追求权力的热情,若将这股热情投注于正面的方向,它便成为推动政治及社会改革、创造新时代秩序和繁荣的原动力------不过,能否达到全体的十分之一就不得而知了。看看历史上的每一个王朝,几乎无一不是一代创建、十几代坐享其成而终的。」 《雌伏篇》第五章\审查会 「不论是王朝或国家,都是非常强韧坚实的生命体,只要在某个时代出现一个伟人,就能够延续好几个世纪的寿命。至于民主主义则不能一视同仁。因为将改革大业寄望数十年才可能出现的伟人身上,实有违民主政治的原则。民主共和制便是植基于去除英雄主义及伟人主义的根本上,但是要到何时理想才能战胜现实呢?」 《雌伏篇》第五章\审查会 「比起悲天悯人的皇帝所统御的专制政治来说,凡人集体营运的民主主义是比较好的,即使它陈义过高、不切实际、或一再尝试错误。」 《雌伏篇》第五章\审查会 「在历史长流里,一个人渺小如沧海一粟,在通往未来的无数条路上只能选择其一,向现实妥协,与现实产生互动关系,形成无数个小宇宙,命运弄人之玄妙实教人惊叹。」 《雌伏篇》第五章\审查会 「国家灭亡了,只要再建造就可以了,曾经一度灭亡却又复兴的国家,比比皆是。当然,有更多国家一旦灭亡,就再无中兴之望,但那是因为该国在历史上所扮演角色结束了,腐败了,老朽了,而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雌伏篇》第五章\审查会 「国家的灭亡总是一场悲剧,流血在所难免。甚至,为了将不值守护的国家自无可避免的灭亡中拯救出来,牺牲了许多人的生命,而当这些牺牲的报酬率等于零时,便变成极端深刻的闹剧了。失去存在价值的国家嫉恨值得生存的人们,往往将他们一同带往地狱。拿那些最高权力者来说,无数的死者高喊著他们的名字仆倒在战场上,而将此情此景抛诸脑后、投身敌国晋升贵族,过著优渥生活的人,更是大有人在,历史上战争的最高负责人战死前线的例子,古今几人?」 《雌伏篇》第五章\审查会 「国家并不是由细胞分裂而形成个人,国家是结合一群具有主观意识的个人所构成的,在此前提下,何者为主?何者为从?在民主社会中是不辩自明的道理啊。」 《雌伏篇》第五章\审查会 「没有国家,人仍可活下去;但没有了人,国家也就不存在了。」 《雌伏篇》第五章\审查会 「在所有的状况下,忍耐和沈默不见得是美德。在不该忍耐的时候忍耐,应该讲话的时候缄默,徒然助长敌人更得寸进尺,并认定自己的利己主义可以横扫千军,所向无敌。如同过份宠爱幼儿、一任权力者骄纵无度,最后势将不得善终。」 《雌伏篇》第六章\没有武器的战争 「人类各种行为中,最为卑鄙无耻的是什么?------权力的拥有者和谄媚权贵的人藏身于安全的场所,歌咏战争的伟大,用爱国心和牺牲精神的名目,强制将与自己无关的人送往战场,这种行径最是无耻!」 《雌伏篇》第六章\没有武器的战争 「所谓『轻易获胜』,所指的是将获胜所需的条件准备妥当,将我方所可能遭受的损失减至最低,然后轻轻松松地获得胜利。大概只有将人命视为无限资源的愚劣军人和拥有权势的人,才会不给予莱因哈特极高的评价。」 《雌伏篇》第八章\归来 「历史上篡位的人不计其数,任何一个王朝的开朝皇帝,不是侵略者便是篡位者。难道每一个篡位的人在篡夺成功之后,都将先朝皇帝杀害吗?绝非如此,反倒是将之视为贵族而倍加礼遇的例子多处可见,而在这种情况下,旧王朝将新王朝压制下来而复兴的例子,从古到今,均未曾有过。」 《雌伏篇》第八章\归来 「对百年来也不见得会出现一个的英雄或者伟人,加以权力限制所可能产生的负面损失,与不使平庸的人握有过于强大的权力所可能产生的正面利益两者相较之下,后者远胜于前者,而这正是民主主义的原则。」 《雌伏篇》第八章\归来 「即使国家消灭了,人总是还活著。只是不能称为『国民』,而只是『人』。国家消灭之后,最为困扰的莫过于寄生在国家当中权力机构中枢的那一群人,但若只是为了要讨好他们那些人,而要『人』来牺牲的话,宇宙之中任何角落都找不到这个道理。」 《雌伏篇》第八章\归来 「这就是名将的战争手法!抱著明确的目的,一旦达成之后,就应脱离,不该再恋战。打仗就得这样才行。」 《雌伏篇》第九章\意志与野心 「不论那种宗教、那种法律,自古以来,便已决定的基本规范:不要杀人!不要抢夺!不要欺骗!------我不禁自省。杀了多少的敌人?抢夺了多少东西?欺骗了敌人多少次?在现世之中,上述种种行为之所以无罪,完全只因为遵照国家命令行事而已。事实上,所谓的国家,除了不能让死者复活外,其他无所不能!它可以免除罪犯的罪,相反的,也可以让无辜的人坐牢,甚至送上断头台,连安居乐业的市民也不放过,强迫他们扛著武器上战场拚命。军队对国家而言,无疑是有组织的、最大的暴力集团。」 《雌伏篇》第九章\意志与野心 「军队是暴力机关,暴力有两种------支配、镇压的暴力,和作为解放手段之类的暴力。国家的军队应该……就本质而言,属于前者的组织,很令人遗憾吧?但历史就是明证。当权者和百姓对立时,军队倒戈百姓者少之又少。不仅如此,过去有许多国家,军队成为其权力机构,以暴力支配民众,去年那些搞政变失败的家伙就是最好的例子。」 《雌伏篇》第九章\意志与野心 「用剑不能打倒鲁道夫大帝,不过,我们却知道他对人类社会所造成的罪孽,这就是笔的力量。用笔可以控告几百年前的独裁者,甚至几千年前的暴君;剑不能让历史倒流,但笔却可以。」 《雌伏篇》第九章\意志与野心 「人类的历史倘能持续下去,所谓的过去便会累积起来。历史并非仅仅是过去的记录而已,更是文明延续至今的证明。现在的文明是由过去的历史所累积起来的。」 《雌伏篇》第九章\意志与野心 「哎!世事本就不能尽如人意啊!不管是自己的人生,或是他人的人生……」 《雌伏篇》第九章\意志与野心 「和敌人分裂的一方联手。若按马基维利主义的权谋霸术,这种作法也并无不可。但真是要这么做的话,除了要有时机之外还得要有实力。」 《策谋篇》第四章\银河帝国正统政府 「历史的潮流不应会为少数者的阴谋与策略而改变。历史不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东西。」 《策谋篇》第四章\银河帝国正统政府 「盗贼的种类有三------依靠暴力的窃盗者、依靠智慧的窃盗者、以及靠权力与法律的窃盗者……」 《策谋篇》第四章\银河帝国正统政府 「我想身在组织当中,如果能按自己本身的状况来安排自己的话,想必是件好事吧!以我来说的话,我有一堆像山那么高的话想要对政府的首脑们说,而我最为生气的就是他们将任意决定的事情,强行地要我们接受。」 《策谋篇》第四章\银河帝国正统政府 「在公开的席位上,现役军人是没有理由批评政治的。想的方面是自由的,但是说的方面就不见得是自由的了。」 《策谋篇》第四章\银河帝国正统政府 「我们经常会误以为现在的状况是自古以来就已经固定了。但是,所谓的银河帝国,并不是五百年前就存在著,自由行星同盟的历史也只是它的一半,至于费沙则仅仅经历了一个世纪的岁月。」 《策谋篇》第五章\一次出发 「不是由宇宙的原初开始就已经存在的东西,没有道理会一直继续存在直到宇宙的尽头。变化一定会产生的。」 《策谋篇》第五章\一次出发 「假设有A、B、C三者的势力存在,而A与B彼此之间是对立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C所可能采取的策略是,A为B所压倒时救A,B为A所压迫时救B,待AB两者抗争两败俱伤之后,就将两者一起消灭。但是,如果A的势力很明显的增大,即使去帮助B也无法与A抗争的情况下,那么C或许就会乾脆去帮助A,一起将B加以击倒。」 《策谋篇》第五章\一次出发 「或许由于绝对的善与完全的恶这种思想的存在,所以使得人类的精神无限制地荒废了,自己是善,便将对立者视为是恶的时候,便无法由其中产生协调和体谅。只不过是将自己加以优越化,并且将打倒对方并加以支配的欲望变成正当化而已。」 《策谋篇》第五章\一次出发 「凡是人类,均无法忍受自己是邪恶的认知。唯有在确信自己的正确性的时候,才可能变成是最为紧张、最为残酷、最没有慈悲心肠的人。」 《策谋篇》第五章\一次出发 「所有事物的价值观,正与邪的判断基准都是在相对比较的情况下所产生的,这一点不管再怎么加以强调也都是对的。而人类所能作出的最佳选择,只不过是在眼前所出现的众多事物与现象当中,将被认为是比较好的那一方加诸在自己身上而已。相信完全的善是存在的人,又将如何来说明在『为和平而战』的这种表现行为当中,所包含的巨大矛盾呢?」 《策谋篇》第五章\一次出发 「不管再怎么不敢面对现实的人类,也不会认真地去相信不老不死,但为何一旦说到了国家,便有那么多的呆子坚信它会是永恒不灭的,你不认为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吗?」 《策谋篇》第五章\一次出发 「国家这个东西本身不过是一种道具。只要能不忘记这件事,大概就可以维持住理智吧!」 《策谋篇》第五章\一次出发 「人类文明中所产生的最大恶疾,大概就是对于国家的信仰吧!其实所谓的国家中只不过是人类的集团在维持生存的时候,为了更有效率地达成彼此之间互补关系的道具。被这个道具所支配的是再愚蠢不过的事了。不,更正确地说是大多数的人类被少数懂得如何操纵刺激道具的人所支配。」 《策谋篇》第五章\一次出发 「军事不是用来弥补政治缺失的,这是一项历史的事实。自古以来从来未曾有过任何一个在政治上水准恶劣的国家,能够获得军事上最终的成功。一个强大的征服者在那之前必然是一个有为的政治家。政治可以导正军事上的失败,但是反过来看的话就不成立了。军事其实只是政治的一部份,而且是其中最为狰狞、不文明、拙劣的一部分。而无法认清这个事实,甚至将军事力量当作是万灵丹的人,则都是一些无能的政治家、傲慢的军人,或者是精神上的奴隶。」 《策谋篇》第五章\一次出发 「虽然你有思想上的自由,可是也不能凭自己的主观信心来编织客观的结果啊!」 《策谋篇》第八章\安魂曲的邀宴 「世上尽是一些怎么做也做不好的事。那还不如就喝酒睡觉。」 《风云篇》第二章\杨提督的方舟舰队 「对我而言,政治权力犹如下水处理场的废物一般。如果不这样,将会造成社会上的混乱。然而,窝在那里的人身上必定有挥不去的腐臭味,我对他们是避之惟恐不及呀!」 《风云篇》第二章\杨提督的方舟舰队 「我并不认为军人的延长线上一定有独裁者的存在。不过,如果真的这样,我还真想早一天从这种痛苦的行业中抽身呢!」 《风云篇》第二章\杨提督的方舟舰队 「自古以来,正义只存在于人们愤怒可及之地。同样的,成功也只存在于人类的能力范围之内。」 《风云篇》第二章\杨提督的方舟舰队 「人类之所以能使文明发达是期望享乐的心态产生了结果,自以为是劳动身心不过是野蛮人。」 《风云篇》第二章\杨提督的方舟舰队 「战略和战术最上乘的手段便是让敌人高高兴兴地中圈套。 《风云篇》第二章\杨提督的方舟舰队 「撒下种子之后,去甜甜的睡一觉,起来一看,种子已经长成一棵高耸入天的巨木,这是最理想不过的事了。」 《风云篇》第二章\杨提督的方舟舰队 「恐怖主义和神秘主义不能把历史推向建设性的方向。」 《风云篇》第三章\追求自由的宇宙 「尽了力而还做不好就不要勉强;伸手不能及之处,不管再怎么担心也构不著,不如就委托给想作的人去做,这才是明智之举。」 《风云篇》第三章\追求自由的宇宙 「我从不认为爱国心对人类的精神及人类的历史有至高无上的价值。同盟人有同盟人的爱国心,帝国人有帝国人的爱国心------结果,爱国心常常使人们以挥舞的旗帜不同为理由,使杀戮正常化,有时候是一种强制性的心情,通常是不能和理性共存的。尤其是当权力者将其当成个人的武器来使用时,其毒害之深实在超乎想像。」 《风云篇》第五章\黎明前的黑暗 「如果约定了就能获胜,那么我也想常常约定……」 《风云篇》第五章\黎明前的黑暗 「如果你戴著『国家』这副太阳眼镜来看事物的话,视野就会变窄,眼光就变得短浅。尽可能地不要有敌我之分的想法。」 《风云篇》第五章\黎明前的黑暗 「这么一来,又产生了几十万个憎恨我的未亡人和孤儿了。如果要担起所有的责任,恐怕我是无能为力呀!是不是下一次地狱就能一笔勾消呢……」 《风云篇》第六章\连战 「『必须』这种思考法不是我所喜欢的,尽管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如心所愿,但是我希望尽可能地走上自主和自发的路。事实上,人生的每一个足迹都覆盖著后悔的尘土……」 《风云篇》第七章\巴米利恩 「我以『不打没有胜算的仗』为座右铭。勉强行事不合我的胃口。」 《风云篇》第七章\巴米利恩 「……我一向认为最坏的民主政治也好过最好的专制政治。所以我为优布 特留尼西特和莱因哈特 冯 罗严克拉姆作战。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信念。」 《风云篇》第七章\巴米利恩 「最坏的专制在崩溃之后会产生最好的民主政治,但是,最坏的民主政治在垮台之后却从不会产生出最好的专制,这是一件奇妙的事……」 《风云篇》第七章\巴米利恩 「人类的能力和可能性是有界限的。」 《风云篇》第八章\死斗 「我可以(对专制政治)加以否定。因为侵害人民的权利只在人民本身。换句话,当人民把政权交付给鲁道夫 冯 高登巴姆,或者更微不足道的优布 特留尼西特这类人的时候,责任确实是在人民本身。他们责无旁贷。而最重要的就要在这一点,所谓专制政治之罪就是人民可以把政治的害处归结到他人身上。和这种罪恶比起来,一百个名君的善政之功就显得渺小得多了。更何况像阁下(莱因哈特)您这么聪明的君主是很难得出现的,所以功过自然就更加明显了……」 《风云篇》第十章\皇帝万岁 「我在想,相对于一个正义,是不是相反的角度一定会存在另一种等量等质的正义?」 《风云篇》第十章\皇帝万岁 「我所讨厌的就是只顾著自己躲藏在安全地方,然后赞美战争,强调爱国心,把别人推到战场上去,而自己在后方过著安乐生活的人。和这种人共同生活在一面旗帜之下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 《风云篇》第十章\皇帝万岁 「地表上最硬的炭结晶体------钻石的形成需要巨大的地质压力。同样的,要孕育人类的精神中最重要的东西------对抗权力及暴力,希求自由和解放的精神,强者的压抑也是不可或缺的条件吧?适合『自由』的环境只会使自由堕落。」 《风云篇》第十章\皇帝万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