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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卧龙战记》[无聊的打发时间来看连载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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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05-26 13:31:43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罒炽天使 于 2015-6-3 15:21 编辑
楔子
公元225年,蜀建兴三年,南蛮泸水之滨。
蜀军帅帐中,蜀汉丞相诸葛亮在结束帐前会议之后, 虽然降伏南蛮王孟获已是智珠在握,但他心中仍然感到莫名的不安。缓步走出帐外观了观天象,星宿各安所位,并未发觉有何异状。诸葛亮不禁笑笑叹了口气,心中暗忖:估计自己是年纪大了,连性情也跟着变得多疑了。摇了摇头,正要走回帐中歇息,忽然之间,天地毫无征兆的陷入一片黑暗,只见天上原本皎洁的月亮似乎被一条由乌云构成的巨龙所吞噬,天地间顿时充满了一股诡异的气息!
诸葛亮脸色骤变,疾行回帐,取出几枚古钱放入龟甲之中,口中喃喃持咒,神情肃穆中带有掩盖不住的焦虑。将古钱一次又一次的从龟甲中洒出,如此反复数次后,诸葛亮颓然靠在椅上,半响无法回神。
许久,他终于艰苦的直起身来,拿起案上的纸笔写下“马前课”三个字,又过了许久,叹了口气,在马前课下方写下:「无力回天,鞠躬尽瘁。阴居阳拂,八千女鬼。」
第一部 寻龙
第一章 异梦
乌云压得很低,遮住了天际所有的光亮,狂风夹杂着暴雪怒号着席卷整个世界,裹挟所有阻碍它前进的东西。大地不时发出让人心悸的颤抖。
顶着这有如从地狱来的风雪,我手持着大禹当年降服共工的避水剑,骑着苍龙驹,身后跟着一群这几年随着我南征北讨的将士们,带着一股有去无回的决绝,在踢踢踏踏的铁蹄声中,我们慢慢的迈向冰桥的那端。
一声狂啸撕裂了风雪,天空的尽头忽然出现一条四头的冰龙,在它四周耸立着九根巨大的石柱,而这冰龙便被粗重的铁链锁在石柱之上。
它,是一个千年的囚犯。但是这个囚犯在被束缚了千年之后,即将挣脱藩篱。
它意识到我们的到来,八个血红的眼睛警觉的转向我们。
我将避水剑挥向天空,嘶吼着发出冲锋的命令。将士们怒喝一声,铁骑如奔雷般的向冰龙冲去。
最后的战役、一场人与神的决战,终于展开…
1000米、900米、700米、300…随着距离的迫近,铁骑群的速度越来越快,然而,那八个血红的巨瞳只是冷冷着望着我们,彷彿是看着一群无知的蝼蚁。
100! 铁骑群的速度已经到达了极限,避水剑身上的九颗星玉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忽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啸,无数的冰芒疯狂的迎面而来。
我呼哨一声,将士们抽出马上的铁盾档在身前,“碰碰碰!”的一阵乱响,冰芒纷纷粉碎成一朵一朵的冰雾;同时,虽然对于冰芒我们早有准备,但是许多将士还是在冰芒巨大的冲击力下被击飞出去, 整个战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身后,虽然有许多亲如手足的兄弟们倒下,我没法去停下来为他们多流一滴眼泪。 因为,我知道如果今天失败了,那就意味着全体人类的灭亡。
带着冷酷的决心,我一夹马腹,胯下的苍龙驹腾空而起,避水剑暴出阴阳两色剑芒,在满天的冰蓝色血雾中,一个龙头被卸了下来!
那冰龙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啸,剩下的六个巨瞳愤怒而又不可置信的瞪着我。 而我方将士见我一举得手,不由得士气大振,纷纷举起长枪向被束缚住的冰龙冲去!
突然间,六个红色的巨瞳中冒出绿幽幽的光芒,那光芒在场中四处一扫,我方将士纷纷在冲锋中跌落马背。 最后那六道光芒全部集中到我身上,我心知有异,一夹马腹欲再次腾空而起,不料,胯下一空,苍龙神驹颓然倒地,我心中也一阵迷糊,不知身在何处,身体沉重的摔在地上。
危急之间,一阵暖流从剑身上的九颗星玉传来,我头脑顿时清醒,只见那六个巨瞳又转为红色向我袭来。 慌乱中,我将避水剑往上一举,在一阵冰冷的腥风中,冰龙的巨牙已经刺穿了我的玄武铁甲,而避水剑也刺进了冰龙的上颚。
吃痛的冰龙狠狠的将我抛向天空,一阵血雾随着我的身躯在白色的雪天中,画出一道血虹。
我重重的落在地上,不断的咳出鲜血,我知道,那冰龙的巨牙已经刺穿了我的肺,我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我无力的侧着头躺在地上,看见那冰龙开始屠杀我的兄弟们。正当陷入绝望的时候,忽然见到,插在身旁的避水剑冒出了腾腾的热气。我以为我开始产生死亡幻觉了,但仔细一看,原来是剑身上的九颗星玉正在燃烧,一股九色的热雾向我卷来,在暖意的包覆中,我感觉到全身的伤痕迅速的痊愈,而能量仍然源源不断的注入。
我缓缓的爬起身,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疼,我又不由得单腿跪地,以避水剑支撑颤抖的身躯。 剧痛之后,我的前额裂开了一条细缝,几行鲜血从额头上流进了我的双眼,让我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忽然我"看见身后"一个狰狞的龙头正张开血盆大口向我咬来,长啸一声中我冲天而起,一个轻巧的转身,便落在锁龙石柱的顶端,居高临下的望着石台中被玄铁链牢牢束缚着的冰龙。
那冰龙不甘心的嘶吼着,疯狂的扭动身子想要挣脱那千年的禁制,最后还是徒劳无功的停止了下来。
惊魂未定的我,才发现裂开的前额上长出了一个“天眼”,同时神志一片清明,全身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能量。 我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九星玉以最后的燃烧,把我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同时也帮我打通了第六脉轮! 当然,惨痛的代价是由于九星玉的消失,避水剑也失去了原有的光华。
“哼! 如果不是这该死的结界 就算你开了第六脉轮也不是我的对手!”那冰龙忽然阴森森的对我说道。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知道它说的是事实。
它,一个上古的大神,具有毁天灭地的实质力量,我们人类跟它比起来实在太过渺小,只有趁着封锁它的结界还没崩解之前将它击杀;否则当它一旦恢复自由,那么就是彻底的毁灭!
只是,距离这结界的消失,已经非常非常接近了…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我拿出令旗挥了两下,无数的巨型弩箭突然从锁龙台的四周射向冰龙。
“嗷~~~~”的一声惨叫,冰龙顿时被射成了刺猬!
我将全身的内力贯注于剑身之上,从柱顶上飞身扑向冰龙,那冰龙查觉到杀意的迫进,龙身迅速的往右一扭,巨大的龙口又从上方袭来。
它这个变化早在我天眼的算计之中,我右手一挥,避水剑像陀螺般的带着一道彩虹飞旋了出去,“嚓!”的一声,第二个龙头被砍了下来!
我在空中一手接过飞旋回来的避水剑,一个鹞子翻身,轻盈的落在另一个石柱之上。而那冰龙则是发出粗重的喘息声,狠狠的盯着我。
突然间,整个锁龙台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四周的石柱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那冰龙眼中闪过一丝狰狞的笑意,剩下的两个龙头猛地的咬住两旁的玄铁链,开始疯狂的扯动起来!
没有时间了,最后的时刻来临了! 我怒吼一声,全身冒出九色的火焰,带着强大的气旋,我从柱顶上飞身刺向冰龙的心脏,发出人类对神的最后一击!
随着大地的震动以及冰龙的撕扯,四周的石柱开始纷纷断裂,锁住冰龙千年的玄铁链终于松开,而此同时,我手中的避水剑刺进了它的心脏!
电光火石间,一阵怪异的感觉袭来,避水剑似乎只刺进了一个影子,而我也随着巨大的冲力冲进了这个“幻影”,接着我连人带剑的狠狠撞在冰地之上!
顾不上刺骨的疼痛,我艰难的抬起头,只见那冰龙全身放着冰蓝色的毫光飘浮在天上,它身上原本插满的巨箭已经消失,而被我砍掉的龙头正缓缓的重新长了出来!
我感到一股彻底的绝望,“牠”终于回归成“神”了。
冰龙怒吼一声,无数的蓝色的冰炎袭来。
断成碎片的剑、冰龙的狂啸以及…末日的来临。
这是我在失去知觉前最后的记忆…
***************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与2015-06-03 15:21:59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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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15-05-29 13:07:5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罒炽天使 于 2015-6-3 15:22 编辑
又一次, 童英从同样的恶梦中惊坐而起,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和衣而卧的汗衫业已被冷汗所浸透,勉力支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胸口如风箱般起落,大口的喘着气。
他伸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手心里满是冷汗。然后将手伸入怀中,指尖如期的碰触到一件硬物,童英用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的将那硬物取出,放在掌心之中,一股温润平和的感觉沿着手掌的脉络传达到全身每一个毛孔以及五脏六腑,让他刚刚还烦躁不安的心绪稍微平复了下来。
借着皎洁的月色,童英仔细打量着手中的硬物,那是巴掌大的石璧,石璧边缘雕刻着一只青龙,中央则不规则的分布着九个圆孔,大小各异,一孔稍大居于石壁正中,另外八孔则错落有致的分布于外。整块石壁灰灰绿绿的,皎洁的月光照耀在其上,光线似乎被石壁所吞没般,丝毫不能将其照亮,看上去就象是一块普通的顽石般。
对于刚才的噩梦,童英能记起的并不多,他似乎梦到了很多的东西,然而停留在脑海中的却只有暴雨中夹杂的狂风,天地间一片昏暗的景象,触目所及尽是白茫茫的一片。
童英缓缓的别过头去,似乎不想再回想梦中的场景,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玉璧,嘴里轻声呢喃:“爹…”
夜深人静时,孤独寂寞中的人最容易想起的便是自己的亲人。可惜童英是一个孤儿,确切的说,是收养童英的师父说他是个孤儿。
童英的师父姓童名渊,在长安城内开设了一家武馆,自童英恢复记忆起,便一直在这家武馆当中跟着童渊修习武艺。
与别人不同,童英的记忆是从十八岁开始的,而十八岁之前的事情,他分毫的都不记得。童渊说他是头部受到撞击而失忆,当然童英也想不起来自己是为何受到撞击,不过童渊从未主动提起过。
童英的名字,自然是童渊为他取的,而他原本的名字早已在那次的撞击中随着记忆一同被抹去,童渊收养了他,便为他取名为童英。
虽然师父说自己是个孤儿,但是童英脑海中却有一个深深的记忆,自己是有父亲的,自己绝不是单独一人在这个世界上。证据便是,童英清楚的记得这块奇怪的玉璧便是父亲留给自己的,因而自己还拥有父亲这个念头如同一个鲜红的烙印一般,镌刻在童英的心头,从未有过半点褪色。
只可惜这么多年来,师父童渊派人遍访天下,却始终没有找到关于童英这个记忆中的父亲丝毫的线索,而父亲留给他的也就只有这么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壁而已。
虽是如此,但是童英却坚信自己终有一天能够找到自己的父亲,这是他心中最为坚持的一抹执念。
“喔喔喔…”一声高亢的鸡鸣声,让童英从失神中清醒过来,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窗外,一缕晨曦的曙光透过缝隙不安分的射入屋中。
童英将蟠龙壁放入怀中,贴身收好。旋即从床上一跃而起,顺手拿过倚在床边的银色长枪,快步走到门边,推开房门,一股渗入脾肺的清凉沿着呼吸进入到他的五脏六腑之中,让童英整个人顿觉神清气爽。
童英今年二十一岁,长的还算颇为文秀,就算身着粗布制成的武士短衣,仍掩不住他那骨子里透出来的一股贵气。 然而,粗黑而又笔直的双眉,却又显示着斯文的外表下,有着一股坚韧的个性。
他缓步迈入院中,开始练习起童渊昨日教授自己的枪法来,枪法虽不见得有高明,不过腿劲臂力倒是还凑合。
童英一口气练了半个时辰,虽已是大汗淋漓,手臂酸麻,却不止歇,他自然也知道人体有个极限,师父童渊也曾说过,他这样练法算得上十足的笨功夫,但笨功夫总比没有功夫的要强。因此他一直将童渊所言牢记在心上,每天不练到精疲力竭便不会收手。
“英哥哥!英哥哥!”不知何时,耳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使童英回过神来,缓缓收招,将银枪背负在身后,循声望向来人,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玲儿,有什么事幺?”来的是一位二八年纪的女子,但见她倚着屋檐转角的柱梁,正翘首望着自己,童英不由微笑着开口道。
“哼,英哥哥说话不算数。”被童英唤作玲儿的女子撅着嘴,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玲儿姓童名玲,是童英师父童渊的女儿,也算得上是他的小师妹。童玲自小乖巧可爱,模样也是分外标致,这让她在师兄弟之间很受宠爱,不过众多师兄弟间,这丫头却只爱黏着童英,常常对童英提出一些“非分”的要求,不过童英却也都是照单全收。扪心自问,童英对于这个玲儿小师妹,除了师兄妹间的兄妹之情,或许还有一些其它不足为外人道也情愫夹杂在其中,而至于童玲对他有没有这样的情愫,大抵也就只能问童玲本人了。
“我什么时候又说话不算数了?”童英微微一怔,有些不解的开口答道。
“哼,英哥哥忘了幺?”玲儿见他停止了练武,曳步走到院内,瞪了童英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昨日答应我的,今天陪我到章台街买鞋的,难不成过了一夜,你便忘得一干二净了不成?”
童英看着身前这个努力睁大了双眼,试图做出一副恼怒模样的可爱女子,不由自主的又笑了起来。
“可是等会你不是要练武幺?今天可是师父他老人家亲自考教你的武艺哦,你这样一声不说的便走了,也不怕师父生气?”童英忽然想起这件事,开口问道。
“哎呀,今天天气这么好,还练什么武哦。”童玲不耐烦的摆手道,“再说反正有英哥哥你保护我,我学了也没用武之地啊。”
我的武艺也还稀疏平常呢… 童英心有所想,略一迟疑,没有立刻答话。
童玲见他还在犹豫,忍不住走上前去拽住童英的一只胳膊,拼命摇晃起来,边摇还边嗔道:“我不管,反正你都答应我了的!”
“好吧,好吧,我陪你去就是。”童英被她晃得无可奈何,苦笑着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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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楼主| 发表于 2015-05-29 13:09:03 | 显示全部楼层
爱飞的云 发表于 2015-5-28 15:36
快接着发啊~~怎么不发了,怎么这么慢~

已经更新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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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楼主| 发表于 2015-06-03 12:47: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罒炽天使 于 2015-6-3 15:22 编辑
西都长安,时称为“沣镐”。“沣镐”是周文王和周武王分别修建的沣京和镐京的合称。“沣镐”所在地区称为“宗周”。秦时称“内史”,至西汉初年,高祖刘邦定都关中,高祖5年,置长安县,在长安县属地修筑新城立名”长安城",意即“长治久安”,同时改长安城所在地区为“京兆”,意为“京畿之地”。
此地乃是西汉王朝龙兴之处,自高祖刘邦定都于此至王莽篡位,长安作为汉王朝的首都经十一帝,两百一十余年,可谓是煊赫至极。
可惜西汉末年王莽篡位,天下大乱,帝都长安先后被绿林、赤眉两军攻陷,一时间人口锐减,宫馆大量被毁,三辅长安已因战乱而残破不堪。及至光武帝刘秀平定天下、再兴汉室,更是弃长安而定都东都洛阳。尤其这几年来年年干旱, 当朝天子刘宏(汉灵帝)宠信宦官,朝政荒废,以至于巨鹿人张角的黄巾军迅速坐大,汉朝江山岌岌可危。 因此曾经繁华一时的长安也开始慢慢衰落下来,到了现在也没有再恢复往昔的盛况。
再过十数天便是春节了,长安城最大的街道章台街上行人渐渐也多了起来,到处都能看到当街售卖物品的摊贩。童英陪着童玲在大街上闲逛着,望着童玲如同脱离樊笼的云雀般自由自在的在小摊小贩间穿梭着,童英也不禁露出笑容,甚至嘴里开始哼起小曲来。
“嗯,英哥哥你刚才哼的什么曲子啊,挺好听的。”走在身畔的童玲忽然扭头朝童英开口问道。
“哦,我…”童英微微一愣,沉思有顷,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刚才哼的什么曲子。”
“你自己哼的曲子都不知道?”童玲睁大了眼望着他,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我真的不知道。”童英无奈的一摊手,接着道,“可能是在哪里听过就记下了吧。”
“又是在哪里听过。”童玲一撇嘴,嘟哝道,“上次问你,你也说是从别处听来的,你上哪儿去听这么多曲调古怪的曲子啊,我长这么大还都没听过。”
“我也不知道在哪听的,反正刚才一高兴,脑子里就想起了这首曲子,随口便哼了起来。”童英搔搔头,无奈开口道。
童玲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多久,歪着头想了会,很快注意力便被街边琳琅满目的女孩饰品所吸引。
没走多远,两人便驻足停留在一个首饰摊前,小贩拼命的向童玲推销着自己贩售的金银饰品。
童玲右手举着一支玉钗朝一旁的童英挥舞着,得意洋洋的说道:“英哥哥快看,好看吗?”
“好看,好看。”童英只看了一眼,便微笑着说道。
“又敷衍我。”童玲嘟着嘴将那枚玉钗放回摊上,没好气的开口道,“不要了!”
“我怎么敷衍你了…”童英还待出言,身后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这位小哥,请留步!”童英转身回望,只见一年纪约莫三十出头的算命先生叫住了自己。
“先生有何事…”童英见此人甚为面生,他并未曾见过,却又突兀的在这里叫住自己,不觉有些讶异。
“这位小哥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实乃人中龙凤之姿,若是有意,不妨让在下为你卜上一卦,一观前程可好?”那算命先生眉眼含笑,望着童英淡淡的说道。
“前程?”童英一听,不禁心中发笑,他并无太大的愿景,在童英的心目中,若是能寻到自己的父亲,然后跟小师妹平平安安度过这一辈子便是最大的幸福。连师父传授的那些枪法也只是防身之用,并未想过要借此去博取功名,即是如此,这前程卜不卜又有何异?
思虑及此,童英朝那算命先生摆摆手,笑道:“前程自有天注定,就不劳先生费心了。”
“是吗,小哥如此豁达倒是让在下敬佩不已,不过…”那算命先生话锋一转,问道,“你近来是否每夜有异梦缠身,而且梦中必有巨龙出现?”
闻言,童英不禁心中一震,下意识的将面前这男子看个真切,只见此人虽然粗衣布袍,看似甚为寒碜,然而举手投足间却又透着些许异于常人的气质,隐隐有高人风范。
童英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当下屏气凝神,朝他拱手道:“大师所言不差,在下的确是有异梦缠身,敢问此梦何解?”
“呵呵,所谓天不语故以象示人,世人皆以为梦中之事皆为荒诞不经,殊不知梦境往往能透露许多天机,只是凡人识不识罢了。”算命先生淡淡一笑,缓缓伸出左手,拇指依次在无名指、中指和食指上轻搭两下,兀自掐算起来。须臾,他脸色微变,眼底透过一抹精光,肃然说道,“一般而言,梦中显龙乃是飞黄腾达之兆,但小哥你梦中之龙只怕非同寻常吧?”
童英想起自己梦中那头张牙舞爪、矫首昂视的四头冰龙,忍不住心头一颤,下意识的答道:“大师所言极是,我这梦中之龙由主何来?”
“此处人多口杂,有些话,语不传二口,天机不可泄露,若是小哥有心,今夜三更时分,在下在东门外十里坡恭候。”算命先生摇头说道,看似无意的瞥了眼童英的胸口,微微一笑,开口道“不要忘了将东西带上。”
说完他不再给童英继续开口的机会,转过身施施然扬长而去。
“大师,喂,大师…”童英追了两步,却只看见那人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将东西带上?”童英止住脚步,下意识的望向胸口,只觉那里沉甸甸的,不禁脸色一变,思绪也蔓延开去。
“英哥哥,那人说的都是真的吗?”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童玲瞥见面色有些苍白的童英,忍不住开口问道。
童英看了童玲一眼,望着算命先生远去的方向,并没有回答。
“那你晚上会去吗?”童玲皱着眉问道。
“不知道。”沉吟许久,童英终究苦笑着说道。
“可是…”童玲还想再说点什么,却看见童英叹了口气,开口道,“回去吧。”
“嗯。”童玲轻声答了句,两人便意兴阑珊的踏上了回武馆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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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楼主| 发表于 2015-06-05 12:05: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神壁磐龙
一回到武馆,童英便想起了早上临出门时童渊的嘱咐,说是要考校自己的枪法。于是和童玲告了别,回屋拿了银枪,径直往武堂走去。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那丫头转性了?”武堂里没有其它的师兄弟和武师,只有童渊一人,他看到童英的出现,倒是微觉有些诧异,笑着开口问道。
童渊,他四十来岁的年纪,中等个头,蓄着八字胡,放在人群中就会消失不见的样貌,只有眼底不时泛起的精光似乎在提醒着别人,这可是个不好惹的厉害角色。
“这…小师妹她临时起意,说是在武馆里有事情要办,所以就早些回来了。”似乎是很少在师父面前说谎的缘故,童英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他并不是刻意将今日在街上与那算命先生相遇之事对童渊隐瞒,只是觉得自己如今也大了,有些事情可以自己解决,就不用再劳烦师父。
“是吗?这倒与那丫头平日的性格不一样啊,平常不管多大的事,她不是都要逛到天黑才会回家的幺。”还好童渊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结,他从一旁的兵器架上取过自己的长枪,枪尖指向童英,说道,“来吧,今日为师便亲自检验一下你所学的成果。”
“是。”童英深吸了一口气,攥紧枪身,肃然应道。
不多时,武堂内便响起了金属碰撞时特有的铿锵声,师徒二人你来我往,两柄长枪在二人手中如两条长龙相互做着激烈的互搏。
“枪挑一条线!”
“枪怕摇头棍怕点!”
“打人千万,不如一扎!”武堂里满是童渊的声音,而且越往后声音越发严厉。
……
“停!”童渊忽然挽了个枪花,往后一步跳出战圈,而脸上丝毫看不到刚才的笑意,反而是阴沉着脸望着童英,冷声道:“若是此时是在战场上,你已经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听到师父如此声色俱厉的痛斥,童英不禁汗如雨下,当下跪在地上埋着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难道我没告诉过你,习武者与他人比试之际决不能分心,否则你必将死无葬身之地!”童渊显然是恼怒之极,喘着粗气怒斥道。
“徒…徒儿知错了。”童英只觉自己口中发涩,心里惭愧之极,根本无言以对。他自然清楚刚才自己在与童渊比试时并不专心,理由也很简单,他还在想着那个算命先生所言,虽然在比试之前就已经尽量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但是脑海中仍旧不自觉的想起那人所说的每一句话,如何能不分心?
“罢了,你先起来吧。”童渊摇了摇头,朝跪着童英挥挥手示意他起来说话。
“是。”童英不敢忤逆师父的话,缓缓站起身,垂首侍立在一旁。
“我一共只收了三个入室弟子,英儿你是最小的一个,天赋虽不及你两位师兄,但是在我眼底却是心思最为坚韧。”童渊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将声音放缓。
童英垂着头听着师父的教诲,默然不语。
“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为师对你期望的确很高,刚才说话有些重了,你不要放在心里…”
“师父何出此言,徒儿刚才的确是心有旁骛,被师父责骂也是心甘情愿,绝不敢对师父您有半点怨言,还望师父明鉴!”童英陡然听到童渊如此说,吓得再跪倒在地。
“好了,起来吧,我看你心绪不宁,今日便到此为止,你早些歇息吧。”或许是因为童英的乖巧,童渊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扶起童英,笑着说道。
童英见童渊再无责怪自己的意思,心中反而越发惭愧,连声道:“师父对徒儿如此宽宏大量,徒儿心中有愧…”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师父知道你的心意,去休息吧。”童渊朝童英摆摆手,截断他的话。
童英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出武堂,轻轻带上房门,此时天色已晚,武馆里大部分房屋都已经点上了油灯,而童渊却负手静静的伫立在显得有些阴暗武堂之内若有所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静谧的武堂内幽幽的传出一句话。
“于心有愧的并不是你,而是为师啊…”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听着窗外巡夜人手中敲响的清脆梆子声,安躺在床上的童英没有丝毫的睡意,忍不住从怀中拿出贴身收藏的那块雕龙石璧,手指在璧上反复摩挲着,在黑暗中勾勒出石璧的形状。
他之所以会如此在乎今日那算命先生所言,正是因为那人提到了这块石璧,而石璧是父亲留给他唯一的一样东西,是否自己能通过此物找寻到关于父亲的蛛丝马迹呢?
这个念头在童英的心头萦绕着,久久不能散去。他曾经对于找寻自己的亲人没有丝毫的信心,然而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物却让童英看到了一线机会,或许很渺茫,但是无论如何,童英也不愿意放过这个或许是唯一的一个机会。
下定了决心,童英将玉璧收入怀中贴身放好,起身穿好衣衫,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武馆。
冬夜的晚风有些微寒,从衣角的缝隙灌入体内,让童英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忙不迭的紧了紧衣领,然后将整个人的身影没入城墙下的阴暗中缓缓前行。
无怪乎童英如此小心翼翼,如今的汉帝虽然名义上仍旧是天下共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然而稍有远见卓识的人都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大汉王朝已经离往日的辉煌渐行渐远了,朝野之中十常侍当道,小人盈朝,朝纲不振,忠臣离心;朝野之外,暴民起义之火生生不息,青、徐等州的黄巾军之乱越演越烈,甚至还占领不少中小城市,虽然朝廷已经派大军前去镇压,却始终不见收获多少效果。
正是有鉴于此,各地的官兵都加强警戒,提防各种奸细混入城中,童英可不想自己被迫切邀功的守城卫士安个通匪的罪名投入大牢之中,因此此行小心一些也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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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楼主| 发表于 2015-06-05 17:16:00 | 显示全部楼层
娃娃脸 发表于 2015-6-5 17:12
罒炽天使
你从哪整的小说啊~你是写小说的么?

不告诉你~  这是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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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楼主| 发表于 2015-06-10 13:56:30 | 显示全部楼层
童英掐着时间来到和那算命先生约定好的十里坡。借着皎洁的月光,依稀看到前方有个人影背对着自己,不是白日那个算命先生又是何人?
“见过大师。”童英上前朝那人恭敬的行了一礼。
“你来了。”算命先生转过身,望着童英笑着说道。
“在下姓童,单名一个英字,白日里太过仓促,还未请教大师名讳。”童英先通报了自己的姓名,然后才请教对方的名讳。
“呵呵,单福不过凡夫俗子而已,担不起你这‘大师’之名。”这位自称单福的算命先生朝童英摆手说道。
“单大师过谦了…”童英还待说点什么,却见单福笑着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开口说道,“小哥不是想要在下为你解梦幺,不若将你身上与龙有关的东西借我一观?”
与龙有关?童英赶紧掏出雕刻着龙的石璧双手捧给单福。
单福将石璧接过,接着月色细细打量起来,久久没有再开口,而童英则是迫切的想要从他口中了解到关于这块石璧的任何信息。
“当真是此物!”良久,单福长叹一声,面色凝重。
“大师识得此石璧?”童英又惊又喜,连忙追问道。
“石壁?”单福瞥了眼童英,再看了看手上这块暗淡无光的“顽石。”忽然笑着点了点头,再次将手上的石璧仔细摩挲一遍,这才缓缓开口道:“其实说它是石壁倒也未尝不可,毕竟它是由五色石所炼成。”
顿了顿,他接着道,“只是想不到在下竟真能见到如此神物!”
“神物?”童英一怔,这块石头也能称得上“神物”?
“此壁名为磐龙,昔年天降大祸,不周山拦腰折断,天河之水注入人间,大神女娲不忍人类受到灾苦,于是炼出五色石补天空,折神鳖之足撑四极,平洪水杀猛兽,才渐渐使天河之水消退。而五色石补天有余,女娲大神将其弃在涂山之下。后为大禹所得,禹帝将五彩石炼化,便铸就了这磐龙壁。”
“啊…”童英瞠目结舌,象是被绕到了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这单福在讲些什么。父亲留给自己的这块石璧怎么会和传说中的“女娲大神”、“禹帝”这些人物拉上关系,这让他他百思不得其解。
“敢问小哥,此神器你从何而来?”单福目中闪过一丝精芒,并不着急将石璧还给童英。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童英搔搔后脑,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那令尊何在?”单福接着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父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也是想通过此物找寻到父亲的踪迹。”童英听单福有此一问,便知道今日所行想来也找不到父亲的讯息,不禁脸色一黯,轻声说道。
“在下唐突了,还请小哥见谅。”单福见他如此,知其所言不虚,当下拱手致歉,童英只摆了摆手,并不出言。
“小哥请将磐龙壁收好,其实此物非石乃玉…”单福将磐龙壁递给童英,看到他将石璧小心的收入怀中放好,忽然肃然说道,“相传此玉璧有改天换地之力。非常人能驾驭,在下今日在长安城见小哥你气度不凡,故而出言相问。想来命运轮回,你便是那天命所归之人。”
“天命所归?”童英微微一愣,心中越发觉得此人话里玄机深涩,自己怎么又和天命扯上关系了?不过说这磐龙壁是玉璧倒也有几分道理,难怪自己一直觉得这玩意要比一般石头来得重,搁在内衣兜里沉甸甸的。
“呵呵,其实这些也是在下从他人处听来,或许他比在下知道的更多,小哥若是有意,不如…”单福微微一笑,话锋一转。
“敢问大师,此人何在?”童英从他的话里又看到了一线寻找父亲踪迹的希望,迫不及待的问道。
“水镜山庄!”单福一字一句的说道。
“水镜山庄?”童英闻言,略一蹙眉,“难道大师所言的是名闻天下的隐士,水镜先生?”
“正是!”单福点头道,“小哥若是想要了解更多关于磐龙壁的事情,就得往水镜山庄一行,或许水镜先生知道些令尊的讯息。”
“多谢大师。”童英脸上闪过一抹坚毅,拱手朝单福称谢, 此时瞥见东方开始放明,便准备向单福告辞。
“小哥且慢。”单福叫住童英,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他,开口道,“此物乃是我昔年偶得,你且带在身边,一来或许与那磐龙壁有关,二来也可以作为信物,交与水镜先生,他一观此物便知小哥所为何事,自会为你解惑。”
“多谢大师。”童英接过将单福手中之物,还未来得及细看,便听单福说道,“好了,天色将明,我也要远行了。”
“大师…”童英抬起头,只看到单福离去的背影,不由提高音量朝他喊道,“大师这是要往何处去?”
“呵呵,天下之大,单福何处不可去得。”单福也不回头,挥手说道。
“那你我二人何时还能再见呢?”童英不甘心的往前追了一步,却又止住脚步,接着问道。
“若是有缘,自有再见之时。”单福的声音从远处飘飘渺渺的传来,而人影已经消失在山坳中。
童英呆立了一会儿,确认了单福不会再回头,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也踏上了归途。
只是童英不知道的,在他转身之后,单福却又从那山坳缓缓走了出来,望着童英渐行渐远,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神物出世,玉使已现,而玉使承天景命,拯救乱世而来。只怕未几,天下必将大乱,看来我大汉此番在劫难逃了。”许久,单福低下头,口中喃喃自语,“孔明,你交代我的事情都已办好,浩劫将至,你又待如何?”
可惜他的话除了自己再没有人能够听到,初升的旭日把远山的轮廓慢慢的描成金色,浮云时卷时舒,将山岚掩映其中,任谁也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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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楼主| 发表于 2015-06-12 12:54: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枪王张绣
童英一路回到武馆,躺在自己的床上,虽然一宿未眠,此时他却依旧是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睡。
忽然想起单福临走时给自己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摊开的手心上仔细打量起来。
那是一粒椭圆型的玉珠,并不算大,大抵和一节拇指差不多。玉珠颜色颇为暗淡,只有中心泛着一丝灰白色的光亮,除此之外看上去就和一颗顽石无异。
童英反复将这颗玉珠看了个通透,也没发现有何奇特之处,俄而失望的将玉珠放到怀中内缝的衣兜里,心想就当做是单福留给自己的纪念吧。
却未曾想,那玉珠与原本便放置在内的磐龙壁甫一接触,异变陡生!
童英只觉胸口一阵强烈的灼热,仿佛要将皮肤烤焦一般,忍不住轻轻的哀号了一声,迅速的往怀中拿出磐龙壁,只见原本灰绿色的磐龙璧却在此时散发出异样的流光,光芒仿佛有实质般,扫过的肌肤都能感觉到丝丝灼热,更让童英觉得惊奇的是,单福给自己的那颗玉珠现在竟是嵌入了磐龙壁中心原本九个圆孔中的一个,而且分毫不差,仿佛天生便是一体的一般。
过了许久,磐龙壁发出的灼热光芒才慢慢消散开去,童英惊讶之下,伸手拨弄了两下那颗玉珠,却惊讶的发现玉珠牢牢的嵌在磐龙壁上,再也拿不下来了,仔细端详一番,其它没发现,只注意到玉珠中心的白色光芒亮了许多。
不过除此之外,童英再看不出其中有何门道,往细处看,但见玉珠中心隐隐有流光闪动,仿佛细细水流一般,当真是神奇无比。
到如今,童英已经渐渐相信了单福所言,这块磐龙壁的确是天生神物,小心翼翼将磐龙壁收入怀中,毕竟财不外露的古语,他还是听说过的,若是为有心人得知自己身上有此宝物,只怕也绝非一件好事。
“水镜山庄…水镜山庄…”童英嘴里念念有词,微微蹙起了眉。
这水镜山庄他自然是听过的,水镜先生乃是天下闻名的大贤隐士,复姓司马,名徽,字德操,水镜是他的自号。相传此人有经天纬地、治国安邦之才,却淡泊名利、不愿出仕,世居颍川之地,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因其水镜先生的名号,司马徽所隐居的地方便被人称为水镜山庄。
想到自己或许能在水镜山庄寻找到自己父亲的消息,童英就变得越发没有睡意,心情也迫不及待起来,只想立刻便飞到颍川去找到水镜先生。
辗转了许久,童英干脆从床上一跃而起,穿戴整齐之后便准备去武堂找师父童渊,向他禀报自己要往水镜山庄一行的事。
甫一推开门,却差点和来人迎头撞上,童英往后退了一步,定睛一看,来的不是小师妹童玲还有何人?
“玲儿,你这是往哪儿去啊?”童英不解的问道。
“这院子就你一人住,当然是来找英哥哥你的呀!”童玲歪着头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童英。
童英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开口道:“你找我干什么?”
“哼,昨晚你一定是偷偷去了十里坡见那个算命的老头吧。”童玲不答,瞥了眼童英眼中的血丝,没好气的说道。
“老头?”童英一怔,俄而一阵苦笑,那单福大师不过三十出头,怎么在童玲眼里就变成老头了?
童玲见他不答,就当做是童英默认了昨晚偷溜出去,接着问道:“那英哥哥你从他那问到有关你父亲的讯息了幺?”
闻言,童英脸色一黯,微微别过头去。
童玲从他的脸色上显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也叹了口气,没有再追问下去。
两人静静对立许久,童英似乎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些奇怪,思忖片刻,找了个话题开口道:“对了玲儿,师父他老人家在武堂吗?”
“在的,刚才来的时候我都在武堂里看到爹了。”童玲下意识的回答道,瞥了眼童英,“你要找我爹?”
“嗯,我有点事情要和师父商量一下。”童英点头说道。
“哦,那好吧。”童玲似乎有些失落,侧身给童英让出可以通行的道来。
童英显然也注意到了童玲的异样,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过身从袖口里摸出一样东西,递给童玲。
“这是?”童玲先是一愣,待看清楚童英递过来的东西时,脸上不禁为之一喜,柳眉轻舒,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我昨天你似乎很喜欢这支钗子,所以后来又偷偷出去找到那小贩买了回来,你看…”童英面色微红,低声道。
“谢谢英哥哥。”童玲兴奋的从童英手中接过玉钗,正是昨天自己在逛街时看上的那支,后来因为那个算命先生的出现而忘了买下来,想不到童英却是如此有心,竟是悄悄去把它买了下来。
童玲两颊不知何时已然飞起红云,微低下头假装拨弄手心的玉钗,许久没有开口。
童英见她低头不语,不知该说什么,习惯性的搔搔头,许久后才开口道:“那…我先去武堂寻师父了。”
“哎,英哥哥。”不想童英还未转身开走,童玲便又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幺?”童英转身问道。
“你帮我把玉钗戴上吧。”童玲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又将玉钗塞给了童英,然后转过身去。
“哦,好。”童英往前一步,站到童玲身后。由于紧张,因此他并没有发觉童玲的香肩也在微微的颤抖。
“好了。”童英将玉钗轻轻插在童玲的头上,然后退开两步。
童玲转过头,看着童英轻声问道:“英哥哥,好看吗?”
童英望着她那张娇美如花的容颜。未施粉黛,眉如远山,目似秋水,如云的秀发似奔涌的黑色瀑布般洒下,肌肤晶莹如天池美玉,美丽的瞳眸微微流转,情不自禁的开口道:“好…好看。”
“我是问你的这支玉钗好看不,你盯着人家脸看什么!”却不想童玲却是娇嗔一声,脸上红霞更盛,不自觉的微微垂下臻首。
童英这才恍然大悟,不禁有些尴尬,只好打个哈哈,讪笑道:“都好看,都好看。”
“我去找师父了。”然后赶紧寻个借口跑开了。
望着童英落荒而逃的背影,童玲那娇媚的脸上却是绽起一丝笑意,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隐隐透着几分平日少有的少女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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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楼主| 发表于 2015-06-17 13:39:26 | 显示全部楼层
“师父。”一走进武堂,童英便在一干正在练武的师兄师弟中寻到了童渊的身影。
“哦,英儿来了。”童渊循声望向来人,见童英缓步走来,不由微微一笑。
望着童渊脸上和煦的笑容,童英知道师父并没有将昨天之事放在心上,心头不自觉的涌起一鼓暖意。
“英儿有何事来寻为师?”童渊见他不语,笑问道。
“哦,徒儿欲往颍川一行,还望师父同意。”童英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说明自己的来意。
“哦,颍川?”童渊一怔,瞥了童英一眼,开口道,“你去颍川做什么?”
“嗯,徒儿想去水镜山庄拜访一下水镜先生。”童英老实答道。
“哦,水镜先生乃是世外高人,你若是能与他多亲近亲近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童渊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童英闻言心中一喜,既然童渊这么说了,想必不会阻拦自己往水镜山庄一行了。
“只是你与他素未谋面,只怕他未必肯见你,若是空手而归岂不是白走一趟。”
“师父勿忧,徒儿必定能见到水镜先生的。”童英急道,还是没有将那单福之事说出来,这些年童渊为他寻找父亲业已耗费了不少的精力,这次他不想再让师父操心了。
“哦,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师父也不再阻拦你。不过世道艰险,如今关东之地,匪患频仍,你独自一人前去,为师实在有些不放心。”童渊皱起眉头,思量片刻,忽然拍手道,“对了,前些日子白氏商行的管事托我派人护送他们家的商队前往许昌,我让你大师兄带武馆弟子随行,不若你与他一道前去,师兄俩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是,师父。”童英见童渊坚持,心想能随大师兄一道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便点头应了下来。
“好吧,你去和你大师兄商量何时启程吧。”童渊点点头,将视线转向武堂中练武的弟子们。
童英朝他行了一礼,转身走了出去。童渊眼角的余光目送他离去的背影,脸上却是浮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童渊一共收了三个嫡传弟子,不过如今在武馆中的就剩下了两个,除了童英,余下的便是大弟子张绣,而另一人早已出师谋取功名去了。作为大师兄的张绣虽同样早已出师,不过却一直留在武馆中,似乎并没有像师弟一般,准备去求个一官半职,反而闲云野鹤的当起了武师,偶尔为来武馆寻求保护的商队保驾护航,而有他压阵的商队从没有一次被劫,渐渐的也打出了童渊武馆和他自己的声名,找上门来的商社越来越多,而且大多数商行都指定要张绣与自己的商队随行。
张绣住在武馆的南院,也有自己一间僻静的宅子,童英寻到他的时候,正巧望见自己的大师兄在练武,他便不着急出言,只在一旁观看。
“哈!”张绣双手一挑,银色枪头如灵蛇般直刺向院内的大槐树,枪尖没入三分,带起许多干枯的老树皮屑。
“好!”童英也是爱武之人,看到大师兄这神乎其神的枪法,一时没忍住,抚掌大声喝起彩来。
“呵呵,今儿个是什么风把小师弟你给吹来了。”张绣抽回银枪,转身望着童英笑着开口道。
“大师兄说笑了,你刚才那一招百鸟齐鸣可真是神乎其技,让人叹为观止啊。”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给我灌迷魂汤了。”张绣摆摆手,开口道,“有什么事你便照直说吧。”
“嘿嘿,既是如此,那师弟我便直说了。”童英嘿嘿一笑,将自己要往颍川一行的事和张绣说了一遍,“师父说白氏商社的管事托师兄你为他的商队保驾护航,便让我来找师兄,让我和你一块前去。”
“哦,既然师父如此说了,那我自然只有遵命。”张绣思虑片刻,缓缓说道,“不过如今各地乱民众多,尤其是那黄巾贼四处流窜,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只怕一路上你也要小心才是。”
“黄巾贼已经这么猖獗了?”童英闻言不禁有些诧异,他自然是听说过这风头正劲的黄巾叛逆的。
相传黄巾军的主导乃是太平道,而太平道的由来却是和一场疫病有关,数年前,一场大瘟疫在中原之地毫无征兆的爆发,诸多百姓感染上了疫病,而太平道便是从那个时候慢慢发展起来的,起先太平道的道人是借着为人治病之名,开始进行传教活动,因而朝廷并没有在意。后来渐渐的太平道的名声大了起来,其首领张角在各地百姓中发展了大量的信徒,也积蓄了不少的财富。不过当时这张角的信众中不乏豪强、官员、宦官等,所以汉室也并未多加理会。
可是不久之后,张角便图穷匕见,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他积极向信徒们传播汉朝的腐败,并号召这些人起来反抗暴政,甚至还喊出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积极准备起义之事,而且将起义的时间定在了甲子年。
可惜后来有人向朝廷通风报信,汉帝得知此事后震怒,捕杀了大量的太平道徒,张角见自己谋逆的行迹败露,自然也不能按原计划行事,于是当机立断,提前率领教众起义,这些太平道人每一个都在头上包上黄色头巾,故而也被称为黄巾军。
先前童英只听说黄巾军是在青、徐、幽、冀几州较为活跃,想不到张绣却说自己这一行也可能会遇到黄巾贼人,要知道从长安到许昌,是属于司州范围,西都长安便不说了,那颍川之地亦是离如今大汉朝的帝都洛阳不远,说是天子脚下也不为过分,连这里也有黄巾军活动的踪迹,可以想见黄巾贼是多么的猖獗。
“是,小弟必定谨记师兄所言。”思虑及此,童英郑重的朝张绣拱手道。
“嗯,在外行走,多留个心眼,多几分准备乃是必备的,你回去收拾收拾,休息一下吧,我们明早出发。”张绣拍拍童英的肩膀,笑着说道,“这是你第一次离开长安吧,不用担心,想来那些贼人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来劫我压阵的商队的!”
童英点头称是,然后便离开张绣所在的南院,缓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自己要远行的东西收拾妥当,而后躺在床上无边际的想着自己的事情,兴许是一宿未眠的缘故,此时睡意来得很快,不一会儿眼皮便抵不住浓浓的睡意慢慢合在一起,让童英陷入沉沉的美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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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楼主| 发表于 2015-06-19 13:18:25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的黎明了,童英照例起床将枪法练了一遍,出了身臭汗,这才满意的回屋换上一套干爽的衣物,拿起昨日收拾好的行李准备去寻张绣。
“小师弟来了。”张绣远远的看见童英走入院子,快步迎了出来。
“嗯,大师兄可以走了幺?”童英身上的东西并不多,一个装有换洗衣物的包袱和一杆长枪而已。
“呵呵,你小子比我还着急,好吧,你等我一下。”张绣笑着摇摇头,转身进了屋,片刻又走了出来。
“走吧,先去给师父道别。”一站定,张绣便开口说道。
“好。”童英点点头,二人一前一后往武堂走去。
“你们此行诸多艰险、贼人众多,一定要小心谨慎,若是商队被劫那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武堂内,童渊望着自己的两个爱徒,仔细的叮咛着。
“师父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自身的。”张绣拱手答道。
“嗯,英儿你是初次行走江湖,做事一定不要鲁莽,一切听你大师兄吩咐,不得妄自行动,知道吗?”童渊将头转向童英,眼底闪过一丝暖意,开口嘱咐道。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童英见童渊一脸郑重,赶紧肃颜答道。
“好了,为师便不多耽搁你们了,早去早回吧。”童渊也不再多言,挥挥手让童英二人上路。
童英和张绣不约而同的给师父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就准备离开,身后却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爹,我也要和英哥哥他们一块去!”
闻言,童英二人步伐不禁为之一滞,互望一眼,流露出一丝无奈。
不过比他俩更无奈的自然是童渊,他瞪了一眼来人,不悦的说道:“胡闹,你两位师兄是去办正事的,你一介女子跟着瞎闹腾什么!”
“爹你偏心,为什么英哥哥去就是办正事了,我去就是瞎闹腾?”来的自然是童玲,想不到一向惧怕父亲的她却是涨红了脸毫不畏惧的与童渊对视。
“你英哥哥男儿之身,一身武艺,去了是一大助力,你去…”童渊眉梢一挑,瞪了一眼童玲。
“男儿又怎么了,我不也是修习武艺的幺?”童玲打断了童渊的话。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童渊干脆不理自己的女儿,抬头看向一旁驻足不前的童英和张绣,开口道,“佑维,英儿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童英二人被他这么一说,赶紧缩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童玲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气得狠狠的一跺脚,嘟着嘴念念有词,显然不是说的什么好话。
张绣和白氏商行的人约定的地点是在长安南门外,长安城内是不允许驰马的,因而童英和张绣只能徒步从章台街通往约定的地点。
两师兄弟一边走一遍叙着话,张绣向自己这初出茅庐的小师弟说着一路上需要注意的事项,童英仔细听着,将张绣的话都记在了心里,却没注意前头一道黑影,一不小心迎头撞上。
“怎么是你?”童英看清了来人,不禁一愣。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来人的自然是童玲,她把眼一瞪,没好气的说,“就许你去得,我就不能去了啊?”
“这…小师妹,此行困难重重,你一介女子…”童英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不知这丫头是如何从武馆里偷跑出来的。
“女子又怎么样?”童玲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原地转了一圈,开口道,“你看得出来我是个女子吗?”
童英上上下下将童玲仔细打量了一遍,这才发现这丫头竟是换上了一身男装,配上她那原本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倒是颇有几分男儿气。
不过童英瞥了一眼她光滑如玉的脖颈,只怕有心人很轻易便能认出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可是师父他…”童英仍旧迟疑。
“哎,你管他做什么,我都已经跑出来了,爹还能怎么样?”童玲满不在乎的开口道。
童英哑然,不过嘴上虽没有开口,心中却是暗自腹诽:昨日你见了师父还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现在他老人家不在身边了,便开始说起大话来,这便是典型的逞强表现了。
当然童玲这种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小动作”也不是第一次了,童英无奈,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张绣,寄望他能站出来说几句话。
可惜童玲逞起强来,大话已经说出了口,又如何会听张绣的话,一见童英看向张绣,,当即提高音量说道:“反正我是不会回武馆的,若是大师兄你不带我去,我就跟在商队后面,你们走到哪儿我便跟到哪儿…”
张绣无奈,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妹当真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如此一来,万一出了状况,他更加无法和师父交代。
“既然如此,小师妹你便和我们一道吧,不过此行诸多艰难,一旦小师妹入了商队,便要听从我的指挥,否则…”张绣沉吟片刻,面色肃然的郑重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都听大师兄你的便是。”童玲不等张绣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满是笑意的走到童英身边,得意洋洋的朝童英投去一个胜利的笑容。
三人出了南门,再沿着官道往前走了约莫小半时辰,便遥遥的看到一大群人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喧嚣声只怕长安城里也能听见。其中间或有着不少鞍马脚夫,看样子准备得都差不多了,一车车的货物都已经上车装好。
张绣领着二人走到人群中,其中一个面色清矍的中年人站在其中,正在和旁人吩咐着些什么,看得出他即便不是这个商队的头领,也是一个说得上话的管事人。
“佑维你可算来了,我们可是在这儿等了你好一会儿了。”那中年人一见张绣,便迎了上来,笑着开口道,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汉子。看的出这个中年与张绣很是熟稔,不然也不会一开口用张绣的字来称呼他。
张绣朝他歉意的一拱手,开口道,“让白老久等了,在下实在心有不安。”
“呵呵,罢了,佑维你就不用和我客气了。”那中年男子摆摆手,瞥了一眼张绣身后的童英和童玲,开口问道,“这两位是?”
“哦,他们是我的师弟,这位姓童名英,这位是姓童名礼。”张绣将童英和童玲介绍给中年男子,来之前便已经商量好了,因为女扮男装的缘故,童玲在这趟行程中将改名为童礼。
“这位是白氏商社的掌事白迟白老。”张绣指着中年男子给童英二人介绍道。
“见过白老。”童英和童玲朝那白迟拱手行了一礼。
“呵呵,不用多礼。”白迟笑容很和蔼,依次看了二人一眼,目光在童玲身上停驻了一段较长的时间。张绣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知道这个老狐狸看出了童玲的异样,不过他本身也没打算瞒过白迟,毕竟白迟是这个商队的主事者,这些小事并没有瞒住他的必要,而且张绣与他交往多年,彼此都知根知底,只要白迟相信自己不会害这个商队便行了。
“两位少侠都是少年英才,如此年轻便可以与佑维一样独当一面了,可惜此处无酒,否则老夫必定敬二位一杯。”
“呵呵,白老谬赞了,我这两位师弟不过都是初出茅庐,还望你多多提携才是。”张绣知道童英二人不善言辞,干脆自己帮他俩出言答话,好奇的看了一眼白迟身后的那个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此人,不觉有些奇怪,“这位是…”
“哦,这是我商社里新招募来的游侠,名叫邓茂,他将与我们一道出发去许昌。”白迟微微一笑,指着身后的男子说道。
汉朝的游侠文化由春秋战国继承而来,而且在这个朝代得到了极大的发展,著名的侠士譬如大侠郭解,甚至能够在司马公的史记上占有一席之地,也算是青史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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